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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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楞,随即反应过来。“就算情况不一样,但只要我们一天是夫妻,任何男人都别想约你出门。走吧,该回家了。”他不想再继续这话题,松了放在她腰间的手,迈开步伐。

    任何男人都别想约她出门?他这样,算是一种占有欲的表现吗?

    但,真是占有欲吗?不,别傻了,他怎么可能对她有占有欲?应该只是自尊心作祟罢了。

    是了,应该就是这样她叹口气,跟了上去。

    陈可航看着天花板上那透着淡光的艺术小灯,咳了两声后,把被子拉至下巴,一双眼仍是睁得老大。

    翻来覆去,她就是睡不着,不是因为发痒和发痛的喉咙,而是他今夜,竟然留下了。

    平时他总是送她回来后,就赶看去找他的情妇郝曼丽,直到隔日清晨才又见他回来梳洗换衣。她记得婚后,他唯一留在家里过夜的一次,就是和郝曼丽吵架的那次。

    除了那次之外,他似乎不曾在家里过夜。但今晚,他从康生开车回来后,却直接把车子开进来,就在她狐疑着他为什么要进浴室洗澡时,他像发现她的注视般,主动开了口。

    他说:“今晚,我睡家里。”

    他睡家里?!一个丈夫睡在家里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不过若是她的丈夫开口说要睡在家里,就显得相当稀奇且可贵了。

    眨了下毫无困意的眼眸,她思忖的是--他难道又和郝曼丽吵架了?

    忽然间,她直盯着小灯看的眼眸瞠大了,她脸容上有着惊疑。刚才那一瞬间,电灯是不是闪动了下?

    尚不确定,她便感觉身下的床铺在动,而且,愈晃愈大,她听见窗户和家具发出的声音。

    地地震?!她意识到是地震时,身躯弹了起来,她看着周遭,然后把身子缩成一团。

    怎么最近常有地震?她缩到角落,哭了出来。

    她陈可航什么都不怕,老鼠、蟑螂、壁虎对她而言,都不算什么,但她就怕黑暗,还有这种谁都不能预知伤害的天灾她真的很怕呀。

    “可航。”隐约间,她听见房门被打开的声音,然后有人唤了她,她还感觉自己的身体变温暧了。

    “可航?”躺在隔壁客房床铺上的黎础渊,也感受到了那不小的晃动,他心头一抽,随即起身跑了过来。一进房门,就见她颤着身子缩在床角,他坐到她身后,伸臂揽抱住她。

    “可航,好了,已经停了,没什么好怕的。”感受怀中的身躯仍是直直发颤,他手臂一收,将她搂得更紧,大掌还触上她面颊,抹去她的湿泪。

    感觉自己的面颊上有一道温暧,像在安抚着她,陈可航眼睫眨了下,惊惧缓缓从她瞳底散去。

    几个呼息后,她确定自己被人从身后环抱住,她视线慢慢下移,看见按在她腰间的大手,然后她偏过脸容,看见了他的面庞。

    “你--”他抱着她?

    “已经停止了,不用怕。”他那张好看的菱形嘴一掀,仍是让她难以相信。

    他这是在安慰她吗?但他待她,何时这样体贴过了?

    见她用一双透着怀疑的美目直往他脸上瞧,他薄唇淡扯,然后抬手拨了拨她微乱的短发,将浏海拨到她耳后,低声哄慰:“很晚了,快睡吧。”她先被地震吓得有些慌乱,现在又因他这突然的温柔而错愕着,她眨着一双眼睛,仍是看着他,设有任何动作。

    他平时待她真的很不好吧?!怎么她像被他吓傻似的?低叹了声,他推开落到她腰间的被子,搂着她一起躺下,再将被子拉上来,覆住两人的身躯。“明天还要上班,赶快睡。”他从她身后按住她,下巴抵看她发心。

    与她这样相缠交抱是头一回,他才发觉原来她的身长与他是如此契合,他下巴恰好能轻抵在她发心,这种姿势可以让他的声音很清楚的传达给她,又能将她抱个满怀。

    只不过,这女人好纤瘦,他第一次拥着如此清瘦的女人入睡。以往的情人,哪个不是丰满有肉的?今天这是他的新体会,他却意外自己竟然满喜爱她的纤瘦,好像好像更让他有保护者的姿态。

    陈可航轻咳了声,静躺在他怀抱里,良久之后,她才像是消化并接受了这样的讯息--她身后的男人真的是黎础渊,一个从不关注她的丈夫。

    她细细回想方才那混乱的一切。她记得自己很惶恐,然后就有人抱了她,在她耳边低唤她的名

    他什么时候也会安抚她了?他什么时候也会这样主动抱着她了?他这样揽抱住她,与她同睡一张床,是存着什么样的心思?是真的关心她?还是抱着尽夫妻义务的心态敷衍她一下?

    她想问,想问他今夜为什么留下?想问他为什么要过来安抚她?想问他为什么要这样亲密地抱住她?想问他为什么要睡在一向只有她自己独睡的双人床上?

    她好想问,却又贪恋这一刻的宁馨甜蜜,她怕她真问出口了,脾气老是阴晴不定的他,会不会直接下床走人?

    轻轻的,她叹了声气,身后的他听见了。

    “睡不着?”那声叹息很轻,却藏有很沉的情绪,钻入了他心肺,扎得他心口有些疼着。

    陈可航设有应声,只是在片刻之后,她转过身子面对着他。

    下巴微微一抬,她扬起眼睫,看看他,欲言又止。

    半敛视线,他看见了她眼底的困惑。他的举止让她猜不透吧?!其实,连他自己也甚感意外。

    躺在隔壁客房的床上,他想的尽是自己这段日子以来的改变。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好像是从她说要离职开始,他便察觉自己的心情有些惶然,像是怕她会消失似的,跟着,见她和她的好友过从甚密,也让他颇不是滋味。

    他发现自己每天早上回到这个家时,总期待能见到她,甚至想念她做的早饭。

    他想起上回地震时,他睡在曼丽身边,但一醒来,想到的却是她的身影。他记得她上次为他剪发的专注神情,他怀念她模仿朱丽花的那股俏皮

    今晚,他坐在发型工作室的椅子上,最后头发却没剪成,只是冲洗吹干,他才发现他只想让陈可航整理他的头发。好像有什么答案已在心底呼之欲出了。

    直到回到医院,撞见许医师开口邀她,甚至主动伸手握住她时,他胸口翻涌的怒意,还有不想让她被别的男人触碰的想法,已明确告诉他,一个他回避许久的事实--他在乎她。

    是的,他黎础渊,在乎陈可航这个女人。

    而这次,他能肯定的是,他对她的在乎,不是为了康生院长一位,而是一种男人对女人的在乎。

    童年的不快乐,造成他长年以来的不安全感,总要抓住些什么,他才能觉得安稳。身边的女人来来去去,他享受的不过是被人捧着的优越感,那会让他感觉自己是被重视的,不是随随便便被生下后,又随随便便被丢弃的一个私生子。

    哪个女人能给他这样的优越感,能给他一种被重视的安全感,他就和那个女人在一起,所以他风流,所以他阅女无数;因为缺乏母爱,于是丰满的女人较能给他一种沉稳的寄托感,当五指握住女人柔软的胸脯时,他会变态地觉得被满足了,像初生婴孩捧着母亲胸乳吸吮那般的满足感。

    但是,怀抱中的这个女人,打破了他以往的经验。

    她的身材不算丰满、她从来不捧他、她也不讨好他、她甚至对他不以为意、她还曾和他斗过嘴这些种种,都是他在其他女人身上不曾体会过的,可她的身影却如同钟乳石形成般地,一点一滴渗入,在他心底累积沉淀了。

    这种会为对方担心、会想要掌握对方、会讨厌见到异性对她示好的,一种蚀心蚀骨的体会,算是什么样的感情呢?是爱吧。

    也许就是爱,所以比起过往那种建立在外貌、或是**上头的女人,面前这个女人给他的,才会是不一样的感受。

    领悟了这些日子以来,自己那古怪又说不出所以然的莫名情绪从何而生时,他不是不意外,毕竟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动了心。

    他不认为爱情是可靠的、是必须的,但摆在眼前的,却是不争的事实,他确实爱上了这个女人。

    “上次地震时,你在心心那里吧?!”他记得那次他从曼丽住处先赶到医院去看看情况,然后再回来这里,才发现她根本不在家,大概就是那次的等待,让他尝到了心慌的滋味。

    陈可航瞅着他,没说话。

    看起来,他应该是误会她整晚都在心心那里吧?!懊不该告诉他,她其实是因为找不到他,才会恐慌到求助心心?但这时候要是提起,他会不会以为她在埋怨他忽略了她?

    好半晌后,才听她淡应了声。“嗯”还是不说好了。

    他抱住她,她虽喜悦,却也惶恐,多怕只是一场梦啊,好梦从来最易醒,不是吗?

    虽然他不是没抱过她,但都是在有外人在的时候才抱她,她知道那是在演戏,但像现在这样,只有两个人独处时的拥抱,他是第一次这么做。

    无论他这个拥抱是否怀着其他她尚看不清的目的,但至少,这个拥抱不是演给别人看的,她不想中止这对她而言显得非常有意义的拥抱,所以,她不说出那晚找不到他的无助。

    “那时,你也像刚才那样,那么害怕吗?”他看着她长长的眼睫,这才仔细注意起她的面貌来。

    她眉色略淡,但眉型秀气,一双眼眸明莹透净;她鼻梁直挺,鼻子不大但鼻端有肉;她唇型很一般,色泽偏淡,不是特别性感的一张嘴,却意外地勾出了他想染指她嫩唇的邪恶念头。

    “怕呀,我超怕的,因为那时还停了电。”她扬睫看他,说话的同时,眼眸还有着些微的恐慌,她是真的被吓到了。

    “你怕停电?”他从她的话里推敲出来。

    “怕,我很怕停电,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的感觉很恐怖。”

    “女生好像都怕停电。我记得以前有个邻居叫小黑炭的,一次好像因为姊姊生病入院,爸妈没时间照顾她,所以把她送来我们家。第一个晚上,她上厕所时就遇上停电,哭得多凄惨,像山猪叫,还好住没几天就被接回去了。”想起当年那件厕所惨案,他仍觉得相当离奇。

    小黑炭?多久没听见了?这是她小时候的绰号,那时的自己,长得很黑也很瘦小,当年爸妈还很担心她呢。但随看愈渐成长,她的肤色淡了,成了现在偏白的肌肤,而高中之后,她的身子也整个抽高,小时候的照片和现在的自己,可真是相差甚远。而他,原来记得当年的她?

    “你说那个邻居叫小黑炭?”她试探着。

    “长得又瘦又黑又矮,大家都喊她小黑炭,本名我倒是没去记。不知道长大了是不是还很黑?”

    她一怔,才呐呐回答:“应该是不黑了。”原来他不是不记得她,而是他没发现她其实就是那个小黑炭,她是不是该觉得开心?至少,他的儿时记忆是有她这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