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夜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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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身影消失道路头，山茶方“哎哟”一声软了身子，一面看着兰花道：“让你乱跑让你乱跑，如何？今儿却是正撞厉害人手里了吧？”
兰花眼泪都出来了，一个劲儿抚摸着自己手腕，一面抽噎道：“实料不到这人如此无礼，山茶姐姐，他到底是谁啊？”
“嘘！可不敢这么说，这是六皇子殿下。”之前周谨王妃房中贺寿时，兰花并不，所以不知他身份，此时听见了，不由也吓得冷汗淋漓，险些一屁股坐倒地上。
宁纤碧和白采芝从假山后走出来，白采芝还小心四下观望，却听宁纤碧淡淡道：“不必看了，他知道是咱们。”说完听白采芝道：“原来姐姐也看出来了，我就说六皇子目光锐利，他走前那一眼，真真是差点儿把我心给看跳出来。只是这人怎这样跋扈呢？就是四皇子，这两年也见过两次，那还是京城有名张扬性子，也不似他这般咄咄逼人啊。”
宁纤碧也觉得有些奇怪，这两世里她所知道六皇子周谨，都是睿智稳重，怎么今日这里，却像是吸血鬼露出了獠牙一般，竟丝毫没了传说中那份皇子气度呢？
兰花此时也看见了她们，连忙过来道谢，宁纤碧注意到她一个劲儿抚着手腕，连忙托起来一看，只见那欺霜赛雪般皓腕上，此时竟是隐隐约约一圈乌青，很显然，这是刚刚周谨拉着她手时造成。
“真是太过分了。好歹这是亲王府里，俗语说不看僧面还要看佛面，这怎么就这样动手动脚。”白采芝一旁义愤填膺低声道，宁纤碧却是一言不发。半晌后抬头看了一眼周谨消失方向，方淡淡道：“行了，咱们回去吧，兰花别再自己跑出来了。”
“奴婢再也不敢了。”兰花刚刚是来厨房传薛夫人信儿。要厨子们炖一碗燕窝，留着薛夫人晚上吃。却不料竟遇上这样无妄之灾，就是宁纤碧不吩咐，她也绝不敢再出来。
一行人因为突然出现周谨，便转身往回走。回到席中，也没人发现兰花异样，戏台上恰好也换了另一出戏，因为唱热闹，很就连兰花都忘了刚才那场诡异偶遇。
到晚上。还有亲厚一些女眷和亲戚留府中。自然少不了饮宴。因为大长公主兴致很高，和那些亲戚们说也高兴，所以薛夫人和宁纤碧等也都留下来陪着。直到晚宴散去后，方得回去歇息。
天上繁星闪烁。丫头们前面提着灯笼，薛夫人宁纤碧白采芝如意轻怜陪同下往回走，一面随意和她们说着话儿，却是谈论着那三喜班。
不过这些宁纤碧都是听不懂，只是依稀能够记起众人所谈论段明月容貌，似乎那确是一个英俊小生，一点儿也不比自己现代时喜欢那些明星差，不过比起沈千山嘛，那就差了一点。
一面想着，嘴角不由得便弯起笑容，忽听身后轻怜道：“奶奶笑什么？婢妾看奶奶席上也不是很意那个段明月似得，莫非竟是也喜欢听他戏？”
“唔，我连他唱什么都忘了。”宁纤碧笑着说，一面摇头道：“我自小儿就不喜欢听这些，从前伯爵府里唱戏，但凡不用陪着老太君，我都是自己回房，听那些咿咿呀呀唱腔，倒不如捣鼓药材来有趣。”
轻怜也是一笑，然后轻声道：“难怪奶奶对药材这样精通，人人都说您是天分奇高，如今婢妾才知道，天分高固然是个原因，重要，是奶奶将心思都放那上面，所以才会有这么多成药问世。听说因为百草阁成药，现如今别药房草药生意都不是那么好了。”
宁纤碧笑道：“太夸张了，这才是几种成药，固然能代替一些草药煎服，但是远远谈不上什么影响草药生意，如今人治病，还是大多以煎服药汤为主。”说完又忍不住看向轻怜，微笑道：“我不喜欢听戏也就罢了，怎么，你也不喜欢吗？看如意和白姨娘跟太太说多高兴？你怎么不言语？”
轻怜笑道：“我倒是喜欢听戏，不过唱得好也不只是段明月，其他人唱也好，只是不如段明月那样出色罢了。是了，奶奶该多穿些，如今是深秋了呢，比不得中秋那会儿，天气还只能算是凉爽。”
宁纤碧点点头，抬头看了眼天上繁星，喃喃道：“还好，也不觉得冷，许是边疆那会儿都习惯了，你不知道，边疆那里才是真冷，这个时节早下了两三场雪，但还不用就穿大毛衣服，不然真到了冬天，没法捱了。”说到这里不由得叹口气，轻声道：“也不知那些守卫将士们如今如何了，爷愿望便是有一朝能够重披战甲，踏平金月宁夏，唉！也不知道能不能等来这一天。”
“一定能。”轻怜笑了起来，语气中也带了一丝向往，小声道：“真有那一天，求奶奶别嫌弃婢妾蠢笨，也带着婢妾去见识见识吧，婢妾不怕吃苦受累。”
“好啊，不过若是你去了，这个家谁帮我打理着？都靠白姨娘，不怕把她累垮了？你也太狠心。”宁纤碧低声笑说着，顿时让轻怜愣了一愣，接着也忍不住低头偷偷笑起来。
忽见前面薛夫人停下了脚步，回头淡淡道：“你们两个说什么说那么高兴，落后面给谁看呢？好像是怕我怕不敢近前似得。”
宁纤碧和轻怜连忙赶上前来，轻怜还不等回话，宁纤碧便笑道：“看见太太和白妹妹如意说高兴，儿媳不喜欢听戏，不说怕扫了太太兴，说了吧，又怕说不对显得无知，所以便索性落后面，听太太和白姨娘如意议论议论，也长点知识。”
“算了吧，你还能无知？现如今不知道多少人把你当做奇女子。”薛夫人冷哼一声，面上却没有显出多少怒色，显然宁纤碧这一番自谦让她很是满意：这二房中终究是自己当家做主，儿媳妇再怎么张扬，倒也不敢张扬到自己面前来。这一点让她很满意。
白采芝看了宁纤碧一眼，轻声笑道：“这会儿天还早，我们陪太太回去说说话，怕也就该歇了，说起来，只因为太太仁慈，姐姐和我们素日里都没怎么您面前立过规矩，这让人知道，怕不知怎么耻笑咱们呢，太太好歹也给我们一个机会啊。”
宁纤碧冷冷看了白采芝一眼，心中冷笑，却见薛夫人挥手道：“罢了，我累了一天，实没精神了，你也累得不轻，为着这么个生日，我看你倒是脚不沾地忙了几天，也赶紧回去歇着吧。”却是故意没有提宁纤碧，说完便和丫头们先进了院子。
这里宁纤碧和白采芝等人也便回去了，回到凝碧院，却见沈千山还没有回来，派出小厮打听了一下，不一会儿，小厮回来回说他送六皇子回宫去了，刚刚走，怕是要过一会儿才能回来。
于是宁纤碧便吩咐芦花和玉儿去准备宵夜，知道沈千山不爱吃宴席，只怕是吃不饱，竟然还凭空因为六皇子揽了这份差事，因竟有些心疼。不由得摇头暗笑，心想情到深处无怨尤，自己如今竟也变得这般细心，还是对前世里那个恨得要死冤家，这还真是人生如戏。
过不多久，沈千山回来了，宁纤碧已经卸了妆，听见开门声便走出内室，却听丈夫道：“我这身上都是寒气，你穿少，别过来，当心着了凉，待我去沐浴一番，换了衣裳再说话。”
宁纤碧点点头，稍顷沈千山从浴房中出来，山茶便捧了热气腾腾夜宵过来，却听沈千山笑道：“这种事情怎么也要你来做吗？随便不拘哪个小丫头，使唤一声也就是了，如今你和海棠可是要做奶奶人，我可不敢轻易劳动。”
宁纤碧笑道：“吃你吧，哪里来这些话。正是山茶海棠眼瞅着就是嫁出去人了，不知道还能得她们几天服侍，你才该珍惜才是。”说完却见沈千山挑眉笑道：“这么说，你该多派给她们一些活计，省得亏本。”
一句话说宁纤碧和山茶都笑了，沈千山这里却是想起了别事情，先喝了一口汤圆汤，这才长出一口气道：“海棠山茶已经有了结果，只是我那边还有珠玉和雨点，那两个也不比海棠山茶差，你素日里也精心些，若是有好，就帮她们留意着。”
宁纤碧笑道：“这事你不该托付给我，正经该托给白姨娘，如今她才是管家。你也知道我不擅长这方面留心，就是海棠山茶，这姻缘也不是我安排，是上天掉下来。”
夫妻两个一面说话，就用了夜宵，等到收拾完，躺床上，两人也都乏累了，便静静拥一起自说着话儿，待问道六皇子来意，沈千山便摇头道：“看不出来，他那个人，鬼精鬼精，我试探着问了两句，也没问出来。是了，他怎么会认识兰花？倒是跟我打听了两句兰花情况，若我没记错话，这小丫头就是上次她母亲病重，你和我去了她家那个吧？”<
直到那身影消失道路头，山茶方“哎哟”一声软了身子，一面看着兰花道：“让你乱跑让你乱跑，如何？今儿却是正撞厉害人手里了吧？”
兰花眼泪都出来了，一个劲儿抚摸着自己手腕，一面抽噎道：“实料不到这人如此无礼，山茶姐姐，他到底是谁啊？”
“嘘！可不敢这么说，这是六皇子殿下。”之前周谨王妃房中贺寿时，兰花并不，所以不知他身份，此时听见了，不由也吓得冷汗淋漓，险些一屁股坐倒地上。
宁纤碧和白采芝从假山后走出来，白采芝还小心四下观望，却听宁纤碧淡淡道：“不必看了，他知道是咱们。”说完听白采芝道：“原来姐姐也看出来了，我就说六皇子目光锐利，他走前那一眼，真真是差点儿把我心给看跳出来。只是这人怎这样跋扈呢？就是四皇子，这两年也见过两次，那还是京城有名张扬性子，也不似他这般咄咄逼人啊。”
宁纤碧也觉得有些奇怪，这两世里她所知道六皇子周谨，都是睿智稳重，怎么今日这里，却像是吸血鬼露出了獠牙一般，竟丝毫没了传说中那份皇子气度呢？
兰花此时也看见了她们，连忙过来道谢，宁纤碧注意到她一个劲儿抚着手腕，连忙托起来一看，只见那欺霜赛雪般皓腕上，此时竟是隐隐约约一圈乌青，很显然，这是刚刚周谨拉着她手时造成。
“真是太过分了。好歹这是亲王府里，俗语说不看僧面还要看佛面，这怎么就这样动手动脚。”白采芝一旁义愤填膺低声道，宁纤碧却是一言不发。半晌后抬头看了一眼周谨消失方向，方淡淡道：“行了，咱们回去吧，兰花别再自己跑出来了。”
“奴婢再也不敢了。”兰花刚刚是来厨房传薛夫人信儿。要厨子们炖一碗燕窝，留着薛夫人晚上吃。却不料竟遇上这样无妄之灾，就是宁纤碧不吩咐，她也绝不敢再出来。
一行人因为突然出现周谨，便转身往回走。回到席中，也没人发现兰花异样，戏台上恰好也换了另一出戏，因为唱热闹，很就连兰花都忘了刚才那场诡异偶遇。
到晚上。还有亲厚一些女眷和亲戚留府中。自然少不了饮宴。因为大长公主兴致很高，和那些亲戚们说也高兴，所以薛夫人和宁纤碧等也都留下来陪着。直到晚宴散去后，方得回去歇息。
天上繁星闪烁。丫头们前面提着灯笼，薛夫人宁纤碧白采芝如意轻怜陪同下往回走，一面随意和她们说着话儿，却是谈论着那三喜班。
不过这些宁纤碧都是听不懂，只是依稀能够记起众人所谈论段明月容貌，似乎那确是一个英俊小生，一点儿也不比自己现代时喜欢那些明星差，不过比起沈千山嘛，那就差了一点。
一面想着，嘴角不由得便弯起笑容，忽听身后轻怜道：“奶奶笑什么？婢妾看奶奶席上也不是很意那个段明月似得，莫非竟是也喜欢听他戏？”
“唔，我连他唱什么都忘了。”宁纤碧笑着说，一面摇头道：“我自小儿就不喜欢听这些，从前伯爵府里唱戏，但凡不用陪着老太君，我都是自己回房，听那些咿咿呀呀唱腔，倒不如捣鼓药材来有趣。”
轻怜也是一笑，然后轻声道：“难怪奶奶对药材这样精通，人人都说您是天分奇高，如今婢妾才知道，天分高固然是个原因，重要，是奶奶将心思都放那上面，所以才会有这么多成药问世。听说因为百草阁成药，现如今别药房草药生意都不是那么好了。”
宁纤碧笑道：“太夸张了，这才是几种成药，固然能代替一些草药煎服，但是远远谈不上什么影响草药生意，如今人治病，还是大多以煎服药汤为主。”说完又忍不住看向轻怜，微笑道：“我不喜欢听戏也就罢了，怎么，你也不喜欢吗？看如意和白姨娘跟太太说多高兴？你怎么不言语？”
轻怜笑道：“我倒是喜欢听戏，不过唱得好也不只是段明月，其他人唱也好，只是不如段明月那样出色罢了。是了，奶奶该多穿些，如今是深秋了呢，比不得中秋那会儿，天气还只能算是凉爽。”
宁纤碧点点头，抬头看了眼天上繁星，喃喃道：“还好，也不觉得冷，许是边疆那会儿都习惯了，你不知道，边疆那里才是真冷，这个时节早下了两三场雪，但还不用就穿大毛衣服，不然真到了冬天，没法捱了。”说到这里不由得叹口气，轻声道：“也不知那些守卫将士们如今如何了，爷愿望便是有一朝能够重披战甲，踏平金月宁夏，唉！也不知道能不能等来这一天。”
“一定能。”轻怜笑了起来，语气中也带了一丝向往，小声道：“真有那一天，求奶奶别嫌弃婢妾蠢笨，也带着婢妾去见识见识吧，婢妾不怕吃苦受累。”
“好啊，不过若是你去了，这个家谁帮我打理着？都靠白姨娘，不怕把她累垮了？你也太狠心。”宁纤碧低声笑说着，顿时让轻怜愣了一愣，接着也忍不住低头偷偷笑起来。
忽见前面薛夫人停下了脚步，回头淡淡道：“你们两个说什么说那么高兴，落后面给谁看呢？好像是怕我怕不敢近前似得。”
宁纤碧和轻怜连忙赶上前来，轻怜还不等回话，宁纤碧便笑道：“看见太太和白妹妹如意说高兴，儿媳不喜欢听戏，不说怕扫了太太兴，说了吧，又怕说不对显得无知，所以便索性落后面，听太太和白姨娘如意议论议论，也长点知识。”
“算了吧，你还能无知？现如今不知道多少人把你当做奇女子。”薛夫人冷哼一声，面上却没有显出多少怒色，显然宁纤碧这一番自谦让她很是满意：这二房中终究是自己当家做主，儿媳妇再怎么张扬，倒也不敢张扬到自己面前来。这一点让她很满意。
白采芝看了宁纤碧一眼，轻声笑道：“这会儿天还早，我们陪太太回去说说话，怕也就该歇了，说起来，只因为太太仁慈，姐姐和我们素日里都没怎么您面前立过规矩，这让人知道，怕不知怎么耻笑咱们呢，太太好歹也给我们一个机会啊。”
宁纤碧冷冷看了白采芝一眼，心中冷笑，却见薛夫人挥手道：“罢了，我累了一天，实没精神了，你也累得不轻，为着这么个生日，我看你倒是脚不沾地忙了几天，也赶紧回去歇着吧。”却是故意没有提宁纤碧，说完便和丫头们先进了院子。
这里宁纤碧和白采芝等人也便回去了，回到凝碧院，却见沈千山还没有回来，派出小厮打听了一下，不一会儿，小厮回来回说他送六皇子回宫去了，刚刚走，怕是要过一会儿才能回来。
于是宁纤碧便吩咐芦花和玉儿去准备宵夜，知道沈千山不爱吃宴席，只怕是吃不饱，竟然还凭空因为六皇子揽了这份差事，因竟有些心疼。不由得摇头暗笑，心想情到深处无怨尤，自己如今竟也变得这般细心，还是对前世里那个恨得要死冤家，这还真是人生如戏。
过不多久，沈千山回来了，宁纤碧已经卸了妆，听见开门声便走出内室，却听丈夫道：“我这身上都是寒气，你穿少，别过来，当心着了凉，待我去沐浴一番，换了衣裳再说话。”
宁纤碧点点头，稍顷沈千山从浴房中出来，山茶便捧了热气腾腾夜宵过来，却听沈千山笑道：“这种事情怎么也要你来做吗？随便不拘哪个小丫头，使唤一声也就是了，如今你和海棠可是要做奶奶人，我可不敢轻易劳动。”
宁纤碧笑道：“吃你吧，哪里来这些话。正是山茶海棠眼瞅着就是嫁出去人了，不知道还能得她们几天服侍，你才该珍惜才是。”说完却见沈千山挑眉笑道：“这么说，你该多派给她们一些活计，省得亏本。”
一句话说宁纤碧和山茶都笑了，沈千山这里却是想起了别事情，先喝了一口汤圆汤，这才长出一口气道：“海棠山茶已经有了结果，只是我那边还有珠玉和雨点，那两个也不比海棠山茶差，你素日里也精心些，若是有好，就帮她们留意着。”
宁纤碧笑道：“这事你不该托付给我，正经该托给白姨娘，如今她才是管家。你也知道我不擅长这方面留心，就是海棠山茶，这姻缘也不是我安排，是上天掉下来。”
夫妻两个一面说话，就用了夜宵，等到收拾完，躺床上，两人也都乏累了，便静静拥一起自说着话儿，待问道六皇子来意，沈千山便摇头道：“看不出来，他那个人，鬼精鬼精，我试探着问了两句，也没问出来。是了，他怎么会认识兰花？倒是跟我打听了两句兰花情况，若我没记错话，这小丫头就是上次她母亲病重，你和我去了她家那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