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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阳光总在风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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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北,叔让我搬回来住,还有……Queen跟着我。麺魗芈晓”

    连阳的话让北北有一种上天虐我千百遍,我待上天如初恋的苍凉悲壮感。

    “Avror过世了。心脏排斥反应……Queen在国内无亲无故,我收养了她。现在她叫连想。”

    连想?联想电脑么?

    “叫易阿姨。”连阳拍拍Queen,也是连想的肩膀,小女孩有点怕她,瑟缩在连阳的腿边怯生生的看着面无表情的北北轹。

    北北不是不知道连阳要回来,之前连骁和连阳谈话,还有言夏那边也跟她说过,连阳会回来,只是北北没想到来得这么突然。

    突然的只有别扭。

    连阳同样觉得别扭,在外面是自由的,心也是只有的,回到这里就好像被无形的牢笼给禁锢了一般,让他手足无措酎。

    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都在外面,靠着送快递养自己也养Queen,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清粥小菜的日子却是最真实而且最平静最安宁的生活。连阳觉得自己一直在寻找的就是这样的生活。简简单单,轻轻松松。不想现在,牢笼加身。

    Queen,不,现在应该叫做连想,怯生生的嗫嚅了一声:“易阿姨……”

    “我……”并不想看到Queen,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连阳,紧锁的眉心,脑子里就跟沸水在翻腾一般,让北北只觉得头痛。忽然,她笑得灿烂,“我上班要迟到。那个……你们随便……我上班要迟到。嗯,要迟到了……”

    几乎是落荒而逃的,夹着尾巴溜之大吉。

    连阳看看她逃跑似的背影,敛目拢眉,陷入自己的沉思。

    “连哥哥……”Queen拉了拉他的衣角。

    “什么?”温和的笑容浮现。

    “那我住进来,每天都可以看到爹地了吗?”

    连阳心里一顿,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在蔓延。

    “那爹地会爱我吗?”

    “……”

    “我想爹地爱我。”

    “……Queen,不,想想,你听我说。住进来,不能再叫爹地爹地了。因为,他……他……”连阳琢磨着应该怎么给连想讲,又不会伤了她的心。

    “为什么不能叫爹地爹地?爹地就是我的爹地呀?”

    连阳觉得无力,平心而论,他并不想回来,但是他却不能不回来,为了连家,为了得到连家的一切,问自己,想不想要连家?想。在跟着连骁之前,他被灌输的就是他是连家未来继承人的理念。

    父母双亡,纵使他再拿连骁当自己的亲人看待,也永远都不可能比得上已故的父母。连家是父亲的,连骁是看守者,如果他连连家都无法继承,这个世界还有多少人能记得他那早亡的父亲?即便现在,连驰都已经成为了过去,在众人的眼中口中被提到的只有连骁。大家早已忘记连骁还有一个哥哥,也早已经忘记连驰是何人了。

    孝。继承原本属于父亲的连家,就是连阳为已故父亲尽的孝。当他继承的那一天,当他活到连骁这一步的时候,那些遗忘了父亲的人就会重新忆起,连家还有一个同样辉煌,一点都不输于连骁,只是遗憾造化弄人早亡的连驰。

    这是活在世上的他,唯一能为死去父母做的事,就是让他们脸上有光。纵然他们已经过世。

    “你要记住,收养你的人是我。我才是名义上的父亲。叔,他不是。”

    “不!!他是!!妈咪说了,他是我的爹地!他就是我的爹地!!他是!!”连想极力的反驳,眼泪唰唰的流了出来。妈咪过世了,爹地就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为什么连哥哥不要她叫爹地爹地?为什么爹地不见她?为什么爹地只要那个讨厌的女人不要她和妈咪?

    爹地以前,在那个女人离开的时候,也很疼她的,也很疼妈咪的!那个女人太坏!!!

    “要是你想在这里留下来,你就不能叫叔爹地。你想离开吗?想吗?”

    不想。委屈的眼泪忍不住了扑进连阳的怀里:“为什么,为什么爹地我不能叫他爹地?我……我也喜欢爹地的……为什么……”

    连阳无语。不知道该怎么说。

    徐妈走出来,连骁今天送连易上幼儿园的时候就给她打了招呼,如果连阳回来让连阳在书房等他,他有话要对连阳说。徐妈转告了,连阳请徐妈先给连想弄早饭吃,他则来到书房,等着连骁的归来。

    叔,为什么要他回来?

    他应该知道他身边跟着连想,他回来连想就会一起回来?他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连阳想不透,也想不出来。

    ********************************************

    “你和Queen住到旁边的小别墅。”接到徐妈的电|话,把儿子送幼儿园,顺便给了儿子一个拜拜吻后,连骁赶回来,来到书房,径直说出自己的安排。

    “我明白了。”这里是住不下他们,屋子被改建了两次,早就已经改得没有给他们留下多余的房间。

    “另外。”拉开抽屉,将密封的文件袋交给连阳,“自己看。”

    连阳打开,那是亲子鉴定文件,俄文、英文和中文的。连阳不解释的看着在办公桌后睨眼的男人:“我不明白叔你是什么意思?”

    “这个是Queen和我的亲子鉴定。俄罗斯、美国、中国三个国家我都做鉴定,为了预防万一。Queen不是我的女儿。如果你不信,可以现在取了我的头发也好唾液也好和Queen再做亲子鉴定。挑你信得过的鉴定机构去做。”

    既然Queen也跟来了,为了少惹麻烦,连骁觉得有必要给作为Queen监护人的连阳说明白。虽然他是必须要连阳回来,但是不代表他会给自己惹麻烦。

    “Queen并不这样认为。”而且,他也没办法把这个给Queen看。

    “你是好心也好,是想学学光源氏自己养一个人也好,这是你的事。你的事我不过问。但她既然来了,她就得清楚这一点,我不希望因为她让北北有任何的不痛快、不爽。”

    “叔,你要我去给Queen说?”

    “不,我自己会去说。但是你是她的监护人,我需要通知你一声。”该是他的事连骁不会假手于人。以前小祖宗都为他抱了Queen一桌子饭菜的砸他头上,还逼宫的要他把所有的东西都交给儿子,可见小祖宗有多忌讳Queen的存在。

    “她把你当成她的爸爸。”

    “我不是她的爸爸。”连骁厉了声音,“这样的误会不能再继续下去,我只想过安安静静的日子。”

    “那你就不在乎她了吗?她还是个孩子?”

    “正因为是个孩子所以才得把她的思想给扭转过来!不管Avror以前是怎么跟她说的,对她灌输了什么,现在,不行。我不管她是不是小孩子,就算她还是个婴儿她也比不上我心里面的那个大孩子。”

    “为了北北不受伤,你就宁可去伤害一个无辜小孩的心吗?”

    “对。”

    连骁回答的肯定,连阳失语。

    “叔。”连阳吸了一口气,“我是她的监护人,让我去说。”如果连骁去说,不管Queen再伤心再难过再无法接受,他都不会留一点的情面。在连骁的眼里,Queen的死活从来都不是他应该关心的。

    “你?当断不断,反糟其乱。连阳,你太优柔寡断。”不过他好像也没资格这样说连阳,毕竟把Avror和Queen弄回来的人是他。一来是为了牵制着连阳,二来,其实他也想想看看小祖宗会不会吃醋。好吧,也是他自己酿成的恶果。

    “我是她的监护人,某种程度上来说,我是她的父亲。就像叔你当年是我的监护人一样,我的任何事,家长会也好,学校的沟通也好,老师都是直接的面对你。请你把这件事当做我回来的一次考试,让我开始尝试尽到一个作为父亲的责任。我……不想她太伤心。”

    连骁沉默,若有所思的打量着连阳:“你做不到。”

    “我能做到。”

    “就凭你刚才的话,你做不到。”几乎是不容反驳的口气,连阳觉得挫败。

    “你不相信我?”

    “因为你不值得信任。你知道当初为什么你到北北家去,北北一点都不怕你吗?那是你不够强势。你的强势就是笑话,一如你现在自以为是的大道理一样,是个笑话。”

    毫不留情的责骂,连阳几乎是无言以对。连骁不会留任何的情面,从小时候就是这样,他要他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不准反驳,不准反抗。现在,他长大了,连骁依然还是如此:“叔,我已经不是小孩了。我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能做的事又该用什么方法做。”

    “你不知道。”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内心的懦弱,“你现在有太多的担忧,太多的不安,你考虑的如何以不伤害Queen为前提条件让她接受这个事实。连阳,叔没有说错吧?”

    嘴唇蠕动:“……是。可这是错的吗?”

    “大错特错。”

    连阳愕然。

    “算了。”连骁叹气,他这辈子养了两个人,两个人都没被他养得有出息。连骁是,家里的小祖宗更是混账加***,他真是失败,“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注定一定会有伤害。只是伤害是伤一时,还是伤一世,到底哪一样才对你关心你在乎的人最好,你必须要弄明白。宁可让她受伤,也决不能让她受罪。你现在的优柔寡断,不想伤害她,某种意义上就是对她最大的伤害。人是要受伤才能成长的。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当然,北北那小东西不需要成长。或者说,长几根芽就行了,想长成参天大树,压根没门。

    连阳明白这个道理。告诉Queen是最好的,不然Queen是一定会把连骁当成自己的爹地,甚至搞不好还会记恨上北北。

    北北何其无辜?

    再者,连骁是容不下的Queen的。不管他和北北怎么样,北北在连骁的地位永远都没办法取代。

    是的,没有办法取代。一个痛恨亲情的人到能够接受亲情,是因为北北在,他才能做到。如果因为连阳,因为Queen让连骁失去了北北,那就全体都给他陪葬好了!

    “叔,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行吗?让我自己去说。”

    “可以。”连骁点头,这个事情对连骁来说是一块试金石。一可以试试连阳的能力,二可以试试北北到底还有没有在纠结在过去里。

    尤其是第二点,那对连骁来说是重中之重。北北自杀那天,苏欣然生完孩子就告诉了他了。过去还是她的噩梦,她自己也承认了不想还好,一想她就不知道该怎么办。

    让连阳回来就是要让北北自己去想清楚。连阳和她,不管是过去的初恋,还是现在的愧疚,或者其他的各种的感情,远远的抵不过,他连骁这个人的存在。

    唯独只有北北看清楚,之前的事才不会再几年后又重演。

    北北脑子发热时候的话,听听就算了,他压根就不会当真。她要反悔,那是说反悔就反悔的。压根就把他的好给忘得干干净净。她那烂德行,他太了解了。

    至于Queen也是这个原因,只是比起连阳,还多了其他。那就是他不会再出轨,不管他以前的烂事到底多少,哪怕以后又会什么人借机的跑到她面前来说他什么私生子,他什么过去有一腿,北北都能坚定的相信他,站在他这一边,能够说:“我老公现在是我的。你和他已经是过去了。”

    这一次,他要把过去的烂事全部都清算清楚。

    任何过去让北北受罪的事,现在都要从她的心里都抹得干干净净。

    过去不能重来,但是他们还有未来。她不能一不小心又给陷在过去拔不出来了。结果两个人又闹离婚,又不告诉他,自己又去泡冷水,差点冻死。这样的事连骁绝对不能允许再发生第二次。绝对不能。

    最好呢。易家小妞能给他自私点,别管他人的死活。看在她处理南南这事上,连骁也觉得时机到了。她能把南南的事处理的不错,那么,关于他和她过去的那些事,那些人,现在的易想北也应该能处理下来。

    他相信她。

    所以,乖乖,你绝对不能让我失望。

    **************************************

    烦死了!!在校园招聘会上,北北就没舒展过眉头。她脑袋都疼死了。凭心而论,她现在好不容易自力更生还勉强不错,正在发愤图强,连骁也开始给她适当的自由,再这样下去,他们两个就彻底会照着她爸妈的方向发展。多好呀。那就是她梦寐以求的生活……

    连阳回来了。

    Queen也跟着来了。

    她不是不能理解,Avror死了,Queen无亲无故,可为什么一定要到她家!?实在气不过了,给连骁打电|话准备发脾气:“连阳回来了。”

    “这事你知道,而且没有反对。”

    “……”那时候他们两个正冷战,他都成天冷着她,把她无视到空气的地步了。

    “Queen也来了。”

    “Avror死了。”

    “……怎么会死呀?你是不是没给她找心脏!?”一定是没找,不然怎么就死了!!害得她又要面对Queen。她不知道自己怎么面对Queen,该笑吗?她想哭。

    “你都做到那地步了,我能不给她找心脏?”

    “对哦!!这件事我一直没问你!!你是怎么找得心脏!?是不是挤掉的排队的人!你答应了我不挤掉排队的人的!!”

    看吧,果然开始翻旧账了。他就知道她会这样。所以,连阳和Queen必须要住到家里来。

    “小祖宗,你老公答应你的事,什么时候没给你做好的?”

    “那你说!你是怎么找到心脏的?”

    “用钱卖。”

    “诶?”

    “每天要死多少个人?只要愿意花钱,给得起价,死者的亲属自然愿意把心脏提供出来。话说,我可买了不少,连那些等心脏的人都跟着沾光了。”

    “你买那么多干嘛呀?”

    “废话,不匹配就移植了吗?”

    “哦哦哦哦。”她明白过来,为了给Avror找心脏,连骁买了不少刚死的人的心脏,因为要做配对,所以要是和Avror不匹配的就给其他需要做心脏移植的人用。嗯嗯,他还是做了件出于人道主义精神的好事。当然是她说的。最善良的还是她。

    “是不是不想连阳和Queen过来?”连骁试探的问道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