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人偶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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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日有恙,周身感不适,思之去医院寻一、二角药吃。至医院,一先生热情接待,把脉,翻眼,观舌,摸腹完毕大惊曰:“君似有恶疾,可速验血、查尿、照x光、ct、核磁共振。”余尚嘉年华,不想早亡,忙遵医嘱楼上楼下穿梭各化验室。

    医生静观完化验单曰:“恭喜,无大碍,吃两粒‘感冒通’明早即愈。”余始心安,暗思须给先生一红包,谢其望闻切望之辛苦,急探囊,二千大圆已空空。苦也,下月吃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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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贪睡,时不近午不起,亲朋诸友众皆知之遂不扰,今日晨睡正浓,有电话至,怒而挂,再至再挂,如此八九番,余大怒张口便骂曰:“杂碎,嫌命长否。”对方一女娇声曰:“先生休怒,你的手机获我公司某业务的二十万大奖,还是美圆地,请速报银行帐号以承兑,以免误失发财良机。”余兴致顿起,温柔对女子曰:“余要钱无用,汝若伴余一眠,全赠与你如何呀?”噶蹦,对方收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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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儿住校读书颇勤奋听话。忽来电曰:“同学欺我羸弱,毁我衣物,当若何?”余告之曰:“忍,搞好团结才能安定。”小儿曰:“是。”越几日,小儿又电告曰:“彼又欺我,毁我饭钵,当若何?”余告之曰:坚持‘忍’字原则,团结大多数同学,小儿曰:“是。”又越几日,小儿又电告曰,彼又欺我,刺激我身体发肤,当若何?余狠狠告之曰:“此既恶人,汝不可善,速纠集死党,埋伏僻静处,群起而攻之,打到其喊爹。”小儿曰:“是,谨尊老爸命。”

    次日,校方来电:“汝子殴人致伤,速携款于人疗伤。”余欣然应之而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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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邻大学堂,有副教授者,不学无术,然态甚骄,好让人称“某教授”余恶之已久,早欲远之。某日,其致电曰午后至余处谈笑,余应之。急取一大红纸,书一告示张于门侧。告示曰:欲聘一秘书,为余理纸、研墨、泡茶、点烟,须副教授以上职称品正貌端之男士,薪金优厚,非诚勿扰。午后,余藏之于暗处,静侯副教授至。未几,彼高昂副教授之头颅而来,忽见余门侧之告示,立而观之,初面红,继而白,再而青紫,再而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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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放荡日久,不务正业,挥金如土,无隔日之粮,无隔日之钱。父常忧心叹之曰:年过而立,尚不思进取,若遇饥荒,汝何以自善。余思之有理,遂暗勒身心,检点行为。如此不过旬日,便觉索然无味,浑身无力,急取储蓄寻好烟好酒好饭食好女子侍侯身心,精神渐好转。始知己乃“西川阿斗之样人,不可救药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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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人富贵与我亲情瓜葛,余素知其品鄙薄,早以其为屁放了,誓不与往来。当街与其偶遇交肩,只做目盲耳疾,呼而不应。

    某日饭局不能辞,与其共饮一桌,其立身奉酒曰“敬一杯,聊表寸心。”余静坐不语,其自嘲曰:君耳有疾。酒过数寻,其再起奉酒曰:“敬一杯,聊表寸心。”余静坐不语,其大怒面青紫若茄子曰:“子何能也,轻人如此。”余安坐面天狂笑曰:“子自轻也,与某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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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运逢桃花,旧友三女子不约齐至。奈何,今日这里,明日那里,疲于应付床第间事,筋骨劳顿自不待说,心惊胆战,如履薄冰,心理之重负已不堪。无奈之装病住院,皆电曰来院探视。我靠,没招了,急电老友问有何良策,可渡此劫。老友曰:“关机藏匿,人间蒸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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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公务员,经手事物欠我血汗钱一千余。每逢催讨,其只推单位无钱,发票未销。如此经二三年终未得,始疑其私吞。于昨早电话对其曰:“余找汝领导自讨如何?”其曰:“领导事物繁忙,不可叨扰。”余又曰“余找法院讨要如何?”其曰:“钱不多,法院恐不受理。”余悲而怒曰:“汝不早说,害俺期待二三年,我日你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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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官好打官腔,一二三四五六皆以哼哈代替,颇让人费解。昨日来访我,余欲损其恶习,遂官曰一,我曰一,官曰二,我亦曰二,官曰三四五六,余亦曰三四五六。如此两三下,官知我戏其,奈何不好发作,抬手遥指余额讪笑曰:“子非善类也。”余亦遥指其额讪笑曰:“学习一下么,找找感觉么,何恶之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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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之子幼时即表现非凡,性勇善斗,每使东南西北邻小儿痛苦流涕,伤痕累累,故时有人上门问罪,烦不胜烦。余每欲饿其体肤,惩其筋骨,皆念其幼而不忍下手。

    昨日,子又殴同学,余大怒:常此一往,如何得了。暗取木棒、皮带诸物于床头,待其返家,必严惩之。老父知我意顿杖阻之曰:“敢打我孙,定不轻饶。”余曰:吾教子,父亦曰:“我亦教子。”余继辩之曰:“此子妄为,此时不教,恐日后烦恼多多。”父叹之曰:“汝当年不亦如此乎,余至今烦恼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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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清明,早起做诗一首曰:清明不见雨愤纷,也不见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南来北往客,人都哪里去啦,答曰:洗澡,按摩,泡小姐,炒房子,玩股票,看艳照门。反复吟咏毕笑与妻曰:好诗,非你老公不能为也。妻曰: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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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老友同饮酒醉,互揭伤疤,鲜血淋漓,双双击案曰:“与君绝。”酒醒思之不对,乃给彼发一短信曰:“山外青山楼外楼,不和我玩我不愁;天下好人多的是,少你一个算个俅。不怕,还有。”未几,老友短信至曰:“昨辞酒店大道间,一边吐来一边怨;天下好人多的是,你不找我我不烦。有种,再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