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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衫飘飘然后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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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次,不如离开北京,快到重庆来吧。相信你不会失望。

    自打分手起,宋尾便一直鼓动我去重庆。我犹豫ing

    今天又一次听到长衫先生的名字,让我初次有了到重庆一行的冲动。

    长衫先生最特异的标志就是穿长衫。某日,你于街头滚滚人流中,忽然发现一着布鞋、戴眼镜的年轻书生,长衫飘飘,折扇摇摇,迈着方步从容踱来,此刻你先不要怀疑自己的眼睛,或立即掐大腿,以为活见古人了。告诉你,这个人就是如今那个鼎鼎大名的长衫先生了。

    现在有些锅们姐们喜欢玩酷玩另类,嘿嘿,不是我初次说你哈,你再另类,亦“另”不过长衫先生。13岁时,他即自己请人做了第一件长袍。他穿着长袍进教室,在哄堂大笑中坦然坐下,老师勒令他换下,家人亦说这不成体统。换下就换下哈。你不说我再换上,偏要穿这身长袍。如此周而复始,别人再也懒得管。玩酷的锅们姐们,你可有本事学他另类到底,穿长袍试试看?赌你将长袍一穿十多年哈。

    或问,你为何要穿长衫?他答曰:“文质彬彬,然后君子。”这话业已淹没了几千年,如今乍一听之,恐怕你我都会大感突兀而好笑。席勒有一句诗“对俗人们说我们的爱情,那是亵渎。”好比爱情是两个人独有的事,说给你听,恐怕你是一俗人,飞短流长,说三道四,好好的美事,被你嗬罗嘿,一起哄,八卦成一丑闻,爱情亵渎了,两个人从此也蔫不唧儿了。穿不穿长衫,亦是自己独有的事,你偏要问为什么,他亦可以偏不答。可他不仅答了,而且答得另类,答得惊世骇俗,答得与那一袭长衫如此和谐。你为何要穿长衫?文质彬彬,然后君子。听听,如果你真是一俗人,他根本就不怕你亵渎。甚至于可以决然地说,他就是做给你看,说给你听滴。

    想那些年我蓄披肩长发,亦遭不少人侧目;领导则更不能容忍另类记者出入重大场合,常为此发出警告。若问:初次,你为何要留长发?答曰:“它长得长。”再笑问:“为何不剪掉?”再答曰:“为何要剪掉?”对方一时语塞,亦不复多言。然那时我却绝不会答曰:“长发飘飘,然后君子。”我大俗人一个,本非君子,可怜书也读得少,这种内涵深刻,语义厚重的话语,做梦也说不出来。若果真鹦鹉学舌,因为玩酷而强学之,是必招惹无数唾沫与白眼,甚或一句:神经病啊!然后必定当你真有病了,熟人建议你去看医生,若不熟则赶紧央人叫保安。

    话说转来,我留长发的起因,先是懒得剪,后来发现脸长难看,以长发掩耳,再选一特大宽边眼镜戴上,恰能将马脸削圆,自觉以此面目见人,自信心稍强一些。不想从此竟不断有人说,初次好有艺术家气质啊,酷!这话分明是明夸暗损,连讥带讽,我也懒得计较。总之自己的皮肉自己做主,我觉得舒服我自受用,你觉得碍眼你自难受,你管得我?初次做自己想做的事,做自己喜欢做的事,特满足,特舒坦。仅此而已。

    然而,我等俗人之留长发,岂能与这位将长袍一穿十几年的年轻书生相比?至于那些满街飞扬的金发,怪异的服饰等等,更不足比,一比就是亵渎。为何这么说?试想我等玩酷,或是怪癖,或是喜好,或是新潮时尚,或是鼓捣艺术,理由固极充足,亦不过仅此而已。然长衫先生之穿长衫,一句“文质彬彬,然后君子”却蕴涵了博大的中国古文化精神。他解释说,孔子这话,说的是只有当内核与外在达到和谐统一时,才是君子。中国所谓的文化,就是被文所化,即你的衣食住行、一颦一笑都要有文气。所以文庙、孔庙有“斯文在兹”而当代的知识分子,知识是知识,没有转化成人格

    嘿嘿你听听,果真是君子之论喔。不过,你万不可将长衫先生之穿长衫,之斯文说话,拿来与芙蓉jj的s造型或与某某博客的皮肉作秀相提并论,试想,要把孔老夫子从坟墓里拉出来乱炖一番,光有胆量恐怕远远不够。孔老夫子是乃中国儒学的先师,是所有老师的老老祖宗,等闲人想拿他老人家开涮,只怕还没有开口,一部论语就把你压成一团屎屎。

    简言之,这位长衫先生是个非等闲的真君子。他从小就迷上了琴棋书画,对其外公的线装古书更爱不释手。到小学五年级就读完石头记、论语、孟子、大学,初中又迷恋上了六朝骈文、西厢记。14岁放弃读高中,自修国学。16岁开始“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他身穿长衫,游历古迹,遍访名师。他五拜黄河,参拜炎黄帝陵,周公庙,司马近祠等名胜古迹;他曾在重庆华岩寺遍读经书;曾拜90多岁的老尼姑研学传统中医;曾为中国十大高僧之一、唯一在世的竺霞大师作法;曾提着十块腊肉敲开国学大师季羡林的家门。为了生计,他身穿长衫,干报社校对同时也叫卖报纸,卖报的同伴说当农民比卖报还苦,他便毅然跑去当了一年农民。他与农民同吃同住,同耕同作,为的是深入了解农耕文化;他身穿长衫,曾在“佛教传奇所”为和尚们授学;他辗转重庆、西安、成都,分别到小学、初中、私立高中、大学教书。最后,他应邀到四川师范大学视觉艺术学院教传统文化,成为唯一一个只有初中学历的大学教授。他看的是线装书,用的是狼毫毛笔,提笔写的是繁体小楷,家中摆的是桃木古典家具。他要完整无缺地保存中国人自己的生活状态,弘扬中国文化。看看,这位长衫先生活生生一再世的孔子,重生的孟子。

    每天上下班途中,我总是浑浑噩噩坐在单位班车上打瞌睡,今天却听见旁边有人反复念叨着长衫先生的名字,哪里还有睡意。回想,童年时痴心幻想不必到学校上学,每天呆在租书摊上看小说;中学时,亦幻想不必再上学,背起行囊,遍游天下名胜;再后来则幻想越加简单,当一个图书管理员,每天坐拥书城,其愿足矣眨眼不惑早过,却反而大惑特惑。多年以来,我每天都在胡想乱想,每天都在奔波劳碌,可时至今日,不敢想像我仍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麻木中早已浑然忘却了自己真正的喜好与追求。听及众同仁对长衫先生津津有味的议论,不禁大感唏嘘惭愧。想那揪去了头脑的蚂蚱,你再怎么弄,也不能阻止它活蹦乱跳,乱撞乱飞。既已心动,那就一定要去重庆蹦跳看看。

    现在是因为,那里有这样一位长衫先生,一位只有初中学历的大学教授——李里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