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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谈阿门拜拜及一点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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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有空就上网,却很少留下时间看书了。下班时在刷卡机旁看到一本小说选刊,心想晚上总失眠,兴许用这个可以催催眠哩。见封面上盖着单位的大红印章,也懒得跟办公室的人打招呼,毫不犹豫就顺在手里了。晚上看书催眠,乃是我独创的一个法门。以往在家睡不着时,就常用单位发的一些政治书啊宣传册什么的,拿在眼前过这么几十行,很快就可见周公了。我的体验是,看政治书比看烂小说强一些。读那些烂小说会气得你砸坏东西却没处伸冤。记得有一本破小说被我扔出去,就打破了一只漂亮的小台灯。但愿这本小说选刊没有不安定因素,阿门!

    没事上网闲逛,忽然看到上海评了个什么2004年度“中国最美的书”心想这些最美的书都是些什么呢?看见人文江南关键词这本书理所当然地名列其中,就暗暗笑了一笑,有些自得,因为前几天在北图刚刚买了一本。当时花了点小钱还有些肉疼心疼,看来是显得小气了。钱算什么?偶买的可是“中国最美的书”哩,嘿嘿。

    24种入围“中国最美的书”中,大都是线装书、册页书。如姹紫嫣红——马得昆曲集、淳化阁帖最善本、湘西楠木雕、守望三峡、广西民族风俗艺术娃崽背带等,有近10个品种。入围的还有杨绛的我们仨和周国平的妞妞:一个父亲的札记,不过却称为畅销书,也是以极简主义为特色。其实不管你是中国最美的书也好,还是世界最美的书也好,除非政治任务,我是轻易不会打开自己的钱包了。买到人文江南关键词,实在是个例外了。那天逛北图看书,纯属观光无聊之举。因为一人在京,双休无事时,实在没地方可去,就独自一人四处走走,做个孤独逍遥客,力争在短期内将北京城内的主要景点逛个眼熟。

    于是就看到了这本有中华文化特质,且包含民族风格元素的线装书。210页的精致图文,加上还有一张上海音乐学院制作的江南音响光盘,号称可以让你看到一个音画文结合的立体江南;且印数只有2000册,29元的价钱也不算太贵。当时摸出钱包看了看,竟然还有30块钱哩。因平常在单位刷卡吃饭,出门又有月票,所以很少带钱外出。

    书就这样买到手了,这真是“此情无计可消除”啊!刘士林主编就是用这句诗做的前记标题。他的前记写得很美。其开头有云:

    有一个声音,一旦进入心间就不会消逝。

    有一种情感,一旦有了就很难再一如继往地过粗鄙的日子。

    主编先生诗性心灵忆起的美丽梦境,有如一幅精美的江南水墨正在你眼前悄悄展开。正所谓“不知何限人间梦,并触沉思到酒边”这句词出自元人耶律楚材鹧鸪天题七真洞,刘主编最后想到并引用了这首词。之后他在结尾中写道:希望我们这次在江南的跋涉与探索,会对这些尽管很迷人的古典事物能有所超越,阿门!

    阿门!这“阿门”两个字在前记里这么一收尾,竟弄得我有些不自在起来。

    我忽然想起在广播电台工作时发生的一件小事。当时,由于播音员临时请假,电台市长热线直播节目只得临时换上一位文艺节目主持人。一般而言,主持文艺娱乐节目的播音员是不会轻易让其播新闻类节目的。娱乐节目随意性很大,主持人有很多习惯口语往往不经意间脱口而出,造成不良影响。而严肃的政治类新闻节目更要求播音员字正腔圆地播音,正而八经地说话。应该说,那位女主持人虽然从来没有播过政治新闻类节目,但那天总的表现尚可,她初次与市长先生共同主持节目就配合得比较默契。临到节目时间将尽,照例要说一段结束语,女主持人是一位小女孩,脑袋瓜子特灵敏,她叽哩哇啦地即兴发挥,出口成章,来了一段与节目极合拍的结束语。当时市长大人的随从们及广电局局长、电台台长都紧张地守在导播室里关注着这期节目,且都为小女孩捏一把汗,也为自己的乌纱帽捏一把汗(因当时**功分子十分猖獗)。看见节目终于圆满成功,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不幸的是,临到给听众道别收场时,本来应该说“听众朋友,谢谢您的收听,再见!”结果小女孩来了一句“拜拜~”尾音拖得长长的。这且不说,调音员还没有完全关闭直播话筒,她竟然长长地嘘了一口气,并在胸前划十字说:“阿门!”

    这个不伦不类的“拜拜”与“阿门”让大家提心吊胆地过了好些天。

    实话说,这本“中国最美的书”确实很美。“有一个声音,一旦进入心间就不会消逝”只不过因为上面这个故事的原因“阿门”一词,让我有些神经过敏罢了。就好像有一位江南美女在你耳边来一番吴侬软语之后,忽然划十字说“阿门!”感觉特隔膜。好在这只是个人因为“糊涂联想”而产生的不快,跟“中国最美的书”没有一丝关系。如果是薛蟠吟诗那可就糟糕了。先一句“洞房花烛朝慵起”正在引起众人“这句何其太雅?”的诧异时,薛蟠毫不犹豫地用“一根**往里戳”来收尾。

    读书就是这样,往往在很多好的篇章之后,结局却急转直下;或者因为某种难以言说的关节,让一些美丽的想象大打折扣,甚至烟消云散,甚至完全相反,就好象剃头佬治失枕一般。小时候颈巴子曾因受凉而犟住,母亲让挑担子的剃头佬给我按摩。他温暖的手在我的颈项间轻柔地揉搓着,正在舒舒服服享受之际,只听颈部咯吱一声,他猛一发力,把我的小脑袋瓜子狠狠地扭了一下,结果颈巴子却再也不犟了。

    睡前记起那本小说选刊,随手一翻,打开来是马步升的一点江湖。说的是徒弟凡夫子请师傅红狐“点主”的故事。所谓点主,就是请最具权威的名流耆宿在亡灵牌位的“王”上加一个点,变成“主”那一刻,冥主就算归位了。据说点主是祭礼中最隆重最庄严的节目,由谁来点主,标志着事主的家世背景当下兴衰。可这红狐大哥虽是刀客领袖,却只会耍刀,不会弄笔。最后虽然刻苦操练,学会了“一点”不料却在祭礼上把持不住,心跳手抖,结果前功尽弃。

    其实马步升这一点江湖,说穿了还是源自“武人做诗”故事,只不过做诗的道具被他改了“一点”使之更具嘲讽意味。现实生活中,武人并非不会做诗,写得好的,写的经典的,自古为数不少,如岳飞;而做得不好的,当然更多,只是没有记入史籍罢了。真实而又离我们近的,如民国大军阀张宗昌,据说这位“三不知”将军就曾经模仿汉高祖大风歌做诗道:“大炮开兮轰他娘,威加海内兮回家乡”诗虽粗俗,比之薛蟠的一根**与蚊子嗡嗡,却也强过许多,却也有些意思。

    话扯远了,尽早收笔。看看时间,正好“一点”好做江湖梦。拜拜啦,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