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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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的宣判：你本是尘土，仍将归于尘土。
——旧约创世纪
一
大地是谦卑的
我来的时候离你很近
星光低垂的夜晚，沟边的小草和蒲公英说话
我就蹲下了
对于山上野蕨丛生的窑洞
我充满了敬畏。敬畏让我接近你
一粒怯生生的石子得到了悠远的回答
泉的涌突和清新叫我欣喜
我捧起大地的赐予
低下了头颅
对于深井的敬畏是多年以后了
一只水桶更勇敢
它跳进空幽的深处，打回了
荡漾的岁月和变形的脸盘
二
多年以后我只能借助孩子的手
小心接近一头羊的鼻子
那青草之上的鼻子谦卑而温顺
孩子笑了
我的手始终没有伸出
神龛上有神，石阶上有先人的路径
我远远站着，发现不了那儿的秘密
祷告中低垂的头颅
让我不敢移步
一阵炮竹毁坏了初露的瓣羽
尘土在空中飞扬
三
电线在风中歌唱，两只麻雀站在上面
胯间电杆的颤栗传遍了大地
丑陋的马尾巴草也勃起了
春天多么青葱
痛苦很快就来了
直到黄昏我还在等待你摇曳的裙袂
你始终没有来
四
你让我发现了大地上的爱
她离我很近，岛屿飘渺
她离我很远，波光闪烁
我不得不收敛羽翼
潜回那野蕨丛生的洞口
保持着藤萝的谦卑和敬畏
在你的回音里
我找到了隐秘的路径，进入了明媚的水域
浪花很快淹没了我
五
当我对事物变的肆无忌惮时
你不在
我无视一朵花的打开
我无视一泓水流的喘急
我无视一滴眼泪，在民间某一个下巴上滴落
我无视雷声，从脚前滚过
我在清明的烟雨里看见了蛇
它们从岩石下的洞穴里出来
竖起身子，纵情交配
无视我的存在
我从白天打斗到梦里
滑倒在潮湿的青苔上
石阶一声不响
任我践踏了苔衣的幽绿
在我求助的时候
你不在这里
六
这样我就看到了更多的石头，石缝没有流水
这样我就遇到更多的墙，没有风声或风声很急
这样我就哑默了
我拿起屠宰场的刀剜空了自己
我偷来野地里的桃花淤塞了自己
我空如尘埃重如岩石
我抓不住也挪不动自己
七
我在大海上，看不见陆地上的路径
我在漂浮的命运里，看不见一只鸥鸟
你告诉我尘土和尘土的距离吧
你让我匍匐着减轻一会痛苦吧
让我抓住自己并挪至青苔四溢的井畔
让我低下头颅寻找石阶上的足迹
让我扒开一小撮土，找到淡红的蚯蚓
和隐约的泉水吧
大地是谦卑的
我走的时候离你更近
神的宣判：你本是尘土，仍将归于尘土。
——旧约创世纪
一
大地是谦卑的
我来的时候离你很近
星光低垂的夜晚，沟边的小草和蒲公英说话
我就蹲下了
对于山上野蕨丛生的窑洞
我充满了敬畏。敬畏让我接近你
一粒怯生生的石子得到了悠远的回答
泉的涌突和清新叫我欣喜
我捧起大地的赐予
低下了头颅
对于深井的敬畏是多年以后了
一只水桶更勇敢
它跳进空幽的深处，打回了
荡漾的岁月和变形的脸盘
二
多年以后我只能借助孩子的手
小心接近一头羊的鼻子
那青草之上的鼻子谦卑而温顺
孩子笑了
我的手始终没有伸出
神龛上有神，石阶上有先人的路径
我远远站着，发现不了那儿的秘密
祷告中低垂的头颅
让我不敢移步
一阵炮竹毁坏了初露的瓣羽
尘土在空中飞扬
三
电线在风中歌唱，两只麻雀站在上面
胯间电杆的颤栗传遍了大地
丑陋的马尾巴草也勃起了
春天多么青葱
痛苦很快就来了
直到黄昏我还在等待你摇曳的裙袂
你始终没有来
四
你让我发现了大地上的爱
她离我很近，岛屿飘渺
她离我很远，波光闪烁
我不得不收敛羽翼
潜回那野蕨丛生的洞口
保持着藤萝的谦卑和敬畏
在你的回音里
我找到了隐秘的路径，进入了明媚的水域
浪花很快淹没了我
五
当我对事物变的肆无忌惮时
你不在
我无视一朵花的打开
我无视一泓水流的喘急
我无视一滴眼泪，在民间某一个下巴上滴落
我无视雷声，从脚前滚过
我在清明的烟雨里看见了蛇
它们从岩石下的洞穴里出来
竖起身子，纵情交配
无视我的存在
我从白天打斗到梦里
滑倒在潮湿的青苔上
石阶一声不响
任我践踏了苔衣的幽绿
在我求助的时候
你不在这里
六
这样我就看到了更多的石头，石缝没有流水
这样我就遇到更多的墙，没有风声或风声很急
这样我就哑默了
我拿起屠宰场的刀剜空了自己
我偷来野地里的桃花淤塞了自己
我空如尘埃重如岩石
我抓不住也挪不动自己
七
我在大海上，看不见陆地上的路径
我在漂浮的命运里，看不见一只鸥鸟
你告诉我尘土和尘土的距离吧
你让我匍匐着减轻一会痛苦吧
让我抓住自己并挪至青苔四溢的井畔
让我低下头颅寻找石阶上的足迹
让我扒开一小撮土，找到淡红的蚯蚓
和隐约的泉水吧
大地是谦卑的
我走的时候离你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