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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胖——一个时代的体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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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每天都看到儿子胖嘟嘟的身影,不觉得他的体重在暗暗增加。妻比我心细,从他身上紧巴巴的衣服看出了问题。星期天带他去医院一称,体重果然又大幅度增加了。儿子六岁30斤,七岁35斤,八岁50斤,九岁60斤,十岁和十一岁,两个春节在老家过,失去我们的控制,分别增长到80斤和100斤。最近的体重更是触目惊心——135斤!他的肥胖,已经成为我们的一块心病。他越胖,就越不想活动。我当即下了决心:买跑步机。

    我的举措能解决多大问题呢?我心里实在没有把握。我们所处的时代,到处都可以看到肥胖的影子。春节回老家,我发现农村的胖子也越来越多了。我的家乡在长江以南,素有鱼米之乡的美称。我记得童年时,田野里到处是劳动的人们,他们在阳光下、风雨中,始终和庄稼禾苗站在一起。那些清瘦的身影,是大地上最美丽的素描。但是,如今,我已经很难看到那样的情景了。尤其是冬天,田野空落落的,一片荒凉;鱼塘也干涸了,塘边的水车,全都躺到梁上退休了。据说村里已经很少有人种田,都是请外地人干活,自己要么外出做生意,要么在家打麻将。我带领孩子们去田野散步,在田埂上遇见三婶。她穿着一身雪白的、镶着花边的演出服,差点没让我认出来。我问她去干什么?她说去打腰鼓。我颇感诧异——这个南方的村庄什么时候开始流行腰鼓了呢?现在的农村业余文化生活还挺丰富的嘛。但是当我带着这些疑惑去求证的时候,结论就完全是另外一码事了。——原来胖乎乎的三婶的丈夫一直游手好闲,成天泡在麻将里,她管不了,干脆大家玩,于是她就加入了腰鼓队。农村“老”人的时候,她们去打一夜的腰鼓,还可以挣个三十元的工钱,这样轻松的事,何乐而不为呢?我想想三婶有些荡漾的背影,可能和她的生活不无关系。

    再来看看城市,肥胖就更加惊天动地。有一次我在街上看到一辆摩托车上坐着一个大胖子,那巨大的肚子覆盖着车身,象漫溢的水一样淹没了摩托车差不多所有的空间。在社交的场合,无论官员,还是商人,没有几个不是大腹便便。仿佛肚子不大,就没有当官的样子,或根本不象个老板。那肚子里的油水,是民脂民膏?还是肥马夜草呢?在城市里,只有女人对肥胖有很好的觉醒。一种对美的渴求,激活了她们身上的细胞。她们节食、吃减肥药、蒸太空浴,为了保持窈窕或魔鬼的身材,费劲心机。但是她们为的是什么呢?男人。这样简单的答案其实蕴含着另一种思想的虚胖——她们的美学意识还没有丰富到发胖的地步。

    如今的城市,到处都有破产的工厂。那些下岗职工,坐在宿舍区的院子里,在懒洋洋的阳光下,三五成群的打麻将。这样的情景,不止一次地刺激我,我感觉这个时代的肥胖症,实在是大有来头。

    我们的gdp持续高速增长,我们的能源空前紧张,我们的河流广受污染这些又是不是我们这个时代肥胖的体征呢?

    我不禁对儿子的肥胖更加担忧了。

    2006/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