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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我走到世界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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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没有遇见你

    我会不会有另外的际遇和人生。

    不管有没有结果

    我还是情愿和你相逢。

    ——张小娴

    壹让我感谢你,赠我空欢喜

    我曾对a君说过,这辈子我最讨厌的城市是上海,最令我伤心的城市也是上海。

    a君说,那么这个城市一定有一段令你难忘的回忆。

    我沉默不语。我不愿揭开那些血淋淋的伤疤展示给别人看,我更不愿看到别人充满同情的眼神,我怕说多了会变成第二个祥林嫂。当感情支离破碎,誓言分崩离析,我只能选择沉默,只因我明白,这世上没有一件感情不是千疮百孔的,这让我心生苍凉。

    自从张家白背叛了我,从前的那个我就已经死了,我的心变得自私,阴暗,冷酷,恶毒。一个被男人宠坏的小女孩,除了哭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吃饭时哭,睡觉时哭,连做梦都在哭。我甚至学唐代被抛弃的歌姬霍小玉那样诅咒你:我死之后,必成厉鬼,使其君妾,终日不安。当然我并没有为他去死,我只是这般恶毒的诅咒他。

    这一切皆是因为张家白在我们的爱情上做了逃兵,我诅咒他,不过是因为他过得比我好,那个女人家境富裕,张家白一夜之间由一名无名小卒变成身价百倍的富家女婿。当然我并不恨他,换了是我,遇到这么好的机缘,亦不愿错过,这一点,我悲哀的发现,我和张家白竟惊人的相似。

    我一度以为这些只有那些低级趣味的爱情小说上才会编造出的情节,没想到竟会在我身上上映。张家白那边洞房花烛,喜气洋洋,我这边却是凄风苦雨,心念俱催,只是意难平。

    可是我竟没有恨,我断定张家白必是为了钱才违背了我们的誓言,他一定不爱她的,婚姻只是一种交易。似乎只有这般,我才会觉得好过点。

    之所以不恨,也许是不够爱。彼时我们的感情早已是苟延残喘,分手说了千遍,孜孜不倦的一直是我,是我在坚持,每一次似自绝地说再不挣扎了,再不妥协了,可是一想到他曾经对我的诸多的好,还是舍不得,放不下。

    贰记忆从两年前开始

    不过是一个乏善可趁的故事。

    2005年的秋天,我在一家国营企业做职员,习惯了一个人独来独往。a君是个热心人,见不得我形影单只,非要把好友张家白介绍给我,推辞不过,我勉为其难答应了。在一起吃了两次饭之后,我明确的拒绝了他。

    张家白看起来又黑又瘦,可能是经常熬夜的缘故,眼黑明显,更不能容忍的是他居然在见我第一次就喝的酩酊大醉,还口口声声唤我媳妇。这当然不能容忍。

    张家白说,我只是见到你太高兴了,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

    说完孩子气的把头埋在臂弯里,显得很伤心。当晚他就离开c城,昏暗的灯火下,他像一只受了伤的动物似的,蜷缩在座位上,显得疲惫又哀伤。

    我犹疑,彷徨了一个星期,也许我不该当着朋友的面拒绝他,想着是不是真的伤了他的心。不知怎么回事,我一直记得他离开时无声的看着我时那暗淡的眼神。

    隔了一个星期,张家白打来电话说:

    一直不敢给你打电话,怕你不肯原谅我。我希望你能再给自己一次机会,重新来认识一下我。

    我沉默了半天,说:你养活我不了我的。

    你怎么知道我养活不了你?

    你一月才区区几百,怎么能养活得了我呢?

    你怎么知道,是谁告诉你的?

    是你喝醉了非要把工资卡交给我保管的。

    那么,你吃肉我喝汤

    我笑了,如果真的只有一块肉,我怎么能独享,而让你喝汤,可以一人一半嘛。

    我不知道张家白说得是不是真的,可是他那些话真地打动了我的心,也许在我的内心深处已经尝试着慢慢来接受他了。

    叁美好的美好的时光

    我们在城南租了一间房子,坐北面南,一居室,有一个公共的水龙头,我们常常会在这里洗衣做饭。没有厕所,每次去要走上三分钟的路,房东太太眯着眼睛说,每月80,三个月一交。

    实际上,我们只在这里住了半年,最好,最好的半年,如胶似漆,不离不弃。

    你每隔一星期,会来看我,每次来总会变着花样给我做好吃的,看着你匆忙劳碌的背影,闻着满室飘散出来的香味,总是让人莫名的感动,伤怀,总是担心这样的时光不能持久,太过美丽的东西往往凋零的也快。你总会摸着我的头,笑着说我傻。你说,你会一直陪在我的身边,照顾我。

    05年春节,我去了c城,张家白的故乡。那里盛产石油,有宽阔的马路和大大小小数不清的广场。那天街上张灯结彩,到处都是人。你的家人对我很好,吃饭时忙着为我挟菜。还有你三岁的小侄女摇晃晃地走过来,塞给我花花绿绿的糖果,脸上有天真的笑容。这些都让我心存感激。

    初五,你随我去我的故乡,你的稳重,懂事深得我爸爸妈妈的欢心,临走时妈妈送了你一套西服。

    回家时,车上人多很拥挤,我躺在你的臂弯里,心里觉得很踏实,也许真的就从那一刻起,我多想我们可以一直陪伴着厮守到老,一直搀扶着走到世界尽头。

    可是我们终是厌倦了。

    肆破碎了,厌倦了

    我们终是敌不过时光,不过短短一年,我们却已相互厌倦。

    开始有争执,抱怨,我喋喋不休数落你时,你总是沉默不语,不予我争,但你看我的眼神,由夏转为秋,最后是寒冬,冰冷的没有了一丝温度。我朝你发脾气,你亦不肯来哄,懒懒的半躺着,闭着眼睛,再不就是拿着遥控器,一个台一个台看过去。

    一开始不是这样的,每当我生气,你总会买来我最爱的巧克力和芙蓉酥,想方设法逗我开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变得无动于衷的呢。

    时间是可怕的杀手,它稀释了我们的感情。稀释就是加了水,甜味消失,一点点变淡。

    我们开始挑剔,先前那些看不见的缺点一点点无限放大,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可能是导火索引发一场战争,我们逐渐面目可憎。

    张家白来看我的次数越来越少,每一次都编造出很多的理由来推托,对于这些我心知肚明。看着他拙劣的言辞,我只能冷笑。

    之后,张家白辞职,离开c城,去了上海。临走前,张家白说,给彼此一点空间,我们都需要冷静。

    伍从此是路人

    06年8月,当桂花的香味飘满了大街小巷的每一个角落时,张家白回来了,这真是一个意外惊喜,我们相互拥抱,像一对相交多年的老朋友,他比先前黑了点,爽朗的笑一如从前。

    我说,要是觉得苦,就回来吧。

    他笑着摇头,没关系的,慢慢总会习惯的。

    彼此寒暄着,时间仿佛一下子回到从前,只是总觉得是什么变了味,我们变得客套而陌生。

    我送他离开。看着他消瘦的背影,我叹息着,张家白,我们的缘分到此为止。

    只是没想到,确是永别。

    12月16,张家白大喜的日子,我如置冰窟,手脚冰冷,除了哭不知道还能做什么,那样的伤心。

    后来,我辞职,换了号码,换了城市,我决心与过去告别,再不愿沉溺于悲伤,我相信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可以治疗一切的伤痛。

    张家白,我以为你可以陪着我,一直走到头发花白的;

    张家白,我以为你可以陪着我,一直走到世界尽头的;

    而事到如今,当一切转眼成空,当誓言分崩离析,我只知道,张家白,我们从此是路人!

    有时候,恨一个城市,也许与城市本身无关,只是由此想到一些人,连带着一起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