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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江户川步的一点小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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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初,冲着江户川乱步是“日本侦探小说之父”的美名,我对他产生了跨时代的仰慕之情。仰慕的结果是想了解他,进一步的了解他。无非是希望从他的作品中观赏到真正微妙的化学反应。于是,我抱着宁滥勿缺的疯狂心态几乎买下了他所有的作品。就算没有百分百,应该也有百分之九十五了。想起当初的行为,真有点像初做赌徒的心态。开始的赢多输少,诱人深陷其中。其实认真的想想,那完全是一项赌博。虽然他每个故事都是新的,但是我个人认为除了有一两个故事可读性较强外,其它的真的很烂,有时甚至觉得是不堪一击。它们不堪一击不是因为情节单薄,而是因为它们让人毛骨悚然。这种恐惧的感觉跟看恐怖小说感觉不同,实在是有点别扭。说白了,好像有点上当的感觉。

    我第一次看他的作品,是地狱的滑稽大师,看过它,我开始注意他。故意的大意是说,姐姐妒忌妹妹,不惜用自毁容貌去接近妹妹,最后伤害自己的妹妹。我向来嗜好写心态的书籍,那一次,我首次领教到他写扭曲心态的功力。那时候我真的很佩服他,文章写得这么怪异和匪夷所思。虽然在生活中我不是一个特大胆的人,但是从小到大,我却敢独自一人看恐怖片。我很少觉得胆颤心惊,但我看过那个故事后,心里却曾有过一丝的恐惧。对于我这种人来说,这是他无心插柳的收获。因为我看他的作品并非为了感受恐惧和体现它恐惧深度境界的,而是想看到罪犯和警察(或私家侦探)之间的巧妙周旋“妖魔鬼怪”最后能被正义之师手到摛来,这就是弘扬正义的意义所在。这才大快人心。

    但我渐渐有点痛心了,因为我觉得江户有点意识不纯,好像还有点居心不良。老实说,我觉得他不是我心目中那种好作家!好作家的准则是什么?有社会责任心是最起码的,要知道,如果作家心怀不轨,写出来的作品就是毒药了。就算能够活跃流通,也只能是瘾君子们的香饽饽而已。我为什么要这么说?虽然我还没有看完他所有的作品,但在他部分作品中,读者可以不费劲就找到很多扭曲人格心灵的人,因为遍地都是。本来没有什么,因为每位作家都有自己的写作专长。但看他写的人物性格,我觉得仿佛也是看作者的人格简介。写得那么真实,那么生动,那么直接,好像恨不得连头发都拿出来解剖一样,看看心理变态者的头发跟常人的有什么区别,心态就是这样。简单就像在写他自己本人一样,作品少了一点该有的批判味道,不幸的是,反而多了一点邪恶的味道,恶魔横行,毒水遍地。往往让我产生错觉,作者就是恶魔。否则,他写作的时候,又为何要向读者炫耀人性的邪恶呢!令我觉得像吃了一只苍蝇般恶心难受。

    我看过他的人豹、盲兽、地狱的滑稽大师和二十面相。这些作品里的恶人,除了以盗为生,以盗为荣的二十面相外,其他都是一些灵魂扭曲的人。他们不是边缘人,而是非常疯狂的人。以上面的作品为例,他们都非常善于伪装自己。在犯罪小说里,哪个凶手是不关于伪装和包装自己的?众所周知,在侦探小说里出现的凶手都是穷凶极恶的,并且皆是伪装的高手,他们总能在人前把自己的凶狠和疯狂藏得严严密密,把病态掩饰得不留痕迹。

    看江户的小说,有时会感到不适,感觉像进了疯人院!之前提到的地狱的滑稽大师算是一篇不错的作品。也许是我挑剔,也许是我对他有点成见吧,我总觉得书名欠妥。滑稽是什么意思?是有趣的意思,虽然有时会有点讽刺的味道,但我始终认为这里的滑稽有点邪恶的味道。辜负了滑稽这个好词。来自地狱的使者,怎会滑稽?如果是翻译不到位的话,那当然是另当别论了。连傻子都知道作案杀人不是好事,更不是闹着玩的。这样一个题目白白糟蹋了一篇好作品。可惜!如果是我,我会改用这样的书名:来自地狱的大师或是地狱杀手。不是也很好吗?

    再谈一下我对盲兽的个人看法:盲人按摩师把某贵妇人诱骗回家,当贵妇知道受骗后,开始逃避他的追逐,这是正常人的心态。当她逃不出魔掌,结果?贵妇竟然完全不反抗了,甚至跟盲兽过起了夫妻生活。要知道即使是山野村姑了解到自己上当被卖的时候,都会恨不得马上永远地逃出那个折磨人的魔窟。但是贵妇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啊,难道她会心甘情愿地跟一个人魔住在一个永远黑暗的“地狱”?这不是不可思议吗?盲兽变态,难道贵妇也变态?说盲兽是一个人魔一点不过份。因为盲人按摩师有特殊癖好,他把大把大把的金钱用在模拟女性器官的模型上。他的家里放了很多女性的手,脚,乳房之类的模型。不是一比一比例的,而是超大比例的。跟如此变态的人生活在一起,还心甘情愿,这不是叫人恶心?自甘堕落吗!最后盲兽的命运如何?死了,但他不是服法受刑而死,更不是不得好死,而是他自己活腻了,带着满足感离开人世的。是带着充满邪恶的满足感离开的,是自我了结的。作者不仅给了他美满的人生,还企图赞美他这个恶魔。说这个魔鬼倒在自己的杰作上,带着微笑离开了。他的杰作是什么?是数个女性的肢体器官拼凑出来的模型。有某人的脸,某人的手和脚,这明明是罪恶的凭证,作者硬要把它美化成一种功德,并说这是一种贡献精神。这不是为恶人开罪又是什么?作者甚至把这种恶魔的罪行说成是带罪立功。这是一种怎样的道德标准啊?没能做成弘扬正义,反而帮恶魔说好话。

    我看了他另一部作品,叫十字路。我刚开始看,还不知道凶手可否逃过法律的制裁。但在这部作品中,我同样见到一个心态不正常的人。这一巧合,令人觉得这些仿佛已经成了江户作品中不可缺少的元素了。凶手叫伊势,妻子友子知道他有奸情,闯进他情人家想手刃对头人。后来,友子被夫所杀。伊势的情人看到了友子在自己肩上划一刀流出来的鲜血,大叫起来。而伊势却觉得有点兴奋,天啊!看到自己所爱之人受了伤,竟会有点兴奋,你说这是什么心态?还有的是,当伊势考虑到自己杀人后的处境时,作者又说他很乐意这么做(喜欢这种思考过程)!虽然伊势一起很想跟妻子离婚,跟情人结合,但他之前似乎没有杀妻的念头。即是说,伊势杀妻是有点无奈和被迫的。既然如此,他杀人后,心态应该是惊慌失措,不知所以才对。但他为什么不但没有惊怕,反而会乐意想这些令人头疼的问题呢?这符合常理吗?这到底是作者的一时笔误还是考虑不周?凶手的命运永远都是幸运的(在江户的作品中),真是难为了被害者了。这部作品的结局还是老套路,凶手没有受到法律的制裁。虽然他最后还是死了,但是他是吞枪自杀而死的。当情人在电话里感觉出伊势的意图时,她也死了,这叫殉情。

    人豹的结果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惊喜,罪大恶极的恶人同样没有被定罪,而是坐在气球上走了。而且是众目睽睽之下。二十面相,说是自杀,但在现场也没有发现尸体。除了二十面相外,其他人都是人神共愤的妖魔。所有人(作恶的人)都是罪有应得的。但偏偏他们个个都神通广大,个个都铤而走险,故事发展到最后总是以他们的“胜利”(虽然是死了)告终,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和制约到他们的不耻行为。他们便于解决却能我行我素,笑到最后。地狱的滑稽大师凶手自杀了,人豹凶手坐着气球跑了,下落不明。盲兽也是自我了断,最后甚至带罪立功了。二十面相,说是自杀,却不见尸首。这些人的结局只有二十面相的结局让人好受一点,因为二十面相只是以盗为生,以盗为荣,从不喜欢杀生,残害生命。虽然是大盗,但是他起码尊重了生命。

    所以说,看江户的小说就是一场赌博,如果运气好,拿到一本正常一点的来看,你也许会情绪高涨。但如果拿到一本总唱反调的来看,那就是你的不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