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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有一天也会慢慢变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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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在不经意间又溜走了一程,转眼已进入了腊月,又到了岁末。一年到头又是平平庸庸的,没有什么长进和收获,只是生命的年轮又增添了一圈。这段时间,心中常常会涌动起一种烦躁和不安。或许,是因为年龄的增长能增加人的庸碌行为吧;亦或许,是因为看着孩子的长大,老人的添寿所背负的责任也随之逐渐加重的缘故吧。

    每周一天的休息日我把它取消了,要他开车陪我带孩子和老人到洛阳买衣服。转遍几个商场,走遍楼上楼下,终于打发老人和孩子满意后,天黑时才匆匆返回了。虽然很是疲惫,但二位老人都显得很开心,很兴奋。路上,婆婆把剥好皮的橘子直往我手里塞,女儿也十分愉快地跟着车上的音乐哼唱着,整个车内充满了快乐和温馨。看着一家人那么开心的样子,我长长吁了口气,靠在靠背上轻轻地闭上眼睛,尽情的享受着眼前的幸福。婆婆坐在我旁边,语气温和又很郑重地对我说:“叫我说呀,你们眼下关紧得要个男孩了,可可都这么大了”我直了直身子说:“不要了,这样挺好的。”婆婆接着说:“你不知道,这是我的一块心病啊,这人老了,就得靠儿子养活,女孩子到底不行啊。”我能感觉到此刻,婆婆有些激动,有些沉重。就安慰道:“现在的社会都这样,到时候就有办法了,日子总会越过越好的。”他发话了:“要什么要,你个老太婆家静瞎操心。”婆婆不言语了,只是在摇头。其实,我很了解老人的心事,这些话她都不知跟我说过多少遍了,可现在我想:这事或许永远都会成为她心中的憾事了。就哄劝道:“我考虑考虑,以后再说,你就别再操这个心了。”

    很快车子已停到了门口,我开了门,把东西一一都拿下来,放进屋里,任他们穿试着,评论着,自己迫不及待的往里屋床上一躺,再也不想动了。一会儿,电话玲响了,拿起电话里面传来了极熟悉,极亲切的声音:“吃饭了没有?在家干什么呢?”“妈,还没呢,刚从洛阳回来”我说。妈妈问:“到洛阳干什么?怎么不来这里?”我疲惫地回答:“给孩子和她爷爷、奶奶买衣服去了,时间紧就没上你哪儿去”妈妈埋怨地说:“很长时间都不见你来过了,在家很忙吗?你爸一直唠叨着很想可可了,很想可可了。”我很愧疚地说:“是啊,也不太忙,这几天我抽空一定去,一定带可可去。”放下电话,我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和叫不出名堂的伤感都一涌而上,把一路上的轻松和快乐一扫而光。是啊,许久许久,我都没去看过父母了,这么长时间我都在忙什么呢?每次都是他们打电话说想我和孩子了,我才匆匆的去走一趟。每次又都是他们打来电话把我们全家问个遍:嘱咐我别经常熬夜,劝他少喝酒,天冷了注意别让孩子感冒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哎!我什么时候如此惦念过自己的父母了?

    在这个家里,在婆婆心里,在邻居眼里,我或许被称得上是孝顺媳妇,现在我却十分清楚我决不是个孝顺的女儿。父母含辛茹苦的把我养大,从未要求我们怎么去孝顺他们,只是教育我们到婆婆家必须善待老人,一定要和睦相处,说这是女人应有的本分,媳妇应尽的职责,作人本该有的素质和涵养。这些年来,无论他怎么对我,可我从未错待过他的老人,视二老为亲生父母,对家人也做到了仁至礼到,也算是没有忘记父母的教诲,没给他们丢脸。邻居也常常说我申明大意,很是难得。我也常常觉得是无愧与他人,无愧与自己,无愧与父母。然而,就在接过母亲的电话,听到她那亲切的问候时,让我羞愧的无地自容,我所谓的孝顺是不是很虚伪,很做作,很不符实?再要我提起“孝顺”二字竟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父母给了我生命,给我丰衣足食的生活,攻我上学,教育我如何作人。作为子女我又给过他们什么呢?给过他们一声问候吗?给过他们一根丝线吗?给过他们一分一豪吗?在他们生病时,给他们端过一次茶水吗?买过一粒药丸吗?每个人都需要亲人的关怀和牵念,需要精神的尉籍,灵魂的滋润。充满亲情的牵挂,才能使人感到温馨和幸福,我给过父母一点一滴这样的感受了吗?我还算有什么教养呢?我那还有一点感恩的心呢?然而,父母从未跟我计较过什么,给我的却是源源不断的爱,无休无止的温暖和时时刻刻的挂牵。偶尔,也会想起天气寒了该给爸爸。妈妈买件棉衣了,可又为不知道大小尺寸,而不了了之。父母都十分清楚的记得我的生日,更记得我喜欢吃什么,又不喜欢吃什么。可我知道他们的生辰吗?从来问过吗?每次都是他们打电话说想我了,我才一托再托地匆匆去走一趟。又怎知,他们多想让我多留一会,多想让我听几句他们心中的唠叨;怎知,我返回时,父母目送我远去的背影,久久驻足遥望的心情呢?今夜我失眠了。想起父母对我那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那无微不至的关爱,觉得真的是欠下他们的太多太多,让我今生如何偿还?每年春节,父母都反对我们带礼回去,总是嫌太破费,说他们什么都不缺,只要看到我们全家快快乐乐的去,他们就很高兴了,很满足了。二老的这一点要求还算高吗?可我却办不到,年年都是竭尽全力也不能使全家都到,费尽了心思,也不能满足他们这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心愿。就好似婆婆要我们为她抱个孙子那样,难以实现!为了不让双方老人再为我们操劳费心,我学会了说谎,学会了哄骗,学会了伪装,又学会了一次次的去演绎着,我们生活怎么的和睦,怎么的幸福。然而,往往是适得其反,父母更是越发的心事沉重。

    新的一年又开始了,我们都又长大了一岁,父母也都又老了许多。我真的希望双方老人都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真的希望自己能作个孝顺媳妇,同时也能作个孝顺女儿;真的不愿老人们再为我们担心,哪怕只是在演戏。因为,我们也是为人父母,我们的女儿也会长大,我们有一天也会慢慢变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