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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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事先申明,这些饭菜我是准备让你当今晚的晚餐,和明天的午餐的。我若吃了的话,你明天中午就只能吃吐司。”她面无表情的说。

    “吃一餐吐司总比等管家病倒之后,三餐都得吃吐司、啃面包来得好吧?”他耸肩回道。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张仁靓也不想再多说什么,拿了碗装了饭,便径自到餐桌旁坐下,低头安静地吃起晚餐。

    不过她没话说,不代表薛浩然也没话要说,相反的,他有一堆话要跟她说。

    “客厅桌上那一千块你拿去买菜,以后晚餐你和我一起吃。我想多一千块的餐费,应该够我们撑到你领薪水吧?”他说。

    她埋头吃饭,没有应声。

    “够吗?如果不够,我再去跟隔壁的王妈妈借钱,反正一回生,二回熟。”见她不理他,他故意这么说。

    “不准你再向任何人开口借钱!”她倏地抬起头来,警告的瞪着他。

    “不准?”他挑高眉头。

    张仁靓蓦然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将语气放缓,重新开口。

    “两千块已经够撑到我领薪水了,所以请你不要再向任何人借钱了,可以吗?谢谢你的合作。”她皮笑肉不笑的对他说道。

    “说真的,我很怀疑你真的有这么拮据吗?不是为了要演给我看,才故意在装可怜?”他沉默了一下,若有所思的开口。

    她再次低头安静地吃饭,懒得理他。

    “我想买台笔记本电脑。”须臾,他忽然说道。

    “咳”她气到被饭粒呛到,顿时咳到不行,整张脸都红了起来。

    他迅速起身去倒了一杯水来给她,同时燮眉道:“你是怎么一回事,连吃饭都会呛到?”

    “还不是你害的。”张仁靓边咳边说,又咳了一会儿才慢慢地停下来。

    “为什么是我害的?”他一脸莫名其妙。

    “我跟你说我没钱,你到底要我说几次你才会相信?竟然还说要买笔电,你是魔鬼吗?真的想逼死我吗?”

    她怒不可抑的瞪着他,真的快要受不了他我行我素、花钱如流水的行为了。重点是,她是真的没有闲钱可以供他挥霍。

    略微犹豫了一下,她蓦然起身丢下一句“你等我一下。”然后迅速转身进入自己的房间,一会儿之后就走出来。

    “拿去。”她将自己的存款簿丢给他看。

    “这是什么?”他问她。

    她没应声,反正事实胜于雄辩,她说愈多愈像是在狡辩,不如让他自己去看。

    她一共有两本存款簿,一本是公司薪水汇入的账户,一本则是为房贷所开的户头。他只要拿这两本存折稍微对照一下里头的金钱流向,她平日所有的收入与支出便能一目了然,自然也可以看见她此时两个帐户里的存款合计只剩三位数。

    装穷?苦肉计?她倒真希望自己是装的。

    薛浩然安静地看了一下她存折里的金额后,把簿子还给她,然后平静地开口建议道:“你可以用信用卡借款帮我买。”

    张仁靓差点吐血,难以置信的瞪着他,不敢相信这家伙竟然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

    “我知道你没钱,所以不会要求你买太高规格的,你放心。待会儿我把规格写给你,你照着我上面写的要求买就行了。”

    “看!”她终于大声骂道。

    张仁靓脚步沉重,一步步的顺着楼梯往上爬。

    以往,她觉得出门上班是件苦差事,现在却完全相反,觉得回家好痛苦,因为她家里住了一个活生生的恶魔。

    薛浩然那家伙真的是一个该千刀万剐的吸血鬼恶魔,花光她户头里的存款还嫌不够,竟然还要她去借钱给他买笔电,真的是欺人太甚了!

    为此,她昨晚气到失眠,今天到公司一整个精神不济,犯错连连,挨了好几次骂。

    “你今天是怎么一回事?”快下班时,李佩在公司厕所里遇见她,关心的问。

    “别提了,还不是那个混蛋家伙害的。”她有气无力的说。

    李佩是唯一一个知道她现在处境的人,她也只能对她吐苦水。

    “哪个?”李佩一时反应不过来。

    “家里那个!”她咬牙切齿道。

    “喔,那个不请自来的房客。他这回又做了什么,让你这样咬牙切齿的?”李佩恍然大悟后好奇的问道。

    “他竟然要我帮他买一台笔记本电脑!”她怒不可遏的说。

    “继冷气后又要笔电?他果然不是一个好伺候的人。那你呢?决定买给他,还是要报警?”李佩燮起眉头。

    从一开始她就不赞成仁靓把那个被她撞失忆的家伙带回家去,没想到那人仅失忆了一天就恢复正常,而且还赖在仁靓家不走,也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但偏偏仁靓也不知道为什么死都不肯报警,任那is蛋家伙予取予求的,看得她都担心死了。

    “我绝对不可能会买给他的。”张仁靓斩钉截铁的说。

    见她压根儿没提要报警的事,李佩不禁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如果他又像上次买冷气那样先斩后奏呢?”她问。

    张仁靓顿时眉头紧燮、哑口无言。说真的,如果那混蛋真又这样做,她也没辙,只能让他的债权人去利滚利了。

    “要不要我借你钱,干脆把那家伙要的笔电买给他算了?”看她一脸无奈又无计可施的神情,李佩忍不住开口。

    “不要,这样只会让他变本加厉而已。”张仁靓迅速地摇头道。

    “那如果他又背着你跟别人借钱,要你去还呢?”李佩对于上回的冷气事件还记忆犹新。

    “他知道我没钱,还敢要我去还钱,我就跟他翻脸,罢工!”她恶狠狠地说。

    “怎么罢工?不煮饭给他吃,不帮他洗衣服?”李佩问她。

    “对。”她用力的点头。

    “真没威胁性。”李佩忍不住翻白眼,撇唇评论道。

    “他身上没钱,我若不煮饭给他吃,他会饿死。”张仁靓有些气弱的为自己辩驳。

    看样子她真的压根儿就没想过要报警,李佩也懒得再与她讨论这事了,改口说:“算了,我不管你了。我们有段时间没聚餐了,晚上找禹菲,三个人再一起去喝一杯怎样?”

    “我是很想,但没钱,娱乐费都拿去买冷气了,所以在领薪水之前,要花钱的地方别找我去。”张仁靓苦笑的摇头道。

    “我知道了,我请客,我请客。”李佩说。

    “真的吗?你要请我?”张仁靓顿时精神一振,双眼发亮的问。

    李佩点头。

    张仁靓欢呼一声,立刻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回办公室去约林禹菲,三个人结伴去吃饭,再去喝一杯,一直搞到快要十点才回家。

    从头到尾她没忘记家里还有位大爷在等她回去伺候,但心情超不爽的她反倒因此有种报复的快感。

    饿死他好了,哼!

    不过虽然是这么想,她刚才还是在路口的面店买了一碗牛肉汤面,免得真闹出人命来。

    走到家门前,她突然有个想法,如果今晚没晚餐吃的教训仍没让他学乖的话,那手上这碗汤面就不要给他吃。

    没错,先把面藏起来,他若不知悔改,就当她没买这碗面好了。

    想罢,张仁靓立刻动手将原本提在手上的汤面往包包里塞,压根儿没注意到楼梯阴暗处有一双炽热又邪恶的眼睛正在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并在她用钥匙开门的瞬间悄悄地摸到她身后,猛地捂住她的嘴巴,同时用另一只手紧搂住她的身体,将她往仍未打开的大门上压去。

    她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得尖叫出声,但声音却全被捂在嘴巴里,发不出来。

    她可以感觉到对方身体紧贴在她背后的恶心感和味道,也可以感觉到他正在摸索着门把,像是想打开她家大门,将她推进屋里逞凶。

    这歹徒知道她一个人住,家里没其他人在。

    这想法瞬间出现在她脑中,同时,大门被他推开,眼前顿时大放光明,因为她家客厅的灯是开着的,而薛恶魔正横躺在客厅沙发上,听见开门的声音也抬眼望向她。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三个人的心情与世界顿时丕变。

    张仁靓从惊恐万分到喜极而泣,薛浩然从轻松惬意到浑身紧绷,歹徒则是从精虫入脑到寒毛竖立、全身僵硬,瞬间松手将怀中女人往前用力一推,转身就跑。

    张仁靓在踉跄间感觉一道疾风从她身边刮过,再抬头看,屋内已不见薛浩然和歹徒的身影。

    她面无血色的用双手抱住自己,无法阻止害怕的感觉在心里蔓延。如果今天不是薛浩然在的话,那后果她真的完全无法想象。

    过了一会儿,一阵紊乱的脚步声从门外楼梯间响起,其中似乎还夹杂着呻吟声,她疑惑的看向仍旧敞开着的大门,一会儿后就见薛浩然出现在门外,手上还半提着一个穿着黑色t恤、五分短裤加拖鞋,正驼着身体,捂着头部,好像怕被人打爆头的人。

    薛浩然像丢垃圾般的将那人往客厅地板上扔,同时开口冷冷地说了两个字“报警。”

    屋里的两人不约而同的顿时浑身一僵。

    “求求你不要报警,我知道错了,这是我第一次犯案,我以后再也不会做这种事了,我发誓。求求你不要报警,求求你!”歹徒跪趴在地上不断地乞求道。

    张仁靓突然觉得对方的声音似乎有点熟悉,仔细一看,这才发现歹徒竟然是个熟人!

    “你是路口早餐店老板娘的儿子?”张仁靓不敢相信的问道。

    歹徒低着头,用手遮着脸不敢应声。

    “你认识他?”薛浩然问道。

    张仁靓没有应声,而是目不转睛的瞪着跪在地板上的年轻人,感觉全身发冷,因为她作梦都没想到袭击她的竟然会是左右邻居,竟然会是个熟人,而且还是个正在就读台湾第一学府的大学生。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她问他“你知道你妈辛苦赚钱给你上大学是为了什么吗?不是为了要你作奸犯科,做出这种人神共愤的事!你知道她若知道这件事会有多伤心吗?”

    “我知道错了,求求你不要报警,不要告诉我妈,我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看他不断地磕头求饶,张仁靓虽然仍对刚才所发生的事感到心有余悸与愤怒,但还是不由自主的心软了,尤其是想到那位经营早餐店,独自一个人抚养儿子长大的老板娘,她就更加狠不下心来。

    “你走吧。”她开口说。

    “等一下!我不同意就这样放他走,绝不同意。”薛浩然难以接受的插口道。

    “那你想怎样?”她问他。

    “报警。”他二话不说的回答。

    “我觉得没那个必要,因为我只是被吓了一跳而已,并没有受伤。”

    “所以,你的意思是非要受伤、被这个混球性侵了、伤害了,你才要报警吗?”他瞋目切齿的问她。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总、之,这件事除了报警处理,没有第二个选择。”他斩钉截铁的说完,径自走到电话旁,伸手拿起话筒要报警。

    “不要报警。”她迅速冲上前将他手中的话筒抢了过来,挂回话机上。

    “让开。”他面无表情的对她说。

    “你不要管这件事。”

    “你说什么?”

    “我说这事你不要管,不管是要报警抓他或放他走都是我的事,不关你的事。”

    “你说不关我的事。”他不敢置信的瞪着她。

    “对,不关你的事。”

    “好,很好。”薛浩然怒极反笑的点头道“下次再碰到这种事,我会记得如你所愿的当个‘不关我的事’的旁观者。”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进房间“砰”一声将房门甩上。

    张仁靓轻叹一口气,突然觉得好讨厌自己,因为她知道自己刚才的表现完全就是不识好歹,但是如果她不这样说,他会放弃报警吗?

    不会,她知道。因为如果不是她讨厌警察,袭击她的人也不是早餐店老板娘的儿子的话,她也会二话不说就选择报警处理。可惜她的“如果”不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