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小说网 > 掌柜嫁到 >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书香小说网 www.shuxiang.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明明是嘲讽她的话,她听了却大大的松了口气,还笑得出来“英明、英明!我现在才发现你还有智慧呢!”

    他瞪大了眼“该死的,我在挖苦你,羞辱你,你还说我有智——”他慢半拍的发现,他也被她羞辱了,气得暴喝“霍敏儿!”

    “呃——我没别的意思,我也认为你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我的确不谙此道。”她指了指织机,再起身,为他倒了一杯茶,交给他后,继而解释,她从小到大就不擅女红,最不会这些细腻的针线活,但她的长处就是过目不忘,对数字敏锐,自小拿算盘当玩具,长大后,她爹才放心的将掌柜之位交给她。

    “记得我开口说要嫁你时,我爹也明说了,我不擅女红,嫁进你家,他不放心。”

    他哪会记得?虽然经她一提,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但日子一天天过,谁老记着过去的事啊!他一口饮尽茶水,看着她“你现在是在跟我坦白,你织布时像一条虫,拿起算盘像一条龙?”

    “对,就是。”她嫣然一笑。

    现在是比谁的脸皮比较厚吗?钱少伦没想到自诩有铜墙铁壁般脸皮的自己,竟然会对霍敏儿没辙,他的头好痛!

    “不成,我可没认输!”

    “行,我也不想认输。”

    但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成,两人心里都明白,若没人肯认输,最后结果就是,两人都疯了!

    蓦地,敲门声陡起,钱牧廷小脸严肃的走进来,手上还有一张纸,他直接摊开给两人看。

    两人同时念了出来“各司其职。”

    钱牧廷用力点头。

    霍敏儿立刻明白了,她一脸真诚的看着钱少伦“咱们不比输赢了,好不好?不然,我们两人都窝在这里织绣布匹,还有很多要我处理的事都没办法处理是不是?牧廷。”

    钱牧廷回以一笑,再看着叔叔,指指织机,再指指她,摇摇头,再指指自己。

    这段日子相处下来,钱少伦也看得懂闷葫芦的比手画脚“知道,她没天分,你要我别勉强他,等你再长大点,你再来学。”

    钱牧廷露齿一笑。

    但钱少伦走近他,抚着下颔又问:“不过,你时间怎么算得这么好?这纸上的墨汁看来已干很久,你早已写好,在外面偷窥好多天了,是吗?”

    这一说,窗外的钱家二老连忙蹲下,而房里的钱牧廷难得的红了脸。

    钱少伦摇头,啧,他功夫其实很不错的,只是无法表现得很明显,再加上偷窥的都是自家人,得替他们留点面子嘛。

    “看来,我们两个让家人担心了,”霍敏儿这才明白,她愧疚的看着钱牧廷,他最近常跟着公婆进进出出,显然偷窥这事,公婆也算在内,要不,怎么那么巧?

    每回他们两人唇枪舌剑快要吵翻天时,钱牧廷就很神奇的来到织机房,一看到他,她跟钱少伦就算有再多的火气,也只能压抑下来。

    “日后,我就做我的事,你叔叔做他的事,别担心了。”

    钱牧廷笑着点点头。

    窗外的二老也松了口气,因为他们担心再让儿子教下去,他会火冒三丈的干脆砸了老祖宗的心血啊。

    接下来的日子,虽然是各司其职,不过,钱少伦是个定不下心来的人,再加上不喜欢一个人窝在织机房里,所以还是要求霍敏儿将帐务之事移进织机房。

    “我会怠情,你就当监工吧。”这是他说的。

    “你是妒忌我太自由,可以自由走动吧。”她很无奈。

    “对,我们是夫妻,理当同甘共苦,我是禁脔,你也是。”他不否认,她也无法拒绝。

    于是,一堆堆帐册、文房四宝、长桌就移进织房,常常听到的就是织机声跟打算盘的声音。

    此刻,钱少伦织到一半儿,吐了一口长气,他凝盼着织机上的蓝锻彩绣八宝,色彩温暖鲜艳,丝面柔软,只是这匹布,他将一些讯息藏在布料中,只要在灵芝的图案上抽掉某几条特殊的线,就会出现。

    这一次,他刻意插入一笔不在霍敏儿买主名单内的生意,就是要送出裴德园林宅第的情报,好让独善联盟的其他探子可以找到他们需要的交易资料。

    只不过,裴德这笔生意已经走漏消息,唐颖被盯上,这两则讯息也得想办法加入,务必让联盟有所提防。

    只是——他的目光移到在桌前对帐的霍敏儿,他到底在想什么?

    钱少伦黑眸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她脸上的专注与自信,她与他过去交往的女人截然不同,能一目十行、过目不忘,聪明又美丽,他却那么放心的将她摆在自己身边?

    他怎么一点也不担心她发现他的独门生意?!

    也不担心她知道他的另一个身分——独善联盟的主要探子之一,利用特殊绣法藉仙之彩布传递情报?

    不行!她知道后,也极可能会陷入危险中!那他是哪根筋不对,这么想要她陪?

    无独有偶的,霍敏儿的专注力也不是用在帐本上,而是钱少伦身上。

    这段日子相处下来,她对他的观感其实一直在改变。

    扪心自问,他其实没那么难相处,他的耐心也超乎她的预料,而且,他也能信守承诺,要不,交出了一匹匹辛苦织绣出的仙之彩布,他真要赖皮跑出去玩也行,尤其是她已经没有浓妆艳抹,脸上也没有红疹,她刻意传出的流言虽在,但她已跟公婆坦承事情的来龙去脉。

    所以,二老为了帮儿子洗刷污名,这阵子已经在外替他澄清,还编了谎,说是他们为她这个媳妇儿又另找了一名大夫,才发现她只是对某个食材过敏,吃了药便消,这阵子也没再长过。

    她也回到店铺顾店,知道这个讯息已经传开,她相信他虽在家中坐,应该也有听到这事才对。

    但他还是天天认命的当织工,而且,在织绣时,他就像老僧入定,心无旁惊双手来来去去,一块美丽布匹就逐渐成形。

    如此出神入化的功力,她永远达不到,所以,她的确对他心生崇佩,而且,认真的男人真的很有魅力,好几回,她看他看痴了,心动开始一点点的汇集,实在让她很挣扎

    深陷思绪中的她突然窜到两道灼灼眸光停在自己身上,她蓦地抬头,就见到钱少伦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她脸儿一红“有事吗?还是我脸上有什么?”

    被抓包,他轻咳一声“我在看怎么一个人在外的表现是贤良淑德,在内却是母老虎一只。”

    “那你呢?在外没规矩、没礼节,在内又唯我独尊,难伺候的紧。”

    他一挑浓眉,起身走近她“哪来的唯我独尊?我是屈就恶势力,从一个好命的公子哥儿变成惧内的苦命人!”

    “最好是。”

    “好,那我走人。”

    “不成。”见他要走,她马上起身拦阻他。

    “不过是上个茅房也不成?你还说我不苦命?”他双手环胸的打趣糗她。

    她粉脸酡红“你刚又没说清楚。”

    “是啊,虎落平阳被犬欺,也只有你敢命令我!”他想也没想的就伸手捏了她鼻子。

    她一楞,但随即也不客气的伸手要捏他的,但他闪得极快,还促狭的笑“你老公有练过,请勿模仿!”

    她皱皱被他捏得红红的鼻子“算了,大人不记小人过。”

    他拱手一揖“小人在此感恩哪。”

    她也笑着仿效“大人说不客气。”

    四目对视,莞尔一笑,突然觉得彼此的心好接近,同时一楞。

    是啊,两人唇枪舌剑,你来我往,气氛却意外的协调,着实诡异,而且,每天没拌一次嘴,也会觉得浑身不舒服。

    两人都意识到这一点,表情都见古怪,莫名的扭捏不自然,但他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也曾翻云覆雨,现在才脸红心跳,太奇怪。

    蓦地,房门外传来奴仆的声音“少爷、少奶奶,小小少爷来了。”

    两人涨红脸别开了目光,钱少伦更是走去开门,看到钱牧廷走进来后,他笑看着他“上完课了?”

    他用力点点头。

    “我去看店了,你要不要跟我去?”她也走过来,却没将目光放在钱少伦身上。

    “嗯。”钱牧廷点头。

    “就发出这一声?牧廷,不试试说长一点的话?只要你说得出来,晚上的粥,我只吃一碗,其他全给你?”钱少伦笑着诱惑。

    他摇摇头,指了指霍敏儿,还有自己。

    “他喜欢我们三个人一起吃宵夜的感觉,你别勉强他,我觉得他已经进步许多了。”她握住钱牧廷的手,给他一个鼓励的微笑。

    钱牧廷回以一个开心的笑。

    他来回看着两人。除了读书的时间外,钱牧廷是如影随形的跟着她,有时候,连他都忍不住要吃味!因为她做什么事都会想到他,好吃的一定留给他一份。他抚着下含,狐疑的问:“我一直很好奇,你对牧廷怎么那么好?”

    “因为他值得。”

    “值得?”他不懂。

    她蹲下身子,微微仰头看着好像又长高了些的钱牧廷“聪明、沉稳、善良又贴心,要是我再晚出生个十年,肯定粘着你要当你的老婆。”

    闻言,钱牧廷脸上的笑意更浓。

    莫名的醋意涌上心头,他脱口而出“你现在嫁的丈夫就一点都不值得?”

    扑哧一声“你在说笑吗?”她忍俊不住的呵呵笑出来,就连钱牧廷也很不给面子的笑得眼儿弯弯。

    他咬咬牙,气得双眼冒火。有他当丈夫是笑话吗?他气呼呼的坐回织机前,开始当织工。

    “气什么呀?”

    她实在摸不清,钱牧廷的目光反而看来更乐了。

    旁观者清,竟然连他的醋也吃,看来叔叔是喜欢上婶婶了呢!他真的好开心。

    而钱少伦这场气生得还真久,一连数日,都只闷闷的做事,不怎么理霍敏儿,就连斗嘴,也绝不超过两句,最爱吃的清粥小菜也是一碗就可。

    基于当局者迷,霍敏儿不明白缘由,思忖再三,也只能猜肯定是将他关太久了。

    于是,在这一天——

    “做什么?”他看着她交给他好多张银票。

    “马车也备好了,虽然还有几匹布没做,但人总得休息,你就好好出去玩玩,但要记得回来继续未完成的事就是。”她语气真诚道。

    他都还没听懂呢,就让她催促着上了马车。

    所以呢?他亲爱的妻子给了他钱、还给他自由,甚至用一张笑颜目送他上了马车、送他出门?

    的确是,霍敏儿目送着马车渐行渐远,眼底却浮上郁色。他信守承诺,完成了好几匹仙之彩衣,她给他喘息时间也是应该的啊。

    可是,明明想得如此透彻,她的心又怎么会抽痛?甚至想到他与别的女人欢爱的画面,就难受得不愿再想?

    不!她会心痛,就是在乎了,所以,她的心沦陷的速度还比自己预期的更快?

    笨敏儿,早知道他不会是一个忠诚的男人,她怎么还傻傻的将心给掏出来?

    马车行驶了好一会儿。

    “少爷,往翠花楼去,对吧!”驾车的奴仆回头喊着。

    “哦,随便。”车内的钱少伦竟然兴味索然的回答,望着车窗外的夜色,他的身体沉重,心也沉重,半点儿也没感受到重获自由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