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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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身体并未碰触她,甚至连她的手也放开了,真要说的话,也只有他那头垂发与她的发丝轻迭在一块儿,然光是如此,夏晓清一颗心都快跳出喉咙,发烫的耳几可听到热血窜流之声。

    她像躺棺材般躺得直挺挺,也不太敢用力呼吸,因小小所在尽是他的紫檀香。

    说说话是,她、她是来跟他说说话的,而他们此时确实在说话。

    “明玉她你不要太责备她。她已经知错了,而且这次算是有惊无险,再者说穿了,起因仍是我,他们是来找我的,却连累你们”越说越落寞。

    他慢慢哼了声。“什么你们、我们?慈母多败儿,什么错都往身上揽,往后你要当了娘,只顾着扮白脸,管教孩儿之责怕是要落在孩儿爹亲身上了。”

    嗄?!

    这话是怎么绕的?她头好像又有点晕了

    费劲宁定,她重整旗鼓嚅出话。

    “宫爷是如何跟上来的?那时人好多好多,城东的小巷又乱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你怎能找到那处破败小院?”

    “畲管事把当时手边的人都派出去找寻明玉,我知道此事时,身边仅有安丹和一名护卫,我让安丹赶回府里调派人手,然后自己也进人群是寻找。”顿了顿,他目光微烁。“我看到你,出声唤你,但当时四周挤满人,你并未回头,而是急急往前直钻,我只好努力紧跟过去。”

    她一想,咬咬唇瓣道:“我那时以为瞧见明玉了那小姑娘穿着明玉的衣裤,故意引我追去”

    他静了片刻,那张俊谁面庞在暗中显得有些无情。

    “我跟在你后头,原以为跟上了,一深进城东巷中,却已不见你踪影。我想,你应是进了某户人家的后门,既是如此,唯有一户一户去找。”

    她似瞪似嗔瞥了他一眼。

    “宫爷要我逃时,我都瞧见了,那条巷内好几户人家的后门全被撞破,想来都是宫爷的手笔,这下了少不了要赔那几户人家修缮门扉的费用。”

    “能寻到你,寻到明玉和澄心,赔再多钱我也欢喜。”

    她双颊又窜一波火热,觉得他目中深处潋滟幽光,无情的、有情的、多情的越看越不明白,却能牢牢吸引她的眸光。

    “我嫡母李夫人如何了?”她悄悄绞紧手。

    “她被找到时,人倒在血泊中,已气绝身亡。”

    她瞠圆眼睛。“怎么会”

    “猜想应是夏崇宝失手所致。他急着追咱们,而李氏本以为宝贝儿子落在我手中,乍见他安然无虞,或者扯住他不想他跑走”他眉扭了扭。“总之一个想追,一个想留住人,许是拉扯间出了事,李氏的致命伤在后脑勺,一头撞上石墙,头破血流,死未瞑目。”

    夏晓清有些发怔,好半晌才叹出一口气。

    她润润唇又问:“那么,那位夏家二爷呢?我看到我记得有血,他一直吼叫,血从指缝渗出,流了他满脸满手”

    —只温暖大掌缓缓覆上她的手,包裹她微颤的经指。

    “我弄伤他的眼,我必须那样做。”在那当下,一出手就必须是杀招,不能有丝毫妇人之仁。

    “我知道我明白的。”她僵直的卧姿不知何时放软了些,只是手又被他握住,身子不自觉一颤。

    他轻挲她的指,似给予安抚慰藉,略哑道:“我将夏崇宝交给县衙,李氏的户首也请松辽宫家所助办的义庄派人处理了。”他没说的是,夏家二爷一进县衙,要出来那是绝无可能了。他宫静川原就不是个吃素的,之前在庆阳替他们留了点后路,结果闹出这一场,这一次,他不会心慈手软。

    只是他不说,并不表示他榻上这个姑娘感受不到。

    她微抖的手反握了他,然后侧身面对他,那眸底有细碎的水光。

    她没说话。

    似想言语,却觉言语多余,所以仅静静看他,然后合睫,将泪挽留在眼里。

    爆静川长声叹息,终于俯下脸去撷取她唇上芬芳。

    冰清玉洁人,玲珑剔透心,那些肮脏污秽之事,他瞒骗不了她。

    她不发一语、未置一词,她其实通晓他的做法,无奈心太软、情太多,学不来他的冷峻无情,才会这样伤痛。

    然,全因她是这样美好的人,才让他坠跌得如此糟糕,分不清东南西北。

    “晓清”舔着她唇上的芳美,他低哑唤着,在她颤颤想掀唇应声时,他的舌乘机滑进那张柔软潮湿的檀口,挑触她的香舌,尽情汲取一切。

    晓清

    她听到他的低唤,心绞紧,好不容易挽住的泪忽又泛开。

    他的唇舌有力,却又不可思议的柔软,深进再深进,诱使她交出自己。

    不知何时,她的手已抵着他的胸膛,不似推拒,而是热切地想感受他蒸腾的体热,充满力量,让她心悸却也带来心安。

    终于,他的炽唇稍离,在她热红耳边吐语——

    “你那时亲了我就跑,算什么?”

    她的脸早已胀得红通通,脑袋瓜也不太管用,但还是把他的话听进耳里了。

    “我我不是的、不是的”

    在那当下,她就是想亲亲他,很怕自己落进异母兄长手里,被带得远远的,而她藏在心里小小的渴望将无实现之日,所以才冲动强吻他。

    但是啊但是,她现下算是明白,原来先前的亲触,只是两张嘴、四片唇贴着,那称不上是真正的吻,不像这一次,他侵入得这样深,让她也深深响应,随之起舞她觉得,自己是吻到他了。

    “还敢狡辩?你明明就是。”压在她身上的男人惩罚般紧吮她的耳。

    她禁不住吟哦,满面通红,又羞又有些委屈地挤出话。“你、你说没要做什么的,就说说话而已”

    “我这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以嘴还嘴。”他用鼻侧摩挲她柔嫩的脸肤。“当然,这还有个说法,叫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

    “明明你你那时还过了呀”迷蒙间,犹记巷中他重重贴住她唇瓣的感觉。那时未脱险境,他却冲着她笑,笑得她头晕目眩。

    此时,他低低又笑,笑声鼓动胸膛,也穿透血肉震动着她。

    “晓清,别忘了我是地地道道的商人本性,无奸不成商,你那时虽还过了,总还得加点利息,有利有息,咱们之间的买卖才能长长久久,你说是不?”

    她根本抗柜不了他。

    已经这样喜爱着,透肤穿骨,深深为他着迷。

    她想亲近他,亲近再亲近,不留丁点儿距离。

    然后,她轰轰乱响的耳鼓击进这样的字句——

    “晓清,我想要你”

    他要她。想要她。

    她泪水一下子泛涌,却非惊惧,而是太多又太过的渴求心绪。

    结果她的“以身相许”最后真是以身相许吗?

    从未想到两人会走到这一步,现下两具身躯贴得这样近,她被他勃发而出的体热完全包裹,心在他的心下悸动,气息与他清冽气味交融她愿意的,想把自己交给他,与他肌肤相亲。

    “好”羞涩低应了声,她攀住他的肩臂,透红的脸容本能摩挲着他的颊,伏在她身上的男性躯体猛地一震,她细细吐气的小嘴一下子又被攫住。

    唇舌间的缠绵或重或轻、或深或浅,他有意引诱,每一下的舔吮濡卷都像勾撩她的心魂,也似急于满足心里如火的欲念。

    生意场上,尤其又与官家牵扯,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识过?他虽洁身自爱,但烟花之地那些肉欲横流、男欢女爱的事,他全瞧进眼里,知道得比谁都清楚,只是以往心中情爱无主可寄,即便是珑玥也不曾得过他的倾爱以对,所以心定,意不动,他本以为这辈子,自己这具身躯就这样清心寡欲老去,无欢无爱,亦不觉惋惜,可是有个姑娘以水样情丝编出一张密密网子,她说喜爱他,一直、一直喜爱他,请他不要瞧轻她

    他于是明白,他早落进她的情网。

    吻她、亲近她时,内心那空空的地方终于被填上。

    他欲潮暗涌,不再清心,他要向她求欢求爱。

    “宫爷”晓清眸中蒙蒙,努力响应男人所做的一切,情思欲渴间,她身子散出处子幽香,鼻口哼出动情吟哦。

    “叫我的名字。”他灼热气息呼进她耳中,手早已扯松她的腰巾,拉开衣结。

    “宫唔”她微肿的红唇嚅了嚅,一时间叫不出。

    “晓清,叫我的名字。”不安分的指已滑进衣内,掌住那柔软的贲起。“快叫。”

    “静、静川”她想按住他的手,下一刻又被吻得双眼蒙眬,迷迷糊糊。

    衣衫一件住剥离,有她的,也有他的,两具动情的身躯终于赤luo相贴。

    他细细吻她柔美下巴,吻她的颈,吻着那淡淡浮在她颈上的青瘀,像似如此轻舔柔吮,便能吻走那些伤,吻掉她所遭逢的所有恶事。

    晓清禁不住在他身下扭动,红潮淹没她一身玉肤。

    他要她。

    她要他要她。

    于是,一双粉嫩藕臂攀靠过去,开始碰触悬宕在身上的这具精实身躯。

    她手心绵软,又似有火,被她抚过的肌理仿佛也烧灼起来,逼出他一身薄薄温汗,也逼出他沙嗄却动听的吟叫。

    他突然凶狠起来,压住她的发,攫住她的颚,他的舌长驱直入,将自己的气味尽数送进她口中,同时有力地纠缠她的唇舌,尽情夺取她的芳美。

    她唔唔轻哼,羞涩却贪欢的身子已懂得拱身贴靠他,小手不断揉抚他发烫微汗的身躯,玉腿也跟着环上。

    她要他。

    深深的喜爱已成痴、成狂,她大胆,不知羞耻,说是以身相许,其实是顺应自己心底的声音。要他。

    “静川”唤声微带哭音,她是哭了,泪如珍珠,渴望得到,渴望得浑身细细发颤,黏蜜幽香的腿心颤得更厉害些,很怕他最终要丢下她,像那时在桑陌坡上,他将她的心意退回,目中尽是困扰那般,使她既羞又惭,情思惆怅,难受到整颗心几欲爆裂

    “我在这儿,跟你在一起呢晓清,我们是一起的。

    强壮臂膀紧紧抱她,热热的唇吮掉她的泪,此时的吻又变得温存柔美,让她神魂飞天,满怀柔情,身子宛若浸润在浅浅的温暖水域,这样湿,这么柔软

    “不哭,别怕,晓清别怕”

    他哄着她,精实修长的身躯分开她的腿,他哄着、吻着、抚弄着,然后缓缓潜进她身体里,跟她在一起。

    她还是哭,泪水止也难止,喉中断断续续吐出细碎泣音,被占有的身子却在他身下伸展出一道好美的拱弧。

    他怕她太疼,试着退出,她双手、双腿忽而攀抱了他,不让他分离。

    “别、别走,不要丢下我”她哭着,不是腿心太疼,而是就是想哭。

    “傻姑娘”宫静川心痛到快裂了。他全身紧绷,额面青筋浮现,欲火暴涨,却因她轻泣的低喃痛进心魂里。

    钉在她身上,他按住她,再次吻得她几近晕厥,全身瘫软。

    “晓清,你也别想走,别想丢下我。”

    于是一场销魂之舞在床帷后腾腾上演。

    他要了她,让她也得到她要的,是肉欲横,流是男欢女爱,是细细长长的情丝,也是深深浓浓的欲火

    饼后。

    床帷内仍流淌着爱欲气味。

    旖旎暖氛让夏晓清又有浸yin在温潮中的感觉。

    一场浓烈欢爱后,她像失去什么,也像得到什么,四肢百骸极暖、极暖,所有空缺的、渴望的,全已被填补、被满足所以不愿醒来,想一直留在那个地方。

    但,再如何不愿,总是要从梦地里醒过来,她幽幽张眸。

    爆静川起身坐在榻边,除几缕散发掩在胸前,他身上仅套着一条宽松裤子。

    他在看她。

    此时薄薄青光透进窗纸,正是天将明未明之际,寝房里不再如夜中幽微,他就着淡薄的光,不知细看了她多久。

    夏晓清蓦地红了脸,几不敢与那两道深邃目光相触。

    她抓着掩至胸前的薄被正欲坐起,不经意摸到坠在胸前的一方温润,垂眸一瞧,竟是她的双心玉,且是完整的两片合而为一。

    握着定情白玉,这一次,她不明白他的想法,或者仅是单纯将之前“没收”的东西还给她,又或者定情白玉所表示的意思太暧昧,他一直留在手边,似也不妥,干脆趁她昏睡时还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