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书香小说网 www.shuxiang.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凌津津终于知道什么叫作疲劳轰炸,韩槊樵肯定是向情报人员学来这一招,真不知道他还曾用在什么人身上。

    她让他磨了近一个下午,所有预定行程全都泡汤,最后不得不向他低头,同意成为他的冒牌女友。

    这一点头也开启了麻烦的大门,令她招架得疲于奔命。

    从来只有凌媚媚是女人妒恨的对象,但是今日她也饱尝女祸之苦,她相信绝对有人气不过在钉她小人,否则她不会有这种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痛苦。

    她开始怀念起以前安宁的日子。

    “韩教”来人不等门内的人回应,迳自开了门走进来,甜得可以腻死蚂蚁的声音,没喊完便硬生生地中断。

    这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了,凌津津早就不想再数下去,她决定打发了这一个女人后,她会听从韩槊樵的嘱咐将门锁好。

    原本她还有些半信半疑,觉得他有点小题大作,但是事实证明,现代的女追男真的是隔层纱,连一扇实心桃花木门都隔绝不了她们的决心。

    敲门的礼貌早让她们丢到外太空去,为了抢占先机,不请自入成了最佳良策,她们才不管门里的地盘是否已经有了女主人。

    “你又来做什么?”身为校园里最美丽的教员,林智玉不悦地瞪着眼前的碍眼人物。

    不论她何时来到韩槊樵的办公室,只要门一开启,肯定见到凌津津坐在里头,次数已经频繁到令她想拿把菜刀赶人。

    “是槊樵命令我来的。”凌津津据实以报。

    只可惜这个说辞只有高月欣和岳风扬才相信,其他人——尤其是女人,都当她是在耀武扬威。

    她后悔自己当初发什么神经,给了韩槊樵名片,要是没有多此一举,她现在也不至于落得这种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窘境。

    “这里是非相关人士不准逗留的。”林智玉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模样。

    她非让凌津津自这个她一心想独占的地盘上离开不可,她十分明白,这个校园里放眼望去,只有她可以胜过那些青嫩的小丫头,即使她们拥有的是她所欠缺的青春,但是她的成熟魅力,绝对可以将她们轻易击败。

    唯有这个和她站在同一个起跑点上的凌津津,她没有把握能胜出。

    林智玉不屑地瞄瞄凌津津那不满一百六十公分的五短身材,论身材比例,她自信能比得过她,可是和这种娇小的人站在一起,对自己却是绝对的吃亏,只会衬托出对方更显得我见犹怜。

    而且凌津津还有一点是她比不上的,那就是她很懂得穿衣哲学,知道该怎么凸显出自己的优点。

    为了和她一较长短,林智玉硬是狠下心来,到精品店买了超出能力所及的名牌,只为博取帅哥青睐,未来半年她只能勒紧裤带,将就着过日子。

    “识相的自己出去,别让我叫警卫来赶。”林智玉私心却希望她别太好搞定,她还想让对方吃点苦头,丢脸丢到家去。

    她暗暗思量,在她的电话簿里,有几个媒体朋友的电话,或许派得上用场。

    凌津津知道她不过就是吃味而已,但是心里还是不好受,凭什么她要担任这种“顾人怨”的角色,好人却是韩槊樵在当?

    “不满意你就向韩槊樵说去,别只会拿我当白老鼠开刀。”凌津津决定不再当好好小姐,她不是没有脾气,不发威还真让人当病猫看。

    “你终于露出真面目了,平时看你总是一脸虚伪地讨好韩教授,原来真的别有用心。”林智玉逮着了马脚,乐不可支。

    她真希望手中有部摄影机,能将凌津津的表情拍摄下来,重复播放给韩槊樵看,一定能令他一改初衷,移情至自己身上。

    见林智玉那么不长进,翻来覆去没点新花样,凌津津不禁摇头,这些花招早让韩槊樵的学生玩得一点新鲜感也没有了,她真为台湾的教育感到汗颜,难道教育制度是在误人子弟吗?大学生比新新世代的中学生还没创意。

    她自背包里掏出数位相机,递到林智玉手上。

    “拍吧,顺便告诉你,这个还能拍动态影片,也有录音功能,绝对会让你的证据更有公信力。”不想再花时间玩这种没营养的钩心斗角游戏,凌津津干脆主动提供道具。

    这些人还真是懒,要上战场却连武器都不准备一下,还得她鸡婆。想她这么善良,应该可以抵销罪过,让她上天堂去吧。

    瞪着手中的数位相机,林智玉像捧着手榴弹似的不知如何是好,她对这种高科技玩意儿没半点兴趣,连怎么用都不晓得。

    看她一脸茫然,凌津津暗自叹了口气,想来上帝是要她发挥多一点爱心,才肯完成交易,不知道自己是走了什么好运道,居然遇到这么差劲的对手。

    “这和一般相机的操作方式一样,对准焦距、按下快门就成了。”她将操作方法不藏私地全说出来。

    幸亏她有先见之明,买的是号称连幼稚园小朋友都能轻松上手的机种,否则她只怕得自拍才成。

    听她这番话,再没神经的人也明白自己让人给看扁了,林智玉气恼地将相机塞回凌津津手中,下意识的,她真想将之一把摔烂,但是想到只剩个位数字的存摺,念头自动打消,现在的她没本钱,玩不起这种耍任性的游戏。

    林智玉想不到,向来伶牙俐齿的自己,居然会在口头上屈居弱势,从来只有她说得人颜面扫地,头一遭,她被人堵得无话可说。不想再自讨没趣,让凌津津占上风,她趁着还保有一丁点儿的面子转身便要离去。

    但是才刚踏出办公室,她便忍不住羞红了脸,只见韩槊樵一脸无趣地抱胸倚门,站在那儿不知有多久,或许已经将所有对话都听了进去。

    这是多么令人羞惭的时刻,林智玉巴不得地板裂开一个大洞,将她吞没,别再丢人现眼。

    两人对视半晌,她忽然双掌掩面快速奔离,一心希望自己的失态没让心上人发觉。

    留下莫名其妙、面面相觑的两个人。

    “你从哪里开始听起的?”凌津津开门见山地问道。

    她并不以为自己的话有任何失当之处,只为林智玉感到惋惜,女人不该得到这种待遇。

    “从她要找警卫赶你出去开始。”韩槊樵将门上了锁后才回答她。

    他最看不起的就是仗势欺人,像这种仗他人之势,尤其令他厌恶。

    不过他这时的气愤并不是针对林智玉而发,完全是冲着凌津津而来,这妮子居然

    “你竟然想打破承诺!”瞧她完全不在意的模样,好像他不过是张用过的面纸随手可丢。“别忘了你答应过我,要将我身边的花花草草给清除干净才准分手的。”

    知悉她并非心甘情愿地答应配合,他原先的体谅逐渐转化成气愤,更升起一股征服欲,非要教她屈服不可。

    她怎么可以像无事人一般,无视于他的存在,还想尽办法将他推给别的女人?

    反观自己,只要她和别的男人说话时间长了些,或只是礼貌性的微笑,都会令他气恼老半天,即使对象是他的学生也不例外。

    同样是凌家女性,她给人的感觉要比凌媚媚好太多,和她在一起不会随时闻到一股铜臭味,想着自己从头到脚正被人用计算机精算出身价,可以大方地将心里的话说出来。

    不说话也可以,她挺能自得其乐,只要给她一本书或是杂志,她就能埋首其中忘却其他人事物,而他,甚至还得和那些无生命的事物竞争她的注意力。

    他从不知道自己的占有欲那么强烈,但是遇上了她,他发觉自己并没有宽大的胸怀,可以和别的人事物分享她,即使是没有生命的也不成。

    “没事带相机在身上做什么?”他不满的怒火已经可以拿来烤肉了。

    “没什么,这是我的习惯。”这句话并不完全是谎言。

    她一向带着数位相机,随时记录生活周遭的点滴,不过这件事没必要让他知道。

    韩槊樵精明地听出她的言外还有涵义,不肯放过她,一心想将真相弄清楚。

    “是吗?”他的斗牛性格已经出柙,想拦住已是不可能。

    闻言,凌津津真想将他抓起来彻底地摇一摇,看看他的心是不是铜塑铁铸的,为什么总是那么难以说服、难以搞定?

    每当面对他,她总有一种置身西班牙斗牛场的错觉,但谁是斗牛士、谁是那头牛便不一定了。当她身为斗牛士时,赢的不是自己,而当她成为斗牛时,输的又不是他,机关算尽的她总是居下风的一方。

    能够随时胜利的滋味真好!

    “我饿了。”聪明人该知道何时鸣金收兵,凌津津不想再一次输得不明不白。

    每一次她看似胜利在望时,总会不明原因的让他给击败,她实在不解,是她太软弱了,还是她的立场不够坚持?光是想这一点,几乎快让她想破头,答案却还是无解。

    韩槊樵不会不知道,她又在顾左右而言它,每一回只要她警觉到立场不稳时,便会有这种反应,他也学会了如何应对。

    “我也饿了。”他顺着她的话接道,只是语气中夹带了些许暧昧的意味。

    这些日子以来,和她在人前相敬如宾的相处模式已经不能满足他,他想更深入了解她的内心和肉体,这两种欲望与日俱增,折磨得他快发狂。

    他知道她喜欢尝鲜,只要有新店开张,她都会排除万难前去探个究竟;她也喜欢逛街,但目的却和别人不同,她可以看遍一整家名品旗舰店,将店内所有的产品记入pda,将质料、剪裁、颜色、样式分门别类,却不花一毛钱。

    曾经他好奇地想花钱买样东西送她,遭驳回的理由是——没有理由。若换成凌媚媚,恐怕会将之视为理所当然。

    回头看了眼韩槊樵,凌津津被他眼中的热切扰得颊泛酡红,这不是第一次了,最近他老用这种近乎明示的目光瞅着她,丝毫不知收歛,令她心底微微不安。

    起先她以为他想报复媚媚的抛弃,拿她当替罪羔羊,但是她随即推翻这种想法。

    他没有那种闲工夫,玩浪费时间的报复游戏,他若有心报复,决计不会牵连无辜,一定直截了当地冲着凌媚媚本人,管她有几个李家堂当靠山也不怕。

    也因此,当他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她身上时,那目的就一定是她。望着他热切、紧迫盯人的眼神,她感觉自己有如置身在火山熔岩中,那热度几乎令她难以招架。

    她并非无知纯洁,不明白他的热切背后暗藏着什么样的企图,虽然她也有意尝试一下成年人的欢愉,但是那关键的第一步就是难以踏出,至于在矜持些什么她也说不上来。

    “有人介绍我一家义大利餐馆,听说是义大利人掌厨,去尝尝什么叫道地口味也好。”她背过身去自说自话。

    她不期望他会有所回应,只是不希望气氛太过僵凝,那会让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往不该想的方向狂奔而去。

    “义大利人以热情着称,或许这一餐能品尝到他们扬名世界的火热。”韩槊樵不放过任何机会揶揄她,光是瞧着她脸红似火焚的模样,就令他愉悦不已。

    她的举止充满自信,那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不靠衣饰珠宝点缀;但是许多时候,她却散发出独属处女的娇羞,教他情不自禁地想占有她。

    或许她没有凌媚媚那种耀眼惊世的美貌,但她有独特的韵味,令人想和她亲近。

    他也晓得不是只有他发觉到凌津津的好,有好几个男人同样对她蠢蠢欲动。

    但他不像其他人那样彬彬有礼,将希望寄托在她的顿悟,他早已明白,要她主动,除非天塌下来。

    他以强势的手段硬把她锁在身边是卑鄙了点,但在这场男女大战中并没有先来后到之分,讲的是胜者为王的优势。

    要他放手,等下辈子吧!

    说到底他算是因祸得福,真该感谢凌媚媚,不过他可不会让自己又和她沾上,保持距离才能保得平安。

    “义大利,我来罗。”他手揽着凌津津纤细的肩头放声高呼。瞧她红着双颊、又羞又气的模样,他彷佛能清楚听到她的脑子正在快速运转计算着,该用什么样的言词反击。

    他并不以为忤,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是跟她杠上了,即使要花上百年也在所不惜。

    也许今天能找个机会,自她那儿偷个吻,来表明他的志在必得,他也在为今晚算计着。

    一道道美食就这样浪费掉,凌津津忍不住惋惜。

    可是这也怪不得她,谁教韩槊樵对每一道上桌的菜,都能说得天花乱坠,而且每一个话题都能和性扯得上关系,害她吃得心慌意乱,脑子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的话打转。

    这种事她当然不敢跟别人说起,所以主厨出来询问是否满意时,她只能言不由衷地扯谎。

    天晓得她连吃下去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了,哪里还品尝得出味道。

    她相信这一切韩槊樵都看在眼中,也知道她今晚的食不知味是谁造成的,搞不好还得意洋洋呢。

    思及此,凌津津不禁希望自己有胆量踹他一脚,让他知道女人不是好惹的。

    但是她不敢!

    无奈地吁了口气,她真想大声斥责自己的懦弱。

    她若是踹出那一脚,当下是能出一口气没错,但随之而来的后果,便不是她所能承受的,更甚者,还有可能引发一场男女大战。

    她倒不怕他会仗着生理上的优势使用暴力,若他敢这么做,等于给了她藉口,利用法律让他好看。

    真正令她害怕的是,他可能将原先隐藏、克制的诱惑释放,对她发动攻势,到时她不以为自己能抵挡得住,想来只有弃械投降的份。

    看着家门近在咫尺,她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般,觉得自己住所的大门如此美好,令她每看一次便要感谢它的存在。

    “我到家了,再见。”她故作冷淡,想将他隔绝在这扇门之外。

    这是她最后的一道防线,不能被他攻陷。

    “请我进去喝杯茶。”韩槊樵不容拒绝地说道。

    “我没有茶叶。”凌津津眼也不眨地撒谎。

    把持住,要把持住。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告诫自己,绝对不能软化,否则一步错,全盘皆输。

    “那就请我喝杯咖啡,三合一的也无所谓。”

    他的口气好像受了委屈似的,换成别的女人,早将大门敞开恭迎他进入了。

    但是深知后果严重的凌津津,还是再一次拒绝。

    “我没有咖啡。”

    别开玩笑了!她可没有兴趣自虐,当然不能开门迎敌。

    话才说完,她便瞧见韩槊樵的眼睛下方似乎有条青筋正在跳动,她连忙告诉自己是眼花看错了,在楼梯间昏暗的灯光下这是有可能的。

    “喝杯水总行了吧,自来水我也不计较。”见她又想开口回拒,韩槊樵赶忙补上一句:“万一出了问题我绝对不怪你。”

    凌津津气得银牙暗咬,对他的坚持难以置信。

    “你根本不是渴了想喝东西。”她不想再打迷糊仗,直接将事实点明要他知难而退。

    但是她没料到他竟会十分干脆地承认。

    “我是不渴没错,你应该知道,我渴望另一种津液,而且是出自你的口中。”他也不想再让她猜哑谜。

    他的眼神比他身后那二十烛光的灯泡要亮上千万倍,其中的欲念如此清晰,令人想误会都难。凌津津体认到这一次自己真的在劫难逃,不由得双腿无力,虚软地紧贴在身后的门上,勉强撑住身体的重量。

    “你知道的,我渴求了一个晚上,你的答案呢?”韩槊樵更向前一步,向她索求回答。

    两人距离相隔不到一步,他的体热彷佛可以传到她身上,教她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无声地呼应他的要求。而那被放逐到遥远角落的理智,正在做无谓的抵抗,希望能力挽狂澜。

    “我我不想不想”最终的答案就是哽在喉咙出不来。

    感觉到她的反应,韩槊樵往前更进一步,两人的距离已缩短到必须用公厘来计量。

    “你真的不想吗?”他的语气温柔,比吹笛手的笛声还要诱惑、吸引人。

    想,当然想!她的感官需求凌驾一切,再也管不了后果如何。

    “别用谎言欺骗自己,我可以看得出来你并不排斥我。”他一寸寸地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身高的差距并没有为他们带来阻碍。

    他的双臂抵在她身后的墙,将她圈在中央,形成一个坚实的牢笼,现在他只要再往前倾一公分,就能得偿所愿。

    凌津津可以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夹带着薄荷气息,诱惑得她心乱神迷、无力抵抗。

    飞蛾扑火一定就像她现在的心态,明知可能得以性命为代价,仍是无法自拔地向前飞去,只因为那火光太过诱人。

    她情不自禁地拉近最后几毫厘的距离,主动将震颤、渴望的唇贴上他的,一解幻想多时的渴望。

    后果已不在她的考虑范畴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