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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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琳在听闻“台大研究所”爆炸的消息后,整个人怔忡了,心痛得说不出话来。

    别误会,此“台大研究所”非彼台大研究所,此台大研究所位于“诚爱精神病院”中,是一座二十来坪大的木屋。为何在精神病院中设此研究所?这其中缘由若要谈起恐怕说到舌头打结也说不完。

    不过我还是简单的提一提。

    尹琳有个舅舅是诚爱精神病院的院长,舅舅有个儿子名唤唐炜,是台大法律研究所的高材生。也许是因为经常与精神病患接触的缘故,唐炜对那些精神异常的人士特别关心、怜悯,因此,立誓要研究出一部可以治疗精神病的机器,同时也对精神病患的病因研究出一套十分合乎逻辑的解说,可后来——唉!研究非但没有成功还被当成疯子送入诚爱。他的父亲因为心疼儿子,所以在院中加盖了一间木屋命名为“台大研究所”让唐炜继续他的研究生涯,说不准哪天他真的会研究成功——当然,是没有那一天了,因为台大研究所已经爆炸,可怜的他呜

    每个人都认为唐炜死了,甚至被炸得粉碎,所以才会连尸首也找不着,问题是——他真的死了吗?

    也许你会觉得荒谬,但事实上唐炜并没有死,研究所的意外爆炸将他送入了时空隧道,掉入了一个被历史洪流淹没了的年代——唐朝。只是没有人知道而已。

    尹琳姣好的面容逐渐扭曲,蒙上一层水气的慧黠明眸眨呀眨地落下泪来,索性往沙发上一趴,泪雨滂沱地嚎啕大哭起来。

    尹琳的母亲——唐碧云,红着眼睛,叹息着捱近尹琳身边,安慰的轻拍她抽动的背。

    “别太难过了,尹琳。”

    “你不要管我好不好?”

    尹琳抽噎地道,那趴在沙发上的动作仍然维持着。

    唐碧云长长的叹了口气,吸了吸鼻子,缓缓地朝卧室移动,留下尹琳独自在客厅中哭泣。

    也难怪尹琳会如此伤心,她与唐炜之间的感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说得清的。

    尹琳孩提时曾患有轻微的“自闭症”别说那群表兄妹,就是她的亲大哥也对她的孤僻嗤之以鼻,甚至厌恶;只有唐炜,他真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表哥,用尽了——全世界的人加起来都没有那么多的——爱心与耐心来接近她,帮助她走出那自我封闭的心房,使她能像其他正常的孩子一样过日子。

    后来尹琳的病好了,和唐炜之间的表兄妹之情也更加浓固,尤其在尹琳上了国中之后,唐炜更不惜路途遥远的,每天从和平东路搭公车到新庄来帮她补习英文,这份真挚的情谊教尹琳铭感五内、没齿难忘!

    不过,唐炜会特别疼爱尹琳不是没有原因的,瞧尹琳生得一张芙蓉脸,笑时唇边还会漾出两个迷死人的甜涡,虽不是什么绝色大美女,却也是人见人爱的典型俏佳人,尤其那张嘴,比蜜糖还要甜,简直是哄死人不偿命,唐炜会对她好得过分有一半是被她那张甜嘴给哄的。

    尹琳怎么也想不到,唐炜最后的下场,居然是惨死在精神病院中,甚至连具可以入土的尸体也没有!

    一想到这儿,尹琳的心里就加倍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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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暑假已经过了大半个月,尹琳可以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并且拒绝了父母亲替她安排的任何暑假活动,现在,她哪儿也不想去,什么也不想做,只希望一个人静静地独处。老实说,她并不太喜欢和“孤单”作朋友,可此刻她是真的想要静下来,也许是心里还在为唐炜的死伤心难过吧!

    尹夫妇几乎担心得头发都白了,天知道他们有多害怕尹琳会再度封闭自己,因为唐炜的死对她的打击实在太大了,那是个拉她突破层层障碍的人呀!

    “表哥不要走表哥”

    尹琳从梦中惊醒,尖叫声引来了惊慌的尹夫妇。

    唐碧云一进门便开了灯,冲过来坐在尹琳的床沿,惶然不安地问:“怎么了,尹琳?”

    “又作梦啦?”尹站在唐碧云身后。

    尹琳摸着额头闭了下眼,然后放下手很勉强的挤出一丝无奈的笑容“我又梦见表哥了。最近我老梦见他和一个穿着古装的女孩在一块儿,那女孩长得好美、好美,每次我想上前他们便消失了。”

    唐碧云扭头与尹对视一眼,伸手拍拍女儿的手臂“别想太多了,睡吧,嗯?”

    “乖乖睡吧!”尹也附了句,叹息着迈出尹琳的房间,那黯然的神色似乎对尹琳最近老在半夜惊醒的事感到无奈!

    唐碧云的无奈摆在心里,笑着为女儿拉好被子。

    “妈——”尹琳满脸愁绪,好像有什么话想说却又欲言又止。

    “嗯?”

    尹琳沉默了一会儿,抿着唇摇摇头“没事,晚安。”

    “晚安。”唐碧云疼怜地摸摸尹琳漂亮光滑的脸蛋,慈笑着熄了灯,跟着丈夫的步伐离开了。

    尹琳在双亲离开后便坐了起来,下意识的掏出挂在胸前的一块八卦古玉摆在手心上瞧。这块古玉足足跟了她六年,而玉上的颜色几乎天天在变,那如血般的红逐渐吞噬了原来的翠绿,给人一种十分奇妙的感觉,这种感觉她一时也说不上来。

    这块古玉是她十二岁生日那天,和家人到佛寺礼佛时,一位年迈老僧赠予她的。那位老僧在赠玉之时很慎重的说了一段话。“这块玉是唐朝遗留下来的古物,与七世纪有着很深的牵系。最重要的是,这块玉与一个盖顶有痣的女子,有一段很深、很难理解的缘份,而这缘份实属天机,我无法说得太明白,只希望你能记住,千万别让玉离开你的身体。还有,这玉有镇邪之用,能镇压住你身上的超能力;但,一旦超能力被镇压,便会在体内形成某种据点,并且不断的汇集、累积体内所发散不出去的超能量,万一有一天你不小心取下身上的这块玉,那被镇压在体内的超能量一旦获得释放,一切将会变得不可收拾,因为那份能量足以穿破时光之门。老僧能说的就这么多了,你切记啊!切记!”

    当时,这老僧人说的这段话令尹夫妇大为震惊。因为尹琳出生时,头顶上确实长有一颗豆大的红痣,后来因有头发遮蔽,尹夫妇也就忘了有这么一回事。如今再度被老僧人提起,却牵扯出这么段令人匪夷所思的因缘,也莫怪他们夫妇要吃惊了。

    但说归说,这等事也不知是真是假,说不定是老僧人胡诌瞎掰怪力乱神呢?也许这么想是有点过分,但什么七世纪什么缘份,谁晓得?

    因此,尹夫妇很快便忘了老僧人的那段话。

    而尹琳,只因当时年纪小,左耳听右耳出,更何况过了这么多年,她会记得——才怪!

    尹琳确实是个有“超能力”的女孩,九岁开始便能利用自己的意识移动桌上的水杯及任何东西,但自从戴上这块古玉后,身上的超能力突然消失了。不过她很高兴自己变回正常人。因为唐碧云曾再三因家中有枕头、杂志在空中飞来飞去而昏倒,虽然她心里十分不愿意吓坏自己的母亲,奈何当时的自己是个沉默是金的白闭症孩童!

    刚才,她好想将近日来发生的一些怪事告诉母亲,可又担心会吓到她,因此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最近,尹琳不止常常梦见唐炜跟一个古装美女在一块儿,更常看见一个穿着古装的男子在她房里出现。那男子的年纪约莫二十六、七岁,脸部的轮廓刚毅得有够酷,眉宇间浓烈的散发着一股不可一世的傲气,他的身材尤其高大挺拔,一看就知道是个不凡的伟岸男子。

    刚开始看到他的时候的那种感觉是恐惧的,就好像像见了鬼一样——一个在空气中幻化成形的影子——不是鬼是什么?可是后来,尹琳却渐渐地习惯了他的出现,并且莫名其妙的开始“期待”他的出现,不知道为什么?他身上那股凌人的气势就是吸引她。

    还有件更奇妙的事。打从那男人出现后,她的身子便经常会无缘无故地飘起来——噢!天啊!就像现在这样,她的头都快顶上天花板了!

    尹琳每到这个时候,就会不自觉的伸手去握住胸前那块古玉,然后身体就会慢慢地降下来,喏!就像现在这样,下来了。每次她的身子飘起来的时候,她的内心就会涌起一种怪异的感觉,就好像自己就快飘离这个世界似的,可每次飘到了一个程度就又会自动的降下来,而且可以深深地感觉到有两股力量在体内互相抵触、撞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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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朝,贞观年间

    东突厥控制了今蒙古一带,对南方大唐的领土虎视眈眈,并且屡次侵犯边疆,意图攻入中原霸取南方领地,因此激起了唐太宗灭东突厥的决心,他一方面励精图治,一方面亲训将士,伺机而发。

    裴忌焱是一名文武双全的武状元,因头脑冷静、举止稳重、武功超然而被唐太宗十分看重。贞观三年被太宗封为“扫寇大元帅”驻军于靠近突厥部族的边疆草原,准备大举消灭东突厥。当时他的身边有两位重要的人物,一位是善谋战略的军师——段淮,另一位是有“野马”之称的副元帅——张晋镒。

    张晋镒是长安首富张葛宝的独生子,生性淡泊、轻视钱财,就在张葛宝准备将庞大产业、万贯家财交予他打理时,他却选择了离家出走,甘心作闲云野鹤四处流浪。四年后,他回到了长安并且带着一身的好武功,张葛宝以为他想通了,愿意回来接管他的事业,谁料,他连家门也没跨进一步就直接往考场而去——当时太宗正为灭东突厥一事广征武才——结果,他获得榜眼却坚持不要功名,就连太宗也拿他没辙,不过他却自愿随军出征,太宗因此命他挂“副帅”可他却终日穿着小兵的衣服,在训练场上晃来晃去,完全不把太宗的话听在耳里,因此被太宗喻为“脱缰野马”难驯哪!

    夜色当空,万籁俱寂。

    裴忌焱坐在主帅营里,一颗心悬在明日的战事上,虽然心里有十成的把握可以打赢这场仗,但不知怎么搞的,心中有股不踏实的感觉搅得他很不安,好像有什么事将要发生似的!

    一声幽幽的叹息引起他的注意,他站起身,步伐沉稳地迈出营帐。

    原来是段淮,他正坐在离营帐三尺外的草地上,一对深沉的眸子盯着夜空叹息,插在营帐外的火把火光在他的左脸上闪烁着。

    段淮是个年近半百的中年男人,圆形脸、浓眉小眼,留着一把胡须,身高的五尺一寸,看似平凡却精明过人,在长安城内本以看相为生,有“小诸葛”之称,后被微服出巡的太宗所赏识,因此被召人宫担任小太子的教师,接着因东突厥屡次侵犯我国,因而大献谋策随军出征。

    “段先生。”忌焱在段淮身旁坐下,高大壮硕的身材遮住了段淮脸上的火光。

    段淮露出深不可测的诡异笑容,嗓音低沉地道:“明日这场仗会打得很精采。”

    “哦?”忌焱低应一声,两道好奇的眸光紧盯着段淮的侧脸瞧。彼此沉默半晌,忌焱又问:“先生为何一直盯着黑暗无星的天空猛瞧?难道这夜空中有什么玄机?”

    段淮这会儿的神情显得更扑朔迷离,伸手指着东边的天空“瞧,有一颗美丽的星子即将坠落。”

    忌焱寻着段淮指的方向望去,没瞧见任何的星光,因而皱了皱眉头“先生此话何意?”

    “有些事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不过,已经过了六年,也该是时候了。”段淮牵牵唇角神秘至极地笑着。

    段淮不止是个会看人相的先生,他还会观星象、天象,甚至会一种利用意识力让自己神游三界的功夫。而这种功夫在二十世纪被称之为“超能力”

    六年前,他在某夜发现星象异动,看见一颗美丽的星子出现在东方的天空。怪的是,在他屈指推算的刹那,那颗星子便突然消失了。而他这神算也算出那颗星子被某物镇压住,并且会在六年后再度出现,然后与一颗“将星”相互结合。

    今夜,他再度看见这颗星子,一切即将发生的事也在他心中谱出了结局,但这可是天机,他无法泄漏太多。

    说到天机,他老人家此次下山不就为了这两个字。

    据他推算,突厥的势力弱中带强,将会给大唐带来莫大的威胁。甚幸的是,一颗灿亮无比的“将星”在大唐的领空出现,而这颗将星将使突厥有如芒刺在背。他就是为了大唐江山的安宁才下山与太宗结识,帮助太宗寻到这颗将星——裴忌焱。他打算,只要乱事一平便再度归隐山林继续他的修行,同时,他也算出在他有生之年,大唐皆得处于太平盛世。

    “段先生——”

    段淮站起,中断了忌焱的疑问。伸手拍拍忌焱的肩头,笑道:“明日是个好日子,期待吧!”语毕,径自朝营帐迈步。

    忌焱怔愣着,似乎在思索段淮话中的意思。

    当然,他不会懂。这些天他几乎从没懂过段淮说的话,讨厌的是,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好像听不懂是你自个儿笨,与他无关似的!

    唉!反正明日是个好日子,期待吧!段淮说的话永远不会错的——忌焱这么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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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切了生日蛋糕,尹琳正兴高采烈的打开父母亲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哇!好漂亮的钻石项链!”尹琳瞪大双眼兴奋地叫着。

    “喜不喜欢?”尹一面嚼着蛋糕一面问。

    瞧她点头如捣蒜就知道有多喜欢了,但灿亮的眸光在瞬间黯淡下来,她叹道:

    “只可惜表哥再也不能吃我的生日蛋糕了。”

    尹夫妇对看一眼。本来是想藉此让她忘记唐炜的死,没想到她又提起。

    唐碧云放下手中的蛋糕碟子,低喊一声:“尹琳!”

    尹琳抿了下唇,接着便绽放出甜美的笑容“还是谢谢你们,这条项链一定花了你们不少钱喔!”

    “只要你开心,就是将爸爸的私房钱全部掏空,爸爸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尹一时忘形地道。

    只见两道像要杀人似的眸光马上投向尹,尹琳见大事不妙,小**挪了挪,随便找个借口便开溜了。虽然今天她是寿星,可也不敢保证不会遭池鱼之殃,还是先溜为快。瞧,她的房门都还未合上呢!身后便传来唐碧云悻悻的嗓音——

    “好哇!你竟然敢藏私房钱”

    尹琳吐吐粉舌,不以为意的耸耸肩,反正她老爸总有法子摆平她老妈的。她蹦跳的跳到床上,拿着那串项链在胸前比了又比,爱死了的亲了又亲,索性取下挂在胸前的那块古玉,换戴上钻石项链,乐不可支的又叫又跳。也难怪她会乐成这副德行,毕竟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收到的“贵重”礼物!

    正当她兴奋得笑不拢嘴时,身子又开始飘起来了。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握胸前的古玉,哪知握着的是一颗晶亮的钻石,她忘了,那块古玉正被摒弃的丢在床上。

    更令人震惊的是,一道银光突然自她的头顶射出,穿过所有的障碍物射向天空深处。

    “噢!no!”尹琳扭曲着脸叫了声,因为她的身体非但没有要降下来的意思,而且还以相当快的速度顺着头顶的那道银光向上飞升。噢!妈呀!她的头居然穿过了天花板,然后是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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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瓦多”战场上,突厥部族的战士正与唐朝大军展开一场杀戮。裴忌焱夹在十万大军中与突厥军首奋力交战。漫天战火如火如荼,红色的鲜血飞洒在战场上。敌人的长矛、唐军的大刀,成了噬杀生命的凶器。每一具横陈在脚下的尸首,每一滴洒在土地上的鲜血,都那么地令人感到惊心动魄!

    “喀!”一声,突厥军首手中的长矛被忌焱打落在地,正当突厥军首准备自怀中掏出暗器使出时,一道银光划破长空刺痛了每个人的眼。时光仿佛随着那道银光静止下来,所有可怕、血腥的动作在瞬间全部停顿、中断,所有的注意力汇集在那道银光上。

    一个不明物体正中目标击中忌焱的胸,他在毫无预警之下显些被这突来的力量撞下马去。他惊惶地定定身子,睁着万分惊愕的眼珠子,注视着缓缓离开自己胸前的那团东西。

    老天!是个姑娘!

    忌焱飞快的抬眸瞥了一眼已平静无奇的天空,目光再度调回到眼前这女子身上。这怎么回事?这女子怎会莫名其妙的自天上掉落下来?难道是敌方利用妖术故意送这名女子来扰乱战事、军心?这个可能性不能排除。

    尹琳正撞得头昏目眩、眼冒金星,顿时被这个威气十足的声音震得清醒,抬头一看——乖乖!这不就是“三不五时”便在我房里出现的那个古装男人?尹琳飞快地打量他一番,瞧他穿的是什么东西?铁衣?害她差点撞烂了脑袋!哦喔!还真不是普通的疼呢!环视一下四周,妈呀?!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么多人穿着和眼前这男人身上的铁衣一样?看这磅礴气势莫非是在拍电影?但除了这个解释,她想不出更好的理由来解释眼前的这一切。

    瞧,那一大票人全都静止不动,分明是她的介入所引起——也不啊!如果把它形容成是在等导演喊声“开麦拉”会更贴切些。

    忌焱趁女子抬头时迅速地端详她一番。

    呼!好清灵的一对大眼,好秀挺无瑕的鼻子,好粉红可人的两片朱唇啊!尤其那脸蛋,美中不失活泼可爱的气息,呜呼——他的心陡地“怦怦!”两声,只因他发现自己此刻正与这么位娇颜灿丽、貌美如花的姑娘靠得这么近!

    这么近的距离足以令他心跳停止,他甚至闻到一股由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馨香,好令人晕醉,一对锐利如鹰般的瞳眸在不知不觉中呈晕陶陶状。

    尹琳正想抛出心中的疑问,哪知眼前这男人正“色兮兮”的盯着自己,盯到眼睛连眨也不会眨一下。

    “喂!你干嘛这样盯着我?”

    忌焱突然回过神的愣了一下,为自己的失态感到窘迫,掩饰不安地挺挺背脊,粗声戾气立即又响起,凌虐着尹琳可怜的耳朵。

    “你是谁?”忌焱瞪着眼前这女子,诧异外带置疑的俊脸上有股不容小觑的慑人之气。

    “你到底是何方妖女?”

    尹琳连忙捂住双耳,然后气恼的瞪着他“喂!你说话小声点行不行?害得人家都耳鸣了啦!”她拍拍耳朵,忍不住又白他一眼。

    “我在问你话,你听见没有?”忌焱再度怒吼,奇异的眸光罩着她的全身上下。

    尹琳从没见过这么凶的男人,而且凶得莫名其妙,他以为他是谁呀?问人家是谁还这么没礼貌。哼!他以为“这边”是给人家凶着长大的吗?咦?她刚刚好像听他说

    “喂!你说谁是妖女啊?我看你才是个鬼咧!”不是鬼是什么?有事没事便在她房里出现!尹琳叉腰吼回去。

    忌焱那张脸变得比鬼还难看,凌厉的眸光像要杀人似的瞪着尹琳那张倔强的俏脸。

    那位一直因这怪象而呆怔的突厥军首,此刻真是逮着了个好时机,他从怀中掏出一只金环标,弹指射向忌焱。

    “小心!”这声音自那呆怔着的几十万大军中传出来,大喊的人是唐军副帅——张晋镒。

    忌焱一惊,倏地向后一仰,躲过了这一劫,也顿时意识到自己正身处战场,连忙搁下对尹琳的盘问,筑起防卫意识。

    “抱紧。”忌焱朝尹琳喝道,一手抓着缰绳,一手握着大刀,继续与已拾起长矛的突厥军首决一死战。

    怎知,那瓦多战场上,此刻变成了忌焱与突厥军首的单枪之战,因为,所有的人都还陷在那道银光中,以及那穿得古里古怪、从天而降的姑娘的谜团里。

    尹琳几乎是“被迫”抱着忌焱的。因为当那一声“抱紧”在耳边响起时,她的身子便晃了起来,同时意识到自己正坐在马上,而且是一匹高大得吓人的马。为了生命安全,她不得不抱紧这个臭脾气的臭男人!别以为她喜欢抱他,瞧他这一身铜片铁衣硬得像面墙,要抱他还不如去抱柱子!说真的也!她确实觉得抱柱子比抱他舒服得多,瞧他动来动去,那一身铁衣磨得她的脸好痛喔!啊——人家受不了了啦!

    “住手。”她突然嘶声大吼。忌焱被她这么一吼真的停下手,但那突厥军首可不,他的长矛差点刺到尹琳的肩胛,若不是忌焱及时拉她向后倾,恐怕此刻已血流成河。

    尹琳吓白了脸,却也未等忌焱反击,便气呼呼地朝突厥军首咆哮起来。

    “喂!你搞什么呀?拍戏也不必这么认真嘛!怕拿不到片酬是不是?你知不知道你手上那玩意儿是会要人命的,导演没交代”

    长矛再度刺过来,所幸有忌焱手上的大刀挡着。

    忌焱不知道她是怎么回事?现在可是在战场打仗耶,她以为在办家家酒吗?还由得她呼来吼去的!

    尹琳这会儿真是气坏了。怎么会有这种人?无缘无故的拿长矛刺人,她非得和他讲讲道理不可。

    “喂!你别太过分喔!我和你无怨无仇——喂!”

    尹琳双眼一瞪,只见突厥军首手上再度刺过来的长矛瞬间变成一条蛇,吓得他屁滚尿流的扔下长矛。

    “像你这种不讲理的人应该摔下马被马踩断腿。”尹琳出言诅咒。

    话才说完,突厥军首真的如她所言摔下马去,而且“啊!”一声惨叫,被他自己的马踩断了腿。

    尹琳吓白了脸,她没想到连马都听她的话?不过这下惨了啦!那个人断了一条腿不知道会不会告我?嗯?也不对啊!踩断他腿的是他的马又不是我,他凭什么告我?更何况是他先拿长矛刺我的耶,我

    “咦?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她发现忌焱猛盯着她瞧,那凌厉却又古怪的眼神令她头皮发麻。

    “你到底是何方妖女?”忌焱睁大一对炯炯发亮的眸子,质问着。

    又来了!他为什么老是认为她是妖女呢?尹琳不知道有多讨厌这个难听死了的名词,因此气得直嚷嚷:

    “我不是什么妖女,是有超能力。”

    “超能力?你说的是什么鬼话?!”忌焱硬邦邦地道。

    “你怎么笨得跟猪一样?难道你从来不看新闻的吗?就算没看过新闻好了,也该听人家说过吧?”尹琳讪笑他的无知。

    忌焱屏住呼吸。这妖女骂他是猪?难道她不知他会杀了她吗?瞧瞧眼前这十万大军,谁不臣服于他雄傲的麾下?他是唐军的将领,有谁胆敢这样跟他说话,甚至在他如此严肃、正经的情绪下跟他嘻嘻哈哈?只有她,眼前这个从天上掉下来不知死活的女子!好,有勇气,不过,他倒要瞧瞧她的勇气可以撑到何时?

    “快说,什么叫超能力?”忌焱命令她。

    尹琳嘻嘻哈哈的,完全不把他的怒气放在眼里“超能力就是就是超能力嘛!普天下有谁不知呢?”

    “废话!”忌焱谅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因此改问道:“你为什么从天上掉下来?”语气仍然生硬。

    “为什么?”是啊!她怎么会从天上掉下来?只知道自己取下了玉佩,然后身子又飘了起来,接着穿过了天花板“咻!”一声,便掉进他的怀里去了!尹琳困惑地看着忌焱,耸肩道:“我也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这妖女一问三不知,真是气煞了忌焱。

    尹琳再度搭耳,恼怒地回吼:“喂!你真可恶耶!我都已经说不知道了你还——喂!你们盯着我看什么?做你们自己的事啊!”目光移向周遭庞大的人马。

    那分别穿着不同战甲的两队人马,此刻面面相觑,眸中互写着——是啊!咱们不打仗盯着她看什么?

    忽地,刀光血影、杀气腾腾,一场漫天血战又如火如荼地展开了。

    尹琳的身子再度摇晃起来,急忙的又抱住忌焱的腰,免得摔下马去。

    忌焱挥刀抗敌,很努力的保护着不让怀中的小女子受伤,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拚命的保护她,只是一种直觉,他必须这么做。然而,大刀一挥,一名突厥军的脑袋便像颗球似地滚下去。

    尹琳被这恐怖的画面吓得尖叫出声,她肯定那不是道具,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天啊!她是不是在作梦?索性,让自己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