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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8章 从一开始,这场爱情本就是疯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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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走在人行道上,肩膀突然被男人的大掌猛地扳回,盛夏转身看见来人时,手腕已经被他握住。

    接着,他没有说一个字,拽着她不容抗拒的就把她扔进后面跟上来的迈巴赫后座车厢内。

    对于他不期而至的出现,她没有过多的惊讶。

    在车座上坐稳了身体,盛夏眉梢紧蹙,“你跟踪我。”

    不然怎么可能还是在早上的时间,本应该出现在GK总裁办公室的人,无端端会在这种地方?

    慕淮南幽然的眸看着她,五官轮廓异常肃冷,沉沉着,有股野性般的冷厉,幽然的轻狂,“那又怎么样呢。”

    “我要下车。”攥紧了放在身侧的双手,她低眸看着腿,面容冷静着安静如水,音色却在轻轻地发着抖。

    慕淮南几近偏执地牢牢注视她,对于她的话置若罔闻,只有俊美脸庞的轮廓逐渐的冷峻如冰,漆黑如深渊般的双眸沉得仿似寒霜逼人。

    他无动于衷着,盛夏失去耐性了,干脆果断的转身伸手试图打开车门,动作快而毫不犹豫,可是她伸出去手还没能打开车门,车门抢先被男人落锁阻止,紧接着肩膀被扳回,男人浓浓而危险的炙热气焰逼过来。

    只是在一瞬间而已,他动作快速的将车门上了锁阻止了她想要离开的举动,顺带着扳过她的肩膀,顺势翻身就压到她身上,那双骨节分明的双手掐住她下颌,他牢牢注视她的眼眸暗得仿佛能滴出水,话却是对前面驾车的司机说的,“开车。”

    低低的音量又沉又冷,带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危险扑面。

    “是。”司机闻声,快速发动了车子。

    盛夏试图卵足浑身的力量挣脱开他,连她自己也不清楚究竟在恼火什么,有什么地方值得她恼火,“该死……慕淮南,让我下车!”

    他的眼微微眯起,半分未动。

    几近咆哮着,她愤怒控诉,“你他妈让我下车!!”

    他低低地笑,掐住她下颌的拇指轻轻的摩挲着她的嘴唇,“就这么的……讨厌我?甚至是恨?”

    睁着扩开的双眼,她黑白分明的眼珠难以逃避的不得不对视他,望着他俊美深沉的模样,她抿紧了泛白的唇,眸光如利刃的凌迟。

    “盛夏。”唇角漾起薄薄的笑,他低眸凝视她近在咫尺的苍白脸庞,带着薄茧的拇指轻轻的描绘着她唇瓣的纹路,笑容和眼神却在一点一点的暗淡,甚至是无光,“后悔了么?”

    平静的心湖上宛如被什么东西砸下,激起层层动荡的波浪涟漪,她一悸,身体在瞬间僵硬,不知该是错愕还是震惊,又或者是恐惧,脸白得仿佛透明。

    后悔……

    她放在身侧的双手收了紧,攥紧的拳头筋骨冒凸出清晰,看着低笑的慕淮南,听见他轻轻淡淡地说,“这两年来,你想得最多的,是不是后悔碰见我?”

    “……”

    “是不是后悔爱上我?”男人的气息散发出浅薄的狂野,完美的五官宛如一株致命迷人的棵曼珠沙华,“甚至是觉得,永远没有遇见过我才好,嗯?”

    瞳孔急速的扩大,她呼吸一滞,像是置身于冰窖里,心脏仿佛被一层冰霜冻结,几乎感觉不到跳动,身体不能自控地渐渐瑟缩战栗发着抖。

    后悔吗……

    脸色白得几近透明,盛夏张了张蠕动的嘴,在他拇指的轻抚中试图想说点什么,可声音却像哑了一样,几次的试图说话,却半天发不出一个音节来。

    慕淮南俯身,低头吻了吻她的唇,“可是盛夏,我从来没觉得后悔。”

    分不清究竟是他的话起到了什么作用,还是他亲吻的动作宛如电流,盛夏浑身重重一颤,抵制着,双手猛然按到他的胸膛上,“够了慕淮南!你不是个疯子!”

    后不后悔什么的,她不想知道!

    然而他却低笑着,轻如薄烟的语气温和吐气,手指慢慢的划过她的脸庞,“你说错了。”

    盛夏身体紧绷得血液凝固,诧异的望见他唇畔轻勾,然后听见他淡笑着用了一个极其简单平常的口吻,说着一件不容置疑的事实,“你跟我,都是疯子。”

    “……”

    “从一开始,这场爱情本就是疯狂的。”

    明明彼此都从一开始就知道,绝不能为对方付出情感,可是最终,他沉沦了,她同样也是。

    慕淮南缱绻轻喃着,刀削般的脸庞轮廓蛊惑迷人得致命,“疯狂的爱情是很难结束的,倘若没有一方真正的从这个世上消失,结束了生命,你以为能这场爱情能停止得了么?”

    他们都太高估了自己,以为能说放弃就放弃,在一个人选择转身离去的时候,天真的以为彼此都能放下这段感情。

    实际上,到了最后才恍然发觉,以为能够轻而易举放弃的想法,真的只是片刻间的错觉。

    他们都太高估了自己的本领,也太低估了爱情的疯狂所留下的后遗症。

    就像,都得一场无药可救的心理疾病……

    盛夏说不出来话,唯有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涔涔冷汗滚落而下,喉咙就像是被堵住了,哽得发不出一个音,身体难以自持的瑟瑟发抖,仿佛觉得恐惧震惊,双眸扩散得没有什么焦距。

    颤抖了半响,她才喃喃艰难地出声,“也许……我可能……真的有些后悔了……”

    慕淮南眼神黯淡地看着她。

    后悔这个词,还是很直接而直白的刺进他的血肉里,多多少少能让人感到鲜血淋漓,虽然她后不后悔几乎没有任何意义,也阻断不了他任何的决定。

    “也许也觉得有些恨你。”她艰难着,每说一个字都仿佛榨干了她最后的一丝力气,“但恨你终究太费力气,就好像是为了记住你才恨你,所以我不想恨……”

    尽管要恨,更多的应该是恨她自己。

    倘若早知道这场爱情是这么致命,也许早早就应该避而远之……

    “让我下车……”不太能感知得到心脏跳动的感觉,她心弦像是被什么勒紧,浑身上上下下遍布着无法言喻的惊恐颤栗,“慕淮南,让我下车……以后也别在我后面跟着我……更不要让人试图跟踪我……”

    “……”

    “让我下车……”

    她瑟缩而发着抖,白得没有血色的脸蛋仿佛透明了一样,头垂得低低的,不知道是不是不敢看他不敢对视他,而他能感知得到她此时此刻的身体有多僵硬,就像全身连至四肢百合的筋脉都收紧了。

    他眼神黯淡得也没有了色彩,空寂宛如无穷无尽的深渊那般空洞吞人,令人感到不敢直视的的害怕。

    她知道了他的跟踪毫不意外,因为每次他自己没有想过过多的掩饰自己的行为,她清楚他又让别人跟踪她这一点也不足为奇,因为她对周围的事物都比较善于观察细心入微。

    纵然他已经让人很小心尽量不被她发现,甚至也经常根本无法跟踪得了她,但她确实还是发现了。

    想想也是,一个人若是经常被跟踪,即便会经常换不同的人,换不同的车,换各种各样的方式,也是不难察觉的。

    因为她的职业毕竟是个记者,跟踪也是她熟悉的感觉之一。

    可是之前这么久的沉默着不当一回事,她甚至每一次都无视了不论是他的跟随还是他让别人跟随,现在却……还是忍不住说出来了么。

    甚至是连着说了三个让她下车……

    慕淮南眼眸幽暗,沉沉的嗓音吩咐前面的司机,“去距离这里最近的别墅。”

    得了命令,司机应了一声,注意着周围的环境,很快打过方向盘调转车头。

    “慕淮南——”盛夏惊恐错愕地抬眸猛地盯向他,浑身血液逆流,开始极度的用尽全力挣扎愤怒的控诉,“让我下车……!你他妈的把车停下让我下去!!”

    “……”

    “慕淮南,你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该死的放我下车!我说了后悔了!!你他妈别再纠缠我……我已经厌倦了!!”

    整个狭隘的车厢里都是她几近疯狂的声音,歇斯底里着,用尽全身的力量。

    可是,对于她恼怒着眼神扩大的剧烈挣扎,他丝毫不为所动,不顾虑她拼尽全力的推搡浑身上下都在叫嚣的滔天怒火,捏住她的双颊,“是吗。”

    他眸光暗无光泽,“可是我也说了,我没有后悔。”

    哪怕是一分一秒的后悔,都没有……

    盛夏心底颤抖,抖得她能感知到来自内心里深深的恐惧和惧怕,“慕淮南你……唔……”

    所有排山倒海似的火焰被他一个吻没有预兆的封了住,趁着她张开嘴的间隙,他强势着摁住她的下颌,一个深深的吻堵住她的所有言语,盛夏拼命的扭动身躯试图从他身下逃开,双腿不停的乱动挣扎,可整个车厢里终究还是太狭小了,他又是压在她的身上,不论她如何亢奋激烈的挣扎,也推脱不开他这个凶如猛兽似的深吻。

    反而,像是禁忌那般,越是凶狠激烈的挣扎,越是容易沉沦其中,带出一股如野火狂烧般的激烈性。

    她扩大了双眼赤红地瞪着他。

    而回应她的,是他强势按住她的双腿,把她胡乱挣扎推搡的双手举在头顶上方压在车座上,他单手捆缚住她的双手手腕,一个吻,像是索求无度愈发的凶狠。

    “唔——”

    像个即将沉溺水底的人,盛夏感觉自己仿佛要窒息了,而人一旦到了即将窒息的关头,通常血液直冲脑海,分不清这一刻脑子究竟想着什么东西,一切几乎是遵从本能的抗拒和想要救命,被他单手箍住的双手奋力的想挣脱捆缚牢笼。

    而在她终于卵足了所有最后的一丝力量时,连带着她一并抓起了车座后的烟灰缸,“碰”地一声蓦然响起之后,整个世界顿时都安静了。

    连带着她的心,沉至湖底。

    然后就剩下前面驱车的司机急速刹车的声音,倒吸一口凉气,慌张地转身往后面看去,“慕总——”

    “转回身继续开车。”

    低冷幽凉的几个字从男人菲薄的唇瓣中流泻而出来,充满了不可违抗的森冷命令。

    由于是背对的关系,司机看不见两人的脸上是何表情,看着慕淮南压在盛夏的身上摁住她,他冷冽倨傲的背影将她完全笼罩其中,两个人僵持着半响没动,司机不清楚那一声响起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听了慕淮南的命令,纵然再是想知道两人的情况,此刻却也不敢多言。

    “是。”

    司机表情肃穆的又转回头,没敢再多说一个字,重新让车子正常的行驶起来,涌入在宽阔的马路车流中。

    那一个沉闷的声音响起之后,盛夏没有听到本该响起男人的闷哼声,但是,他停下了吻她的动作。

    她那双无声而黑白分明的眼眸里,倒映出男人完美深沉的脸庞,然后是,一抹涌出的血流,顺着他的额角从他碎短的墨发中流淌而出,慢慢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盛夏彻彻底底的僵住了,几乎找不回自己的声音,“慕、慕淮南……”

    渐渐低下的眼眸,望见自己手中持着的烟灰缸,目光落在沾着血迹的那一块上,她心咯噔一声仿佛被重重一击,手上顿时无力一松,玲珑剔透的烟灰缸哐当一声落在车内。

    “盛夏。”

    没有理会掉落的烟灰缸,也没有即刻的拭去额角汩汩而下的鲜血,渐渐的松开了她的唇,他稍稍的拉开跟她面庞之间的距离,漆黑的眼是暗淡的,却又是带着淡淡浅笑的,缱绻的凝望她,“这样会让你觉得高兴一些么,嗯?”

    她瞳孔剧烈的张开,扩到最大,心里头彷如被一根针刺狠狠刺了一下。

    慌乱之中拿起那个烟灰缸本能的砸到他额角上有多痛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她是在仿佛沉溺了窒息了即将要丧命的紧要关头里,用尽浑身所有的力量朝他砸过去的。

    砸上去的那一刻,她真是能感知得到,她的手腕包括掌心,都被烟灰缸传递而来的触感给震了一下。

    那股被震到的感觉,也通过她掌心的血脉,清晰而真实的传递到她的心口上,牵扯到了她的心脏……

    “你知道我跟踪了你,但你一定不知道在你见到唐晚笙之前,我就知道他们今天会去风恒等你。”他目光柔和的看着她,丝毫没有为她拿烟灰缸砸他的那一下有所表情转变,“所以我一直在等你,想看看你见到唐晚笙之后会如何。”

    她听见他淡淡的低笑说,“砸的这一下,有没有把你心里积郁的东西全部发泄出来,嗯?”

    这一刻,她突然有些分不清他究竟是不是故意的。

    “去、去医院……”喃喃着,她眼珠凝固而呆滞,叫着司机口齿不清的颤抖道,“去医院……!”

    他却不容商量,一双灼灼的眸死死的定格在她身上,话却是对前面驱车的司机说的,“回别墅。”

    盛夏怒了,双眼都有了些赤红的崩溃嘶声,“我说去医院!!”

    “别听她的!”

    “慕淮南——”

    “你想见唐晚笙,你想找到盛斯顾,却唯独不是因为我而继续留在这里不是么。”他淡声,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唇角噙着浅薄的笑,“这一点小伤害奈何不了我怎么样,所以你没有必要担这种多余的心。”

    “……”

    “现在你已经见到了唐晚笙,想说的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还剩下唯一的目标,是不是只为找到盛斯顾了,嗯?”手指缱绻的抚过她冰凉的脸庞,他深沉的眼仿佛载着令人琢磨不透的迷雾,深邃又觉犀利沉着,深深地凝视她,“是不是找到盛斯顾之后,就打算真的彻彻底底的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她身体瑟瑟发抖,抖如筛糠一般,明亮而盈盈生动的眼,此刻却溢满了惊恐的惧怕,像个战战兢兢受了刺激的动物,微微颤栗的唇半天发不出一句声音。

    这时,前面驾车的司机终于发了话,“慕总,已经到别墅了。”

    车子停下来,是南苑的别墅。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剧烈的惊恐惧怕的缘故,盛夏的唇止不住的抖动,浑身仿佛紧张恐惧到了极致的状态,心里的弦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勒住,额头上渗出的冷汗涔涔遍布,如豆大一般的汗水顺着她的脸颊滚落而下。

    她的脸,白得透明。

    慕淮南感知得到,她几乎是由身到心的在颤抖着,身体犹如置身冰窖里,冷得有些吓人。

    他眸光倏然一暗,“你又在犯病了对么。”

    分明是疑问的,他却用了肯定句。

    盛夏张了张嘴,却怎么也发不出一个音节,大概不知道是应该承认,还是应该否认。

    而不论是脑海中还是眼前的视线里,满满的都是他额角流淌着鲜血的倒影,那一下到底是用尽了她全身最为紧张而忘记控制的力量,他额角流淌下来的鲜血不算少,有些染湿了他的眉梢,流淌到了他太阳穴的位置。

    本就深沉俊美的男人,被鲜血沾染了脸庞,非但不觉惊悚让人发憷,反而还有骨子别样的蛊惑迷人,优雅又致命的野性。

    可是终究还是刺了她的眼。

    她努力抑制的所有神经系统,这会儿在他面前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提高收缩,不太明白究竟是因为慌乱之中砸了他一下而感到惊恐,还是看到他流着血却不管不顾毫不在意的样子令她难以接受,她整个脑袋都混乱了,思维在这一瞬间尽数丧失了一样。

    不用多想,慕淮南也知道她此刻究竟是什么情况,刀削般的脸庞冷峻着几近阴鸷,从西装衣兜里取出一张手帕,极轻而极度小心翼翼的擦拭去了她额头上的冷汗,接着吩咐前面的司机,“把储物格里的那瓶药拿出来。”

    司机很快从储物格里取出一瓶药。

    是一瓶镇定片,崭新的还没有开过瓶盖,不知道他怎么得来的,又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接过来,慕淮南轻而易举的将瓶盖打开,倒出一粒到掌心中,沉沉肃穆的视线盯着盛夏说,“把嘴张开。”

    她没有动,唇瓣轻着抖动,“不、不需要……”

    可是她这个样子,哪里会不需要。

    神色一沉,几乎有些霸道的掐开她的双颊,强迫着她打开嘴,直接就把一粒药按进她的嘴里,慕淮南浑身气息森冷,又叫司机,“水。”

    很快又是一瓶水从前面递过一瓶水。

    他拧开瓶盖,接着又是把水灌了些进去,或许是真没什么力气了,也没有了挣扎的心思,盛夏这一次被迫的配合着他,却是没有挣扎,直至确定她混合着水把要吞下去,慕淮南这才松开她双颊。

    车门推开。

    没有让彼此都得到休息,他拽着她手腕将她拽下车,盛夏脚步踉跄趔趄的跟在他身后,很久很久没有回过神,眼神呆滞着似乎还没从方才的冲击中反应过来。

    等她吞了镇定片,精神没了那么紧绷,慢慢适才回过神时,人已经被他拽进南苑别墅里。

    像是这才后知后觉这一路她是有多被动,他箍住她手腕拽着她的力量将她攥得生疼,而他掌心的温度也从她手腕上的血脉传递过来直袭心扉。

    突然就像触电了一样,盛夏为之一颤,猛地甩开他的手,脸色依然很白,“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甩开他手和说话间,防备警惕似的,她往后连连退了几步。

    第一次来这里的记忆,不太美好,而这一次跟第一次,竟有种出奇的相似……以至于让她本能的后怕想要退缩。

    “有些清醒过来了么。”慕淮南的脚步也跟着停下,别墅里没有看到那个唯一的保姆,他侧回身来凝望她,“那么现在可以好好谈一谈了。”

    谈一谈?

    盛夏抬起眼皮,“谈什么?”

    “还记得刚才在车内,你说不想让我再跟着你,也不准我再派人跟踪你的事?”

    盛夏当然是记得的,虽然当时的情绪不怎么好,实际上她现在的情绪也依然不怎么样,但自己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每一件每一件她还是记得清清楚楚的,她只是心理稍稍有些问题,并不会缺失什么记忆。

    “以后都不准我再跟着你,也不准我派人跟踪你,这句话是你发自内心想说的么?”迈开慢条斯理的优雅步伐,男人的英俊的脸却冷硬得冷峻,他朝着她靠近。

    盛夏不懂他为何要对这件事又要重提,他肆无忌惮朝着她走近的样子仿佛带了一股气压,压迫的气息直至从头顶盖下,她本能而下意识的往后退,蠕动着唇,“如果……是呢。”

    “那么,你的要求我答应。”他说,整个别墅里怪异安静得只剩下男人低如大提琴上的声音,缓慢着不疾不徐,“相同的,我也需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她退了墙角,终于退无可退,而他靠近的步伐半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很快,他就逼近到她的跟前来了,把她围堵在墙壁跟他的胸膛之间。

    他居高临下的身躯带来无形的压迫感。

    盛夏攥稳了双手,这股谈判的感觉令她心脏紧收,背部牢牢的靠着墙壁,半响张了张嘴,“你说……”

    只要不再这个样子,只要不再这么疯狂,也只要他不再这么一次次试图撩拨她的心脏,任何要求,应该都是可以考虑听一听的。

    慕淮南深深地看着她,“如果我想见你,我希望你能按时出现。”

    猛地,盛夏抬起头来,盯向他的眼神更为惊恐了。

    他却笑着,手指缱绻的抚过她冰凉的脸庞,唇角勾勒出冷然而优美的线条,“诚然如我之前说的那样,想真正停止结束了我们的之间的感情,除非有一方先死,不然是没办法放手的。”

    “……”

    “所以,与其让我日日夜夜惦记着你,不如在我每当想见到你时你就出现在我面前。”低眸温柔的注视她,深沉的眼仿佛载着令人琢磨不透的迷雾,他说,“兴许,只要每当想见的时候就能看见,我就没那么觉得惦记思念,也不会每一次加深了想见到你的疯狂。”

    俯身,他吻了吻她的唇,“久而久之,说不定慢慢就觉得你不重要了,然后就忘了……”

    虽然他自己先前已经说了,倘若不死是很难忘记的。

    “会答应么,这个要求……应该最终都能令你我彻底解脱,再也不会被那段感情困住。”他低低地笑,俯身望着她的脸,眯眸蛊惑着诱人得致命,“当然,我也不一定会时时刻刻想见到你……”

    盛夏想,毕竟是因为还有白菁曼这个真正的未婚妻在吧,所以即便想见她,也会尽量的避开白菁曼。

    而他每天都相当的忙,确实是不一定时时刻刻都想见到她。

    他之所以还是会放不下去,不肯舍弃,会惦记着她,只不过是因为这两年来,自从那个夜晚离开之后,她再也没出现在他面前罢了。男人跟女人之间,倘若已经结束了却还是舍弃不了,大抵都是彼此都很清清楚楚的明白,那是因为再也无法拥有的眷恋跟痛彻心扉。

    可即便如此,盛夏还是觉得他疯了,不敢置信着,“你知道……你说了什么?”

    “别质疑我的每一个字。”捏起她的下颌,他轻笑着晃了晃她的脸,轻吐出薄薄的气息,“我很清楚我说的每一个字,甚至是标点符号。”

    “可是你知道……”

    “盛夏,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我也没有消遣你的意思。”他截断她的话,衬衣上面几颗扣子微微敞开,露出他完美的锁骨和一点可以看得见的坚硬胸膛,“倘若盛斯顾回来了,你想的一定是跟着他一起离开海城不是么,因为这个地方已经没有你眷恋的。”

    甚至是不会眷恋他……

    别墅的角落里,盛夏背部牢牢的靠着墙壁,右边是支架上装饰用的花瓶,而前面是他结实挺拔的身躯,她紧扩的眼看见他好看的唇畔轻轻淡淡的笑着说,“既然是为了等他回来等他联系你,不论是每日朝九晚五还是多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事,同样你都是为了等他,所以不论是不是在这段时间内跟我有什么过多接触,也影响不了你的决定不是么。”

    “既然如此,为何不能选择一个也许能令你我都彻底解脱的选择?暂时的……让我多看你几眼?”他低眸望着她,眼底不知道究竟是深情的缱绻还是轻薄的嘲弄,也许是两者都有。

    深情着始终没能放开,嘲弄着竟然需要这种手段来威逼利诱。

    然而盛夏终究还是觉得太危险了,不论是对她还是对他,又或者于白菁曼而言,这都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太过草率的决定,一定会连她自己都失控。

    一旦失了足,就是万劫不复。

    “我很抱歉。”

    她的回答几乎没有什么悬念。

    “是么。”他低低的笑,“预料之中的。”

    虽然他实际上并不喜欢这个答案。

    “虽然我这么问了,但实际上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在盛夏以为他的念头终于可以放弃的时候,他紧接着又是淡笑,晃了晃她的下巴,眯眸轻薄如雾,“要么你现在就答应我提出的要求,我也答应你的要求,要么……前面说的话都作废,我会遵从我现在最本能的冲动,现在就把你占有。”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他的语气甚至可以说得上是风轻云淡,轻描淡写,就像在简单的交代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但,深深地让人感到危险。

    而盛夏也感知到逐渐涌起的危险,就像他随时随地都能褪去华丽优雅的外表,露出粗鲁又强势的一面,她又想要往后退一步尽量在他真会冲动时拉远彼此之间外过暧昧的近距离,可是背部本就贴到了墙角的墙壁上,连一步都是退无可退。

    心惶惶的,说不清的惶恐又蔓延在她的胸腔里,知道绝对是不能再继续跟他多待哪怕一秒下去,因为她看见了他眼底愈发幽深又危险的野性光泽,不算陌生。

    或者说,她很熟悉。

    于是盛夏紧抿着唇,连一句话都敢应答,转身想从左边的空隙中退离他的危险禁区内,可慕淮南终究先洞悉了她的心思,叫她脚尖往旁边移去还没能走出去两步路,他一把扼住她的手腕将她甩了回来。

    这一次甚至是不再给她有空间移动的机会,他身躯直接就把她抵在冷硬的墙壁上,按住她左侧的手压在她头顶上方,俊美的面容野气的凑到她的面庞前,唇跟唇之间的距离不足一厘米,说话的时候甚至能触碰到彼此的,“这么说默认了第二个选择么,嗯?”

    他似乎是真的不像开玩笑的。

    盛夏双眸骇然收缩,心底犹如鼓敲,紧接着,又是眼神倏地一凛,她抬起右手的同时抄过了旁边的花瓶,朝着他的脑袋就砸了下去——

    “哗啦”一声,精致的印花瓷瓶顷刻间在他脑袋上碎了个彻底,掉落在地上。

    这一次,盛夏彻彻底底的呆住了。

    原本就被烟灰缸砸过的额角涌出了不少的血迹,而现在,伴随着花瓶的碎裂,汩汩的鲜血顷刻间从他的脑袋上,瞬间止不住的流淌而出。

    鲜血染红了他整张俊美深沉的脸,邪气,又妖冶。

    在他昏迷倒进她肩膀之前,她红了的眼看见他低低淡淡的轻喃,“真的,还是你比较狠一些……”

    她红了眼眶声音都哑了。

    ——————

    为什么?

    医院的走廊里,盛夏坐在长椅中抱住控制不住瑟瑟发抖的肩膀,从慕淮南倒下去的一刻直到现在,脑海里在不住的想,为什么……他会被打中?

    第一次被烟灰缸砸的时候,是因为他用力吻着她没有注意,所以在那个情况下被砸中无可厚非。

    而那么一砸对他脑袋造成的影响更是不必多说,没有当时就晕厥过去已经是不错。

    可第二次,为什么他还会被砸中……

    第二次她的力度没有第一次大,而且依照他的本事当时是完全可以避开的,她也以为他吸取了第一次的教训,一定会格外注意到她的行为,在敏锐的注意到她的行动前,一定会在她砸过去之前避开她退离开她让她有处可以逃走。

    可事实的结果是……他又一次结结实实地挨下一记花瓶。

    他当时是脑子已经被第一次砸到之后就混乱不清,所以有所迟钝没有来得及避开,还是……他是故意挨下的?

    无穷无尽的冷意侵蚀了她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纵然把双臂抱得再紧再好,也依然还是感到彻骨的寒冷,像身处在寒冬腊月里最冰冷的那个时间段,冷得她不能自持的瑟瑟发抖,牙齿打架,血色尽失,眼神呆滞而空洞。

    “盛夏——”走廊那边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

    盛夏睫毛动了动,慢慢抬起凝固的眼瞳,就望见付东之急匆匆地朝着她这里大步赶过来,她启了启唇,想说点什么,半响却一个音节说不出口。

    慌张而来的付东之走到她跟前,抓住她的双臂急切地问,“淮南哥怎么了?”

    “他……”喉咙干瘪刺刺的痛,她说话的声音有些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