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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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英对着梳妆镜,拿着眉笔轻经的扫着眉梢,然后用粉刷沾了些腮红在颅骨上轻饰,看看镜中的自己噢!我这是干什么呀?活像妓女要接待嫖客似的!

    不,我不是妓女,严人龙也不是嫖客;对,他不是嫖客,他根本就是大yin虫!

    想到这点,红英心中就气,立刻奔进浴室将脸上的妆抹净;红英并未深究何以平日并不化妆的她,今日却对镜描眉,如果她肯发挥记者挖掘新闻的本能来探索自己今天的心态的话,恐怕她一定会大吃一惊,但是她就是不肯诚实的面对自己。

    晚上,六点过一刻,严人龙果然来敲叶家大门。

    冲去开门的是红英那好事的宝贝弟弟绿峰。

    “严同学?”

    哇塞!姊姊这严同学好正点,帅呆了!咦?有点眼熟,好象在哪见过?可是这么帅的同类,我应该不曾忘记在哪见过才对。

    “是,我叫严人龙,你是”“噢,我先自我介绍,我姓叶(废话嘛),名叫绿峰,人家是红男绿女,我们家却是红女绿男,幸好老爸有点学问,没把我们取名柳英(流莺)、绿茂(帽),不然我们姊弟俩早就去跳河了,而我们也长得争气,不负老爸所望。女的漂亮像朵花,男的雄壮像座山”“谁呀?小弟?”从客厅中传出叶鸿铭的声音。

    “喔,对不起,对不起,光只顾着自我介绍,请进,请进爸,是严同学来-!”

    严人龙果然不简单,见多识广,谈吐不凡,稳健持重,从刚进门的陌生寒暄,一下子便将气氛导向热络畅谈。

    叶鸿铭心中不禁暗暗赞赏红英这个严同学,果然人如其名,人中之龙,不但相貌不几,风度翩翩,而且举止有礼,成熟稳健,将来必定大有作为(叶鸿铭那里知道,这个严同学已经大有作为了)!红英的妈则是从另外一个角度盘算:这个严同学相貌堂堂,一表人才。高大壮硕,保护红英绰绰有余,只是不知这严同学基础如何,能不能养活我们家红英啊?至于绿峰则更不用说了,从一开门他便兴起“惺惺相惜”的崇拜之心了。

    看到严人能像只花蝴蝶似的博取全家人欢心,红英心里就有气,她是怎么看他都不顺眼!登徒子一个!

    尤其是严人龙老少通吃的谈话方式,更教红英吐血;和老爸谈立法院预算审查之争、阁揆人选之谜,令老爸如逢知音;和老妈谈锅碗飘盆、生鲜杂货,让老妈窝心极了;和老弟他从职棒三商虎的鹰侠谈到nba篮球赛芝加哥公牛队的“飞人”乔丹、火箭队的“非洲天王”欧拉朱万,教老弟佩服得五体投地。把她一家老小收服得伏伏贴贴。可恶!

    “严大哥,你和我姊是同学,可是,我觉得你好象比较老耶。”

    这下子红英逮到机会了。

    “他呀,高中留级两年,大学联考考两次,所以才和我是同学。”

    嘿,嘿,杀杀你的威风!

    “哇拷!严大哥,真的吗?你这么不会读书啊?竟然这么逊,哇拷,简直逊毙了!”绿峰真是口没遮栏。

    “峰儿!怎么说话这么没礼貌!”叶鸿铭瞪了儿子一眼。

    严人龙则若无其事的说:“红英已经告诉你们,我们家是开杂货店的,平时不但要帮忙看店,还要点货送货,无法上补习班补习,只能边送货边看书,所以在功课上就比较疏忽。不过还好,也正因为这样,我才有机会认识红英。”

    哼,讲得一副失学少年力争上游的样子。太不要脸了!

    “峰儿,听见没,严大哥读书环境这么差都能考上大学,你应该好好珍惜,考不上可不要有怨言。以后多跟严大哥学习学习。”

    什么?还有“以后”!

    “知道啦!爸,反正还早嘛。严大哥,你说你高中时,是篮球校队,那你身手一定不错-,我在我们学校可是打遍全校无敌手哟,较量一下如何,下礼拜日?”

    其实绿峰哪是什么打遍全校无敌手。他连校队的边都沾不上,至于“打遍全校”那是指比他矮小瘦弱、球技差的同学,所以地想尝尝看与校队成员对打的滋味。

    红英一听,这还得了!

    “严同学可没那个闲工夫,而且难得星期日放假别折腾人家,再说打校队是好几年前的事了,现在恐怕已经不行了。”

    红英不觉间又犯了男人最大的禁忌说男人不行。

    果然,严人龙开始反击了:“哦,经红英这么一说,倒提醒我了,我这个校队应该再活动活动筋骨,好,下星期日,我们较量较量,一言为定!”

    “oh,mangivemefive!”绿峰兴奋的嚷着。

    紧乱着是一阵“啪、啪”击掌声,严人龙和绿峰彼此交换打球的承诺。

    天哪!居然弄巧成拙!

    要不是碍着老爸老妈在场,红英早就跳到严人龙身上踹他几脚了!

    红英将装好录音带的小型录音机摆在小茶几上,然后拿出笔和记事簿。

    “好了,严董事长,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可以接受访问了吗?”

    严人龙露出令红英觉得讨厌(但迷人)的笑容,走到红英坐的长沙发椅,紧挨着红英生了下来,红英像被针刺到似的。立刻跳了起来,坐到右侧的单人座上,严人龙并不以为意,反而显得很开心似的,一对眉目紧紧的瞅着红英,红英只好佯装若无其事。

    “严董事长,可否请你告诉我”“噢,laura,你可不可以不要叫我董事长,太严肃了。”

    “好,那么严先生”“唉,严先生跟董事长,这样的称乎还不是一样。”

    “那么严同学,请你”“我不是你同学,你又何必如此挖苦我呢!”

    “哼,你终于承认你不是我同学!”

    “唔,那只是权宜之计嘛,不然你叫我怎么跟伯父说,说你在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陌生男人家过夜?”

    “今天只谈公事,别提一些有的没有的!”

    “是,谈公事嘛,你也知道,这是你的独家专访,也是我第一次接受媒体采访,所以我难免会紧张嘛!你可不可以态度亲切一点,就算你不给好脸色看,称呼上也不要那么僵硬。你可以叫我人龙或阿龙、小龙,甚至我的乳名龙龙,这样比较亲切。”

    小龙?龙龙?哼,恶心!谁要跟你亲切!

    “严阿龙董事长,可否请你告诉我们的读者,贵公司的营运策略,以及所可能面对的压力?”红英固执的坚守着工作岗位。

    喔,我顽固的小laura!严人龙不再勉强,收拾起玩笑的心情,认真的说:“服务业近十年来一直都是主流行业,而且种类繁多,不管是哪一种类型,一旦开发成功后,势必造成许多人的跟进,为了避免后来居上,我们的营运策略便是阻止竞争者加入,避免市场被瓜分。”

    “那不是垄断吗?”

    “喔!不、不,不是要造成垄断,而是要阻止那些体质不良的竞争者来扰乱市场。”

    “那么如何阻止那些体质不良的竞争者来扰乱市场?”

    “首先,我们投入庞大的资本,健全我们的财务运用,用高昂的费用防止竞争者进入;其次是增加市场占有率,你也知道我们龙云的量贩连锁店目前在国内是数一数二,虽然占有率的增加也是阻止竞争者加入的方法,但龙云的做法,绝对是先掌握质再求量,我们虽然以量来降低成本增加利润,但我们也同时坚持以质来回馈彼客,我们不但在价值、商品上回馈消费者,也以行动来表现。喏,这一份数据你参考一下,这是龙云一份东部扩点计画,我们抱持的是服务的心态驻进该区,虽然我们评估那里的消费潜力,还必须再一、两年的开发时间,但我们希望借由我们的进入,结合当地的生活型态、文化,带动当地的生活商机,进而激起当地的发展:望着严人龙侃侃而谈,练达的用辞,自信的神态,有好一会儿,红英失神的跌入那低沈而富磁性的声音中。”,不过,有一件事情必须先声明红英?“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红英两颊立刻泛起红晕,她马上接腔道:“声明?”

    “是的,在你那篇稿子中不可以提及刚才给你看的那份东岸扩点计画,以免被竞争对手抢得先机,事关商业机密,可以吗?”

    “嗯,好,我知道。”

    “唔,laura,关于”红英小嘴一嘟“我有名有姓,我叫叶红英。”

    “好,红英。关于那天晚上的事,我想”“不要再提那天晚上的事,那只是酒精作祟下的一时之误,你我原本就是两个不相干的人,我不会要你负什么责任的,今后在外面不小心碰上了,我也会基于礼貌,喊你一声严董,我不会纠缠你,也不想和你有任何瓜葛,你放心好了。”嘴里虽然这么倔强的说着,但红英心里可是说有多凄苦就有多凄苦,那种感觉就好象要跟初恋情人分手似的。

    严人龙原本有意向红英招供自首,告诉他,那晚事实根本没发生什么事,可是看到红英一副不把他看在眼里,急于与他划清界线的样子,严人能便将到口的话又咽了回去。万一他说出实情,他的laura不就更肆无忌惮的拒绝他,离他而去,于是严人龙改口道:“哦!不行,红英。我一定要负起责任!”

    “负责任?负什么责任?”

    “你知道,那一天晚上,我们我们并没有做什么防护措施,所以,万一万一你有了身孕”

    啊!是呀!我怎么忘了这回事?噢,不,太可怕了!

    “万一万一我怀孕了?喔,天哪!”

    “所以我说我必须负责任!”

    “你要怎么负责任?”

    给我一笔钱,遮羞费?去找医生?

    “我们结婚!”

    “结婚!”

    “是啊!我是孩子的爹呀!你不跟我结婚,你打算跟谁结婚!”

    哼,那是什么口气,好象我没人要(这不是事实)?没有男朋友(这是实情)似的。

    “哼,就算真有了,也不一定要嫁给你呀!”

    “为什么?难道你真的这么讨厌我?”这小女人竟然如此拒绝他!难道他不知道外面正有一长串女人等着他吗?

    “婚姻岂可儿戏,奉儿女之命的婚姻岂会幸福?”红英万万料不到,一场单纯的采访,竟然演变成求婚记。

    “你怎么知道不会幸福呢?”

    “很简单,这种没有感情为基石,你不爱我,我我也不受你。”红英并未察觉,自己讲这句话时可不怎么溜:“这没有爱情的婚姻怎会幸福。”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现在离过婚的男女不知多少,多半也都是相爱而结婚的,最后还不是离婚;而我们的老祖宗们,虽然多为父母之命,媒灼之言,最后还不是生下我们这些后代。所以说,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嘛。”

    “不行,太荒谬了!”

    看见红英猛摇头,严人龙心里头可真不是滋味,眼前这小女人是第一个拒绝他的女人,别人梦寐以求,而她居然视如畏途!严人龙自尊心大受打击。

    “这怎么会荒谬呢?”严人龙走到红英坐的沙发椅旁,在扶手上坐了下来,同时执起红英的手放在胸口上“我这是为我们的孩子着想啊!”呵,瞧他说得好象孩子都要临盆似的。

    “不行,不行!连今天算在内,我们也不过见面四次,我都还不认识你,而你也不熟悉我”“唔,红英,四次够啦,我阿公跟我阿妈洞房那天才见第一次面哩,至于熟悉,我们怎么会不熟悉呢?在我床上,我看过最”真实“的你”“那不一样,而且,我我家人,他们你对他们而言,根本是陌生的。”

    “怎么会陌生呢?我们一起吃过饭,也聊过天,而且大家都聊得很尽兴、愉快,还有,你忘啦,这个星期天我还要跟绿峰一起打球呢?”

    “不许你去!”

    红英今天来找严人龙有两个目的,一个是采访,另一个便是要严人龙取消星期天的邀约。她不能让他继续介入自己的生活。

    “为什么不许我去?正好可以借这机会让你的家人多了解我呀!”

    “没有这个必要!”红英仍然固执的拒绝着。

    “红英,你这不是前后矛盾吗?”

    “我没有前后矛盾!”

    “还说没有。你刚才反对的理由是说我和你的家人不够熟悉,现在有这样的机会,你却又不许我去,你这不是矛盾吗?为什么?”

    因为他们都对你印象很好,他们都很喜欢你。

    “反正,反正就是这样啦!”

    红英此刻心境很矛盾;她气他,却不恨他。

    她气严人龙一夜之间改变了她,她气严人龙让她毫无选择的接受了他。虽然他条件很好,英俊潇洒,事业有成,是万中选一的男人,可是:“喔,我的laura小姐,不管你是反还是正,我严人龙星期天是不会爽约的,因为那不是我的作风,况且”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吵杂声“喂,等一下”、“需要什么通报”“不行,董事长正在接受采访”、“那得等到什么时候”、“你”按着办公室门已开。

    进来的是一个约莫四十岁的中年男子,头发盖到耳际,圆脸,小眼,嘴角、嘴唇残存槟榔的红渍,虽穿著西装,却没有领带,而且两颗钮钮并未扣上,一身酒气。

    “是你。”严人龙的声音突然变冷峻起来。

    “是呀,是我,好久不见,我的好妹婿呀!”中年男子说着竟大剌剌的坐到沙发上,同时还将两只脚搁在茶几上。

    “哟,还真的有访客呢,我还以为你故意交待何秘书,见到我就挡哩!”

    中年男子一副无赖的样子,他称呼严人龙为妹婿,这么说他是严人龙那过世的太太的兄长。红英见状,立刻收起录音机、笔记本,起身对严人龙说:“董事长,今天的采访在此就告一段落,既然你有访客,我不便再打扰,我先告退了。”

    说罢,红英礼貌性的向中年男子点点头,便退出严人龙办公室。

    “暧,等一下”

    严人龙追出办公室,赶上红英,自后拉住红英的手肘。

    “laura,哦,对不起,一时很难改口,红英,刚才的事,还没讨论出结果呢?”

    “结果就是星期日不用打篮球,我也不会拿什么借口来威胁你负什么责任,难得假日,你就在家睡个大头觉吧!”

    电梯门开了,红英赶紧跨进电梯,隔着电梯,严人龙信心十足的说:“星期天我会去叫你起床的。”

    “你别想我会”电梯门将红英的话挡掉一半。

    严人龙回到办公室,看见他的大舅子坐在办公室前,-那间,原本愉快的心情立刻冻结,情绪一下子跌落谷底。

    “哈,没想到这年头的女记者长得这么美,够正点,难怪龙云的老板愿意接受采访。”严人龙的大舅子林朝富,平日游手好闲。父母几年前过世,林朝富就靠着一些祖产过活,三不五时就向妹妹林玉贞调头寸,自从妹妹车祸身亡后,断了一条财路,他实在心有不甘。

    严人龙声音异常冰冷:“废话少说,有什么事?我忙得很。”

    “呵哟!怎脾气变得这么大呀,是不是美丽的女记者走了,心情不好?”

    “没事的话,请离开我的座椅,离开我的办公室,我要工作。”严人龙仍然不假以颜色。

    “喔!对不起,我座了董事长的大位,来来来,我的好妹婿,请就座。”林朝富起身让座。

    “既然董事长妹婿这么忙,那找他不耽误你日理万机的工作,我就长话短说好了,我是来向你调点头寸。”

    哼!果然是来要钱的。

    “抱歉!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哎哟!我都还没告诉你多少呢,你就拒绝我,这说不过去吧?”

    严人龙表情木然,林朝富那沾着槟榔红渍的大嘴,往右一斜,嘿嘿几声后说“看在亲戚的分上,借点钱让我应急嘛,不多,只要两佰万就行了。”

    “两佰万!”严人龙不由得提高声调。真是狮子开大口。

    “哎哟,这么大惊小敝的,也不过是两佰万而已。”

    “抱歉,没有。”

    “没有!开玩笑,龙云的老板会没有两百万可借人?”

    “我的钱向来只借给真正有急用的人。”

    “我是有急用啊!不然怎么大老远从苏澳跑来跟你借?”

    “哼!你会有什么用,还不是去赌。”

    “阿龙,别说得这么难听嘛!什么赌,我是投资。”

    “哼!”严人龙冷哼一声。

    “好吧!那不然八十万好了;:五十万也行。”

    严人龙依旧面无表情。

    “唉!人在人情在,人亡人情亡,真是世态炎凉呢!”林朝富故作哀伤状:“妹妹你在天之灵可看见你丈夫是如何对待你老哥呀!”眼看借钱无望,林朝富就抬出已去世的妹妹来。

    “省省吧!这招不管用,你还是回去吧!”

    严人龙向来对林朝富没好感,此人不但游手好闲,而且老在妻子面前进馋言,更可恶的是竟耸恿妻子赌六合彩,当时龙云尚在起步中,他因工作忙碌而忽略了妻子,而林朝富为自己借钱方便竟也拖妹妹下水,为此,他们夫妻起过多次争执。正为事业拚斗的他忽略了每次争吵后的感情修补,以致与妻子间的距离愈来愈远,最后形成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

    “当然不管用啦,人死了,就把我这门穷亲戚一脚踢开。”

    提到妻子的死,严人能使怒火上升。

    “哼,就算玉贞仍活着,你也别想从我这里拿到一毛钱。”

    “如果。我妹妹还活着的话,她绝不会这么无情。”

    “你还敢在我面前提玉贞,当初若不是你耸惠她带走贝贝,利用贝贝做离婚的谈判筹码,相信也不会发生那场车祸。”

    关于这点,严人龙说的是实情,林朝富对于妹妹的死倒是也有些自责。

    “真的不借?”林朝富语气收敛许多。

    “要借钱可以,但必须是正当的投资,如果你想要创业或者投资什么事业缺少资金,请你提出一份计划来让我评估,如果可行,我决不会吝蔷两佰万。没事的话。请便,我有事要忙,何秘书”

    碰了软钉子后的林朝富,虽然心有不甘,却也莫可奈何,但临走前却丢下一句话:“哼,看来我只好到别处借了。”

    “澎、澎、澎”篮球场上传来阵阵运球声,这里是红英家附近的一所高中,时间是星期日,早上七时三十分。

    “喂,姊,你在干什么呀?这是篮球,不是绣球耶,你-给严大哥做啥,你忘了,你和我才是一个team的!”

    一大早,六点半,红英就被严人龙和弟弟绿峰架到篮球场上,原以为只要观战就行了,没想到绿峰球技太差,和严人龙的一对一较量,半个钟头后比数竟然五十比二十,于是绿峰便邀红英下场助阵。红英本抱着坐在场边捡捡出界球的心态观赛,岂知严人龙竟然夸下海口,即使红英下场,他以一对二,一样可以保持三十分的领先。

    太狂妄了!竟如此不把我们叶家姊弟看在眼里,好歹我叶红英国中时也是篮球队的,不争点面子回来,岂不枉费我一世英名。

    红英恼怒严人龙目中无人,打着哈欠,牙一咬便下场,但是红英忘了她当年只是校队的候补,而且距她上一次打篮球已整整七、八年了。

    “唉姊,别这么逊好不好,球是要投到篮框里才有分数耶,擦板才能得分,擦网干嘛呀,嫌球脏啊!”绿峰气急败坏,好不容易从严人龙那儿抄到一个球,长传给等在篮下的姊姊,竟然被姊姊给槽踏掉!

    “喔,绿峰,别怪你姊,篮板太高,篮框太小,要进可不容易啊!”红英香汗淋漓,绿峰气喘如牛,相对的,严人龙则谈笑用兵,根本不把这场比赛当一回事。

    半个钟头后,比数:一一0比五0。

    唉,这比数实在太难堪了。红英的加入对比数的改善一点帮助他没有。

    严人龙压低身子,两手交互运球,红英及绿峰一左一右挡在他面前,严人龙一个转身,易前为后,将红英姊弟挡在身后,然后迅速右移,绿峰见状,反应也快,立刻移步绕到严人龙面前,严人龙双手运球,两脚移步,绿峰却怎么也抄不到球。

    红英则固守严人龙背后,企图从他身后乘机抄球,怎奈严人龙技高一筹,不但瞻前也顾后,彷佛后脑灼上也长了眼睛似的,令红英无机可乘。红英盯着严人龙的背部,两眼被严人龙背部起伏的肌肉所吸引。

    清晨金色的阳光,洒在严人龙赤luo的背,背上的汗珠,随着双肩的起伏不断的颤动着,有些则带着金色的阳光一起滚落到严人龙的裤腰里。

    那起伏的背肌,渗出的汗水,敷上闪闪的阳光,充份展露出男性阳刚的力与美,那种悸动牵动着红英的视线,不知怎的,红英竟然伸出食指在那起伏的背脊上轻轻的画了一下。

    虽然只是轻轻的画了一下,但那种感觉却几近**,严人龙那汗湿的背,就好象通了电的湿地。电流立刻透过指尖的神经末稍传遍红英身上的每一条神经,令红英为之一震!

    严人龙虽然紧防绿峰的抄球,但对背后的红英则丝毫未曾忽略过,红英那轻轻一画,柔软的指腹彷佛带着静电似的,令他背上的汗毛为之一竖,一阵酥麻感直通他心肺,严人龙一怔,手中的球竟让绿峰给抄了去。绿峰一见机不可失,快步运球,一眨眼便冲到篮下,右手一钩,球应声落网。

    “耶!”绿峰兴奋得大叫。

    “不算,犯规。”严人龙抗议。

    “犯规?谁犯规,我抄球可没犯规哟,严大哥。”

    “你没犯规,是你姊姊犯规。”严人龙诡谲一笑。

    “姊?姊姊犯规吗?”

    “我我没有。”红英否认。

    “她说她没犯规。”

    “她当然说没有,她在我背后动手动脚。”

    “我才没有呢。”红英说得有点心虚。

    “喔,我说错了,应该说是毛手毛脚才对。”严人龙不怀好意的笑着。

    绿峰站在篮框下气恼的说:“姊,你球不抢,干嘛对人家毛手毛脚的,我们是好不容易才能抢下一个球耶!”

    “胡说,我才没有毛手毛脚。”红英死不认帐。“我我只是抢球,不小心碰了他的背一下而已。”

    “你以不正当手段害我分神失球。”

    “什么叫不正当手段,打球的时候攻防之间本来就是会有一些不可避免的碰撞嘛!”红英仍在抵赖。

    严人龙将声音压低到只限于红英听得到的音量说:“攻防之间的碰撞那是自然,但没有人在攻防之间夹杂**,难道这是最新的篮球打法?”

    若不是运动使红英脸红气喘。否则此刻红英羞红的双颊就可以证明她有多心虚。

    “少恶心,我没有**你!”

    “没有?你,那把你刚才碰到我的那只手伸出来。”

    “干嘛?”

    “伸出来我看看,既然我的背感觉得出来,我的眼睛也可以看出它是否做了亏心事。”

    哼,才怪!红英不信。

    “喏,你看,看出什么吗?”红英将刚才碰触严人龙的手伸到他面前。

    严人龙抓住红英的手,看了一眼后将它推到红英面前。

    “你看,你的手掌因为做了亏心事羞得满手通红。”

    严人龙故意把红英羞得满脸通红的窘状说到红英手上去,红英手怎么会不红呢!为了抢球和绿峰追着严人龙满场跑,恐怕连脚底板都红了。

    “噢,不听你瞎办绿峰,我不玩了,累了,我要休息,要玩,你们继续吧。”

    “姊唉,算了,愈帮愈忙,我自己来”

    红英原以为打完球就可以打发严人龙,没想到严人龙却大方的在她家啃鳗头、吃油条、喝豆浆,不过说也奇怪。她父母似乎不以为意,彷佛那是天经地义,好象严人龙向来就在她家吃早餐似的。

    看到严人龙和家人如此其乐融融,红英不知该生气还是懊恼,心里非常矛盾。

    什么意思嘛,不知这登徒子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红英实在很气严人龙如此受家人欢迎,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嘛!露出几个迷人的笑容,说一些投家人所好的话,就把她最亲爱的家人收服;而令红英为之气结的是,老爸老妈老弟对她的“背叛”被严人龙迷得团团转,一点也不跟她“同仇敌慨”真是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