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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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哥哥”

    睁开沉重的眼皮,昏沉的脑子朦胧的掠过一张笑得谄媚的俊颜,她顿时愣了下,这不是楚哥哥呀!

    “容妹妹你醒啦!那真是太好了。”任独欢一见她苏醒连忙凑上脸,咧开大嘴。

    “怎么会是你?楚哥哥呢?”

    “他好得很,你放心。”

    “那他人呢?”

    见不着他的人影,一股不祥之感逐渐袭上心头,慌乱的想起身偏又使不上力。

    “哎呀!容妹妹,你的伤还没痊愈,不要乱动嘛!小心扯裂伤口。”

    黎韵容却着急的低吼出声:“告诉我,楚哥哥人呢?”

    “容妹妹,你先别激动,冷静下来听任大哥说。你楚哥哥有急事先走了,他交代我要好好照顾你,先送你回清境小筑,等他办完事他会去找你的。”

    “你骗我,楚哥哥才不会这样做,他说过不会丢下我的。”

    “是真的,任大哥怎么会骗你。”只是没说实话罢了!楚语澄这次是真的下定决心要和容妹妹断了联络,最后一面只怕是没机会见着了。

    “这不是真的,你在骗我,楚哥哥不会丢下我不管的。一定是你搞的鬼对不对?你拆散了我和楚哥哥。”害怕接受事实的她以各种借口压抑那不安的心。

    “是真的,容妹妹。”看她这般的不讲理,任独欢简直要举白旗投降了。

    “瞧你受了重伤,楚语澄怎么可能带着你奔波?那会要了你的命的。他是为你好才留你下来休养,顺道交代我送你回清境小筑,你可别辜负他的一番苦心。”

    “那我要去找他。”说着,人就站了起来。

    任独欢见状连忙拦下她。“容妹妹,你肩胛上的伤可不轻呀,别乱动,免得伤口又裂开了,到时又昏睡三天三夜。”造成他的麻烦。

    “我不管,我要去找楚哥哥,你别拦着我。”

    “容妹妹,自己的身体要紧。”

    “你走开。”黎韵容气闷的吼着:“你再拦我,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任独欢失笑出声。总有人搞不清自己的处境,真是天真的可以。

    “好啦!既然你已经有力气大吼大叫的,那我们就起程回清境小筑吧。”

    白了他一眼,黎韵容没好气的说道:“我不回去。”

    “那我只好打昏你,把你扛回去。比味阑端始缫恍Α

    “你敢?”

    “当然是有所顾忌啦,谁教楚小子宝贝你,临行前再三交代要我好好照顾你,所以我只能这样。

    任独欢倏地点了她的穴,然后漾出大大的笑容,惬意的看着她脸上青白交错的表情。

    “你好可恶。”双眼瞪得老大,黎韵容有些火了。“卑劣至极的小人,快解开我的穴道。”

    这是啥玩意,她怎么解不开?

    “别忙了,你解不开的。”任独欢笑嘻嘻的说:“这下我们可以回清境小筑了,总算对楚小子有个交代。”

    “哼。”黎韵容不高兴的冷哼了声。“我不会让你如意的,天晓得你在耍什么阴谋?楚哥哥有说过你不是好人,教我要离你远一点,我才不相信他会把我丢给你,我要告诉他、叫他修理你,你等着瞧吧!”

    任独欢玩味的挑高一边眉“我不是好人,难道他是吗?笑话。”哼!楚小子胆敢乱嚼他的舌根,这笔帐就留着慢慢算呵!

    “你是什么意思,楚哥哥当然是好人。”黎韵容不客气的瞪他一眼。“我要叫他修理你,快放开我啦。”

    没好气的耸肩,任独欢撇唇道:“你楚哥哥未必打得过我。”

    “哼,那叫舅爷修理你,你准打不赢的。”黎韵容笑得邪恶。“你皮就绷紧点,别还没踏上衡天山一步就教我舅爷给轰了出去,那可是会很好笑的,还有我蓝鹃姐姐和紫嫣妹妹也会帮我修理你,你完蛋了,任独欢。”

    “哇,你的靠山这么多呀,吓死人了。”任独欢故作惊讶的说,随即笑了脸。“到时就见一个打一个。昧耍我们可以准备出发展开我们绝妙的旅途了,来,开心点。”

    不顾黎韵容黑了一半的脸,任独欢硬是将她拖了出来,而门外早已备了一辆马车。大咧咧的,他将她丢上马车,一点怜香惜玉之心也没有,让黎韵容的脸色更难看了。

    她暗自咬牙,这笔帐她会要回来的,而她得先逃离他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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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容妹妹,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来,别客气哦!”任独欢殷勤的催着。

    押着黎韵容奔波也有数日,看她的脸色亦有数日,遭到的白眼更是不计其数。

    刚开始,她还能撑着一股闷气和他吵嘴,到后来,她是理也不想理了,独留他一人喳呼个不停,或许是偷溜不成反恼羞成怒吧。

    唉,女人家就是小心眼。像现在,她不吃东西也就算了,偏和他过不去去举箸搅和着盘子里的菜,她不知道这样会坏了别人用膳的心情吗?

    “怎么不吃?待会儿还要赶路。”

    也只有用餐时刻,她的身体才能得到些许和自由。“吃不下。”

    “在想你的楚哥哥?”

    他明知故问,讨厌死了。

    “想也没用,他又不会突然出现在你面前,还是乖乖地回清境小筑比较实际。”任独欢恶意的扬扬眉梢,存心和她过不去。

    “哼那条小巷似乎是个不错的偷跑路线,如果她能成功的溜进去,再跃进里面那座大宅里闹事,想必任独欢一时之间也拿她没辙吧!那座大宅里住的可不是普通人耶!

    像这种尊贵的富豪之家一定豢养很多的打手,到时就算任独欢能以一敌十,又哪有心思抓她?真是个不错的方法,妙上天了。

    想着想着,嘴角竟然大意的扬了起来,自是引起任独欢的侧目。

    “容妹妹,你在偷笑哦。”

    笑意顿时凝结。“不要叫我容妹妹,恶心死了。”恼羞的朝他吼着,黎韵容干脆以一手撑头,遮掩住她绽放贼光的眼眸。

    “容妹妹,别净想逃,省省力气吧。”任独欢早看穿她的心思,一路上的小动作他全看在眼底,也早有防范,否则依她的古灵精怪,他早该提着脑袋给楚语澄交代了。

    “你很烦耶!”黎韵容火大的拍着桌子,满脸的怨气,根本顾不得从茶棚四周传来的诧异眼光。“你管我想什么?你这人还真无聊,比个女人还簦下辈子你该当女人。”

    众人一见她的恶相莫不傻了眼,合该是貌美的清灵气质怎地变了样?凶巴巴的令人不敢恭维。原本在街角那一端的斯文公子是要来向美人搭讪的,却被这一吼给吓得缩回了脚、转了身,全身不禁抖了抖。

    任独欢不为所动的笑了起来。“容妹妹,你吓着别人啦!”

    被众人异样的目光盯得直发毛,黎韵容呕气的以白眼一一扫过那些视线还停留在她身上、不知死活的好事者,才不甘心的收回骇人的火气。

    “容妹妹,你就不要气了嘛!”任独欢漾着安抚的笑容“这样只会气死自己罢了,倒不如我们开开心心的回清境小筑等人,你说好不好?”

    “不好。我要马上见到楚哥哥。”

    “你真固执。”了无食欲的任独欢,不落痕迹的羽扇轻轻一扬,瞬间就点了黎韵容的穴道,气煞了她。

    可恶!自己又大意了。

    “走。绷嘧潘的衣袖,任独欢大摇大摆的步出茶棚,不经意的却被人撞个正着。

    “哎哟,我的酒你还我的酒来。”那人踉跄的跌倒,一壶酒就这样当街泼洒。

    他无辜的耸肩,不打算应理的绕过那名醉汉,却教黎韵容恶气的冷笑给止住脚步。

    “嘿,任独欢,你撞破人家一壶酒耶!还不掏出银两赔人家?怎么?你打算赖掉?”

    “还我酒来呀”醉汉一听有人出声帮他要酒,嚷得更是起劲。

    任独欢没好气的敲她一记头。“是他来撞我的,我干嘛要赔他?你有没有搞错?”

    扬扬秀眉,黎韵容倒理直气壮。“明明是你去撞他的,我在旁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唉,不想赔就说一声嘛!”抹黑的功夫一耍起来丝毫不含糊。

    任独欢有些后悔当初的冲动,早知道她这么难侍候,他就不会陷自己于痛苦的折磨中,但为了该死的承诺、该死的好奇心及该死的救命恩情,他必须咬着牙坚忍的捱过黎大小姐所给予的折磨。

    放眼天下,没人比他更认真、更歹命。一想起来还真的有满腹的苦水,不胜欷邸

    “就给你个面子吧。”说着,银子已掏了出来,放在他手心里绽放着耀眼的光芒。

    醉汉一看,两眼直发亮,酒也醒了一大半。“银子!”

    “喏,拿去。”

    醉汉开心的接过银子,猛哈腰的直向黎韵容道谢,完全忽略任独欢闷涨的脸。

    “小姑娘,谢谢你,你人真好,好心有好报,老天爷会保佑你的。”

    “你别这样,拿了钱快走吧。”如果上天真有庇佑她的话,早该让她成功逃离任独欢的监控。

    “谢谢你,谢谢”

    原本涎着笑的脸在一瞧见黎韵容带笑的容颜时霎时凝住了,不仅渐渐的刷白,还惨绿的频沁冷汗,全身抖视个不停,仿若见鬼般的骇然。

    “你怎么了?”

    “你你不是死了吗?”醉汉吓得眼珠子都凸了。“筠娘娘,不是我,不是我你别找我不是我害你的。”

    黎韵容听得一脸茫然,任独欢却有了警觉。

    “不是我”醉汉跪了地,满是惊惶恐惧。“不是我害你的,真的不是我筠娘娘”

    “喂,你没事吧?”什么什么?筠娘娘?

    沉吟了会,任独欢当机立断的下了决定。“容妹妹,我们快走,此地不宜再逗留。”怕醉汉的疯言疯语会惹来麻烦而她身份恐怕也是一桩麻烦。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当年被残月楼列入暗杀对象的应包括仍在襁褓中的婴孩,如今躲了十八年逃过一劫的婴孩想必犹是残月楼抹不去的耻辱。危险哪!得速速离开,残月楼的耳目可不少。

    “又怎么了?”满心的疑惑令黎韵容不耐烦,口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任独欢可无心计较。“没什么?只是想早些摆脱你这个大麻烦。”

    不过,他还是很怀疑那名醉汉的眼力及疯言疯语的真实性。因为容妹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怎么看都没有救命恩人的气质——温柔婉约、恬静柔弱——根本不搭嘛!

    可能只有那张绝美的容颜搭得上边吧!下次得要求冷夫人掀开面纱让他比对一番。

    唉,身份尚不明朗的公主头衔可会重得压死人容妹妹会是他所要找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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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寂的视线直锁着窗外楼下的街景,耳边不时传来忽大忽小的鼎沸人声。今夜就是动手的时刻,而心情却比平时沉重了些,只因心中那抹挥之不去的身影。

    容儿现在可好?任独欢是否有好好照顾她?他们是否已平安回清境小筑?

    容儿会怨他吧!这样也好,与其让容儿的生命充满不安定的危险,倒不如送走她,这也可了却他心头的挂念,但却抑制不住翻涌的思念。

    和她相处的往昔,点滴浮现眼前,仿佛她绽放的笑颜就真切的在他眼前,甜甜的唤着他,一声一声的,是那么的悦耳,直窜进他的心坎,乱了他的神智。

    “容儿”不自觉的,他唤了出口。

    眼神渐从呆滞转而盈满温柔,因为萦绕心头的容儿正巧笑倩兮的直瞅着他看,频频唤着他,唤得他心都醉了。

    容儿、容儿他好想抱住她,好想。

    眼神又从温柔转变成痴茫,直盯向前方,嘴角犹自喃喃唤着佳人的名。缓缓的,他举起了手伸往前方,欲触摸容儿嗔笑的俏颜时,有人钳住了他的手腕。

    “楚哥哥。”

    楚语澄怔了怔。“容儿?”

    黎韵容但笑不答,笑容中有些落寞、黯然。

    “你怎么会在这里?任独欢呢?”

    黯然的小脸微微凝着哀怨。“楚哥哥,为什么丢下我不告而别?你说过不会丢下我的。”

    楚语澄踉跄了下,痛苦的别过脸。“容儿,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这是借口对不对?这是你甩下我的借口,你根本是不想再理我才会这么做。”黎韵容盈着泪光控诉。

    “不、不是这样的,容儿。”

    “那你为什么把我交给任独欢?你说过你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面对她一连串的泣诉,楚语澄有些站不住脚的往后微倾,痛苦无言的程度不下于她。

    “容儿,有很多事情是没有原因的。”命运不是说扭转就能扭转的,虽说人定胜天,但上天毕竟是握有生死大权的主宰者,凭他一己微薄之力又怎能和它抗衡?

    黎韵容频频摇头,泪却不争气的落下。“不、不该是这样的,楚哥哥。”

    “容儿,回去吧。”硬下心肠,他无力的靠着墙角,哀然的任由心一片一片的碎了。

    凝睇着他,黎韵容默然,只是两行泪诉尽了她的心痛,半晌,她才幽幽地道:“楚哥哥,我好想你,好想好想,想得心都拧了,你可知道?”

    “容儿”

    “我好想你,好想你呀”

    幽叹的哽咽声低旋不已,纠结了他的心。他颤着双手,在此一时刻,他只想好好抱着她、拭去她的泪,纵使会沉沦他也不管了。

    “容儿”

    “楚哥哥”

    随着幽荡的叹息声传来,翠绿的身影也渐渐的淡去,终至流下最后二行清泪,化为一缕轻烟散去,徒留满室的惆怅及悲凉。眼睁睁的,楚语澄就任由那抹馨香自指缝中流逝。

    “容儿”

    楚语澄突然惊醒,眼前景物依旧,原来只是梦一场。

    一场梦罢了!

    远在那端的黎韵容是否也掬着一把清泪自梦中惊醒?楚语澄无言了,却更觉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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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踏进清境小筑,离家多日的黎韵容尚未感慨一番,三枚银针已迎面而来,随之出现的是一袭蓝衫的清丽女子,戒慎万分的盯着这二位不速之客。

    任独欢羽扇一挥,强大的内力把银针反弹回去,笔直的射向发针之人,引来黎韵容的尖叫。

    “别、别伤害她。”太迟了,想出手也已来不及,她呆愣了。

    任独欢见状连忙一跃而起,使劲一挥羽扇,三枚银针顿时改变方向没人右方的一棵大树上。

    凌空踏了几步后便飘然的落在蓝鹃的面前,翩翩一笑“让姑娘受惊了。”

    原本怔然的蓝鹃突地对上一张凑上前来的笑脸,才猛然回神原来她没事,是他化解她的危机。

    一旁的黎韵容见蓝鹃毫发无伤,很明显的吁了一口气。蹦跳上前,一把抱住了尚搞不清楚状况的蓝鹃。“蓝鹃姐姐,我是小容儿呀!”情绪有些不稳的黎韵容一古脑儿的猛往蓝鹃的怀里钻,汲取她的馨香,闷着的声音有些许疲惫。

    “容儿?”蓝鹃好生的惊讶。“你真是小容儿?”

    稳住心中那股莫名的翻涌,黎韵容跳离蓝鹃的怀抱,扯下脸皮,一张俏丽的容颜证明了她的话。会易容,是被任独欢强逼的;自从在茶棚那一回,他就变得怪里怪气,尤其是在看她的时候,那眼光像是在惋惜,又像是在感叹什么似的,非常的不对劲。

    “我是容儿呀!不记得我?”她强打起精神来,不让蓝鹃看出她的异样。

    而蓝鹃则被欣喜冲昏了头,忽略容儿眼中一闪而逝的黯然,径自抱住了她。

    “容儿,真的是你,你平安无事就好。”欣喜她的归来却也不忘数落她一番。“你呀!一声不响的溜下山,害我和紫嫣整天提心吊胆的,忙着到处找你,你真是不该,待师父回来,我肯定请他老人家好好训你。”

    “蓝鹃姐姐,我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吗?何苦让舅爷生气?你就别说嘛!”

    “就算我不说,还有紫嫣哪!”

    也对!蓝鹃姐姐好讲话,紫嫣妹妹可难搞定。不过现在她的脑筋一片混乱,没心思去理这事,就让它去吧!

    她无力的一笑。“怎么不见紫嫣妹妹?”她等着她发飙呢!

    “过些日子她就会回来。”蓝鹃不疾不徐的说:“当初我和紫嫣为你的离去而心急如焚,生怕你在外头有个万一便连忙下山寻你。找了数天还找不着你,我怕是因为我而耽误了寻你的路程,所以我就跟紫嫣商量,由我镇守清境小筑,而她则负责打探你的消息。你也知道我武功不好,在外头会造成紫嫣的麻烦。”

    “原来如此。”那她有一段时日耳根子是清净的。

    一直被冷落一旁的任独欢闷咳了声,成功引回二人的注意力,他露出迷人的笑容来。

    “我说容妹妹呀!天空聚集了大量的乌云,似乎是下大雨的前兆,我们是否该入内?”

    由于任独欢这一席话,他们立刻移驾入内,待在大厅里。

    “容儿,这位是?”浅浅一笑,蓝鹃问道。

    “这是任独欢,我在外头认识的朋友。”黎韵容介绍着。“而她是蓝鹃姐姐,我舅爷的大徒弟。”

    轻轻颔首,蓝鹃笑道:“方才若有得罪之处,还请你多包涵。”

    “无妨。”任独欢轻挥羽扇,自然的流露翩翩丰采。

    而平时最爱插上一脚的黎韵容却一反聒噪,安静的坐在一旁,托着小脸失神的望向竹窗外。

    她的异样当然引起了蓝鹃的注意。

    缓缓踱步至黎韵容的身旁,蓝鹃关心地道:“容儿,你有心事?”

    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她摇头。不知该如何将心中的那抹爱恋说出,蓝鹃姐姐肯定会吓一大跳呢!

    套不出话来的蓝鹃自然的看往任独欢,只见他回她一脸的爱莫能助。

    容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里里外外都找遍了,就是找不到容儿的踪影,蓝鹃有些心慌,难不成容儿又乘隙溜下山了?

    真怪自己不该沉迷炼药以致忽略了她。

    蓝鹃深深自责着,随即又安下心来,因为她瞧见了容儿的身影。她连忙的走到她身边。

    “容儿,很晚了,你怎么不休息?”蓝鹃看得出她有心事。

    “呃,我这就进去。”匆匆瞥了蓝鹃一眼,她低头回避她的审视。

    “容儿,你等一下。”飞快捉住她的手腕,蓝鹃不容她逃避。“我问你,你在外头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一回来就整天不对劲,我希望你能告诉我原因。”

    面对蓝鹃柔情的关怀,黎韵容再也忍不住的扑进她的怀里抽噎。

    “蓝鹃姐姐,你说我该怎么办?”

    从未见过容儿如此的不安,她一向是无忧无虑、随心所欲的,到底是何事使容儿失去了往日的生气?

    “容儿,先别急,慢慢的跟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轻拍着她抖动的双肩。

    抬起小脸,泪珠犹挂在眼眸中,她哑着嗓子低切的低嚷:“他一定是骗我,他说过他会来清境小筑找我,可是我知道他根本不会来,他和任独欢一样都在骗我。”

    “容儿,你先别激动,慢慢说。”将她轻揽在怀,蓝鹃柔声安抚着。“谁骗了你?我找他算帐去。”

    黎韵容可怜兮兮的噙着泪珠。“蓝鹃姐姐,他不要容儿了。”

    “你长得这般清丽,谁会不要你?你多心了。”虽然不明白容儿口中的他是谁,可聪颖的蓝鹃倒也猜得七八分。

    “他就是不要我了嘛!不然你问任独欢,他一定知道楚哥哥为什么不要我,他也不会来清境小筑找我了。”黎韵容好难过,生怕自己的预感会成真。

    “任独欢知道?”看来得找他谈一谈了,或许能从他口中得知容儿在外的一切遭遇。

    “蓝鹃姐姐,你有没有喜欢的人?”黎韵容冷不防的问道。

    “你怎会这么问?”扬扬秀眉,蓝鹃完全了然。“你有了意中人?是那位楚哥哥?”

    “嗯,容儿好喜欢他哦!”黎韵容不好意思的低了头。

    “傻容儿,有意中人是件好事呀!”蓝鹃有些言不由衷,怕的是那人会伤透她的心。

    “可是他不理我了。”一思及此,乍现光彩的容颜瞬间黯淡。

    见状,蓝鹃笑着鼓励。“介不介意谈谈你的楚哥哥!”

    黎韵容难得羞涩的小女人样表露无遗,点滴的诉说她和楚语澄之间的种种。??

    “任公子。”蓝鹃缓缓的站在任独欢的身后叫着。

    “有事?蓝鹃姑娘?”

    回以浅浅一笑,蓝鹃开门见山问道:“你可知楚语澄这个人,他和小容儿是什么关系?”

    “他是你容妹妹的心上人,容妹妹的楚哥哥。”任独欢纵肩笑道:“怎么?她又吵着要见楚语澄啦!”

    “我只是担心她会遇人不淑,毕竟容儿生性单纯没见过世面,而且听她诉说但觉楚语澄这人不坏,只是来历不明了些,不过我相信能让容儿看上眼的人必有过人之处。”蓝鹃说得中肯,却免不了心中担忧。

    “你放心吧,你容妹妹绝对不会受到丝毫的伤害,楚小子可宝贝她宝贝得紧呢!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置之度外,只可惜哪!”可惜两地相思却不能白首到老。最后一句化成心中的无言感叹。

    “就算如此,我还是不太放心,该请师父回清境小筑一趟了。”想来想去,蓝鹃决定修书一封给远在一片天的黎道天。“到时,可能要请你先行离开,因为我师父不喜欢有外人到清境小筑叨扰,真是抱歉。”

    “无妨。”任独欢极有风度的一笑。“只是在下有一个问题想请教蓝鹃姑娘,容妹妹的舅爷是否为黎道天?人称浪人剑客的黎道天?”

    暗地惊了下,蓝鹃仍不改一贯的温和。

    “不是。任公子为何有此一问?”心中对此人也起了戒心。

    扬扬羽扇,任独欢笑得无辜。“在下是受人所托访寻黎道天,并没有其他的意图。”

    “哦?”淡淡应了声,蓝鹃轻道:“恐怕教你失望了。”

    “没关系,反正我找黎道天已有二年多,失望的情况多得不在话下,不差这一次。”任独欢说得无关紧要,却暗自观察着的反应,可惜她并没有多大的反应,是她掩饰得好呢?还是他又寻错了方面?

    “没事的话,那我先离开了。”微微颔首,蓝鹃转身就往内走去。

    任独欢却叫住她。“蓝鹃姑娘,如果令师是黎道天的话,麻烦帮我知会他一声,就说他妹妹黎念筠找他十八年了,再过半个月她就会寻上清境小筑和他相聚。”

    微愣了下,蓝鹃没有回头的离开任独欢的视线。

    扬起了嘴角,任独欢可把所有的希望都系在黎韵容身上,照所有的线索来看,这次是错不了的。

    嘿,果真如此的话,那黎韵容想和楚语澄在一起的愿望不就有一丝希望了吗?

    可又难说耶!冷寄语当初背叛残月楼的事想必仍清晰的烙在残月楼楼主的心里吧?他不会如此轻易罢休的。

    嗯这事难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