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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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之间,千羽突然受到万众瞩目,她吓得后退了几步,一堆娘娘腔太监一拥而上,将她往前头带了去。

    “我想尿尿”她试图挣脱,但徒劳无功。

    很快的,她被带到王爷与福晋面前,她睁大眼睛瞧着台上的王爷、福晋与贝勒,硬生生的挤了句“导演在哪里?”

    “什么眼?”一旁的太监吓得一头汗,附在她耳朵旁小声的提醒她“不要大咧咧的看着王爷的脸,快把头低下来。”这选秀前三天不都交代过应对进退了吗?这丫头在干什么?

    “低头?为什么?我是问导演在哪里?事前没跟我说要演戏,也没给我台词和剧本,教我怎么演?”千羽觉得委屈非常。

    这倒有趣了,御风侧着头,两手环胸,脸上尽是看好戏的样子。

    “演戏?”王爷还来不及细看这个被儿子选上的新娘,就先被她语出惊人的话语给难住了。“何谓演戏?”

    “你”千羽也仔细观察了这个王爷。“演员选角的时候没你啊!王爷何时被换角的?原本的演员哪去了?”

    不对!不对!不对!

    千羽觉得自己快要精神错乱了,她认真审视了一下四周环境,发觉一个熟面孔也没有,小善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演员?你这小丫头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王爷见风儿选上的这个姑娘所著的旗服与旗头粗制滥造,布料明显与其他女子相差一大截,绣工更是不用提,简直其差无比,看得他满肚子的疑问;而且苏千羽这副不懂规矩的模样,让他心里更是凉了半截。

    “我知道,是你们不懂我在说什么。”千羽一手指着王爷、一手捧着肚子,希望自己能说服自己暂时忘记想尿尿一事。

    “大胆!居然用手指着王爷!”身旁的福晋吓了好大一跳,发出一声怒骂。

    “快收回手!”千羽身旁的太监立刻将她的手拉了回来,并强迫她跪下。

    在千羽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时,她的身子往前倾,膝盖一下子贴向地板,她着实发出一声惨叫。

    御风的眉头皱了一下,但很快的,又恢复为原本漠然的神情。

    整个选秀会场上的姑娘,都带着看好戏的心态想看御风贝勒选中的未来福晋出糗。

    “大家都是临时演员,不用这么大力吧!”千羽回头瞪了那个娘娘腔一眼。

    “究竟何谓演员?”王爷脸部线条紧绷,与一开始选秀时的情绪有着天壤之别。

    “演员就是古代的戏子啊!我还是想不起来演员选角时有你,难道你是靠关系进来的吗?”千羽说话说得不小声,说出来的话令在场的人都惊讶极了。千羽是回答了,不过心中还是在犯嘀咕,这没有剧本的戏真的还要继续下去吗?她甚至连自己的角色都不知道呢!

    她满心以为在她乱说台词一把之后,导演就会受不了出来喊“卡”了,但希望终究落空,取而代之的是现场的一片哗然。

    “大胆,居然敢说本王爷是戏子!”王爷为之气结“来人啊!帮除她的选秀资格,将她这个一点教养也没有的姑娘赶出本王府!”

    很久没人惹王爷这么生气了,一时之间台下议论纷纷;而相对于王爷的情绪,其他姑娘都开心的笑着,再没人看千羽一眼。

    “赶出王府?”这就是可以上厕所的意思了吗?虽然情况有点奇怪,但千羽倒是乐意听见这个。

    “把她抓起来!”一堆太监又朝她围了过来。

    每个太监的脸上尽是不悦,尤其在王爷说了革除千羽的选秀资格后,大家拉她拉得可用力了。反正眼下看来这个说话奇怪的女子已失势了,所以也不用对她太过客气,谁叫她替他们这些下人多添了许多麻烦。

    “起来!”一个太监扯着她的头发、一个太监拉着她的手,力气大得令她一阵尖叫。

    “别拉我的头发!很痛!”有必要这样吗?大家都是人生父母养的,都是临时演员,到底为何对她这么用力、毫不留情?这千羽真是不明白了。

    “慢着。”正当大家要拉她出府之际,御风从台上一跃而下,逼退许多对千羽拉扯的太监。

    “你”千羽吓了一大跳,连忙看了下四周,发现并没有钢丝。

    这演员不用吊钢丝就有武功了,倒也省了一笔。

    不过,别跟她说她接下来还有戏份

    “贝勒爷”一旁的奴才、太监都吓得后退了几步。

    “风儿,你也看见了,这样没教养的女子绝对不能进府,否则只会成为王府的笑柄。”王爷的脸极为严谨,不亚于御风。

    “非她不娶!”御风始终也只吐出这四个字。其他姑娘”一贝勒爷的话,都暗自有了谱。

    贝勒爷一定非常喜欢这位姑娘,那她们继续待在这,似乎只是瞎忙一场罢了。

    要不是知道自己在演戏,千羽一定会爱上御风的。

    她发觉眼前的男子虽然不认识自己,却当着所有人的面违逆自己的父母,帅气而忧郁的脸庞流露出了坚决,坚决要娶自己。

    这不知是幻境或真情,千羽感到自己的脸一下子胀红了起来,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跳着真是好奇怪的感觉。

    “你”王爷被御风给气得睑都绿了。

    “别跟儿子闹僵了。”福晋轻拍着王爷的背,小声提醒他有事好好说,别跟儿子闹得太僵。

    大约过了一刻钟之久,王爷面对儿子的强硬态度,有些软化的迹象。“风儿,你听我说,这女子真的不适合作你的正室,若你喜欢她,想要她,阿玛也就认了,允许你收了她,但你的正室非得是个识大体、知进退的好女子不可。”

    知子莫若父,这御风的脾气可是吃软不吃硬。眼看风儿下两个月就要奉王命出征,作父亲的实在想让他在出征前先成亲,若新媳妇能怀个一子半女的话,他也才能放下心头上的大石。

    “哼!”御风冷哼一声“我不像你,我的眼里一次只能有一个人,若不要她,那明年再选。”千羽再度成为全场注目的焦点。

    王爷听见这句话从儿子口中说出,也知道自己与儿子多年的心结所在,一时之间,百感交集

    风儿果然还在怨他,莫怪乎如此杵逆与刚烈了。

    “风儿,你听阿玛的话,阿玛不是不让你娶这个女子,只是希望你在上战场前先有门正正当当的婚事,生个白白胖胖的娃儿。”王爷的语气软化了许多。

    “阿玛是觉得我不会从战场上回来了吗?”御风反问王爷,王爷一时语塞。

    这场战事是无法避免的,他曾经偏激的想着,或者他不该从战场回来,或者他该打输

    “你阿玛不是这个意思,风儿,你误会了。”福晋帮着王爷解释。

    “这轮不到你说话,你不过也是阿玛众多女人中的可怜虫罢了!”御风丝毫不给王爷和福晋留情面,说完,看也不看其他人一眼的转身离去,留下现场的人面面相觑。

    “喂”千羽看着御风的背影,真有些被搅糊涂了。从刚刚到现在,千羽还注意到一件事,就是她找不到摄影机和工作道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真的是一场戏吗?抑或是她在作梦?

    选秀会在贝勒离去后,进入了散场的阶段,王爷头疼得紧,命总管宣布了选秀结果,便草草的送客。

    而千羽在一再提醒她要尿尿的情况下,被下女带到了一间非常简陋的茅房。

    “这是厕所是吧?”千羽指着非常破烂的茅厕门问道。

    说实在的,她已经搞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情形了。

    “姑娘不是要解手吗?”小岚对她笑了笑。

    “对呀,我要尿尿!里面有卫生纸吗?”说完,看着小兰疑惑的眼神,她又补充道:“就是手纸。”

    “我有带。”小岚从身上取出手纸来。

    千羽接过小岚给她的手纸,觉得纸质实在粗得不像话,不过算了,这里的人都怪怪的。

    “你在外头等我,我不认识路,刚刚你带我来的路弯来弯去的,实在是太复杂了。”也不晓得剧组经费何时变多了,居然有本事租借到如此豪华又考究的场地。

    千羽叮咛小岚过后便进了茅厕,这不进去还好,一进去看见茅厕的摆设更令她目瞪口呆。

    想不到这宅子考究到连里头的茅厕都这么“古典”看不见马桶就算了,整间茅厕里只有一条水沟,她低头一看,水沟里是三个大水桶,前人上出来的东西都装在水桶里,人蹲着还怕不小心跌进屎坑里去。

    “天啊!”她捏着鼻子,脱着难脱的旗服,小心翼翼的不让自己的衣服沾到茅厕的地板。

    就在她上完小号之后,一股作呕的感觉涌上来

    这个鸟地方她到底还得待多久啊?导演到底在哪里?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方便完后,千羽被丫环领到大厅去了。

    大厅里,王爷与福晋似乎已经等了她许久。

    “你是哪家的闺女?快报上名来。”王爷发话了。福晋听他的语气,显然是对儿子投降了。

    “啊?哪家?”千羽觉得自己快受够了,大家一样都是人,可为什么她觉得自己与这边的人都无法沟通呢?

    “王爷问你话呢!”一旁的福晋瞧她呆了半晌,只好也跟着发话。

    “嗯,我叫苏千羽,苏州的苏,千万的千,羽毛的羽。”千羽眨着灵动的眼睛说道。

    “我问你是哪家王爷或爵爷之女,并非问你的闺名。”王爷顿感头痛。

    “我”这个演王爷的演员有必要这么咄咄逼人吗?千羽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我不是什么王爷或爵爷之女。”

    王爷与福晋对视了一眼,两人心里约略有了个谱,风儿选了个来历不明的姑娘。

    “你家乡在何处?”一幅晋站起身,走到她身旁,将她从头到尾端详个仔细。她发觉这个女子除了举止怪异、谈吐不得体外,倒也长得眉清目秀。

    “我住在台中市。”在没摄影机、没导演,又不知身处何地的情况下,千羽觉得自己还是乖乖回答好了。

    “台中市在哪里?”王爷皱着盾问。

    “在苗栗的下面,嘉义的上面。”这样解释够清楚了吧?这王爷演员也真夸张,台湾就那么一点大,他却无法辨别位置方向。“那这里到底是哪里?”总可以轮到她问了吧。

    “自然是晏亲王府。”福晋勉强回答。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没有了,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他们离婚后我就被丢到孤儿院去,成了弃儿,现在连他们的样子都想不起来。”是许多年前的往事了,千羽回想至此,心里也十分酸楚,不明白自己的父母为何如此残忍。

    爱着的时候可以生个小孩;不爱了,小孩也就可以丢掉了

    “是棵小野草啊!”福晋更是呆了,原想她虽非王公贵族之女,只要出身于正当人家,身家清白也就罢了;可现下这种身分,要了这个媳妇会有辱于晏亲王府的门面。

    “你若非王爷之女,也非出身贵族,如何进得了选秀会场?”这点王爷倒是觉得疑惑,若为内部疏失,他非得严惩不可,否则如河消了他心头那一口气。皇上那还等着他回报与哪个王府联姻的好消息呢,眼下这个媳妇,要他如何说得出口?

    “我不晓得,是一个公公带我去排队的,我不知道谁帮我报了名,并没有人通知我。”千羽实在是委屈极了。

    现在被王爷一问,千羽仔细的回忆起事情的经过,这才觉察到事情真的很不对劲。她明明记得自己穿了导演选定的女主角的戏服,在古镜面前站着,接着有人打了她,她撞上了古镜然后就变成了选秀的会场了

    可是,她明明在服装间的啊!这里的人她一个也不认得,最有可能的解释是,当她撞到镜子后撞坏了脑子被送进医院,而她现在正像电影中的女主角一样躺在病床上作梦呢!

    “啪”的一声,她打了自己一巴掌。

    “唉哟!”居然痛得不得了,吓得她魂魄快散了。

    难道这不是梦

    “你做什么?”福晋不知道她为何要掌掴自己,王爷的处分都还未下来呢。

    “来人!”王爷铁青着脸唤来一个下人。“将苏姑娘先安置在西厢房,等待完婚。”他就知道府内一定有人帮着这个小杂种进来,他待会非得把那个吃里扒外的家伙揪出来不可。

    “王爷——”福晋真不敢相信王爷的决定,就凭这小杂草的身分!

    “别说了,我已有决定。”王爷握着自己的随身王佩,心里有了个初步的计画。

    这个来历不明的媳妇可以进门,但绝对无法永远留在他晏亲王府。

    而千羽感到气氛之诡异,实在也不敢多问什么,便随着下人出去了。

    完婚?!苞刚刚那酷得不得了的贝勒吗?老天,她要昏了

    在千羽出了大厅之后,王爷又召来了两个下人,要他们打听这苏千羽的出身与来历。

    事情彷佛就此暂时定案了

    这西厢房是挺雅致的,但除了书桌、餐桌、睡床外,整个房间找不到一样电器用品,没有电视、没有电脑、没有冰箱可以说是什么都没有,夜里还得点灯才看得见。虽然电视里看过这种古装剧情,但对于她这个现代人来说还真的无法接受。

    在这种鬼地方住了两天,没有电器用品,算了;两天才洗一次澡,算了;她老在宅子里迷路,算了;可让她最最无法忍受的是上厕所!

    这古人上厕所一点卫生都没有,手纸也粗得快把她的**给刮伤了,害她在这里不敢多吃,也不敢多喝,就怕想上厕所。

    想到这,她就一阵头疼,似乎便秘两天了吧?老觉得自己的肚子隐隐作痛。到底何时才能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啊?她还好多事没做呢!

    一阵敲门声响起,千羽知道又到了吃饭时间,香香肯定为她送饭来了。

    香香是这里唯一会跟她说话的下人,其他下人和公公老绷着个脸,问一句回一句的,对她必恭必敬得连看都不敢看她。

    “香香,你来啦!”千羽抚着自己的肚子说着。

    “姑娘饿吗?”香香真的为她带饭来了。

    “香香,现在到底是什么时间了?你们这里跟我那里不太一样。”千羽好奇的问了近两日来的疑惑。“我实在不能一直待在这,这个地方跟我从小生长的地方完全都不一样。”

    “姑娘是问我现在是什么时辰吗?”香香有时听不太懂千羽的语言。严格说来,虽然这位即将嫁进王府的小主子娘一点架子也没有,但她的气质与谈吐与众不同到成为晏亲王府上下谈论的话题了。

    “不是什么时辰,就算你告我你们现在的时辰,我还是搞不清楚现在是几点,我想问的是,你们这是清朝吗?”这是她这两日来观察后所做的推测。

    她老觉得自己似乎跌进了时空黑洞,回到过去,到了她完全不认识的地方,与陌生的人发生了一连串奇怪的事。

    果真如此,她就非得找出回去的方法。

    “现下是清朝雍正爷的天下啊!姑娘怎么问如此奇怪的问题呢?”虽然香香书读得不多,但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是吗?难怪这里的人说话都怪怪的。”虽然自己的猜测得到证实,但证实之后千羽更加惶恐了。

    那怎么办?她该怎么回去?

    “是啊!姑娘怎么了?”香香见到千羽受惊讶的脸庞,不知是否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不行啦,我不是你们朝代的人,我是西元二oo六年的人,我不能留在这的,我非得回去不可”千羽站起身不断的踱步,且喃喃自语着。

    “姑娘?”香香瞧她急躁的模样,真是疑惑极了。

    “我要回去,还是我先出去看看,搞不好我走出王府大门后,就变成西元二00六年啦,搞不好只有这王府内还在清朝你说是吧?”像在跟香香讲话,又像在自言自语,千羽挥不去心中的恐惧感。

    “什么西元二00六年?什么王府内、王府外的?”香香听不懂。

    “意思就是我非得出去不可!”千羽一溜烟的跑出去,在推开门的那一刹那,那个御风贝勒的帅气脸庞在她脑海停留了一会儿,但只一会儿,又被抛到脑后了。

    她现在只想离开这个鬼地方,其他的什么人、事、物都不重要了,虽然内心会有点小希望能在见他一面啦,但算了

    “姑娘,苏姑娘!”香香的呼唤在她身后响着,但显然她听不见了。

    幸亏前些天迷了路,走过大门口,否则在无人带领下,她还真找不到出去的路。眼见大门在望,只消用力一推就可出去外头看个究竟了。

    “快出去,出去了就别回来。”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使她伸出去的一只手停在半空中,像录影机定格似的不敢轻举妄动。

    “哪位啊?”千羽的声音有些颤抖,不敢回头。

    “快出去啊!”御风远远的就看见她蹑手蹑脚的举动,只是现在才跳出来出声。

    他心里其实是有些希望她出去的,因为这个姑娘除了选秀那天能让他拿来气气自己的阿玛外,他实在也想不出她有别的用途。

    是否真同她成亲,他还得好好想想,毕竟上了战场不一定回得来,要人家作寡妇也不妥。

    “你”千羽放下了手,缓缓的转过身,发觉刚刚脑海中想的御风贝勒居然就站在自己的后头,英挺的样子依旧,脸上冷冽的神情也依旧。

    “你不想成婚就快出去,但记着我的话,有胆子出去,就要有胆子活下去,千万别被阿玛找着了你!”说完,又一阵风似的离去。

    千羽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两只脚现下有千斤重,连动也动不了。

    贝勒的一席话似乎在警告她什么,那她哪有胆子走?

    不知何时,她又默默的退回自己的西厢房去了。

    回房后,千羽想到连续剧演的选秀完后的剧情,不就是成婚吗?

    刚刚贝勒确实也有提及,可惜她与贝勒生长的时空不同,她如果生长于清朝,贝勒如此好样貌、好条件,她是会嫁他的;可现在,她明明跟他是不同朝代的人啊,怎么样都还是得离开这香香瞧她又回来了,心上的一颗石头终于放了下来,她刚还真怕千羽就此跑了出去连累了她。

    不过她心里又忍不住揣测,千羽说要离开应该只是嘴上说说罢了,毕竟她的际遇是许多人求之不得的,又怎会真走呢?

    “姑娘,下次别这般吓人了,你刚跑得那么急,奴婢在后头还真的追不上呢!”想起刚才,香香还是有所疑惑,明明大家都穿了高鞋子,为何苏姑娘跑起步来如此神速?

    “你刚迫在我后头啊?”这千羽倒是没察觉。

    “姑娘,别说这个了,你应该口渴了吧?我为你沏壶茶来好吗?”香香贴心的说道。

    “嗯,也好,但别姑娘姑娘的叫我了,叫我千羽就好了。”千羽满不习惯姑娘这个称呼的,直来直往的叫名字不好吗?

    “是,千羽姑娘。”香香说完话便出去了,留下千羽在原地摇头叹气。

    过了一刻钟的时间,香香不但为千羽准备了一壶茶、一些糕点,还带来两个裁缝师帮她量尺寸,准备缝制大婚的衣服。

    “千羽姑娘,福晋吩咐要你量制大婚的衣服呢!”

    “是吗?”千羽有些愣住了,她想也想不到事情来得如此突然,简直就是赶鸭子上架。于是在裁缝师为她量身完后,她偷偷问香香“后门在哪?”

    香香不疑有他,便据实回报。

    而千羽弄清楚后门的位置后,心里盘算着夜晚要进行第二次逃亡的行动。

    刚刚一定是自己太大意了,哪有人像她一样傻呼呼的选在大白天从大门出走,这种逃亡的事一定要在夜晚从后门的啦!

    所以刚刚的馍事不算,重新来过。

    是夜,千羽选在古人所谓的“子时”悄悄的从自己的房门口踏了出去,穿过小弄堂来到后院。

    糟!怎么好似有人声?

    她倚着后院的围墙,发觉果然有个男人跳上跳下的拿着剑挥来挥去,她来不及看清楚那人的样貌,那人便从这棵树下跳至那棵树上,一把看似沉重的剑他轻易的握在手上,挥起剑来轻松自若,将树叶打得落了一地,但却又不见树枝掉落,实在是太厉害了!

    千羽看得目不转睛。这种武打场景她是见过的,不过她见过的演员身上都绑了钢丝,地上铺了三层的地垫,以策安全,不像这位跳上跳下的大哥,浑身上下的好武功。

    她看了一会儿,那男人练武练得正起劲,她借着月光,终于看清楚他的样貌。

    原来,又是御风贝勒。她大骂自己笨,早该想到是他,这晏亲王府上下谁有这闲情晚上在后院练功啊?

    这御风贝勒在千羽的心里可又留了个好印象。

    只不过她摇摇头甩掉那些不该想的事,想就此打道回房,等晚一点再做打算,未料她的行踪却被御风给发现了。

    御风轻轻一跃,便来到了她的前头,手上拿着的剑刚好指着她。

    “你”第一次被个男人拿剑指着,千羽并不害怕,只是满脸不服气的瞪着他。

    收回刚刚的好印象,这个贝勒实在有些霸气。

    “原来是你。为何躲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看我练功?”御风知道府中有许多丫环、下女因为爱慕他,而在夜晚偷看他练功,但他于三个月前禁止并遣退一个不听话的下女之后,就没人胆敢犯这样的错误了。

    毕竟练武时间,他不想受外界打扰。

    “我我不是故意偷看的,你你这后院又没有围起来”虽然不怕他,可不知怎么回事,千羽对着他说话就是容易紧张和结巴。

    难道是因为他那对盯着她瞧的深邃眸子吗?

    “难道你”贝勒瞧瞧她,又瞧瞧不远处的后门口。“难道你又想逃跑?”

    他记得自己白天给过她机会走了呀,干嘛白天不走,晚上又搞这出戏?

    “你够了吧!我知道你武功好,但也不用拿剑指着我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啊,”千羽实在受不了一把剑一直顶在她肩膀上,挺沉的。

    “你这人小声音大的弱女子”御风收回了自己的剑,一张脸贴近她,千羽顿觉压迫感比那把剑还重。

    她与他只有三指不到的距离,千羽一时之间有些头晕眼花、呼吸困难。

    “干嘛?”她强作镇定的问道。

    气势气势,她得端出气势来。

    “你白天不走的原因,难道是因为我吗?”除了他额娘外,御风第一次这么贴近一个女子,他清楚的嗅到来自她身子的体香味,居然令他有些陶醉了。

    “才才不是”千羽满口否认这讨厌的霸道鬼说的话。

    “哦?”御风一个微笑,扯动了嘴角。千羽看得都呆了,她想不到这张一向冷冽的脸,原来也有笑容。

    “你干嘛笑”虽然他笑起来是挺好看的,但千羽还是不喜欢被他嘲笑的感觉。

    “有意思。”大家都怕他,但这小姑娘显然是不怕,莫怪乎在选秀当场,他为她这大咧咧的模样给吸引了,而选了她。

    原来,她除了是惹阿玛生气的工具外,体内还藏有令他能会心一笑的特质啊!

    “不要笑!不准笑!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早上没离开的确是因为他,但是因为怕了他才对,并不是他想象中的喜欢他。

    这个贝勒完全都搞错了!

    “你又知道我想什么?”他瞧千羽如此紧张的模样,脸上笑容不减反增。

    不知自己怎么了,他就是不由自主的想逗弄她。

    “你想想嘛,我白天不走是因为被你发现了走不了,否则我干嘛又选在晚上走啊?才不是喜欢你!”这最后一句说得尤其大声。

    “我有说你喜欢我吗?”御风的笑意加深。“我刚只说是因为我,没说你喜欢我啊,你何必不打自招呢?”

    “你你你”千羽着实想不到这贝勒的嘴上功夫如此了得,原本还以为他只会放冷箭伤人呢。

    “我什么”御风笑脸迎人的样子,看在千羽的眼里更是讨厌。

    “你听着,我苏千羽是不会嫁给你的,你别仗着自己武功好、样貌好、家世好就得意!”千羽被逼急了,说出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话来。

    “谢谢称赞。”御风想到早时对父亲说过的话,现在不经思索的说出:“非你不娶。”

    千羽胀红了脸,感觉自己全身的体温都升高了,心跳快得不得了,呼吸急促到令她快喘不过气来了。

    “所以你得记住我的名字,我叫御风。”御风一脸的自信。

    “我管你叫什么,我跟你是不一样的人,我非走不可!”千羽多少感受到他的气势,令她有些无法招架。

    “这个你放心,不管你是外面的野花还是野草,我想要的东西是没有人能阻止的,包括我阿玛。”这点御风倒是很得意。早上还在考虑她嫁了他之后会成寡妇的事,现已被他完全抛在脑后。

    “不是的,你不懂,我说的不是这种不一样。”千羽知道自己的解释御风一定不懂,御风只是以为他们两人的身分、地位悬殊罢了。

    “我不管你和我有哪里不一样,总之,非你不娶!”御风肯定的说。

    “哼,胡说八道!不跟你说了,我回房!”她故做生气的离开这个小后院,手脚发抖的走着,故意不看御风、不听御风、不想御风。

    可不知怎地,脑海尽是他刚刚戏谑的脸庞与话语,她想忽略都不行。

    这可怎么办?

    御风看着她的背影就像看着一件什么宝物一样,第一次,他第一次说出“非她不娶”的字句不是为了气自己的阿玛。

    这又代表了什么呢?

    他的笑容随着千羽的离去消失了。他曾经以为为了惩罚阿玛,他可以不对任何女子心动;但对于眼前这个近在咫尺的苏千羽,他发觉自己居然有股想要她的冲动,这“苏千羽是吧”他默默念着她的名字,闭上眼睛努力思索着自己该如何做,才不会失了原本订定的方向。

    大婚啊!对象是她的话,或许他可以考虑但婚后绝对不能怀下孩子!

    这是他对自己唯一的妥协了,不知额娘在天之灵能不能了解他

    他的记忆回到了额娘死前的那一幕——

    “娘娘你不要丢下孩儿!”

    晏亲王府内声声凄厉的呼喊,站了一屋子的仆人没一个敢答腔。王爷大妾小妾不断娶进府,福晋的地位是没变,但气势早已薄弱,忧郁成疾。

    “孩子,这一方古镜,娘舍不得丢,这是当初我额娘给我的陪嫁,伴随着我这孤绝的一生。你要记住,好好替我保存下去,好吗?”福晋凄凉的笑了,这笑中若还带有一丝不舍,除了这方古镜之外,也就剩她这唯一的孩子了。

    “娘,你不会死,你不会离开孩儿的!”贝勒抚着亲娘的脸颊,这偌大的晏亲王府,再也不会有和他这般亲的人了

    “孩子,好好活下去,记住这古镜会代替我看着你的咳”“娘!”他哭了,这么久以来他都没哭过,这并不代表他不伤心,而是他心里就只有恨!这恨让他在额娘辞世这天着实痛哭了一场,在这之后,他一滴泪也没再流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