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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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著炫耀了一晚的纯白长礼服,才刚跨进她的“新房”随后不到三分钟,电梯下楼又上楼,门开了又阖,走进一脸怒气的段耀凌。

    “这是怎么回事?”他质问的口气像随时会喷出火舌。

    “没什么。”她踢开高跟鞋,到冰箱找水喝。

    “没什么的话,你会突然出现在那种场合?”

    “什么场合?上流派对?”她偏著头,想了一下。“奇怪了,我是胜太电子的总裁夫人,论身分,我没资格到场吗?”

    他咬牙切齿。“但你并不是跟胜太电子的总裁一起出现。”

    “哦,那个啊!”她挥挥手,回到大厅,坐进沙发里,松开发髻。“很显然的,你收到了邀请函,更显而易见,你并没有找我当女伴。”

    反而找了一个娇艳小女人陪同出席,当他们站在一起时,她心被螫痛了一下。

    那是他的情人吗?原来他喜欢的是小鸟依人的艳姝,不是她这种手长脚长、高头大马,跟人家一比之下,显得笨拙的女人。

    嫉妒与愤怒同时在她心里快速发酵,她告诉自己,不想被比下去,就是让自己表现得更精采。

    她一整个晚上都在他附近周旋,就是不肯正面与他交锋,她可以感受到那双火焰般的眼眸烧灼著她的每一寸肌肤,但就算薛文荣介绍他们认识,她也仅是浅浅一笑,随即就找藉口告退。

    若非如此,完全不把他看在眼里,他怎么会抛下女伴,飞车随她回来?

    “那种场合,你不需要陪我出席。”

    “恐怕连那种场合之后的彻夜狂欢,都不需要我出席吧!”她按捺苦涩,满不在乎地说。

    “什么意思?”

    “情妇固然重要,但我想,你心里一定更不愿意,还没沾惹上的新婚娇妻被别的男人盯上了吧?”

    段耀凌目光森冷,缓慢地问道:“你跟薛文荣上床了?”

    她回答得很乾脆。“还没。”

    “还没”就代表他们都在找机会。她居然敢!

    “反正你正在计时我红杏出墙的速度有多快,我可不打算让你低估了我。”她娇笑着,起身打算走回房间。

    他的动作更快,欺到她身后,握住她的手臂,在她还来不及反应时,将她往后一扯,推抵在墙上。

    “你弄痛我了”她小声抱怨。

    他的额头抵住她的额头,他可以闻得到她的幽香,感受到水嫩红唇的魅力,该死的,他要她的一切都属于他,只属于他,不许任何人觊觎!

    “再也不准你跟任何男人如此接近。”

    他眸里的怒意惊人,她虽然害怕,但还是执意撩拨。

    “那我该怎么红杏出墙?”

    “不准你红杏出墙!”他霸道的占有欲全被激出来了。

    “这样不就违背了你的期望?”她故意问,心跳飞快。

    “我的期望改变了。”

    “那进行到一半的该怎么办?”她下意识地舔了舔唇。

    奇怪,她明明擦了超保湿唇蜜,为什么还是觉得嘴唇很乾燥?

    “你跟薛文荣进行到什么程度?”他眯著眼问。

    她按照想好的答案回答。

    “我们一开始就直接进三垒,下一次见面就会奔回本垒了吧!”

    他低吼一声,猛然覆住她的唇。

    她居然跟别的男人亲热!她居然真的敢爬墙!

    他热烫的舌头直叩她的齿关,在她惊呼时,咽下了她的抗议,直接吮住她的丁香小舌。

    她用力挣扎著。她是想激怒段耀凌,但没想到他的反应如此剧烈,就像化学实验大爆炸一样,让她心悸。

    她已经习惯他缓慢品尝的深吻,这种来势汹汹的素吻,让她不知所措,心跳得飞快,只能无助地挣扎。

    还有他的手掌,下流地沿著她的背部曲线一路往下滑,画出一道火线,热辣辣地唤醒她身上每一个性感接收器,强迫她接收灼热的快感。

    她不习惯这种感觉,不只不习惯,为了呈现礼服的完美效果,她穿了布料最少的“一字丁”因此让她的臀部一无遮掩。

    如果他的手从礼服背部开口溜进去,就会直接碰到她的臀部天哪!老天!她赤luoluo的臀部,跟他热烘烘的大掌!

    她使出全身力气把段耀凌推开,他倏然抽离的双掌,把她身上所有的性感接收器搅得失灵。

    她的眼神慌乱得有如受惊的小兔子,他舔过上唇,得意洋洋的表情像只刚舔过鲜美滋味的野兽。

    “你跟薛文荣没搞过任何花招。”他倏地退开一步。

    她僵硬地靠在墙上。“什么意思?”

    “如果你跟他玩过,不至于生涩成这副德行。”他双臂撑在墙上,限制她的动作仍充满占有欲,眼里已没有激情的影子。“你在玩什么把戏?”

    唐贵霓这才知道,原来这不过是他试探的手段,她真气自己禁不起“考验”

    “没什么。”她耸耸肩。既然被识破了,她索性据实以告。“我只是想开一间模特儿经纪公司。”

    “然后呢?”

    “我在募集投资人,薛文荣在影视圈中呼风唤雨,有钱有权,跟我有点交情,对这个企画也有兴趣,他完全不介意当幕后投资人。”

    其实早在几年前,薛文荣就曾经亲赴纽约,力邀她回台湾发展。他们的交情就是从那时开始的,彼此都很欣赏对方,交情也很纯洁,没别的暧昧。

    这也是她之所以找上薛文荣投资的重要原因。

    “这种事,你应该先找我谈。”

    “很抱歉,我翻遍了整个屋子,都找不到联络你的方式,我试过电话里每支快速键,都是外卖电话,我不晓得你这么怕我饿死在家,却不怕我发生意外、找不到人求救!”

    她恨恨地看着电话,里面编排的快速键,中西式餐馆都有,咖啡奶茶专送的也有,虽然都是她喜欢的食物,但上百组快速键、上百个餐厅,设定的人要不是以为她是个大胃王,就是疯了。

    “后来我想到,你说过,我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夫命不可违抗,于是我就照我自己的意思去做。”

    “跟薛文荣在饭店派对里亮相?”

    “反正你还不是带了别的女人赴会。”

    “你在吃醋?”

    他一语戳破她的心事。“不要太自抬身价。”

    “如果不这样,该如何解释你是存心嫁给我的?”

    唐贵霓如遭电击般地一震。“什什么?”

    “穆清风说的。”

    “谁是穆清风?”

    “我的律师。”

    “他这么了解我?”

    “我派他到美国去,跟你的经纪公司谈判。”他看住她的眼睛,不让她回避。“很显然的,你早就把大事小事都安排好了,只等著我去娶你。”

    他说这话的时候,心里竟有著隐然的喜悦。

    她虽然没说,但至少用迂回的行动表现出来,她并非那么不情愿嫁给他。

    “我那是”她想要争辩,却及时住口,就让他自己一直都这样想好了。

    “跟我说说你的企画案。”他收回双臂,率先走回沙发坐著。

    少了他的箝制,唐贵霓心里压力小了不少,却也怅然若失,他很难得很难得,才跟她靠近一次。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想开一家模特儿经纪公司,正在寻找办公地点、雇用人手、还有公司开张的制式登记等等。”

    “不想安分的当少奶奶?”

    要她茶来伸手、饭来张口,把逛百货公司当散步?

    抱歉,她不习惯。

    “我有我自己的梦想要实现。”她涩涩地回答。“贵霓模特儿经纪公司。”

    她没说出口的是,完全拥有他是她最大的梦想,但那是属于无法实现的梦想。

    段惧凌的脸忽然沉了下来。

    “你不能用你的名字当作公司名称。”他仿佛在压抑怒气。

    “为什么不行?”她不平地问。

    因为那不安全,会使她这个目标太明显,容易成为靶心。

    “没有为什么,低调一点会要了你的命吗?”他淡淡地说道,但没有加以解释。

    “去找算命的,叫他帮你挑个有利公司赚钱的名字。统计你需要多少资金,明天报给我一个数字,后天钱会进你户头,至于公司的登记种种法律问题,我会让博立国际法律事务所帮你处理。”

    他颔首,表示这个话题已经结束。

    不,还没结束,她直觉他在避开某些话题。

    “你什么时候这么相信算命师的话?”她讥诮地问。“算命师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既不旺夫也不益子,早早分手早早好?”

    “我没听过。”他故意忽略她语气中的嘲讽。“总之,不要用你的名字,不要让人联想到你。”

    对了,这就是重点。为什么不可以用她的名字?

    “唐贵霓”三个字很臭吗?代表难以磨灭的耻辱吗?妈妈当年与段叔叔那段情,也是上流圈茶余饭后的话题,难不成他怕跟她沾上边,会被看轻?

    一股气从她胸臆漫烧上来。既然怕被看轻,又何必娶她?

    她根本没有多想他蹙眉的表情,看起来其实好像是忧虑,冲口而出“你以为这些日子以来,我接受杂志专访,结交有力人士是为了什么?”

    她还做了这些事?该死的!他派在她身边的人,居然一个字也没提起过!

    “你是想卖弄风骚?”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他不要她招摇饼市,是有不能说的安全考量,她大剌剌的亮出自己的名号,不啻是将自己往危险里推。

    唐贵霓顿时僵住。

    他这么恨她吗?为什么偶尔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就像毒蛇吐信一般令人难受?

    “对,卖弄风骚,我每风骚一次,我的名字就炒得越热,对于我的事业会更有帮助。”她自暴自弃地附和。“现有的投资者,都是冲著我的名字给面子,名字是我最大的资产,我打响它、我利用它,我说什么都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将它派上用场的机会。”

    他瞪了她许久,仿佛她说的是“我说什么都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找死的机会”

    “随便你。”他的表情越来越沉重、躁怒。“但你最好记住,你是我段耀凌的妻子,我不允许你勾著别的男人的手出入社交圈,也不允许有其他的出资者。”

    “但我需要钱。”

    “要钱是吧?”他咬著牙。“我全给!”

    “那倒不必,我还有点钱,我算小鄙东,你是大股东”

    想起他为她筹措的大笔违约金根本没派上用场,他顽固地说:“我独资,你完成你的梦想,至于你以前赚的那点小钱,留著当私房钱吧!”

    “你这么希望用钱把我买下来吗?”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向他攻击。

    他沉默了一下。

    唐贵霓想不到在他脸上,竟然可以看得到“心平气和”的表情。

    “你何不把它想作是个生日兼结婚礼物,这样不是比较愉快?”

    唐贵霓傻了,他-而阴狠忽而温柔,让她不知所措,根本不知道要拿什么态度去面对他

    难道这就是他收服她的策略:糖果与皮鞭并用?

    自从收到段耀凌汇给她的款项之后,她就被一大堆事务追著跑。

    首先来临的,是博立国际法律事务所的穆清风。

    暂时没有办公室,她只好招待穆清风到自个儿的书房,讨论成立公司的种种细节。

    “穆先生,请这边走。”

    穆清风一进好友“金屋藏娇”的华丽殿堂,不禁看得傻眼。

    这家伙是想怎样娇宠他的女人啊?这层公寓的过户手续是他帮忙办的,自那之后,没听说过段耀凌与任何室内设计师联络,这屋里,哪怕是一根挂勾、一张壁纸,都是他亲手挑的。

    “穆先生,请这边走。”唐贵霓忍不住提高声音再喊一次。

    “对不起,我只是看呆了。”他温文一笑。“这房子的风格华丽又不失温暖,是你设计的吗?”

    “不是。不过,如果你需要想找设计师为你服务,我可以帮你问到电话。”

    他笑了笑。有意思!段耀凌的美丽新娘还不知道他为她所做的一切。

    “谢谢,不用了,我相信我对这位细心的男性设计师的电话倒背如流。”

    男的?那他一定是个gay,不然品味不会那么超凡脱俗,她心里想。

    “是吗?”她示意他往书房走去。“如果有机会,请为我转达,我很感谢他每一个贴心的设计。”

    尤其是更衣室里,那个当季鞋款当骨董花瓶摆设的创意之举,简直一绝。

    “你何不亲自跟他道谢?”

    “只怕机会不多。”她光是跟薛文荣现身过一次,就让段耀凌怒气大发了,要是再要求见室内设计师一面,岂不是自己找死?

    她现在有正事要做,她一直都想开一家正派的模特儿经纪公司,为更多美丽有个性的女孩实现踏上伸展台的梦想。

    他们走进书房,各自坐定主位、客位。

    “对了,刚好你提起,我忽然有个想法,我的公司内部设计,不如完全包给那位设计师处理。”

    穆清风窃笑。

    “我想他会很乐意为你服务,不过他的工作量大,恐怕无法设计整个公司。我想,如果只设计你私人的办公室,他应该会无条件答应。”

    “是吗?”唐贵霓露出笑容。“那太好了。”

    他们洽谈公事的时候非常愉快。

    唐贵霓在纽约时尚圈显然不是个沉溺于**、毒品、酗酒、病态减肥的模特儿,她美丽而聪慧,工作之余不忘学习更多的东西。

    穆清风发现,她取得了mba学位,闲暇之余,在之前的经纪公司也实习了行政工作,她甚至对服饰、造型、摄影都有深入研究。

    “既然如此,你何必把事业局限在模特儿经纪公司?”

    “事业刚开始,我觉得还是谨慎为妙。”唐贵霓小声地说。

    “以你的经历,可以多方面发展,模特儿经纪公司、训练学苑,甚至自创品牌。老实说,现在的企业很难以中继站的角色屹立不摇,尤其是艺能界,大部分经纪公司都往自行制作影集、电影、音乐、广告等多样管理系统前进,有段先生当后台,资金绝对不是问题。做事业,与其畏畏缩缩,还不如雄心万丈。”

    就这句话,不难看出穆清风的个性。

    唐贵霓想了想。他所说的,都是她想要逐步实现的梦想,但是一口气全部满足,会不会太躁进了?

    “我考虑看看。”

    “那我就先离开了。”穆清风收拾公事包,唐贵霓送客到门口。

    就在他穿好鞋,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又转过头。

    “因为要与你共事一段时间,我想我还是再自我介绍一次好了。”

    什么?现在才“自我介绍”会不会太晚了?她有些诧异。

    “我知道你是博立国际法律事务所的穆清风先生。”难道她看起来很迷糊吗?

    “是,不过我和段先生不只在工作上有合作关系,我们私底下还是死党。”

    “死党?”她更诧异了。“那个脾气臭、心肠硬、脑筋有问题的段耀凌会有死党?”

    该死的段耀凌,他搞哪一国的恐怖渗透啊?不只要当她的幕后金主,还派死党来监视她?

    看到她欲怒的表情,穆清风哈哈大笑。

    “身为他的老婆与死党,我们应该惺惺相惜,互相倾吐被他欺负的怨言。”

    她稀奇地挑了挑眉。“你也会被他欺负吗?”

    “当然。他明知道我很哈他的某个秘书,却老是故意带她出席各种社交活动,还帮著她钓别只金龟婿,这不算是一种欺负吗?”

    他咬牙切齿地说著,不著痕迹地为好友澄清,饭店派对那一次,对段耀凌而言,他的女伴只是秘书,却是他穆某人哈得要命的小女人。

    “哦!他真的满可恶的。”唐贵霓突然心口一松。

    原来那不是他的情妇,感谢上帝!

    “我要告辞了。”他按下电梯键,即将踏进电梯时,回头提醒她。“对了,段夫人”

    “穆律师还是叫我唐小姐吧!”既然他跟段耀凌是死党,就该知道过往的事。

    “唐小姐,”穆清风从善如流。“一个良心的建议:如果在这屋里,你感到便利、舒适、愉快,你应该要想想,是什么样的室内设计师,能够体贴入微地照顾到你各方面的需要。”

    这话是什么意思?

    在她问出口之前,穆清风已经挥挥手,走进电梯里,迅速下楼。

    今年的秋天来得特别早,温度降得快。

    虽然说“贵霓时尚”有段棹凌撑腰,但唐贵霓仍讲究亲力亲为,在被筹备公司的大小事务弄得焦头烂额的时候,第一个冷锋悄悄过境了。

    一盏孤灯伴随著她,很晚很晚了,她仍在书房逐字逐句地看着企画书。

    突然间,有一种奇怪的声音从顶头楼上传来。

    喀啦喀啦喀啦喀啦,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声音。

    是谁在半夜,把一大盆钮扣或弹珠往地上洒啊?

    她抬头往上看一眼,虽然看这一眼不可能看出什么端倪,但她仍忍不住气愤,怎么会有住户这么没公德心,夜阑人静,也不怕吵到他人好眠。

    她低头继续工作。

    没几秒钟,一种好像大石头在地上滚来滚去的声音又出现了。

    她再度分心地往上看。

    这次分心不只是因为愤怒,而是渐渐涨高的恐惧。

    她看了眼时钟,半夜三点多,感觉上满多灵异事件会发生在这个时候,她就被叮咛过,凌晨三点到四点,最好不要去上厕所,不然后果自负

    以前看过的恐怖片,最血腥最可怕的片段一一飞掠她的脑际。

    不行,越想越可怕,她没心情工作了,她必须去睡觉,用棉被把自己卷起来。

    她飞也似的逃进房间,这近百坪大的公寓只有她一个人住,委实冷清了点,万一发生什么事,想找个人抱著一起发抖的机会都没有。

    她跪趴在棉被里,眼睛一眨再眨,毫无睡意。

    怎么办,脑子里转的都还是那些恐怖电影等等,好像没声音了

    她从棉被里钻出来半颗头,露出两只眼睛,小心翼翼地左看右看。

    “乾脆来个以毒攻毒吧!”

    她裹着大棉被下床,以便遇到“状况”就能随时缩进去“避难”

    她慢吞吞地从柜子里选了一部甜蜜爱情片“50firstdates——我的失忆女友”拆开封装,放进dvd播放机里。

    房间里有一点声音,感觉就不太寂寞了。这部片子的节奏其实满轻快的,使她渐渐忘了恐惧,慢慢把棉被松开。

    正当男女主角因为第一次相谈甚欢而各自窃喜时,坐在电视前面的她,也跟著觉得好温馨、好甜蜜,好像自己也陷入情网

    喀喀喀喀、喀喀喀喀

    一阵高跟鞋踏在地板上的声音,由远而近在她头顶升起时,已经忘了恐惧的唐贵霓忽然间感觉到凉意从头顶一举灌入,迅速抵达脚尖。

    那种走步声会让人联想到一种画面——一个黑暗系美女穿著超高细跟鞋,缓缓走到熟睡的丈夫身边,小腿一勾,拔下高跟鞋,猛然将鞋跟往丈夫的额头一敲

    “哇!”她跳起来,冲到最近的对讲机,抓起话筒。“喂?”

    “您好,唐小姐。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吗?”

    控管中心人员的精气神永远饱满。

    “麻烦你叫我楼上的住户不要在这种时候穿著高跟鞋走来走去,喀喀喀喀的,听起来很可怕,你知不知道?”她吓坏了,恐惧全化作一肚子气。

    “好的,我为您处理。”

    几个轻快的键盘声响起,而后忽然间停止。

    唐贵霓发誓,她听到对方的一阵抽气声。

    “唐小姐,您可能睡迷糊了,您楼上并没有人在走路。”遑论还穿著高跟鞋。

    “怎么可能?”一阵阴惨惨的冷风吹进来,她打了个寒颤。

    对方沉默了下,最后还是决定据实以告。

    “因为您楼上的单位尚未出售,目前还是空屋状态。”

    天哪!那脚步声从何而来?

    话筒从她的手中倏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