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书香小说网 www.shuxiang.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坐在直升机中,席蔚听着心电图传来的稳定心跳声,思绪飘回从前。

    半年前,当她第一次在德国山区的雪地里遇见四处游历拍照的解祁星时,好的心中这时才知道她这些年来拼命学医的原因何在。

    当时的解祁星奄奄一息地倒卧在雪地里,白得发亮的雪地上有着一大片令人心惊的血红,她立即将他救回她父亲在附近的一间医院急救。

    当解祁星清醒后,她询问他的病况,却惊讶地得知这是他第一次发作,于是她立刻替他安排作全身检查,更亲自返回雪地里采集血雪回来化验。但检查的结果却显示他完全健康,而当时的解祁星听见检查结果也只是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浅笑。

    终于,在她紧追不舍的追问下,他对她说出解家延续千年的惩罚。

    学了二十年科学,从小在德国成长的席蔚本应轻笑地对他说出“荒谬”两个字,但她却潸然落泪,一股感同身受的炙痛在心中蔓延开来。于是她无理的要求父亲在河南瑞村外的叶县花下巨姿疏通和赶工,造了一间颇具规模的医院,为的就是万一有这么一天能派得上用场!

    她一定要亲手救回祁星!

    解祁辰仿佛睡了冗长的一觉般,醒来后他伸伸腰背,睁开眼看见自己躺在一间以素白色为主装潢的病房内。

    对,病房!至少弥漫在房里的药水味是这么告诉他的。

    回过头,解祁辰看见端坐在病床旁,不停地朝着自己点头的邵蕾。

    他轻笑,看来她是累坏了,否则又怎么会连坐得直直的都能打瞌睡呢!

    一记重重的点让邵蕾整个人倒向前,解祁辰眼明手快地身接住就要撞上床沿的邵蕾,让她跌进自己怀里。

    奇了!这样的跌法她竟也没醒?解祁辰笑着将她抱上病床,再为她盖好被子,最后则是在她额上依恋的印上一记轻吻。

    我终于得到你了,我等了千年才如愿以偿。

    心头没有任何负担,解祁辰缓缓地漾开笑,转身走出病房。

    他欠祁星的一切,是到该偿还的时候了。

    望着走廊上空无一人,解祁辰直接走向护理站。“请问,席蔚医生现在在哪儿?”

    “她在加护病房。”

    加护病房他早该想到的!解祁辰顺着头顶上的告示牌指示的方向缓走着。

    祁星没死,但住进加护病房,显然情况不太妙。

    深吸了口气,解祁辰推开房门。

    病房内背门而坐的,一眼便可认出是席蔚;而躺在病床上的正是祁星。

    关上房门,解祁辰酒地听见房内各种机器运转的声音,他略微皱眉。

    “他情况如何?”

    打从门一被推开,席蔚便知道有人进入,但她只是注视着病床上有着惨白脸色的解祁星,心想必定又是死缠不放的卓夫来劝她去吃点东西,于是便不想理会。

    没想到发声的人却是解祁辰,席蔚略感惊讶地说:“活着。”很简短切要的回答。

    解祁辰望了病床周遭运转不停的机器一眼,冷冷地开口问道:“靠机器?”

    席蔚被他锋利的问话刺得背脊发麻,她沉下一张脸否认:“靠信心。”

    走到病床边,解祁辰单手撞在解祁星身侧的床沿上,若有所思地盯着床上双眼紧闭的脸也好一会儿,微启双唇轻吐出三个字:“不实际。”

    “你”席蔚怒瞪向解祁辰“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虽然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但自幼便是在科学环境中成长的席蔚,对于这样的指控仍是觉得倍受侮辱。“不实际的是你们!笨到去相信那个什么诅咒,笨到去那个穷乡僻壤的地方自找罪受!祁星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一切的一切都是你害的!你听见了吗?我说,都是你害的!你独占所有好处,却要祁星牺牲,你是冷血动物!”望着解祁辰不为所动的背影,席蔚更是替解祁星感到不值。

    “不是这样的!”房门被人推开,邵蕾不知何时站在房门外,由她满面泪痕的表情看来,她似乎听见席蔚对解祁辰的指控。“星宿他说过,这一切不关鬼宿的事,不管鬼宿去或不去”

    “小蕾”解祁辰开口示意她进入病房,待病房的门再度被关上时,他才继续开口:“我睡了多久?”

    邵蕾望了眼手表“正好二十四小时。”

    “二十四小时”解祁辰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转向仍然昏睡的解祁星。“也差不多了。”他伸手向一旁的氧气筒开关。

    “你要做什么?”席蔚眼见他的举动,惊慌地尖叫出声。

    像是下定沉重的决定一般,解祁辰合上双眼,缓缓吸口气再重新睁开。“结束这一切!”

    “辰?”邵蕾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她不能相信她所看见的──鬼宿竟然要杀星宿!

    “不可以”席蔚紧张得一颗心仿佛就要蹦出胸口,但碍于两间隔着一张病床,她只能颤声哀求:“求求你别这么做!”

    “对不起了。”解祁辰并没有多作解释,只是沉痛地紧握氧气开关。

    “不要,辰!”出所有人意料,邵蕾冲上前自身后紧紧拥住解祁辰,俏脸抵着他的背。“别这么做。”

    “小蕾,原谅我,我非这么做不可。”说完,他心一横,扳开邵蕾紧缠他的手,关掉供氧装置的开关。

    “不”没想到他真会这么做,席蔚像是发疯似的绕过床想要再打开氧气开关,却遭解祁辰以背部横挡在装置前。“快让开!”席蔚对着他怒吼。快呀!现在将开关开启的话来得及!

    “不!”他得赌一赌!尽管他可能会因此背上杀人的罪名,或者一辈子遭受良心的谴责,但是他得为祁星赌一赌,这是他欠祁星的。

    一直以来,他让祁星为了他背负着痛苦生活着,现在该轮到他为他做些事了。

    听见仪器上传来愈来愈缓慢微弱的心跳声,席蔚争得冲上前对着解祁辰的胸口就是一阵拳打脚踢。“你这混蛋,快给我让开,你会杀了祁星的,听见没有?你这没人性的畜生”

    解祁辰仍然坚挺地挡在机器前,闭着眼默默承受这一阵辱骂。

    为什么?为什么祁辰会这么做?邵蕾只能怔愕地望着眼前这一幕。

    哔刺耳的鸣响声充斥在加护病房内,蓦地停止一切的人声。

    那是什么声音?邵蕾惶恐地寻找声音的来源。

    祁星他死了!望着病床上已没有心跳的解祁星,席蔚的双手尚停在空中,仿佛遭人夺去呼吸般,泪水被逼至眼眶。

    “不”不会的!话声方出,席蔚如同在一瞬间转醒,俐落地移至床边为祁星除去氧气罩,伸手按了紧急钮找来两医务助理,准备为解祁星实施电击。

    “辰?”感觉到解祁辰紧握的手不停地颤抖,邵蕾仰起头望向他。

    解祁辰此刻的脸色并不会比她或席蔚好看到哪里去,更正确地说,解祁辰苍白的面写着恐惧和愤怒,写着他发自内心的痛苦感受。

    只见他一副惊恐的表情望着病床上一次又一次令人心惊胆战的电击,全身克制不住地发颤。

    邵蕾紧握着他的手,想分给他一些微薄的力量。

    然而,急救终究无效。

    “死亡时间,十三点二十五分。”

    这一声无情的宣羊顿时让邵蕾倒抽了口气。

    “席医生,请节哀。”表达哀悼之意后,两位助理静默地离开。

    病房里霎时陷入一阵沉默,邵蕾捂着口,泪水串串滑落。

    “你这个杀人凶手!”席蔚的眼里没有哀伤,只有盛怒。她严厉地伸手指向站在一旁的解祁辰。

    面对席蔚对解祁辰的指责,邵蕾也只能默默地掉泪。

    而解祁辰此刻心中的感受又岂好过。

    “你还想做什么!”看见解祁辰缓步走向解祁星的床边,席蔚愤怒地自医疗器材箱中拿出一把手术刀,对着欺近的解祁辰警告:“不准你再靠近他!”

    无视于席蔚的威胁,解祁辰轻坐上床边,弯下身以脸颊轻触解祁星犹尚温暖的面颊,在他耳边以几不可闻的音调轻语:“对不起。”他还是没能救回他!他站起身,再度凝视着解祁星“再见星”

    “你该死!”看着解祁辰有如示威般的举止,席蔚再也忍不住冲动地举刀刺向他的背部,锋利的刀身深深埋入解祁辰肩头结实的肌肉中。

    “辰!”邵蕾惊叫一声冲上前。

    随着银白色手术刀的抽离,鲜红色的血液有如泉涌般自解祁辰的左肩流出。

    “我”血红的液体仿若一盆冷水浇醒了席蔚,她呆怔地望着看似动弹不得的解祁辰。

    “席蔚,快救他,我求求你!”邵蕾转向席蔚哀求着。

    照他血流的速度看来,她的刀必定由他的左肩刺伤他的颈肩动脉,若不快点帮他止血,他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你本来就应该陪祁星一起去的。”席蔚别过脸狠心说。

    “席蔚。”邵蕾的目光中带有恳求。

    移回视线看见解祁辰的血染红解字星身上的被单,席蔚终于拗不过自己心头的煎熬,一咬唇丢了手中的刀,拿出急救箱为解祁辰止血。

    “谢谢。”解祁辰斜靠在邵蕾怀中,全身无力地任由席蔚在自己的肩上处理伤口。

    对于他的道谢感到有些不适应,席蔚刻意板着脸。“我故意不用麻药。”

    “我知道。”解祁辰含笑地闭上眼,将头枕在邵蕾身上。

    可恶,要不是他的灵魂中有着祁星的影子,她才不会救他!为此,席蔚故意加重手上的力道,得意地看见解祁辰痛苦地咬紧牙要隐忍着。

    当所有的人都将注意力放在受伤的解祁辰身上时,谁也没料到竟会在此时冒出一道已不存在的声音。

    “为什么不告诉她们,是我要你这么做的?”

    先是一阵屏息的面面相觑,接着三人同时回过头。

    是害怕?是高兴?不,或许该说是不敢置信!三人此刻只能瞪眼张嘴,一副遭人点穴似的静止不动,只除了在一瞬间不受控制攀升的心跳速度。

    “可恶!”第一个回过神的是解祁辰,他对着解祁星扬起一抹真心笑容。“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难道要他告诉他样,祁星托梦要他拔去他的维装置?“但你却照做了。”宁可冒着背负杀人罪名或良心受谴责的危险!

    “我欠你的。”解祁辰伸出右手在解祁星胸前轻揍了一拳“生日快乐!”他们一起活过了二十八岁!

    “这怎么可能”席蔚的唇张了又合,像是在喃喃自语。

    将视线转向席蔚,解祁星的眼中闪过一丝柔光。下一秒,他立刻状似痛楚地皱眉唤道:“蔚,我好虚弱,你快来帮我看看”

    在火车上他曾经怀疑过自己的遗传是不是少了什么,但是,他现在找到了──那失落的部分。

    原来一切在冥冥之中都自有安排!解祁星笑了,他不得不佩服祖先。

    望了自己手中正要准备帮解祁辰包扎的绷带一眼,席蔚不加考虑便将绷带塞进解祁辰的手中,人则奔向解祁星身边。

    “这”望着手中的绷带,再看向床边一个无病呻吟,一个嘘寒问暖的两人,解祁辰只有识相地起身,顶着肩上被席蔚剪开的衬衫和血淋淋的伤口,步出房门外另求高明。

    “我不懂,鬼宿”刚包扎完伤口回到病房,如蕾立刻忍不住开口想求得答案。

    “你叫我什么?”解祁辰铁青着脸问。

    邵蕾立刻明白自己失言,她吐吐舌“哎呀,人家还是比较喜欢叫你鬼宿呀!”

    为了避免牵动伤口,解祁辰的左手臂被一在胸前。此刻挂病号的他看起来一点杀伤力也没有,因此邵蕾才敢这么对他耍赖。

    解祁辰不悦地皱眉,吃味地将脸别至一边。“我不准!除非你先老实告诉我,那个叫鬼宿的家伙是什么人。”

    单纯的邵蕾一时之间没能察觉解祁辰的醋意,还兴奋地解释:“鬼宿是我的偶像,是一个又帅又可靠的男人,所以我才会想要这么叫你的”

    毫无预警的,解祁辰一个欺身便将邵蕾给压制在身下,怒气冲冲地质问:“他住哪里?我立刻去找他,好让你死了这条心。”

    “你”看着他再认真不过的眼神,邵蕾终于明白他误会了什么。她轻笑出声,伸出双臂揽近他的脸,在他耳边轻轻道出事实。

    “真的?”他逼视她,仿佛不太相信她的话。

    “我发誓。”邵蕾举起三只手指。

    “不行,就算不是真的人也不准。”他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今后你只属于我一个人。”“知道了,阿娜答。”她回他一记轻吻。“啊,差点忘了问你,刚才你和祁星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和祁星自从出了康老村长家之后便一直昏睡,祁星是什么时候跟你说过的话?还有,祁星刚才明明就已经”

    以吻封住邵蕾的连串疑问,解祁辰心满意足地将她搂近自己身边,闭目浅笑道:“新有的,我失血过多,好累。”

    真要从头说起的话,那可是个长篇故事呢!

    “辰?”他睡着了!爱怜地抚了他略显苍白的面颊,邵蕾安心地依偎在他怀里,没多久也跟着沉入梦乡。

    总之,鬼宿和星宿都没事,真是太好了!

    梦里,她仿佛看见暖暖的阳光下,有着翠绿草地的教堂前,众多的亲友拉响彩炮,吹呼地自教堂里迎出两对甜蜜无比的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