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小说网 > 悠悠,此心 > 第316章 她就在他床边坐了一整晚

第316章 她就在他床边坐了一整晚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书香小说网 www.shuxiang.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知道他听不见,段子矜也没指望他能给什么回答,冷笑着问完这句话,便拉开浴室的门,顺手去摸墙上的灯。

    当灯光亮起时,她还是稍稍怔了怔。

    如果说卧室里的装潢不曾变过是因为男人懒得再动工,那浴室里毛巾架上的几条毛巾都按照她走之前的样子摆着,浴室里还放着她惯用的施华蔻又是怎么回事?

    段子矜走过去,拾起浴室里的洗发水,满满一整瓶,用都没用过,好像是个什么收藏品、艺术品,摆在这里就是为了欣赏。

    架子上的毛巾也是新的,是她刚搬进来的时候选的情侣款。

    看得出蓝色的那条是在用的,而粉色的那条却连沾过水的痕迹都没有。

    段子矜无声看了一会儿,拿起那条粉色的毛巾,清洗干净后,用热水泡着。

    然后她走出浴室,在床边坐下,伸手去解男人的衬衫扣子。

    很多纽扣都已经崩开,隐约露出他浅麦色的皮肤和小腹上纠结有力的线条。

    他大部分的伤口都在胳膊上,所以医生给他上药的时候大概是没脱他的衬衫。

    段子矜帮他脱的时候,只觉得衬衫的衣袖有些湿,还有些黏,但因为布料的颜色很深,她一时间也看不出是被血染的还是被他身上的碘酒药液染的。

    她想将衬衫扔在地上,可是看了眼毛绒绒的地毯,眸光深了深,最终却将衬衫扔进了浴室的盥洗池里。

    顺手拿了方才用热水泡过的毛巾走出来,为江临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又擦了擦身上,当目光流连到他的腰带时,段子矜刚要伸出的手,还是止住了。

    她走到外面,楼下一群人仍然站在那里,“以晴,给他叫个看护过来擦擦。”

    商伯旸冷笑,“你就那么大架子?”

    段子矜面不改色,好像听不懂他的讽刺,“是啊,我和他非亲非故的,你给我钱吗?”

    她说的是事实。她和江临早已不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关系了,这样贸贸然脱了他的衣服,就算他本人同意,她自己心里也过不去那道坎。

    没想到傅言比她更面无表情,“给,今晚你照顾他,明天我把工资打到你账上。”

    段子矜,“……”

    真当她是出来打工赚钱的了?

    女人嘴角漾开细微的弧度,似笑非笑,“哦,不知道傅三爷打算给我多少钱,够不够请我亲自弯腰伺候的?”

    邵玉城觉得这女人可能是掉钱眼里了。他忍着没有发作,道:“五十万。”

    说完这话,他敏锐地发现女人眉眼间的弧度更弯了,笑意却不怎么真诚,隐约带点嫌弃。

    傅言俊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凤眸攫着她那张娇艳明媚的脸,一字一顿地问:“你要多少?”

    段子矜亦是看着他,红唇开阖,字音同样咬得清晰,“我要你把米蓝放出来。”

    傅言眸中的湛湛清光一下子变得没有温度了,连眼角的美人痣都透着夺人的冷,他嗤笑着转着拇指上的扳指,“我该称赞你们一句姐妹情深?”

    女人嗓音温凉,表面柔和,深处却毫不退让,“那就看比不比得上你们兄弟情深了。”

    傅言低下头看了眼地面上的血迹,手掌蓦地攥成拳,“好,我现在派人送她回家。”

    “回段家。”段子矜转身往卧室里走,随口丢下一句,“送到我弟弟那去。”

    送回米蓝自己家,再抓回去也不过是他傅三爷动动手指的事。

    待她进去后,邵玉城才皱着眉问穆念慈:“她来了,对我大哥的病情会有帮助吗?”

    穆念慈同样也是皱着眉望着楼上,闻言回过身,斟酌片刻,还是摇头,“不好说。她亲眼看到了江临现在的情况,还有心以此威胁傅总把米小姐放出来。这形势……很不乐观。”

    若是真担心,哪还有思考的空间,哪还能做到如此步步算计?

    只怕她对江临是真的无心了。

    “你们都是女人。”商伯旸道,“你去找她谈谈。”

    穆念慈无奈,“商总,您以为她今天晚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商伯旸怔了下,傅言却若有所思道:“你已经找她谈过了?”

    穆念慈颔首,“谈过了。”

    “怎么说的?”

    穆念慈沉默几秒,将当时的情况娓娓道来——

    “段小姐,这两年江临的精神状态相当不好,脾气变得喜怒无常,焦躁不安。夜里经常会做和你有关的噩梦,导致白天思维无法集中,只能靠药物维持。可是是药三分毒,精神类的药物又非常容易让人产生依赖性,过量甚至会有致幻的不良反应。”

    当她说完这番话后,清楚地看到对面女人的眉头蹙了起来,“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因素有很多种,简而言之,就是长期而过量的心理压力导致的,他这两年来一面不断地责问自己和他的兄弟们,一面又觉得傅总、商总和邵总的做法不应该被责怪。”

    女人安静地听着,逐渐露出些许不解的神色,很快却又道:“你是专业的心理医生,他是你的病人,你来找我有什么用?”

    穆念慈道:“对他兄弟们的矛盾心理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他最大的心理压力是他不肯放过自己,觉得自己才是害了你的罪魁祸首。”

    女人淡笑着,“你的意思是,只要我原谅他了,他就不会再责怪自己了?”

    穆念慈面色迟疑。

    “可是穆医生,我从见到他第一面就告诉过他,我不怪他了。只是我现在也不爱他,想和他当陌生人而已。我既不打算让他为我的过去负责,也不打算回来报复他。这还要我怎么原谅才算原谅?难道非要我和他重新开始,才算证明了我彻彻底底原谅他了?”

    穆念慈怔了许久,最先注意到的却是她话里那句“只是我现在也不爱他”。

    女人端起茶杯,平静地说道:“穆医生,看在曾经夫妻一场的份上,若是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能帮他什么,我不会拒绝。但是帮人是有限度的,他的心病虽然和我有关,可并不是我的过失造成的,我对他问心无愧,没有必要为了帮他而牺牲我自己的身心,跟他和好、甚至嫁给他。如果是这样的帮助,恕我直言,我给不了。”

    ……

    所有人听完穆念慈说话,脸色都很不好看。

    商伯旸更是暴躁地踹了一脚面前的茶几,骂道:“真他妈造孽。”

    *

    段子矜坐在床前,看着床上的男人,耳边久久回荡着穆念慈对她说过的话。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目光是冷清的,还是柔和的。

    他送的礼物,她故意忘在了他的车上。

    他想送她回家,她想也不想便拒绝了。

    她觉得自己已经放下了,可是当穆念慈说他病了以后,她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软,想过来看看。

    他躺在床上睡得昏昏沉沉,她就在他床边坐了一整晚。

    窗帘没有拉严,第二天,刺眼的阳光打在了男人的眼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