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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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是这样的。

    小花担心重感冒请假的苏姗儿,想说苏姗儿家离超市又近,趁着午休就买了皮蛋瘦肉粥和几样小菜过来探病。哪知她站在门外按了老半天的门铃却没人来应门,反而听见里头传来苏姗儿的尖叫声!

    这一惊可非同小可,小花知道她是一人独居的,没来应门,还可以说服自己,说是人在屋内睡熟了。但尖叫声——可就没有任何令人安心的正常理由啦!小花当机立断就跑去找其他住户来帮忙,还报警处理了咧!哪会知道——

    “呃,姗儿,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啦!”第n次的,小花大大鞠个九十度大礼。呜呜呜,她也只不过是好心呀,哪会知道——

    “嗯,没、关、关系。”苏姗儿才在尼克的扶持下,亲自将被call来的管区警察,还有接获警察连线而跑来采访的记者们一一送走,转过头来还得安慰好意却弄巧成拙的同事兼朋友。

    “哼!”尼克则是罕见的愠色满面——就是一张大便脸啦!不过这可不能怪他,有哪个正常的男人在“好事”硬生生被打断,没能及时舒解欲望时会有什么“人道”反应?

    “嘿姗儿?”小花得到苏姗儿的一声谅解才安下心来,这才对尼克多打量两眼,急忙拉过她到另一边去咬耳朵。“那个他不就是那个老外英语教师吗?!你们——”

    “唉。”苏姗儿一想到刚刚被众人撞见的“好事”这下子恨不得找个地洞往里钻“我、我们什、什么事都没、没、没——”意欲亡羊补牢。

    “拜托,那叫‘什么事都没有’?”小花才不相信!“那如果真的有什么,你们怕不是互相把对方生吞活吃啦?”

    “还、还、没”当苏姗儿意识到自己在说些什么时,为时晚矣,她唉叹地举手掩脸,恨不得自己在下一秒间消失。

    “哦——还没呀。”小花却故意大声地暖昧喊了出来,对尼克点个头。“sorry啦!我不是故意打扰下一次,我会帮你们准备房间啦,ok?”

    “小、花!”

    “0k!”尼克的应声抢盖过苏姗儿的尖叫声。

    “粉好粉好。帅哥,我们来做个朋友吧?我叫花晓池,你呢?”小花小花花小痴,小花小花小花痴!小花尽管知道眼前这根名草已经摆出有主的姿态——瞧那只手圈在苏姗儿腰际可紧可牢着咧!还是无法死心地用眼睛猛吃金发帅哥的冰淇淋——苏姗儿先前对这个老外的形容有多贫脊呀!什么就金色头发和蓝色眼睛而已?啊啊,那头金发仿佛凝聚了阳光的精萃,每一根都在闪闪发亮动人!一双蓝色眼睛如天空般清澈,又如一片海洋似深邃!除了这两点惊艳的特质外,他那高大挺拔的身材和那股性感劲儿

    喔哦,小花双眼呈爱心形,双手交握摆出“少女的祈祷”姿态——神哪,求求您也赐给我这么一个优质男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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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让我们先将政治献金这个比较沉重的话题放到一边。带您来看看一件小小的乌龙趣事。台北市在日昨里发生了一起男女朋友正在‘**做的事’这个,可能是情绪太激动,发出太大的噪音,结果让上门来访女方的朋友,隔着门板误判,以为里头被歹徒入侵,正在对女方这个霸王硬上弓,立刻报警处理”

    噢,又来了!

    当超市整个卖场里第n次播放这条电视新闻时,苏姗儿就第n次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虽然新闻没有点明出她和尼克的身份、没有播映出他们的长相,连地址等等都是一笔带过,但那种自己知道“犯人就是我”的压迫感,可真让她一有个风吹草动,就风声鹤唳地紧张起来。

    忍着点、忍着点,反正台湾的电视新闻寿命是以光速来计算的,今天报得热门,明天连丝影子都没有了呢。

    “找您、一百三十、九元,谢、谢。”苏姗儿边想边动手将眼前的牛奶、豆腐等物装入袋中,再交给顾客。

    这几天来因为她感冒才刚好,不宜到冰柜那里上架生鲜食品,给小花自告奋勇一肩挑下,教她只要好好站柜台就可以了。

    “姗儿,中午要吃什么?”也真巧,今天也正好轮到小花买午饭。

    “不、用、用了。”苏姗儿摇头。“我、自、自己有、带吃、的。”

    “你自己有带吃的?该不会又是泡面或吐司吧?”小花心直口快,一下子就点明出来,让苏姗儿支吾着不知如何应对。“我说你呀,真的想当木乃伊喔?”

    “没、关系。”小花的关切、不满,她不是不清楚,但是——“这样,省、省钱。还、可以、维、维持好、身材。”开玩笑地拍拍自己的腰腹和臀部。

    “是吗?”不悦的男音从她后头冒出来。拎着几袋东西,尼克正对苏姗儿大皱其眉。“我知道就,你病,还没肯花钱,好好吃饭。”这点认知,在一手照顾生病中的苏姗儿时发现的。“我不准!现在开始。”他霸道地决定道。

    而且果然是说到做到。

    每天中午,尼克会出现在超市里,不是为苏姗儿带来热腾腾的餐点,要不就是带她出去吃东西,然后每天傍晚一定一通电话“抽查”她有没有自动把晚餐给省略了。

    每天晚上,超市要休息、拉下铁门时,他一定又会站在外头等着,陪她走回公寓。

    每天每天。

    “你家的那个老外哦!”这个由小花带头喊起的绰号,现在超市里的员工人人都这样唤他了。

    这日,超市因为进行清货盘点,一直忙到快十二点才拉下铁门。

    带有凉意的夜,小雨丝丝花花,可没两分钟竟就滂沱起来。

    “shit!”尼克机灵地把牛仔外套一脱,敞开双臂并将苏姗儿护在怀中,以外套做遮雨屏障,小跑步回到苏姗儿住处,公寓的那扇铁门前。

    “ok啦!”尼克一直跑到目的地,这才放松下来。“赶快进去,你身上有些湿湿了,感冒,不可以。”他可是对她上一回的高烧情况记忆犹新哪。

    但,苏姗儿却不像以往,一到公寓门口就急着找钥匙出来开门。她先动手将散落在颊边的发丝整了一下,拨拢并塞到耳后。

    尼克努力将一记兽性的呻吟往肚里吞。这真的很奇怪。他可见识过其他各色美女,不管头发是金的黑的红的,还蓝的绿的都好,却没有哪个女人,只是将秀发拨弄整齐这么个简单动作,就点燃他腹下的火焰。

    “嗯”尼克看她摸索皮包里的钥匙,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她今晚的一举一动格外缓慢,但雨可是愈下愈大了耶!

    “苏姗儿”他才张口要说几句什么,苏姗儿就很突兀抬头,黑色眼珠定定看着他。

    “你,今晚别、别、别”为了自己即将启齿的大胆邀约,苏姗儿可是相当辛苦才控制住口吃的程度。“别、回去了。”

    “咦?”尼克呆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刚刚,你说?”他是真的听错了吧?苏姗儿是这么害羞保守——

    这回,苏姗儿倒真的没胆量再说一次,而是将铁门打开后,回头牵着他的手一起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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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对男女朋友准备上床,首先各自会去淋浴一番,谁先用完浴室出来,便在身上围着大毛巾,然后坐在床边等待另外一人——电视电影里十部有九部都是这样演的。

    畦塞!他好紧张哦!luo着半湿的上半身,腰际绑着浴巾,尼克一边在房间里来来回回踱步,一边神经质地耙着金发,一边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一边却又忍不住竖直耳朵聆听苏姗儿在浴室里的动静,却只听到一串哗啦啦的水花声。

    淋个浴,顶多是十几二十分钟,但他就是煎熬不过地来回踱步、停下来、坐到床上、跷脚,又烦躁地重新站起来踱步。

    “嗯?尼、尼克?”好不容易洗完澡出来,苏姗儿在他背后轻轻唤了一声。

    尼克猛一回头,直勾勾看着同样是用条浴巾包裹自己的出浴佳人。从她整齐盘绑的黑发,一直巡礼到一双秀气晶莹的脚趾,从上看到下,再从下望回上,那样专注、打量的目光,让苏姗儿备觉脚软——她本来就很紧张了啊,尼克还这样看她!

    “你”鼓足勇气走到他面前,她不敢对上他探索的眼眸,所以干脆盯着他上下滚动的喉结,再顺便看了那片布满淡色毛发的胸膛一眼。“你如、如果、反、反悔,现、现在还、还——”

    “no!”尼克脱口而出。搞什么?现在这种节骨眼会想打退堂鼓?除非他真的不是男人了。

    而且,这种反不反悔的话,不是该由男方他来问的吗?她怎么可以抢他的台词呢?“做做做,我要做!我反悔,绝没!”

    “呃”一听眼前这个帅哥口气这么坚持,真的想跟自己“做”苏姗儿内心真的满矛盾的。虽然自己是足足蓄积了三天的勇气,才敢在今天提出这种大胆的邀约,但现在才亡羊补牢地想到,尼克会不会就此而看轻她?“我、我不随、便。”自我抗辩低不可闻地脱口而出。

    “当然苏姗儿没随便啊。”尼克似乎也看出她绷得紧紧实实的情绪,将自身肉体的亢奋之情以一个深呼吸压下,坐到床上后拍拍自己的双腿。“来?”

    来。苏姗儿的理智还在思考要不要接受这个字的邀约,身体倒已经诚实地行动。她坐上他的大腿。

    “我们开、始了?”在尼克的双臂伸展并圈上自己的腰肢时,她顺势将脸颊偎上他的胸膛,模糊不清问了句。

    “还不。”尼克居然给她这么句答案。“我想抱抱你先。”

    抱抱她苏姗儿从片刻的恍惚中回神,急忙摇头,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表情。“对、不起,我只、是、是在想、事、情。”

    “什么事?”尼克问。

    她看起来更不好意思了。“想小时候,跟、跟谁撒、过娇。”

    这种事要用想的?正常人不是应该想说“常常跟谁撒娇”而不是“跟谁撒过娇”吧?一个小孩,尤其是个可爱的女娃娃,大人们一定会喜欢逗弄她,并享受她的撒娇啊。“那,谁啊?”

    “我的、外、婆。”苏姗儿一笑。“她长、长得圆、圆圆的,我好、喜欢她抱、抱。”

    “外婆?”尼克还没学到这个血缘上的称呼。“就是、grandmother!妈、妈妈的、妈妈。”

    尼克恍然大悟。“那爸爸的妈妈,call她‘内婆’?”嗯,有外就有内,没错吧?

    “内婆?”苏栅儿噗哧一笑。“不、不是,就、叫奶、奶奶,或、阿嬷、婆、婆婆。”

    “哦。”尼克眯起蓝眼,看她还想继续笑下去的表情,假装勃然大怒。“笑!笑?白白牙齿啊?”他努力模仿昨晚在电视频道上所看的一部电影“报告班长”中,那个黑面蔡班长的口吻。

    “哈、哈哈哈”他不模仿还好,一开口苏姗儿就笑得乱七八糟。“好、好像太、太像、像了”整个人又往前一倒,蠊首重新回枕到他的大腿上,咕噜咕噜地滚过来、又滚过去,等笑声好不容易告一段落后,她还举手揩抹凝在眼角所笑出来的泪水。

    枕在他的腿上,双手双脚微微滩平,完全忘了自己只靠一条浴巾蔽身的赤luo状态。

    她这一摊平,浴巾微微往下溜滑开来,在措手不及的眨眼间,尼克虽然眼明手快想拉起浴巾,但却反而弄巧成拙,浴巾没拉到,反而是抓握了她的胸部一把。“shit!”

    “嗅!”两记惊呼不约而同——尼克才重新感受到女性那种特有的弹性酥软肤质,几乎是在同时又陷入意乱情迷的亢奋煎熬中,差点无法自拔。

    “sorry”尼克喃喃地想抽回手,但没想到她居然双掌一合,握上他的手腕。“苏姗儿?”

    “再、一次,好、好吗?”

    她不敢看向他的脸,眼神焦点刻意集中在那只被自己双手握住的手腕上。男人的手腕足足比自己大了一倍,覆着浓密毛发的皮肤有些毛茸粗糙,筋骨肌肉分明硬实,虽然是她主动以柔荑包覆在上头,但她却奇异地感受被他密密圈护、宝贝的温暖情绪。

    “尼、尼克,”苏姗儿感动并虔诚地将他的手执起,凑近自己的唇边,轻轻的吻纷纷落在上头。“我、的生、生日礼物再、一次?”双眸不觉跟着透露出楚楚生怜的乞求。

    “你”这要他怎么拒绝?“你ok准备了?”而且他哪想拒绝,从刚刚到现在,身体内部欲望的洪流可是靠意志力拼命压抑的,不敢吓到她而已!但是他的意志力薄弱得很,实在禁不起她再一次的——

    “尼、克——”shit!尼克脑海中只来得及清醒地咒骂出这一句,然后就任凭高涨的欲念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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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亲吻着她锁骨上的细肤“姗儿,你在干嘛?”小花的声音猛然惊醒她。“鱼片粥都快凉了,还不赶快吃?”她比比那碗已经掀盖的速食热食。

    “喔。”苏姗儿赶快以嘴就碗,因为距离太近,腾腾雾气就这样白了镜片一片,她又放下粥碗,摘下眼镜擦拭。

    “咦,姗儿,我发现你不戴眼镜还满耐看的。”饶是同事一场,感情这么好,小花是很想称赞一句可爱或漂亮啦,可是不不不,苏姗儿并没有长得那么“可怜”啦但是说也奇怪,以前天天看也不觉得,但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苏姗儿虽然五官长相、穿着打扮都和以前没什么两样,但举手投足间就是散发出一种“味道”哎呀,她这个小花痴是不会讲的啦。

    反正就是苏姗儿现在身上多了那么股“味道”令人看直了眼还嫌不够的“味道”就对了。

    “姗儿,你的老外今晚也会来接你哦?”小花一看苏姗儿又不知出神她在想些什么,只好没话找话地试着唤起她的注意力,这样总有闲聊的主题了吧?

    “咦?啊?唉、唉”没想到苏姗儿却反而一副被吓到的模样,而且被吓得很“漂亮”——秀颊的肤色忽地染红一圈。

    谁说她不漂亮来着?小花在目瞪口呆之余,当下就调整了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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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多么喜欢逗弄着她每一处敏感地带

    “areyoudlright,teacher"一名英文班的学生,正伸手五指在他面前晃动,担心地问道,手中拿着要问问题的英文讲义。

    “yes?i’mfind!thanks”尼克抹抹脸,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在上课时想人非非。

    纠正学生英文对话交谈间的错处,在黑板上写下示范文法,指定功课范围,下课铃响,回办公室坐一下,椅子都还没温热,上课预备铃声又响起,再起身准备往下一堂上课教室出发。

    这么机械化且忙碌的状况下,照理说,他会没空去思索些什么那是按照常理的情况下。

    但他现在却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是在“常理的情况下”尼克觉得自己体内在无性生殖地分裂,一个他如往常般平静的和人交谈应答,一个他却恨不得拔腿就跑,回到苏姗儿的身旁。

    是“回到”而不是“去”尼克一意识到这其中的不同、分野时,怔住了。

    “nick!”这是最后一堂课了——尼克现在倒是格外喜欢来“幸福美满”这里上课了——为什么?嘿!因为可以提前半小时下课,他好跑到超市外头站岗等女朋友啊。

    但是正当他准备走人时,却不意被一群女学生团团围住,带头的是素来头发长长、容貌美美的容晶。

    这群白领阶级的女学生,此刻却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妖娇美丽。她们说要成群结伴去酒吧展开周五夜的狂欢,道他一起前去。尼克轻笑着摇头婉拒。“no-thankslhaveameet-ing!”

    等到目送她们失望的离开,尼克才又一次发现自己的反常。以前和女人交往时,真有这么乖吗?不是一面以手机事先安排好和哪一个预定下一次的约会,再手机一关,搂着这一个去狂欢——奇怪,他不是最喜欢这种热闹的邀约吗?现在,怎么反而只急着想到苏姗儿身旁安安静静的陪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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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超市的员工都安静地等待着。

    “吱嘎”在肥肉店长的遥控上锁等例行手续完成后,苏姗儿一转身,不意外看见站在超市门外斜对角落,静静等待的男人。

    一个金发蓝眼的俊美男人。

    “哎!我每次一看见他,就会惋惜世界上又少了一个好男人。”小花对苏姗儿努努嘴。“你呀,真是走狗屎运哦你。”

    其他几个女同事也无不欣羡地看看尼克,再望向苏姗儿。

    人真是一种很爱比较,而且做各种无聊的比较的动物。几个女同事中有的已经嫁到不错的老公、有的也交了条件颇优的男友,但不免还是对尼克杀过去几记虎视眈眈的眼神。

    奇怪,大家不是都说东方女人比较含蓄吗?尼克保持客气的笑容对她们颔首致意。

    好不容易离开那几个女同事的注目范围,他嘴角的笑容瞬间上扬至灿烂、毫不保留。“今天往我这里来?去租好video,你和我看?”

    “好、啊。”

    于是,他们在录影带店花了十分钟才选好共同达成协议的dvd,再一起挽着手踏出店门。

    “啊”她停下前进的脚步,不肯再往尼克住处方向多走一步。“我、忘记东、西了。”脚跟踅个方向,她要先回自己的小鲍寓一趟。

    “唔,什么东西?”尼克浓眉一边挑得高高的,想了想。“你把很多东西摆到我那里了,已经。”正确一点的说,举凡一些牙刷、毛巾、衣物、鞋袜,以及一些必备用的小用品,在不知不觉间,他的已经有一部份搬家搬到她的公寓去,而她的已经有些长了脚跑到他的住处去。

    他们本来就已经是邻居,现在只是“邻”得更近了一点,有时他“邻”到她窄窄的单人床上,她“邻”到他宽大的双人床上。

    苏姗儿并没说是忘了什么东西,只是坚决改道而行。

    嘿,这下就有点神秘意味在了。

    “什么东西、什么东西、什么东西、什么东西”尼克的好奇心和童心一起发作,唱歌也似在她耳边闹呀闹的,顺手往她腰肢勾过来、勾过去,苏姗儿被他又抱又带的,被他的动作搅得哇啦哇啦叫,可是这是开心的叫声,嗯,她觉得很亲呢、很好玩。

    “好、好了,别、玩别、别闹。”幸好没什么车辆、行人经过,苏姗儿边笑边闹、边应付着他的肢体语言,路灯淡淡的光线把两道身影拉得难分难舍地纠缠。“快、到了,我得、拿钥、匙开门。”公寓就在眼前了呀。

    “喔”没得玩啦?尼克心不甘、情不愿停下动作,嘟着嘴把手背到身后,那模样,可爱得像个孩子。

    “乖、乖乖。”苏姗儿也不知道哪来的冲动,原本只是想伸手拍抚一下他的脸颊,没想到却伸长手臂将指尖探人那头金发内故意拉下他的身体,踮起脚尖亲吻。

    “唔哼”乐于配合的尼克火辣地加深这个吻,哪知她却忽地抽身,冷不防——结束!

    “啊?”尼克不满地想大叫,她却已经先一步溜进了公寓的铁门里,留下她那一串轻快的笑声说得更正确些,是取笑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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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视荧幕正播放着扣人心弦的爱情故事——

    一身黑衣的男天使,在人间默默执行引领亡灵的任务时,爱上了一名甜美的女医生,却苦于人和天使两殊途,无法厮守的困境,毅然决然按照唯一的办法——从高楼一跃而下,损毁脱落掉一双翅膀,才能变为凡人。

    忍着断筋断骨的疼痛和伤害,男天使终于变为一名凡人——但是在和女医生相拥相爱后的第二天,她却猝然死于一场车祸里。

    “呜、呜呜呜呜呜”

    “shit!这真是好多好多烂烂!好多好多难看”

    “喂!”小手用力拍了大手手背一下,小嘴不满的嘟起。“x情人,这、么好看,你、你是哪里、不、喜欢?”啊啊,尼可拉斯凯吉深情的模样好帅哦!

    “没公平呀!剧情没公平一点点!而且台湾人好奇怪,把“theangelofthecity”片名变态做“x情人”?”又不是“x档案”说,这也是让他觉得呃,套一句台湾式的形容词——“畸型”他就是不懂明明是美美的“theangelofthecity”为什么中文片名会被叫做“x情人”!而且不只如此,许多明星演的片于,似乎就成习俗一样被冠上特定的片名?像布鲁斯威利就“终极”啦、阿诺史瓦辛格就“魔鬼”啦、牵扯到灵异的故事情节就“第六感”啦这些“定冠词”放眼望去,真是千篇一律,让人看得眼花撩乱。

    “不、公平?”这是凄美感人的爱情故事耶,和公不公平有什么关系?苏姗儿这下可听糊涂了。

    “是!好多没公平!”尼克不满地振振有词:“我没信god会这么没公平,用这么残忍的方式,分医生和天使开开的,心会痛的!”

    苏姗儿这才听懂了。“你、这样、讲”也是没错啦!

    尼克把遥控器一按,切掉画面,再把抱在怀中的娇小人儿狠狠一搂,高鼻子贴上她颊边给它用力的“耳鬓厮磨”——这一下子可就惹得她侧脸缩脖子,又痒又笑的,叫着要他放过自己。

    但野狼肯饶过叼在口中的小搬羊吗?尼克哼气一声,反而有些粗鲁凶悍地拉高她的上衣,卷到胸部的上方,隔着胸罩亲吻她的**。

    这个动作让她整个人虚软地投降——低低喟叹着,双臂一软,在他开始剥除自己身上一件件屏障时,无助地搭上他结实的肩头。

    “苏姗儿”尼克先是专注地将她长长的发辫解开,再心满意足地将脸孔埋入那片波浪的发云。

    没有名牌的香水味,而是一股淡淡凉凉的柠檬香——也许他想,他现在能够理解为什么有的男人认为女人留长发是最性感、娇柔的象征。

    他将她安置在自己的大腿上,炙温的体肤在牛仔裤下绷紧了些,修长的手指带着明显的企图探人她长裙下大腿的内侧,探测到她一抹浓稠的春潮,便迫不及待地和她融为一体.

    “呜呜”她发出小猫似的呜咽,双眸猛得大睁,楚楚可怜地在乞求他的温存轻怜,却更加欢迎着他益发凶悍的掠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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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他陷入浅眠中的微鼾声,苏姗儿发现自己相当享受尼克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这样说或许是很怪,不过,她是真的喜欢他压覆在自己身上的沉重感,那会令她觉得放心并安全。

    脸对着脸,这么近距离看着这个白人男子,看他那双似乎可以扬飞起来的深金浓眉、浅金眼睫,高直挺秀的鼻粱,以及那张丰厚的嘴唇

    她觉得自己像在做梦般。渺小、外貌又不出色的自己,竟然会和尼克这么一个引人注目的男人在一起——

    “唔哼”鼾声一顿,她身上压迫的重量也同时离开,但这种骤然一轻的感觉没让她就此松了口气,反倒是依依不舍。

    她喜欢他以自己身体的重量来保护、圈覆住自己的安全感,那样,她也可以用手指去拨弄散乱在颈背上的金发,或者用脚去勾住他的腿肚,再不然,就只是静静享受他吐纳在自己颊边的热气,心灵便会不由自主感到满足,甚至达到一种空白的状态。

    “喔,对不起!”尼克并不知道苏姗儿恍神是在想些什么,以为她是被不知不觉睡着的自己给压得难受,喘不过气,连话都说不出来。“你好吗?苏姗儿,好,没好?”大手做势要掀开床单去检查她身上是否哪里有恙?

    “我、很好、好、好好”尽管肌肤之亲不下数回了,但苏姗儿对于在他面前“全面曝光”仍是羞赧不已。

    尼克俯视并想拉下她胸前的被单,但他才拉下个零点五公分,苏姗儿一怔,马上又拉回那零点五公分再来是一公分、一公分又回去,五公分、五公分又回去尼克对这游戏愈玩愈起劲了——一鼓作气,吓!上半身全luo。

    “你!”这下子还来不及玩“up、down”的游戏,苏姗儿就轻而易举被“兽性”大发的金发男人扑倒。

    被结结实实狠吻一顿后,双唇红肿的她才被放开,嘤嘤喘喘看着他。

    “你唷,”尼克像是受不了似的,做势又想吻她。“好可爱,怎么可以?”但是因为怜惜那张被吻肿的小嘴儿,尼克这回倒是克制住自己,仅仅是蜻蜒点水就了事。

    为了体贴她,那可就得委屈自己难受点了。尼克很快翻身下床。“我洗澡。”然后不敢多看苏姗儿在床上纯真又热情的模样一眼,落荒而逃般冲入浴室。

    落荒而逃是吗温热的水柱当头洒淋时,尼克反而得以静心思索,苦笑着发现确实是这样没错。

    没错,他以前在床上很野也很放,但从来没有感受过和苏姗儿共处时那种全面性的满足感。没有那种欲望宣泄出去,就什么都空空如也的颓废,反而是在缠绵之间汲取了一些什么,饱盈了自己的身心,就像是和苏姗儿温存,又不单单只有温存这么轻松简单。

    喝,你是苏格拉底呀?净是想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nicholaskena?

    套一句中文成语——“船到桥头自然”咦“自然”什么?自然“挺”?好吧“船到桥头自然挺”挺就让它去挺吧!

    沐浴饼后的尼克带着全身满盈的热气,发现披裹着床单的苏姗儿正背对着他坐在床边,低着头,不知为何,看着合并在一起的手掌。”什么东西好看?”尼克的脑袋从她一边的肩头上探出,好奇地眨眼。

    “没”纤细的手心反射性就要合起,旋即又放弃地松张开来。其实

    “尼、尼克?”口水吞了好几下。“这、这个”她将东西怯生生地秀在他面前。那是两只镶银的绿松石十字架,一大一小、男女配对的。“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只是正、正好看、看到了”苏姗儿认真的解释。

    那的确是正好看到的。在某天难得尼克没送午餐来的休息时间,她出去觅食,在一个路边摊上看到的;而且是一眼就看到的——因为那酷似他眼眸的绿松石色彩,淡淡碧绿中交错着深深蓝彩,幽沉如湖泊。

    连杀价都没有,她就冲动地买了下来,也打算送给他,只是事到临头时,却又怕怕地想着尼克会不会觉得这份路边摊的小礼物太寒酸,而迟迟不敢拿出来,直到现在才——

    不管了!贝齿一咬,她动手将链子扣锁解开,再抬臂绕过他的脖颈套上、落锁。

    “你”尼克低头看看十字架,脑海随着她为自己戴上、锁住的动作,反而无声息的“啪啦”一声而开窍。

    他重新打量苏姗儿。

    “你、不喜、欢吗?”她像是想到什么地仰首。她是不是太自做主张,强迫别人收礼呢?或许这样让他很为难呢?她看着他因为思绪而风起云涌的脸庞。

    她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很单纯想送他也想跟他佩戴相同的项练这样的动机果真单纯吗?苏姗儿还真的不确定起来。

    尼克不动声色的一笑。他不想告诉她,以前他和每个约会的女人都有很不错的默契,不仅是约会分开付账,连开房间的费用也是五五平摊,彼此就算共度过再多回的夜,也绝不会互相收赠礼物,哪怕只是一朵玫瑰。但是——尼克蓦然想起其实他们已经相互收赠过礼物了呢!苏姗儿二十九岁的生日,他把“自己”给送了出去,现在,她又送了这项东西虽小虽便宜,却意义非凡的礼物给自己哦。

    如果是别的女人,他还不一定会默许这种礼物收赠的行为。但,她是苏姗儿

    尼克拿起另一条造型较小巧的项练也帮她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