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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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啊!我不让你走!我不让你走!”

    当成王妃匆匆赶到洛澄碧所住的清风院时,看到的就是这个说混乱又不是很混乱,说不混乱又有点混乱的奇特场面。

    只见她那个一向拿眼泪当手段用的儿子,这次却哭得货真价实,并且凄厉无比,而他双手紧紧抱住的,是那个长得跟他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小丫头的右脚。

    他整个身子趴在地上,覃莲舟向前挪动一步,他就被拖著向前一步。

    而两个一直跪在一旁等候训话的小侍卫,早已经被吓呆了,谁也没想到上前去把洛澄碧扶起来,或者是阻止覃莲舟离开。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成王妃觉得自己快晕过去了,但在昏倒之前,她决定还是先把情况弄清楚再说。

    “王妃,您来得正好!请您快把小王爷扶走!”覃莲舟满脸通红地指著她脚下的东西。不过她的脸,不是因为看见成王妃感到尴尬才红的,而是因为刚才太过使力而涨红的。因为赖在地上的那团东西,实在是太重了!

    “不要、不要、我不要!”还没等成王妃发话,洛澄碧已经叫了起来,脏污的身子,又向前挪动了几分。

    “哎哟!小祖宗,您这是干嘛呀!”看着洛澄碧长大的乌氏,惊慌地跑到两个仍在进行拉锯战的人中间。

    看着一向美丽风雅的小主子,一副街边乞丐的模样,心疼呀!“快起来!快起来!”乌氏急忙喊著。

    “不,如果她不答应留下来,我就不起来!”洛澄碧仍固执地巴在覃莲舟身上,彷佛他生来就是与那条腿同在的。

    “青莲是王府里的丫头,会走到哪里去?”乌氏蹲下身,双手放在洛澄碧的胳膊上,对著覃莲舟肩上的小包袱睁眼说瞎话。

    “你骗我!”虽然他是喜欢刺绣,不太雄壮威武,但并不表示他就很好骗。

    “唉!奶娘怎么会骗你呢?”王妃不但是吃她的奶长大的,这两个郡主一个世子,也都是她一手带大的,这感情,可不亚于亲生母子啊!而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丫头,又怎么能跟她的心血相比拟呢?“您快起来吧!奶娘保证青莲丫头不会走的!你说是不是啊?青莲丫头?”

    气氛有那么一、两秒的静默,但覃莲舟立刻就打破了这样的沉默“当然不可能!”

    别以为她阴狠的神色就能吓住她!她可是出了名的遇强则强,一个下人想压她,她还不放在眼里!

    “哇啊!”“别哭别哭!小祖宗,奶娘帮你把青莲丫头留下来,留下来陪你好不好?”虽然她不觉得这个奇怪的丫头有什么好,但主子的意愿就是她这个下人的意愿,所以只要是主子想,她就会去做。

    “青莲,你这是做什么?你忘了到王府来是要做什么的吗?”一向只有王府赶人的,除了上次传言要给小王爷纳妾那一次之外,就只有这个古怪的丫头,说要自动走人。

    “我没忘!”覃莲舟直直地看着乌氏,对她眼里的责难视而不见,神色认真地道:“但我改变主意了,所以想现在离开。”

    她之所以化名周青莲混进王府,就是为了看看那个有可能成为她未来夫婿的男人,是个什么样子,现在她的目的达到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王府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吗?”这丫头,还真是不识好歹!乌氏的老脸更往下拉“你当这里是茶楼还是客栈?”

    “但王府还不至于是只能进、不能出的龙潭虎穴吧?”面对乌氏不善的神色,覃莲舟也只是挑挑眉。“我可没签什么卖身契,你想留我,可得看我愿不愿意?”

    这个世界上狐假虎威的人还真不少,方才是两个不成材的侍卫,现在又是一个奶娘,由此可见,这王府对下人的管教,实在不怎么样。

    “你这个刁蛮的丫头,真是欠管教!”一向在成亲王府占有一席地位的乌氏,受不了这等气,站起身来,就要给覃莲舟一个耳刮子。

    “住手!”出声的人,是一直暗地观察著一切的成王妃“奶娘,不得无礼!”

    受到喝斥的乌氏,讪讪地退到一旁。而接下来,成王妃的举动才真正吓坏了所有的人——

    “你都不知道,第一眼见到你,人家就好喜欢你哦!”洛澄碧把手里的线拉长,找出一根藏著的绣花针,迅速地把细细的红线穿进针里。

    “你都不知道,这还是人家第一次对一个人这么有感觉,这么喜欢一个人!”嗯,这块布没绷紧,洛澄碧摸摸固定在绣架上的白绸,感觉到松紧度的不均,便拆开架子,重新绷了一遍。

    “你都不知道,人家第一次看见你的脸时,真的很吃惊!想必你也会有这种感受吧!人家记得当时你也愣了很久!”重新绷好布,洛澄碧拿出一幅鸳鸯戏水的图稿。

    “那天晚上,我们都没有留下姓名,人家甚至连你的脸都没看到,好怕再也找不到你!幸好你自己来找人家。”他的绣工早已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根本无需打稿,之所以还画了一幅鸳鸯戏水,是因为他不想这幅绣图有任何的差池。

    “我给你的定情物,是放在离我心口最近的地方”他发现她的绣工也是极品,那只荷包上的图案,简直只能用出神入化来形容,也许等她心情好一点的时候,他们能互相讨教一下。

    一个人有没有可能,无缘无故地讨厌另一个人?

    答案是——有!

    反言之,如果是有缘有故的话,那么另一个人,就是被一个人讨厌定了!此时,覃莲舟就是这种感觉。

    她一向奉行女儿当自强的信条,认为男人是人,女人也是人,凭什么女人要依赖男人而活,凭什么女人要遭人歧视?所以她把大部分的时间拿到街上,寻找落难妇女,为的就是让这个社会,少一株牺牲在残酷礼教下的菟丝花。

    也因此,她的怪异行为在那些卫道人士眼里,落了个离经叛道的恶名,最后没人敢上门提亲。她自己是落了个清闲,却急煞了她的爹娘,才会想出把她嫁到远地的招数。

    她知道自己伤害了父母,但她却从来不认为自己的想法是错的。就像现在,她就深刻地感觉到,一个人生来是女人并不是一种错,一味地以男人为天,从来不曾为自己的命运努力才是错!

    而一个不像男人的男人,绝对更是天大的错!

    女人可以坚强、可以温柔,男人可以强悍、可以文质彬彬,但若是一个女人变得凶暴,而一个男人却变得软弱无能,那简直就是辜负上天造人的美意!

    这世间娘娘腔的小男人,自然不只洛澄碧一个,但他却是最让她难以忍受的,理由很简单-因为这个男人有可能成为她的丈夫。可恶!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不要碰我!”眼角瞄见洛澄碧的兰花指,覃莲舟厉声叫道。如果不是那天成王妃跪下来求她留下来,她会留在这里,继续受这个男人的荼毒才有鬼!

    “你怎么了嘛!人家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不舒服啊!”洛澄碧甚觉委屈地噘著红润的小嘴。

    那天晚上,她明明对他很温柔的,可是在知道他就是成亲王世子之后,对他的态度就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一睑的漆黑直到今天。

    “住口!”

    “呜——你、你干嘛发火?人、人、人家只是、只是——”仅仅两个字,加上一对蹙起的柳眉,就把洛澄碧吓得泪眼汪汪。

    “我叫你住口,你没听到吗?”覃莲舟阴森森地瞪著那个越缩越小的男人,压抑的嗓音自齿缝中吐出。“还有!不许说。人家。!”听得她刺耳极了,

    “不、不说人家,那人家要说什么?”缩在墙角暗自饮泣的洛澄碧,哽咽地道。

    “我说了不许你说人家两个字,就不许说!一旦你犯了我的戒,我马上走人,而且不管是你娘还是你爹来求我,我都不会留下来!”这个警告够重了吧?

    “那人家——”

    “嗯——”

    “那那要说什么?”洛澄碧委屈地低下头,他真的很怕她又要离他而去。

    “你可以称自己、我。啊!”那么简单的问题也要问。

    那些达官贵人、皇亲国戚,都是这样教育自己的子女的吗?成天人家、人家,说多了也要变得男不男、女不女的了。

    “哦!那要是我不小心说漏嘴了呢?”洛澄碧特别强调“不小心”几个字。

    “那你就等著找另一个贴身丫头吧!”不错,她现在的身分就是他的贴身丫头!

    虽然洛澄碧曾一度想说出他们的“渊源”但却被她及时制止。

    笑话,被迫跟他绑在一起,就已经让她够呕的了,如果还让别人知道她无意中耍的乌龙,她还要不要活啊?

    不过虽然说她是贴身丫头,实际上却比正主儿还大牌。在成王妃的烟云居的时候,她就没干过一件粗活,到了清风院,更是比皇后娘娘还威风。下面的人见了她,都要叫她一声青莲姑娘,根本没人真敢拿她当丫鬟使唤。

    试想,有几个丫鬟能让未来的成亲王爷端茶捶背的?除了得无时无刻地面对一个小男人,其他的一切实在是太完美了,所以她也就勉为其难地留在清风院。

    “好啦!只要你不走,要我干什么都可以!”洛澄碧揪著自己的袖口,虽然不情不愿,却也不得不听令行事。人家说怕老婆的男人有福气,就像他老爹老娘一样。

    有句话叫作老丈夫是人家的好,儿子就是自己的好。覃莲舟一直以为这种事,只会出现在那种,无知无识又蛮不讲理的粗俗妇人身上,而跟洛澄碧相处得越久,覃莲舟就越觉得——原来天下的娘亲都是一样的!

    在正式成为成亲王府小王爷的贴身侍婢的第一天,她坐在椅子上看洛澄碧绣了一天的鸳鸯头;第二天,她伏在桌上看洛澄碧绣了一天的鸳鸯翅膀;第三天,她一边吃著大厨的拿手点心,一边看洛澄碧绣了一天的鸳鸯肚子

    唉!她终于能够体会成亲王的用心良苦,自己不在府中,还能坚持命令家丁来没收洛澄碧的绣花针。只是,这种治标不治本的笨方法有用吗?

    看着洛澄碧在那里兴高采烈地飞针走线,覃莲舟很肯定这个方法没什么用,成亲王应该也知道这个结果,只是怀抱著祈求奇迹发生的心态,想着哪一天他就能把自己儿子的绣花针,给没收完了也说不定!

    “你的针不是已经被拿走了吗?”继上次之后,那些人又来了一次。

    而且不知是她太重要了,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那些侍卫看见洛澄碧没什么反应,抢他的绣花针时也照样心狠手辣,但在瞟向一旁吃零食兼看戏的她时,居然是一脸怯怯的表情。

    她有这么可怕吗?覃莲舟对自己皱皱眉。她当然不会可怕啦,一定是有人在她背后造谣生事!他们就不要被她远到,否则:哼哼哼,她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你以为这房子那么大,会连一个藏针的地方都没有吗?”怎么回事?他突然觉得背后阴风阵阵耶!

    的确,覃莲舟了解地点点头。“那他们为什么不乾脆没收你的布、绣架或者绣线之类的东西?”

    “因为我会在我能得到的任何材料上,绣上各种各样的花纹。”包括别人的衣服、屋内的纱帘、蚊帐,甚至厕用的棉布。

    嗯,也对!覃莲舟又对自己点点头,看来他身上的东西就是他自己的杰作。而与其在自己背后发现一朵红艳艳的大红花,还不如让他在正常的地方自由发挥。

    换言之,不管是拿走他什么东西,结果都是一样的!

    “那你老爹有没有试过一些比较极端的方法?”明知无用还要去做,这成亲王也真是的。

    “什么样的方法?”爹对他用的方法可多著呢,有一次甚至弄来个女人,想色诱他变得正常。至于结果,可想而知。

    “比如打你、骂你,把你关在一个黑漆漆的房间里之类的。”很多人都笃信儿子是不打不成器的,就连她那些哥哥,也都曾挨过父亲的鞭子。特别是洛澄碧这种状况,最好的方法,当然是把他揍得像个男子汉啦!

    “爹偶尔会骂骂我,但骂我又有什么用,不痛不痒的,我当然也不可能因为他骂我几句就不绣花啦!至于打我嘛”洛澄碧拿针的手顿了一下“别忘了,我可是成亲王府唯一的继承人!”要想打他,可能连当今皇上都不同意。

    哦,这么厉害啊!看来她骂骂他就好,也不能奢望对他实行体罚!

    “你为什么喜欢绣花?”问来问去,终于问到问题的中心了。

    “会有人不喜欢绣花吗?”绣花是天底下最美好、最令人心动的一项活动了。看着一件细腻、美丽非凡的东西,在自己手下成形,那感觉,就像是得到了世界上最完美的礼物一般。

    嗯,就像她给他的感觉一样,乍见她的那一瞬间,采撷的愿望随之而起,也引得他绣起了从来就不曾涉猎的鸳鸯戏水。如此美好的事物,当然是人人都喜欢啦!

    至于其他的男人为什么不绣花嘛——大概是怕绣不好被人笑吧!他可不怕,因为,他的绣品是天底下最好的!

    “我就不喜欢!”虽然她也学过刺绣,但在绣过一幅比较大型的山水和一幅人物之后,唯一的作品也就只剩她给他的那个荷包。

    “那你喜欢什么?”

    “我喜欢逛街。”逛街可以看到很多稀奇的东西,又可以不断地打抱不平,实现她拯救弱小的愿望。

    “那你又为什么喜欢逛街?”

    “恩——”面对这个问题,覃莲舟却沉默了,为什么喜欢逛街呢?因为逛街可以看到很多稀奇的东西,又可以不断地打抱不平吗?

    那又为什么喜欢看稀奇的东西和打抱不平呢?这样不断地问下去,最终的结果居然是——无解!

    “知道我的感觉了吧?”看见覃莲舟一脸深思的表情,洛澄碧不禁笑开来。也许她还不知道她绝俗的神态,已深深吸引住他,而绣花已经被他降到第二位去了!

    “算你有理!”反正这种问题辩起来也没什么意义。只是,她好无聊哦!整天关在屋子里吃了睡、睡了吃。

    “你想出去?”看她一脸无聊的模样,想来是闷坏了。

    “当然!”谁愿意当笼中的金丝雀?更何况她还是一只穿著凤凰外衣的野麻雀。

    “那不如我们去逛街?”现在只要她高兴,除了离开他,她想做什么都好。

    “可以吗?”王府可不是大街,人人可以随意进出的耶!不过,她想起上次就是他带她出去的。

    “当然可以!”洛澄碧拍拍胸脯保证。

    当他们真正准备出门的时候,覃莲舟却发现问题来了。

    “那一堆人是干嘛的?”她看见外面那声势浩大的阵仗,真的不得不感叹,王府就是与众不同。

    华丽的马车,几乎有半条街那么宽,八匹通体雪白的骏马上有二十人的仪仗队和八十个全副武装的魁梧侍卫。虽然人很多,但整个队伍却非常庄严、整齐而肃静之跟她以往对王府的烂印象非常不同。如果是她坐在那有著半透明纱帘的马车里,一定会很风光。

    是王妃要出府吗?需要这么浩浩荡荡的?

    “那是要服侍我们上街的啊,你不是说想出去逛逛吗?”

    覃莲舟的脸顿时绿了。“你说那是服侍我们上街的,是什么意思?”不会真是她所想的那样吧?现在,她已经不怎么想坐到那个超级豪华的马车上去了。

    “意思就是,我们坐在轿子里看风景就好,其他的就让那些人去做。”看她的表情好像他又做错了什么事似的。

    但他平常出门就是这个样子的嘛,前面有仪仗队开道,后面有侍卫保护著,这样才不会遇到麻烦啊。要不然那些平民想摸他的衣服怎么办?

    “能不能不坐车?”她不是没坐过车,出门的时候她也常常以车代步,只是一想着坐在这么嚣张的一辆大车子里,别说看见他们的人别扭,就连她这个坐车的人也会觉得别扭。

    “上街不坐车——”洛澄碧略为迟疑地道“你是想坐轿子?”那也不是不行,挑顶大点的轿子,他们照样可以两个人一块儿坐进去。

    而且,轿子的空间比马车小,说不定会有更好的事发生哦!洛澄碧露出一个足以颠倒众生,却非常“男性化”的笑容。

    这个男人怎么突然笑得如此怪?覃莲舟感到手臂上起了一粒粒的小绊瘩。

    “为什么又是车又是轿的?难道你就不能骑个马什么的吗?”

    “骑马啊?”洛澄碧一脸的为难“那样摇来摇去很不舒服耶!”骑马那是陪皇上围猎的时候才干的事,现在就骑马,他娇柔的身子骨怎么受得起?

    会吗?也许会吧,因为她也没骑过马,不过坐在一只高大的动物上,不断颠簸,想想也觉得不太舒服。

    “那就用走的吧!”劳动劳动双腿,反正他待在屋子里也太久了。

    “要走路?”洛澄碧又在皱眉,但是在看到覃莲舟有丝不耐烦的神色后,还是勉为其难地道:“那好吧,阿——”

    “是!”一直垂首立在一旁的仆役阿平,立刻拿起一把不知打哪儿弄来的伞,挡在洛澄碧的头上。

    那把伞以银白色的锦缎为面,上面绣了一些以龙凤为底的暗纹,如果不迎著烈阳不太看得出来,比较明显的图案,是代表了成亲王府的猛禽:雄鹰。

    “那是什么?”覃莲舟瞪著缀在伞沿,不断晃动著的鲜黄色流苏,突然觉得自己的天地一片黑暗。

    “哦,阿平,吩咐一个手脚伶俐的丫鬟,拿伞苞着青莲姑娘!”以为覃莲舟是在怪他没照顾好她的洛澄碧,自以为是地吩咐道。

    “是——”

    “等等!”覃莲舟马上叫住听令行事的阿平“我是问你打伞做什么用,不是叫你让人也给我打一把!”他已经老得听不懂她的话了吗?看看她老爹给她找的是什么“佳婿”连她的话都听不懂。

    “伞当然是拿来遮太阳的嘛!”反正已经习惯了覃莲舟偶尔的奇怪问题,洛澄碧耸耸肩,微昂起头,以手遮阳地看着天上悬挂著的太阳。那么烈的阳光,出去一趟,他岂不是要变黑了?

    覃莲舟只是定定地看着洛澄碧那过于白皙的肌肤,一句话也不说。

    “怎么了?”她的眼光让他有一种心里发毛的感觉。

    “给你两个选择!”

    “呃,你说说看。”

    “一,跟著我走路去逛街,不带一个侍卫、随从,也不打伞,不坐车、坐轿!”

    “那我选择二。”要他一样不带,如果遇到危险没人救怎么办?

    “好啊,那你就选择二吧!小——王——爷!”那她就自己一个人出去走走!

    “喂!你去哪里?”

    “上街逛逛啊!”“你还会回来吗?”

    “当然——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