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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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有多少年没有穿着西装奔跑了?

    看到满头大汗冲进来的真芝,同事们都投以好奇的眼光。

    “真难得你会迟到。”

    “是啊。”真芝对一旁调侃的同事苦笑了下,转头看向白板上的今日预定。

    (上午要做估价确认啊、还有提出报告书,下午的话)看到上面写着“跑业务”三个字真芝觉得全身血液好像在瞬间被抽光。他赶紧拿起自己的公事包,里面果然没有昨天带回去的资料。

    (糟糕我居然没带?)那是今天下午要带给客户的资料,没这东西就别出去了。

    真芝咋了一声舌,想着要不要打电话给秦野,但又想到他可能也已经出门上班了。

    那是请企划部重新输出一份资料,还是花来回两小时到秦野家去?

    (现在都已经十点了)跟客户约好的时间是下午一点,该不该先去电通知一声会晚点到?

    “请问四课的真芝先生在吗?”不动声色看着手上案子的真芝,忽然听到内线的声音。

    “喂,我是真芝。”忙碌兼不耐的真芝拿起电话,听到服务台的接线小姐说:“有一位秦野先生说帮您送东西来”

    “啊?!”完全没预料到的真芝赶紧丢了一句我马上过去,就挂上电话。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目送平常面无表情又相当沉稳的真芝慌忙离去的身影,虽然没有人附和某同事的低语,但都在内心深深点头。

    秦野手上拿着资料袋站在一楼大厅,看到跑过来的真芝便对他招了招手。

    “你忘了东西。”

    “你怎么”被真芝问到工作怎么样的秦野,一派轻松地回答休半天。

    “谢谢你不好意思,还耽误你的工作”确定过袋子里的资料,真芝才松了一口气。秦野故意皱眉看他。

    “我无所谓,不过这资料应该很重要吧?里面的内容我稍微看了一下不过我不是你公司的人,应该没关系吧?”以后别再忘了,秦野笑着补上一句。他那身简便的衬衫牛仔裤打扮,在办公室商圈相当难得一见。

    “嗯,没关系。”额头上自然垂坠的浏海让秦野看起来更显年轻,说是学生也不为过。

    “真的很对不起。”

    “没关系啦。”看到他一脸天真的笑容,真芝不觉心跳加速。心想,跟井川交往时也不曾有过这样甜蜜的感觉。

    “那我先走了。”

    “好路上小心。呃”真芝又低头向他谢了一次,秦野笑着摇摇头。那单纯得有如蔚蓝晴空的笑容,又让真芝看傻了眼,嘴角也不自觉上扬起来。

    果然今早那微带甜蜜的气氛不是自己的错觉,与秦野四目相交的真芝有点腼腆地移开视线。

    然而下一秒,看到另一个男人的身影后,他立刻不悦地皱起眉头。

    “怎么了?”

    “没事”发现真芝表情变化的秦野讶异地问。真芝一迳瞪着西装笔挺往这里走来的井川,脸上掩不住苦涩的表情。

    “真芝,你到底”

    “贵朗,原来你在这里。”秦野正想再追问时,面带微笑的井川先开了口打招呼。本想离开的秦野当下有些进退两难。

    “有什么事吗?”

    “这位是你朋友?怎么不介绍一下?”无视真芝话语的井川迳自向秦野打招呼,这时秦野也发现了对方鄙视的目光,他半询问地看着真芝。但早已一脸僵硬的真芝根本顾不了秦野。

    井川秤斤论两似地打量着秦野,大概已察觉他就是自己曾怀疑过的“新男人”真芝心想,他总不至于在工作场所乱来吧,却还是担心这个狡猾的男人会像以前那样轻率行事。

    (他到底想怎样)虽然佯装是偶遇,不过真芝知道他肯定是看到自己的慌忙状才跟了出来。

    两人虽在同一办公室上班却分属不同部门,想到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注意下,真芝就满心不悦起来。井川之所以如此纠缠不休,大概是自己昨天的言论刺伤了他无聊的自尊心。

    然而真芝压根不想让秦野无辜受牵连。

    他没有天真到以为秦野可以原谅自己,但一想到昨晚那纤细手指拥住自己的感觉,真芝不禁私心妄想能够重建两人的关系。

    而跟秦野约好晚上碰面,也是打算为以往的行为道歉,如果他肯原谅自己,才有办法继续前进。

    但一看到进川,真芝不禁在心底嘲笑自己的一厢情愿,只能苦涩地咬着下唇。

    一方面,秦野虽然发觉真芝怪异的神情,却不动声色地跟井川打招呼。“你好,我叫秦野。不好意思,我没有名片。”接过井川的名片,上面的名字让秦野心头一惊,但仍若无其事地抬起头来。

    (被他发现了)觉得胃一阵发冷的真芝,窥伺着一旁秦野的侧面,却看不出他的心思。

    不晓得他看到这个导致真芝对自己施暴的名字,心中做何感想。

    “原来就是他。”微带忧郁的秦野低声说。听不出语气里有丝毫责备的真芝更觉得羞愧,却也知道一切都是咎由自取而点点头。

    没发现真芝心中纠葛的井川,仍是无礼地把秦野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然后从鼻腔里哼出一声。

    “不好意思,请问您在哪里高就?”

    “井川!”听到井川毫不知客气的问题,秦野微微皱了皱眉,然后瞪了频临发飙的真芝一眼后,回答“托儿所老师。”

    “哦,原来是保父难怪。”虽然不知他口中的“难怪”是什么意思,不过井川轻蔑的表情已道足一切。

    井川向以追求一流企业为目标,对于他人相异的价值观一概采取否认态度。一想到他擅自定位秦野,真芝不快地皱起眉头。

    他一定在心中以相同尺度衡量比较过就职于知名企业的自己,跟只是一介保父的秦野吧。无法否认自己也曾有过那种差别想法的真芝,仿佛自身丑恶被摊在眼前般,几欲做呕起来。

    “秦野,你下午班不是快迟到了?”真芝像庇护秦野似地横在两人之间。秦野仍旧云淡风轻地点点头。

    遭到如此失礼的对待还能不为所动,真芝对他的好感愈形加深。

    只是,纵使秦野个性温和,感受到陌生人如此明显的敌意也不可能完全不反击。

    他半挑逊地用着真芝从没听过的柔软声音说:“是啊,那就晚上见了。”光是这样就足以让井川脸色大变。吃惊地真芝虽然苦笑在心里,却对秦野游刃有余的态度感到佩服。

    “嗯,晚点见。”真芝也配合地用相同频率回答明知井川不可能察觉不出来。

    会意的秦野一副“真拿你没办法”似地瞥了他一眼,转身准备离去。

    “请等一下。”完全不顾及身处公共场所,井川居然强拉住秦野的手。

    “喂!”

    “你跟贵朗是从何时在一起的?”不理会真芝的制止,井川仍旧以鄙视的态度质问秦野。

    没想到井川居然会在公司大门口问这种私事,真芝不禁目瞪口呆。

    然而秦野却不动声色地淡淡回答:“跟你没有关系吧?放手。”井川满脸嘲讽的表情,不屑地回了一句“没关系?”

    “井川、你有完没完”无视真芝慌张地声音,依旧抓住秦野手腕的井川继续说:“当然有关系,我跟这家伙交往了这么久,对他的新男人当然得表示点关心才行。”井川厚颜无耻地对真芝扬了扬下颚,示意自己话中的“这家伙”就是他。

    “喂、你”“真芝!”沉默半晌的秦野镇定制止真芝后,一脸啼笑皆非地看着井川叹气。

    “您是井川先生吧?”

    “是啊。”

    “我不知道你跟真芝有过什么关系。”秦野沉稳地继续说。

    “但我没义务回答你的问题。”井川瞪着有双意志坚强眼神的秦野。

    “我可以走了吗?我这个保父可没有多余时间浪费在连礼貌都不懂的人身上。”敌意如此明显的台词让井川脸色大变,他失态地继续逼问秦野。

    “等一下,你的意思是说我没礼貌吗?”

    “难道还有别人?”秦野也挑逊般地回答。

    “秦野”

    “干嘛!”秦野瞪着慌张起来的真芝,却发现围观的人似乎愈来愈多。他不耐地看了那些人几眼,满脸不服地闭上嘴。

    “你怎么也跟着吵起来了?”

    “对不起。”真芝搭上他的肩膀,秦野觉出那传送到自己掌心上的体温。这时才终于找回自己,他无奈地叹息后微笑了一下。

    “”仅仅这点小动作,就让井川明了自己已无介入余地,他神情扭曲地咬着下唇瞪视两人。

    看到他僵硬的表情,真芝知道自己对他的爱已然消失,也对怎么会跟如此肤浅的人交往过感到后悔。

    (我真是白痴)跟旧情人藕断丝连,还把秦野给牵扯进来,连在公司门口这种公共场所发生争执都搞不定。

    总之得快点让秦野离开这里。真芝正要开口之际,旁边却突然传来声音。

    “真芝、井川,你们在做什么!”那严历的声音仿佛为这场闹剧划下了休止符般。

    “你们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众人注目的焦点吗?赶快回自己办公室去。真芝,你下午两点跟k公司有约吧?准备好了没有?”

    “镰田部长”面对上司严历的目光,井川收敛了几分,真芝才跟着松了口气。

    “非常抱歉,我马上去准备。”举凡经过的人大概都知道他们有所争执吧。

    年过四十岁的镰田部长,身材比真芝还要高大。而独特的威严感除了拜头衔所赐外,更不能不提那傲人的身高和近乎无机质的端正容貌。

    “吃过午饭再准备吧。嗯?”井川一向穷于应付为人刚正不阿且对同事平等以待的镰田,只好再瞪了秦野一眼准备退场。但此时扬起的镰田声音却让他止步了。

    “喂,这不是秦野吗?”平常声音缺乏抑扬顿挫的镰田忽然喜悦的叫了出来。

    “你是秦野吧?最近怎么样”

    “好久不见了。”但秦野却对照般地反应相当平淡,脸上甚至浮现些许苦笑。一旁的井川瞪大了眼睛,连真芝都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这还是两人第一次看到镰田出现这样的表情,如此休闲而私人的神态就算在公司里,也没几个人看过吧?

    “你们认识吗?”如果两人是旧识,当初秦野知道自己任职的公司时,为何没有显露出惊讶的表情?

    “我也不知道你们认识啊。”被镰田反问的真芝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见秦野自然地接过话。

    “我们是在居酒屋喝酒时偶然认识的,应该算是酒友吧。”(秦野?)秦野太过自然的语气更让真芝一头雾水。

    尽管彼此还不太了解对方,不过好歹也来往了半年。在真芝的认知里,秦野是个随性而自然的男人。刚才针对井川而发的辛辣语气虽然让他吓了一跳,却不意外。

    真正让他讶异的是,秦野竟然能如此顺口地对镰田撒谎,他忍不住要怀疑眼前的男人真是自己所知道的那个人吗?

    “那您跟秦野是怎么认识的呢?”一旁的井川忍不住直接发问。

    “对了,你们都不知道吧。”镰田接下来的回答更让两人惊愕到话都说不出来。

    “秦野五年前曾任职于本公司,应该是刚好跟你们擦肩而过吧。他的表现非常优秀,如果继续留任,或许会成为你们的上司。”

    “啊?!”

    “镰田先生,你太过奖了。”秦野苦笑着回答。但真芝和井川都知道,镰田不是个会夸大其词的人,亦即这番话的可信度相当高。

    想到刚才自己瞧不起秦野的态度而脸上一阵青白的井川,半句话都说不出来。而真芝更不用说,也受到某种程度的冲击。

    “真的好久不见了,我还常跟江木聊到你呢好像从结生子三周年忌日后就没见过面了。”

    “很抱歉这么久没跟你们联络谢谢你们还常去拜祭她。”眼前说着完全陌生名字的镰田以及稳重应答的秦野,看起来是那么遥不可及,他连插嘴的余地也没有。

    即使发现镰田提及结生子这名字时,秦野瞬间露出异样的神情,却也不能在此时马上发问。

    更不用说三周年祭日这几个字了,他完全被排除在状况外。

    他只是直觉地意识到,秦野离开公司的原因一定跟这个叫“结生子”的女人有关。

    “江木也常抱怨寂寞,你有空就去看看他吧”仿佛老友叙旧般的镰田抱住了秦野的肩膀,虽然只是个再自然不过的动作,但那种近乎目眩的冲击却让真芝明显察觉自己的妒意。

    “是啊不好意思,我也该走了。很抱歉打扰你工作。”

    “我才不好意思把你留下来了。你多保重,有空真的要常来。”秦野点点头,脸上浮现出连真芝都难测其意的笑容。

    “打扰了。”

    “啊。”秦野明明看向这里,眼神却像虚无地望着远方。

    “我是来赶人回去的。你们还不赶快加办公室?”有股莫名空虚感的真芝听到镰田略显尴尬的声音才回过神来,否则他可能会不顾一切冲动地上前拥抱秦野。

    “你居然不知道?”真芝无视井川充满恶意的嘲讽声。

    这个人对他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连井川离去都没有察觉。

    秦野愈走愈远的背影也没有回头的迹象。

    今早那个拥抱明明让他抓住了什么啊(秦野,你究竟?)好不容易才决定坦诚以对的真芝,顿失平衡似地觉得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只能久久呆立原地无法动弹。

    无精打采地熬到下班时间,真芝一反早上精神奕奕的模样,拖着疲惫的身体踏上归途。

    那件事之后,幸好有镰田在一旁帮忙,不然真芝完全没有自信能够好好应付客户。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还是菜鸟,也很清楚自己有多少斤两,但他希望起码能把辅助的工作做好。

    没想到一到客户那里,不是忘了把秦野送过来的资料拿出来,就是解说到一半才发现与内容不符,简直就是一塌糊涂。

    “非常抱歉。”一走出客户公司,镰田的一句“你心不在焉吧?”让真芝冷汗直流。然而比起怠忽的歉意,他更对满心直想追问镰田跟秦野关系的自己感到悲哀。

    “你是不是有什么烦恼?我不是告诉过你要公私分明吗?”镰田的语气虽不严历,却也够让真芝抬不起头来了。

    “算了,你待会儿有事吗?”

    “没有。”真芝迟疑了一下,想到先前跟秦野说好的约。不过他还是摇了摇头。

    若以现在的精神状态去见秦野,他不知道自己会说出什么话来。也不敢保证心绪不安的自己不会直接诉诸暴力。

    看到一脸茫然的部下,镰田停顿一下说:“有时间的话要不要一起去喝酒?”

    “啊?”镰田应该不是那种安慰型的上司,不过真芝也了解,他是那种会默默帮部下收拾烂摊子的人。

    “没想到你会认识秦野你能告诉我他的近况吗?”看到镰田脸上又出现那种难得的微笑,真芝强自按捺下的五藏六腑似要翻腾起来。

    “我无所谓,反正没有事。”终究克制不了想更了解秦野的欲望,真芝脸上浮现公式化的笑容。

    “欢迎光临。”镰田带着真芝来到一家小居酒屋,入口处的门帘画着一尊“韦驮天”掀开这扇褪色的蓝染门帘,镰田对着留胡子的年轻老板吩咐“随便给我们几道小菜。”

    “您常来这里吗?”

    “是啊,是熟人带我来的,这里的味道还不错。”一名长发服务生端来冷酒后,两人开始不着边际地聊起来。

    “对了”心知彼此想说些什么的真芝单刀直入地开口。

    “秦野的事我也不太清楚。”对两人都相当熟悉的镰田沉思半晌问道:“你们的年纪有差,个性也完全不同,怎么会认识。”真芝下了决心回答:“大概半年前吧承蒙他照顾醉倒的我。”真芝没有说谎,只是若被继续追问就不知该如何自圆其说了。幸好镰田并未太过留意。

    “后来向他道歉之后,我们偶尔会约出来喝酒所以要说到他的近况,我只想得到他好像正在制作才艺表演要用的服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