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书香小说网 www.shuxiang.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是夜,子时刚过。陆赢姬换上一身劲装,悄然跃上屋脊,偷偷来到囚禁犯人的牢房。

    好黑,狱卒怎么也不点个烛台或火把什么的?

    从右到左一共三间重兵守卫的死囚房,黑云会被关在哪一间呢?

    她掏出一方手绢,往里头轻轻挥扬。那是她师父亲自提炼的独门迷药,无色,味道却香甜馥郁,不管武功再高强的人都抵御不了。那日,黑云就是粗心大意栽在这一小包药粉上。

    地牢内无声无息,看来那些狱卒应该已经被她迷昏了。尽管如此,她仍是踮着脚尖,摸黑由第一间找起。

    “呀!呀呀!”她低声叫着。盈盈告诉她鹰鸣是飞鹰帮的暗语,但没告诉她怎样叫才是正确的。

    “哪来的乌鸦鬼叫一通?”

    是他!第三间。

    竟敢讥笑她是乌鸦,哼!死到临头犹不自知。

    陆赢姬哑着嗓门道:“太上老君是也,本君见你虽小错不断,但大过不犯,特来放你一条生路,还不快快磕头谢恩。”

    “省省吧你,凭陆广荣那头笨贼驴,他也杀得了我?”蓦地“倏”一声,陆赢姬尚来不及出手,黑云已抛出一物,从她嫣颊边迅速划过。

    感觉油腻腻的,陆赢姬用手指抹去,拿到鼻子下面一嗅是鸡肉!

    大胆毛贼,关在地牢里犹作威作福,果然目无法纪!

    陆赢姬一面生气,一面谨慎移步,免得又被他先下手为强。

    “你或许不知道,这间专门关死囚的牢房,不论内外全是用青砖混着泥块打造的,若是你的武功有你吹嘘的一半好,为何还不赶快逃之夭夭,犹在这里坐以待毙?”她暗忖,快趁这时候把七步断魂散撒进牢笼咦!她藏在怀中的小磁瓶呢?慌乱中忽听得铿锵一声,糟!掉了,怎么会呢?“因为我在等一个人。”黑云好似浑没发觉,接口道。

    他的声音含混不清,想必是嘴里塞了吃食。

    她定睛一看,果不出所料。陆赢姬忑忑问:“谁?”

    “你!”出其不意地,他从木柱的空隙间伸出狼爪,一下擒获她的襟口,将她整个人扯到面前。

    “你弄错了,我不是,我是如假包换的大男人。”

    “我又没说等的是男是女,你干么急着澄清?”黑云把她整个人提了起来,虎视耽耽地上下打量。暗夜中,只见两只黑瞳闪烁着熠熠的星芒。

    “我瞎猜,瞎猜的啦。”陆赢姬两手使劲抵着他的胸口,希望把彼此的距离拉远一点。“好香,这味道挺熟悉的。”黑云把鼻口凑到她脸颊上,狂肆地嗅闻。“是女人的脂粉?”

    “不是,当然不是,你弄错了,我是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怎么可能有脂粉香?不信,我把灯点上,让你看清楚。”陆赢姬被他这猝然的举动,吓得忙不迭转身想逃。出道以来,她从没遇上这么强劲难缠的对手。

    “何须那么麻烦。”他冷凝一笑,猛地从背后抱紧她,另一手堂而皇之地伸入她胸前的衣襟里。

    “不!”陆赢姬大惊失色,惊骇地尖声大叫。

    “正如我所料。”黑云丝毫没有放开她的意思,且更往里面探去。“丰满而柔软,好极。”

    “你太过份了,我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前来呃搭救,你竟然恩将仇报?”她死命挣扎无效,不惜施展铁齿功,往他手上狠咬下去。“啊!好痛。”这色魔的手肘竟戴了一只硬邦邦的钢环。

    “你害我在先,救我在后,莫非只是想吸引我的注意?”

    黑云亢奋的嗓音在她耳畔坏坏地响起,衣内的狼爪更加嚣狂地游走在她丰满的双峰上。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除了妓女,谁会对一个浪荡子感兴趣?”手上的力气抵不过他,改用脚功也许还有一点生机。陆赢姬把脚伸到两根木柱中间,使尽全身的力气,朝后一踢——

    “嘎!”一丁点,幸亏差那么一丁点,要不他的命根子就报销了。好险这臭娘们功力不足,否则教他怎么跟列祖列宗交代?“我饶不了你。”

    “这是你自作自受。”陆赢姬趁他一下吃痛松了手,赶快冲到牢房门外,钻进狱卒吃饭用的方桌底下。

    四周乌漆抹黑,他一定料想不到她就躲在这儿。

    “喂,‘男子汉’!有种就过来和我一对一单挑,玩什么躲猫猫,幼稚!”黑云故意拿话激她。才不上你的当。陆赢姬屏住气息,两足盘坐,一动也不动。

    “大哥,现在怎么办?”忽地,第二间牢房有人开口问。

    “将火把点亮。”

    黑云一声令下,整座牢房霎时灯火通明,而且来了满满一屋子的人?!

    陆赢姬戒慎惊骇地仰视众人,哇!全是白天见到的那些飞鹰帮帮众,他们是怎么进来的?她怎么一点都没发觉?

    “大哥,怎么处置她?”项诠左手一指,十几双眼睛不约而同地瞟向桌底——

    不见了?!刚刚明明见她躲进去的呀,怎会一眨眼的工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家惊诧地望着黑云,只见他一语不发,目光阴沉冷诮,未久即抬眼睇向右斜侧三丈高墙面上的一片狭小天窗,脸色愀然大变。

    “倘使她真能从那上头逃走,足见她的确有两把刷子。”学过武艺的人泰半明白,想要赤手攀上平滑墙面已经需要上乘的轻功,更河况还得从不到半个肩膀宽的窗口逃出。项诠对这位蛇蝎美人有了初步的佩服感觉。

    黑云淡然轻笑,出其不意地自袖底抽出一柄飞刀,朝天窗口射了出去。

    众人屏息以待,飞刀没有落地,想必是射中了什么东西,而最有可能的当然是——人!

    “大哥?要不要我上去查看?”

    “不必。”既已是笼中之鸟,何妨让她多苟延残喘一段时间。猫捉老鼠的游戏虽然很幼稚,但也颇有趣。“走吧,陆广荣那狗将军马上就会赶来,三更半夜动起武来,会扰人清梦。”

    “他一旦发现大哥潜逃离去,不知道又会使出什么卑鄙的伎俩?”

    对黑云而言,陆广荣从不足为虑。倒是“上头”的那个人儿,嗯哼,看她还能撑多久。

    天际一抹弯月低垂树梢头,几只未眠的野雁因疾步掠过的人影,诧然拍着羽翅。寒风促使流云汹涌狂卷,犹似在急急催促着路人。

    陆赢姬回到驿馆时,手臂上的鲜血已染红了半个身子。没想到黑云下手之狠,差点就毁了她一条胳膊。

    幸好他们也没占到多少便宜,她的“红颜珠泪垂”挫筋散一个时辰之后就会发作,届时飞鹰帮的人将可以好好品尝一下什么叫作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轻轻撕开袖子,将飞刀拔出,陆赢姬陡见血注中溢出一丝青绿。可恶的黑云,他竟然在刀上抹了北域的青蛇液,存心置她于死地。

    她在北域待了五年,师承流星云的使毒绝学,并博览所有解毒的方法,区区的青蛇液还难不倒她,只是比较麻烦而已。因为这种毒属性极寒,必须用烈阳丸加以克制,幸好这不是什么高贵的药材,随便的药铺都可以买到。

    事不宜迟,陆赢姬匆匆用手绢包裹住伤口,即掩门而出,赶往大街上的保安堂。

    敲了十多下扣环,掌柜的才姗姗赶来开门,一听是买烈阳丸来的,马上摇头如撞钟。

    “卖完了。”掌柜的年纪大约五十开外,眯着一双细眼,好奇地打量陆赢姬。

    “这样啊,哦,那谢谢你,打扰了。”

    平陵县共有六家药铺,这家没有,别家一定有。

    陆赢姬双足一蹬,整个人腾空而起,以最快的速度赶往距离此处最近的一家同顺堂,然而得到的答案和保安堂一样,都是卖完了。她跑了接连四家也是一样,怎么会呢?

    除非有人暗中搞鬼,否则不会有这么巧的事。完了,她手上的伤口愈来愈剧痛,再过一刻钟没将毒素去除的话,这条臂膀当真要报废了。

    陆赢姬踉跄地步出药铺,孤立在无人的街头,内心不禁一阵惶然。

    自十七岁从北城学成返回京城,便跟着她爹南征北战,五年来几乎天天过着在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她父亲的丰功伟业十之八九是她帮忙挣来的。在那样凶险的境地里,她却从来没有一刻如现在这般骇然心惧。

    也许今夜她真的要命丧在这无人的街道上,是一种报应吗?连老天也责怪她杀戮太多,两手沾染了太多血腥?

    陆赢姬颓然倚在一面墙垣上,疲惫的身子软弱地滑向地面。尽管气若游丝,她依然骄傲地扬起俏睑。

    上苍不该责怪她,她奉的是君命和父命,一个竭力护卫朝廷的忠臣有什么错?难道乱臣贼子不该铲除殆尽?而黑云更是如假包括的毛贼,只可惜自己没能亲手了结他,遗憾呵!

    “更深露残,一个人窝在这儿打盹,不觉得冷?”黑云悄没声息地打窄巷里冒了出来。

    陆赢姬先是一愕,继之淡然失笑。“我就快被你害死了,哪还有心情怕冷?”

    “嘿!号称杀人不眨眼的蛇蝎女,居然这么轻易就认输了,未免太没志气了吧。”黑云一**坐在她身旁,两手搁在膝盖上,黑瞳直勾勾地瞪着她美丽的脸庞。

    陆赢姬不屑地侧过脸,皎洁月光正好在她半边朱颜罩上一轮银粉,令她鲜亮的五官愈发冷艳逼人。

    黑云得意地牵起唇畔,很高兴陆赢姬的长相没令他失望。

    “杀人不过头点地,你犯不着专程赶来在我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再羞辱我一番吧?”陆赢姬不愿跟他靠得太近,所谓汉贼不两立,她堂堂一名郡主,怎可和死刑犯并肩而坐。

    “小心点,再挪过去就掉进圳沟里了。”他的警告还没说完,陆赢姬已一脚踩空,险险跌进阴沟里。多亏黑云及时伸出手抓住她,才免去一场雪上加霜的灾难。

    回稳身子时,她注意到他的手指上勾着一大包纸袋“你手上拿着的,想必就是烈阳丸吧?”

    “聪明。”黑云轻佻地把纸袋丢在脚边,故意让她看得着,拿不着地干着急。

    “什么条件?”他抢先一步把烈阳丸搜购一空,却迟迟不肯离去,绝不会单纯的只是想看她的惨死。

    “你很清楚我要的是什么。”不必明言,他这么大费周章,当然是为了取得“红颜珠泪垂”的解药,这个女人,好像不施展毒手就活不下去一样,真该将她碎尸万段。

    “很抱歉,我没把解药带在身上。你先将烈阳丸让我服下,等我体力恢复之后,再把解药奉上。”

    “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你居然还死鸭子嘴硬。”黑云笑脸疾敛,凌厉回眸逼视着她“说,要我动手搜身,还是你乖乖的把解药交出来?”

    “你敢!”话一出口,陆赢姬就后悔了。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是他不敢的?这分明是在挑衅。“我给你就是你千万别动手。”

    抢过她自腰际掏出的瓷瓶,黑云慢条斯理地把地上的纸包勾在指头上,递到她面前。

    “你不要耍诈,否则我爹是饶不了你的。”陆赢姬话声甫落,黑云倏地将手缩了回去。“怎么?”

    “不许在我面前提起你爹!”黑云一听到陆广荣就怒不可遏。

    “为何”

    黑云没让她把话说完,一把拉过她,狠狠地吻住她的樱唇,舌尖缠绕着她的,直到尽兴了才嫌恶地将她推往墙垣。

    “贼父无良女。对付你这种坏女人,先奸后杀或许比较符合天意,可惜你爷爷我今晚心情欠佳,就暂时饶你一条狗命。”把纸袋砸往陆赢姬脸上后,黑云头也不回地没入后街的林木丛里。

    陆赢姬像木桩一样立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她委实无法接受这奇耻大辱。

    她颤抖地打开纸袋,又一个纸袋,里头接着又包着另一个,却始终没看见烈阳丸。此时,她的心已凉了半截。黑云啊黑云,但愿你不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纸袋果然只是个幌子,里头什么也没有,只除了一张字条——

    飞刀上抹的不是青蛇液,当然也就不需要烈阳丸。放下一百二十个心了吗?不过,先别高兴得太早,它还是会让你痛苦三天三夜,以示薄惩,下回再惹上我,可就没这么好狗运了。

    一阵凉风骤然拂过她的两颊,那寒意恍似刺入骨髓那般冷彻心肺,却又反常地烧起一股狂烈的怒火。

    当陆赢姬由沉睡中醒来时已近晌午,窗外火红的太阳使得整座庭园金光灿灿。

    前院隐隐约约传来吵杂的声响,不知道是什么人敢这么大胆,跑到这儿来胡闹。

    盈盈又偷溜出去玩了,这丫头都是被她给宠坏了。陆赢姬抓起被褥想小憩一会儿,不慎压到手臂的伤口,一下吃痛才教她想起,这一睡好像已过了好几个昼夜,她仓卒跳下床,简略梳洗完毕,沿着长廊踱向前院,希望找个人问话。

    后花园及两边厢房,今儿个格外阒静,但前院的吵杂声则愈来愈大,像是聚集了大批人群。

    陆赢姬本想直接从正门走过去一探究竟,转念一想还是不要惊动别人,免得有人问起她手臂上的伤。于是她选择由月洞门穿越花丛,辗转登上位于大厅旁的养性楼。没想到这儿也挤满人,每个人都倚在雕栏上,拉长颈子向下张望。

    “什么东西这么好看?”她在人群当中找到盈盈,悄悄移到她身旁,低声问。

    “美男子喽。”盈盈眉飞色舞地转过头,一见是陆赢姬,吓得一张脸僵住。“小姐,你醒过来啦?”

    废话!她没醒过来怎么能站在这儿?

    陆赢姬横她一眼,兀自远眺下边广场。广场上林林总总聚集了数十名壮汉,大伙全围着前方一只高大的擂台,比手划脚地指指点点。擂台上两个人正打得汗流浃背,难分轩轾。擂台中央高坐着她爹、知府大人和五、六名看似地方上的仕绅,广场外围则涌进大批看热闹的老百姓。

    “今天什么日子,怎么来了这么多人?”而且都是男人。

    “就是小姐比武招亲的日子嘛。”盈盈捂着嘴巴,低声道:“听说被关在地牢里的黑云逃走了,所以老爷特地把招亲的日子提前,以便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当然最重要的是,老爷看到你半夜三更受了重伤回来,猜想一定和黑云有关,万一此事张扬开来,你又真的被黑云呃欺负去,那可是大大有损他的威名,因此就更该早点把你嫁出去。”

    “岂有此理!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连知会我一声都没有。”陆赢姬气得火冒三丈。

    “因为你一直昏睡不醒呀。”甭说别人,光她就前前后后找了七、八位大夫,却怎么也弄不醒小姐。

    “不行,我的终身大事绝不能让人随意摆布。”她猛一旋身要去找她爹理论。

    “等等,小姐,事已至此,你再火大也改变不了老爷的心意,不如想想其他办法或许还可以补救。”盈盈急如星火地拦住她“凭你的聪明才智,难道想不出比吵架更好的法子?”

    “你”一口气提上来,在肠胃里拐个弯,陆赢姬当下便有了决定。“去告诉我爹,把比武招亲改为抛绣球,半个时辰后我会在水月轩等候大伙。”

    “这万一老爷不答应呢?”

    “那我就离家出走。”她是她爹的左右手,一旦少了她这张王牌当靠山,想捉回黑云恐怕比登天还难。

    横竖都是招亲,陆赢姬相信她爹没有不答应的理由。

    午后的阳光耀映着满园花树,更远处的山林现出无边苍茫,在烈焰下抹上一层袭人的炙热。

    水月轩上凤冠霞帔的美人儿,面无表情地俯瞰楼下万头钻动的人潮,手中一只五彩缤纷的绣球,踌躇地浑似不知该往哪边投才好。

    是时候了吧,再不出手,这水月轩怕要给拆了。

    众人一瞧见她高举双手,绣球上的彩带随风飘逸飞扬,立即发出震耳的声响。

    陆赢姬瞄准左边一棵高大的槐木,正使尽力气要抛出去!

    突然间广场里涌进大批穿着短打黑衫的男子,个个凶神恶煞的模样,一副要挑衅闹事的态势。他们跟场上的群众说了些话,不一会儿,那些群众居然自动退到广场外围,也不再疯狂鼓噪。

    这绣球到底还要不要丢?怎么每个人都瞪大眼睛虎视耽耽的望着她?唉,不管了,她的任务只是负责把绣球抛出去,至于谁接到又关她什么事?丢吧!

    被抛出的绣球凌空飞着,飞过每个人的头顶上方,那些黑衣武者也不伸手去接,只是用指尖往上顶,将它顶到后方,飞往池塘中央。

    “糟糕,要掉进池子里去了!”

    一阵低呼声中,由斜侧里跃出一翦雪白的人影。他以高超的轻功直接掠过人墙,迅捷腾跃至高空,将绣球稳稳接在手中。就在他身子准备冉冉落下时,一股劲风挟着黑影从天而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绣球抢了过去。

    白衣人不甘示弱,足尖点上池边低垂的树枝,借力再次揉身而上,跟那黑衣人缠斗了起来。两人愈打愈烈,不消一刻钟已交手二十几招。

    他们两人超群绝伦的武艺引起现场如雷的掌声,只是一刻钟过后,白衣人体力不支慢慢屈居下风,被黑衣人逼得几次险落池中。

    “来人啊!”不知何人跳到擂台上大声吆喝“发射!”

    白衣人犹不明所以,上百支长箭已齐声向他们两人射了过来。

    “啊!”乍然失神,一柄长箭适巧飞过白依人的左臂,令他心魂俱颤。

    “走。”黑衣人瞟见他白衣里渗出殷红,立即连球带人一并劫向广场后方的树林。

    场内数十名一样身着黑衣的大汉个个双手握拳,预备苗头一有丁点不对,立刻出手相援。“把人给我抓回来。”

    擂台上的人虽然吼得声嘶力竭,部卒们也已尽了全力,却只能望尘兴叹。毕竟无人追得上足以横扫千军的猛烈狂风。

    场面完全失去控制,围观的人潮随着黑白两人突如其来,遽尔离去,也跟着逐渐散去。

    唯擂台上伫立的人影仍待在原地,这人俊逸中有着书卷气,教人没办法将之和刚刚嘶吼着捉人的蛮横画上等号。

    他叫卫子丹,是朝廷三年一次殿试的新科状元,官拜翰林学士,更是皇上宠妾丽妃的亲弟弟。陆广荣举办这次比武招亲,首要目标就是他。

    卫子丹不但学富五车,武功也极高强,如果不是陆赢姬临时将比试改为抛绣球,他老早已击垮众人,成为郡主的丈夫了。

    他望着已消失在树梢头的两抹人影,心中真是恨极怒极。可恶小卒,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快点把绳子解开,你这个蠢材!”陆广荣从一个时辰以前就被抓到柴房里,他哼哼呵呵的努力发出声音,奈何佣仆们都赶到广场看好戏去了,直到这会儿戏散了才注意到这位将军老爷被绑在竹椅上,嘴巴还塞了一块快被他咬烂的破布。

    “绣球呢?”一得到松绑,他就迫不及待揪着小厮的领口,急问:“最后是被谁接了去?”

    “呃呃小的小的也不清楚。”小厮支吾了半天硬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因为他是真的不知道。

    “笨蛋!你眼睛瞎啦?”他气呼呼的冲出柴房,连问十数个人,终于归结出一个最忧心的结果——绣球被黑云截了去。

    果然是那千刀万剐的乌龟三八蛋在从中搞鬼!

    “立刻把卫大人请来,”他顿了下又连忙阻止“不,不必请他来,去,先去把小姐找来。”

    “老爷,小姐她不见了。”小厮话一说完,即退到旁边,生怕触怒老爷,吃不完兜着走。“不见了是什么意思?你们两百多只眼睛,居然连人不见了都不晓得,一群饭桶!傍我拖下去打八十大板!”

    “呃统统拖下去吗?”

    “废话!”

    那谁拖谁呀?

    大伙面面相觑之际,陆广荣又有了新的命令“传令下去,倾全力追捕黑云,死活不计,还有,小姐的婚礼将如期在下个月初举行。”

    “嘎?”大家都给弄糊涂了,一旦杀了黑云,那他们家小姐要如期嫁给谁呀?老爷果然官大学问大,说的话好深奥,大伙儿都有听没有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