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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5这姑娘够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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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非今天去养老院做义工,这里的存稿君,祝大家周末愉快,这章是肥肥的四千五百字哦(*nn*)′)--------

    “不让你来非来,这要让庄婶儿知道了我私自做主带你出来,看她不生我的气才怪!”梁文青不满地埋怨着。

    近来她同庄氏这个准继母的关系可谓是越处越好了,可关系一旦好起来,便会存有做事存在忌惮、须得顾及对方感受的情况,如此一来,梁文青便再不能像之前那般为所欲为。

    “等见过晋大哥我们就回去,奶娘和梁叔去了县衙,一时半刻回不来的。”江樱边说话边隔着幂篱往长源街的方向‘张望’着——虽然瞧不见,但凭着感觉望过去的方位竟也没差太多。

    从晋国公府所在的庆云街过来,是势必要经过长源街的。

    “文青,你帮我仔细瞧着。若是有晋家的人马经过,也记得提醒我一声儿。”江樱对身侧的梁文青说道。

    “能来吗?”梁文青皱皱眉头,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她并不知晓昨晚江樱同晋起之间所发生的事情,故认定了江樱此行不过又是一桩自作多情的把戏而已,可由于大家同病相怜,本着做人的基本原则和道德底线,也不好说出太具有打击性的话来。

    好姐妹之间的感情,多是以此堆积出来的。

    所以梁文青虽然不信晋起会出现。但也还算有耐心地陪江樱等着。

    城门外忽起了风灌进来,江樱抬手抓住幂篱一角,怕被风掀起。

    她倒不是太在意周围的人的目光,只是自己如今这副毁了容的模样,虽然比不得鬼怪那样可怖,可要将三五孩童吓坏估摸着还是绰绰有余的。而这种麻烦自然是能避免就避免掉的好。

    “诶,前头来了一队人,骑马过来的——”梁文青忽然说道。

    江樱忙问“是晋大哥吗?”

    “不是”梁文青摇着头,却又疑惑道:“可我瞧着怎么好像有些眼熟呢在哪儿见过来着?”

    江樱刚待再问。却听梁文青顿悟过来一般重重地“哦”了一声。继而提高了声音惊异道:“是打兔子的!”

    江樱:“??”

    等等,请问‘打兔子的’这么狂拽且接地气的名号是谁的?

    “就是晋起的那个表哥啊!去年在你家院子里吃烧烤的时候,上山打野兔子的那个姓宋的!”梁文青一脸稀奇地道:“没想到他也来京城了——正好问一问他知不知道晋起何时从此处经过,也省得咱们在这儿瞎等着没个准儿!”

    又是打兔子又是表哥又是烧烤的。有时候线索太多也是个累赘。此番一绕。江樱险些没能反应得过来。

    好一会儿才回过味儿来,明白了梁文青口中所说的姓宋的、打兔子的表哥应该是宋元驹——

    那哪儿是晋大哥的什么表哥。

    宋元驹是怎么出现的,没人比她更清楚了——那是半夜拿剑堵在她家门外威胁她给她治伤。后一口气没提上来昏倒过去,为晋大哥所救的。

    所谓表哥,约是为了掩人耳目的权宜之计。

    江樱走神的这么一会儿功夫,梁文青已将人拦了下来。

    宋元驹见前方直愣愣地忽然冲出来了一个紫衣姑娘,当即急急勒马,或是见梁文青表情似认识他,便出声询问:“敢问姑娘是”

    “梁文青!”梁文青大大方方地将姓名报出来,也不怪罪宋元驹对她没有印象,毕竟也只见过一面,方才她也是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是哪个的。

    然而报完姓名之后见对方仍旧一脸疑惑的模样,梁文青不免生出了些许不满来,进一步出声提醒道:“肃州城桃花镇上的梁文青啊,不记得了?”

    宋元驹模模糊糊地似乎想起了是有那么一个姑娘,但姓甚名谁却不曾留意,眼下还急着出城,故并无意同梁文青多说,抱拳作了一礼,扬唇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来,客气道:“在下记起来了,原来是梁姑娘。只是在下眼下还有要事要办,不便逗留在此与姑娘叙旧,待来日得空——”

    然而他这番客套的脱身话术还未说完,梁文青这边已经将江樱拉了过来。

    “不记得我,那她你总该记得的吧——”梁文青刚欲将江樱的大致情况介绍一二,却听宋元驹那边已然将人认了出来,略有些惊讶地道:“江樱姑娘也在啊”江樱循着声音的来源抬起头点了点“宋大哥。”

    梁文青顿时撇嘴了。

    什么人啊。

    她好生生地站到跟前都认不出,阿樱连脸都遮起来了他却一眼瞧了出来——

    宋元驹对身后的一干扈从们说了两句话,大致是让他们在一旁候着,自己则是下了马朝江樱二人走来。

    江樱大约得知自己此刻站在街道中央,不是个合适的地方,便示意梁文青往路边靠一靠。

    三人行了约十余步,宋元驹方出声问道:“江樱姑娘身上带着伤怎还出门?”

    且经过他的观察,不难发现小姑娘的视力也是出了问题的。

    但他在接人待物上向来有着自己的分寸在,并未多说多问,只统称为了‘身上带着伤’这一说法。

    江樱并不做无用的遮掩,直白说道:“我来送一送晋大哥。”继而问“宋大哥可是要跟晋大哥一道儿走的?”

    宋元驹笑着点头“是。”

    “那晋大哥应该也快到了吧——”

    “嗯?”宋元驹疑惑地一抖眉毛,看着江樱问道:“公子早在一个时辰前就出发了。我是因为手头上有事情没办完,这才比公子迟走了一个来时辰——怎么,江樱姑娘不知道吗?”

    他还当是已经送罢了回来了呢。

    江樱闻听不由一愣,下意识地问:“现在是什么时辰?”

    “刚到巳时!”梁文青答话间,拿不解的目光在宋元驹和江樱之间扫了几遍。

    “看来晋大哥提前动身了——”江樱喃喃着说道。

    “是,晋公担心公子在天黑之前赶不到提前备好的落脚处,便催着公子先行了一步。”宋元驹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颈,笑道:“没想到竟让姑娘空等了一场。”

    江樱摇摇头。

    她昨晚本是答应了晋大哥不来送行的,故晋大哥提前动身没跟她打声招呼也属正常。

    “不然这样”宋元驹建议着道:“江姑娘若不嫌麻烦,便随我一道出城。如此约日落时分便可见到公子了。届时我再亲自护送姑娘回来便是了!”

    江樱听得一傻眼,反应过来之后连忙摇头。

    如此太麻烦宋大哥且不说了,定也会给晋大哥添乱,实在太没必要。

    咳。宋大哥如此热情且‘大胆’。待她如此特殊。该不是已经知道了她与晋大哥刚刚确定下来的这层关系吧?

    江樱撇开这不合时宜的思想分岔,笑着道:“多谢宋大哥好意,但我身上还带着伤。实在不宜贸然出远门,就不劳烦宋大哥了。”

    最好的拒绝通常是说出自己的不便之处,而非直言称不想麻烦对方,给对方留有再开口相劝的余地。

    宋元驹也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的话有些冒昧了,刚要笑着出言弥补一二,却听江樱在前头开了口,道:“再者说我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想将这包东西交给晋大哥。”

    说话间,小姑娘自袖兜里取出了一个缎面儿宝蓝色的方形荷囊来,不同于一般小姑娘出手的精致物件儿,上面什么都没绣,且做工看起来略有些粗糙,还较一般的荷包要大上许多,失了玲珑感。又拿红线将口子扎的紧紧的,也不知里头装着的是什么东西,将荷囊撑的鼓鼓的。

    梁文青似觉得这东西过于拿不出手,将头别到了一侧去。

    “就麻烦宋大哥代我转交了。”江樱将荷囊递到宋元驹面前。

    宋元驹强忍着笑,把东西接了过来。

    男女之间互送信物,按理来说多多少少都是会具有些暧/昧色彩的,可眼下被他捧在手中的这个荷囊,却无法让他生出半分歪念来。

    毕竟,谁会送这么糙的东西作为信物?

    不不,人不可貌相,东西亦是同样的道理,万一这里头装着的东西十分具有特殊意义也说不准——宋元驹觉得这在他的安全监管范围之内,于是以不带半点八卦的口气询问了江樱。

    “冒昧问一句,不知这里面装着的是什么东西?”

    “也没什么。”幂篱下,江樱笑的很实在“就是一些驱虫的药草之类。”

    宋元驹以为自己听错了。

    然而又听江樱解释着说道:“眼下天气一日比一日热了,西南方要比京城更暖和些,天一热虫蚁也都冒出来了,赶路或睡觉的时候带在身上多少都能管些用。”

    宋元驹一面觉得送这种东西似乎不够风花雪月,一面却又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小姑娘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妙人儿越处越让人觉得实在安稳又暖心,没那么多没用的花架子和表面规矩。

    这样的姑娘,也难怪连他那样的人也忍不住想要靠近了。

    宋元驹掩去眼底神色,笑着保证道:“交给我了,一准儿亲自交到公子手中!”

    “有劳宋大哥了。”

    “我本就是给公子打下手的,这种事情还不是非我莫属的吗?不必言谢了——”宋元驹半是开玩笑的口吻说道,继而又问:“江樱姑娘可还有其它的事情要宋某代办的?或有话需我传达?”

    江樱笑着摇头道:“只此一桩,旁的没有了。”

    该说的话昨晚上她都已经对晋起说罢了。

    “既如此,我就不做耽搁了。就此同二位姑娘别过!”宋元驹举手投足和言语间总透着股旁人学不来的恣意洒脱,很有几分江湖儿女的气概,偏生又难得的没有一丝草莽气,只令人觉得潇洒的紧,他此刻见江樱笑着点了头,便拱手道别。

    拍马临走前,也不管江樱瞧不瞧得见,又是一拳抱过,复才挥鞭而去。

    一队人马行过,行人纷纷避开至两侧。拿袖子掩起口鼻驱散面前的烟尘。

    “文青。咱们回去吧。”听得马蹄声渐远了,江樱开口说道。

    梁文青应也不应,只一把扯起江樱的胳膊,二话不说就朝着马车停靠的方向走去。

    “怎么了?”走了几步。江樱忽然问。

    纵然她瞧不见梁文青此刻冷着的一张脸。但就凭这姑娘如此不加掩饰的情绪。也能让人轻而易举地便接收到了她所传达出的讯息——本小姐现在很不高兴,一句话都不想跟你说的那一种。

    “你说怎么了?”梁文青动作有些粗鲁地将江樱扶上马车,自己紧跟着钻了进来。屁/股刚一坐下便急吼吼地质问道:“晋起他现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为什么他表哥喊他作公子,还提到晋公什么的,他跟晋国公府是什么关系江樱,你到底瞒了我多少!”

    原来是从方才江樱与宋元驹的对话里辨出了不对劲。

    只是这姑娘近来有分寸了许多,知道不能在外人面前拆自家人的台,故才能压到现在才发脾气,不至于在宋元驹失态。

    江樱的舌头打了个结,想要解释但不知想到了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梁文青见状更是来了气,伸出右手食指指着江樱道:“事到如今你竟然还想继续瞒我!你这个人实在是太不讲义气了,枉我对你掏心掏肺的!”

    “没有的事”江樱默默叹了口气,怕梁文青又要提绝交二字,连忙就解释道:“一直想说的,近来忙着打官司的事情便没来得及说,等待会儿咱们到了家,奶娘和梁叔也回来了,咱们坐在一起,我好好地解释给你们听好不好?你先别着急——”

    她之前之所以瞒着没讲,主要还是因为已经决定要放弃晋大哥的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庄氏,觉得这事儿解释起来费劲又显得自己很怂,故才一直犹豫着。

    可如今她与晋大哥等同是进展到了两情相悦的地步,她心中没了要打退堂鼓的想法,自然也就没什么不能面对的了。

    梁文青一听这话,顿时气消了。

    既然如此,她就不计较了。

    倒不是她看到了江樱知错就改的决心而给予了对方谅解,而是因为她从江樱的话中得知了原来梁平和庄氏也被同样蒙在鼓中,从而寻求到了良好的平衡感

    一日时光,稍纵即逝。

    圆月刚爬上梢头,残留的暮色尚有几分未散的干净,天际边昏黄与灰蓝色交替着。

    京城二百里外,由黑衣护卫把守着的巽桐城驿馆中,两名年轻男子立于后院中的榆树之下,身影被渐重的暮色笼罩,又被树影烙上斑驳的暗影。

    “事情可都办妥了?”晋起负手望着起落有致的马头墙,墙上砌着的白灰已变成了半黄不黄的颜色,又零零散散成块儿的掉落了近一半,一块一块的,似癞痢头上的创疤,难看极了。且在渐渐暗下的天光中望去,又因四处安静,竟有几分沧桑之感。

    近年来战祸四起之际,驿馆自也无人有功夫去勤加修葺了。

    “按照少爷的吩咐,全部都安排妥当了。”宋元驹随着晋起的目光看去,笑着回答道。

    在此情形之下,就着这堵久未修葺的马头墙,长长地叹上一口气,本是谈论当下时局百姓困苦,树立远大志向,共商大计的大好时机,可宋元驹偏不。

    毫无预兆地,他由怀中取出了两个荷包类的东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