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小说网 > 邪情贝勒 > 第三章抢亲

第三章抢亲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书香小说网 www.shuxiang.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销魂,当此际,香囊暗解,罗带轻兮。

    谩赢得青楼薄幸名存。

    此去何时见也?

    襟袖上空惹啼痕。

    伤情处,高城望断,灯火已黄昏。

    ──秦观.满庭芳

    三天前的那个雪夜,对熏尹而言就像是一场梦魇。

    她甚至不知道她是怎么睡着的,当她醒来之后,她发现自己竟躺在炕上。如果不是她手腕上一圈粉红的印记,她会以为雪夜里与那名男子的相遇,全是她荒诞不经的幻想。

    不期然的,那名男子狂傲的宣告跃进她的脑海中──

    “让我告诉你,三天之后你将会成为我的人﹔总之,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不会把你让给宣豫的”

    “为了让你成为我的人,我什么卑鄙的手段都使得出来”

    熏尹一惊,握在手上的环坠便滚了下去。

    “格格小心!”贴身丫环菁儿眼明手快的一把抓住,一个好好儿的环坠这才保住了一条小命。

    “啊!”熏尹拍拍胸脯,松了口气。

    菁儿将环坠放到熏尹的手中,叮咛道:“格格,这回您可要拿好了,要送给新郎的‘聂儿墐’,可千万不能掉,掉了就会坏了兆头。”

    “嗯我知道。”

    之前吉祥彩坠曾经落地过,这会不会是个坏兆头?

    不,那只是迷信而已!今天是她与宣豫的大喜之日,她不该胡思乱想一些有的没的。

    菁儿一边替熏尹梳发髻,一边奇怪地间道:“为什么格格不拿之前编的吉祥彩坠送宣豫贝勒呢?虽然这个环坠编得很美,可是吉祥彩坠上有宣豫贝勒送您的定情之物,不是比较别具意义吗?”

    熏尹握着环坠的手紧了紧。

    “我觉得这个环坠比较适合送他。”她有些心虚的低声说道。

    她怎么能说吉祥彩坠早在三天前就被一个陌生男子给拾走了?可是她不懂,那彩坠上有着宣豫的“豫”字,他带走彩坠有什么用呢?

    “格格格格!”

    啊!她竟然想得出神了,连菁儿唤她的声音都充耳不闻。

    “怎么了?”

    “格格,您是不是有些紧张?”

    是!她是紧张!

    但她不是紧张自己即将与宣豫成亲,而是害怕那名男子真的会不择手段的破坏这场婚礼;但是,她再怎么担心,也不能将这事儿诉诸于口。

    熏尹有些心虚地红了脸。

    “没那回事”她嗫曘着,软弱的语气连自己都无法说服。

    “还说没有呢!连菁儿叫您的声音都没听见,分明是想着今儿个婚礼之事想得出神了。”

    熏尹不说话了,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辩驳。

    菁儿见主子不开口,便以为她是默认了,于是善解人意的说道:“不用担心,格格,今儿个的婚礼一定会圆满顺利完成的。”

    她何尝不是这样希望呢?

    看着铜镜中自己身着吉服的身影,轻轻地说道:“但愿如此。”

    “福晋吉祥!”

    伴随着丫环们的请安,北安福晋笑吟吟的走进熏尹的寝居。

    “熏儿,准备好了没有?”

    “额娘。”熏尹露出笑意。

    北安福晋摒退了一干丫环,微笑地凝视着自己的宝贝女儿。

    水汪汪的大眼,黑白分明,菱角般的红唇,岂是巧笔丹青所能描绘的,即使画得出形,也显不出神啊!她的熏儿着实是承袭了她美貌的俏佳人!

    “啊!吾家有女初长成!”

    昨天的熏儿仿佛还是襁褓中的小娃儿,没想到一晃眼十七年过去了,女儿也到了该许人成亲的年龄。

    “额娘”看见亲娘,熏尹心中不由得涌起许多感伤。

    “今逃陬娘可不同你泪眼相对。”北安福晋马上表明来意。“你和你的姐姐们不同,她们嫁得远,你可不一样;尤其你的夫婿是阿玛和额娘从小看到大的宣豫,你嫁给他我很放心,所以,额娘高兴都来不及了,才没心情与你相对流泪呢!”

    熏尹笑了起来。额娘就是这么直性子,凡事不喜欢转弯抹角,直来直往才是她的真性情。

    “宣豫从小就讨人喜欢,不知道有多少格格郡主,巴望着能与定浚王府的二贝勒成就一桩良缘,可是浚王爷谁也看不上眼,独独要你做他的媳妇儿。”北安福晋笑着拍拍她的手,道:“你与宣豫指腹为婚是定浚王爷与你阿玛的主意,不过,经过这么多年,定浚王爷还是中意这门亲事,而宣豫也钟情于你,所以啊!再也没有什么比这桩亲事更适合你的了。”

    熏尹微微一笑。

    “对了,额娘有件事非告诉你不可。”北安福晋谨慎其事的说。

    “哦!是什么?”熏尹闻言,不禁好奇的眨眨眼。

    会是“三从四德”还是“女诫”什么的吗?

    “就是‘周公之礼’。”

    “周公之礼?”那是什么?她不解的蹙起眉。

    “不懂吗?”福晋压低了声音道:“就是圆房啊!”“哦”熏尹猛地涨红了脸。

    “这是每个女人成亲之后必经的过程,没有什么好害羞的。”北安福晋可是开明得很。“再说,夫妻若不圆房,怎么会有小娃娃?”

    “是”

    虽然福晋已经澄明这是“没什么好害羞”的事,熏尹还是有些不自在。

    “男人和女人的身体构造有些不同,男人那话儿”北安福晋洋洋洒洒地展露她滔滔不绝的口才,给临嫁前的熏尹来段性教育。

    “也就是说,刚开始时会有点痛,还会流一点血──就是落红;那是女人完璧的象征,不过,接着就好多了”

    熏尹仍是忍不住脸红心跳,十分尴尬的低着头。

    额娘一定要这样绘声绘影的描述吗?还是,每个新嫁娘的母亲都这么尽责的连说带比?

    说得不亦乐乎的北安福晋,见女儿久久都没有响应,忍不住问:“熏儿,你听进去了没有?”

    熏尹胡乱地点点头,免得额娘还得“细说从头。”

    “那就好!”北安福晋十分欣慰。“嫁到定浚王府之后,你可要与宣豫好好地努力,定浚王爷也说了,如果你的肚子争气,给他们王府添个壮丁,他会造一座行馆送给你。”

    “可是”熏尹小心地问:“定浚王爷为什么不指望宣临贝勒?”

    宣临贝勒虽是庶出,可却是长子,长子应该先成亲才是啊!

    “嘘!别提到宣临贝勒。”北安福晋急忙叮咛她。

    “什么?”

    连提都不能提吗?好奇怪喔!

    “王爷与宣临贝勒处得不好,你可千万别在他面前提起这个名字。”

    “可是”熏尹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北安福晋打断。

    “定浚王爷与宣临贝勒之间的事,咱们也不便干预。你嫁入定浚王府后,可别因为好奇去打探啊!”福晋叹了一口气,又道:“也许不需要你去打探,他们两父子闹得有多僵,等你嫁入王府就晓得了。”

    是这样吗?那么,在定浚王府中,宣临贝勒究竟是什么样的境况呢?

    埃晋为熏尹戴上凤冠,并披上盖头,微笑道:“好啦!懊说的额娘都说了,现在你好好儿休息一下,额娘得去和你阿玛一同招呼宾客了。”

    “谢谢额娘。”这是她由衷的感谢,感谢母亲的辛苦与宠爱。

    “呵呵!生个小壮丁傍额娘当外孙就算是报答我啦!”

    唉老人家怎么满脑子就只有这码子事!

    埃晋走出寝居后,整个房间内寂然无声,只听到自远处传来的炮竹声,还有川流不息的宾客前来道贺的喧哗声。

    要坐到什么时候啊?熏尹才坐一下子就觉得脖子好酸,真要顶着这玩意见一整天,她的脖子会不会变短啊?

    坐在床沿胡思乱想的时候,她听见有人走进来的声音。熏尹连忙端坐好,挺直腰杆不敢乱动。

    脚步声走到她面前后停了下来,按着是一段冗长的寂静。

    是谁?

    忍着欲掀开盖头的冲动,熏尹紧张的绞紧手中的纺帕。

    突然,来人发出一声似嘲弄的浅笑,而后开口道:“坐得那么直,不累吗?”

    好好听的声音,怎么那么熟悉?

    不对!这不是宣豫的声音啊!

    还来不及有所反应,她的盖头已然被掀起。当她看清来者为谁时,她失声叫了出来──

    “啊!是你!”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熏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脑中只能重复着这一句话。

    他就是三天前的那个雪夜所遇见的陌生男子啊!

    “显然你认出我了。”

    “你怎么能进来的?”熏尹害怕的缩到角落里。

    此时,大伙儿都为了招待宾客忙进忙出的,菁儿又不知道上哪儿去了,偌大的寝居里除了他们两人之外,就没有别人了!

    这个认知更使得她情绪紧张。

    “一次问了我两个问题,你要我先回答哪一个?”他捉弄她的神情颇为愉悦,似乎颇有兴致耍弄她。

    “不不用回答了,请请你出去!”

    他究竟想做什么?难道──他真的是为了破坏这个婚礼而来?

    “在生我的气?”他上前握住她冰冷的小手,撩开她的衣袖,瞧见他三天前留在她雪白皓腕上的烙印,邪气一笑“是为了这些尚未消褪的印记吗?”

    熏尹想抽回自己的手腕,但是他不许。

    “啊!如果宣豫看见这个,你想他会有什么反应?”他漫不经心地说。

    “你究竟想做什么?”她放低了姿态问道。

    “我以为三天前我就说得很清楚了。”他捧起她的小脸,说话的语气像个深情的恋人般温柔。

    “请你别再捉弄我了”熏尹忍不住低声下气的恳求。

    “我捉弄你?”他的厉眸病捌穑媸啦还y男θ葙康卮哟奖吡踩ァ!澳愕较衷诨谷衔沂窃谧脚悖俊?br>

    “那那是因为──”

    容不得她解释什么,他不发一语的猛地低下头锁住她的唇。

    这次的吻比超雪夜里的吻更为狂野、更为挑逗,甚至还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怒气。

    好难受她她快要不能呼吸了!

    熏尹难受的蹙起黛眉,拼命的捶打他的胸膛。

    久久,他才松开了她,问:“这样能证明我的认真吗?”

    “你好过分”熏尹几乎被他逼出眼泪了。

    他这样三番两次的轻薄她,究竟当她是什么?她可不是花街柳巷里可以任人戏弄的伶妓啊!

    他极轻地叹了一口气。

    “你还不能接受事实吗?从今以后,你将会完完全全属于我!”

    血色从熏尹的小脸上褪尽。

    “你要破坏我与宣豫的婚礼?”

    “我会还你一个盛大的婚礼。”他肯定的说。

    “为什么你非要这么做?是我曾经得罪过你吗?”

    “当然不是。”他叹口气,摇摇头。

    “那么,是宣豫得罪过你吗?”

    他托起她的小脸,炽热的厉眸闪着不容错辨的坚决。

    “不是谁得罪我的问题,而是──你原就该属于我!你是我宣临的妻,而我绝对不容许别人觊觎。”

    阿玛剥夺他的一切,他可以毫不在乎;要他离群索居、要他背负克死额娘、太福晋的罪名,他也认了,可是,唯独要属于他的女人嫁给宣豫这件事,他绝不退让!

    熏尹倒抽了一口气。

    宣临?他说他是宣临?

    “宣临?”她望着他,努力的将记忆中的宣临与眼前的俊美男子做比较。

    是的他是宣临,三天前那个雪夜她没能看清楚,直到现在,她才注意到他与众不同的曈色。

    现在的他依然俊美得令人屏息,五官是贵族化的尊贵优雅;只不过,与十年前不同的是少了沉默,多了一丝邪气;但是他确实是定浚王府的大阿哥,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宣临贝勒!

    “不记得我了?”他一笑,道:“我们有十年不曾见过了吧?”

    “我没有不记得你。”熏尹有些苦涩地说。

    她常常会想起他,甚至宣豫也常常提起他,虽然两人有整整十年不曾见面,然而,他就像是她脑中某个无法忘怀的部分,永远的留在她的记忆里。

    也许她曾经期望过两人也许会再相见,只是,她怎么也没想过她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与他重逄。

    犹记得十年前的宣临是那样的孤绝,任她怎么与他说话也得不到响应,印象中,她总是兴匆匆地对着他宽阔挺直而无情的背说话,而他甚至连回头看她一下也懒。

    但是什么在十年后,他要无声无息的介入她的生活,还扬言她属于他?

    宣临满意地勾起唇角。

    他喜欢她说记得他的神情,好像连想要忘却也心余力绌的那种慨叹。

    “成为我的妻子,熏尹。”

    熏尹被他的直言不讳震住了。

    “不可能”熏尹摇头,不住的摇头。“我不可能嫁给你的。”

    他比起宣豫更要危险百倍,她清楚的知道他是那种会让女人伤心的男人,没有任何女人的心会在他的手心里获得最安稳的呵疼。

    宣临不该是她最终的归宿,她渴望的是像宣豫的温暖与了解,那种长时间培养出来的相知相契。

    宣临的眉危险地锁拢。

    他没想到那么娇弱的熏尹竟然有胆子敢这样拒绝他!

    他向来都能得到他所要的,而这次也绝不例外。

    他的大手滑至她的腰际,将她纤柔的身子圈进他的怀中紧密相贴,让她完全被他的气息所笼罩。

    “你敢拒绝我?”他的语气明显的夹杂着怒意。

    “我不能背叛宣豫!”她的心在狂跳,不知道是因为与他敌对的情势,还是因为与他近在咫尺的亲密距离。

    她说什么也不能让宣临毁掉这场婚礼,尤其是在众多达官显贵、皇亲国戚的面前,她绝不能让宣豫的面子扫地啊!

    他的眼眸锐利的病捌稹?br>

    “你爱他?”他的厉眸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搜寻着她美丽脸庞上所有的表情。

    “我爱他!”熏尹坚定地回答。

    没有一个男人带给她的感受,如同在宣豫身旁一般的安心、自在,就连宣临也无法给予她这样的感觉;对他,她只有紧张与害怕。

    在那一瞬间,熏尹看见他眸中狂野跳动的火焰。

    在瞬间,阴鸷取代了他眸中的烈火,有些薄情的俊美双唇轻扬。

    “原本我打算在你坐上花轿,前往定浚王府的途中将你带走,不过,现在我不想这么做了。”

    他残酷的语气让熏尹全身陷入备战状态,她可以感觉到她的前额冒出细微的冷汗。

    迎视着宣临冰寒的眸光,熏尹心跳如擂鼓。

    她不知道他要怎么做,可是,她知道宣临绝对不会放过她了。

    等待是很难熬的,熏尹的双手愈握愈紧,紧到手指关节泛白,指甲深深地剌进柔软

    的掌心中,传来阵阵的疼。

    沉默冻结了空气,凝固了两人之间的氛围,看不见的冰墙阻挡着一触即发的激流。

    熏尹几乎以为他们就要这样无休无止的对视下去,但是,炮竹声突地响起,菁儿喜气洋洋的声音压过炮竹声清楚地传进他们的耳里。

    “格格!格格!吉时已到!”

    凝重的气氛在这一刻被打破,宣临的眸光一闪,就像心有灵犀一般,她陡然明白宣临所要做的。

    “不”熏尹颤抖地往门外跑去。

    但是,宣临的速度更快,他一把搂住她的织腰,将她扛上肩。

    “不要!不要!放开我!”

    尖叫声中,凤冠落地了,刚梳理好的发髻随之披泄而下,镶着玛瑙的发饰,坠着璎珞的流苏,以及精心打造的珍珠发簪掉了满地都是。

    听见熏尹的尖叫,菁儿没命的拔腿跑了过来。

    但是来不及了!当她冲进房中时,只看见一个扛走熏尹格格的掠影。

    “天哪”她目瞪口呆、震惊地看着那抹稍纵即逝的身影。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菁儿几乎腿软,但是,没有时间容她怯懦,她必须赶紧通知王爷与福晋!

    她跑出寝居,在长长的回廊上用尽所有力气大喊──

    “来人哪!快来人哪!格格被人给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