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小说网 > 蝶衣 > 第八章

第八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书香小说网 www.shuxiang.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七年后渭城的街道一样的热闹,行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今日流传在渭城最大的消息,莫过于七年前的一桩冤案获得洗刷。

    主谋策划诬陷他人的闻人玉裘已被摘下乌纱帽,蹲在大牢中等候判决,可惜另一名共犯闻人少保,早就在五年前便因病身亡,否则有他们父子好受的。而闻人玉裘的妻子也在受不了旁人的目光与批评言语,黯然离开渭城,远避他乡。

    渭城百姓大多数都吃过闻人少保的苦头,在闻人少保死去的前些年,简直是变本加厉危害乡里,百姓苦于他的父亲是地方父母官,根本是有苦难诉,只能暗暗吞下,背地里咒他、骂他,幸好后来闻人少保得病死亡,不然不晓得他还要危害乡里多久。

    据他们所听闻到的消息是,当年逼得王家闺女羞愤上吊的人其实是闻人少保,他的目的在于嫁祸给闻人少阁,所以人证是家丁?矗镏ぴ蚴枪俨钤栽撸凑歉改腹伲趺磁小4绾闻校芏嗨狄痪洌?br>

    这事是经过后来上面的官员调查,?赐率挡挪槌隼吹模沼诨垢湃松俑笠桓銮灏住?br>

    有人说闻人玉裘父子谋得闻人少阁的全部家产犹不甘心,还派押解闻人少阁的狱卒在半途中将闻人少阁杀害,幸好闻人少阁在危急的时刻遇上贵人,对方不但救了他一命,并且还传授他经商之道,使他在短短几年间变得富可敌国。

    现下闻人少阁风风光光回到渭城,也收回了当年被闻人玉裘父子夺走的家财,重新整修过大宅住进。

    只是结局仍是有遗憾的,闻人少阁的父亲和妹妹都被害死,听说连护主的家仆也一起摔下山沟死去,可怜哪!

    街头巷尾人人讨论著最新消息,开心庆祝恶人的报应终于来到。

    一群人锦上添花般带着礼物上门恭贺,急着要和闻人少阁攀关系,若能攀上闻人少阁,以后一定受用不尽,所有人陪着笑和总管招呼着,就是不见闻人少阁出现。

    只听闻总管说闻人少阁在处理要事,不便接见贵客,所有人也不敢勉强,打过招呼后便离去,反正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时间,不必急在一时。

    到了下午一名来客的拜访,让忙了一天的卜总管讶异的挑挑眉,不过他仍是不动声色的有礼接待着。

    “呵!呵!在下樊松柏,特地前来拜访闻人贤侄,不知他人现下在是不在?”樊松柏厚着脸皮,带着厚礼上门,所抱持的目的与其他人无异。

    “久仰樊老爷大名,请上坐,实在不好意思,我家老爷正忙着处理一些要事,恐怕是无法出来见您,还请樊老爷见谅。”关于自家主子和其他人的恩恩怨怨,他是再清楚不过,这樊松柏的大名自是没忘。

    “呵,呵,没关系,让他忙去,我只是来看看他而已。”樊松柏喝着丫环奉上的上好碧螺春笑道。

    卜总管淡笑着站在一旁接待樊松柏。

    “唉!其实七年前我就知道少阁他是被冤枉的,他根本不是丧尽天良的恶徒,可惜却受到奸人陷害,幸好少阁贤侄他福大命大”樊松柏开始拉拉杂杂说了一串话。

    这些话卜总管听了一整天,双耳几乎都要长茧了,每个登门拜访的人都说着同一套话。怎地每个人都知道主子是遭人陷害,却没人出面?卜总管觉得他们的行为实在可笑得紧。

    樊松柏说了好长一串话,最后喝了口茶歇息一会儿,才又续道:“就是我那女儿不好,她贪慕虚荣,有她这样的女儿,实在是我这个做爹的教导无方。”

    话题扯来扯去,终于扯到樊蝶衣身上。

    卜总管不动声色听着他谈论女儿的不是,他心底亦是不认同樊蝶衣这女子,她蛇蝎心肠,就算是貌如天仙,一样令人鄙夷。

    “不知闻人夫人现下如何。”闻人少保死了,闻人玉裘入狱,就是不曾听闻有关樊蝶衣的下落,主子也没派人打探,他倒是很想知道这女人有啥下场。

    “她啊,早在闻人少保死去时,就被婆家赶出门,住到山上的白云庵,长年吃斋念佛,我也不晓得她现下变得如何。”说穿了,他对蝶衣这个女儿是漠不关心。

    其实他这个做爹的也很苦,女儿嫁给闻人少保,闻人少保死后,外头的人说的话可难听了,说什么凡是沾上她的男人一律不会有好下场;先是闻人少阁,后是闻人少保,只要与她有关的男人都得死,吓得他连接女儿回家的念头都没有。

    他是她爹啊!如果她真如外传命中带煞,那下一个遭殃的人岂不就是他?所以他由着她去,永伴青灯也好,省得找他麻烦。

    “哦?闻人夫人难道没生下半个子女?”在山上吃斋念佛?听起来实在不像是她会做出的事。

    “没啊,所以才会被赶出闻人家。”命中带煞加上无法生育,这样的女人试问还有谁敢要!就算长得再美也不行,是以樊松柏没打过将她再嫁的主意。

    卜总管佯装同情道:“真是可怜。”这样也好,她曾经对不起主子,是该吃点苦头。

    “谁教她讨不了丈夫和公婆的欢心,怨不得人啊!”樊松柏不住摇头叹气,想起闻人夫人曾咒骂蝶衣命中带煞,煞死了闻人少保,他就头痛。

    听起来樊蝶衣嫁给闻人少保似乎日子过得并不如意,卜总管暗暗记下这项讯息,或许主子会想知道。

    “唉!反正我就由着她去了,她是生是死全与我无关。卜总管,并不是我这个做爹的太无情,而是她让我太失望了,你瞧,这少阁贤侄如此优秀,不过是一时遭人陷害,她就可以马上见风转舵,实在是有愧于我平日对她的教诲。唉!可惜不能从头开始,否则她今日该是少阁的妻子,也犯不着枯坐在白云庵成日面对佛祖菩萨,这一切都是命啊!”是啊!全都是命,当年他算错了,如果他能坚持将蝶衣嫁给闻人少阁,今日他可就威风了。

    从头听到尾的卜总管,倒觉得他们父女俩是半斤八两,樊松柏用不着哭诉家门不幸。

    他又听着樊松柏扯了一堆,好不容易才将人送走,整个人累得很;还是主子有先见之明,摆明了不见客,不然现在累坏的人便是主子了。

    他喝口茶提振下精神,然后就到书房去向主子报告今日有哪些人上门,说了哪些无关紧要的话,最重要的是千万别漏了樊松柏。

    卜总管在书房里认真的报告着,坐在另一头的闻人少阁则凝望着书墙,似乎没听见他所说的话,兀自陷人沉思当中。

    好不容易卜总管才将樊松柏带来的消息全部转述完毕,当然,关于樊蝶衣的部分,还加入了一些自己的见解与想法。

    闻人少阁不带任何表情的听完,大掌把玩着案桌上的纸镇,曾经爱笑的黑眸不再闪烁着迷人的光彩,取而代之的是无情、冷血。

    闻人玉裘父子及樊蝶衣带给他很大的教训,教他了解人的无情,当他有情时,对方不一定待他有情,反而会趁他不备时,由背后狠狠捅他一刀,他用生命和鲜血去学习,而今他的成功,或许也该感谢他们的无情。

    他自嘲的掀了掀嘴角。

    “爷,听起来樊蝶衣过得很不好,哼!她也付出了背叛您的代价。”这样的女人着实令人不屑。

    “不够,还不够。”闻人少阁轻叹摇首,觉得那样对她还算太便宜了她,他曾经受过的苦痛,他要狠狠的在她身上讨回。

    “爷的意思是?”卜总管不明白。

    “你刚才说樊松柏不理会她了,是吗?”

    “是的,他压根儿不希望有过这个女儿。”独生女啊!说放弃就放弃,樊松柏够无情的。

    “到白云庵去把她带来。”他淡淡的下达命令。

    卜总管瞪大眼,怀疑自己有无听错。“什么!”将樊蝶衣带来!不会吧!

    他扬着冷酷的笑容道:“我要她。”

    “爷,您要想清楚啊!她曾经背叛您,您怎能娶她为妻?她是个心如蛇蝎的女人啊!”卜总管吓坏了,勇敢进言。

    “谁说我要娶她!要她和娶她是两码子事。”他已经想出好法子来惩罚她的背叛,他会折磨她,一如他所受过的折磨。

    “是,我明白了,我这就派人到白云庵将她接下来;但,如果她不肯呢?”樊蝶衣应该不会傻的以为老爷还是爱着她的吧?

    “她会。”不知为何,他就是这般肯定,知道她定会下山来到闻人居和他见面。

    卜总管见他说的如此有信心,也就不再怀疑,总之他派人上山接人,若接不到人再做打算也不迟。

    等待是磨人心的,闻人少阁没去绌数他等了多久,仿佛石化般直挺挺立于窗前,望着窗外明媚的庭园景致,应是熟悉,却觉陌生,是离家太久了?抑或是家里在被侵占时经过变更?

    就他所知,樊蝶衣和闻人少保婚后曾住饼这里,他觉得十分可笑,樊蝶衣怎会想住进来!她又是抱持着何种心态住在这里?可曾有过一丝丝歉疚?

    他幻想着各种可能性,得不到答案,因为唯一能告诉他答案的人还没出现。

    他告诉卜总管她会来,是说的信心满满,实则不然,毕竟她没有理由再出现的不是吗?她不笨,应当知道他派人找她绝不是什么好事,怎么可能再傻傻的送上门任他羞辱?

    心底是这样想,可他却仍在等,等答案的出现。

    当天色已晚,他依然维持原先的姿势动也不动;这些年在商场上已将他磨出一身耐性,即使再晚,他都会等下去。

    叩?叩!寂静的外头传来敲门声。

    “爷,人已经自白云庵带回。”卜总管在书房外轻喊道。

    之前就已听闻过樊蝶衣貌美如花,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她美得惊人,柔弱的外表教人看不出她的心思是那样歹毒;但他早听闻她的事迹,是以无法对她产生好感。

    僵硬的健壮身躯轻微一颤,沉吟了一会儿才道:“让她进来。”

    “是。”卜总管轻轻推开书房的门扉,请一身素缟的樊蝶衣入内,嘴上也不知该如何称呼她,干脆什么都不说。

    樊蝶衣对没有好脸色的卜总管微微颔首,莲步轻移进入书房;她人一踏人书房,门扉便让卜总管给紧紧阖上。

    她凝望着闻人少阁的背影,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真的还活在世间!当少阁派人到白云庵说要见她时,她无法置信;曾经她以为他死了,接着,又告诉自己他没死,不断的欺骗自己,他终会出现,终会回到渭城。

    但当他真的回来时,她竟不知该如何反应,她好想看看他这些年过的好不好,所以她没有任何反对,就跟他派来的人来到闻人居。

    这里和以前一模一样,没有丝毫改变,而自进门后经她细细观察,她也发现他定是功成名就,否则怎能拿得回府邸?怎么请得起那么多仆佣服侍?他的成功令她欣喜。

    时隔七年,再见面的第一句话该和他说什么?说她想他?说她一直都深爱着他?说她守在白云庵痴痴的等他归来?

    一时间她想不出要同他说什么,只能怔怔的望着他的背影,眼眶中悄悄的漾着水气。

    “见到我死而复生,想必你一定很惊讶。”闻人少阁猛然旋身讥笑道。

    他半眯着眼看她,清丽依然,美丽如昔,但清瘦许多,一身素缟使她看起来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可惜这一切全都是她所堆砌出来的假象,真实的她邪恶的令人作呕。

    在他看她的同时,樊蝶衣也看着他。他变得和七年前大不相同,变得沧桑,两鬓甚至微白;曾经黑得诱人的眼眸不带任何情感,潜藏在里头的冷意教她全身发寒,是经历过太多的事使他改变了吗?

    她慌张的寻找记忆里的他,一样俊美的脸孔,一样的深深牵引着她的灵魂,可他已判若两人。

    他挑了挑眉。“惊讶到说不出话来?”她那一身素缟看得他不是很高兴,她这是在为闻人少保守丧?看不出他们夫妻间有如此深厚的情感。

    “你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从前他不会以这样的表情跟她说话,从前他待她一直都是很温柔、很温柔的。

    “人都是会改变的,如果说我的变化太大,那你岂不就是像完全变了个人似的,你有啥资格说我?”既然她已出现,他也不再站立于窗前,迳自坐了下来,好整以暇的盯着她看,想看出她脸上有无一丝丝心虚或愧疚。

    她对他的话不知该如何反驳,那是七年前她所给他的假象,其实她一点都没有变,她好想、好想告诉他,可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瞧你一身素缟,是为了替闻人少保守丧?还是想弥补你以前所犯下的罪恶?你吃斋念佛是因为臭心不安吗?呵!你居然还会有臭心!真是议人感到惊奇。”薄唇吐出的每一句、每一字务求达到伤害她的标准。

    “不是的,少阁,你听我说。”她想解释,身穿白衣不是为了闻人少保,是为了闻人玉杰与少舞。当年少阁无法克尽人子之道,所以她代他为闻人玉杰守丧,会吃斋念佛是想将功德回向给他、少舞和闻人玉杰。

    她知道这样是贪求,可她管不了那么多,她要的是他们能好好的过,不管是在人世间抑或是黄泉,所以每天她都为他们三人各诵一百零八次的佛经,自她嫁给闻人少保后从未改变过。

    而且在闻人少保死后被赶出闻人家,她连想都没多想便直接住到白云庵,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直到今日,她才又回到红尘中。

    “你还想说什么?说你这不是为闻人少保做的!说你其实是爱着我的!哼!我一句话都不会信,你还有脸说吗?”他压根儿不信她的无辜。在他心底,她是帮助闻人少保迫害他们一家的黑手,闻人少保该死!她同样该死!

    “我的的确确是爱着你的。”不管他信是不信,她都要说。

    “你的爱令我作呕。”他不屑要。

    “少阁”

    “住口,你不配叫我的名字!”他厉声喝止,不想听她再亲亲匿匿唤他的名字。

    她受伤害的噙着泪,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不论她怎么说,看来他是都不会相信她,她该如何是好!

    “既然你这般讨厌我,为何还要派人找我来?”她好想知道,这是不是表示他对她还存有一丝情意?

    “你之所以会来,该不会以为我是心念旧情,才派人找你来的吧?哈!你错了,我要你来是要你看看我已功成名就,不再是能让你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毛头小子;我要你来是要回报你从前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父亲的死、少舞的死,她都要负责。

    她哑着声问:“你要报仇?”

    “没错!在你跟着我的人来时,早该料想到的,不是吗?”他嘲笑她的愚蠢。

    “是啊!我早该猜到的。”原来她错的离谱,他对她早就无一丝情感,要的只是复仇。

    她难受的想哭却又想笑,是她疯了不成?不,她只是太开心能再见到他安然无恙,威风的坐在她面前,这就是她要的,不是吗?

    他要复仇也好,不复仇也罢,总而言之,在她还能待在他身边时,她就会留下,直到他不要她为止;这样的想法很卑微,可她就是爱着他,控制不了自己,想和他多多靠近。

    “没有我的允许,你是出不了闻人居的大门。”简言之,短期内他是不会放她走的。

    “我不会走。”在他没有赶她走之前,她是不会主动离开的。

    她的话令他侧目,他狐疑的看着她,想看出她是否又想使什么诡计,不然她没有自愿留下的理由;他看了她许久,许久,以各种角度去揣测她的心思,但见她一脸无辜,仿佛没有策划任何诡计。

    表面愈是无辜,实际上愈是可疑,他如此不断地警惕自己。

    “我不会再傻的由你耍着玩。”不管她如何出招,他有自信能够应付。

    “我从来没有那个意思。”如何让他懂她的心?她的心一直都很单纯的爱着他的。

    “说谎!你这个骗子!”无论她说什么,他再也不会相信她!他命令自己别去理会她特意装出来的无辜脸孔,想想在他入狱时,她马上投向闻人少保的怀抱,这样的女人说出来的话岂有可信度?

    “请你相信我,七年前”她急着想再解释。

    “住嘴!我不想听!七年前我信了你,结果呢?我落得怎样的下场!家破人亡,虽然责任在于闻人少保身上,但你一样脱不了干系。我真后悔认识你,当初我不该上那小山丘。”只要没见过她,相信现下他的家仍旧是完整的,父亲、少舞依然会活的好好。

    他后悔认识她了,可她却未曾后悔。“你非得说这么伤人的话吗?”对于他的指责,她甚至是无法反驳,因为她明白闻人少保为何会如此迫害少阁一家,当年少阁也是为了救她,才会使闻人少保受伤。

    她是该为从前所发生的悲剧负责,他说的没错,她脱不了干系,一切全都是她惹出来的。

    “哼!这样的话伤人!你会受伤!需不需要我提醒你,当年你在大牢里跟我说过的话?那才叫真正的伤人。”他恨恨的提醒她。

    樊蝶衣痛苦的闭上眼,任由泪水滑落。不用他提醒,她一天都不敢忘她在大牢里对他说过话,他痛苦,她又何尝不痛苦?

    见她流泪,他气恼的大吼。“不要跟我扮可怜!”现下书房里只有他们两人,她想装可怜、扮无辜给谁看?

    她被他吼的吓了一跳,未曾被他如此凶过,令她惊得止住奔流的泪水,睁开水灿灿的眼眸望着他。

    “下午你父亲来过,对卜总管说了一堆你的不是,我想他是专程上门来巴结,而且他对你这个女儿似乎也很不以为意,不管你的死活,我想为人儿女做到像你这样,的确是很失败。不过由此也可看出,你们的确是父女,一模一样惹人厌恶,还好当初我没娶你为妻。”他不断的说着伤她的话语,将曾受过的苦痛全数加诸在她身上。

    樊蝶衣静静的站着听他说,没有回半句话。

    呵,她早该知道父亲是个聪明的商人,该如何做,父亲老早就盘算好;早在她被闻人家视为眼中钉时,父亲就不要她了。

    会难过吗?不,她已经看开了,不再让自己去想。

    她的不言不语又惹得他更加生气,她这样子会令他觉得自己是在欺负她,而她自始至终都是最可怜、最无辜的受害者,可他知道她不是。

    “说话啊?为什么不说话?”他咆哮瞪她。

    “当我想说的时候,你不想听;当我不想说的时候,你偏要听,你究竟要我说什么?”她被他弄糊涂了,还是他要她亲口认罪,方能甘心?

    他被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想狠狠的掐死她。这女人!是上天派来责罚他的,但他究竟犯了什么错,让老天爷这样费尽心思责罚他?

    他拚命的告诉自己忍下这口气。在商场上多年,他早已磨出超人的耐性,没有任何人、事、物能难得倒他,他是主宰这场游戏的人,没道理让她牵着鼻子走,不是吗?

    忍!忍!忍!

    抬眼一瞧,又见她那不知悔改的模样,他当下被她气得火冒三丈。他要杀了她!

    他豁然自椅子上跳起,以最快速的速度来到她面前,大掌抓起她,眼见就要掐上她纤细的颈子,彻底毁了她,他快意的笑了。

    就在她尚不及反应时,他却是狠狠抓着她,贪婪的薄唇带着惩罚意味的吻上樱唇。

    长翘的眼睫颤抖着,她被狂猛的吻住,惊慌的不知该如何是好;本以为他会冲过来骂她或是揍她,毕竟她之前挨过太多的拳头,没想到不是,他竟是吻了她。

    这个吻让人察觉不到半丝柔情,它是粗暴饥渴的,她不知自己该哭还是该笑;在她没有给予任何反应时,他以舌撬开她的小贝齿,从中攫取芬芳,彻彻底底占有。原是带着惩罚意味的深吻,到了后来则是让两人意乱情迷,深陷于这吻当中无法自拔。

    这个吻持续了良久、良久,直到蝶衣喘不过气来,瘫软在他怀中时,闻人少阁才像大梦初醒般猛地松开了她,有些狼狈的痹篇她。

    失去依靠的樊蝶衣软软跪坐在地上,犹不知发生何事,一张小嘴被吻得红滟滟,教人瞧了忍不住想将她再次拥进怀中彻底怜爱。

    懊死!闻人少阁低咒着。

    他是着了魔吗?明明是要掐死她,结果竟吻了她,他他简直是得了失心疯!早已千次、万次告诉自己这女人碰不得,为何还要碰她?

    懊死!懊死!懊死的他!懊死的樊蝶衣!

    他不停地低咒着,也命令自己别去看她,免得又失去曾引以为傲的自制力。

    他背过她,无情地说道:“你走吧!卜总管应该已为你安排好一切,我暂时不想再见到你。”事实上他的气息紊乱得很。

    樊蝶衣呆呆的望着他的背影。他又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令她内心感到苦涩无比,可也没有任何反抗,依着他的话,缓缓起身拉开门扉去找卜总管,门扉拉开,不意外的发现卜总管就在外头等她。

    卜总管不高兴的看着她红肿的朱唇,无须言语,他已明白方才里头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也不多话,生疏有礼的领她离开书房。

    樊蝶衣一走,闻人少阁便将自己锁在书房内大发脾气,气自己,也气樊蝶衣。

    为何要吻她?他不断的问自己,始终都找不出答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