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书香小说网 www.shuxiang.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蜡烛?ok!”

    “牛排?ok!”

    “鲜花?ok!”

    储末央再一次环视周遭的环境;柔美、优雅的“月光曲”正如逃陟绒般,密密绵绵地包裹着豪华、气派的欧式庭园别墅,上弦月穿透玻璃天窗,将它晕黄、丰盈的光华投射在七彩烛火中,映照出大片浪漫、旖旎的风光。

    这是一个特别的夜,是储未央第五年的结婚纪念日。

    漫步走过客厅,纤尘不染的地板上铺着新购的尼泊尔织造薄毯,靠壁摆放枝叶盎然的盆栽,不着痕迹地迎进舒爽宜人的夏夜自然美景。

    她花了—个月的时间才准备好这一切,整洁的屋子、可口的食物、美妙的音乐用尽心机将今晚变成一个罗曼蒂克的夜。

    全是听母亲的话,为了吸引那个自十八岁将她娶到手,就没把视线投注在她身上过的男人蒋森严。

    基本上,她对这个男人的面孔已快不复记亿了,结婚五年,他们相处的日子十根指头扳得出来。

    信不信有人结婚五年还是处女?她就是。说来好笑,十八岁嫁他至今,她对他唯一的了解只有钱。

    蒋森严,一个神秘透顶、又极端富有的怪胎。不能怪她这么形容他,实际上,他能指望一个连他年龄、出生年月日、父母、工作什么都不了解的老婆,如何看待他?

    也许他们的婚姻本身就是一场闹剧。当年老爹的小武馆快维持不下去,大哥又常年卧病在床,市侩且无能的母亲遂将主意打到两名年幼的女儿身上。

    起先母亲准备将她和妹妹未敏卖进私娼寮,赚取一家子的生活费,妹妹有什么想法她是不清楚啦!不过她早打定主意,谁敢买她,就动手拆了那家妓院,好叫大伙儿见识见识一辈子郁郁不得志的老爹,他的武术是多么了不得,让那些光会看门面,不懂得欣赏内涵的睁眼瞎子后悔终身。

    只可惜她的理想还没来得及实现,蒋森严就莫名其炒地飘出来了,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从何而来?有啥目的?

    但看在一千万的聘金分上,母亲还是满口应允地将她嫁了。嫁给一个才认识不到一小时的男人。

    反正在母亲的想法里,留给一个男人是卖、卖给无数的男人也是卖;她只要有钱收,什么都不在乎。

    而未央为了父亲和大哥的医葯费,及一家子的生活费,她更没有选择的余地;不过说真的,坚强、好胜、不服输的个性,也是造成她不反抗,勇于面对挑战的原因。有着一身的好功夫和一双巧手,她自信不会吃亏,也没人欺负得了她。

    就这样,糊里糊涂地十八岁便踏上了红毯的另一端。恍惚还记得高中毕业典礼完,跟着他走时,同学、老师都恭喜她嫁了一个顶天立地的伟岸丈夫,可以想见蒋森严长得并不难看,对她而言已经是幸运了,不是吗?

    只是他为什么要娶她?

    这一点,五年来,她始终百思不得其解。是因为对她一见钟情?别傻了,虽然自己长了一张清纯可爱的天使面孔,但离让男人眼睛一亮、神晕目眩还是有段距离的,他不可能爱她!

    那么是有钱人的怪僻喽?像未敏那样,她嫁掉的第二年,老妈就用同样的手法将妹妹给“卖”了美其名为“嫁”给庄子里赫赫有名的花花大少了,当然聘金自是收了不少。

    那个花心大萝卜之所以娶未敏,是因为他老兄早玩烂了,知道自己花,又怕将来娶个老婆同他一样花,让他戴绿帽子,荣膺“乌龟公会”的会长宝座,便兴起了娶个清纯、温和、没个性的小家碧玉的想法。最起码可以保证老婆是原封货、放在家里又不用担心她会爬墙,一举两得,多聪明的想法。

    可蒋森严不像啊!结婚五年,他从未碰过她耶!包多的日子里,他甚至连人影都不见了。就给她栋豪华别墅、每个月十万块的零用金,不干涉她的生活,也不要求她做任何事他老兄到底是娶她来干什么的?当花瓶吗?甩甩头,她觉得好笑。

    亏老妈还不时千叮咛、万嘱咐,晚她—年出嫁的未敏都已是两个孩子的妈了,而她却还无声无息的,得尽快想个办法捉紧老公,最好就是马上生个孩子,以巩固她少奶奶的地位。当然还有得由蒋森严负责支出,维持老家日常开销,每年一百万的生活补助费,可绝不能落空。

    对这一点,未央倒是无话可说,蒋森严想得周到。但生孩子,拜托,就她个女人怎么生?生蟑螂、蚊子吗?

    跨坐在落地窗台的身子被飘荡的微风吹拂着半身凉,深吸一口湿润、芬芳的青草香,头顶的月影已然斜照,老钟敲打出十二下规律的声响。

    终于,她的第五年结婚纪念日,同往年样,悄无声息地过去了。如她所料,蒋森严并没有回来。

    说不清这五味杂陈的情绪是什么?有一点泄气吧?亏她准备了这么久,连全身美容护肤都做了,老公却无缘一见。

    慢慢地镀回饭厅,餐桌上的七彩蜡烛早已燃尽,残存大片糊成一团的烛泪,更分不清它原本美丽的颜色为何了。

    好无聊!所以说不擅长的事最好不要做,她本身就不是浪漫的人,为什么要听母亲的话费心安排这一切呢?

    与他毫无关联的日子并不是那么难熬啊!事实上,嫁给他的五年里,因为生活与经济的安定,她更潜心学习、修养了很多东西,没有浪费一丝时光。

    可是蒋森严知道吗?当年他娶的乡下土包子,如今已是个企管博士,她的论文大获好评之余,甚至被编印成册,还狂销了十几万本。

    事情越来越脱离常轨了,她想着,头又开始痛了,疑问一件又一件沉积在心底,时间一久,叫她忍不住有了窒息的感觉,蒋森严,她想见他、问他一些事情、把所有的谜底解开?咸欤谡庵刂匾稍葡拢齑还戳恕?br>

    猛然!一阵似曾相识的煞车声突冗地撞击进她迷茫的心底。如果她的记忆没有出错,这该是蒋森严车子的声音。

    三步并做两步冲出饭厅,却在转弯时踢到隔间的屏风,楠木雕的屏风硬生生折了一只脚。

    “shit!”未央低咒一声,她这该死的天生神力和练过武的强健体魄,又破坏了一件上好家具。

    彼不得观看可怜的伤者是否有修复的可能性,客厅已传来门把扭动的声音,她三两下将屏风抬进洗手间里,落上锁,湮灭掉证据。眼前只有蒋森严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东西,等她有空时再说吧!

    拉拉身上穿了一夜,已然发皱的亚麻制洋装,不该穿的,这麻烦的东西,还是衬衫、牛仔裤最适合她。只是此刻,她没时间换了,匆匆跑进客厅,和正开门进来的大门神撞了个面对面。

    “大嫂!”男子低沉、讶异的嗓音在宁静的清晨里更显得突冗。

    叫她大嫂,这个人应该不是她老公。未央将视线定在他身后,倚着门廊的白衣男子身上。

    阿修罗!这是未央对白衣男子的第一印象。一个英俊又冷酷,活生生来自地狱的男人。

    “蒋森严!”她用的是肯定句的语气。不会错,是这个男人,虽然对他记忆不深,但他那张可以喝止小孩夜啼的酷脸配上”森严”这个名字,简直合到天翻地覆了。

    “左辅,去做你的事。”蒋森严的声音没有比他的酷脸暖上多少,出口成冰的语调叫末央抖落一地鸡皮疙瘩。

    “可是‘龙’,她”被蒋森严一记寒似冰刀的眼神冻结了未出口的话语,左辅几乎是抱头鼠窜地离开客厅。“我马上去办。”

    “你应该睡觉。”这一次,蒋森严将目标对准未央,如常,他看到一张煞白的俏脸。

    末央猛吞几口唾沫,暗驾自己没用,打小学了十多年的武功到底是用来干啥的?才一句话就叫人吓软了脚,笨到可以去死了!

    “我我在等等你”心理建设半点用都没有,说出来的话,依然抖如秋风中的落叶。

    “你不需要等我。”昂藏的猛狮并未将瑟缩的小女子看进眼里,他甚至连一点专注的目光都未留下,在发觉手下已经办好事,就迳自转身,毫不留恋地走了。

    不到三分钟!这就是让她等了一夜的男人。站在门口,跟她讲了两句话,连句“再见”都没有,他又走了,归期不定,或者该说是遥遥无期吧!

    “对不起,大嫂,我们先走了。”左辅在经过未央身旁时,歉然说道。

    末央僵硬地点了一下头,灼然的目光瞬间不离花园里那条冷然、无情的昂藏身影,至此,她百分之百可以确定,蒋森严是个头脑有问题的大变态。

    也许他根本就是只撞到脑袋的白痴猪。白痴猪本来就够笨了,他还撞到头,脑震荡,秀逗了。不然,哪有人花上大把银两,娶个老婆回家供着,不闻、不问、不碰、不摸。他根本就是个神经病。

    车子引擎声再次响起的同时,她用力甩上大门,砰!如雷轰响,精制的桧木大门眨眼叫她撞成一堆木屑,老爹的功夫果然够劲。

    他奶奶的!她朝地上的烂木头吐口唾沫,野性难驯的硬气个性,全教那个混帐王八蛋给挑起来了。

    他以为他是谁?没他,她会死吗?别开玩笑了,火战车一路横冲直撞刮进餐厅,埋头狠吃那桌两人份的牛排大餐,吃完一道菜,就摔一个盘子,末了连银制烛台都摔烂了,餐桌上再无长物,她满足地吁了口长气。

    什么时代了?谁规定女人非得依靠男人才能过活?她有能力、有本事,又年轻,就算他不在乎她,凭着她一双手,仍可以过很好的生活。那只变态猪,叫他去死吧!

    从明天开始,她决定去找工作,享受青春、充实生命,再也不要死守在这栋黄金“监狱”里了。

    “蒋、森、严!我要跟你离婚。”未央在心里咆哮,

    “龙’,大嫂她”左辅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拍着仍旧感觉晕眩的脑袋,耳朵里似乎还残存着那声砸门的轰然大响?咸欤切v说钠2烧婀磺旱摹!拔颐鞘遣皇翘至耍俊?br>

    蒋森严没说话,只是抿紧两片刀削斧刻般的薄唇,腰杆子挺得笔直,专注的视线始终盯住手中的文件,周身散发出天高地傲的气势,仿佛世间只他一人似的孤绝难与。

    不在乎主子的冷漠,左辅兀自往下说:“老爷子传来命令,再过三天您就满三十岁了,如果还找不到钥匙,便得尽快孕育出下一代的传人,以传承‘青龙’一门的香火,‘龙’。”

    “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左辅!”冷冷的开口、冰冰的语调,蒋森严似乎是天生的冷血动物,别人血管里流的是热血,也许他的里面是冰块。

    “对不起!,”左辅缩缩颈脖,哑着嗓子道歉。打小服侍这位主子,他们也算是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死党,虽然明白“龙”只是外表冷漠一点,心地并不怀,实际上,他比谁都心软,也善良,但每每相处的时候,还是会被他形于外的残酷无情吓出一身冷汗。

    可是碍于职责“青龙”传人,二十五岁结婚,三十岁生子的规定。有些事,他又不得不说。

    “老爷子对您五年来没碰过大嫂一次的事,似乎颇有微词,‘龙’,我是担心呃!您要不要排个时间,跟大嫂好好相处一下,或者先想办法生个孩子,老爷子才不会啊!我在说什么?总之”

    “左辅,这件事,我心里有数。”谈然地截断左辅的劝言,蒋森严仍旧不肯将专注的心思移离手中的文件半分。

    左捕长喟一口气,他的主子是固执出了名的“龙”决定的事绝不更改,老爷子怎么会妄想要改变他呢?

    “龙”是翱翔天际,让人看得到、摸不着的神兽啊!世界上没有人捕捉得到“龙”没有!

    经过约半个小时的安静车程后,眼前是只蛰伏于黑暗的庞然巨兽,那独一无二的傲然气势就跟“龙”一样。

    “雷霆保全公司”的总部就是蒋森严住的地方,一处与他的名相同,森罗严密的住所。

    斑达四十层,全部以黑色大理石为主要建材,间杂深色玻璃帷幕构成的后现代科技大楼,绝对的隐密、安全与冷硬。当然它同时也与阳光、温缓、欢笑绝了缘。

    蒋森严踏着坚定的脚步踏进他的堡垒,宽敞、渺无人烟的长廊里回荡那僵硬、沉重的脚步声,无风无息的密闭空间、唯一剩下的只有黑暗与孤独。

    只是“寂寞”这一味,蒋森严向来不与人共尝,独自地品酌、消魂与黯然。坐在顶楼套房的沙发里,左辅的话在他心中发酵,一张清秀、惨白的小脸蛋在脑?锘又蝗ァ?br>

    那个在他身分证配偶栏上占着一方地位的储末央,十八岁就成为他妻子的小女孩终于也长大了,今年,她大概二十三了吧?

    他不是很确定,有什么关系,反正是父亲定下的婚姻,要的只是一脉清白的血缘来传承“青龙”高贵的香火。至于爱不爱、情不情,那些凡间俗子的东西,根本与他无关。

    他早就没有感觉了,无情又冷血。世间的一切,甚至连他自己都令人厌恶得想吐,如果可以,他真想隔断所有,毁灭也在所不惜。

    既是如此,又何须传承?再造出一个“龙”来承担他所受过的全部痛苦;背负着那早已作古、变成传说的无聊罪恶;寻找海市蜃楼般,也许压根儿不存在的钥匙

    倘若那就是蒋氏一门的命运,拜托!请让它结束吧,到他为止。不会再有女人似他母亲一般死在蒋家男人的手里、不会再有浑身罪恶的小孩为世间增强血腥;让所有悲伤与痛苦、眼泪与凄凉全在他手上做一个彻底的完结吧!

    一记阴狠的冷笑蓦然浮现在他削薄的唇边,在他的力量尚不足以与父亲对抗前,骤然与其抗衡就是螳臂挡车的愚蠢行为,聪明如他自然不会做出这等自取灭亡的蠢事。

    但他还是有办法阳奉阴违的,也许明天他就去结扎,断了自己的生育能力,他还是会照父亲的要求与储末央发生关系,但父亲想要第七代的“龙”哈哈哈叫他等到下地狱去吧!

    “储未央,这是我唯一可以补偿你的了。”在他冷如寒冰的心底,埋藏在阴暗角落探处,有一小块柔软的地方如是说着。

    瞬间!别墅里那张煞白的小脸与母亲发疯前的憔悴样貌重叠在一起。是否拖着他一起自杀的疯狂母亲,也曾经和储未央相同,有着花样年华,却绝望地消磨在“青龙”无情的诅咒中,任理智丧尽,被悲哀蚀透了心神,最后只能选择懦弱的自裁,以逃避这一切。

    卷起衬衫的衣袖,露出光裸的右臂,腕上一道刺目狰狞的伤疤是他那疯狂的母亲唯一留给他的遗物,轻轻地抚着它,一遍又—遍,这辈子,一道伤已经足够了!储未央,但愿他有能力放她高飞,永远永远地离开青龙

    砰砰砰砰,吵杂的撞击声划破花园宁静的午后时光。

    未央头上圈着一条毛巾,身穿简单的汗衫、热裤,顶着烈阳,正没命地挥汗工作着。

    “该死的混帐王八蛋!”第一百次骂出心中的不满,怨的是自己,没事干么拿家具出气,瞧!这下可好了,待修的东西一堆,别人家有老公可以使唤,她家算了!别提姓蒋的那只猪,没他,她照样可以维持好一个美满的家庭。

    “姐”低柔、怯懦的声音在未央身后响起。未敏是中午时分到的,她也是烦恼的根源。

    “有什么事就直说,别吞吞吐吐的。”因为口中咬着钉子,未央语音不清地说道,忙碌的右手未曾停止挥动铁锤。

    “我”未语先泣,标准未敏式的说话方法。

    娇柔的女子惹人怜,但弱到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手中怕摔了未央长叹一口气,不是她没有姐妹爱,只是唉!这实在是一件很麻烦、很麻烦的事。

    “未敏!”明知劝了也没用,她还是放下工作,语重心长地开口道:“你不能这么懦弱,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了,该学着坚强点儿,好不好?”

    “我知道。”未敏轻点螓首,年轻却已饱经风霜的小脸庞上是一片的青与白,泪水添不了颜色,只是更加重了它的负担“可是振邦,他”

    冯振邦是末敏的老公,一个标准的败家子、花心大萝卜,生来只会吃喝拉撒睡,专职欺骗小女生,副业是泡酒家,当凯子。

    “未敏,振邦就是那种个性,你嫁他之前早知道了,他喜欢玩女人,不爱工作,吃喝嫖赌样样都来。但你依然答应嫁给他,那时你就该有心理准备,并应该想好对策了,现在再来哭,根本于事无补嘛!”

    “可是妈妈说那个男人只要结了婚,就会安定下来的,我”抽泣的通红的小鼻子里,喷出沉如海深的委屈。

    “事实呢?”这个问题两姐妹早争论过不下百遍了,而结果永远是那样。未央兴趣缺缺地再度执起铁锤,只分了一半的心神听未敏抱怨。

    “振邦还是不停地玩女人,每天都有不同的女人找上门、或者打电话来騒扰,我”说着说着,未敏又哭了,核桃大的双眼里满布着血丝。“姐,我该怎么办?我不要振邦每天都出去花天酒地,公公留下来的地产都被他卖得差不多了,再这样下去,我”

    “未敏,所以我叫你要坚强啊!”未央不得不丢下工作,双手扶着妹妹的肩膀,神色严谨道。“妈妈就是因为不够强,才会将咱们两姐妹给卖了,当然我不是怨她,一个女人,尤其是没有学历、工作经验的女人,要在这个社会上,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以图谋一家子的生计,确实不容易。”一

    看到未敏摇头,未央才长吁口气诌道:“别说振邦花心了,你姐失何尝当这里是家过?结婚五年,我见蒋森严的面指可数,但那又如何?没有他,我照样过得好,我已经开始找工作了。未敏,你不能老想着要改变振邦、依靠他;其实苦的人是自己啊!这世上没有谁少了谁是活不了的,为你的孩子,无论如何,你都得加油。”

    “原本你老公叫蒋森严,哇!他可是个大大有名的人物耶!”一个高亢、轻扬的声音突兀地插进两姐妹悲凉的婚姻境遇里。

    “朱朱!”末央痛苦地一拍额头,干脆将铁锤、钉子全丢了。这女人的到来,代表着她今天的工作时间到此为止了。“你又有什么事啊?”

    老天实在太宠爱她了,凌晨才被蒋森严气得半死,中午末敏又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跑来找她哭诉老公的背叛;好不容易挨到黄昏,眼看着未敏该回家吃晚饭了,她就可以得回些许宁静的时光,好生享受一番;不料朱巧巧竟选在此时到访,呜呜呜她今天怎会如此倒霉?

    “朱朱姐!”虽然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了,未敏害羞的个性仍旧不改,一抹薄红浮现粉颊,低垂着螓首始终没敢正眼看待亲人以外的人。

    “嗨!未敏,好久不见,你那个花心老公死了没?”朱巧巧的利口向来不饶人,尤其对她讨厌的家伙,不每天照三餐咒上一顿,外加点心一次,她的名字愿意给人倒过来写有够滑头的,她的名字,正着写、倒着写,有差别吗?

    “朱朱,闭嘴!”未央瞪她一眼,没见到未敏已经够难过了吗?“末敏,别理她,你先回去,等姐姐找到工作,若有合适你的,再通知你好不好?”

    “可是婆婆不会同意我外出工作的。”末敏嗫嚅道。“婆婆说,那会折损冯家门风。”

    “等到你老公将家产败光,所有人都要喝西北风的时候,老人婆就知道,是门风重要?还是肚皮重要了?”朱巧巧闲闲地泼着冷水。

    眼看着未敏又要掉泪了,未央狠狠瞪了好友一眼。“朱朱,拜托你进屋去好不好?”

    “这年头连实话都不能说了。”朱巧巧讪讪地轻撇嘴角,转身踱进屋里。

    “未敏,别怪朱朱嘴巴不好,人家说的是实话。现在家里经济出问题了,振邦是不是可以依靠的男人?你心里清楚,要不要继续默默地忍受下去?你回去自己想想清楚再说。”

    “姐”未敏低着头,泣不成声。“对不起!”

    “傻瓜,自家姐妹说什么对不起。”轻揉妹妹乌黑漂亮的及腰长发,双十年华的青春少女,何以叫无情红尘磨损了颜色?未央心里好舍不得,她可爱的小妹,真是叫冯家人给糟蹋了,那该死的冯振邦,老天保佑他别有犯在她手上的一天,否则绝对叫他好看。

    “姐,再见。”搭上司机前来接人的豪华轿车,未敏猛挥手,直到距离截断了两人的身影为止。

    未央脸上强装出来的笑容终于垮下,同样年轻的她,背负的东西并没有比未敏少,只是身为长女,她没有退缩、哭汲的余地,再苦、再痛都得挺起胸膛扛起来。

    “啧!别一张要死不活的倒霉脸好不好?一点都不像我的好学妹,财神都被你的衰样给赶跑了。”朱巧巧不晓得什么时候出了屋子,正站在末央身后,靠着她的肩膀道。

    “学‘姐’,这个称呼早三年前就颠倒了,你忘了吗?”未央斜睨这位九o年代的奇女子一眼。

    不是朱巧巧笨得毕不了业。事实上,朱朱聪明极了,她之所以无法毕业,全是因为她太爱钱了,百分之百夺财奴一个。

    她人生唯一的目的是存钱、活着是为了要赚钱、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则是拥有可以填满整座太平洋的钱。

    钱、钱、钱,她脑子里想的、念的、要的全是钱。她有一份正职、两份兼差,简直是拼了命地在赚钱。不能说她收入微薄,一个月近六万块的薪水算是丰厚的了。只是那个变态女人有种奇怪的禁忌主职赚的钱是用来存的、只有兼差赚的才可以花。

    而天晓得,这个变态女人,正职存下来的钱早突破七位数了,正勇敢地朝第八位数迈进,但那却是一笔碰都碰不得的天价,简直有病。

    “别这样说嘛,学妹,你是知道的,学姐我就这么一点小小的乐趣,又无伤大雅。”朱朱耸耸肩,她乐在如此的生活中,优游自得,才不管别人怎么看、怎么想呢!“我来找你本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但知道了另外一件事,所以现在这件事比较重要。”

    末央翻完一个白眼、再翻一个白眼,天啊!台湾的教育到底是怎么教的?二十八岁的女人了,居然还有这种颠倒不明的逻辑观,那些当过她老师的人都该去切腹了。

    “说重点!”

    “我要到你老公的公司去上班,你帮我走一下后门。”“礼义廉耻”这四个字朱朱没学过,当“利”字当头的时候,道义早就被冻在冰箱里,等着下油锅了。

    “我一百年难得见蒋森严一次,请问一下,我该如何帮你走后门?而且我不清楚蒋森严在哪里工作?他有什么事业?他”末央顿了一下,问道:“对了,你怎么知道蒋森严的底细?连我都不甚了解的事?你是从何得知的?”

    “拜托!蒋森严很有名耶!‘雷霆保全公司’的负责人,谁不认识?”朱朱一副你少见多怪的样子,更启未央的疑窦。

    “我知道‘雷霆保全公司’的负责人叫蒋森严,但你如何确定这个蒋森严就是我老公,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并不在少数,而且我听说‘雷霆’的龙头年纪不轻了,少说也有四、五十岁,我老公看起来顶多二、三十岁,他不可能是‘雷霆’的负责人吧!”话是这样说,其实未央也曾怀疑过,她的丈夫蒋森严就是世界第—保全公司的龙头“蒋森严”只因两人同是神秘透顶的人物。

    但“雷霆保全公司”负责人“蒋森严”这个名号,在世界各国、工商行号里流传最少十年了,虽然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可以她老公的年纪来算,根本不可能,才释疑了的问题,又被朱朱挑起,未央不禁有些因惑。

    “不会吧!蒋森严这么老了!”朱朱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我不信,等我查出来,明天再给你消息。”同她来时一样,急惊风转眼间就飞走了。

    末央膛目结舌望着那道远扬的身影消失,她到底是来干什么的?耍人啊?急遽升起的怒气在胸口纠结。从凌晨遇到蒋森严后,这个世界就开始不对劲,全都发神经了,哪怕下一秒钟,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绑架了,也不必觉得惊奇,因为大家都疯了,全是一群疯子

    正这么想着,一阵晕眩感突然袭来,好因、好累、好想睡朦胧中,视线里出现一罐喷葯和一只手臂,还有老天!这奇怪的景象她不会真的被绑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