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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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筹备近月余的“世纪博览会”征人行动终于开始了。虽已言明了是短期打工性质,但前来应考的人数仍然破天荒的多,最后造成不及十分之一的录取率。

    可见“雷霆保全公司”的名号有多吸引人,绝大多数的应考者都是慕全台工商界最佳的?贫日饪檎信贫吹摹?br>

    朱朱的内幕消息十分准确,这一次征人除了:招待员、轮班保全、翻译、讲师,近百人外,最特殊的是,他们竟还征求总经理特助。

    未央一眼就看中了这个职位“总经理特助”那不是跟在蒋森严身边的工作吗?虽然跟他吵翻天了,但莫名地,她就是想与他亲近,这个奇怪、神秘透顶的男人,勾起了她无与伦比的好奇心,还有战斗性。

    迫不及待想要更深切地了解他、与他抗争,好像只要跟在他身边,所有的问题都会有答案。

    本来朱朱也想要应征那份工作,但看在未央的异常坚持下,基于好朋友的立场,她不得不放弃,改应征会计师。

    两个人俱是一流的好人才,一个星期前寄去的履历表全都通过了初试,今天就是她们参加面试的大日子了。

    一早,未央清晨五点就起床化妆,她到现在都还掌握不住澳变形象的要点,只好牺牲睡眠的时间,多做准备。

    八点一到,朱朱前来敲她家的门,就看到顶着鸡窝头,一身狼狈的未央,那模样说有多拙、就有多拙。

    “我说学妹啊!你真很没有化妆的天分耶!”她忍不住出口揶揄她。

    “多谢夸奖,我自己觉得我连一个化妆的细胞都没有。”未央倒是很诚实,她承认,在化妆这方面,她的手脚比猪还笨。

    幸亏蒋森严只在两个星期前回家一次,最近,他又回复到以往对她不闻不问的态度了,否则每天在这边像打战似的易容化妆,能瞒得过他才有鬼。

    “算了,我来帮你吧!”朱朱实在看不过去了,干脆抢过化妆品,帮她料理门面。

    也好在有她帮忙,否则未央别想在十点前进“雷霆保全公司”参加考试。

    差三分钟她们就被挡在门外了,两个女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总算赶上了第一堂的笔试。

    未央因为是应征“总经理特助”除了考一些例常考题外,英、日文会话、速记、打字更是不可少,全部考完都已经下午一点多了。

    拖着疲惫的身心,跟着应付接下来的面试。她如果以为蒋森严会好心地放大家一、两个小时的中午休息时间,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老板是个不要命的工作狂,对底下的要求自然不会松.尤其是他的特助,怎么可以跟不上他的脚步,所以未央的苦头还有得吃呢。

    通过特助初试者约有一百人,但留到最后参加面试者却只剩十人,可见刷人刷得多严。

    未央排在第十号,不是个吉祥的号码,幸亏她也不是易与之辈“企管博士”的学位可不是念假的,尤其她有与众不同的思想和高人一等的武术底子。

    炳!应征特助居然还要考身手,这可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就看前五位应征者全都委靡不振、鼻青脸肿、四肢并用地爬出考场,真不知道主考官下手有多残酷。

    未央一双好奇的眼睛不停地朝考场方向瞄呀瞄,可惜隔着一道门,看不见里面的情景。

    又两个人被丢了出来,场外只剩三个应考者,其中一个看见七位前辈的惨状,吓得当场尿裤子,他的资格自然是被取消了,现在只剩未央和另一个年轻男子有应征资格了。

    男子起立后,未央从他开门,走进考场的缝隙看到了主考官。乖乖!站在场上的居然是蒋森严,也就是说,前七名应征者都是被他打败的喽!那个人疯了不成,考试也下这么重的手,存心打死人嘛!

    不过这第九号应征者的实力不错,已经和蒋森严打了十几分钟了,仍没有落败的迹象。未央蹲在门边,透过钥匙孔观察考试的过程,就快分胜败了,蒋森严大概会赢。

    果然!下一分钟,那名应征者被蒋森严一记连环踢喘出了场外,似乎没人打得过蒋森严,但第九号已是所有落败者中实力最强的了,看过比赛实况后,连未央本人都没把握胜得了他。

    痹乖地回走廊坐好,又过了半个小时,终于轮到她上场。和第九号应征者擦身而过时,未央不晓得自己是不是眼花了,那个人居然在笑,不是开心的笑,而是那种冷冷、阴阴好像计谋得逞,令人背脊发凉的诡笑。

    怎么回事?此次的应征行动似乎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简单,光这一场比武就够叫人匪夷所思了。

    未央打开试场的门走进去,就听到一连串的喘气声此起彼落。干么?看不起女人吗?她故意抬头挺胸,昂首阔步地踏上比武台,和蒋森严遥遥相峙。

    蒋森严淡漠地瞄了她一眼,很美的女人,像团烈火一样,冶艳、风情万种,但他要的是一名特助,不是暖床的情妇,不需要这种绝代尤物。

    “就决定是九号柳晏飞了。”他一甩头,走下台,等于当场取消未央的应试资格。

    去他的,混帐王八蛋!居然连个机会都下给她。未央气得粉颊通红,一双柔媚的丹风眼里,火苗如利剑般源源射出。

    “你敢踏出这座比武台,我就去法院按铃控告‘雷霆保全公司’性别歧视。”她咬牙切齿,愤恨的语气里最少藏了十斤炸葯。

    蒋森严豁地停下脚步,讶然转头望着这名竟敢在应试场上威胁他的小女人。双方的目光一接触,冷剑和霸刀齐飞,窜烧的火苗儿瞬间将室内的空气点燃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管你是谁都没有资格剥夺我应试的权利。我不是走后门进来的,我寄履历表通过初试,今天又考了近三个小时的笔试、口试,我的成绩都在档案夹里,相信大家有目共睹,我不是绣花枕头,我对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你凭什么连一点机会都不给我,就判定我出局?”她一脸不平。

    蒋森严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总觉得这双坦率、无伪的清亮瞳眸似曾相识,如此直爽的说话方式更叫人熟悉,他身边有这样的人吗?大脑资料库迅速搜寻着记忆资源,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这样一对眼晴。

    向右弼打个手势,辅佐送上最后一名应征者的资料:她的名字叫“凤栖汝”k大企管博士,其笔试成绩是十名复试者中最高的,外文能力尤其出色,精通五国语言。

    料不到这样一名風騒蚀骨的俏佳人,竟然拥有如此高深的能力,换做平时,他一定会惜才地录用她,但此刻不比以往,自从接了“世纪博览会”的案子后,杀手集团就虎视眈眈地觊觎着他的生命,连带着他周围的人都有危险,他怎能再要一个弱女子跟在身边碍手碍脚,子弹可没长眼睛,万一连累到她,届时,就不只是“性别歧视”的问题了。

    “小姐,保全的工作并不适合女性。”因为尊重她的能力,他说话的口气无形中温暖了许多。

    “既然如此,当初你们为何让我通过初试和笔试,一开始刷掉我不是更简单?如今却在我历经辛苦,好不容易得到复试资格,一句话不说就判我落败,这种做法,恕我无法服气。”不过是比场武,末央虽不敢自喻有本事打赢蒋森严,但平手却还是勉力可为的。

    蒋森严隐怒的眼神瞪向同是主考官的人事部经理,明明交代过别挑太弱的人,他到底是怎么办事的?坐在考官方向一排人尽皆低头,谁也没勇气看他。

    “小姐,那你想怎么样?”

    “打一场,我输了,摸摸鼻子就走,绝不多说一句废话。”末央伸手卷起袖子,一条长窄裙沿着开叉部分整个拆裂。她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非和蒋森严较量一番不可。

    蒋森严楞了半晌,这女人不会是玩真的吧?他可是从来不打女人的。

    眼看对方动也不动,未央再也忍不住了。“哈”沉喝一声,双腿连环踢出袭向他的脸面。

    又是一只大鳖吃得蒋森严惊愕不已。作梦也想不到这小女人的攻击既快,且狠、更准,攻他必守之处、击他必退之路。他闪了两闪,没躲过,不得已只好破戒,出手封住她如雷霆暴雨般的拳脚。

    见招拆招,未央好久没跟人打得这么痛快了,她越打越开心,蒋森严是君子,不会耍些诡伎俩,而且他够强,她不用担心自己的天生神力会伤到人,可以毫无顾忌的放手跟他一搏。

    她打得好高兴,亢奋的情绪不知不觉也影响了蒋森严,他浑然忘我地敞开胸怀和她打个过瘾。

    十分钟、二十分钟转眼,一个小时已经过去了,交手中的两人汗水淋漓之余,也准备做最后一搏了,未央飞身踢腿,由上而下袭向蒋森严;他沉马立桩,双拳借力使力,掌刀击溃她的攻势。

    两人稍接即退,蒋森严砰砰砰连退三大步,未央却没那么好运了,她这一飞已摔出了比武台,喘口气,她呆呆地在场外坐了一会儿,蓦然笑了开来。

    “我输了。”她拍拍屁股站起来,转身就往外走。

    这是个人才,她很厉害。望着她的背影,蒋森严心里在挣扎。

    “我给你三个月的试用期,和柳晏飞一起,三个月后再决定正式聘用谁。”最后他下了这个决定,看在她是第一个让他有打架的感觉真好的分上。

    “我?试用?”她怔忡地转头,目蹬口呆盯着他瞧,这是真的吗?她打输了,他还愿意录取她?而且是在她那样脱口骂他之后

    即到看见他缓缓地点头,未央原本就圆瞪的眼珠子,又膛大了好几分,僵凝沉寂了好半晌,突然,她大叫着跳起来。

    “我录取了,我录取了”她又笑又蹦地跑出考场,像个疯婆子般,看到人就抱着他跳恰恰,一路上还不停地大叫“哦!我录取了”

    一丝后悔要地笼上蒋森严的胸口,这么个天真、活泼的女孩真的适合当他的特助吗?令人怀疑

    但蒋森严的怀疑在第二天下午就打破了。

    “世纪博览会”将在世贸大楼举行,开幕日期定在个半月后、因为是场跨国际、跨年度的盛大展示会,从现在起就得开始准备。

    惫思这次展览的“东方物流”公司只负责引进文物,所有的会场布置、安全、与会贵宾邀请、人员训练等问题则全部交由“雷霆保全公司”统筹。

    蒋森严忙得每天只有两、三个小时可以休息,因此才想到要找个“特别助理”帮忙,柳晏飞和未央同时来报到,因为柳晏飞是男人,一下子就被委以重任,跟着左辅、右弼跑得不见人影。

    未央是女人,蒋森严不好叫她做太粗重的工作,只得带在身边,随他到处监督工程进度。

    可是真的很叫人不敢相信,你有没有看过一个身穿窄裙套装、足蹬三寸高跟鞋的女人,抱着一盏十多斤重的照明灯,满堂到处乱飞。

    她比他还投入,拿着工程图,也不带麦克风,扯着嗓门就喊。“小心一点儿,往右,再往右移半寸,对,那个地方要留一寸见方装摄影机,没错”

    “哎,等一下,这面镜子不要放在那里,推靠墙壁,往左一点才不会挡到扫瞄器。”叩叩叩!穿着高跟鞋还能百公尺跑十一秒多的,全世界大概只有储未央了。

    “小姐,这柜子太重了,推不动啦!”一个工程人员喊道。

    “噢,我们也来帮忙。”她一挥手又找来一名工程人员,三个人合力推着那上百斤的储物柜。

    标行中的柜子经过蒋森严面前,他看到一个因为使力而脸孔变形的女人,喷!哪还有半点昨日的绝代风华,那张嘴歪、眼斜、鼻皱的粉脸,真是丑毙了。

    可是这样的女人世上也有此等女人?他没见过,从小他就被教导,永远不可信任女人,但

    不知不觉地他直将手放在眼前的柜子上,毫无所感地用上了力,在一片迷茫中,一个他所不知道的自己,居然出力帮忙将柜子推上了台阶,固定在展示区中。

    “嘿,老板,你力气挺大的嘛,一个人可以抵两个人用哦。”未央挥汗在蒋森严的肩膀上拍了两下,然后就看到两个黑手印在他白色的西装上成形,雪白卷着泥灰讽刺又明显的对比。

    他看着白衣上的污渍,一时间却怔住了,这种事倩怎么怎么可能发生?他忍不住伸手拂了一下,想拍掉肩上的黑印,不料脏污却更形扩大了,原来他的手也没比她的干净多少。

    痴痴地望向两只污抹抹的手掌发呆,对面的展示柜真的是他帮忙推上来的?他是不是疯了?或者

    “老板,我觉得这张图有问题,你知道吗?与其找人守在楼下,防止窃贼割穿地板偷盗,还不如在这里埋雷射光,运用三角棱镜的原理做全方位的投射,或许更有效。”未央把整个防盗措施看过一遍后,实在很难相信,在号称世界第一的保全公司里,居然有人放弃高科技不用,而取向最传统的人力防守,这不是本末倒置了吗?

    一提到工作,蒋森严再没时间发呆,他的精神恢复得比谁都快。

    “我们是保全公司,不是杀手集团,你以为装雷射光会有什么后果?就算是小偷也罪不至死。”

    未央被轰得一楞一楞的,这家伙什么时候也学会尊重人权了?为何这种想法他从没用在她身上过?原以为他是那种自私自利、霸道专制的人,但此刻看起来却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

    “凤小姐、凤小姐”蒋森严看他的小助理整个人都呆住了,不禁暗恼,这种人留在他身边,再有十条命也不够死啊!堡作时间作白日梦,也不怕远方正有狙击手瞄准这里。“凤栖汝!”

    “啥?找谁?”未央一时还无法完全适应自己的新名字,竟露出马脚了。

    “我在叫你啊!”他满肚子怒火,直想教训这个笨女人一顿。“我告诉你,工作”说时迟,那时快,他话说到一半,忽然发现头上的照明灯晃了一下,不好的预感。

    一个念头还没转过来,那早经磨练的危险神经瞬间反应,扑倒她闪到往边。砰!偌大的照明灯垂直地掉了下来,正砸在他们方才站立的地方,四溅的玻璃碎屑至少危及了方圆半尺处。

    未央以最快的速度站起来,锐利的目光瞥向天花板上正在架灯的工作人员们,四个目瞪口呆的大男人,吓得齐声大喊。

    “不关我们的事,我们不知道它为什么会掉下去,明明绑紧了”仓皇的语气不像作假。

    未央走到落灯处,仔细检查那绑灯的绳索,整齐的切口显示这是被人割断的,为什么?是有人要杀她、或者蒋森严。

    她转头看他,他还蹲在柱边,低头似在沉思些什么。“老板。”她好奇地开口唤了一声。

    蒋森严没听到,他冗自望着自己的双手发呆,他突然变得爱看自己的手了。刚才抱着她的感觉好熟悉,一阵酥麻直刺进他的心脏,他的脊椎到现在还发凉着,为什么?他越看“凤栖汝”越觉得似曾相识。

    “老板”未央附在他耳边尖叫了一声。

    吓得蒋森严猛地一起身,坚硬的头壳正好吻向她柔软的下巴。

    “唔!”她疼得闷哼一声,泪珠儿在眼眶里打转。“好痛。”她捧着下巴蹲下去,再也站不起来了。

    “我”蒋森严不习惯道歉,但明显这是他的错,勉强吞了几口唾沫,蹲在她身边,歉然地望着她。“你没事吧?”

    她哼了好久,才摇头。“没事。”强颜欢笑地站起来,下巴一大块瘀青却怎么也遮不住。

    “你受伤了。”他觉得很内疚,跟着他果然很危险,不该让她做这个工作的,她继续待在他身边,遭遇的危险还会更多。“明天我帮你调内勤吧!你做文书会比较适合。”已经不能炒掉她了,只得帮她插个可有可无的职位。

    “为什么?我表现不好吗?还是我有哪里做错了?为什么要炒我鱿鱼?”她气得怒吼,也忘了痛。

    “我没有炒你鱿鱼。”这女人很番耶!蒋森严好生后悔昨天的一时口快。

    “我才工作一天就要调我的职,这还不是炒鱿鱼?你摆明了不要我。”她气坏了,也没发现自己说的话有多暖昧。

    “你”他有点啼笑皆非,这种话若由他老婆储未央来质询可能还有些道理,可是她,风栖汝一瞬间,莫名地,他突然在“凤栖汝”身上看到了“储未央”那个他只抱过一次,连脸都记不大清楚的小妻于,她们好像

    “我知道了,你又‘性别歧视’了对不对?你瞧不起我,以为我只有一张脸好看,没有真本事。”她握着拳头,在他面前蹦上蹦下。

    他忍不住苦笑,其实光凭她这种目无长上的嚣张态度,他就可以炒掉她十万八干次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凤小姐,只是你看到了”他指着不远处那堆玻璃碎片。“这份差事很危险,不适合女性。”话才说完,刹那间,他很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他疯了?干啥儿跟她解释一堆,无聊。

    “对了!”她想起什么似的急拉住他的手。“我才要告诉你,这不是意外,我查过绑灯的绳子了,断裂处很平整,绳子是被切断的,这根本是谋杀嘛!”

    “我知道。”他不在意地冷笑,打他接手“雷霆保全公司”开始,这种暗杀行动就没断过“雷霆”的前任总经理,他老头的做人太“好”不时都有人独找他“报恩”老家伙躲得比谁都勤,他这个做儿子的,无可避免地成了箭靶,十年下来,他早习惯了,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敝的。”奇怪,我还没说你怎么知道?莫非早有预兆?”她拿斜眼瞄他,对他的镇定十分不以为意。

    “猜的。”他不想告诉她大多事情。“所以你还是调任内勤吧,我”

    “我不要”她抢口截断他的话。“这份工作是我正大光明考进来的,谁也不能调我的职,我要当‘特别助理’,我当定‘特别助理’了。”她喊完,不给他申辩的机会,转身跑出了世贸大楼。

    展示厅里就留下蒋森严独望着那条远扬的身影冒火儿,听听她说的是什么话?他请到一名土匪了吗?不能调、不能炒难道要把她当成祖宗供奉起来

    这整整一个星期,未央就紧贴在蒋森严屁股后面,赶不走、骂不跑,像块狗皮膏葯似的,搅得他都快脑神经衰弱了。

    “总经理,您觉得这个设计怎么样?”安管部经理小心翼翼地开口,最近老板的心情不太好,像只暴龙似的到处喷火,他实在不太想挑这时候来麻烦他,但没他老人家下决定,整个工程都停摆着,再这样继续下去,可怎么赶得上下个月的“世纪博览会”开幕?

    “啊?我看一下。”蒋森严困顿地掐着人中,打开他呈上来的卷宗仔细看着,一只手无意识地端起桌上的杯子,轻啜一口喷!猛地将满口茶吐了出来。“咖啡呢?”暴龙愤怒地咆哮着。

    为什么给他泡这人参、枸杞乱七八槽的草根树皮?不知道他最讨厌喝中葯吗?

    “喝完了。”未央闲闲地接口。“没咖啡,要不然喝茶?”她送上一杯花草茶,用苹果汁熬的,有营养,起码比咖啡好。

    早发现那个人喝咖啡喝成瘾了,而且他只喝纯浓的黑咖啡,不吃饭、不睡觉,就喝黑咖啡提神,真是有病、想死不成?

    起初她劝他喝水果茶或花草茶,最少可以吸收一些维他命补充营养,他不要,嫌那是女孩子搞的玩意儿,大丈夫不屑喝之,比驴子还固执,她干脆给他冲最讨厌的中葯,看他要喝不喝?

    蒋森严嫌恶地瞪着那杯中葯好会儿,真可恨啊!她吃定他了。男子汉大丈夫应该是威武不能屈的,可是他真的好讨厌中葯的味道,光闻就想吐,那没辙了!他只好伸出手。

    “拿来。”他接过她手上的花草茶,总是比恶心的中葯好一点,迅速喝上一大口,任苹果的香甜冲淡嘴里的葯味,现在尝起来,还不难喝嘛,他一下子喝掉一整杯。

    未央站在门口抿着嘴偷笑,以前好讨厌他的,可是现在越看他越觉得可爱,别扭、奇怪、固执、好爱骂她的臭男人,但他从没有真的伤害过她,遇到危险的时候还会护着她,多莫名其妙的个性啊!他有吸引她注意力的特质,呵!好奇这个神秘的男人。

    “你就照这个方法去做”蒋森严认真地指挥全局。“没错,经费方面我来负责,对就是这样”

    末央又替蒋森严倒了一杯茶端了进来,办公室里,那两个人正热烈地讨论着。她怔忡地注视着交谈中的两人好一会儿,蒋严森认真的侧脸好严肃,但也好帅,她的心不试曝制地狂跳起来,专制依然的男人,在他努力工作的时候,竟是如此地富有魅力,也许她该对他的霸道重新考量。

    为什么安管部经理会对他的决定这般信服?其实不只是他,公司里所有的人都对蒋森严十分的敬重,那种全然的信赖叫她有些傻眼,他的能力真这么好?

    “我知道了,总经理,我马上去办。”安管部经理在经过未央身边时,笑得好开心,那双闪亮的眼眸与他进来时的颓丧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是蒋森严给他信心的,未央知道,却仍不明白原因何在。

    这时,右弼又抱了满怀的信件走进来。“总经理,这个礼拜”

    他还没说过,蒋森严马上挥手打断他的话,抬头看向未央。“凤小姐,请你先出去。”

    右弼不可能给他好消息,一定又是恐吓信的事,这消息他不想让这位女特助知道,她已经够莽撞、冲动了,万一

    也许是天意,本来走得好好的右弼,脚步突然滑了一下,最上头那封信瞬间飞到未央手上。

    那封信已经打开了,信纸又朝上地迎向她的眼睛,她的视线自然会落到那封恐吓信上。

    沉默的气氛僵凝了三秒,她倏地大叫:“你被威胁了。”

    完了!蒋森严满脸痛苦地闭紧眼睛,他的耳朵又要不得安宁了。那女人很容易大惊小敝、很吵的

    然后他想起该为这件事情负责的罪魁祸首,但怒的眼神瞪向右弼。后者委屈地低头望着他的脚,下面有一滩水,谁知道地板上会有水嘛!不然他也不会脚底打滑了。

    不好意思,那滩水正是方才蒋森严吐出来的中葯汁,那么这整件事情究竟该怪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