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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漠漠秋凉中透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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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入时间的海是位笔头快健的写手,上贴快,原创多,都是临屏一挥而就,且博客文章呈现出多样性。她的诗作,既体现了诗歌语言的独立特性,也显示出个人诗歌艺术修为的与众不同。她的诗简洁明快,铿锵有力。

    其近作秋你看就是一首简洁明快的好诗,写景言情,情景交融,笔墨有致,淡雅凄清。全诗分三节二十一行,每节七行,笔走蓝天,情弥大地,无韵之诗,却韵味无穷。

    通过反复阅读这首诗,有一种无形的情绪在心中升起。在我记忆的秋天,印象最深刻的是三种东西:白的芦花、红的枫叶、高飞的大雁。文艺作品,很难象说明书一样对客观事物进行全景式扫描,作为文字艺术最精纯的诗歌,要使诗的意象鲜明地凸现出来,更要善于取舍。

    诗的第一段,是描写秋景。

    你看

    两只大雁就装满了天空

    两只飞翔就装满了秋天

    那个小写的人字

    斜挂在天边

    就牵来一弓不落的月

    夜色逼人

    从诗中我们看到:诗人独运匠心,对读者人人熟悉的秋天进行大胆裁剪,舍弃一切,只留下最具典型意义的两只大雁(当然不止两只,两只也成不了人字阵形,但诗人为了与下节相呼应,笔下只留两只,我认为这也足够了)。这无疑是个十分准确的选择,人们对秋的记忆,都离不开大雁。

    诗的开篇用“你看”这样一个简短有力起句,亲切,淡然,一下就抓住读者,让读者有如身临其境,就在诗人身边,一起面对着天空和秋天。这是一种最朴实的语言,在中小学的课堂,到处都可听到、看到这一启发式教学中的常用词。那么诗人究竟要我们看什么呢?“两只大雁就装满了天空/两只飞翔就装满了秋天”看一幅白描画,两行诗,淡淡的笔墨,大片的留白,却让人看到了整个秋天的神韵。不叫你看蓝天白云,也不叫你看红叶秋山,只叫你看两只大雁。通过对大雁、大雁的飞翔进行大胆夸张,把一个高秋的画面,十分清晰十分简略地呈现给读者。大雁虽然叫大雁,但客观地和天空相比、和天地万物相比,是明显不对称的,诗人却通过这夸张手法,两只大雁,两行诗句,便把整个天空和秋天写完了。接下来四行:“那个小写的人字/斜挂在天边/就牵来一弓不落的月/夜色逼人”笔触轻轻一滑,通过大雁的飞翔,把读者的视线引向暮天、夜天和秋夜人间,一句一景,句句有景,无比凝练。

    诗的第二段,离开自然季节,回到人间成熟的年轮中,依然用“你看”起句:

    你看

    两人的相思就装满了心

    两人的相望就装满了世界

    彼此在文字中的穿行

    爱情就成了图腾

    有一天,我们终于绕过自己

    用忧伤感叹别人的爱情

    我们看到第二、第三两句,与上节遥相呼应,既体现出结构上的严谨,又把人间的相爱相思渲染得淋漓尽致。“两人的相思就装满了心”爱得热烈爱得深沉,不带任何的杂念,是那样地一心一意,心无旁鹜。两个人,只爱着对方,只装着对方的相思和相思着对方,心已涨满,其它的人和事都已容纳不下了。不仅如此,而且因为种种原因,两人不能常聚一起,或者远隔千山万水,或者是一墙之隔、数步之遥;抑或很长久的分别,抑或很短暂的隔离,这种爱和相思,却于分分秒秒间,又在山水中徜徉、在天地间弥漫“装满了整个世界”这是何等深切的爱恋和相思?仅止两行,便把人间真情描写到极致,已经无所不在且无处涨漫。而诗人并没有忽略现实的磨难,继续描写时空转移中主体角色所表现的爱的曲折、情的变化。“彼此在文字中的穿行/爱情就成了图腾”这里包含着激情的文字语言的交流,或者是空间阻隔带来的必然的交流,或者是生活中共同兴趣爱好造成的情趣的交流,使爱情得到了进一步深化和巩固。诗人曾自己解释说:“在文字中的彼此寻找和美好的呼应,在生活中积淀的情感越深厚,到最后成为精神的膜拜,就是图腾,这是高于爱的东西。”是的,完全达到了情感的彻底交融,通过相互理解和共同推进,使那份挚爱成为共同向往、共同维护、永不舍弃的至纯至美的精神家园——“图腾”而“有一天,我们终于绕过自己/用忧伤感叹别人的爱情”也许是审美疲劳,也许是幸福满足,使相爱无限的两终于不那么关注自己的情感世界,将读者的视线引向了广阔人间,忧伤感叹别人的爱情。这其中的情感内容太过丰富,不能言叙。或者是别人不懂真爱,爱情不如我们;或者是别人爱得更热烈更美满,反正人间万象,可忧伤可感叹的爱恋太多。

    你看

    雁阵过后

    冬就来了

    太阳落下

    夜就来了

    不知最初的月亮

    何时抵达

    诗的第三节更显空灵,巨大的情感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秋去了冬会来,白昼消逝了夜会来,人生,生老病死不可避免,再美丽的爱情,也要以生命为寄托。也许在另地片天地中,灵魂依然能相守,明月依然会抵达,以凄清之光,照亮不可知的未来——这是一种感悟。从另一个侧面,我们还可以想到:再热烈的情感终有一天会归于冷寂,再相通的心灵难免会有误会,这诚挚的深厚的爱恋也许不能持久到永远,但在未知的可能出现的矛盾中,真爱仍然能获得新生。只是不知误会何时产生、因何产生,但终会消除,即使太阳般轰轰烈烈的爱陷入黑暗,还有月亮般清雅美丽的光亮会重现。全诗在这种深沉的哲理思考收束,愈显其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