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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枷锁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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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而自由,却无往而不在枷锁之中。

    ——十八世纪法国启蒙思想家卢梭

    卢梭认为,人生而自由,只是在进入文明社会之后才逐渐失去自由,社会不平等的现象伴随文明的进程而出现,所以,人类只有通过“社会契约”规范彼此的行为,才能远离文明的桎梏,摆脱生命的枷锁。卢梭的观点似乎略显乐观“人生而自由”这句话,很值得怀疑。试想,自古芸芸众生,在没有进入文明社会之前,自然免及文明与人祸的危害,可天灾的侵袭却始终不断。

    一、外在枷锁

    人类自降生于地球以来,就一直想征服大自然,改造大自然。由于这种征服和改造的力量在初期相当微弱,人类生活的范围自然受到很大的限制,于是,人类通过各种努力,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一点点扩大生活的范围,扩大自由的空间。火种的发现,工具的改进,文字的发明人类不断突破自身先天条件的局限。在这种突破进取的过程中,人类付出了艰辛劳动和巨大代价,有时甚至是生命的代价。有些人认为,在远古的原始社会中,人类仿佛生活在黄金时代,自由而幸福,这只是他们一厢情愿的想法。原始社会里,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人类生存的相当艰难,且时时面临野兽侵扰、天灾突降的危险,处于生存的压力之下,何来自由之说呢?

    文明的出现,本是为了让人类摆脱物质的匮乏,面对大自然时有更大的自由度。可文明在卸下人类物质方面的枷锁时,却给人类戴上了重重的精神枷锁。文明的进步催生出私有制,私有制和人性私欲的膨胀,导致不平等的社会现象出现,于是,人类便在文明的社会中互相摧残、折磨、奴役,而无论是奴役别人的人,还是被奴役的人,都成了文明社会的奴隶,仿佛拴在一根绳上的两根蚂蚱,都失去了生命的自由。卢梭身处这种文明社会之中,感到人类文明的进步并没有带动人类道德的提升,物质的充裕并没有带来幸福的增加,相较之下,他只能无奈发出“人生而自由,却无往而不在枷锁之中”的感叹。法国作家毛姆同卢梭的感受如出一辙,他在小说人生的枷锁中通过描写主人公的曲折遭遇,也揭露了文明社会从精神上到物质上对人的折磨和奴役。

    在文明社会中,人类的先天自由不断流逝,这其中最重要的自由就是思想自由,思想自由的外化形式就是言论自由。言论自由作为一项天赋的基本人权,是其他自由的先锋,言论自由的失去意味着人们将会被无限制剥夺其他所有的自由。制造文明枷锁的权势者,为了维护本阶级的利益,遮蔽不平等的社会真相,唯一的方法就是用谎言塑造太平气象,编织管制的无形网罗,在欺骗中奴役人们。这种假相,自然怕被别人戳穿。所以,剥夺人们的言论自由,阻碍人们得知真相,就成了权势者最基本、最有效的管制工具。于是,判断一个社会是否进步,也只需看这个社会对待言论自由的态度即可。在开明的社会中,统治者总是愿意听到鞭策的建议,改进治国的方略,而在专制愚昧的社会中,统治者唯一注重的就是禁锢言论自由,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但是,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的做法,看似暂得以让统治者拥有为所欲为的自由,其实是推着他们走向地狱的深渊。禁锢言论自由,无视事态的客观情况,只会让事态恶化下去,最终自食恶果的人将会是统治者,正如英国哲学家佛朗西斯。培根在论谋叛与变乱中所说:“予人民以相当的自由,使其痛苦与不平得以平缓发泄,这是一种安全的方法。因为那压抑体液及使伤口的血倒流入内的人,将会有恶疡及险疮的危险。”人有病而不得治创,只会慢慢死去,同样,没有言论自由的监督,统治的大厦也很容易土崩瓦解。所以,精明的统治者绝不会扼杀人们的言论自由,因为他们知道,这是维持长久统治的一个必要条件。试从中国历史来看,在愚民政策的推行下,防民之口的做法可谓贯穿于每个朝代,人民一直难有言论自由,在历史真相面前,一直被蒙在鼓里。若是不幸,遇到几个混账皇帝,再来个文字狱,人民不但没有说真话的自由,甚至连说话写字的自由也被剥夺。所以,中国几千年的文明史,改朝换代络绎不绝,往往是人祸到了极点,起义风起云涌,再加上天灾的助推,就把一个王朝推向了万丈深渊。

    在地球上,当人们失去“说话”这项天赋的基本人权时,还有何自由可言?生命的枷锁何其重也!

    二、内在枷锁

    外界附加在人身上的枷锁,仿佛铁网蛛丝一般,人们很容易觉察到,并会努力挣脱之。所以,自古以来,在人类文明的进程中,向往自由的人们从来就没有停息过对言论自由和其他自由的争取。但是,人类生命的枷锁不仅有外在的,还有内在的。这种内在的枷锁更加强烈桎梏着人类,并且不容易察觉和挣脱。

    老子十三章说:“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意思是说:我所以有大祸患,是因为我拥有这个身体,如果我没有这个身体,我还有什么祸患呢?人有身体,由此产生无穷的欲望,要求各种物质享受以及世间的名利权位。这些东西的得与失,往往受制于外在条件,因而造成自己无尽的苦恼。尤其是在当今五色迷人、五音乱人的时代,声光化电的媒体不停制造各种诱惑,引人迷乱,浸于物欲横流中痛苦不断。用佛法的言语来说,人从一出生开始,身体里就有“业障”“业障”就是一道无形的枷锁,深深地套住我们,让我们生起贪、嗔、痴、慢、疑、恶见等诸多烦恼,并在“生苦、老苦、病苦、死苦、爱别离苦、怨憎会苦、求不得苦、五阴炽盛苦”这八苦之中忍受煎熬,苦不堪言。人们若想离苦得乐,就需要放弃对自我身体的执着,因为“我执”是烦恼之根,若不执我,则无烦恼。宗教对人生的判断,有其独特的视角,也许我们不能接受这种表达形式,但无疑的是,这其中包含着一些人生不断验证的真理,例如,爱别离苦和怨憎会苦。人间生离死别的惨事实属常见,有情人难成眷属的悲剧也不少有,爱别离之苦,实非人力所能改变也,这真是天公不作美。有时,天公非但不作美,还喜欢作弄人,让两不相容的冤家聚在一起,愈是互相憎恶,愈被安排在一起,如影随形“不是怨家不聚头”这岂不令人苦恼万分?

    因此,人的身体就是生命的一道内在枷锁,一如西方哲学家柏拉图所说:“人体是灵魂的监狱。”

    三、走向自由的王国

    由此看来,卢梭的话需要修改一下:“人生而不自由,且无往而不在枷锁之中。”这样才比较合适,虽然略显悲观了一些,但人类对自身不自由的现状认识得很清楚,所以,从古至今,有良知的社会改革家一直在努力探索有效的社会管理方法,以帮助人们脱掉外在的枷锁,哲学家和宗教圣者也一直在孜孜不倦教育大众为人处世之道,以及自我成长之法,以帮助人们打开内在的枷锁,摆脱人性的牢笼,走向自由的王国。自由的王国的意境,使得人类仿佛宇宙一样,拥有无限提升、无限宏阔的可能性,而对自由王国的探索,将在下一篇文章中出现,届时,笔者将同朋友们一起去感受自由王国的无比曼妙,让灵魂一起飞升。想走向自由王国的朋友们,请继续阅读此书,随我同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