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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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开始得知戏水嫁的竟然是天朝冷帝时,她着实吓了一大跳,甚至还有些不相信,正直而不懂得要手段的好友真能抓得住冷帝的心?不过如今瞧来好像是真的,因为司徒焕的目光老是追随着妻子的身影转动,这不就表示戏水是受恩宠的,身为她的好友,见到此当然感到开心。

    他将目光调向她。“假?本官对水儿的心思从不隐瞒,天下还有本官对水儿的情是假的蠢言吗?”他摇着孔雀羽扇,表情不悦。

    “不是的,只是人人皆传言大人喜怒──”惊觉说错话,她登时白了脸的住口。

    “喜怒无常,难以伺候,不可能真心待一个人?”他索性替她说出不敢说的话。

    “大人”卢麒儿心惊,这人果然难以伺候,才一句话就变了神色,真不知戏水是如何与他相处的,也是经常处于提心吊胆、动辄得咎的状态吗?

    才放下的心,不jin又为好友担忧了起来。

    “哼!”司徒焕原本要发作,但瞳眸对上远方女人谴责的目光,皱了眉,神态清冷下来,闷不吭声。

    罗音律见状,悄悄的挨近他,打算与他亲昵相对。“大人很爱夫人,是爱夫人的容貌呢,还是性格?”

    他瞅她一眼。“都有。”心中盘算着还得为那女人耗多少时间在这无聊的宴会上。

    “那大人可有发觉我的眼睛与夫人长得十分神似,记得孩童时就经常有人这么对我说。”她睁大双眼,要吸引他瞧个仔细。

    事实上,打小她就最恨人家拿她与凤戏水相比较,她可是雷千金,凤戏水的爹长久以来一直是她爹的下属,她的身份也就跟她的仆佣没什么两样,与仆佣相较mei色,让她极为不舒服,甚至为此多次欺负凤戏水来娱乐,但怎么也想不到凤戏水去了一趟洛阳后,就成了司徒焕的妻子,身份地位甚至比她爹还高出百倍,连带的连爹都要对凤云悟哈腰鞠躬,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得令人气结。

    早知道她也让爹送去洛阳了,凭她出色的条件,应当更有机会成为司徒焕的妻子,这么一来,哪还轮得到凤戏水那女人得势。

    闻言,司徒焕这才兴味的正眼瞧上她媚态横生凝望的眼神。“是有一点像,不过要论像,水儿的妹妹凤茉莉应当比你更像。”他睇向了更远处缩着身子不敢理人的凤茉莉。

    忽然被点名,凤茉莉全身不由自主的抖缩了起来,偷偷觑向司徒焕,见他竟露出恶笑,她心猛然一跳,人也跟着跳了起来。

    这人是魔鬼,在洛阳发生的事她记得很清楚,一刻也没敢忘,猛吞着口水,原以为躲到一旁他就不会发现她,原来他没有将她忽略,猎人一般的鹰眼,教她整个人犹如被冷水灌顶。

    “凤茉莉?哼,她那残花败柳,居然云英末嫁就与人苟且,在并州早已成为人人唾弃的女人,要不是她自己对外放话,说是大人很疼爱她这个小姨子,说不定还想纳她作妾,让姊妹共同伺候大人,众人早将她逐出并州了,今日大人的夜宴,她哪有资格参加。”罗音律撇嘴的说。

    “喔?她自己说本官有意纳她为妾,好姊妹共夫?”他抚着下颚,看似懒洋洋地躺着,但眼神里多了股笑意。

    凤茉莉惊慌得直药唇,她今晚原是不想列席的,但是爹逼得她一定要出席,就是因为她you惑姊夫不成,由洛阳被“惊吓”回来时,为了自保说过姊夫有意纳她为妾这种话,爹娘以及乡亲才没将她这失贞妇打死。

    这会爹真当司徒焕有意收她进房,硬是要她出席宴会,好让他想起这件事,有意让“好事成真”但天知道如今她是“恶梦成真”了,她实在不敢想像,那魔鬼知道她撒下这弥天大谎后,将会如何再玩死她?

    她越抖越凶,连好几步之外的凤戏水都瞧出不对劲的赶来。“茉莉,你怎么了?”

    “我”她牙齿打颤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本官想,她是想成为本官的小妾,想得太兴奋了,这才会喜到不能自己。”他起身走向姊妹俩。

    “茉莉?你说的是真的吗?爷真答应要纳你为妾?”凤戏水吃惊的问。

    “我”凤茉莉抖得更凶了,简直可以用惊慌失措来形容。

    “茉莉,你别怕,若爷真这么说过,姊姊会帮你作主的。”她忍着心痛表示。其实妹妹身子健康,比之她强上百倍,只要爷愿意,说不定真能为他生下一儿半女

    “是啊,若本官真有这么答应过你,你可以提醒本官,念在你是水儿妹妹的份上,本官会认帐的。”司徒焕真可以说是笑逐颜开,亲切异常哪。

    凤茉莉眼皮一翻就想昏死,但是瞧见他又倏眯起眼来,登时连昏死也不敢,只能睁大眼睛,抖着声努力评估着,若说没有会教并州的人唾弃打死,若说有这如恶狼般的男人会真的娶她,然后将她玩残分尸!

    “没、没有,大人没说过这种话!”她当下有了决定。

    “没有吗?!凤茉莉,你这不要脸的女人,竟然对咱们说谎!”罗音律立即生气的冲上前怒骂。

    其他女人见状,也跟着上前交相怒骂指责。

    “我”她吓得惊退连连,眼看就要被一群愤怒的女人吞食了。

    凤戏水赶紧将妹妹护在身后。“你们住口,爷明明说过要娶茉莉的,是爷忘了,爷,您说是不是?”她焦急的向丈夫求救。

    就见他露齿一笑。“水儿啊,我怕你枉做好人了,就算我点头,怕她也不敢愿嫁啊!”炯炯的双眸,盯得某人头皮发麻,差不多想要自我了断了。

    “为什么?茉莉在洛阳时就有意伺候爷了,她不会不愿意嫁的,茉莉,你说是吧?”她回头着急的询问妹妹。

    记得茉莉上洛阳找她时,坚决要她让夫,虽然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让她急忙回到并州,但是相信茉莉对爷的爱慕是不变的。

    “我我”凤茉莉睁着惊恐的眼,刘嘴想出声,喉咙却像打了死结一样发不出声。

    “是这样的吗?”恐怖的笑脸再次热切的出现。

    凤茉莉魂飞魄散。“啊──我情愿被打死,也、也不嫁!”她崩溃般的抓了几下头后,像鬼魅缠身似的大喊大叫的冲出筵席。

    众人愕然,凤戏水更是错愕。“茉莉她被什么东西吓坏了吗?”她呆若木鸡的问。

    司徒焕耸了耸肩,勾上妻子的xian腰,朝身旁的随侍使了个脸色,立即有人奉上降火糖汁,这是临淄郡王李隆基发现的好东西,特意要人快马送来给她的,说是平日饮用可以降火去瘀,有助于血脉通顺,因此他就要人随时备着,若见她稍有起伏,立即要她饮下调节。

    临淄郡王的心机当真用得适所,知道该在什么地方对他下功夫,他对这小子是越来越记上心头。

    瞧着四周号称名门闺秀的莺莺燕燕,俊颜略嫌不耐与厌烦了。

    若不能任意“取乐”就实在是无趣得紧。

    “我说小水儿啊,算算时辰也差不多了,这宴席该结”

    “不成,茉莉的事我待会再了解,但宴席还没有结东,我都还没为爷介绍完所有的姑娘,她们可都是专程来向爷请安的。”目的还没达成,绝对不让他走。

    司徒焕瞪着她。这女人还不死心!

    他不由得逐渐升起了怒火。“这几个女人叽叽喳喳了一晚,本官都见过了,不用你再费事介绍!”哼!

    “可是”

    “回去吧!”他终于耐性用罄,眉头不耐地一拧。

    “爷!”她急得双眼冒火。

    司徒焕扬眉,被折腾得火气更加飙升发怒,阴邪的气焰登时弥漫开来。

    众人首次瞧见他阴霾的模样,皆乱了序的终于感受到他阴沉的一面。

    这时的司徒焕恐怕天下没人有胆敢逆其意。

    卢麒儿为好友担心不已,戏水怎么敢对司徒焕这么任性大胆,难道她不怕他翻脸对她不利?

    “爷答应过我不在晚宴里发脾气的!”所有人都察觉到他身上不停散发的怒气,就凤戏水仍不为所动的抿着嘴提醒他。

    他脸上那两道浓眉缓缓拢起。“但我也说过,你若勉强我,我的决定将是你所不能预料的,这样你还想逼我吗?”

    “您又威胁我!”她气得怒目以对。

    “我说的不是威胁,而是事实!”他的凶残戾色正熠熠发着恶光。

    “您!可恶!可恶!”她气得跺脚。

    这是在对司徒焕发脾气呢。

    众人见他铁青起脸色,似乎要掀起更大的怒火,但是他并没有再吭声,只是任由她跺脚怒视。

    “好,爷不肯成全我,就是想看到我自责而死,那好,我不如现在就气死,也不用再逼您了!”她泪一抹,药着唇,哽咽的说。

    “蠢女人!”他药牙切齿起来。

    这女人究竟要闹到什么时候?!

    “呜呜我不管,您明知道我有多内疚,却不肯成全我呜呜想来我还是早死的好,早死早超生,才不会再拖累爷,让爷牺牲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