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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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呦呦轻轻点,你们在报仇呀!我没死很不开心是不是呼痛,把你的猪蹄移开”

    天哪!李元修从没想到会这么痛,全身骨头都快裂开了,五脏六腑跟着移位,她怀疑身上还有哪个地方不痛,简直是非人的折磨。

    扁人的感觉是很痛快,但被扁的滋味则是痛得快,痛楚一下子就钻进大脑神经传向四肢,让人根本没法抗拒地痛彻心肺。

    可见她扁人的功力有待加强,十几年的扁人记录第一次挂彩,说起来不太光采,她得再努力达到战无不克的地步,绝不能仰赖他人出手。

    虽然结果她赢了,没有输得太丢脸,但

    真的好痛呀!她想一昏了事成不成,给她一顿好死吧!她绝不反抗。

    “你别叫了行不行,我们又没有呃!碰到你的伤口。”她哪里没伤,真的很难下判定。

    “蒋笑话,你在讲笑话吗?你手指头按的是什么地方。”没瞧见她痛得眼泪都快飙出来了吗?

    啊!流血了,她未免太细皮嫩肉。“不要叫我蒋笑话,不然我跟你翻脸。”

    连忙将手移开的蒋思思既愤怒又不忍心,嘴上逞狠手指细心地帮她重新上葯。

    蒋笑话是蒋校花的口误,因为音太雷同了,常被拿来当笑话取笑。

    “那你轻一点嘛!对待将死之人要温柔仁厚,别再喔杀、我、一、次。”止痛剂为什么没有效,想赚她的健保费也不是这种赚法。

    好大的一根针呐!让她痛上加痛。

    “大姐头你安静点啦!邻床的病人在瞪你了。”她好怕被医院的护理人员赶出去。

    李元修马上杀气腾腾地瞪回去“再瞪我就扁你。”

    结果所有人都在呻吟,包括她在内。

    人家是因为她的不安份而束手无策,而她却是动作太大扯疼了伤口,所以跟着比大声,让人很想再补上一拳叫她闭嘴。

    “你够了吧!全身是伤还敢嚣张,我看你人死透了还能用飞沫杀人。”一指轻轻一按,她差点跳起来叫上帝。

    她她好狠。“邢魔魔,你还我的钱来。”

    耳朵一挖非常优雅地弹弹,被封为鬼族一员的邢魔魔当没有听见此阴风惨惨的鬼声。

    “早算出你有血光之灾偏不信,老以为自己是战车横冲直撞,这回车头歪了撞山了吧!活该!”敢说她是三流占卜师。

    “人家有刀我赤手空拳耶!就算穿了盔甲也没用。”这只死乌鸦,等她出院有她好受的。

    她不屑地一嗤。“长两条腿是给你干么的,你不会跑呀!”

    还当自己天下无敌和人干架,让人抬进医院是自找苦吃。

    “那多丢脸呀!我一跑不就代表我输了,邪恶战胜正义,以后的教科书不都得改写。”她有不能跑的理由。

    病房内的人为之绝倒,为她的自大而摇头。

    “小姐,你没那么伟大,你应该瞧瞧柳大侠的脸色都成酱色了,他大概想先把你宰了再说。”谁叫她居然忘了他的存在。

    就只隔一座竹林喔!人都走了一半才遇袭,以她的嗓门随便一扯两方人马都听得见,可是她偏是逞强地闷不吭声,硬要和人山人海拼个你死我活。

    真不知她是笨还是勇敢,少根筋人总是做事冲动,凡事三思而后行对她来说太难了,她会把三思折五思,然后问可以卖钱吗?

    双肩一缩的李元修很怕见到他,她是豹身老鼠胆。“他呢没气炸了吧?”

    好吧!她比较鸵鸟,不敢看他愀然一变的脸,怕会心虚得头都抬不起来。

    “人家修养好不轻易发怒,只是表情有点难看地说要找镇长聊天。”她没瞧过那么难看的脸,破坏他的帅气。

    “有点难看”音提得很高,李元修不知道该替谁祈祷。

    完了、完了,会有人死得很惨。

    平常假道学的人得用多少努力才能维护他的形象,而他居然“有点”难看地找人闲话家常,可见他气得不轻,如果他气到想把山头举高丢进大海,她也不意外。

    “怎么了?你的脸色也跟着难看起来。”难不成死期将至,等着某人亲手了断莽撞的他脖子。

    “我”我是担心赚不到钱,幸福镇的居民一夕间会消失了,如古老的马雅文化。

    “谁的脸色难看了,是元修的伤口又疼了吗?”

    听到话尾的柳桐月拢起剑眉,一个箭步先察看来不及用棉被盖脸的伤患,顺手将保温锅往桌上一放,看不出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唯一不寻常处是耳后有滴他自己没发现的黑血,看起来似乎干了好一会儿,不知是谁的血。

    但肯定不是他的,因为他身上并无伤口。

    “真叫人伤心呀!你的心中只有那个笨女人的存在,那我还杵在这里干什么,惹人嫌弃吗?”她的脸色也要难看了。

    装腔作势的蒋思思原本是想酸他两句。没想到人家连理都不理她地说了句“谢谢你的关心,不留”害她没脸继续待下去。

    想当然耳,没得看好戏的她也把明光和刑魔魔拉出病房,不管她们怨声连连地抱怨不公,孕妇最大没得商量,小心她“生”给她们看。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意思是自己没有的也不给别人有,大家一律平等。

    瞧!她变得有学问了,看谁敢说她只是会作白日梦的笨蛋。

    “伤口还痛不痛?”打开保温锅,柳桐月一如平常温和得令人不起疑。

    但是颤颤兢兢的李元修却觉得这是风雨前的宁静,越是平静越有可能酿成暴风雨。

    “疼。”她怯怯地说,小心翼翼地盯着他舀汤的动作。

    “多喝点鱼汤伤口会收得快,我帮你吹凉,来,喝一口,别怕烫。”他温柔地将鱼汤热度吹散送到她嘴边,仿佛她是无行动能力的孩子。

    多喝点汤伤口才收得快,这句话听在她耳中自动翻译成:多喝点汤伤口才收得快,否别我找不到地方下手痛宰你一顿。

    “桐月,我唔”她要说话啦,别灌她太多汤汤水水。

    “乖,多喝一点,鱼汤另一功用是补脑,你一定要多喝点。”有些人就是欠补才听不懂人话。

    她的脖子往下缩三寸。“我我赢了耶”

    “嗯,恭喜,你真如你所言的神勇,一口气摆平二十几个小流氓。”她还敢炫耀,真的是鱼汤喝太少了。

    不、够、聪、明。

    李元修的身子也跟着往下沉“呃十七个而已啦!我没那么厉害。”

    “喔!我的小女友身手了得呀!一边问候人家一边还能打算盘。”他的声调开始变冷了。

    冷气团即将来袭。

    “我我有想到要向你求援啦!但是呢我”不是走得很开。

    “说下去,我正考虑明天要不要炖副猪脑来。”柳桐月的语气柔得让人心都快化了,令邻床的病人羡慕得要死。

    殊不知有人正在皮皮挫。

    “桐月,我好可惜哦!可不可以不要猪脑,我要麻辣锅。”她已经很聪明了,不用补脑。

    “嗯,嫌少?”他大口地喂她满满一匙的鱼汤。

    不敢、不敢,她在摇头了。“我我一看到一大群人围上来堵我,脑中第一个浮上来的人就是你,可是喔!说了你不能生气。”

    “元修”冷沉的声音阴得吓人。

    “好啦!我就说了,你不要紧张嘛!”害她也紧张得不知从何说起。

    “我紧张!”

    她笑着讨好地用受伤的手轻勾他小指“是我不乖啦!没听你的话赶紧往天风道馆跑,可是他们说话实在太气人,我就忍不住扁下去”

    稍早的时候被明光和思思一激,她没多想地越过竹林打算先下手为强向他求婚,好让他脸色铁青地丢大脸,居然由女方主动,他会被后代子孙笑到死。

    得意扬扬地走着忘了为什么和他闹别扭,走到一半时突然有群拿刀拿棍的混混挡住她去路,并用轻蔑及淫秽的目光斜睨着她,一看便知不怀好意。

    当时她真的想叫桐月来帮忙,但是有几只狗在旁边拼命吠,吠得她火气一升就先赏一拳

    “他们要我别去麻烦镇长我可以接受,甚至看到镇长家的小狈拍拍他的头也成,可是他们实在太得寸进尺了,居然要我离你远一点,最好老死不相往来,因为你是镇长内定的女婿。

    “开什么玩笑,我什么都能让就是不能让掉爱情,你是我最爱的男人耶,我怎么能把你让掉,谁敢要我让我就找谁拼命,看谁敢跟我抢。”

    看她说得理直气壮、毫不让步的神情,蕴满一肚子怒气的柳桐月发现他竟然无法对她发火,无奈又心疼地看着她飞扬的跋扈,无视自个肿起的颊像馒头山。

    他一直不晓得老太太为何将民宿留给冲动的她,直到爷爷解破了这着棋他才明白背后的意义,原来她是老太太唯一的亲人,合该叫她一声外婆。

    什么天上掉下来的礼物全是假的,顽固的老太太在临死前为了完成她年轻时未完成的心愿,故意将她引来好撮合他们两个小辈。

    上一辈没法结合的憾事就由下一代承担,她希望两个背负苦难的孩子都能获得幸福。

    “桐月,你就别再叹气了,我知道自己太冲动了,我保证下一次一定要收敛脾气,绝不让你知道”

    “嗯?”死性不改。

    “呃,是绝不让你担心啦!我这人最诚实不欺老骗幼,你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咦咦咦“这是什么?”

    “戒指。”还要他解释。

    “为什么套在我的手指头上?”好沉呐!这样她会不方便采野菜、摘果子。

    眉线往上挑,他的牙微微磨动。“你说呢!一个男人没事干么送女人戒指。”

    “情人节礼物?”不是。

    “国庆日?”还摇头。

    “我的生日?”也不对,还没到。

    那是什么节庆,不会要她把二十四节气也搬来吧!

    “元修,你的鱼汤真的喝少了,明天我熬一桶来,外带十个猪脑。”看能不能尽早修好她的神经。

    她咋舌地吞吞口水,再瞧瞧指上的戒指,灵光一现地张大嘴巴。“你你这不会是求婚戒指吧!”

    “看来多喝鱼汤长智慧果真不假,你变聪明了。”再蠢下去他得麻烦医生帮她换脑。

    “可是”他好贼哦!怎么可以抢先她一步,这样她就笑不到他了。

    “闭嘴,我要吻你。”她话太多了。

    “嘴巴闭起来哪能接吻晤晤”小人,他偷袭。

    不过她喜欢,偶而当当小女人也不错。

    听说徐生明无缘无故生了一场大病必须长期卧床,所以非常大公无私地让出镇长宝座让有贤之人担任,举家搬到大城市好方便就医。

    听说新镇长今天新婚大喜,席开百桌让每一位镇民都来沾沾喜气,红色金包自订,但绝对不能低于民宿一间单人房的价格,否别自备碗筷。

    听说在一片欢天喜地的气氛下,美丽的新娘子却不怎么快乐,恨痒痒地瞪着一叠十寸厚的纸想一把火给烧了。

    那种恨不是对人的仇视或怨恨,而是让钱摆了一道的愤怒,恍若手中捧着发红的炭却甩不开,即使烫手得很,还是得接下。

    为什么现在的老人都这么卑鄙,老是耍这种阴招,让人吃了榴莲还得笑着说:芒果甜得有滋味。

    太过份,太过份了,她不要不行吗?

    “还在奋战中吗?”

    “滚开,我不需要你的幸灾乐祸。”刺眼的笑脸让人好想扁。

    “不行,老婆,今天是我们结婚的日子,我不能滚。”真可怜呀!这才是真正的考验。

    “柳桐月,你是猪。”看她这么悲惨他居然笑得出来,实在太可恨了。

    “是,我是猪,你决定要怎么做了吗?”没钱喊着要钱,有钱却不想花。

    矛盾。

    “我”她能怎么做,根本无从选择。

    她母亲最爱的男人竟然杀妻后自裁,然后将身后的一切全留给她,言明她不得转让、捐赠,甚至送人,只有她及其后代能动用。

    不用看遗嘱内容她也知道他多富有,光是第一页第二页资产加起来她已有数十亿财产,更别提他的老婆也将遗产留给她好赎前罪。

    这个生她却没养她的男人她实在没办法开口叫他爸爸,因为他给她的永远是伤害和离弃。

    “别想太多了,你可以留给咱们儿子女儿呀!让他们去头疼。”挺坏心的老爸,陷害未出世的小孩。

    “对耶,桐月你好聪明,我最爱你了。”她跳起来亲吻他,亲得他满脸口红印。

    是呀!聪明,因为他鱼汤喝得多。“我也爱你,老婆。”

    “我们啊有鬼!”真真的有鬼。

    她看见一个老太婆在微笑。

    “什么鬼,是我啦!”一头乱发的邋遢女人冒了出来,她特地赶在今日来祝贺。

    真的有嘛!她还在。“廖婉玲你还没死呀!我以为写书的都是鬼。”

    “请叫我熏衣草。”别唤她的菜市场名。

    “干么给我一本书?”爱情民宿!

    “这是我五天没睡熬出来的小说,写的是你们的爱情。”看她对他们多好,写一本书做纪念。

    灵机一动的李元修不像新娘子地往她肩上一搭“出版了吗?”

    “当然,刚拿到手就给你送来。”她不觉有冷雾靠近地道。

    “嗯哼!你滥用我的民宿当书名嘿我要抽版税。”呵呵又有钱可赚了,她真是太幸福了。

    “什么!”

    笑声和吼声同时响起。

    野樱花盛开在一片春意中,带来爱情的讯息。

    爱情民宿开张了,欢迎旧雨新知来尝鲜、赏山色,我们附赠的餐点是爱情。

    如果不嫌弃请来参观我们的鬼。

    敖注一点

    请,自备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