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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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这儿!”对着迎面而来的那辆敞篷跑车,许碧如开心的挥舞着手。

    培德在她身边停下车子并打开车门咕哝一声:“进来吧。”

    “怎么了?不高兴来接我啊?”许碧如皱起修剪完美的柳眉不解的闲。

    “不是。”他瞥了她一眼,随即将车切人车道行驶。

    “是不是大塞车所以心情不好?”

    她将shopping的东西放到后座去,台北东区原本就像个大型停车场,只走台北也只有这儿的百货公司最多,她当然也只能往这儿钻。

    “你别胡乱猜。”培德不起劲的反驳。

    事实上,他的心情的确欠佳,但原因不是这该死的大塞车,而是羽荷。

    这些天,他开车经过羽荷的住处不知几回了,然而他却没有勇气进去拜访,他觉得自己窝囊极了!

    他居然会害怕去面对那张容颜?他怕什么?怕自己隐藏心中多年的情感会在见到她时,一发不可收拾的宣泄而出?

    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所以他心烦。

    明知她与自己不再间隔着太平洋,而只是短短的几分钟车程,他却懦弱的不敢见她。

    “培德!”

    许碧如突如其来的尖叫声惊醒了陷入沉思的培德,他看到她的手很快的将他的方向盘转向右方,痹篇了前方迎面而来的一辆车子,免除了擦撞的命运。

    “培德!你在想什么?”呼了一口气的许碧如瞪了他一眼“你要我们做一对同命鸳鸯吗?”

    “抱歉!”他内疚的笑了笑“突然神游了一下。”

    “突然!”她仍旧不悦“你要是不想载我就说一声,我可以找别人。”

    “我知道,台湾的首席模特儿身后还有一大堆等着献憨热的男人。”

    “咦?我是不是闻到一丝丝酸味?”许碧如开玩笑的道。

    “你明知道不可能的。”培德朝她魅力一笑。

    “哼!我也知道。”许碧如撇撇嘴靠向椅座。

    她和培德其实该算是同类人,两人都相当享受爱欲,却不喜牵绊。

    而且他们两人都同时拥有不同的男女朋友“吃醋”这玩意儿是他们两人都没有权利享用的。

    “说真的,你刚刚到底在想什么?”她好奇的再次问道。

    “没什么,只是有点累,精神有些恍惚。”他的声音模模糊糊的。

    “我有没有听错?”许碧如杏眼圆睁的瞠视着他“一向生龙活虎、精力似乎永远用之不尽的培德帅哥,竟说出“累、精神恍惚”的字眼?”

    培德尴尬的笑了笑,许碧如是对的,喜好户外运动的他,就算和大伙狂欢个三天三夜没有阖眼,他的精神还是很好。

    “还是”许碧如突然怪异的瞥了他一眼“你沉醉在哪一个温柔乡里,被榨干精力了?”

    “拜托,我何时成了纵欲主义者?”培德有些不悦的闷声道。

    “可是你”许碧如拉长了语调“真的怪怪的。”

    “不是跟你说没事了吗?”培德抿嘴道。

    事实上,他实在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绕,因为他很清楚原因为何,而他也不想让一向敏锐的许碧如得知原因,徒增困扰。

    “你连脾气都变得有些暴躁”她继续试探。

    “碧如,”培德将车子开到路边停下,他侧身正视着地那张如政瑰花般艳丽的绝色容颜“我突然想起我公司还有要事要处理”

    “你的意思是要我在这下车?”她嘟高了嘴。

    培德淡然一笑“别这样!你明知道只要你一通电话,有一大群小开会迫不及待的前来载你的。”

    “好吧!”许碧如无奈的耸耸肩拿了东西下车。

    他们两人在一开始在一起时,即有挑明不给对方束缚,因为两人同时拥有一大卡车的异性友人,这时培德都开口了,她也没理由死赖着不走。

    “拜!”培德朝她点头道再见。

    “拜!”她应了一声。

    望着他绝尘而去的车影,许碧如再次皱起眉头,培德确实有心事,而这样的他令她感到陌生。

    实验室里,羽荷正专心的从剪枝下来的玫瑰花中摘下花瓣,她将它轻轻的揉搓后凑近闻了闻。

    堡作长桌上还有几株不同的花卉躺在桌上,荷兰鸯尾、红花月桃、西洋樱草、百合、水仙等等。

    羽荷疲惫的坐了下来,揉揉酸疼的脖子,她看着一桌子的花轻叹了一声。

    她最近老是心不在焉的,再加上脑筋混浊,她的工作一直不顺利,而究其原因她摇了摇头,她回国两个月了,何美芳已经来探望她好几回了,然而培德呢?

    何美芳说他公事繁忙,不过,他一定会抽空来看她的。

    可是她一日等过一日,却未留见他来访。

    “又是葯!”她苦涩的瞥了徐妈放在长桌上一角的葯片及白开水“我什么时候才可以摆脱你呢?”

    在吞下葯后,趁着徐妈不在,她允许自己可以有几分钟的自怜。

    因为在徐妈的面前,她尽量不让自己看起来悲苦无依,就算沉默,她也有着淡淡的笑容,她不想徐妈再为她操太多心,徐妈为她已耗尽青春。

    她走到柜子旁,拿出了这一期的衷漂报导,封面上即是培德和许碧如同游琉球的恩爱画面,许碧如娇媚的亲吻着他的脸颊。

    鲍事繁忙?羽荷僵硬一笑,培德还能抽空和许碧如在上星期一游琉球?

    她嫉妒许碧如!

    羽荷的手在许碧如那张褐色的健康肤色衬托下的亮丽容颜上轻抚,她是那么的靠近培德,而自己却只能从媒体报章杂志的报导上接近到他“羽荷!羽荷!”徐淑子兴高彩烈边跑边叫的踏进温室。

    “徐妈?”羽荷诧异的看着她欣喜若狂的神情。

    “快来,快来!”徐淑子拉着她急急的离开实验室“他来了,来了。”

    “他?”

    “培德,培德来看你了。”徐淑子将她拉到温室外,然而在注意到略微气喘的羽荷时,不禁敲了自己的头一记“瞧我老胡涂了,一高兴竟忘了你不能跑,还净拉着你。”

    羽荷摇了摇头,在呼吸平稳后,她才惊喜的道:“你你说培德来了?”

    “是啊,而且还带来了一大盆的兰花呢,直是漂亮极了。”

    徐淑子简直快乐翻了,因为只有她清楚每天引颈盼望的羽荷,有多么期待这一刻的来临。

    “兰花?造花语是“知心朋友”他是来跟我做朋友的?”羽荷低喃。

    “那是当然了,有了第一次后,你们以后就可以经常见面了。”徐淑子也高兴的念念有词。

    可是徐淑子的话却引起羽荷的恐慌,她突然摇摇头“我我不要见他。”

    “羽荷,你在胡说什么?”徐淑子皱起了眉头。

    “我我不想见他。”

    “你怎么了?我们为什么回来台湾,你忘了吗?”徐淑子一头雾水的道。

    “我”羽荷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只是突然感到害怕。

    “你的心系在他的身上多久了?你不是鼓足了勇气要回来面对追段感情才回台湾的?”

    “可是我”

    “你答应徐妈要试的,不管培德接不接受你,你都愿意试试看的,不是吗?”

    徐淑子握紧了羽荷冰冷的手,心知她优柔寡断及矛盾的心又在作祟了。

    “我可我的勇气似乎在一下子全消失了。”羽荷忧愁的道。

    “你在烦恼什么?”

    “我”羽荷不自觉地低下头“培德的女朋友们每一个都比我健康,她们每一个都是跟着培德在阳光下愉快的玩着,可是我”

    “羽荷”徐淑子听着也不觉感伤。

    “其实我想过,我根本很难分享他的世界,因为他是迎着阳光之人,而我却是个背光的人,我”羽荷愈想愈害怕“或许还是保持着不见的距离比较好。”

    “羽荷”徐淑子知道她又再次在心中交战。

    羽荷品莹剔透的眸子浮上一层薄雾,她手撑着额头抱歉的道:“徐妈,对不起,我我真的很没用。”

    “傻女孩。”徐淑子硬咽的将她拥入怀里“别怕,一开始总是比较难,但是你勇敢些,好吗?”

    “徐妈”

    徐淑子帮她拭去颊上的泪珠,定定的看着她“答应我,不要把快乐再次推开了,这一次,你要积极的将它找回来好不好?”

    “我”

    她知道徐妈的话中含意,当年她和培德共处的两个月时光是她最快乐的日子,而为了报复父母,她婉拒了培德的任何邀约,甚至在培德到家里找她时,她亦是冷漠待他,而后,培德就真的走出她的生命,她的快乐也从此消失了。

    “答应我。”徐淑子再次坚定的握紧她的手。

    靶染了她那份坚定,羽荷终于破涕为笑的点了点头。

    “太好了,我的乖女孩。”徐淑子再次帮她擦去仍挂在眼角的泪珠“去洗把脸,我帮你稍作打扮好不好?”

    “嗯。”她微笑点头。

    培德无聊的枯坐在客厅内。徐妈在一开门见到他时脸上的兴奋神情仍令他不解,他不知道她居然这么高兴见到他。

    只是她在给了他一杯茶并急急的跟他说要去叫羽荷后,这时间已过好一会儿了,居然连个影子都没有。

    在啜了一口茶后,他干脆打量起这间充满花卉的大厅。

    他对花实在没啥研究,除了位在大厅边缘那一高架的大盆天堂鸟外,其它的花名,他全叫不出来。

    放眼望夫,在装潢金碧辉煌的大厅上,布置有序的在墙面上摆饰一些极具巧思的花饰。

    他走到与天堂乌对称,放在另一边的黄金色条状花瓣花卉,这花也很漂亮。

    他的女朋友众多,平时花在“花束”的花费亦不少,不过他通常都是交代秘书帮他代订,因此女朋友们收到的到底是什么花?或有什么花语?他都不清楚。

    他瞄了一眼他放在桌旁的一大盆兰花,它在缎带的点缀下是更见美丽。

    花店老板艾信见他这大老板亲临花店购买花卉,是倍加用心的听他说完送花的缘由后,很自豪的向他推荐了这一盆兰花,还用心的教了他一句孔子的名古,要他见到明荷这名爱花者时就随花说出口,包准让她开心。

    珞德在心中默念了那句名言,希望花店老板的话是真的。

    他伸出手逗弄了这不知名的金黄色花朵后,想起了老妈的捞叨字句“都已经两个月了,你还没去看过羽荷,你做人也未免太失败了。”

    “我忙嘛!”

    “忙?我是这样帮你跟羽荷说的,但是这是什么?连鬼都知道你忙到有空和许碧如到琉球海滩享受日光浴!”

    真是该死的杂志!培德心想。莫名其妙的将他和许碧如的照片当杂志的封面,这下真的想再拗也拗不过去了。

    他顺顺掉落在额前的几撮黑发,老妈的手劲也不小,她将那本鬼杂志丢到他脸上时还挺痛的呢!

    “那是“金花石蒜”秋季花,在秋季时它会自鳞茎抽出花茎,在顶上生出五至十朵的金黄小花。”

    一个突如其来的柔美声音,令培德怔忡一下,转身看向声音的主人。

    一袭纯白连身长衣的羽荷静静的站在他的身后,而徐淑子则是一脸笑意的站在旁边。

    乍看列羽荷,培德确实有一时的恍惚。

    算算日子,他们是有十多年没见了,而这期间,注重隐私的羽荷根本谢绝媒体的采访,一些“狗仔队”的记者,则利用长镜头的望远镜及照相机偷窥她的生活,写些满足人们好奇心的文章,而这也是他仅知的。

    基本上说来,她的生活是单调、一成不变的,几乎都躲在温室的她并没啥访客。

    至于公司派去和她说合作方案的经理们除了谈公事外,和她似乎也没有谈私事的时间。

    培德凝视着她,难怪老妈会一直说她就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纤细的五官上,那对精灵大眼似乎合有灵性的引人沉浸,小巧高挺的鼻子再配上那同样小巧的菱形唇瓣他发觉她精致的脸孔似乎就只有他一个手掌大而已。

    她看起来同样是弱不禁风的,白皙的肌肤虽光滑,然而仍有久日未见阳光的苍白感,瘦弱的身子骨,在她紧握在腰前的双手上更见明显,青紫色的血管明显可见。只是她有一种纯净的气质,似乎不容他人亵玩。

    她给他的感觉丝毫没变,同样的娇弱、同样的纤细,而他想保护她的心也同样存在。

    羽荷被他看得有些羞赧,她不知道白己一向苍白的脸颊,会不会因这感觉而染上一抹晕红?

    她期望自己会,因为她刚刚又改变主意,婉拒了徐妈要为她略施脂粉的要求,她想让他看到真实的她,没有一层庸脂俗粉铺在脸上的她。

    培德嘴角绫绫扬起,他绽开笑意“好久不见了,羽荷。”

    “好久不见了,培德。”她亦回以一笑。

    徐淑子开心的看到羽荷剪头眸子中研绽现的笑意,她隐忍住心中的激动,在帮他们各自倒了杯茶后,她轻声的道:“你们慢慢聊,我去忙了。”

    羽荷从徐淑子的眸中看到加油的光芒,她微点下头,再次面对这个令她魂牵梦萦的男人。

    多年不见的两人似乎都不知该说些什么,气氛一下子凝结,他们两人无言以对。

    半晌,培德才恢复活泼的个性开心的道:“你刚刚说道金花石蒜是秋季花,可是现在还只是夏天。”

    羽荷感激他的体谅,谈花确实会令她自在许多。

    “这是自温室裹移出的,我将它的适应温度慢慢调整到适合外面的温度后,它现在在初夏的当温下仍能开花。”

    真的不简单。培德虽然不懂花,但是他明白这事可能需要极大的耐心才能办得到。

    “呃”他带头走回沙发椅上坐下,他指指桌上的兰花“这是特别为你真的,花店老板知道我要送的是知名的香水大师连羽荷后,他说送这兰花准没错。”

    她开心一笑“我真的很喜欢,谢谢你。”

    “哦,对了,他还教了我一句孔子名古要一起送给你呢。”他笑笑的道。

    羽荷但笑不语。

    “与善人交,如入芝兰之室,久不闻其香,则与之代矣。”培德调皮的像吟诗般跟着晃头吟诵。

    羽荷被他逗得噗吓一笑。

    “我说错了吗?”他眨眨那双灵活的黑色大眼。

    “嗯唔”羽荷摇摇头“易经亦载:两人同心,其利断金,同心之言,其臭如兰。”

    “呼!”培德夸张约吹了一口气“你真的很爱花,连这以花来引喻朋友的赞美之词,你都能随之脱口而出。”

    “那你也懂兰花的花语了?”她浅笑道。

    “你忘了我的功课一向是一级棒,这花语怎么难得了我?当年我还当过你的小老师呢!”他调皮的咧开嘴大笑。

    羽荷亦粲然一笑。

    两人就着茶,谈论着常时年纪小的愉悦时光,不过,他们都小心翼翼的痹篇那一段羽荷拒绝见面,两人相见却如陌生人交错而过的冷淡边界,将话题放在两人都觉“安全”的相处时光。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羽荷欲语还休的着着培德。

    “怎么丁?”他不解的问。

    羽荷看向外面日渐西移的阳光“留下来吃晚饭好吗?”

    “羽荷?”培德错愕了一下,随即笑开了嘴“当然好。”

    “真真的?”羽荷惊喜的看着他。

    “当然是真的。”他开心的回答。

    “那我去准备。”羽荷急忙的就要站起身。

    “你你可以吗?”培德拉住她的手,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在接触到对方温暖肌肤的手上。

    彷佛被电到般,两人同时急忙的抽回了手。

    “我我去做菜,你在这坐一会儿。”羽荷尴尬的笑了笑。

    “羽荷,你没有厨师吗?”

    她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一眼“我的生活中自始至终都只有徐妈一人,其余的人对我来说都是多余的。”语毕,她急忙的往后走,其实她生命中还有一个人,那就是他,可足她说不出口。

    徐淑子在厨房坐着,在看到羽荷难得出现的颊上红晕后,她欣喜的站起身子“你做得很好,我在这儿都听得到你们愉快的谈话声呢!”

    “真的吗?”羽荷亟欲求得她的肯定。

    “当然,不过你真的要做菜给他吃?”

    “嗯,我想煮个花卉大餐,可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她有点担心。

    “你放心,你独特的花卉大餐口感、香气和味道可都是一等一的好,他绝对会赞不绝口的。”徐淑子给予完全的肯定。

    有了徐淑子的赞扬,羽荷的信心顿时增加不少“那我赶紧到化室去采些新鲜的花过来。”

    “不了,我去吧,你这来回跑着忙是又要气喘呼呼了,需要什么花我去帮你采回来。”徐淑子体贴的道。

    “嗯。”羽荷开心的打开冰箱准备大显身手。

    培德一人独坐在客厅,内心有着无以言喻的激动,羽荷甜美的笑容令他感到振奋,她不再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其实有一箩筐的问题想要问她的,包括当年她突然的退缩与拒绝他邀约的原因为何?

    身体一向健康的他是学校活跃的足球校队球员,可以说从小到大,他连个小靶冒都没有得到过。

    看到了体弱多病、三不五时就躺在床上的羽荷,她楚楚可怜的姿态几乎在瞬间就撩起了他小小心灵的保护欲。

    在徐妈和他老妈的牵引下,他认识了她也做了保护她两个月的英雄,这期间他欣喜的看着她云颊泛红、笑盈盈的可爱模样,他惊讶的发现,有着疏远冷漠气质的她还有童稚的一面。

    培德站起身子走到窗户旁,他的嘴角扬起,眸中带有笑意。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羽荷的态度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她竟愉悦的和他回忆过往岁月?

    不可置信般的,他再次摇了摇头,羽荷的“冷”是大家习惯用在她身上的形容词,可是今天他却不留在她身上感受到,这代表着什么吗?

    “培德,”徐淑子走到他身后,笑容可鞠的轻拍了一下他的手臂“羽荷已经煮好了,你随我到饭厅去。”

    “好,谢谢你。”他亦回以一笑。

    “我有件事想跟你谈。”在走了几步后,徐淑子突然停下脚步侧身面对他。

    对她突然显现在脸上的忧心神色,培德不解的皱起眉心,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

    “这事或许我不该说的,羽荷的自尊心极强,她若知道了可能会相当的生气,所以,这事就你我两人知晓就好,好吗?”

    看着羽荷天天守着培德的来临,而今天见着了面,她更是汗如两下的执意要亲自为他烧一顿饭,徐淑子看了是更感心疼。

    其实医生曾说过,羽荷的身子骨虽弱,但是在长期的调养下,她身子已好了许多,只是她的“意志力”薄弱,似乎已然“习惯”虚弱的自己。

    事实上,葯医病,但也需意志力这一剂葯,这样双管齐下,要恢复健康并非不可能。

    注视着仍专注的盯着自己的培德,徐淑子绫绫的道:“我可以请求你以后常?纯从鸷陕穑俊?br>

    “徐妈”培德震惊的看着她。

    徐淑子知道自己没有权利代表羽荷道出她这十多年来对他的爱意,所以便保留了这话,更何况,拥有众多女友的培德,也不知是否会珍惜羽荷这份细腻却浓郁的情感。

    “我想你也清楚她是个葯罐子,可是,事实上,她如果愿意出去多晒晒太阳或参加一些户外活动,她的身子会好一些的。”

    “可是我听说她身子骨极弱,她可以出去”

    “我知道,这我都知道,她的家庭医生曾经说过,如果羽荷将研究花卉的心力放在照顾、保养自己的身体上面,她的身子虽然可能还不如常人,但不至于会像现在这样弱不禁风。”徐淑子语重心长的道。

    “你是要我多来看她劝她转移”

    “不,不是的!”徐淑子摇摇头“我希望你能劝她走出户外。”她突然笑了一下“你是天之骄子,许多户外活动都难不倒你,而你也经常定期与友人从事网球、高尔夫球、沙滩排球、滑翔翼、单轨帆船、水上活动等等的户外活动。”

    培德讶异的看着她,这些都是他热爱的户外活动,她怎么会那么清楚?

    彷佛看透了他内心的疑问,徐淑子笑笑回道:“报章杂志。”

    “原来如此。”他了解的点点头。

    “你是个很懂得调配自己时间,也很懂得娱乐的人,在工作、爱情及运动方面,你都是顺遂如意。”她赞赏的笑道。

    “徐妈,你愈说我愈不好意思了。”培德被称赞得有些脸红。

    “羽荷的身子确实很弱,医生虽然劝她至户外走动,可是他还留个但书。”

    “但书?”

    “嗯,他说她木身的体质就像花,阳光和水都足够了,她就能盛开,只是过度的阳光和水则会令她枯萎,所以她身边必须有一个能帮她调节阳光和水的人。”

    看着徐淑子嘴角含笑的看着他,珞德心中已有七、八分明白“你要我当那一个人?”

    “没错!”她点点头“羽荷不喜欢和陌生人来往,虽然我留经为她找过专业的运动教练配合符医生的葯,希望她的精神能好些,可是羽荷根本不愿配合。”

    “你认为她会配合我吗?”培德怀疑的问。

    “会的,会的。”她急急的点头。“你是惟一”她倏地住了口。

    “惟一什么?”

    “呃惟一,我的意思是你是鲜少的访客中,她惟一对待得这么热络的人,我想这也许是你们在美国那段共同回忆使然,所以她没将你当成陌生人,我想她会配合你的。”徐淑子吶吶的回道。

    事实上,她想说的是他可是羽荷这么多年来惟一放在心中、挂念不已的单恋情人。

    只是她也知道这样说太过孟浪,而她也没有资格说出羽荷放在心中多年的秘密。

    培德仔细的考虑这个可行性,其实善于调拨时间的他,要挪田时间来帮助羽荷是轻而易举之事,然而他怕自己无法控制那埋藏在内心的浓浓柔情,羽荷就像是个易碎的陶瓷娃娃,他怕吓着了她。

    “你不愿意?”徐淑子难过的看着他踌躇的神色。

    “我”他着实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该怎么告诉徐妈他也害怕接近羽荷?他又该怎么告诉她他矛盾的心?想靠近她却又怕接近她?

    “羽荷的孤单只有我最明白,你当其不愿帮帮她?”徐淑子眼眶泛红。

    “徐妈,不是的,我只是”他顿了一下“我的时间恐怕”

    “算了,我本来就没有什么立场要求你,而你也没有义务要帮羽荷。”徐淑子隐忍下内心浓浓的失望,她擦擦眼角的泪水抱歉的道:“这事你没必要放在心上,我们快去饭厅吧,羽荷一定很奇怪什么事耽搁了,我们这么久还没有过去。”

    “嗯。”培德腼腼的点了一下头,跟上她的步伐。

    饭厅的圆桌上摆了七道菜馆,一些鲜花点缀其上,热腾腾的菜香令人不觉深吸了一口气,桌上排放的烛台上插了两根花形的长柱蜡烛,烛台下则有由红色的艳苞花、金黄的勋章菊和紫星辰排列而成的三层花形蛋糕。

    只是,刚走进这二十坪大饭厅的培德和徐淑子,却没有看到羽荷。

    “她人呢?”培德紧蹙了眉心问道。

    “这难道”徐淑子担忧的走到饭厅旁那道接连庭园的侧门,她走了出去,果然在长廊的椅子上看到正低着头的羽荷。“羽荷,你怎么了?”徐淑子急急的跑上前去。

    羽荷抬起了头,她的眼眶内全是泪水,而在注意到跟在徐淑子身后的培德后,她赶紧又低下了头。

    徐淑子注意到她脸上异常的苍白“是不是人不舒服?”

    “没没什么。”她僵硬的道。

    “还说没什么?”培德走向前来温柔的抬起她的下颚“你看起来很不好。”

    “我只是有点累,休息一下就可以了。”她侧开脸痹篇他的抚触。

    “羽荷!”徐淑子心疼的顺顺她的发丝“一定是你在厨房站太久了,我叫你不要做,你偏要做,我要帮你,你也不让我帮,你的身子准是受不了了。”

    “不,不是的。”羽荷急急否认“是今天在实验室待了太久,用脑过度,这会儿才有些撑不住的。”

    “我说的话你老是不听,不是说好一段时间就要休息的,我不在你身边你就忘了时间,也没考虑自己的身体,你”“徐妈,”羽荷绽开虚弱的一笑“我们有客人在此,你不要这样。”

    “我”徐淑子看向培德摇头叹息。

    “羽荷,我看你真的不舒服,你要不要回房去休息?”培德关心的问。

    夜风已起,她身上却仍只是件单薄的夏装,这夏夜的凉风虽是怡人的,不过他的回忆告诉他,羽荷并不能享受这微凉的风。

    “对对对!”徐淑子赶忙赞同的要扶起羽荷。

    “不,徐妈,”羽荷推开她扶持的手“我还可以的,我”

    她无言的看着徐淑子,她还不想这么快就结束这一天,也许再来,培德要两个月后或甚至更久才会来看她了。

    徐淑子吞下涌起的鼻酸,清楚的从她含泪的眸中看到她的渴求“那好吧,我们先回饭厅,然后我去拿个躺椅,你在饭厅上躺一会儿休息一下,好不好?”

    “可是菜”

    “没关系,等你好一会儿,我们再一起用餐。”培德体贴的道。

    “真的?”羽荷欣喜的看着他。

    培德点点头,他发觉自己竟开不了口,直涌心中的难过今他梗住了话头。

    因为他发现羽荷连笑容都带着虚弱,微喘的声音告诉他,她的身子根本不适劳动,就着刚刚桌上的佳肴及努力装饰气氛的巧思,她耗费太多心力了。

    “来,我扶你。”徐淑子撑起她虚弱的身子。

    “我抱你进去吧。”培德不忍的道。

    看着她白皙瘦弱的手臂努力的抓着徐淑子的手要站直身子,他的心起了阵阵心痛,于是不待她回话,他将她揽腰抱起。

    羽荷不知所措的贴靠在他温暖厚实的胸膛,一张脸儿烧烫得紧。

    她真的太轻了,培德心想。“明天我带你去晒晒太阳,你身子太弱了,需要阳光帮你杀杀菌。”

    羽荷绫绫的仰起头看着那张带着笑意的俊逸脸庞,她跟他居然这么的靠近?

    当年九岁的她,寂寥的心在黑夜是更显孤寂,而十二岁的培德将她拥在怀中说着稚语“我要保护你一辈子。”

    虽然之后他们不再有交集,然而十六年后的今日,她又靠在这一个胸膛,而它一样的温暖、一样的舒服、一样的令她眷恋。

    想着想着,泪水突然急速聚集,她急忙将自己埋在他温热的怀中,不愿让他看到她的脆弱,殊不知温热的泪,透过培德身上的衬衫,抚触了他那一颗同样将记忆推往十六年前,半成熟的心灵萌出情凄之芽的夜晚。

    而徐淑子感激的眼直视着培德,无言的道着谢意。

    培德微微的摇摇头,怀抱着轻若羽毛的羽荷,他的心是满满的酸楚与不舍,他下定决心一定要让羽荷远离阴暗,在阳光的照射下,绽放最健康、最美丽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