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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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已经两天没来了,龙过翼没事吧?程采依透过玻璃墙,看向空荡荡的办公室,心神不宁。

    突来的铃声,打断了她的凝视和不安。

    “董事长助理办公室。”她淡淡地、公事化地说。

    “采依,我是至斌。”

    “龙翩翩不在这。”她冷冷地说。

    “我要找的人是你。”

    “叶萍有事要你转告吗?”黄鼠狼给鸡拜年。

    “有没有兴趣知道叶萍私下兜售程氏企业的细节。”杨至斌太了解她对程勤良的忠心

    叶萍敢这么做?

    程采依寒了脸“你想在哪见面?”

    “你应该下班了,我在地下室的pub等你。”他笑着。

    程采依放下电话,二话不说马上走出办公室,搭电梯直达地下室。龙光饭店的地下室有许多五光十色的商场和各式各样的餐饮店。

    她朝门面装潢得最气派引人的pub走去,神色自若地站在入口,望着热闹非凡的室内,走廊上亮似白昼的灯光和头的昏暗形成强烈对比。她不懂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滞留pub买醉。

    “这。”杨至斌潇洒地走出人群挽住她。

    “放开。”她只是淡淡地瞄了他一眼,让他看清楚她眼的反感。

    杨至斌识相地放开她,领她到角落的情人座。“坐。”

    程采依冷笑地看着他,杨至斌真不懂得死心,同样是追求,龙过翼虽然笨拙,却比他来得有情多了。

    “你可以说了。”她闲散地站着看他,没有落坐的意思。

    “叶萍把你应继承的家产转卖了,我以为你知道。”杨至斌试探着。

    “或许是我买的。”他在玩什么把戏?她冷冷地笑着。“有话就说,别想试探我。”倏地,她阴狠地沉了脸警告他。

    “采采依,别生气,我只是只是听叶萍说你被送到一个很特殊的地方,所以”她太精明了,超乎他想像,杨至斌不知道自己也会有结巴的一天。

    “你们这对狗男女还在一起?”她眯起眼睛,寒光冷冷地迸射向他。叔叔实在太可怜了,居然被这项绿帽罩在头上这么多年。

    “稳櫓”杨至斌一时错愕。

    “回去转告她,她为非作歹的好日子就要结束了,很快,我会亲手结束。”程采依脸上现出不容小觑的阴狠,让他看清楚她的决心后才转身从容不迫地离开。

    杨至斌很快地拉回思绪。看样子,他永远别想再得到程采依和她那笔可观的财产。不能得到这些,他只有帮叶萍毁了她,以免后患无穷。

    老大他们为什么没有告诉她叶萍私卖公司产权的事?程采依僵着身子痹篇拥塞的人群,向外移去。

    她绝对不会让叶萍这么做的,即使是拚了命。程采依沉吟着才想转向出口,便听到刘达和龙过翼的声音。

    “喂,醒醒啊!”刘达拍拍烂醉如泥的老板,十分无奈。“头家,失恋的痛苦我知道,可是你也不必接连两天窝在自家的pub让人看笑话,拖我下来不打紧,公司也不理怎么成呢?”他不怕他心爱的饭店因而倒了?

    “再再来一杯。”龙过翼趴在桌上,把手空了的酒杯递给刘达。

    “你爷爷要我扛你回去,老天!你这种体型我哪扛得动。”刘达接过酒杯,将它置在一旁,烦恼万状。

    “酒”他挥着手大喊。

    刘达不得不把酒杯斟满,太怕他又来大吼大叫这招,有损他企业家的形象。啧!没看过这么表不一的男人。外表刚强,内心却脆弱如豆腐,不过第一次被甩而已,就要死不活的,程采依既然不爱他,他不会找别的比她美上数十倍的女人来疗伤啊!

    “拿去!我早就告诉你程采依很难缠,冷得像冰,根本不会动情。结果你不信,看吧,现在被甩了吧!”刘达为他忿忿不平“以你的家世和一表人才,还怕找不到比她好的女人吗?她是很漂亮没错啦,可是”

    “不准批评她!”龙过翼突然撑起身,布满血丝的眼睛大瞪,附在他耳边狂吼。程采依站在龙过翼身后,将他们的对话尽收耳底。都醉成这样了还在袒护她,真是个无可救葯的傻瓜。

    “她本来就很乖僻,不好相处,说难听点就是高傲、自大”斜靠着墙,正好和龙过翼形成对角的刘达突然看到他所批评的人,冷冷地出现在椅背后面瞧着他,而且还古怪地含着笑容。“稳櫓我刚才说的全是无心之论。”他求饶地合起双手摆在头上,马上改了口风。“对不起。”

    “知知错就好。”醉醺醺的龙过翼正卷起袖子,打算为心爱的女人讨回公道,见刘达讨绕,他才打消了主意。

    “你先坐会,我回饭店看看。”刘达想藉机开溜。

    “不会倒的,再暗我坐一会。”龙过翼拉着他,不让他离开,没发现背后一脸笑意的程采依。

    “我已经陪你喝了两天的酒,还不够啊!”刘达加大音量,说话的同时还刻意地瞄着程采依。

    喝了两天?程采依泰若自然地回视他,淡淡地扬着笑容,不做任何表示。

    “小小声点,你你那么大声做什么?”龙过翼扯着他的领带,气呼呼的。

    笨蛋!连自己朝思暮想的女人站那么近了都没发现。刘达气愤地拨开他的手“不回办公室,我可以上个厕所吧!”反正他是打定主意把烂摊子丢给程采依了。

    “喂,快快点回来哦!”龙过翼醉茫茫地趴在桌面上,无目标地挥着手。

    “他交给你了。”刘达经过程采依身边时,刻意加速脚步说完,随即飞也似地离开,没给她拒绝的馀地。

    “采依”龙过翼喃喃呓语,浑然不觉程采依已坐进身边。

    他的浑身是劲和做起事来便神采飞扬的热诚哪去了?她不以为自己能影响得了任何人,可是,龙过翼之所以如此落魄,她却不能再否认与她的绝情无关。

    “龙过翼。”

    “我说过我不需要小姐,走开!”他烦躁地大吼,以为又是那些成天只想赚男人钱的莺莺燕燕。

    他甚至连回头看一眼也没有。程采依盯着他的后背,差点笑出声,他一定被烦了无数次吧!他为何不学学其他男人,另外找个慰藉品转移目标,何必死守着她?

    她迟疑地伸出手,略微羞涩地拍拍他“龙过翼。”

    龙过翼生气地抓住她的手,带着一身醉意转过身想开骂“我叫采依?”看到手抓的是谁的手后,他几乎已经半闭的眼睛快速地大睁,简直是不敢相信地抬起另外一只手揉着眼睛,然后用力睁大眼睛瞪着她,连眨了好几下。

    “采依!”他兴奋地大吼大叫,双手合上来包住她的手“我不是在作梦,你真的在这!”

    他热烈的眼神真教人不安。程采依躲避他的凝视,想抽开手,却怎么也抽不开。

    “采依,听我说,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放弃你。我已经喝了两天的酒想淋痹我的脑子,看能不能藉此忘记你”他头发凌乱,眼神狂野、火热地欺近她,温热的气息笼罩了她冰冷的心,程采依无法抗拒地任由他贴近自己。“你知道吗?我做不到!你是不是觉得我提得起,放不下?采依,我从来不曾这么不乾脆过。”他缓缓地用布满胡喳的脸颊,偎着她柔嫩的脸颊,痛苦地低喃。

    “龙过翼,我不值得。”她无法漠视他的痛苦,再也不能。

    龙过翼沉到地底的心,狂喜并异常迅速地上升。“采采依,对我而言,你就是最好的。”她的语气不冉冰冷,他欣喜若狂地感觉到。

    程采依的心急遽跳动,为他的痴情悸动,若不是那张丑陋、狰狞的脸映入眼底,她想,她会交出她的心。

    几次暗杀她不成,他还不死心,有种。程采依看到不远处披着大衣,正畏畏缩缩地窥视她的疯狗,心明白他今晚会采取行动。也该做个了结了,他不仅杀不死她,连叶萍要的文件也因她数次阻止而偷不着,她可以看出他眼底的怨怼有多深。

    “听着,我要你现在马上回家去,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你先好好睡上一觉。”她拉他起身,不容他拒绝。

    “发生什么事了?”他总是能马上感受到她的不对劲,即使此刻他身上的酒精浓度高得吓人。

    “没事。”程采依见他步履极度不稳,只得搀着他。她不能让他落单,疯狗一定发现龙过翼对她的意义了,她不能冒险拿他的生命开玩笑。

    她可能不晓得她的举动已经泄漏了她的心思。龙过翼企图摇去酒意,他知道有事要发生了。“采依,是不是有人”

    “嘘!”她警告地哼,龙过翼的嗓门实在够大。

    “疯狗来了?”他异常精明地低下头,小声地问。

    他什么都知道了!她勃然大怒。“你怎么会知道这些?”走上饭店大厅时她丢开他“别告诉我你曾经去过台中。”

    “采采依,我只是想多了解你一点。”他霎时醉意全无,急急地追出饭店,在门口拉住她。

    “你这叫窥视,不是了解。”她恨恨地甩开他的手,本想朝沙滩走去,又怕目标太明显而作罢,遂沿着公路走。

    远远地站在饭店内监视一切的两名男子,感兴趣地看着下面那对几乎可以肯定在闹别扭的情侣。

    “她好久没大吼大叫了。”拿着望远镜的男人笑道。

    “我们在这监视了四、五天,疯狗也该出现了吧。”坐回床上看电视的男子,百般无聊地玩着遥控器。

    “出现了,疯狗真的出现了。”站在窗边的男人丢下望远镜,兴奋地大叫“走吧!再待下去,我真的会无聊地学那些崇拜偶像的小女孩一样失声大叫。”

    “也该是时候了。”坐在床上的男子无聊地伸伸懒腰,闲散地走到窗边衡量情势“青狼,记得把该做的事一起做了。”

    “你是说这个?”青狼扬着手上的子弹。

    “总不能老是让龙过翼唱独脚戏吧!”他沉吟着“红狐也太不可爱了。”

    “她不是破天荒地大吼大叫了,你还能要求什么。”青狼笑着走出房间。

    蓝虎再看了眼比手划脚、似在解释什么的大个子,眼底浮起诡异的算计。他不要求什么,只是想替龙过翼讨回公平而已。

    她气得脸河邡赤,龙过翼不安地跟在后头。该说的他已经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采依的怒气非但未见稍减,反而更炙。

    “你连叶萍私卖程氏产业的事也知道?”忽地,她停下脚步,缓缓转身瞪着他。

    “知道。”隐瞒也没用,她早晚会知道。

    她的脸倏地发青,声音又拉回一贯的又低又冷“你凭什么隐瞒我?”

    “凭我爱你,行不行?”龙过翼被她咄咄逼人的气势惹火了“你可以冷血地不在乎我的一切,我却没办法做到你的残忍。我一直在告诉你我爱你,你呢?像个胆小表,受了一次伤害就躲在壳,拒绝任何人接近,一旦别人碰触到你的伤口,你就不顾一切地去伤害对方,一点也不了解别人的感受,好像大家全欠你什么一样。”

    “是我逼你接近我的吗?”不知不觉,她也跟着大吼。“就算我高兴躲在壳逃避全世界,也没有人能干涉我,那是我的自由,你知道吗?龙先生。”

    “你可以不爱人,我却不能不爱你!”他全身的青筋暴起,不由自主地狂哮了“我活该自作多情,让你贬低。我为自己无可救葯的感情,因而造成你的不便和厌恶致歉,请你原谅我的多情,我不会再来烦你了!”他铿锵、愤慨地吼完,忍着过度发泄后的头晕目眩,尽量维持仅存的自尊转身,快步离开。

    程采依愣在当场,被他狂暴的怒吼震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悲凄地蹲在路旁,不由得觉得自己真是冷血无情的坏女人。龙过翼看起来像被伤透心了,她也是,她的心也被自己的冷酷刮了好几道又深又长的伤口。

    “起来。”当一把又冷又硬的枪在一臂之遥指着她时,她难过得甚至没有发现。的酬劳是天价?

    “你惹不起我,滚吧!”她仁慈地想放他一马。几次交手,都是他败阵,难道叶萍给他

    “是谁惹不起谁?”疯狗那狭小、晦暗、邪狞的眼中全是得意的光彩,难怪她有枪,如果叶萍的推断不暇,她应该是“云天盟”的要角,说不定是“五色组”的人。

    “你以为你扳得倒我吗?”她缓缓起身,毫无惧色地低哼。

    疯狗从怀拿出一袋羊毛“听说你对这个过敏是吗?”她以为他为什么选在今晚行动?为什么站在风口?难得一次能制住这个冷傲的女人,不整死她怎么一泄他心头之恨。

    懊死的狗男女!程采依面不改色地瞪着他,知道是叶萍和杨至斌泄了她的底。“你大慨没用过,人除了用鼻子呼吸外,还有嘴巴可以替代。”为了不让敌人抓住弱点攻击她,她早就想到这一点了。

    疯狗没想到她早有准备,散开羊毛,即毫不留情地开枪。

    程采依闪躲着,奈何气愤之中走离建筑物太远,没有遮避之所。

    “还不快去!”青狼紧张地推着半路遇到的龙过翼“红狐就要香消玉殒了。”他耸动地骗他。

    龙过翼大惊失色地急冲向四处闪躲的红狐,一心一意只想救他心爱的女人,没发现到青狼和蓝虎眼中的异状。

    程采依从怀疾速掏出枪,正要反击,却被去而复返的大个儿分了心,差点被击中。

    “不,采依!”龙过翼咆哮着,疯狂地改了方向冲向疯狗,打算扑倒他。

    不,不程采依知道他的打算,她的心不安地跃上喉头。从沙地跳起来冲向他,她希望能阻止龙过翼。

    枪声在她就要摸到他的时候响起,她心碎地发现龙过翼的身子抖了一下,便缓缓地朝她倒下。

    他中枪了!泪水疯狂地淌进她眼底,她简直不敢相信五分钟前还精神抖擞地大声责备她的人,现在就了无生气地倒在她眼前,她承受不了这种痛苦,她不要承受。

    “龙过翼”她呜咽地抱着他,没时间去发现同一个时间倒下的疯狗。

    龙过翼脸色苍白地瘫在她怀,没有反应也不会腼腆地对她笑了。程采依痛哭失声,无法承担这椎心刺骨的疼痛。

    “振作一点,我马上叫人来救你。”她涕泪纵横地对昏迷的人说道,没有勇气去探他的鼻息,也不敢检查他的伤口,只是绝望地拖着他往回走。多希望他能再生龙活虎地对她吼、对她叫。“只要你肯活着,我愿意接受你的追求,并且不再对你冷言冷语。”她用商量的语气哀求着。

    “你猜她什么时候会发现,龙过翼根本没事,只是被改良式的子弹击昏了而已?”青狼搭着蓝虎的肩,站在远处观察程采依的一举一动,差点笑岔了气。“头一次看到红狐手忙脚乱,笨拙得要命。”

    “我猜,龙过翼早已醒来,只是不愿太快让她知道罢了。”蓝虎推开他的手,收起狙击枪,好笑地有着程采依声泪俱下,边哭边辛苦地拖着魁梧的龙过翼。她越来越像个正常的女人了,好现象。

    结果蓝虎猜错了,龙过翼醒来后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程采依的哀求,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费劲气力地拖着他,而且泪流满面“采采依,你没事吧!”他伸手拉住她。

    “别说话,你受伤了。”她扶起他,轻柔地摇摇头。

    “受伤?”龙过翼摸着自己,除了因酒精浓度过高而身子有些轻飘飘外,他感觉不到其他疼痛。“我为什么会受伤?”

    他的皮不会厚到连子弹穿过了,也没感觉吧?

    “你中弹了。”程采依又急又气地瞪着他。

    龙过翼纳闷地回答:“没有啊!”“我明明”程采依看到朝他们走来的夥伴了,她森冷地眯起眼睛,危险至极地瞪着他们,然后转头看着倒在地上呻吟的疯狗,再回眸时双眼布满烈火“别告诉我,你们两个做了手脚。”

    “有吗?我们有吗?”青狼扛着长枪问蓝虎,英俊爽朗的脸上净是无辜。

    “不这样做,你怎么会去面对你的感情?”蓝虎倒是不以为意地耸耸肩,不否认。

    “你们”程采依放开龙过翼,生气地抹去泪水。

    哦龙过翼恍然大悟,原来采依以为他受了伤,因而伤心难过,而安排这一切的是青狼和蓝虎。他早就见过“五色组”的所有成员,就连他们住进饭店也是他安排的,没想到他们会帮他逼出采依的真心。

    “采采依,你刚才的话算数吗?”他想起她说过的承诺。

    “算数。”青狼笑着走向疯狗“红狐向来一言九鼎。”

    “拿去把旧帐一并清一清。”蓝虎把一句牛皮纸袋递给程采依,笑着努努龙过翼“你的就是他的了。”

    “什么意思?”程采依冷冷地问。

    “自己看。”蓝虎闲散地跟在青狼后头。

    “采采依,你还没回答我。”龙过翼屏气凝神,醉意全消。

    程采依张着被泪水洗涤得更为明亮的眼眸,定定地瞧他“青狼不是替我回答了吗?”她漫不经心地拆开纸袋,抽出面的东西,看了半晌,冷凝的脸色缓缓变柔“你多花了一亿元,傻瓜。”她浅笑着转身离开。

    居然花五亿元买四亿元的东西,而且卖主还是迫在眉睫,他到底是不是生意人啊!

    从她暗示她将遵守诺言开始,他使呆愣住了,现在,她又用这种温柔、像是有情的笑容睇他一眼,龙过翼觉得他的心轻飘飘的快飞上天了。

    她明白自己这辈子是摆脱不掉龙过翼了。程采依淡淡地回眸看他一眼“回去休息吧。”他怎么老是目瞪口呆啊!

    她是真的关心他,真的接受他的追求了。龙过翼眉飞色舞地想要追上她,太激动的结果是后脚踢到前脚,还没追到她,整个人就十分不雅地跌趴在地上了。

    “你要不要紧?”程采依见状笑着快步走近他,蹲在他身边“怎么老是莽莽撞撞的,一点也不像公司的老板。”

    “只有你能让我如此。”他抬起头,深情地凝视她。“我只有在你面前才会笨手笨脚。”

    程采依喉头一窒,抿紧嘴,若有似无地点点头“我知道。”

    行迹败露了。叶萍冷着脸,当程采依带龙过翼进屋时,她就有心理准备了。

    她邪佞地稳坐在沙发修她的指甲,漠视程采依的存在。“你还好意思来吗?”她轻蔑地瞥着龙过翼。

    “我并不欠你什么。”龙过翼护着程采依,脸色严寒地回视她。

    “你叔叔不在家。”龙过翼的体型和气魄让她吃不消,但是程采依她可以应付。

    “放心,我已经叫他回来了。”程采依习惯地走向安乐椅。“连你的小情人我也一并叫来了,我想等会你可能得费些心思说服叔叔你和他的关系。”

    叶萍惨白着脸,整个人僵住了“你胡说些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这间房子是爷爷遗留给我的,让你住真是玷污了。”她怀念地环顾四周。

    “你拿到程勤良寄放在龙家的东西了?”她失声问道。

    “没有。”她冷然地瞅着叶萍,态度沉着。

    “那你凭什么回来耀武扬威?”她安心了,明天就是最后的期限。

    “今天没有,不代表明天我就拿不到。”程采依十分有把握地笑着。

    “明天的事,你现在回来摆什么谱?”疯狗一直没有下落,托他办的事,他到底办得怎么样了。

    “我只是回来告诉你,前几天有一只吃错葯的疯狗被我抓到流浪狗之家了。”程采依嘲讽跑观察她的反应。果然很不安,但还算镇定。不错嘛!

    疯狗被抓了?他已经供出她是主谋人了吗?冷汗不争气地冒出头,叶萍不敢当着她的面拭汗。

    “你可以把狗抓去炖补啊!”她皮笑肉不笑,当作不知道。只要她不承认,谁又能奈她如何?

    “她不会悔改了。”龙过翼冷厉地瞥她一眼后下定论“把一切交给警方处理,不是比较快吗?何必多说。”

    叶萍被龙过翼的决绝吓了一跳,他们似乎真的抓到什么把柄在手上。“有本事就去做,不要到这来演戏给我看。”

    “采依”龙过翼动怒了。

    “稍安勿躁。”程采依冷静地拍拍他“我来只是要问你,为什么不让我见爷爷最后一面?”她只想知道叶萍到底有多恨她。

    “因为我不想。”叶萍理直气壮地大笑“程勤良既然把你送出去,就别想叫你回来。他聪明,知道你留在这早晚有一天会被我除掉,所以送走你。你一直以为他不原谅你,错了,那是他在做表面功夫,想要说服我们这些外人,骨子他是天天思念你。”

    她一直以为是爷爷认为她不够坚强,才不让她回来,没想到原来一直是叶萍从中作祟,她如何能原谅她。

    “采依,她不值得你这么做。”龙过翼拉住她。

    “对,要是让外界知道你是黑道中人,你就会知道程氏企业的英名是毁在谁手上。”这是撒手了。程采依不会议程氏的英名染上污点,就好比程勤良极力维持它的清誉是一样的,程家人都是好面子的。

    “你在威胁我们?”龙过翼压低嗓子,谁都知道他相当不快了。

    “是又怎么样?”难道她还怕了他们不成?

    “等你入狱了,看你说的话有谁会相信。”程采依残酷地笑着。“黑道?或许我是黑手党的头头也说不定。”

    “等我入狱?你慢慢等吧!”叶萍十分自信地大笑。“八年前我整不死你,八年后一样可以。”

    “你为什么恨我?”程采依不明白。

    “如果你不回来争遗产,我或许会放过你。”事已至此,她也不怕明说了。“可是你不仅回来争遗产,还勾引龙过翼,你说我能饶了你吗?”

    “既然这样,你就怪不得我心狠了。”程采依朝龙过翼使个眼神,他马上走到门边将程研瑞请了进来。

    程研瑞脸色发青地瞪着叶萍“你太狠了。”

    “研研瑞。”叶萍脸色大变,没想到程采依会这么做“我刚刚说的都是气话。”

    “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他把她卖出去的程氏产权和股分证明丢向她,痛苦地责

    “这这”她明明已经

    “是我买了你卖掉的股分。”龙过翼解了她的疑惑。

    “叔叔,我不会放弃继承权,那是爷爷留给我的东西,我希望你能谅解。”程采依淡淡地说。

    “采依,我代替她向你道歉。”程研瑞说着就要下跪。

    “不必。”程采依扶起他“这次我原谅她是看在你和双蕊的面子上,下回我就没那么仁慈了。”

    “你”叶萍还是不甘心。

    程采依突然抽出刀子抵着她细致的脖子,冷血地哼道:“你既然知道我是黑道人物,就应该知道爷爷送我过去的目的。要比狠、比毒,你绝对比不过我。我想结束你也不是困难的事,以你对我所做的事,我绝对有充分的理由这么做。”

    她的气势比她冒险请的疯狗还可怕。叶萍几乎发抖地想。

    “你做的好事,绝对比叔叔听到的还多,我只是不想逼你走上绝路。我这么做并不是因为我仁慈,而是因为我不想变成第二个你,赶尽杀绝。”她阴狠地笑着,收回刀子。“路窄要留三分与人行,你不会是世界上最狠、最毒的人。”

    “采依,小萍是不是还对你做了什么?”程研瑞对妻子的所作所为一直一知半解,难道她真的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吗?

    “你问她吧!”程采依拉走龙过翼,没心再细算前仇。

    “那些照片为什么不给你叔叔?”走出门外后,龙过翼为她忿忿不平。

    “叔叔一直对我很好,我不忍心伤害他。”那些丑陋的春宫照,她看了都想作,何况她叔叔。

    “叶萍的事你打算就这么算了?”他可不打算轻易罢休,毕竟她想伤害的是他最爱的人。“如果她变本加厉呢?我担心她会对你不利。你为什么不把证据交给警方,也好清闲地过日子。”他也不用成天为她提心吊胆了。

    “你在担心什么?”程采依侧着脸,带笑地瞧着他不安的模样,一话中的。

    “你啊!”他焦躁地冲口而出。

    “放心,我既然敢放过她,就表示我有能力保护自己,更何况,我说下不为例是真的。叶萍要是敢再轻举妄动,我绝对不会宽容她。”她可不是日行一善的大好人。

    龙过翼绷着脸,无法放轻松,怕好不容易盼来的幸福转瞬间不见。

    “况侨櫓”她诡异地笑着。

    “什么?”他没好气地问道。

    “你的个头比我大,不是吗?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她挽紧他的手臂,重抬爱人的甜蜜和温馨。

    “我的个头是比你大”他不怎么有力气地说道,忽而像理解了什么似地瞪大眼睛“采依,你的意思是”

    他的理解能力真差。她白他一眼“明天要不要陪我去扫墓?”

    “要,当然要。”他猛点头,生怕一迟疑她就会反悔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