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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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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尔不群的斯文男子戴着金框眼镜,外表看来尔雅温文,书卷气多过市侩的铜臭味,韬光养晦不见恃才傲物,完全看不出是工于心计的生意人。

    但是强而有力的拳头不同于他给人的感觉,招招俐落目光凌厉,出手极快毫不留情,一看就知是练家子,身手不弱。

    有过被绑架经验的薛圣哲不像一般世家子弟,十岁那年被自家的保母伙同情夫绑至空屋,并将他殴打成伤意图撕票毁迹,是小小年纪的他趁两人喝醉之际由气窗逃脱,未着鞋的负伤至附近人家求救,才得幸逃过一劫。

    那时起他便下定决心要充实自己,举凡各类防身术和武术都十分用心学习,甚至还到美国接受严格的枪枝训练,以期有一天能以一己之力保护自己,保护家人。

    他这一生最大的遗憾是救不了母亲,当她被熊熊大火吞噬时,他正参加商界一年一度的联欢晚会,与名模新欢耳鬓厮磨的打算共度春宵。

    因此,他有很深的愧疚感,自责没实现曾许下的诺言,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找出纵火的凶手,所以对火灾中唯一的幸存者特别关心,几乎到了滴水不漏的地步,不允许她再一次出事。

    “敢动我的妹妹,你是秃子摘月--妄想。”想摘薛家这颗明珠般的月亮还得过他这关。

    长手一伸,眼神如炬的薛圣哲将来下及开口解释的妹妹拉至身后,以己身为屏障加以保护,不让她受一丝伤害。

    “我不只动她,还吻了她,而且我的毛发茂密不是秃子,更摘定了她。”闪身一避的雷米尔不与他正面为敌,但口气猖狂得令人憎恨。

    “找死!”

    一出拳,落空。

    微瞇的黑眸藏起心底的错愕,自认为拳脚功夫不错的薛圣哲连连出击,令人意外的他连对方的衣服都碰不到,好像对着空气玩单人游戏。

    他停下动作观察眼前的男子,除了惊讶他出色的长相外,他还察觉出他异于常人的气质,隐隐流动一股黑暗的气息。

    他到底是谁?他在心里自问着。

    一个人的好与坏可以由眼睛看出,但是他却无从看出那双眸光流转的绿瞳藏着什么邪恶思想,只觉得此人不如外在所显示的简单。

    “死,不是难题,就怕生不如死,你有过想找一个人却怎么也找不到的恐慌吗?好像心头被刨去一块肉,空荡荡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

    那种感觉涸普洞,孤寂的长虫如吐信的蛇紧紧缠绕,无法呼吸却死不了,四肢是麻木的,机械式的一步走过一步,什么也不留下。

    那时他眼中的天空是黑色的,花不再有香味,世界只剩下黑白两色,再也看不到其他的色彩。

    他看到自己的坟墓矗立在石堆中,而他的身体开始腐烂,白色的蛹蛆从他的嘴巴、胸口爬出,而他的魂魄只能茫然的转头望向黑色的天空。

    “你”喉头一紧,他的声调令薛圣哲感到悲伤。

    为什么他会这么说呢?难道他曾遭遇比死还残酷的不幸?

    “不过我并不想死,即使我的灵魂承受太多的磨难。”倏地,雷米尔的眼神变得狂肆。“我感谢你保护我的宝贝多年,但现在她是我的,你必须还给我。”

    日复一日的追寻,他已经疲倦了,身体的累不及漫无目标的孤独旅程带来的倦意,他想停下来歇息一下,思考他究竟错过了什么。

    而她在他崩溃前出现了,他知道严苛的考验终于结束,不仁慈的老天决定放他一马,将原本属于他的送到他面前。

    “什么宝贝”突地,薛圣哲明白他的意思,表情阴沉得可怖。“说出你的目的。”

    “目的?”他飘忽的一笑,神情布满邪肆的魅力。

    “要钱,我们薛家还给得起,只要你远离宝儿,反之,你若冲着薛氏企业而来,我警告你别想利用我妹妹来打击我们在商场上的商誉,你的诡计不会得逞。”他图的不外是这两样。

    商人想到的是金钱和利益,它们能解决大半的难题,一个具有贵族气质的俊美男子会瞧上面容半毁的女孩吗?说出去肯定没人相信。

    看遍人性丑陋面的薛家大少爷自从遭逢丧妻之痛的薛父无心事业后,完全接掌家业,所面对的虚情假意已超过想象,形形色色贪婪的嘴脸多得叫他反胃。

    而他也是其中一员,一个挂上伪善面具的慈善家,他只在乎他的家人。

    雷米尔嘲弄的勾起嘴角,对他可没像对薛宝儿那般客气。“被金钱支配的可怜虫,抱着它们下地狱吧!笆为奴隶就得认命,别把自己想得太清高,人间的纸币我还看不在眼里。”

    魔法的力量掌控世界的平衡,何愁庸俗的粗鄙之物,送给他垫脚跟都嫌麻烦,一堆废纸。

    要不是好友白发巫师在他耳边叨念个不停,又不断灌输人类的生存守则,他也不会一时被他怂恿,开起以贩售魔法为主的商品的迷途屋,以人类的身分在此停泊。

    人类对金钱的贪婪在他看来可笑至极,他们发明了纸钞又反过来为它奴役,实在是不怎么聪明的做法,他们被物化了。

    “若是你喜欢堆积如山的金子,我还可以送你一座,让你在棺材里好好享受窒息的快乐。”被金子包围的死法应该死得其所吧!

    “大话。”薛圣哲嗤之以鼻。

    “要不要试试,勇于尝试是一种美德。”优美如艺术品的长指拂过黑发,一阵怪风忽地扬起。

    “你”讶于四周气流诡异的转变,面向谜一样的绿眸男子,更为谨慎的薛圣哲按下腰间的发讯器,通知屋内的保全人员立即出动。

    自从薛家大宅被人纵火又修复后,他二话不说地和飞鹰保全公司签下长期契约,每天三班各有七人轮流驻守在家中,以防不时之需。

    当然,他也可以雇用保镖贴身保护,但要身手好又可靠的保镖难觅,在用过一个小偷和一个骗子后,他决定交给私交不错的好友负责。

    其实,飞鹰保全公司也算是他一手创立的,他出资金统筹运作,而重义讲信的好友负责管理,两人相辅相成的创造保全业的高峰,但很少人知道他是幕后老板之一。

    “哥,他是我的朋友雷米尔,他不是坏人。”她可不希望他们真的打起来。

    天真。“坏人脸上不会刻字,他刚才还企图侵犯你,要不是我适时的阻止他,你的下场堪虑。”

    “我我不是这样啦!”涨红脸,薛宝儿支支吾吾不敢看她大哥。“他是闹着玩。”

    “闹着玩?”眼一瞇,他质疑她话中的真实性。

    “是啦!扮,他没有任何恶意,纯粹是朋友间的胡闹。”她说这话时有几分心虚,心跳得飞快。

    她跳过细节隐而不宣,一来她觉得没必要,二来她担心他们会真的因为她的关系而起冲突。

    但是相较她的不坦承,另一个当事人则大方多了,身形突地一移消失又出现,蓦地将手伸向她一拥。

    “不,她说谎,我心里住了一头恶龙,邪恶的朝她伸出魔掌,准备将她一口吞下肚。”就待时机成熟。

    “雷米尔,你可不可以少说一句,我正在端正你给我哥的第一印象。”忍不住一吼的薛宝儿张口咬住他伸来的手指头,忿忿的瞪他。

    嘴角一抖的雷米尔似在忍笑,斜视被妹妹惊人之举惊得呆若木鸡的薛圣哲。“我给他的第一印象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你不想来见我一次就被轰一次吧!成为我们家的恶客。”她敢说以大哥小心翼翼的个性,他绝进不了他们家大门。

    除非他附上身家清白证明书,以及十名以上商界大老签署的保证书,再加上一份财产明细表,否则他接近她的动机永远受到质疑。

    眼一挑,他一脸自信的轻啄她的唇“你认为有谁拦得住我吗?”

    “所以我才说是恶客嘛!”她小声的低嚷着,埋怨他太我行我素。

    在看过他所谓的“魔法”后,她知道没有办法阻止他来来去去,即使隔着一座又一座的墙,他依然通行自如像自己的家。

    她不懂自己为何轻易接受他自称的魔法师身分,不但不感到恐惧还视为理所当然,好像他天生就该是个会魔法的男人,以傲人的才能睥睨犹在泥里求他乞怜的人们。

    应该说她心里的男人就是他的样子,不管他是不是魔法师或是贩夫走卒,她对他的眷恋依旧不变

    突地,薛宝儿心头打了个突,她怎么会用到“依旧”呢?说得好像相识很久似,他们明明是今天才认识的。

    死而复生的她丧失大半的记忆,她不记得火灾发生前的过去,也不记得围绕在身边的人事物,全赖父兄一点一滴的拼凑,她才晓得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不过从她醒来以后,她的个性大为转变,以往力求完美、凡事要求高标准的小姐作风已然荡然无存,她不再要下人将房子打扫得一尘不染,也不会拿主人的高姿态睨视为她工作的仆佣。

    反之,她变得十分亲切随和,乐于与人亲近,不因自己伤口的疼痛而迁怒别人,默默承受还佯装不在意,笑着把悲伤藏起来,以快乐的一面扫去大家脸上的愁容。

    总之她的性格像变了一个人似,没人听过她一句怨天尤人的话语,总是开朗的面对每一天的挑战,不因容貌的残缺怪罪别人。

    “宝儿,你可以再说大声一点没关系,我怕那根木头没听见。”雷米尔鼓励她勇于发言,最好让所有人都僵化成岩石。

    “什么木头”视线所及,她顿时一僵掩面低呼。“天呀!我居然在自家门口大吼大叫,我我不要做人了。”她得了失心疯不成!

    他大笑的取笑她。“不做人做鸟,当只青鸟好不好?可以带给人幸福。”

    传说遥远的国度有一种青色的小鸟,只要牠停在人的肩头上,便会为那人带来幸福。

    “你还跟我开玩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向他们解释我为什么会变成凶巴巴的疯婆子。”懊恼万分的薛宝儿往他怀里钻,没发现此举有多亲密。

    包括薛圣哲在内的薛家佣人和一群保全人员都惊愕得说不出话来,两眼睁大如铜铃,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包令他们惊讶的是,一向在人前冷然无波的小姐竟然也会撒娇,还柔媚得像个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小女人姿态,叫人怎么不惊得以为产生幻觉呢?

    这一刻,大家都觉得她是美丽的,反而没人注意到她脸上那一大片翻开的肉鳞。

    “那就不要解释,以行动证明。”眼见为实,这是人类认定的标准。

    “什么行动”一看到雷米尔眼底戏谑的笑意,她骤然明白他在说什么。

    她没法抗拒他,也无力对抗他予取予求的力量,沉沦只在一剎那,由他的眼睛她看到自己欲拒还迎的痴迷,她知道自己是爱上他了。

    但是又何妨,顶多再受一次伤害而已,她为什么不能勇敢追爱,就算短暂如炫丽的烟火,起码她也无怨无悔的绽放过一回。

    一这么想,她将所有的顾忌全抛开,双眼微闭迎向他带着雨水味道的唇,以心去感受他传送过来的温暖。

    人都在寻找失落的一半灵魂,不肯将就,不愿妥协,当他们遇到彼此缺少的一半时,心灵的火花会迸出万道光芒,燃烧两人合而为一的躯体。

    幸福的标点符号不是找到那个最好的人,而是心之所系的句点,是当流虹划过依然陪在身边的伴侣。

    “等等一下,你们想干什么,分开、分开,你们不能给我搞唯美浪漫,雷米尔是属于荷米丝的,她才是他穿越时间河,千里寻找的情人--”

    ----

    “荷米丝?!”

    “时间河?”

    和时间赛跑的云青凤跑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的一手拉一个,把薛家两兄妹拉进大宅里,反手落锁把“闲杂人等”关在门外。

    虽然那个闲人魔法无边,可穿墙而入,但她一急什么都抛诸脑后,管他王二还是张三,先将他们和老古董隔离再说。

    等她一回头面对两张狐疑的神情,她真快哭了,暗叫声糟往后一跳,痹篇他们探索的目光。

    这张嘴还真是害人不浅,什么该说、不该说的话全一古脑的倒出去,要让巫斯叔叔知道她说溜了嘴,肯定有苦头好吃。

    可是为了朋友道义她不能不管,坐视不理非正义人士该有的作风,怎么说她也要拉宝儿一把,不让她被古人骗了。

    骗财事小,骗情事大,失身更是不得了的大事,身为她屈指可数的好朋友,不挺身揭穿“诈骗集团”说不过去,她可是云家最有良心的小鲍主,不会任凭错误的事在眼皮底下发生。

    只是,他们关爱的眼神好像有点恐怖,她现在选择退场会不会被扁?身后那几位孔武有力的大哥似乎很凶。

    “云青凤,你给我再退一步看看,我保证你很快会发现少了一双腿的景况。”

    一个眼神,七名保全人员立即上前挡住她的退路。

    厚!威胁,只会欺负小孩子。已经不小的云青凤缩缩双肩,十分不甘愿的嘟着嘴“没瞧过滑步舞呀!少见多怪,土包子。”

    “是没瞧过滑步的壁虎,我们家的墙壁很干净,别把它弄脏了。”她再退就黏到墙壁上了。

    “喂!姓薛名总裁的怪物,你说谁是壁虎?!”欺、人、太、甚。

    “我不叫薛总裁。”薛圣哲冷冷的说道,除了妹妹以外的女人他一向不给好脸色,即使对方只是个没大脑的小女孩。

    “谁说不是,现在外面每个人见到你都尊称你一声薛总裁,自从薛爸爸被你逼宫成功后,他就成了权力被荚普的太上皇,你还敢不承认自己是不孝子?!”

    哼!比臭脸她会比输他吗?她见过的鬼可比他商场上的敌人还多,不懂分寸。

    下巴一抬,她做出倨傲的神态。

    “嗯哼!你可以再张狂一点,地下室那张电椅还是全新的,我不介意你自告奋勇当实验品。”他逼宫?她看太多清宫秘史的电视剧。

    “电电椅”口水一吞,她的气焰当场消了一半。

    “会电死人的那一种,在头上放一块湿毛巾,然后通电”他未再说下去,任凭想象。

    嘶!电流劈叭响,小老鼠电成一堆焦灰呼!那一定很痛。云青凤的脖子缩了一寸,笑得非常不自然。

    “怎样,大胆凤凰抖不起来了。”她也知道怕了。

    强装未被他言语吓到,她哈哈的干笑两声。“凤凰是遨游九天的吉祥物,怎么会抖呢!我可是连鬼都不怕的云大胆。”

    因为人比鬼可怕。她在心里呜咽,骂他个千百回。

    “少说废话,云氏一族是有名的御鬼者,你当然不畏惧从小看到大的鬼物。一他忽地一顿,露出令人背脊一凉的冷笑。

    “小鲍主,那你看过初生的小狈吗?人若被剥去一层皮也是一样的血淋淋,你想你的皮够做一件大衣还是人皮靴子?”

    他不喜欢跟人兜圈子,最有效的办法是严刑逼供,屈打成招。

    “哇!宝儿宝儿,你大哥被鬼附身了,快找道士来洒狗血、贴符令,他根本不是人。”云青凤吓得往薛宝儿身后一躲,双手微微抖动。

    薛宝儿好笑的翻翻白眼,不懂天不怕地不怕的她为何单怕大哥一人,每回都被他治得死死的,大气不敢吭一声的只会向她求救。

    莫非这叫一物克一物,坏事做多了的人总会遇到命中的克星。

    “求她也没用,把你刚才的话解释清楚,别想装鸵鸟蒙混过关。”他还没昏庸到不把她当一回事。

    真无情,居然见死不救。云青凤偷戳好友后腰两下。“呵呵薛大哥、薛大总裁,英明神武的圣哲哥哥,妹妹我早年被芭乐到头,所以脑子有点水肿,不太记得一分钟前说过什么话。”

    “听过以毒攻毒吗?用榴楗再一次,相信你连在娘胎的事都记得一清二楚。”而他绝不会手软。

    吓!真毒。她倒抽了一口冷气打了个哆嗦。“榴槤很危险,小心剌扎人。”

    “多谢关心。”他皮笑肉不笑的扯动一下脸皮,冷厉的盯着她。

    眼见逃不过,左瞟瞟、右瞄瞄的云家小鲍主一下子坐下,一下子起身,走过来走过去十分不安分,边走边抓头发还兼叹气,不时摇摇头相当沮丧。

    一声轻哼如催魂符从背后响起,她脚下一顿哀怨的回身一瞟,鼓着双腮不情愿的坐在离恶魔党最远的位子,脚一晓高像要挑战他的威权。

    不过在薛圣哲投以一记冷视后,她马上如泄气的皮球放下脚,非常没用的举白旗投降。

    “好吧、好吧!我是卒仔,我就告诉你们有关雷米尔和荷米丝的故事,我也是听人家说的,若有不实不是我的错,是说故事的人说得太烂了。”

    在迷途屋等候雷米尔回转的巫斯打了个喷嚏,把一句祝福的咒文念成诅咒,他没发现错误的装入准备卖出的福袋当中,被一名高中女生买走了。

    “荷米丝住在留声机里,她不是人是个鬼,她很久很久以前就死掉了,她是为了救她的情人雷米尔才牺牲”

    云青凤说故事的技巧很烂,像是照着课本念音调没有抑扬顿挫,毫无一点感情,完全是因为被恫吓才被迫交代“剧情”

    她由荷米丝的死开始说起,然后是雷米尔的遗忘,接下来是雷米尔的指环的故事,她还顺道说了荷米丝藉由留声机撮合不少有情人的事。

    当她快说到时间河时,一声压抑的泣音莫名的窜出来,大家的视线不约而同的一偏,十分惊讶薛宝儿表情痛苦的泪流满面。

    “哎呀!宝儿,你怎么哭了?你不觉得雷米尔叔呃,他欺骗你的感情太可恶吗?”毕竟雷米尔的容貌太年轻了,她叫不出叔叔两字。

    像巫斯叔叔她就叫得很顺口,他是从小相处到大的长辈,比较不尴尬。

    情绪激动的薛宝儿眼眶含泪的低诉“我觉得你好像在说我的事我的心很痛很痛,痛得快要裂开似。”

    “不会吧!那是人家的故事耶!”她嗫嚅道,感觉好友说得太夸张了。

    “一想到他如游魂一样不停的寻找,一个城镇接一个城镇毫无希望的找我,我就好后悔当年为什么对他那么残忍,我不知道活着的人比死去的还要痛苦百倍,我错了,我错了,我以为让他忘了我是正确的选择”

    薛宝儿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她只是一径流泪,扑倒在云青凤肩上低声喃语,心好像快要裂成两半,一半是荷米丝,一半为了雷米尔,剧痛的脑子里快速闪过片段记忆,却都不属于薛宝儿的。

    她失控的情绪和不停落下的泪让大家慌了,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看得在场的人非常不安,不晓得该如何帮助她。

    云青凤,看你搞出来的好事,还不赶快给我摆平。两道凌厉的视线直朝她射去。

    又怪我,干我什么事,是你硬逼着我说出这段爱情悲剧,少把过失推到我身上。哼!每次都赖她,十成十的标准无赖。

    宝儿是你朋友,你负责安慰她。她还敢瞪他,要不是她带宝儿去什么迷途屋,也不会招来那个大麻烦。

    哈哈哈!真好笑,你是宝儿的大哥耶!血缘比我亲,你好意思命令我。这次她绝对不鸟他,看他怎么求她出马。

    两人用眼神互相通话,眼来眼去的好像小情人在眉目传情,让不知情的众人以为他们来电了,一边担心薛宝儿一边又为他们俩高兴。

    不过到最后他们都没出声,一个意料之外的男人现身了。

    “吾爱,我的宝儿,你怎么哭了?”

    听到雷米尔近乎爱抚的轻唤,抬起头的薛宝儿望进一双温柔的绿眸,被封住的记忆忽然如破柙的野兽一涌而出,直奔她空白的脑门。

    那一瞬间,她看见两人在风之林初遇的情景,他笑着向她走来,金色的阳光洒在他身后,在那一刻她爱上他带着春阳而来的味道。

    “别哭,我会心疼的。”瞧她哭得鼻头红通通的,真叫人不忍。

    “我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那么苦。

    “不知道什么,你有必要为你的好哭向我道歉吗?”雷米尔轻轻吻去她眼角的泪,取笑她的爱哭。

    “我我”她只是一味的哭泣,泪珠儿如冰透的雪珠。

    “好啦、好啦!别哭了,笑一个给我看,我最喜欢你春天般的微笑。”他又吻她,这次是她的唇。

    薛宝儿笑了,含着思念的深情微微扬起唇,贪心的捕捉他脸上每一个细纹的表情。

    “你有一根白头发。”

    她又哭了,为了他的情深不悔。

    “因为时间不容许我停止,它让我来到这个世界的代价是陪你一起老去。”他想他会爱她满头白发的样子。

    “喔!雷米尔,我的雷米尔,我是多么的想念你,你不会知道我有多爱你。”薛宝儿哭着投入他的怀抱。

    一旁的薛圣赵拼到妹妹不顾礼教的冲动,当场眉一沉瞪向满脸不解的云青凤,凶恶的要她好好解释一下为什么雷米尔人会平空出现在他家客厅。

    而且还无视他的存在,大大方方的亲吻他被火纹身的宝贝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