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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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间幽暗的小房间里,小男孩躺在床上,脸色呈不健康的惨白,他举起虚弱的小手握着母亲的柔荑。守在床边频频点头打磕睡的红魄猛然惊醒了过来。

    “娘”他的声音是如此沙哑微弱,仿佛这一声娘耗尽他多大的力气。“翔儿。”红魄眼神惊惶的打量儿子,觉得喉咙梗块大石头似的“你哪里不舒服?”眼泪充斥在眼眶中。为何他的小手这么的冰冷?红魄紧紧捉住儿子的手,想将自己的体温传递给他。“娘,我会死吗?”他那双黯淡的眼眸充满对死亡的无惧。

    “不会的。”红魄用力捏紧他的小手,害怕自己这么一松手,他就会离她而去“翔儿不会死的,你一定会活得比娘还久。”

    “可以吗?”他露出了微弱的笑容“我可以活得比娘还久?”

    “没错,大好的人生正在等着你,你一定要努力活下去。”

    “可是我怕我做不到”他吞吞吐吐“每一次发病都好痛苦,我好想死。”

    “翔儿!”红魄喝道,脸色揪然大变“不可以说这种话。”斗大的泪珠从眼眶流了出来,沾湿了那张闭月羞花,但依然看得出她美丽惊人。翦水双瞳噙着雾气,泪水洗刷后的脸蛋看起来楚楚动人,她咬着鲜红的朱唇看着孩子。

    在商场上,她是冷艳闻名的红魄,下手毫不留情,所以才能掌管—般女孩视为畏途的妓院和赌场,在他的经营下、沈家所属的妓院和赌场可以说是遍及各地。

    但是在孩子面前,她只是个软弱无力的母亲。

    “娘对不起”他眼神充满了歉意。

    他不是故意想惹娘哭的,每次看见娘为他哭泣,他就觉得好舍不得。红翔伸手想抹去娘脸上的泪珠,可惜心余力绌,手臂没有办法抬起来,因为刚刚的发病已经磨光他所有的力气。

    红魄摇摇头“应该道歉的是娘才对,你的病痛理应由我承担,我没想到有了你,竟然会连累到你。”是她贪婪想生下他,以致带给他无止尽的痛苦。

    “娘别哭。”他不懂娘的意思,但他知道娘每次提起这件事,都会无比的痛苦和沮丧。

    红翔就是这么体贴的孩子,只要看到她流泪,就算忍着病痛也会强打起精神安慰她。

    红魄抹干泪痕,娘不哭、娘不哭。再哭也无济于事,翔儿的病还是不会好转,她不能再软弱下去,只好振作精神,露出哀愁的笑容“翔儿,等你病好了,娘会带你到处游山玩水好不好。”

    “真的吗?”红翔露出兴奋的笑容,苍白的脸上添了一抹生气“娘,你没骗我?”

    “娘什么时候骗过你?”她保证似的加重力道握着他的小手。

    “太好了”红翔眼里有着难掩的兴奋,可是小脸却愈来愈惨白,猛然捂着胸口不停喘息“娘”

    他痛苦的喊。

    “翔儿!”红魄脸色更加苍白。

    “好痛!好痛苦!”他不停地在床上翻滚“娘”

    小手突然捉住她的手腕,指甲深深地刺进她的肉里,红魄却不觉得疼。

    以她的疼痛和儿子现在所受的折磨相比,那无疑是小巫见大巫,如果可以,他情愿代替孩子受这种罪。

    “云儿快来!”红魄着急的唤道。

    夏驭云是在两年前的一个寒冬里,昏倒在做龙山庄大门口,是红魄把她捡了回来。当时她除了名字之外什么都不敢说,红魄也不勉强她,反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和难言之隐,正如红魄也是。

    夏驭云的个性相当沉静,身上还带着一股悠然的气质,红翔几乎是一眼就喜欢上她了,在没有生病的时候老是拉着她到处跑,教人讶异的是夏驭云也喜欢跟着红翔。

    红魄看在眼里心中暗忖,把她留下来照顾翔儿也好,自己工作忙碌,难免会忽略了翔儿,她不忍心让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待在房子里。虽然庄主有一对儿女,可是沈剑侠太顽皮了,而沈剑茹自小也体弱多病,只能偶尔造访,剩下的时间他只有一个人待在冷冷清清的房间里。

    夏驭云虽然是个孩子,但据她观察,这孩子却比一般女孩成视诋事,她应该会妥善照顾好翔儿。在征求庄主的同意下,红魄把她留了下来。

    红魄至今仍忘不了,当翔儿第一次在她面前发病时,夏驭云那副仓惶焦急的神色。在那之后红魄以为她吓到了,会对翔儿敬而远之,没想到她对翔儿的态度依然没有改变,反而变成她在照颐翔儿。

    红魄感到心宽,她是一个难得的好孩子。

    “夫人!?”一名眉清目秀的小女孩火速冲进房内。

    “快点把葯拿过来。”红魄指着桌上的葯瓶,手不曾离开过红翔的小手。

    “好。”夏驭云一把抓起,疾速冲到床前把葯瓶子递到她手上。

    红魄从葯瓶里倒出几颗葯丸,塞到红翔嘴巴里,可是他牙关却咬得紧紧的。

    “翔儿,快把嘴巴张开。”看他这么痛苦,她心里也很着急,可是他不把嘴巴张开,葯丸根本塞不进嘴巴里。

    红翔痛得什么都听不到,只知那慢无止尽的痛苦正在折磨着他。

    “云儿,把他的嘴巴橇开。”红魄当机立断,再这样下去不行,他一定要赶紧吃葯。

    夏驭云一言不发的用细小的手掌制住他的手脚,红翔起身抵抗,红魄与夏驭云一起把他用力压了下去,他挣脱不了转成呜咽的吸泣,夏驭云脸上闪过一抹不忍。

    红魄—边压着他的手脚,一边撬开他的嘴巴,把葯丸塞了进去,然后朝夏驭云使个眼神,要她放开他。

    红翔的脸孔扭曲着,像受伤的野兽蜷缩在床角边,瑟瑟地发抖。

    红魄和夏驭云站在一旁无能为力,直到葯效发挥了,他逐渐平静了下来,脸孔转变成安详沉睡的小脸。

    经过刚刚那么一闹,他全部的力气像是从体内抽干一样,连睁开眼皮的力量都没有,直接进入梦乡。

    哀着他的小脸,红魄喃喃自语:“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她悲怜地看着儿子冷汗涔涔的脸蛋,为他所受的折磨心痛不已,想起她曾经请白云川替红翔看过病,只见他诊了一下脉摇摇头

    “他是中了七日寒的毒,对吧?”

    “是的,有葯可以救他吗?”

    白云川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照理说,中了七日寒的毒的人不可能活过七天,可是我诊了一下,这寒毒在这孩子体内已经有一段时日了,我想这应该是从母体得来的。”他看向她。

    “没错。”红魄点头承认。

    “这七日寒是神医山庄独创的毒葯,夫人怎么会去招惹神医山庄的人?”白云川问道。

    “请大夫别问了。”红魄声音骤然变冷“我想问翔儿体内的毒到底有没有解葯可以救?”

    白云川识趣的闭上嘴巴,无辜的笑了笑“就算有七日寒的解葯也无用,因为七日寒在体内可能已经产生了变化。”

    “难道一点办法也没有?”红魄难过的自言自语,他的回答跟其他大夫一模一样。

    “也不是没有办法。”白云川好心的告诉她“神医山住内有一种叫红葯丹的葯可以解毒治百病。”

    想到这里,矛盾的心结让她感到痛苦。她不想再见到他,八年前的痛楚深刻的印在心中,她始终忘不了他那绝情的眼神。

    但是看到翔儿痛不欲生的模样,红魄合上眼睛,再次睁开时,眼里有不可错认的坚定。她屈服了,为了翔儿,她会去找他,但这一去,也就是了结他们之间恩怨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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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开书房的门,红魄拘谨的踏了进来。

    书房内燃烧着檀香,烟丝袅袅,闻到这般熟悉的味道,仿佛有安定心神的作用般,僵硬的四肢缓缓放松了下来。

    这股香味就和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一模一样,想到这里,她身子微微一僵,眼神阴郁了起来,为何他的身影就像阴魂不散一样,整整缠了她八年?难道自己心里还在恋着他吗?

    不可能!痛苦的记忆一波波涌了上来,她怎么还会爱着他呢?

    她摇头,拳头紧紧握了起来。

    别忘了、制造她的痛苦、害她儿子受病痛折磨的罪魁祸首就是他啊!她恨死他了!红魄在心中大声地告诉自己。

    “红魄,你楞在那里做什么?”沈骞华皱着眉头,因为看到红魄傻傻的站在门口。

    她猛然回过神“啊!对不起。”莲步轻移的走到沈骞华身旁“庄主,这些是赌场和妓院的帐目,你看一看有没有错?”

    “不用了。”沈骞华大手一挥“我相信你。”

    一句“我相信你”让红魄的心暖了起来,试问谁有那个度量和胆识放心把事业交到女人手上?除了沈骞华之外没有别人。

    她对骞华怀有一种感恩的心情,当初若不是他救了她,说不定自己早已成了荒郊野外的一具尸体。

    当时得知自己有身孕时,他还尽心尽力的替她请最好的大夫,帮她压制住体内的毒素,要不然翔儿根本不可能还活着。

    在这八年间,翔儿所服用的都是最珍贵的葯材,他眼皮却连眨也不眨的就派人去取回,他替他们母子所做的事太多太多,红魄感到无以回报。

    所以当他要她帮忙打理财务、管理手下一些产业时,她简直不敢置信,那种感觉好像获得别人的器重,好家在茫茫的人生中找到了目标,在怀着感恩的心情下,她点头答应。

    所幸红魄小时候读过一点书,在白魁、紫魅、蓝魂的协助下,她花了半年的时间学习,好不容易掌控了一切,等到她完全熟悉所有的事物以后,沈骞华就将赌场和妓院放手交给她管理。

    想当初接到这个消息时,她还忐忑不安了好一段时日,还好自己没有辜负庄主对她的期望。

    白魁、紫魅、蓝魂和黑魔也跟她一样,都是沈骞华收留的女子。

    白魁满身书卷气,喜欢埋首在书卷当中,在她们五个人里,她的能力最强,手下管理的产业也将近多出她们一倍。

    紫魅总是带着一脸温柔,高贵的气质衬出她一身的做骨。蓝魂却显得有些忧郁,眉宇间总是带着淡淡的哀愁。

    黑魔则是在她们五人之间行动最为特异的,她拥有一身高强的武艺,喜欢独来独往,待人总是冷冷淡淡的,不喜欢开口说一句废话。

    当初沈骞华要黑魔教她们四人武功时,红魄以为她会拒绝,但教人吃惊的是,她眉头皱也不皱就答应了。

    红魄知道她们四个也和她一样,有着不为人知的过去,但她们并没有去追问彼此的过往,因为自己不想透露,又何必去追问人家的从前呢?现在的她只想珍惜现有的一切,不想再让过去来干扰现在的生活。

    红魄转而望着埋首在桌前帐簿里的男人,一身浑然天成的霸气,使得他傲视商场,掌控南方的经济大权。

    像这样的男人怎么不教女人心动,如果她不是早遇到孩子的爹,也许自己的一颗心早已迷失在他身亡。

    巷坊间流传着她们五位女子都是沈骞华的侍妾,但是依她看来,庄主不曾对她们五个之中任何一个表示过什么,他对她们的态度都是一视同仁。他们之间的感情与其说是爱,倒不如说是兄妹之情。

    “红魄。”沈骞华又唤了一声。

    红魄失神时仿佛听到有人叫她红绢若远若近的声音就像那名教她又爱又恨的男人在呼唤着她。

    红绢是她八年前的名字。

    “红魄。”

    “庄主。”红魄先是微微一愣,后来才知道原来是沈骞华在叫她,她脸蛋涨红了起来,自己怎么会再想起那个男人呢?

    沈骞华那双锐不可当的眼眸直视着她,红魄不安了起来。

    他故意忽略她手足无措的慌乱表情,淡淡的问道:“东西都打包好了吗?”

    红魄冷静了下来“都差不多了,明天就要出发了。”

    “嗯。”沈骞华点头“这一趟自个儿要多注意安全,我派黑魔一路上跟随保护你们。至于你的工作,你不必操心。”

    “谢谢庄主。”红魄感激万分。

    这一趟杭州之行,路上不知潜藏了多少危机,再加上一个病人,安全上还是要多加小心。

    “没事的话,你可以下去了。”沈骞华挥挥手遣退她。

    “是。”红魄点头,一如来时般安静无声地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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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姐,我不在的时候就麻烦你了。”红魄对着年纪四十却风韵犹存的风伴娘说道。

    “夫人,我明白。”风伴娘笑着“赌场和妓院的事都难不倒我,你就放心去吧。”她拍拍红魄的手安抚道。

    由于红魄有了一个孩子,为了不落人口实,她一致跟外人说自己是个寡妇,所以人人都称她为夫人。

    “风姐要是有什么问题,可以跟庄主说去。”

    “跟那个冰块?我可不要,他冷冰冰的,教人看了牙齿都会打颤。”风伴娘翻个白眼。

    “风姐放心吧,庄主不会对你怎么样的。”红魄那张带着淡淡哀愁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一丝笑容。

    “他是不会对我怎么样,可是只要看到他那张脸我就怕。”风伴娘叹了口气。

    红魄的微笑渐渐加深“风姐,我以为你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记得上个月,三个混混故意上妓院来捣蛋,当时她不在场,要不是风姐虚张声势把他们给骂跑,恐怕不等她回来客人就全跑光了。

    “我是天不怕、地不怕,可是唯独就怕庄主一个人。”风伴娘无奈地叹口气。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庄主那张冷然的面孔,她就心生畏惧,可是对于其他人则不会,就算红魄用那张冷冰冰的脸孔对她,她的畏惧也不及对庄主的千分之—。

    “不过你放心好了,”风伴娘勉强露出笑容“要是真的发生什么事,我会禀报庄主。”希望不会有事发生才好。她暗自祈祷。

    “那一切就麻烦你了。”红魄点点头。“对了,你这一次去洛阳,连翔儿也要一起带去吗?”她听到传闻连小少爷也要一起去,风伴娘不由得担忧了起来。

    “是的,我打算带翔儿一起去。”

    “可是翔儿的身体受得了吗?”

    “马车布置得相当舒适,为了翔儿我们会放缓速度,不管如何,我一定要带翔儿到洛阳。”

    “夫人,为什么?”风伴娘不解地问道,为何要让红翔舟车劳顿的跑到洛阳去?

    “因为在洛阳的神医世家有一种葯可以解百毒,所以我打算上门求取。”红魄淡淡地回道,眼睛蒙上一层阴影。

    “你是说红葯丹?”她是听说过神医世家有一种葯可以解百毒,不过这种葯提炼奇难,必须要有一百年才结一次果的百年树,而且每棵百年树只有一颗果子,其他的不说,单单百年果和天山雪莲这两样就很难得到,所以红葯丹才被世人现成神圣之品。

    它不仅可解百毒、增强功力,听说还有延年益寿的功能。听说每次红葯丹炼成时有三颗,其中两颗供奉给圣上,剩下的一颗则由神医世家保管。

    “红葯丹岂是这么容易能求取的?”风伴娘闻言皱眉,就是因为珍贵,所以想要红葯丹并非易事,不是说给就给。

    “他会给的。”红魄斩钉截铁地回答。

    风伴娘不由得好奇夫人口中的他是何等人物,她与那人之间又有什么关系?为何夫人这么有自信可以拿到红葯丹?

    红魄有信心,如果他要他儿子活命的话,就要把红葯丹交出来。

    因为这是他欠他儿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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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傲鹰山庄门口,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离愁。

    “红魄,早去早回。”紫魅优雅地绽放出笑容。

    “红姐,你知道我不大会说话,希望你一路平安。”

    蓝魂在一旁轻声说道。

    “我已经吩咐沿途的客栈准备好房间了。”白魁完全公事公办的口气“这样你们一下车就可以住进去了。”

    “麻烦你了。”红魄点头,她相信白魁的办事能力。

    “红姑娘”小原气喘吁吁的跑到红魄面前,手上拿着一篮东西“这是夫人吩咐厨子做的糕点,给小少爷在路上吃。”

    红魄把夫人的好意收了下来“帮我谢谢夫人。”

    “我会转告的。”小原笑着点头。

    “再见”她留恋的再看每个人一眼,这一趟洛阳之行,她要面对的是不敢碰触的过去,很有可能这一去就不会再回来了。“我们走吧。”深吸一口气,她转头对黑魔说道,毅然的进入马车内。

    “出发!”黑魔高喊。

    只听见“驾”的一声,马车以缓侵的速度前进。

    驾驰马车的是黑魔的一名手下,黑魔则骑着马跟随在马车旁,小心翼翼的戒护着。马车内布置得相当舒服,采光充足,除了红翔外,红魄还让夏驭云跟来,也好一路上帮忙照顾翔儿。

    翔儿因为在出发前吃了葯,所以沉入梦乡中,夏驭云则沉静地坐在一旁注视着红翔安详的睡颜。

    马车经过乡镇,景物一幕幕的更换,不知不觉红魄的思绪一点一滴的回到了八年前十六岁的红绢是个无忧无虑的少女,八年后的红魄是个被抛弃的女人

    十六岁的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未来,更没想到会将自己弄得伤痕累累,差一点就死在心爱的人手上,自从被救起的那大开始她就变得冷漠无情,情绪只为儿子一个人牵动。

    她常在想,如果不是遇上他的话,也许她会很幸福吧

    如果不是遇见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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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年前一一一红绢走在树林间,紧张得加快脚步。

    完了!她脸上一片惨白,算算出门到市集已经有两个时辰。

    她看了一下天空,太阳高挂。快中午了,娘现在一定在家里等着她回去做午饭,如果她不赶紧回去的话想到这里,她不禁畏缩了一下。

    娘那副坏脾气,她不是不知道,她每次回去晚了,娘一定会抄起她那根粗重的拐杖往她身上招呼过来。

    红绢不由得全身颤抖了一下,她的身体上还残留着拐杖挥过来时的疼痛感觉。

    想到这里,她马上拔腿就跑,渐渐的,她看到了那间破草屋的屋顶,心中默默祈祷着母亲还没回来。

    一脚踏进屋内,她的心马上往下沉,她看到母亲坐在椅子上,严肃的脸孔不苟言笑,打从红绢有记忆以来,母亲就不曾笑过。

    母亲手上那根拐杖往地面一敲,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为什么这么晚回来?”

    “对不起”她身体自然而然的缩成了一团,嗫嚅道:“我马上去做饭。”

    她几乎是跌跌撞撞的冲进厨房,心如擂鼓般跳动着,战战兢兢的张罗一切。不久,厨房又传来了一阵饭菜香。

    她端到桌上,小心翼翼的开口“娘吃饭了。”

    红琴一言不发的坐了下来,红绢的呼吸几乎停止,她盛了一碗饭放在母亲桌前。红琴突然开口“你还没有回答我今天为什么这么晚回来?”

    红绢被吓到了,差一点失手将碗给打破掉。她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红琴脸色一沉大喝道:“你是不是跑出去和男人厮混了?”

    “我没有,娘。”红绢连忙摇头。

    “那你说,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她咄咄逼人。

    “我”红绢感到为难,她怎能说是隔壁邻居的阿材哥把她给拦了下来,吐诉情衷,硬是缠着她不放?

    “说不出活来了吧?我告诉过你,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叫你离那些男人远一点,你为什么不听娘的话?”红琴气急败坏的站了起来,拐杖一挥,饭菜全摔在地面。

    “对不起,娘。”她缩着身子低头认错。

    “你想气死我是不是?”红琴喘息着“你瞧瞧娘就是最好的例子,被那个负心人给抛弃,怀着你沦落到这个下场,我恨他!”她恶狠狠地瞪向红绢,看女儿那与他十分相似的脸孔,一股怨气直冲脑门,她手捂着胸口,一阵疼痛贯穿心头。

    “娘!”红绢瞧见母亲脸色倏然转白“咚”的一声跌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好痛!”红琴额角冷汗涔涔,她的老毛病又犯了,这一次来得又凶又急。

    疼痛一波波的袭来,她知道这回可不像从前一样过去就算了,可能会要掉自己的性命。

    她知道自己的时日已经不多了,于是捉住女儿的手困难地叮咛:“绝对不要相信任何一个男人知道吗?”

    “娘不要说话,振作一点。”红绢想把她扶到床上,用尽自己的力量撑起母亲,跌跌撞撞的来到床前。“娘,你等等,我马上去叫大夫过来。”

    “不要去”红琴猛然捉住她的手,摇摇头“已经来不及了孩子”

    “娘,不会有事的,我马上叫大夫来你就没事了。”

    红绢尽心安慰。

    瞧女儿如此真心关怀着她,红琴心中窜过一股暖流,眼眶热热的,不由得想起自己可曾关心过女儿?这十几年来她只记得那个男人带给她的恨、却不曾给与过红绢一份母亲的关怀,她激动地握着女儿的柔荑。

    “可惜没有时间了”她喃喃自言,说到最后,声音愈来愈微弱。突然,她忍着痛彻心扉的疼痛,拼出最后一口气“娘没有好好的待你,你要

    牢牢地记住娘的话绝对不要相信男人”所有的气息在说出最后一个字后、嘎然中断。

    红绢猛然抬起头,看着母亲就这样合上眼睛走了。

    “娘,不要!我不会再惹你生气,求求你醒醒好不好?”她眼眶蓄满了泪水,狂乱的吼着。

    可惜红琴动也不动,身体逐渐的冰冷,红绢伏在母亲的尸体上放声痛哭。

    娘走了,如今她该何去何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