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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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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玩出问题来了吧?”

    何琪坐在巩蓓君的办公室内,听完她的“报告”之后,下了这样一个结论。

    “有吗?我是解决了问题。”巩蓓君坐在她的办公大椅上,一副无所谓的神态说道。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认清他喽,幸好没有冲动地答应他的求婚,否则,我就后悔莫及了。”

    “你真的是这么想?你不后悔?不遗憾?”

    “后悔什么?遗憾什么?现在的我,不知道有多惬意、自在,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了。”话虽是这么说,她仍掩不住心底的那份哀伤,她自己也很清楚,不过这只是一时,而且可以换来避免将来伤一辈子的心,还是值得的。

    她是这么地告诉自己。

    “可是你是这么地爱他,事情搞到这样,你真的会好过吗?”何琪才不相信,以她对她的认识,她知道她是在强颜欢笑。

    “当然,从此以后我就不再为他操心了,多好!”“你这么说也对,可是问题是他真的是你以为的那种人吗?照我看来,这有值得议论的地方。”

    “你怎么帮他说话?”

    “我不是帮他说话,我是就事论事。你想想看嘛,前面六天六个女人都没事,直到你呃,不是,是婉君表妹出现了便出事,可是婉君表妹不是别人啊,婉君表妹就是你,这样的话也算他出轨吗?”

    “当然算啊!他想碰我是以为我是婉君表妹,而不是我巩蓓君!”

    “话是没错啦,可是”她还是觉得他有值得被原谅的地方,却又一时不知怎么说才好。

    “你别再帮他说话了,我打定主意不会原谅他了。”

    突然“碰”!办公室的门被推了开来。

    “一辈子吗?你就这样判了我们死刑?”

    来人正是石俊颖,他笔直地走到她桌前,直挺挺地站定。

    “你怎么可以随便进我办公室?”她气得站起来对他咆哮。

    “你的秘书不在,我不知道要找谁通报。”他冷静沉着地应答。

    “你”她无法反驳,看看他,又看看何琪。“呃蓓、董事长,那我出去工作了,你们聊。”她当然很清楚自己不适宜再停留此地了。

    “不用送咖啡进来了。”他还赶在她退出前,吩咐道。

    几乎是不到三秒,何琪就消失了。

    “你来这里干什么?我们不是分手了吗?”她毫不留情地问道。

    “那是你说的,我可没说。”他也是冲得很。

    “笑话!你不想分是你家的事,我说分了就是分了,你别再缠着我了!”

    “为什么?”他的语气,软化了一点。

    “哼!你还问我为什么?你背着我和”

    “和谁?”

    “和我的表妹婉君啊,你想上她,还想否认吗?”她的气势,莫名地降了下来,像是有点站不住脚。

    “我不否认。那么我请问你,你是谁?”

    “我?废话,我是巩蓓君啊!”“那昨天呢?跟我在一起一整天的难道不是你吗?”他比了比她的样子。

    “不是!”她死鸭子嘴硬。“昨天跟你在一起的有三十四d的上围,很抱歉,本小姐只有三十三c,所以你认错了。”

    “除了身材不一样、发型不一样,声音有点改变以外,你们还有什么是不同的?巩蓓君,你凭什么把我当猴子一样耍?我现在知道了,原来我每天遇到的旧女友,都是你一手安排的!你不是说过两人要彼此信任,那才是真爱吗?那你现在所做的一切,又算什么呢?”她的否认,令他恼羞成怒,一时气忿,反过来指责她的所作所为。

    “你还敢说!”她也不甘示弱,准备一一反击,从办公桌后绕了出来,和他对峙着。“你过往的情史这么辉煌,我怎么放得下心嫁给你?我们才在一起两个多月,你就向我求婚了,谁知道你是真心、还是因为家里的压力?你和我在一起,你从来没有说过你爱我,我也从来感觉不到你对我的心;我始终看不透你,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在你的心里有多重要!我不知道、我什么都统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男人?多情还是滥情?我根本就不了解啊你告诉我,我还能怎么做?”说到后来,她竟是语带哽咽了。

    石俊颖被她的这番话骇住了。

    他从来不知道她对他是这么地没安全感,对他怀有这么多的不确定在心中,他一直以为,两人只要有性、有爱就可以走得下去;不问过去、不管现在,只想未来,两人就可以快快乐乐、幸福地过一辈子了,殊不知道她在乎这么多、想得这么广,可不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明白了她有多爱他,不是吗?他的心中,滑过暖暖的感动。

    现在,他真想马上把她拥在怀里啊,可是“就算如此,你也不能设计我啊。”他平静地回道。一扫之前的盛气。

    “我没有,除了你小学同学王采茵,我承认我私下去找过她,要她第一天埋伏在你住的附近之外,其余的,我只是利用了时机而已。”她还是拒绝接受他的“指控”自圆其说。

    “怎么说?”

    “谁教那个叶湘妮刚好是你侄子的导师,又刚好最近有家长会;谁教那个苏欣是你学妹,刚好你又要去参加学弟的婚宴;谁教那个徐玉雯还待在你二哥的公司;谁教那个林倩平还有和伯母联络所以,我只是拜托了你大哥、二哥和伯母帮我点小忙,只是这样而已。”

    “只是这样?二哥公司的电脑当机了一上午,你知道损失了多少钱吗?还有倩平,她怀有八个月的身孕了,你也不放过?”他的语气,又忍不住差了一点。

    “还不都是你!以你的本性,我怎么知道她就算怀了别人的孩子,你也根本不会在乎?”她反唇相稽地又把问题的症结点推到他身上去。

    “我”他一时语塞。当时、最初,他确实是不怎么在乎的

    碑蓓君看到他结舌的反应,心里就有气,果真被她料中了!

    “没话说了吧?你就是一个滥情的男人,你谁都爱,见一个爱一个!既然如此,你也不一定要我啊,选择谁不都一样吗?”

    “不一样!我只爱你一个,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我谁都不爱,我只爱你,你懂吗?不论你这七日来的做法是对是错,我还是想对你说感谢,因为你让我认清了谁才是最适合我的女人、谁才是我的最爱,而我也才知道你有多好!蓓君,别轻易就判给我罪名,你还不够了解我,我绝对不是一个滥情的男人,我的爱情不是盲目的,我也从来不会脚踏两条船,我真的只是感情丰富了一点罢了,你要相信我。”

    他是真?是假?巩蓓君定定地看着他,他这番话当然教人感动,可问题是,这是他一贯对女人花言巧语的伎俩吗?或是他独独对她的真情真意?她没有把握是后者,一点都没有!因她又想起了昨晚所发生的一切

    她摇摇头,往后退开了两步。

    “我还是没有办法相信你,昨天晚上你不要用喝醉了做为借口,来掩饰你偷腥的行为。”

    “我是喝醉了,醉得把婉君表妹当成蓓君了。”他丢给她一句简短,却是极具爆炸性的话。她一愣,眨巴着大眼,呆了半晌。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你明明是”她努力思索昨天晚上的情形,她只记得他说了一句:不管你是谁,我就是要你

    他分明就是当她是婉君嘛,还想鬼扯!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记得我叫了你的名字,蓓君,而且还说了我好想你。”

    我好想你她又再度陷入了冥想的状态。有吗?有吗?他有说吗?好像她看看他,似乎她原本的坚持,即将溃不成军了

    “你想不起来了吗?我想是没有人对第一次初见面的陌生人说我好想你的。”他紧盯着她的表情,他看得出来,她的立场已经有些动摇了。

    “我不知道!我的心好乱、好乱,求你走吧,你也不要再来烦我了,让我好好地想一想,想通了,我自然会去找你。”她背转过身子下逐客令,不想面对他。

    “你要想多久才会想通?”他追问道。

    “我不知道,如果你真爱我的话,你耐心一点等吧。”

    “好,我会等你,不管多久我都会等的。”一说完,他转身往外离去,还未到门口,想想,他又折了回来,在她身后说道:“其实,就算我昨天真的就爱上了婉君表妹,那又怎么样?我爱上‘她’,不就跟爱上你的道理一样吗?在我的心里,蓓君和婉君没有分别,她们不是两个人,而是婉君是蓓君的别名;昨天你以婉君的身份出现,你心里也很明白,你并没有改变什么、演什么,不是吗?在我面前的你,就是真真实实的巩蓓君,而这七个日子以来,前六日出现的女人,都是我生命中所记忆的不舍的爱,既然如此,最后一日,又怎能是例外呢?所以说,你又怎能说‘你’不是你呢?而现在我要谨慎告诉你你,才是我记忆中最爱的那一个。”

    碑蓓君屏气凝神地听完他的一句一字,从最初到最后,她无时无刻不在颤抖,他的话,抽动了她的心。

    一直到他开门、关门的声音响起,她才敢让自己的泪,无声地滑落。

    二十五年来,从有记忆开始,她没让自己哭过,而现在,她很想好好地大哭一场。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她就是很想哭

    三个月后

    深夜九点多钟,巩蓓君从办公室离开,驾了车,穿梭在各个街道上,像是没有目的似的。

    这已是三个月以来,她几乎每天会做的事了。

    不过,她并非因忙于公事,必须每每忙到这么晚才下班;她只是不想那么早回家罢了。不回家原因有二,一是父母经常在外应酬,回去也是一人独享一屋子的冷清,所以干脆在外流连好了;二是就算父母在家,那气氛也是怪异得令人难受,因为父母从不在她面前提起石俊颖或是石家,非常诡异,明明两家就是世交,也差点结为亲家,而她和石俊颖,也不算正式分手,为何父母完全不问不提呢?是以,日子久了,她就受不了了,每天在父母面前等待要得知他近况的酷刑,她不想再承受了。

    于是,她就这么开始了下班不马上回家的行为了。

    每天,她都很晚才从办公室离开,接着,再开快车到街上游荡,然后,去pub喝几杯酒。可是,她从来没有真正放松自己、从没真正开心过,因为,她总会想起他石俊颖,那个消失在她生命中三个月的男人。

    其实,在办公室两人最后见面的那一天,她就已经相信了他、原谅了他,只是,倔强的她,不想那么快地承认;而那时,她的确也要让自己的心情稍微沉淀一下,想想两人的未来

    只是她没有想到,她要他不要主动来烦她,待她想通了,她自会去找他,结果他就真的消失得无影无踪,被动地直到今日!

    怎么会这样?他不是说他很爱她的吗?就因为这样,她一直以为他会主动出现的,结果日子等过一日又一日

    日子愈久,她就愈没有把握和勇气去找他,谁知道他是不是已经变了心?身边躺了别的女人呢?以他过往的纪录

    就这样,她郁闷地独自度过了这三个月。

    每晚开着快车、喝着闷酒,没有他相陪的日子,一切都变得苦不堪言了。

    现在,时间十点半了,她在街上已经绕了一个多钟头,她哪里都不想去,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想想,打电话找何琪出来吧,有一个人陪着,总是比较好的。

    拿起了手机,才发现已经没电了,咒骂了一声后,她将车停靠在路边,走了一段路,才找到了一座公共电话亭。

    “喂,何琪,是我。”

    “蓓君?你怎么这么晚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她一向很少接这个时间打来的电话的。

    而她话里的“这么晚”却教巩蓓君差点启不了口了。

    “呃何琪,我一个人在外面很无聊,你出来陪我喝一杯,好不好?”

    “什么?现在?”

    “废话,不然还下个月咧!”

    “现在都快十一点了耶,不要吧,明天一早还要上班,我会爬不起来的。”

    “我准你半天假,明天下午再来上班。”

    “不会吧?蓓君,这不像我所认识的你耶,你一向公私分明的,别为了一个石俊颖,就改变了自己。”

    “这关他什么事?我不是为了他!”她有点恼羞成怒了。

    “蓓君,你别嘴硬了,虽然这三个月以来你很少对我提起他,但我心里清楚你有多么地苦,要不然,你也不会每天搞到三更半夜才进家门了,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我每天三更半夜才进家门?”她不记得自己有向她提过啊。

    “呃,这个有一天晚上我打电话到你家里,你不在,是伯母告诉我的啊。”

    “哼!我三更半夜才进家门,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别这样了,伯父伯母应酬多嘛。”

    “好了好了,不提他们了。你到底要不要出来啊?”

    “不行啦,我这么晚出门,我爸妈会念的,而且我这边好像下雨了耶,一点一点的,你有没有看到?”

    一点一点的?巩蓓君将目光定在外头,看耸立在街道旁的高大路灯,斜斜细雨飘洒了下来,穿过光源,分外地明显。

    丙真下起雨来了她呆愣地看了半晌。

    “喂喂喂?蓓君?你还在吗?”

    “我在。”她收回了目光。

    “所以喽,你看又下雨了,我更是不好出门了,我看干脆这样好了,我就陪你讲电话聊天,也一样的”何琪根本不知道她不是拿手机,而是打公用电话。

    而此时,她的声音突然断掉,巩蓓君纳闷了一下。

    “喂喂,何琪,你在吗?怎么没声音了?”

    她抬起头,才发现剩余金额归于零,时间用完了,而她身上也没有半个零钱了。

    真是气死人了!她手握着电话筒犹不肯放,而一秒钟后,天空雷声大响,小雨迅速遽变成大雨,来得又快又急,教她措手不及。

    “死了!”哀号一声,颓然地靠在电话机上。她万万没有想到,她居然就这么被困在电话亭内!

    这个雨,什么时候才会停哪!

    为什么她会这么可怜呢?

    外面的雨势愈大,她的心情就更加地低落。想起她这三个月来的低迷愁苦,她不禁悲从中来,流下眼泪,哭了起来

    这到底算什么?两人交往了两个多月,却分开了三个月,他究竟还有没有当她是他女朋友?说她是他最爱的一个,却放任她一个人独自承受所有的痛苦煎熬,合理吗?

    这是爱吗?她不懂,真的不懂

    无力地放下了电话筒,她缓缓地蹲下身子,抱住膝盖,将头埋了起来,也就尽情地放肆哭了起来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眼光略抬,她发现门外有一双男人的脚。

    她想,他是要打电话吧?糟糕!马上抬起了头,一面看向来人,一面站了起来却教她血液迅速冻结了,因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石俊颖!

    她愣愣地看向他,不知道做何反应是好,只好一动也不动地站着。

    倒是石俊颖反应大得多了,他推开门,将伞收了起来,人也挤了进去。

    两人关在一个电话亭内,显得有点挤。

    她看着他的举动,仍是一声也不哼。

    石俊颖用手拭去她的泪,责备的语气说:“我不晓得你也这么爱哭耶,你不是一个独立自主、又处事严谨的女强人吗?怎么可以动不动说哭就哭呢?”

    “女强人难道就不可以哭吗?我也是女人啊,而且,我还遇到一个很烂的男人,你说我能不哭吗?”哭够了,也恢复了骂人的元气了。

    他皱着眉,不甚同意地看着她。“我真的很烂吗?”

    “当然,没有男人再烂得过你了!又花心、又莫名其妙、又避不见面”

    “等等等等。”他阻断了她的话。“谁避不见面啊?我记得可是有人告诉我,叫我不要再去烦她,她会主动来找我的,这个我应该没有记错吧?”

    “你就这么听话啊?我不去找你,你也就不来找我了,要是我真的不再找你了,我们是不是就这样算了?”

    “你想算了吗?”他反问。

    “我我一直在期待你的出现,可是我一天天地失望,你不会知道我等得有多辛苦”她不想再隐藏什么了,三个月的等待,让她现在只想真实地面对自己的感情。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石俊颖激动得将她拥在怀里。

    而他,何尝不是如此呢?她在试凄,他也不好过啊!

    “可是,你知道为什么我都不来找你吗?”

    “为什么?”她抬起头,看向他。

    “想向你证明我不是一个花心的男人啊。”

    她茫然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说明了她并不明白。

    他解释道:“你之前不是托征信社查我过往的情史吗?也神通广大地把她们一个个都找了出来,那么,你现在可以再去找征信社,请他们查查我这三个月到底在干什么?有没有另结新欢?有没有动不动就和别的女人上床?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告诉你,我没有的。”

    “所以,你故意不来找我,就是为了证明你绝对是一个耐得住寂寞的男人?”

    他点点头。“不然,我拿什么教你放心呢?”

    她笑着重捶了一下他的胸膛。“可也才三个月啊,三个月安分守己,也还好嘛。”她故意说道。“这已经很难得了啦,以往咳!”以往他是不曾超过三个月没女人的,但这个还是别再提的好,虽然,她一定也知道了。“我是为你想啊,我怕你承受不住,才三个月你就哭得唏哩哗啦了,再下去,还得了!”

    哼!真会说话,不过算了,她也不想再计较了。

    “那你怎么会知道我人在这里?碰巧的啊?”她才不相信咧。

    “当然不是。我刚刚忘了告诉你,你去找征信社,他们不但会告诉你我没别的女人,还会告诉你,我每晚像个疯子一样,开着车杵在一栋办公大厦楼下等,接着就跟踪一部红色的法拉利,到处在街上乱窜;车子的主人进了pub之后,我还傻傻地暗藏在一边等待,直到她出来,再护送她安全返家了,我才离开回自己家。”

    碑蓓君听完他的话,简直不能相信这是真的!原来,他一直在她的身边,从未离开过?

    “为什么我都不知道你一直跟着我?”

    “问你喽,可能你心情不好,警觉性也低了吧。”

    这绝对是真的,每个晚上,她就像个游魂一样,被人跟踪了将近一百个日子也不知道,一点也不意外。

    她看着他,感动得热泪盈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干脆,拉下他的颈子,送上一波又一波的热吻。

    吻到了浑然忘我的境界,两人才舍得放开。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之前是找征信社查你的?”她觉得他似乎知道得多了一点。

    “何琪说的啊,后来我找过她。”他直言不讳。“喔,原来你们私下有联络,怪不得她会知道我每天在外面晃到三更半夜,根本就不是我妈告诉她的。本来我就想,我妈也不见得知道啊,她有时还比我晚回来呢。”

    “其实,你妈是知道的,因为,她常在假日到我们家坐坐;我每天跟着你,你父母也知道。”

    “那为什么他们都不过问我跟你的事呢?”

    “是我要他们三缄其口的。”

    “为什么?”她非常不满意地皱着鼻子。

    “让我在你生命中消失得彻底地了你才会知道你有多么地需要我啊。”他以非常凝重的神情说道,却遭来她一阵的捶打。

    “讨厌啦,串通我身边所有的人欺负我。”

    他抓住了她的手,以极委屈的口吻回道:“你还不是一样,还说我?那我们现在可以扯平了?”“扯平就扯平,彼此互不相欠,也了了一件事。”理亏在先的是她,当然乐见这种结局。

    “那然后呢?”

    “什么然后?”

    “皆大欢快了,就可以相约进礼堂,共度下半辈子了。”他想,他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你现在是在向我求婚啊?”她还哇哇大叫地向他确定。

    石俊颖点了一下头。“不然呢?”

    “就这样?什么东西都没有?嘴巴说说就要娶我了?”

    他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我想你不是一个那么务实的女人吧?求婚一定要送上什么东西吗?”他难道看错她了?他以为,在这样浪漫的下着雨的夜里,又在这样“特别”的地方,她应该会很开心地答应他的求婚的,怎么

    “当然。”她斩钉截铁,毫不妥协。

    “那只能等到明天了,除了送你戒指,再一束九百九十九朵的玫瑰,这样应该可以了吧?”因为现在花店都关门了。

    “我不要花!你好老土,就只会送花,你知不知道你之前和我求婚的那段时间,每次一见面就是一大束花,我好反感!”潜意识里,她觉得他对她不用心,千篇一律;他对别的女人,肯定不是这样的。

    “那么,你要我送什么?”他交过的所有女友,都喜欢收到他送的花的,也都笑得很高兴。他不懂,为什么惟独她不喜欢呢?

    而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她的不喜欢不是纯粹的不喜欢,而是心理作祟!

    “送什么”她也没仔细想过。“可以让我感动的东西吧。”这是她临时想出来的。

    “感动?”

    这么抽象啊,石俊颖伤脑筋了,这真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简单地说,就是可以让我又惊又喜的!”她再补充道。

    又惊又喜!这么一补充,似乎好多了,他灵光一现,像是有腹案了

    “你慢慢想吧,想到了再提那两个字,否则的话,我们就慢慢地耗下去,反正我还年轻,我不急。”

    “你是不是有点赖皮?当初,你说考虑七日之后就要嫁给我的。”虽然她提的条件不是难题,但他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爽!

    “当初是当初,现在又过了三个月,期限已过,又得从头再来了。”

    “好、好,你怎么说怎么好,你等着接招吧,我一定会让你点头答应嫁给我的!”语毕,他突然扑向她,对她又亲又咬又搔痒的,让她惊叫连连。

    “啊啊别闹了”她无处可躲,只有拼命地抵抗。

    “去我家过夜吧?”

    “别想!”

    “我忍了三个月啦!”

    “那又怎么样?啊!”“我真的受不了了。”

    “自己解决啊!”“不行哪,你要是不答应我的话,我只好去找别的女人了”

    碑蓓君没有说话,随后“碰”地一声

    “啊!”惨叫的是石俊颖,他被一脚给踢出电话亭外。

    而此时,雨,还是很大。

    碑家。

    碑蓓君一脸睡眼惺忪地下了楼。今天是周休二日,家里一个人都没有,连菲佣也不在,可餐桌上已摆好了早餐,和一份报纸。

    她走到餐桌前坐下,默默地吃起了早餐。吃到一半的时候,她顺手翻了翻一旁的报纸,却让她差点噎着,并且吃不下去了

    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这是一篇全版的彩色广告,登出的是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男一女,一个年约十岁的小男孩,牵着一个五岁小女孩的手,旁边写上了旁白:

    小男孩说:“你将来长大嫁给我,好不好?”

    小女孩说:“好啊,等我二十年,二十年后我就嫁给你!”

    天哪!她的确是又惊又喜,因为照片上的女孩正是她巩蓓君;而那个小男孩,无庸置疑的,一眼便可看出来,是他石俊颖!

    她怎么也想不到两人竟然在儿时曾经一起拍过照,当时,父母说他们有一段时间玩在一起,她还不怎么相信咧,现在证据确凿,她想赖也赖不掉了;更何况,现在的她,一点也不想赖了,她只想记忆一辈子。

    拿着报纸,跳了起来,她第一时间就要往外冲,她要去找他,一刻都等不急了!

    打开了大门,一道肉墙堵在前面,她差点就迎面撞上了

    “慢一点,你在急什么?”站在她面前的正是石俊颖,不愠不火的态度,和她相差十万八千里。

    “是你啊!你来得正好,我看到报纸了耶。”她兴奋地挥动手中的报纸,那模样,就像金榜题名的准大学生一样。“有没有又惊又喜呀?”他笑兮兮地问道。

    “有!”现在的她,看来非常的high。“我问你,照片是从哪里来的?”

    “我的呀,我一直保存在我的相本里。”

    “真的?”她大感意外。“那你什么时候知道你有我们小时候的合照?”

    “算是一开始吧。”

    “一开始?”她不懂什么时候是一开始?他们之间的一开始,有点难定位耶

    “就是我‘第一次’在义卖会遇到你的时候。还记得吗?你一进来坐在我的旁边,我就一直偷眼看着你,当时你的表情不太好,似乎当我是登徒子,一见到漂亮的女生,就会流口水的那一种,其实不是这样的”

    “那又是怎么样?”她居然有点紧张。

    “其实,我是有点认出你来了,所以才一直盯着你看。不过,我还是不敢确定,毕竟事隔这么多年了,长得有点相似的人,也比比皆是。直到我去了你家”

    “那你一直保存我们的合照,是有心!还是无意!”

    “我说是有心,你相信吗?”

    她不说话,因为不敢有答案,只好直勾勾地看着他,让他自己说。

    知道她的想法,他也不强迫她,径自往下说:“那时候,你才五岁,连记忆都不太有;可是我不同,我已经十岁了,不但会记得很多的事,而且也懂得男生是可以爱女生的了。所以,你找的征信社给你的资料是不正确的,我最早喜欢的女孩不是王采茵,而是你,你懂吗?你是我生命中第一个烙印在我心里的女孩。”

    “骗人”她又想哭了,说着言不由衷的话,才可以守住自己易碎的情绪。

    “到这个时候了,我没有必要骗你。还记得我在你办公室说的最后一句话吗?你才是我记忆中最爱的那一个,我指的不是在两个月前,而是在二十年前,所以,你不只是我最初的爱、最长的爱、也是我最后的爱。”

    终究,巩蓓君还是忍不住地又哭了,不过,这是喜悦的泪水,她上前紧紧地抱住了他,久久都舍不得放。

    “喂,我未来的老婆,我们要一直站在门口啊?我腿都酸了,请我进去坐吧。”

    闻言,她笑着放开了他,拉着他的手往客厅移动。

    “你为什么之前都不说你在十岁的时候就对我有意思了?”

    “想婚后再告诉你,给你惊喜嘛。”

    两人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我问你,你是真的决定要娶我了?真的舍得结束‘你的’爱情长跑了?”她的问话,有点玄机。

    石俊颖当然听得出来。“什么我的?是我们的!”

    “我可不敢当,我们真正的爱情时间真的很短,算不上长跑的。”

    石俊颖不敢接话,女人心、海底针,前一分钟还又哭又笑的,这时候听来又有点酸溜溜的,谁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件事?”她像是有点难以启齿。

    “你问啊。”她肯愿意转变话题,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她拉着他的手臂,偎进他怀里。

    “之前我给你的那个考验,那六个你深爱过的女人,难道真的都不能再打动你,让你们旧情复燃吗?”其实,一开始她根本是没有把握的,因为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任何一个都比她来得长,她明显是屈于下风。

    “唉,别提了。”他觉得那是一场恶梦。

    “怎么了?”

    说了别提,他还是忍不住地全部倾泄出来,落个过瘾。

    “你知道吗?那个王采茵有多幼稚,三十岁了还在迷恋偶像明星!而那个杨慧缇,简直是抠门到家了,连用她的便条纸,也要跟我算钱!还有那个叶湘妮,洁癖到非常夸张的地步,坐我的车,还要先洗过才敢坐,另外那个苏欣,懒得不得了,连上二楼都要坐电梯,此外还有那个徐玉雯,聒噪到令人无法忍受,可以连讲一两个钟头的话都不停顿!最后还有那个林倩平,简直是水做的,动不动就哭,我一辈子的眼泪都没有她一天来得多!你说,我还对她们余情未了吗?”他一口气噼哩啪啦地说完,心里的怨气,算是一次纾解光了。

    碑蓓君听完,一时哑口,瞠目结舌了半天,最后,才爆以一连串的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有这么好笑吗?石俊颖斜睨着她。他都被她害死了,居然还笑得出来?

    一会,笑声突然像煞车似的停了下来,她正色道:“哦!原来你对她们把持得住,不是因为对我的专情,而是因为她们都很烂,所以你才不要的!”她想到事情的重点了。

    她的话,让石俊颖的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

    “什么叫很烂?讲话不要那么严苛好不好?她们都是好女孩,只不过多多少少都有那么一点属于她们很自我的那份特质罢了。我不能忍受,可也不代表这就是缺点,更不表示别人也不能忍受啊,是不是?”

    他的话让她无言,她自知理亏,急忙道歉:“对不起嘛,我只是一时口快,我无心的。”才道完歉,转念又讲:“你还是满维护她们的哦?”语气酸得很。

    石俊颖背脊突然凉了起来,心想不妙,该怎么回答才会让她满意呢?他眼珠转呀转地不停思索着,不敢正眼看她。

    “呃,这个就证明了她们还不算太差嘛,所以我才维护她们,那如此说来,我还一心一意地只要你一个,你应该感到开心的,不是吗?”好半天,他才终于想到了这番可以令她满意的话。也松了一口气。

    算你厉害!碑蓓君暗自叫好,也满意地直点头。

    “那我再问你,我有什么你比较不能忍受的地方吗?”

    “有!”他大声应答,完全一副不怕死的模样。“我最不能忍受你的地方是你一直在质疑你爱上的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到底是多情?还是滥情?”

    “那你现在谨慎地告诉我啊。”她很有风度地接受谏言。

    “我告诉你!我绝对不是一个滥情的男人,我承认我很多情,但从今以后,我的多情不分散,完全只属于你!”

    她看着他,吃吃地笑了起来,捧起他的脸,送上一纪最缠绵的吻;他强而有力的保证,让她吃下了定心丸。

    碑蓓君真的愿意相信,他说的会是真的,因为他通过了她的考验,又为她“守身如玉”了三个月。够了,以他的过往而言,诚属不易了,那么,她还要再要求什么呢?

    这个男人啊,自此完完全全地属于她一个人的了。

    真好!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