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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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后,方若绮再次接到方院长的电话,她便匆匆请假,丢下工作赶至孤儿院来见院长妈妈。

    院长妈妈在电话中的声调太令人不安,她不赶来看个究竟,她实在放不下心。

    待来至孤儿院,方若绮就见院长妈妈又是哭又是笑的大力拥抱她,令她更是一头雾水。

    “院长妈妈,发生什么事了?”她已经许久没见过这样情绪激动的院长妈妈了。

    “你办到了,若绮!两天前你说你已经和骆先生谈好孤儿院的事,原先我还不太相信,没想到你真的办到了,实在是太好了,太令人高兴了!”方院长说着,忍不住又流下喜悦的泪水。

    原以为一切都没指望了,没想到对方居然给了他们这么大的惊喜,这骆家人当真是他们孤儿院的大恩人啊!

    “院长妈妈,到底是什么事?你把我搞胡涂了。”方若绮陪着笑,见到院长妈妈开心,她也很开心。

    “院长妈妈刚不久前接到骆先生秘书的电话,高秘书表示骆先生已替我们找到安置这些孩子的适当场所,并请专人打理一切所需之后,我们就可以如期搬去过新的生活。”院里的另一名助手李玲替院长妈妈回答道。

    “这是真的吗?院长妈妈。”方若绮也显得很吃惊。

    他真的遵守他的承诺了?

    这也表示他和她之间的交易也成立了?

    看来的确是这样没错!他果然很认真在看待这件事。

    “是,是真的,若绮,这一切都要感谢你,实在是太谢谢你了。”方院长握住她的双手,一再言谢。

    “院长妈妈,我什么也没做,而且你是我亲人,就算为你做事,也是我应该的,你不要跟我道谢。”方若绮回以真诚的微笑。

    “我是不清楚你是如何和骆先生谈的,但骆先生肯送给我们这项大礼,一定和你去见他有关。若绮,你不想明说没关系,但我还是要替那些孩子谢谢你,给了他们新的容身之所。”方院长就事论事,不会因为站在她面前的是她一手照料长大的方若绮,便忘却表示她的感激。

    “院长妈妈,不要这么说,我愿意替你及那些孩子做任何事,你们全是我的亲人啊!你再这样客气下去,我就要认为院长妈妈不要我这个无家可归的孤儿了。”方若绮故意可怜兮兮地说。

    “傻孩子,这里永远是你的家。”方院长更是用力地抱住她。

    “院长妈妈。”

    方若绮回以拥抱,然后和李玲相视而笑。

    院里的孩童跟着一涌而上,将她们三个大人团团围住,并呼叫:

    “抱抱、抱抱,我们也要抱抱。”

    三名大人很快地被一群孩子推挤的失去平衡,跌成一团,接着又是一成群的压下来,只见三名大人先后发出惊呼声,而后是咯咯的可爱童笑声,充斥着整个满满是欢笑与爱的孤儿院。

    ----

    “老大,你是说爷爷明天就要回来了?这不会是真的吧?”骆仕乔看着堂哥,表情不是很相信他的话。

    爷爷表示的很清楚,他要见到老大把他的女人带回来给他鉴定,他才肯回来。

    而现在家里连个女人也没有,爷爷回来若是发现自己受骗上当,肯定会大发雷霆,然后又消失了好几天。

    好不容易爷爷才答应要回来,这可不能乱开玩笑啊!再者老大仇视女人是事实,他又哪里有女人来着?

    “老大,你不要想先把爷爷骗回来,却没有给他看见成果,这样只会再次把爷爷气走,也许这一气爷爷会真的让我们找不到他。”骆仕垣同样有此隐忧。

    骆仕勋望着他的两位堂弟,露出了一抹莫测高深的笑容,故意不作任何响应。

    “你有问题喔!老大,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鬼计,正瞒着兄弟在进行?”骆仕乔光看老大的笑容,就知道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老大?”骆仕垣也露出狐疑的表情。

    “你们不用这样看着我,我是找到了自己想要相伴一生的伴侣,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敝的?”骆仕勋耸耸肩回道。

    而他说得轻松,听得两人却各有不同的反应,只见原先坐在餐桌前扒饭的骆仕垣,一听见他这么说,整个人从椅上跌下来,手里的白饭也因此全落在他的白衬衫上。

    而骆仕乔更绝,他直接跑到一旁的洗手间,大吐特吐起来,这些话实在是太恶心了,尤其是经由老大的口中说出来,更令人鸡皮疙瘩掉满地。

    “你在说笑吧?”骆仕垣才不相信大堂哥会有转性的一天。

    要老大接受女人已经令人难以相信,他又怎么可能会升起和女人相伴一生的念头?

    不,以老大仇恨女人的程度绝不可能。

    “这一点也不奸笑,老大,在我们面前你说这话,是不会有人相信的。”骆仕乔打理好帅气的门面后,走出来嘲弄道。

    “随你们爱信不信,再过几天我会把她带回来见爷爷,若是让爷爷满意,那么接下来就换你上场了,仕乔。”骆仕勋说着,拍拍骆仕乔的肩膀,要他好自为之后,随即兀自上楼。

    “你相信老大的话吗?仕乔。”骆仕垣问向屋子里的另一人。

    “不相信,这其中一定有鬼,老大一定背着我们,暗中在搞鬼!你想以他仇视女人的程度,他怎么可能忍受有个女性生物,待在他的身边?”骆仕乔打死也不相信。

    “我也是这么想。”骆仕垣颇有同感地点点头。

    “不管老大在玩什么花样,我一定不会让那女人留下来。”骆仕乔声明道。

    笑话!若是让老大这么简单就完成爷爷的心愿,这接下来就要轮到他上场,他不是笨蛋,自然不能让老大这么容易过关。

    要搞破坏,他有的是方法。

    “什么?这样不好吧?仕乔,老大好不容易要把女人带回来见爷爷,也好给爷爷高兴一下,你不要坏事。”他不想见爷爷又希望落空。

    “你这个笨蛋,你没忘记老大若是完成这件事,接下来就是我和你吧?还是你已经等不及想上场了?”骆仕乔没好气地提醒他。

    “当然不是。”骆仕垣连忙回道,他才不想去面对女性生物。

    “这不就对了,所以我们必须想办法把她赶走,总之就是不能让老大简单过关。”

    “现在还能想什么办法?老大再过几天就要把他的女人带回来了。”

    “现在还有时问,办法我会好好想想,不过你别忘了,你一定要和我站在同一阵线上。”

    “这个我了解。”目前也只能相信仕乔真能想出什么好方法了。

    ----

    “你是说再过几天,我就必须跟你回去见你的家人?”方若绮被召唤至骆仕勋的公司和他见面。

    这一回她要上来见他的面,可不再有人刁难她,一路走上来,甚至都是敬畏的笑容,真是差别待遇。

    就连高秘书见到她,都显得很佩服,就不知她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大事,让众人这样看待她。

    “没错!这几天你好好整理一下生活必需品,不要以为进了骆家大门,就能享受千金小姐的生活,现在先提醒你,我家连个佣人也没有,凡事请自理。”骆仕勋若不是念在她就要跟他回去见爷爷,有些细节不交代清楚反而会坏事,否则他连开口和她这小表说话,都嫌浪费精力。

    “你放心,我从来没有抱过这种想法,而且从小到现在,任何事我都是自己打理,不用别人服侍我。”她这个孤儿可才没有千金小姐的命,她自己很清楚。

    “你没有这么想最好。”否则在那将女人视为一生公敌的房子里,她别想太好过日。

    “可是这样突然就去拜访你的家人,会不会太突兀?”她总觉得怪怪的,连个心理准备也没有。

    骆仕勋扬起眉毛,瞅了她一眼,才道:

    “是谁说你要去拜访他们来着?”

    “咦?明明是你说要我再过几天跟你回去见你的家人,这不是拜访吗?”方若绮才觉莫名其妙呢!

    “你为什么老是能把我说的话,当作耳边风?”骆仕勋表情阴沉地看着她。

    “我才没有。”她立即喊冤。

    “那么我说要你整理一下生活必需品,这句话你是没听见,还是不了解这句话的意思?”骆仕勋被迫重申一次,却忍不住想掐死她。

    他几乎可以想见未来一定会经常出现这种情况,因为他为自己找到的傀儡是个看似机灵,却时常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的小表。

    若非时间不允许他再另找适当人选,他是该考虑把这个不适任的小表换掉。

    “你是说”尚未把他的意思说出来,方若绮已忍不住睁大眼。“你要我住进你家?”

    “正是这个意思。你不必开口问原因,小表,别忘了你只听从命令,没有别的选择。”见她想反驳,他干脆先发制人。

    “你总要给我时问作好准备吧?”

    “你要有什么准备?”他反问。

    他的话让方若绮反而回以奇怪的眼神,突然有种感觉告诉她,这个有钱人他一定从没谈过恋爱,否则他不会这样反问她。

    “你这个表现让我觉得自己不必跟你回去见你的家人了。”她叹口气。

    “你的意思是你想反悔?”他的语气有着警告。

    “不,我不是反悔,而是我们这次回去,一定马上被看穿不是情人的关系,干脆不要白走这一趟了。”她老实回道。

    念在他对孤儿院的事处理得很妥当,她就把他当作恩人看待,而既是恩人,她自然希望能办好他的事,不管他这人态度有多狂傲,她都会帮他到底,算是对他的小小回报。

    心里换了另一种想法后,方若绮但觉自己可以坦然面对这个交易,更可以把这交易做得很完美。

    “把话说得更清楚一点,小表。”

    “很明白讲就是你本人觉得我和你站在一起,像是一对恋人吗?一点都不像对吧?这还是其次,最严重的问题是--你知不知道你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厌恶,你说这样明眼人会看不出来我们之间有问题吗?”他厌恶的眼神实在太明显。

    如果真这么讨厌她,就不要找她当他的假情人,光是他的态度就过不了关。

    经她一说,骆仕勋才惊觉有些事当真被他给忽略了,他若没把她当情人看,恐怕真会露出破绽。

    这小表看来年纪轻轻,倒很有一套嘛!

    “还有你有没有想过要和我先套过招啊?万一你的家人问起一些情人该有的问题,你认为我和你的答案会不谋而合吗?会一样就奇怪了。”她把可能遇到的情形都略微提出来作参考,以免穿帮。

    “看来你对这类的事很了解嘛!经常带男朋友回家见家人?”骆仕勋撇撇嘴,口气满是不屑。

    见你个大头鬼!方若绮本想这样回他,但又思及他这人性情阴晴不定,想想还是作罢。她总不能老实告诉他,这些都是从爱情上学来的经验吧?

    不行!不能说出来丢人现眼,让他把她想成阅人无数,总强过被人当作爱作梦的小女孩。

    “总之,要去见你的家人,定要先套好招,像是如何认识,是谁先喜欢上对方,第一次约会的地方有太多诸如此类的问题,要先有个一致的答案,这就是我说要先作好准备的原因。”她可把该注意的事项都替他想好,对他可够意思了吧!

    扁是听她杂七杂八说了一大串,骆仕勋不住靶到一阵头痛。

    尽管她分析的不无道理,但他觉得最好的方式就是--请她闭嘴。

    “不必这么费事,小表,在我的家人面前你最好不要太多话,少说少错,至于那些琐碎的问题由我搞定,你所要做的就是--扮演好你的角色,并让爷爷喜欢你、接受你。”这才是他最大的目的。

    只要爷爷喜欢她、接受她,他的目的就达成了。

    “就这样?”方若绮但觉自己的一片好意,其实是没必要的,因为眼前这个男人,根本不识好人心。他不仅不感谢她为他设想周到,还叫她少说少错?

    实在是太过份了!

    “没错!现在你还有什么疑问吗?”骆仕勋回答的很干脆。

    方若绮盯着他急着想打发她走的样子,心里老大不悦起来,若不是念在他算是孤儿院的恩人,她早就跟他卯上了。

    不过他急着想要她走人,她就偏不走,想她方若绮虽是小小甭儿,可也不是没原则的孤儿。

    今天她就要赖在这儿不走,看他这个冰人能拿她如何,反正现在她是他名义上的女人,在还利用价值之前,谅他也不至于会在一气之下就宰了她。

    心里的这个想法,令方若绮的胆子大了起来,正所谓初生犊儿不怕虎,她这个七年级生别的不长,就胆子比别人大,否则她又怎么敢一人只身前来见他呢?

    “你不要在我面前发呆,小表。”骆仕勋咬咬牙,警告道。

    对她,他可是用尽他的耐性,而他的耐性终有告罄的一天,她最好别冒险。

    “你这样小表小表的叫我,你的家人会相信我们是情人才怪。很好笑耶,你好像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吧?”说着方若绮兀自咯咯笑出声。

    骆仕勋则瞪着她,一直到她不敢再如此放肆为止。

    “你笑完了?”他满意地见她的笑容隐去,才又说:“你的名字不重要,从现在起,你的身分不是孤儿,我会拟造新的身分给你,所以我不需要知道你真正的名字。”他对她叫什么名字,一点兴趣也没有。

    方若绮当下一怔,原来他是这个用意?

    “我是孤儿的身分难道会让你丢脸不成?”她绝不允许有人看不起她,就是他也一样。

    骆仕勋仅是瞥了她气愤的小脸一眼,未作任何不必要的解释。

    他从来没有向人解释的习惯,更遑论她是个女人,他更懒得多说,她要怎么想都与他无关。

    “你就这么讨厌我?”方若绮忿然道。

    她要自己别跟这种冷血动物计较,但是心总会有那么一点受伤的感觉。

    没有人喜欢自己是孤儿,孤儿更没有办法选择自己被生下来就遭到丢弃的命运。

    不过像他这种衔着金汤匙出世的天之骄子,是没有办法体会她这种孤儿的心情。

    “我是不喜欢你。”他没有否认,这一生要他对女人产生好感,很难。

    她已经算是这十多年来,和他说过最多话,并没有被他所伤的唯一女性生物。

    “既然你不喜欢我,你去找别人帮你。”说着方若绮转身要走,浑然忘了她没有任性的权利。

    不过她忘了,骆仕勋可没忘,他随即沉声叫住她的脚步。

    “站住。”

    方若绮的反应是轻哼一句,又往外走。

    “你这一走,我就收回所有承诺。”想对他拿乔,也要看她是不是有这能耐。

    “啊!”只见方若绮细叫一声,然后不好意思地转身慢慢走回来。

    她这个笨蛋,居然忘了她是受命于他,并不是说走就可以走的。

    “想起来了?”他挑起眉毛,嘲弄道。

    果然是个小表,情绪都直接反应在脸上、行为上。

    “你确定你可以胜任这件事吗?如果你把我的事搞砸了,就休怪我收回--”

    “我会做好,一定会。”方若绮连忙回道。

    她只是一时太生气了,下次动怒时一定要小心才行。

    “我没有瞧不起孤儿的意思,你大可不必为此生气。”看了她一眼,骆仕勋才率先走开。

    望着他顽长的背影走离她的视线,方若绮先是一愣,接着才露出甜甜一笑。

    原来他也不是当真冷血到无可救葯嘛!

    这可是一大发现!

    ----

    结束了谈话,方若绮没有马上离开骆仕勋的公司,走出会客室后,她开始东晃晃、西看看,想知道这么大的公司,一整天都在忙些什么大事。

    “小女生,你好像不是这间公司的职员吧?”她的身后突然有人叫住她。

    方若绮回过身,就见眼前站着的是一名年过七旬的老人家,正以打量的眼神一再看着她。

    “我的确不是这里的职员,老爷爷,我看您也不像是这里的员工啊!”“呵!没错!我是来找我的孙子。”骆泄宾呵呵笑道,第一眼就觉得眼前这小女生好可爱。

    “我也是--呃!不对,我是来找男朋友的,老爷爷。”她才不想被人当作偷儿。

    而且她也没说错,现在这间公司的总裁,的确是她名义上的情人嘛!

    “你有男朋友了?”骆泄宾的口气不无遗憾。

    本想说这个可爱又漂亮的小女生,可以带回去给他那些孙子认识,现在看来是没指望了。

    “嗯!这不重要啦!老爷爷您见到孙子了吗?”

    “没有,我来晚了一步,我的孙子已经有事外出了。你呢?”

    “我见着了,正打算要离开呢,老爷爷要和我一起走吗?”

    骆泄宾注视着她许久,才点头道:“走吧!”

    两人一起走出公司,来到马路上,看着车水马龙的车阵,方若绮主动表示要带骆泄宾往另一处公园休息。

    也许是缘份,也或许是方若绮天生热情的性情,很快地和骆泄宾成为无话不谈的忘年之交。

    因此当骆泄宾提到当年的家庭惨剧时,方若绮也忍不住泛红了眼眶。

    “当时我太悲痛,忽略了孙子们心里的感受,他们幼小的身心,比我更无法承受这种伤害,我却只顾着舔舐自己心里的伤痛,却没有好好地安抚他们受创的幼小心灵,以致造成今日他们排斥女人、仇恨女人,我是个没有用的爷爷。”说到伤心处,骆泄宾再一次老泪纵横。

    面对这令人伤感的一刻,方若绮咬着下唇,试着忍住自己想大声哭出来的冲动。

    原来这世上还有这么悲惨的事,老爷爷在一夕问失去了这么多的亲人不打紧,连他的三个孙子从此也变得憎恨女人,老爷爷的一生实在太可怜了。

    她要帮助老爷爷!方若绮心里突然有了重大的决定。

    “老爷爷,你不要再难过了,虽然您失去了很多亲人,但是您还有三个孙子,所以您不要再沉溺于悲伤的过去,我可以帮助您,可是您也要答应我,把伤痛忘记,如果您可以做到,我就想办法替您把您的孙子推销出去,您说好不好?”方若绮甜甜笑着,和老爷爷交换条件。

    她不想见到这老爷爷不开心的样子,活了这把岁数,老爷爷应该要开开心心面对往后的日子,而不是每天过着追悔沉痛的生活。

    “你是说你愿意帮助我这个老人?”骆泄宾难以置信地睁大眼,情绪很激动。

    眼前这小女生是多么难脑粕贵啊!她居然如此善良到愿意帮助他这素不相识,才见一次面的老人?

    如果她不是已有男朋友,他说什么也要将她拐回去当孙媳妇,唉!

    “放心,老爷爷,我对当红娘可是信心十足呢!”想柯美惠会嫁给她的干哥哥,也是她这小红娘从中撮合的呢!

    “我相信你,小女生。”

    “老爷爷,您叫我若绮就好。”

    “好、好,若绮,这实在是太好了。”骆泄宾语气里满足欣慰。

    “那好,我现在正好休假中,咱们不如现在就回您的住处,去见见您的孙子吧!”方若绮说着已扶着老爷爷往人行道走。

    ----

    即使已坐在出租车里,骆泄宾仍然很难相信这个小孩,真的要跟他这位老人一起回家。

    “若绮,我在这里向你说声--”

    “别再谢了,老爷爷,您这一路上已经说过好多遍了,您再这样我要生气了喔!”方若绮坐在出租车上,故意有模有样的威胁道。

    她若不想法子阻止老爷爷一开口就是道谢,这一路上她的耳朵大概也会受不住。

    “你不要生气,我不再多说一句就是。”骆泄宾连忙顺她的意道,就怕把他的小帮手气走。

    “老爷爷,您不必这个样子,您这样子我会很别扭耶!”她忙摇摇手。

    让一个长辈这样逢迎她,实在令人吃不消,她只是打算先跟老爷爷回去见他的孙子,再视情况而定,并不是一定能有把握把老爷爷的孙子推销出去。

    “你不了解,我到现在还是很难相信你愿意跟我去见我的孙子,我那三个孙子--”

    “老爷爷,您不用担心,把一切交给我,我这不是跟您一起坐在出租车上吗?我说要帮您就会帮您,不会出尔反尔啦!”方若绮又一次保证道。

    “我只是担心你会对我的那些孙子失望。”骆泄宾觉得有必要先提醒她。

    “老爷爷,您的意思是说您那三个孙子长得很难看顺眼?”方若绮试着说得很委婉,以免伤害到他老人家的心。

    案母眼中无丑儿,老爷爷自然也不会喜欢听见有人说他的孙子长相难看到极点。

    方若绮暗自希望自己这种说法,老爷爷能够接受。

    “不,他们三人都很帅。”这一直是他这当爷爷的最值得拿出来炫耀的地方。

    “那么是他们很难相处喽?”方若绮又问。

    这倒是极有可能,老爷爷说了他三个孙子讨厌女孩子,个性自然好不到哪儿。

    “不,这也不至于,只是--”只是针对女人,就像在对仇人。骆泄宾在心里嘀咕着。

    也因此对于仕勋表示会在这几天带个女人回家一事,他一直抱着狐疑的态度,连老友吴源隆也警告他,要张大老眼,看清仕勋有没有在玩花样。

    不过现在他多了个小帮手,他是可以放心许多。

    “愈听老爷爷这么说,我愈迷糊耶!”方若绮吐吐舌头道。

    老爷爷的话实在是太奇怪了,不仅前后矛盾,还让人难以理解,究竟他的孙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如果老爷爷的目的,是想引发她的好奇,那么他成功了,因为她现在就很好奇,好想见到老爷爷的孙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这件事我想等你见到我那些孙子,你自然就会明白。”骆泄宾也只能暂时先这么敷衍道。

    “这么说我们还等什么,司机先生,请你开快点。”她恨不得此刻就能飞奔到目的地去看个明白。

    “没问题。”出租车司机阿莎力地回道,马上加足马力往前冲。

    望着方若绮闪动兴奋的眼眸,骆泄宾心中暗暗发愁,她能这么有精神当然是很好,只希望待会儿她不会教他那三个兔崽子给吓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