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小说网 > 幸福酿 > 第七章

第七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书香小说网 www.shuxiang.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中午十二点十八分,冬天的太阳似乎总要在这种时候,才能让人感受到它的存在。

    一缕金黄色的光芒从米色蕾丝窗帘布缝中探进,直接打在薇如的脸上。她翻过身子,打算躲开那道过于温暖耀眼的金黄色光芒,然后继续补眠。

    未料,电话铃响,仍是叫醒了还想多睡上一会儿的她。

    “喂?”揉揉双眼,她坐起身子,伸手拿起床边桌上的市内电话话筒。

    “还在睡啊?”子曜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话筒那端响起。

    “唔,现在起来了。”她不太优雅地打了一个呵欠。

    “昨夜又写稿写到天亮?”

    “你怎么知道?”

    昨夜子曜十一点多离开的,离去前还特别交代她要多休息,不能再熬夜写稿。不过晚上写稿已是她固定的生活模式,要她在那个时间不去碰电脑,还真是相当困难。

    即便她现在受了伤,却也不影响她手指敲打键盘的灵活度嘛!

    “都已经过正午了你还在睡觉,就表示一定是昨夜没睡。”

    “难得多了几天病假,就趁这些时间赶点进度啊!”“病假是给你休息用的,不是让你拿来工作。”他在那端失笑。

    “嗯你打这通电话是来表现你也有像老太婆一样爱碎碎念的个性啊?”她一手握着话筒,另一手的指头卷绕着自己的发丝,阳光透过窗帘细碎地洒在她脸上,正好掩饰掉她睡眠不充裕的倦容。

    “当然不是啊,我是”子曜顿了顿,原先爽朗有元气的嗓音登时低哑“我想你。”

    明知他瞧不见自己的表情,但她仍是红了双颊“我嗯你到高雄了?”情急中,转移了话题。

    “是啊,刚到餐厅。说到这个,你等一下要记得吃饭,不要又躺回床上睡觉,好吗?”他今天一早就出差南下,和一个广告商详谈合作事宜。

    “好,你自己开车也要小心。”

    结束通话后,她起身梳洗,换上一件合身高领毛衣和一条及膝牛仔裙,再拿了零钱包,然后慢慢步出自己的住处大门。

    走进电梯,按下数字,当她以为会直接降到一楼的电梯突然在四楼停下时,她有些微的诧异。

    不会这么巧遇上他吧?

    但事实就是这么巧!

    在经过昨晚那些事,她还没想到要怎么面对他时,电梯门已经开了,他人就这么耸立在她眼前。

    “你要出门?”毅翔不讶异见到她,因为电梯是从五楼下来的,像这样在电梯里遇上的情况几乎是每天在上演。

    “欵,是啊。”薇如倒是显得很不自在。

    “腿伤好些了吧?”按上关门键后,他面对她,略弯身盯着她的脚。

    “啊?欵,对啊,好些了。”他眼神落在她裸露于外的小腿,让她尴尬地住后退一步。

    “你男朋友没来陪你?”他凝睇她的脸上没太多表情,只在提到“男朋友”三字时,瞳底曾抹过一道光。

    “嗯。”她垂眸看着地面“他下高雄出差。”

    “那你自己行动就要小心一点。”

    “我会的。”待她抬起脸时,他已背过她去面对电梯门了。

    她盯凝着他的背影,那过肩的发依然被他用一条黑色橡皮筋简单地束在脑后。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把发留长,她没问过,而他也不曾提起。

    记得曾在书上看过“留长发的男人多半是忘不了过去”这么一句话若再对照阿宏说过的那些事,他忘不了那一段吧?

    “当!”电梯已停住,待她从自己的思绪回过神时,电梯门是敞开的,而他的背影也在她的眸底愈变愈小,直至不见。

    伸手按住开门键,她缓慢地移动脚步,比起昨天,今天感觉有好一些了,不过走起路来仍是挺费力,所以当她走出公寓大门,踩在铺着柏油的小巷道时,已满头大汗。

    抬起螓首,她擧起手抵在额间,仰望那方蓝澄澄的天。

    天空像是被泼上白色的颜料,云絮或点状、或条状,不规则地呈现。

    毅翔说长得像她的那朵扎实白云,到底是长什么样子?

    垂放下手臂,她无聊地边走边踩着自己的影子。

    以前这种时候,身旁都有个毅翔牵着她,她一样会边走边踩影子,可踩的是他的。现在是一个人走这条巷子,还只剩自己的影子可踩怎么突然觉得自己怪可怜的?

    忽地,一阵酸意窜入皮肤、渗入骨血,她像是快要被强酸腐蚀掉的痛着。

    她略弯身子,双手撑在大腿上,眼泪就这么无预警地从眼眶直接掉落地面。灰灰旧旧的柏油马上被晕染出一片墨黑。

    片刻,薇如擦擦泪,再睁开眼时,却见前方不到五公分处,多了一道影子。揉揉眼,不确定地再看一次,这次除了影子,她又看见了一双深褐色亮皮鞋落在那影子的上方。

    直起身子,她惊讶地盯着眼前那道人影。

    “我刚刚不是说我先去把车开到巷口,你在门口等我就好?”毅翔双手插在牛仔长裤的口袋里,双眼定定地望着她。

    “我我没听见。”她怯怯回应,委屈极了。

    “谁教你老爱恍神,现在好了吧,扯动伤口又疼了。”他伸手抹抹她脸上残留的泪。

    颊上那指尖的温度、带些粗糙的触感,又是惹得她一阵酸。“对啊,好痛喔!”话落,眼泪也跟着落。

    这个时候,她突然庆幸自己腿上有伤,现在才有藉口好放任自己那过分放肆的眼泪。

    “先去吃饭,吃完后再上医院去换葯。”

    “昨天换过了,医生说不用这么常换的,昨天你也在场啊!”“医生说归医生说,你现在不是还痛到哭?不再去检查一下我不放心。”他不容置喙地拦腰抱起她,大大方方迈开脚步。

    完全没料到他有此举动的薇如,只能被动地伸手环在他颈后。

    “咦?黄先生,丁小姐,今天不用上班呀?”陈太太拿着拖把走出门外,正巧见到迎面而来的他们。

    “是啊,今天休假。”毅翔朝她颔颔首。

    “我说啊,你们感情可真是好,上次见你们手牵手散步,这次是抱着走了,真是有够让我羡慕耶!”陈太太一面说,一面不忘摆摆手。典型的三姑六婆!

    “哈哈!你也可以让陈先生这么抱着你走啊!”他难得幽默,爽朗笑着继续往前走,而薇如却是羞涩到直把脸往他颈窝里埋。

    “毅翔,”待从陈太太家门前走远后,她才敢偷觑着他的侧脸,小小声地说:“我可以自己走。”

    “去过医院确定你没事后,我自然会让你自己走。”

    “喔。”他的霸气,她无力抗拒。但老实说,这样的感觉还真的很不错,至少她觉得毅翔不是对她无动于衷的。

    “昨晚你真的去唱歌了?”她枕在他宽阔的肩胛,舒服得直想眯眼睡觉,那表情就像是趴在门口发懒的猫咪。

    “吃完饭就送我老板的女儿回去了。”

    “那是你老板的女儿?”

    “嗯,她的笔记型电脑有点问题,拿过来让我看一下。”

    “咦?你不是还在休假,她怎么知道你的环岛旅行提前结束了?”

    “我打电话回公司销假了,明天开始恢复上班罗!”他抱着她,说起话来仍是脸不红气不喘,好像她没重量似的。

    “喔。你们公司只有你会修电脑?”

    “基本上都会。”

    “那为什么她只找你?”想起昨晚那女人勾着他的样子,八成是“她喜欢你吧?”

    毅翔没什么反应,淡笑不语。

    “你喜欢她吗?”薇如自他肩上抬起头,一脸认真。

    “不讨厌。”

    “那要交往看看吗?”

    “你希望吗?”始终盯着前方迈力前进的他终于侧过脸看着她,底下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薇如认认真真地看着他。

    认识毅翔这么久,好像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着他的脸。这个角度再靠过去两公分,正好可以碰到他的唇,然后就可以接吻了

    啊,不是啦,她是在想什么啊?!

    咬咬唇,她谨慎地回答:“我每次看着你的背影,总觉得好孤单,好孤单,然后会有一种想落泪的冲动。如果如果有个女人可以给你幸福,让你不那么孤单的话,我希望你找个女生交往看看。”

    闻言,他的眼光瞬间变得复杂而难懂,幽深得像不见底的大海。片刻之后,他的双脚再度往前移动。

    见他凛着脸不回应,薇如有些慌张。“你你在生气吗?如果如果你不喜欢她,不想和她交往也没关系啦,你当我没说过。嘿嘿”她干笑几声。

    “如果如果我说我只想要你呢?”毅翔突然再次停下脚步,带些痛楚的眸光侧过来看她。

    “咦?”是她听错还是他说错?

    他凝睇她无辜的眼神,良久之后才勾起唇角,带点无赖地笑说:“跟你说笑的啦,就当我没说过。”而后,他迈开步伐,一路走到停在巷口的车子。

    还没能消化这前后落差极大的话语,薇如只能被动地坐进车内。

    “你想吃什么?”一上车,他先是为她系上安全带,再握住方向盘,然后趁着等待切入车道的空档,再系上自己的。

    “啊?”

    “我问你想吃什么?”他失笑,为她的恍神。

    “喔,炒饭好了,上次你带我去过一次的那家烧腊店的炒饭。”她猛然想起每次他们一起吃饭时,他总是顺着她的意,偶尔她也该陪他去吃他喜欢的,例如炒饭。

    “那家啊我记得你嫌太油不是?”

    “可你喜欢吃炒饭啊!”她一面顺口地说,一面用着手指无聊地在牛仔裙上画着圈圈儿。

    相思欲寄无从寄,画个圈儿替,话在圈儿外,心在圈儿里,我密密加圈,你需密密知侬意。单圈儿是我,双圈儿是你,整圈儿是团圆,破圈儿是别离,还有那诉不尽的相思,把一路圈儿圈到底。

    圈圈儿是相思,那么她画了圈圈儿,便是犯了相思。

    她思谁?不是子曜,她知道害她相思的人绝不是子曜。

    毅翔握着方向盘的手瞬间紧了一下。他伸出空着的右手去开了音响,那熟悉男歌手的嗓音开始苦苦地唱着歌。

    仍在牛仔裙上画着圈儿的纤细手指,在听到男歌手的歌声时,登时停止动作。就那一圈未能成圆

    请你喝完桂花酿,从此不再为你想,怕你又是我的方向,永远都为你心乱

    他孑然的背影、他卫浴间镜箱里的照片、他的长发随风飞扬这些画面不断在薇如脑海里交错反覆着。

    方才在巷子里的那股酸意顿时去而复返,又惹得她泪眼汪汪。

    她双手掩面,低垂螓首,任那剔透的水光从指缝间滑落,在她刷白的牛仔裙上染出一抹忧郁的深蓝。

    “怎么了?”毅翔察觉她的异样,伸出右手去拨开散在她颊边的发丝,而薇如只是掩着脸,轻轻摇头。

    这一摇,摇下更多藏不住的心酸。

    “伤口疼?”他一边注意着前方的车况,一边又心急地侧过脸看看她。

    最后,他干脆方向灯一打,迅速地把车子停在路边。跟着他开了车门,走到她这一方。

    他打开她这方的车门,弯身蹲在她身侧。然后拉开她覆在脸上的双手后,柔声问:“哪里疼?我看看。”

    突地,薇如倾身紧紧搂住他的颈子,整个人伏在他肩上哀哀哭求:“拜托你,不要再听这首歌了,不要再听了。”

    “你不是喜欢这首歌?”毅翔抚着她的发,轻轻柔柔。

    “跟我喜不喜欢没有关系啊,我不要你听这首歌,你懂不懂?”

    “你因为这样才哭得这么惨?”摇头,他登时觉得好笑。

    “我不要你听这首歌,不要你留长发,不要你这么冷情。”她抬起覆着水光的脸,态度坚决地盯着他。

    毅翔先是僵了僵,然后带着不怎么自然的表情笑问:“薇如,你到底怎么了?”

    “不是我怎么了,是你不要一直停在过去那一段,你走出来好不好?我拜托你走出来好不好?”她张着迷蒙的眼央求着。

    虽然她答应过阿宏不在毅翔面前提这事,可现在她无法不提啊!

    毅翔沉沉盯着情绪激动的薇如,然后轻轻叹息“我不知道你从哪儿听来的这些话,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该去吃饭,接着你还要去换葯。”伸手抹抹她的泪后,他欲起身。

    “不要逃避!”她用力拉回他的手,吼他,不过声音天生细软的她吼起人来也没什么威胁性,倒是增添稚气而已。但这一拉,也把他拉到了她面前一公分处。

    “你为什么为什么在乎那些事?”他的眸底有抹光,像是什么人摘了星星藏在他眼底似的,闪啊闪啊,晶亮得教她心醉。

    “我才不在乎那些事,我是在乎”

    “在乎什么?”他带着淡淡菸草味的气息弥漫在她鼻端,魅惑苦她。

    “在乎在乎”她吞吞吐吐。

    “嗯?”

    “在乎”她瞪着那张逼问答案的薄唇,然后,她做了此生最天下无敌勇敢、也最霹雳劲爆害羞的事情

    她贴上那张薄唇,主动吻了他。

    揉揉发酸的颈子,坐在电脑前的薇如看了眼墙上的钟。她双手举高,很不淑女地伸了个懒腰后,起身走进房间里。

    她的右脚好得差不多了,明天星期一就能开始上班。

    子曜为了庆祝她康复,约了惠蒂晚上到她这里煮火锅。他还交代要她找毅翔一起,说是因为上次他的出现害毅翔没火锅吃,所以要弥补一下,以示他的歉意。

    她套件高领毛衣,顺了顺长发。

    那天她很霹雳地吻了毅翔后,他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对她的态度如同以往,倒是她别别扭扭,马上后悔自己那近乎騒扰的行为。

    后来毅翔带她吃完饭,又带她去医院确定伤口无碍后,原以为车子会往住处方向行驶,却出乎意料地停在一家发型工作室前。

    他下车前交代她要乖乖待在车里等他,他很快就回来。果真,半小时不到的时间,毅翔再度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

    不过当他一坐进驾驶座时,她差点夺门而逃,对着路人喊救命。

    那一瞬间,她还以为眼前的男人不是毅翔因为他剪了发。

    她直盯着他变成短发的脸,他则是淡淡看她一眼后,专心于车况。

    若说长发的毅翔和短发的毅翔看来有什么不同的话,大概就属身上那股气质吧!

    长发的他看来有点孤傲、有点与世隔绝,像踏破千山万水的游子;短发的他看来清爽、纯朴,像刚出社会充满活力的新鲜人。两个发型都适合他,但她还是喜爱短发的他,那表示他有想从过去抽身的意愿。

    虽然他一上车后,什么也没说,但她知道他是因为她的话才有这样的举动,一种甜孜孜的感觉萦绕心头,像化不开的蜂蜜。

    早知道一个吻可以换来他的短发,那她早该那么騒扰他了。思及此,薇如的双颊浮上一抹红嫩的色彩。

    她记得他的唇薄薄的,有淡淡的菸草味,冰冰凉凉的触感那当她把唇贴上他的时候,他是什么感觉?

    她蓦然想起很久以前,他上来帮她修电脑时,她曾问他:“你们男生亲吻女生时,是什么感觉啊?”

    他愣了愣才淡淡开口:“女生的嘴唇跟舌头都好软。”

    听完他的说辞,她脑袋空白了有几十秒钟,然后才讷讷地开口问他:“难不成男生的嘴唇和舌头都是硬的?”

    他听完她的说辞后,没什么反应,继续修她的电脑。

    至今想起那段对话,薇如仍是觉得有趣。她看了眼床边桌上的闹钟,十二点三十九分。她赶紧套上一件牛仔长裤,然后从皮夹中抽出一张千元大钞放进小零钱包里。她拿起零钱包,往玄关定去。

    等等先到楼下跟毅翔说晚上要煮火锅的事,接着去吃午饭,再到生鲜超市丢买火锅料。

    噢,对了对了,一定要记得买几瓶可口可乐,毅翔超爱暍的她一面打算着,一面换上驼色的亮皮休闲鞋。

    将锻造双玄关门落上锁后,她直接从楼梯下楼。

    自从那天毅翔剪完发,他们一道回来后,她便再也没遇过他。她臆测也许是销假上班的他有一堆忙碌的工作等着,所以她也不曾下来找他。

    何况何况那个吻至今让她想起来,仍觉得羞窘万分,她下知道再见到他时,该用什么样的态度。

    薇如踩着阶梯下到了四楼,转个弯欲往他大门方向走去,却在见到门口那两道人影时,停下了脚步。

    她连忙把身子退回,躲在墙角处。

    “你的行李都准备好了?”女人问。

    虽然只在上次的电梯里见过一次,但薇如记得这女人,是毅翔老板的女儿。

    “差不多了。”是毅翔温和的声音。

    “那后天需不需要我开车来接你去机场?”

    “我搭计程车就行了。”

    行李?机场?毅翔要出国吗?怎么她不知道?薇如背贴着墙,消化着那两人的对话。

    “你还是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女人的声音有些落寞。“你应该知道知道我一直都很喜欢你。”

    哦喔!她之前就猜到这女生是喜欢毅翔的,现在果真告白了。那毅翔的态度呢?薇如等着听他的回应。

    一秒、两秒、三秒薇如等了近一分钟,都没听见任何声响。

    她偷偷探出头,眼前的画面让她登时傻眼。

    那个女人正踮着脚尖,双手勾住毅翔的颈子她在吻他?!

    薇如惊怕得缩回身子,微喘着气。

    丁薇如,你在怕什么啊?不过是见到人家在接吻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她用力深呼吸,然后再探出脑袋。

    她看不清毅翔的表情,但从他双手仍自然垂放在他身侧的姿势来看,她猜测毅翔大概没做出什么反应就如那天她吻他一样。

    蓦然间,一股热辣的湿意从鼻端直冲眼眶,呛得她眼泪直掉。

    原来她不是最特别的;原来只要有女人主动吻他,他都不推开;原来她怕的不是见到人家接吻,而是怕自己认清这个事实这很痛的。

    上次他说要煮火锅,子曜来了他就走了;这次子曜说要煮火锅,怕是也成不了了。是不是有子曜,就不能有他?有他,就不能有子曜?

    她不是贪心想要拥有两个男人的爱,她对子曜从来就没有男女成分的感情存在。只是因为子曜对她很好,她便试着要去喜欢他,也试着要从喜欢子曜的过程中,慢慢学会不在意毅翔。

    但到头来,她发现她在乎的还是毅翔。

    她喜欢不了子曜,她放不了毅翔,即便好努力、好努力要让三人间的感情单纯些,可还是一团乱。

    她写的小说真的都是骗人的,事实上爱情根本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

    他剪去长发下是为了她吧?或许只是刚好被她的话点醒,想重新做回自己罢了!她怎么这么白痴,以为他真会为了她而忘掉以前那一段?

    眼泪细细密密,不停地往下掉,速度快得让她隐忍不住地吸了吸鼻子,但这动作却惊动了那两个人。

    “翔,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嗯,我过去看看,你在这里等着。”

    薇如一听见那端的对话,急忙地捂住自己的口鼻,踩着阶梯迅速往下楼的方向跑。

    视线一旦被咸水覆盖,她便伸出手臂在眼上胡乱抹一抹,她提醒自己不能又跌倒,特别是这种情况。

    她一路跑下楼,又一路跑出巷口后,才在转角处弯身喘息着。

    须臾,她的呼吸逐渐平稳后,眼泪也跟着停止。

    哭什么啊?她之前不是才要毅翔好好找个女人交往的吗?怎么现在见到人家向他告白又献吻时,她要这么小家子气地介意着?

    如果那女生真的喜欢毅翔,又能好好对他,她要开心才是,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好像丈夫偷腥被她抓奸在床似的难堪又难过。

    就祝他幸福吧!

    那么子曜呢?她还要继续试着去喜欢他吗?她是不是也要找个时间和他谈分手?她总不能一直自私地把他留在身边,只为了要学着不在乎毅翔啊!

    不管了、不理了,现在应该找个地方调适自己才是的。于是她站起身,抹干脸上所有的泪,然后招了计程车。

    她想去上次子曜带她去过的那家植物染花园餐厅。

    毅翔有答应过她有空时,会带她去见识什么叫植物染。现在看来,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所以,她自己去。

    她没有地址,也忘了店名,手机又没带出门,无法打电话给子曜,她只能凭印象地告诉司机大概的地理位置。

    很幸运地,司机找到了那家植物染花园餐厅。

    她亲自体验了植物染色的乐趣,还点了一份餐点,坐在可以把落日景色收进眼底的位子上,优闲地享用美食。直到白色的云彩慢慢透着橘光,直到悬在西方的太阳渐渐消失身影后,她才离开。

    下午来这里时,花了计程车费两百八十元,在花园餐厅前前后后一共花了七百五十元。出门时只带了一张千元大钞,还有零钱包里的硬币,加加减减下来,零钱包里只剩九十三元。

    叹口气,她决定靠两条腿走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