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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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说双胞胎的性格完全相同,这点汪天蓝绝不认同。

    可能打娘胎起,她就把所有的精明养分和脾气都吸了去,也可能是姐姐幼时的一场斑烧所致,汪天虹和汪天蓝虽然拥有同一张面孔,性子却是南辕北辙。

    汪天蓝处事强悍、聪明、反应快;汪天虹胆怯、糊涂、反应慢,就因为姐姐不能处理太复杂的事,汪天蓝一直以保护者的身分站在最前线保卫自己的姐姐,任何作乱妖怪都不得靠近她姐姐一步。

    而她毕生所要打倒的妖怪,那个不二人选正是隔壁那只对姐姐有企图、姓高的猪头阔。

    “姐,你替那家伙做了一年的便当,够了,可以停止了吧!”卷翘睫毛轻轻一掀,澄亮的眸子在见到提菜篮入门的汪天虹时,染上浓浓的不悦。

    她太清楚那个讨厌鬼在打姐姐的主意,利用姐姐的心软,请求姐姐天天替他做便当,还亲自送去他的店面,其异心清楚可见,她想阻止,却每每在姐姐的软语下妥协。

    “高爸爸人在美国居住,请我们帮忙照顾高大哥和高二哥;妈妈南下帮忙婶婶看顾小孩,也请高大哥照料我们;既然我们彼此照应,送个便当又有什么关系?”只是午餐,汪天虹很乐意做呢!

    斑家两个男儿在事业上各有不错的成绩,一个拥有自己的律师事务所,一个自创了家具公司。

    “他有手、有脚,肚子饿了可以自己想办法,这只妖怪修练千年,饿不死的啦!”汪天蓝不以为然,鼻间冷哼一声。

    “蓝蓝,他又做了什么惹你生气的事呀?”

    汪天蓝因这句话瞬间燃起一肚子火,圆润的俏脸跟著鼓胀起来。“昨天晚上,我跟主管吃晚饭,竟然跟那讨厌鬼挑中同一个地点,你知道他多过分吗?我装作不认识他,他非得过来破坏我的约会,还把酒打翻在我的套装上,那衣服花了我一半的薪水耶!”

    汪天蓝气急败坏的说,杏眼瞪得又圆又亮,害她当场不计形象的叫嚣起来,破坏了她在副理面前的端庄举止。

    “谁教你前天‘不小心’把高二哥那盆昂贵的兰花盆栽打破。”汪天虹提醒。

    明眼人都知道这“不小心”三个字说得太客气了,汪天蓝根本就是故意在人家面前砸烂的。

    “那是他太过分,在我同事面前嘲笑我的小车是块破铜烂铁,连他家的兰花都比不上。”

    “我记得一开始是你先挑衅高二哥,说他的车像从垃圾场拼装出来,人家才会嘲笑你。”

    “是那家伙太嚣张了,有钱爱炫耀,常常换车不说,还自以为帅气故意溅起地面脏水,喷了我一身都是。”

    “你和高二哥也真是的,都吵了十二年,还不够呀?”一脸恬静优雅的汪天虹嘴上永远挂著柔柔的浅笑,心中思索著要替大家准备什么午餐。

    太复杂的工作也许她无法胜任,但家事却是她最拿手的绝活。

    “君子报仇,几十年都不嫌晚。”汪天蓝恨恨道,决定这辈子跟他耗上了。

    包何况他们之间的恩怨,已经深到无法用科学计算方式去测量。“不是我要说,姐,你不要对那爱找我碴的家伙这么好啦!他这种烂男人,见了女人就会满口沾蜜,一个劲的献殷勤,最靠不住了,你千万不能对他动心”

    “蓝蓝,我得提醒你,你上班快迟到了。”汪天虹拍拍那张怒意满满的脸蛋,一手指著墙上的时钟。

    “天!快八点半,怎么这么晚了!”把牛奶灌入肚里,汪天蓝一手抓起薄外套,敏捷的身手不受身上套装影响,迈开修长双腿,拔足往门口狂奔。

    她的主管是出了名的严苛,迟到几秒钟都会被列入不良名单内,她还想拿全勤呢!

    “姐,我走了!对了,你出门要小心,过马路要注意车子,上下公车也要看看有没有机车经过,如果坐计程车,记得一定要把车牌记下来,然后打电话告诉我,还有、还有,在家门窗要锁好,有人按电铃,一定要问清楚,别傻呼呼开门。”

    妹妹的教诲,令汪天虹摇头笑着。“我只是思考跟反应慢了一点,不能同时处理太多事,却不是笨好吗?”

    她旋身,小心翼翼捧起装在蓝色拼布袋里的便当盒,脸上扬著幸福光彩,仿佛这便当盒是她最心爱的东西,把它装满满是件多幸福的事情。

    而这屋外

    先是尖锐煞车声划破宁静的早晨,随著引擎加速驶去的隆隆巨响,是一道高亢的女狮吼。“你这个浑蛋!居然把泥巴甩到我裤子上!有种今天就不要给我回来!我一定拿鸡蛋在你家门口等你!”

    汪天蓝朝著甩尾而去的轿车破口大骂,一个竖直的大拇指手势却恶意的从车窗探出,对著她示威。

    她气得咬牙切齿,小拳跟著在空中挥舞几下,自己也忙著进到小车中。

    左邻右舍似乎早已见怪不怪,小车驶离,看热闹的声音才出现。

    “交手一千六百八十回,高家小伙子又赢了一次。”

    战火在美好的早晨再度燃起,且愈燃愈烈,到底哪一天这两人的战火才能画上休止符,只有天知道了。

    距离迟到时间只剩三十秒,汪天蓝安全抵达,她一身狼狈的坐在椅子上,双眸正好触及裤管点点污渍,红唇用力一抿。“这料子不知道洗不洗得干净,总不会报销吧?可恶!回头不整死你这个妖孽,我就不叫汪天蓝”

    “汪小姐,早呀!”

    温和笑声从她顶上响起,汪天蓝把头一仰,马上对上一张斯文面孔,她慌乱的起身。

    “啊~~副理早!”

    桌上的资料夹因她莽撞一碰,噼哩啪啦倒在地,她暗喊一声糟,赶忙弯身拾起,一双大掌加入了她捡资料的行列里。

    主管锋利的注视朝她射来,幸好她身旁男人的身分更高一阶,自己才不至于挨骂。

    “副理,谢谢。”把资料收妥,汪天蓝朝俊朗端雅的男人尴尬的一笑。

    “不客气。”约瑟夫亲切一笑“我很遗憾,昨晚用餐到一半,你却先回去了。”

    “昨天那个是我的邻居,我和他吵闹惯了,让副理见笑了。”

    “不会,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汪小姐生气的模样呢!你别介意,我只是觉得你生气时很有精神,很活泼也很可爱。”

    “活泼?可爱?”常年和那只妖怪斗法,很久没注意自己在男人眼中是否还有可爱温柔的一面。

    “汪小姐不知道自己拥有迷人的特质吗?”约瑟夫轻轻一咳,让自己不受她扬著光彩的眸子所干扰“我来找你,是希望你替下个月的职员专刊写篇女性专题,关于女人的感情需求。”

    “副理觉得我有能力完成这篇专栏?”

    “你可以的,虽然是不同部门,但我注意到你有颗纤细敏慧的心思,上回你同事因为感情发生问题,别忘了你是如何开导她,让她重新打起精神,所以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写出这篇稿子。”

    “副理怎么知道这件事?”微微红晕染上她略施脂粉的脸颊。

    “那天我刚好经过会议室,听见你的声音,才忍不住停下来倾听,很抱歉窥得你们的隐私,但我真认为你有这份能耐。”

    这话汪天蓝听得好感动,成熟稳重的男人就该像副理般,哪像隔壁姓高的死家伙,老说她像男人婆,粗鲁又不细心,一天到晚只会跟她吵,把她贬得一文不值

    呿!她怎么又拿那家伙出来相比,妖孽和人类又怎么能相提并论呢?

    “那就这么说定了,两个礼拜后,我期待你的专栏出来。”

    “好。”

    “不打搅你工作了。还有,我很希望我们还有下一次的共餐机会。”

    汪天蓝喜上眉梢,他这话的意思是

    “如果今晚副理有空的话,我很高兴能和副理共进晚餐。”

    “我有空。”

    汪天蓝窃喜不已,面对这样一个相貌、能力不在话下的男人,要不欣赏也难。敢说她不会有男人追求?那开过口的妖怪已被她打入十八层地狱里。

    看在她心情好的份上,今晚就暂且饶过那只妖孽一回吧!

    一件件刻功精美的木制家具遍布在宽敞的展示空间里,店面十点开门,短短一个小时内,客人就源源不断的上门。

    这间家具行称不上什么大公司,却也有自己的生产工厂,每件木工制品,举凡挑选木料、磨木、锯木,甚至到师傅进行雕刻,家具店老板都会亲自监工,每个细节都不容有疏忽,这里的手工家具除了精致外,品质也是卓越一流,口耳相传,口碑就这样慢慢打了出来。

    “小姐,我们想要上头的木架。”一对年老的夫妻看中墙上柚木色书架。

    “请问两位要现场取货,还是替您打包,由送货人员为两位送到府上?”服务员李洁曦亲切道。

    “我们自己带走就可以了。”

    “请稍等,我马上帮你们拿下来。”搬了圆凳,李洁曦站上去,身形娇小的她,就算踩上凳子,仍要伸长手臂才碰得到书架。

    踮著脚尖,稍一施力,木架被她取下来,人却失了重心。

    一只强健的大掌适时扶住她的腰,笨重书架也被另一只胳臂轻而易举抬住。“小心点,这么重的东西怎么不叫小王他们来拿,你一个女人,力量这么小,要是弄伤自己怎么办?”

    “老板,谢谢。”李洁曦脸暗红起来,让高阔搀扶站稳后,吐吐舌道:“小王他们都在搬东西,我不好意思叫他们。”

    “再怎样也不该你自己一个人搬,他们忙,你可以叫我呀!我人就在办公室里,大喊一声马上就会报到,怎么舍得让你做苦力。”在他的观念里,女孩子是要细心呵护,用来疼的。

    当然,除了某位特例外,因为那家伙根本不能算是女人。

    “下次我会注意。”李洁曦双颊羞红道,一双崇拜的目光跟随在将木架包裹好,转交给客人的高阔身上。

    半开的衬衫露出匀称的古铜色肌肤,长期劳动使他拥有一身让人称羡的结实身材。

    现在的高阔远比早年初出茅庐的小子更高大强壮,眉目间带了点粗野的气味,昔日的俊帅轮廓,如今变得粗犷刚硬。

    这样的男人实在很难不让女人芳心陷落,李洁曦就曾经是,不过,她明白老板心中早有个重要人物存在,这个女人每天中午还会替老板送午餐来。

    “老板心情很好?”

    从开始营业到现在,高阔又是傻笑又是吹口哨,眼呀耳呀眉呀嘴呀,没有一处不散发喜悦的气息。

    “好得不得了!”刚毅脸庞上微笑从未撤下过。

    一早便见到汪天蓝七窍生烟的模样,怎么不让他大呼过瘾,不枉他守株待兔,早早就在家门外守候。

    “什么喜事让老板这么开心?可以分享一下吗?”

    “抱歉,不能说。”他和汪天蓝的纠葛太复杂,一时间说不清,倒不如不要说。

    “老板很少有这么宝贝的秘密,不跟人分享呢!”瞧老板不肯透露的模样,这事一定相当重要。

    “抱歉,你刚刚说什么?”他分了神。

    “我说,老板的午餐女友就快来了,外面太阳这么大,要不要带把伞到外头接她?”

    “哦喔!差点忘了我可爱的天虹妹妹就来了,小曦,你真是我的好员工。”要让天虹妹妹晒伤一点点肌肤,他会心疼的。

    目送老板离去,李洁曦不解地猛眨眼,老板依然笑得开心,但比起方才,开心的成分似乎少了那么一点。

    究竟是什么秘密,比那位午餐女友还来得重要?

    “什么?要我去找她?”私人办公室里传来一声高呼。汪天虹双手相贴,一双乌亮的大眼眨啊眨的,恳求著道:“高二哥,不好意思啦!上次我卖出的手工针织包,顾客说拿到发现有破洞,我得换新的给她,所以没时间等你吃完午餐了。”

    “那也不用特地把便当盒交给她吧!我回家一样可以拿给你。”

    “蓝蓝的公司就在你对面,她下班时间比较早,可以带回家给我,时间愈晚,油渍愈难洗干净嘛!”

    这话说得高阔惭愧,吃人家的还要人家善后,真是太不应该了。

    面对那张惹人怜惜的恳求目光,那样的表情比任何的杀伤力还重,就算铁石心肠的人,也无法拒绝。“那我自己洗嘛!下了班再送还给你。”

    他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高二哥晚上常常会有特例情况需要加班,你回来晚了,要是我睡著,蓝蓝是不会让你进来的。”这两人是世仇。

    “我现在去找她,她也不见得想见我。”高阔喃喃自语。

    早上虽得意,可难保下午见了汪天蓝后,自己还得不得意得起来?说不定她早想好什么招式要对付自己,太危险了。

    “明天,我会做高二哥喜欢的红烧狮子头,就请你把便当盒交给蓝蓝嘛!”

    “唉!所以我注定得去见她了,是吧!”

    斑阔掩面哀号的夸张举动逗笑了汪天虹。“你们都不小了,成天记仇来记仇去,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们这一对吵闹冤家。”

    连工作地点都仅隔一条马路,上班要不碰到面都很难。

    “更正,我和她才不是一对,我想凑对的人是天虹妹妹你呀!你不知道人家心里早在见到你的那一天起,就只有你了。”高阔做出捧心状,再次令汪天虹笑岔了气。

    “不要闹了,高二哥,我得离开了,你慢慢吃。”

    斑阔不舍地送走汪天虹,回头盯著自己的便当,思索许久,下定决心道:“去就去,我还怕她吃了我不成?”

    嘴上是这么说,可当他出现在汪天蓝公司的大楼外,却是已逼近正常人的下班时间。

    在他还犹豫著是否要进入大楼找人时,她的身影却自动晃入他的眼中。

    黑瞳瞬间一眯,他没看错吧?她身边居然跟著昨天餐厅里的那个男人,两人边说边笑步出大楼

    重点是,她怎么可以笑得这么开心?她应该像早上一样臭著脸才是。

    汪天蓝的笑容碍著了他大爷的眼,直觉地,他想破坏她的笑容。全本小说

    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高阔长腿一伸,朝他们迈步而去,喊出一声自己从未念过的名字。“蓝蓝!”

    一步出公司电梯,她就有股不祥的第六感,先是高跟鞋拐了一下,抬头就见要落大雨的阴霾天空,脚边还有黑猫走过,她甚至看见乌鸦成群站在大楼招牌上瞪著她,种种迹象皆为大凶之兆。

    “怎么了?汪小姐?”约瑟夫注意到她的分神。

    “没,我只是不敢相信,副理还会想跟我一起用餐。”晃晃脑,她脸上释出笑意。

    “能和你用餐是我的荣幸,说不敢相信的人应该是我,既然下班了,就别喊我副理,叫我约瑟夫吧!”

    汪天蓝绽放笑容,红唇微微开启“约瑟”

    “蓝蓝!”

    噩梦般的声音令她的微笑瞬间一僵,汪天蓝知道凶兆指的是什么了。

    斑阔健硕的身躯大剌剌的走到两人面前,约瑟夫认出他来,深眸闪去不悦和一抹让人看不出意味的光芒。

    “对不起,这位先生挡了我们的路,麻烦让开好吗?”

    有礼的话出于汪天蓝之口,差点让高阔滑了一跤,他以为她会像平常一样,不给他好脸色。

    是因为身边的男人让她温柔起来吗?

    眼里有某种情绪闪过,让他超不爽!

    “蓝蓝,和我讲话何必这么生疏,又不是陌生人,更何况我们的关系还很亲密呢!”想装温柔,他会打出她的原形。

    “你是我的恶邻居,就此而以。”

    “我何止是你的邻居,别忘了我还是你亲爱的阔哥哥呀!”

    “阔哥”汪天蓝止住了嘴,那个字她实在喊不出口。

    “阔?阔什么呀?你忘了以前喊过的吗?”他竖起耳,想重温一回,由她这张伶牙俐齿的小嘴吐出来的称呼。“你少胡说行不行?”有一年她病得严重,亟需他帮忙才能回家,自然得妥协他的要求。“快让开啦!”

    她想往左,这家伙就偏了身;她往右,他仍是故意挡在她面前。

    “我的蓝妹妹,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呀?这可不行,我有非常重要的事得向你说清楚。”想离开,他偏不如她的意。

    汪天蓝浑身鸡皮疙瘩全跳出来“别乱喊妹妹,我不是你乱献殷勤的对象。”她偷偷觑了一下约瑟夫的表情,希望他别误会才成。

    “就知道你在生我的气,我说过小曦只是我的店员,老板对员工好是应该的,你别乱吃醋嘛!”

    “我吃醋?”去他的死妖怪,想妖言惑众。

    斑阔煞有其事的点头。“可不是嘛!为了气我,你昨晚故意和你主管吃饭,你的事你姐姐都跟我说了,你成功了,我昨天确实气到失态,你满意了没?可以气消了吧?”意思是他老兄昨天的恶行,只是回报她的醋意而已。

    杀人似的冷芒由前方射来,高阔不以为意地噙著笑意,以十分帅气的姿势撩撩发。

    “你有毛病呀?非得故意惹恼我,想要我连早上的帐一并跟你算是不是?”

    “你误会我了,我七点不到就在门口等你,为的就是想见你一面,同你道歉,要不是我上班快迟到,我是不会离开的!”高阔没说谎,他的确花了两个小时在等待。

    遭人忽视的约瑟夫,用咳嗽声换回注意力。“汪小姐,我们是不是该走了?餐厅预约的时间快到了”

    一只手臂横跨在他和汪天蓝中间,也打断了他的话。

    “蓝蓝今晚不能和你吃饭。”高阔黑眸盯著他。

    原来是共赴晚餐,这男人的眼睛有问题吗?怎么会看上汪天蓝?

    忽地,高阔对这男人的脸庞,有了模糊的印象,想起自己在大学时曾见过他。

    “这是汪小姐答应我的。”约瑟夫的脸色渐渐僵硬。

    斑阔摇摇头“她不能,她得负责我的晚餐,怎么可以和别的男人去吃饭,我会嫉妒。”

    汪天蓝抢话“高阔,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

    约瑟夫挺身站在汪天蓝面前,示意由他来挡“这位先生,既然汪小姐不愿和你走,你就无权拦她。”

    斑阔刻意晃晃手中拼布做成的提袋,跟汪天蓝的便当袋是同款型。当然啦!出自天虹之手,自然是一模一样的。

    “这是情人节她买给我的,一对呢!你说,我是她什么人?有没有权力阻止她跟别人约会呢?”

    不给她反驳机会,高阔迅速地握住她的手腕,一用力便让娇小的她跌入他怀中,五官硬生生撞上他结实的胸膛。

    她的鼻子好痛!

    疼痛让汪天蓝丧失第一时间做出解释。

    “汪小姐,你和这位先生真是这种关系?你是故意气他才约我出来吃饭?”

    “不是”汪天蓝的声音有著浓浓的鼻音,想说出完整的句子都难,这家伙铜墙铁壁的神功不知打哪练来的,她的鼻子不知道塌了没?

    斑阔趁她无法反击的时候,肆无忌惮搂上她的腰,做出更亲密貌。“这就是事实,所以请你别缠著我的蓝妹妹,她不是你的对象。”

    咦?没料到平时看似竹竿般的汪天蓝,该有肉的地方还是有。

    黑眸缓缓滑过她娇美而女性化的曲线,闪烁著难解的光芒,鼻间沁入淡淡发香,让高阔有一丝闪神,原来她身上也有属于女性的香气。

    “是吗?”约瑟夫似乎受到打击,一脸失意“原来汪小姐心有所属,很抱歉打搅你们,我想该离开的是我,汪小姐,我们明天公司见。”

    等等不要走!

    心中的呐喊全然无用,汪天蓝泪眼蒙眬的看着约瑟夫离开。

    十秒后,疼痛渐退,她再也压抑不住胸口的怒火,不顾是否大庭广众下,横拐肘子狠狠朝他腹上一顶。

    “汪天蓝!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是小人!”连他这么高大的人都被打得痛呼,表示她下手毫不留情。

    他错了,在汪天蓝身上,根本找不出一丝女人该有的气息。“这就是你的目的?把约瑟夫赶走!”看不得她有人追吗?

    尽管小肮隐隐作疼,高阔仍咬牙挺身“我不是赶他走,而是在救他,他只是一时迷惑才会对你有好感,我这是打醒他,免得他一路错下去。”

    “你说什么?”

    “我又没说错,被你这种粗鲁又没女人味的人看上,我真替那男人感到可怜,瞧瞧,你心情不爽就动手动脚,人小心眼又爱记仇,有人惹你你定会报复回去,谁要是娶了你,还真是倒楣一辈子呢!”

    “你!”气红了眼,这人非把她说得这么糟吗?

    那双闪烁恶意的眼睛,和嘲弄似的冷笑,有效的勾回她的记忆,自己当年怎么会迷糊的对他动了心?

    她迅速垂下眼睫,掩饰心中受伤的感觉。

    “我怎样?”他不怕死扬起笑来。

    对,就该是这张气呼呼的脸,才是他看惯了十年的汪天蓝,她怎么能用笑脸对人呢!

    “你这个妖怪,别得意太久,我会收拾你的!”汪天蓝悻悻然地转身,与其和他在这里对骂,还不如盘算该如何回报他今日的大恩惠。

    皮肉上的疼痛在见到她不战而走的背影时,逐渐被心里的痛快所取代,高阔哼著不成调的歌曲,心情无以言喻的好。

    他成功破坏了她的约会,让她气急败坏的离开,还让那个男人对她打了负分,不会再追求她。

    乐呀乐!他脸上的笑容久久未散。

    到底在乐什么,说真的,他也不知道,高阔宛若得胜的战士,兴高彩烈回到自己公司。

    只是人才入内,便大喊一声糟。

    黑目直瞪著掌中的拼布提包,他忘了将便当盒交给她,似乎直到现在,他才想起汪天虹的交代。

    哎呀!他到底去那里干什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