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作者:宋语桐(宋雨桐)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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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到五点,陈盛方就被风允哲从床上挖起来,因为她就住在“瞻”杂志办公室最里头的一间套房里,所以只要有人想要找她,她便必定逃不了被騒扰的命运,谁教她无依无靠只能屈居在杂志社里住呢?不过话又说回来,杂志社位居寸土金的台北市,她能住在这里已是老天眷顾。

    睡眼朦胧之际看到风允哲出现在床前,陈盛方还以为自己在作梦,等到他的脸不断在她眼前放大,她才不得不惊跳出来,意识到这个男人真正的存在。

    “你怎么在我房里?!”她慌忙地抓起被单将自己罩住,双眸惊恐地望着他。

    见陈盛方又是一副害怕不已的模样,风允哲再好的脾气也被她磨光了,他寒了脸,冷冷的嗓音就像冬天里的冰空气般刺骨。“放心,我不会强暴你,就算我是同性恋也会找个较成熟的男人,你大可放一百二十个心。”

    风允哲的话就像一记闷雷打在陈盛方的胸口上,她目光幽幽地望着他,很难相信这样一个人中之龙的男人会是个同性恋他应该是个同性恋吧,否则哪有一个像他这样出色的男人到了三十四岁还不结婚的呢?甚至没听说他交过女朋友。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被你吓一跳,真的没有别的意思。”陈盛方怯怯地道,不敢看他那冷冽如冰的眼神。

    她一定是惹他生气了吧?有谁会希望别人见了自己就像见了鬼一样害怕呢?可是,他不明白的是她的心啊!她是怕他,但她怕他是因为害怕把自己的心事泄漏出去她偷偷地爱着他是个秘密,只有她一个可以知道的秘密。

    他是天,而她只是天地之间的一小只蝼蚁,两人是永远也没有交集的,她早就认命了,所剩的只不过是一身的傲骨,那个不想跟他摇尾乞怜的小小自尊罢了,这是父母所预料不到的是吧。她来找他,却不告诉他她来自何方,告诉了他又如何?他会照顾她直到老死?或者,提供一个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安置一封旧识夫妇的托付?

    她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无论如何,她还是自己生存了下来,不是吗?她并没有因为没有制造风允哲而倒下去。

    “我以为该感到可怜的是你,不是我”风允哲对她急于安抚他的企图心感到不解,不过,他没什么兴趣弄明白这小男生脑袋瓜里所想的,他从床边站起身,冷冷地道:“如果你还想在‘瞻”杂志待下去,就在五分钟之内穿好衣服跟我出门。”

    “出门?现在?去哪里?”

    “跑步,你的身材一点都不像个男人,需要好好锻炼锻炼。”风允赵拼着依然躲在被窝里的陈盛方一眼,不耐地挑了挑眉“动作快点,起来。”

    “呃,你先出去我没穿裤子。”陈盛方胡乱编了一个谎言,她身上只穿了一件薄得不能再薄的睡衣,无论如何是不能让他瞧见的。

    “一样都是男人,怕什么?”风允哲古怪地瞅着她。

    “我不习惯,你先出去,我马上好。”

    幸好,风允哲这回没有再为难她,大踏步地走出了好怕房门,她的背影才一消失在门外,陈盛方便忙不迭从床上爬起来奔到门边将门锁上,再七手八脚地找出一套宽松松的灰色运动上衣和长裤套上,将帅气的短发用手拨了拨才打开门走了出去。

    “好了,我们可以走了。”她笑眯眯地晃到风允哲眼前,一扫方才两人在房内独处的不安与尴尬,笑得迷人而充满阳光。

    风允哲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率先转身离开了。

    陈盛方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头,坐上他那辆宝蓝色的积架,朝向不知名的目的地而去。一路上人车稀少,车内车外都安静得不像是她所熟悉的台湾,不过,风允哲好像很沉溺在这样平和的寂静里,她遂也安静的不说话,在晨风徐徐中睡去。

    “到了,小陈。”到了目的地后,风允哲摇醒沉牌中的人儿。

    风允哲的身后是一大片海洋与天空,突然的景象让陈盛方看得目眩,以为又是梦中。

    “到了?你带我来海边练跑步?”陈盛方睁亮了眼,伸手推开他的身子,望向他身后无际的汪汪天海,真的不是梦。

    他在她的眼中看到浓浓的喜悦与惊叹,不知道为什么,他竟觉得自己内心的某个角落充填着一抹奇异的满足感,他不懂那样的感觉是什么?又为什么会出现?但他确确实实是在她灿烂的眼神中找到了一份满足感,这对他而言是份奇特又诡谲的感觉。

    “这个海滩很大,来回跑上一圈就够你受的了。”他没有说的是,这个海滩的清晨是最美的,长长的海岸线跑一趟下来,便会为那美丽的景色而流连忘返,不想回家。

    “跑上一圈?”陈盛方吐吐舌头,望着海天无际,心下便生了怯意。

    “是啊,就一圈,走吧!”风允哲率先开跑,海风将他的发丝吹成一道又一道美丽潇洒的孤形。

    望着他的背影,陈盛方不由得恋栈地多看了一会,才缓缓地迈开步子跟上。

    风允哲就像是天生属于风的,过不了多久的时间她与他的距离就间隔了一大段,而平日甚少运动的她,已经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两只脚跑得都不像是自己的了,可是前头那个男人竟一点等她的意思也没有,转眼间消失在天边的尽头。

    陈盛方望着前头的一片汪洋连天,不知不觉地便停下了脚步,任身子跌在湿漉漉的沙地上,海风突然吹得她直发抖,坐着坐着她整个人便瑟缩成一团。

    想起了年幼的时候父母亲带着她到海边看海岛的情景,无端便勾起令她伤心的往事,父母亲将她一个人留在世间,转眼也过了三个年头,过去一家人甜甜蜜蜜在一块的美好时光一一在眼前掠过,像一卷倒带的影子惹得她不由得又触景伤情,不知父母在天国都还好吗?是否会担心在凡间的女儿一个人孤苦无依?

    陈盛方的鼻头一阵酸楚,在自己最落魄的时候她都没有哭,不知为什么现在的她反而如此脆弱无助,极需人的爱怜?也许是浩瀚天地让她更显涉小形单,才让她无端端便伤起心来吧!

    抹去了脸上的泪珠,陈盛方安慰地对自己笑了笑,自言自语地道:“傻瓜,哭什么呢?你已经是最幸福的女孩,至少可以跟自己心爱的男人在一起,虽然对方根本不知道你是个女的,但那又如何呢?本是两条没有交集的线,不如就让他永远当你是男儿吧!或许这样,你便可以一辈子跟他在一起了。”

    远远的,她看见了回头来找她的风允哲,他是那样的高大俊挺,全身的黑将他挺拔矫健的身躯映衬得更为出色夺目,像是地狱来的在使,也像至高无上的天皇,怪不了自己对他的暗恋呵!她相信没有一个女人不会为眼前这个男人而动心动情。

    但,他似乎是个没有心的男人,爱他注定要受伤害,连美丽大方的林珊都未曾例外,又何况是她这个不甚起眼的小女娃呢?在他眼中,她此刻甚至连女娃都称不上,只能是小男生,一个胡里胡涂又胆小的小男生。

    自怜是她目前最不需要的。想头,陈盛方在他愈来愈靠近她的同时抹去脸上的最后一滴泪珠,阳光般的笑容重新浮上她的脸。

    “我跑得慢,你先走后!没关系的。”陈盛方傻呼呼又腼腆地笑着,不明白为什么风允赵拼着她的目光有点奇特,仿佛她突然从人类变成从外太空来的外星人似的。

    “快走吧!似乎要下雨了。”风允哲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地转过身往前方走着。

    “嗯。”陈盛方从沙地里起身,顺手拍了拍屁股上的泥沙,跟着他的后头慢慢走着。

    “我是要你来跑步,不是要你来走路的,快跑!”风允哲头也不回地闷声道。

    “这人变脸的速度仿佛比天还要快”陈盛方咕哝一声,忍住腿上的酸痛,迈开脚步往前跑去。老天真的说变就变,让风允哲给说中了,马上下起雨来,她忙不迭加快自己的脚步往前跑着,却依然看不到方才他们停放车子的地方,可以想见目的地离她所想像的距离还远了许多。

    忽地,天边高挂的一道绚丽彩虹夺取了她所有的注意力,红、橙、黄、绿、蓝、靛、紫,七彩分明地在她眼前搭成一座仿佛通往天堂的彩桥,那彩桥是如此的近,近得好像只要她再往前跑一点就可以到达桥的一端,跨上那座彩桥到另一端。

    她情不自禁地笑开了脸,就像以前每次看到彩虹般雀跃,一种前所未有的快乐充填她的心,在海上的彩虹她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仿佛天女撒落人间的彩带幻化成一座拱桥,美丽得令她几乎不敢逼视。

    “真是太美了!”她知道自己再怎么跑也跑不上眼前那座七彩拱桥,干脆停了下来,也和不得落在身上与脸上的雨愈来愈大,开心得像是个第一次接到耶诞礼特的孩子。

    “再美也不能当饭吃,走吧!傻瓜,再淋雨下去,你就要到医院挂急诊了。”风允哲不知何时已来到她的身后,纤长的手指轻轻地在陈盛方的头上敲了一记,脸上挂着一抹连自己也未曾察觉的笑意。

    “再看一会,一会就好。”陈盛方回眸一笑,巴巴地祈求着。

    这一笑,让陈盛方微微地闪了神,如果他不是早就知道眼前的陈盛方是个男人,他也许以为此刻对他扬着一张笑脸的是个天真的小女孩,一个有梦而且憧憬着梦的小女孩。

    他近来真的有点莫名其妙,老是把眼前的小男生当成小女生,难道他的脑子出了什么问题不成?

    “真是他妈的见鬼了!”风允哲低低地诅咒一声,温柔的神情马上换上一张不带感情的脸“你要多看一会,就自己想办法回家。”丢下了这句话,他马上头也不回地走人。

    留下陈盛方一头雾水加莫名其妙,不过,她可是把他方才说的话听得非常明白,如果她不想自己走路回家,她还是快快地跟上去吧!”一早被他胡里胡涂地拖起来,身上根本一毛钱也没有,自己回家?那她非得走回去不可,她又不是疯子。

    男人都像他这样吗?说风是风、说雨是雨的?前一刻还好好的,不到一秒钟就寒着一张脸活像她欠他债不还似的。

    陈盛方边追着风允哲的背影跑,边想着之前“瞻”杂志的其他四个大男人是不是也和他有同样说风说雨的毛病,可是答案还没想出来,脚却突然踩进了一个窟窿,脚踝一阵刺痛,身孜孜不倦个不稳便往地面栽了下去,头、脸及身上全都沾满了污泥及海水,她试着动了动脚踝想爬起来,但从脚踝传来的疼痛却让她冒起冷汗。

    雨真的愈来愈大了,而风允哲又再一次失去了踪影,他是压根儿打算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了?他等她一会若没见到她,铁定以为她是贪恋天边的那道彩虹,绝计是不会等她的了。

    老天!她该如何是好呢?难道她就这样坐在地上等到有人来救她?不!她不能这样就放弃的,也许他会多等她一会,只要她试着再往前走也许他会发现她行动不便想着,陈盛方不顾脚踝的剧痛,硬是将全身的重量移到手臂,免强地支撑着自己站起身,她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前走着,大雨迷朦了她的视线,让她行进的步伐更加困难,但是愈如此,她愈得加快脚步,那风一样的男人是捉摸不定的,难保他不会真的丢下她不管。

    风允赵拼见她了,远远的,走路一跛一跛的身影紧抓住他的视线,一股莫名的愤怒充斥在他体内,打开车门,他大跨步地走向那身在雨中的孤单人影,脸上的一抹寒气不比风雨来得温柔多少。

    “你究竟在搞什么?”走近了,他看到她脸上汩汩流下的水珠与眼中那抹释然的疲惫,也见到她发红的鼻头与眼眶,这个爱哭的男人!他忍住了接下去的指责与气焰,竟为她脸上那隐忍的痛莫名地心疼起来该死的!他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会对一个小男生心疼?简直是疯了。

    “对不起我的脚扭伤了,所以走得比较慢”陈盛方怯生生地看着他,为自己三番两次惹得他发怒觉得有点不安失措,不过,她又不是故意的,为什么他百得这么生气不可呢?

    风允哲没有再让那无端的情绪困扰自己,虽然脸色依然冷冽,但线条却柔和了许多。

    “上车吧!回去我帮你看看。”他实在毋需生气的,小陈充其量只是他的员工,他凭什么动不动就对人家发脾气?不过,能惹他在一天之内生好几次气的大概也只有这个小男生了,偏偏,他气的好像并不是对方,而是自己,他风允哲会对自己生气,真是一个说出去不会有人相信的大笑话。

    陈盛方很高兴他终于还是没有把她扔下,喜孜孜地想用一只脚慢慢跳回车子去,可是才跳没几步整个人已被一个强而有力的手臂扛上了肩,她惊呼一声,吓得花容失色,双手慌忙抵在她的胸锐与他的肩背之间。

    “社长,我可以自己走的,真的。”她喉咙发干地强调着。

    “不该逞强的时候不必逞强。”风允哲大跨步地朝停车的地方走去,不一会就到了目的地,打开了车门,他并不温柔地将背上的她扔进驾驶座旁边的座位,自己则绕到另一头上车。

    车子进行的速度很快,全身湿冷的陈盛方只觉全身冻得都快僵了,风允哲仿佛意识到她的冷意,悄然将车内的暖气打开,并从后座拿了一件外套丢在她身上。

    “穿上,免得着凉。”他淡淡地说道。

    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似的,陈盛方在心底微微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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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了杂志社的附属套房,风允哲将陈盛方放在床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她道:“先换下湿衣服,我再帮你看看脚。”

    这正是她一直想做的事,只不过看样子风允哲似乎没有离开房间的意思,那教她怎么换衣服?她犹豫不决地看着他,他的眸子也正好定定地落在她脸上,仿佛被看透的不安在她心里扩散,她不由得别开了眼道:“不必了,我的脚已经没事了。”

    “没事?”风允哲挑起了一道浓眉“就为了不想在我面前换衣服就说没事,你也未免太可笑了吧?”

    陈盛方尴尬地红了脸,对他的冷嘲热讽也不知如何是好。

    “我的脚真的没事了。”她轻声说着,说完,还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望了他一眼。

    “真的没事了?”

    “嗯。”她点点头。

    “那好,我想看上一期的所有稿子,你去帮我拿过来。”说着,风允哲已转身离开了房间,往外头他的办公室走去。

    他一离开房间,陈盛方单脚跳着去关房门,接着又七手八脚地找了一套衣服要换上,白衬衫加条牛仔裤,这个平日最轻松的穿着此刻却并不容易穿上身,脚踝的痛让她套牛仔裤时痛得冷汗直流,看来脚踝的伤比她所想像的要严重多了,不过话已经出口,再痛、再难过,她也得把稿子找到拿给风允哲。

    穿好衣服后,忍着痛,陈盛方从床边站起身走向房门口,门一开,竟看见风允哲冷冷地站在她的房门口,仿佛等了她很久似的。

    “我这就要去替你拿稿子,马上好。”她心慌意乱地解释着,低下头欲闪过风允哲挡在门前的高大身躯,却依然撞到了个结实不已的肉墙,她微抬起眼看他,对上的是他一双似乎永无止境的黑潭,她吞了吞口水,紧张得心都快从喉咙里跳出来“还有什么吩咐吗?社长。”

    他为什么老拿一双复杂不已的眸子盯着她瞧?他发现了什么吗?还是他对她这个“小男生”真的产生了兴趣?老天,就算她真的希望博得他的钟爱,但却绝不希望他拿她当男人来爱的。

    他突然命令道:“进去床上坐好!”“嗄?”闻言,她惊愕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有问题吗?”风允哲对她的耐性实在快要用尽了,从没见过一个像他这样别扭的男人,当真是丢尽全天下男人的脸。

    “我这个”

    陈盛方这般低低怯怯的模样真是气煞了风允哲,他干脆二话不说地把她抱起来丢在床上。

    没想到他这个动作让陈盛方尖叫起来,甚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退到床的最角边,双眼惊恐地望着他说:“风大哥不,社长,我是个男人”

    风允哲皱起了眉头“我当然知道你是个男人,虽然你一点也不像个男人,你究竟要说什么?”

    “我还太小,你不能对我那个”陈盛方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一张脸早涨得红通通的。

    她该怎么说呢?说他不能碰她?还是明明白白告诉他,她不是个同性恋好让他死了这条心?老天,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哪个?”突然间,风允哲有点明白这个小男生在说什么了,脸上的不耐瞬间转为浓浓的戏谑。

    “就是”陈盛方的舌头都快打结了,看着他的脸不断地在自己眼前放大再放大,平时说不出口的话,此时她敢顾不得的全说出了口“我真的不是你的对象,以你的条件,你大可以去找比我这种乳臭未干的小男生更强一百倍、一千倍的男人上床,大家不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吗?你就放过我吧!我真的不是你的对象,我对男人一点兴趣也没有的,真的!”

    这小子是真的把他堂堂风帮大少当成同性恋了!他哪一点看起来像是个同性恋?为什么他自己从来不知道?不过,经这小子这么一提,他倒觉得逗逗这个小男生也是不错的“你对男人真的一点兴趣也没有?还是我刚好不符合你对男人的兴趣?”

    “我真的对男人一点兴趣也没有!”她是睁着眼说瞎话了,她是个百分之百的女人,怎么会对男人没兴趣?她若对男人没兴趣那才真的变成了同性恋哩!

    “那真是可惜,不是吗?我可是个不错的伴侣哦。”

    这般公然的挑逗再次让陈盛方红了脸,为了不伤及风允哲身为男性的尊严,她还是呐呐出口道:“你知道你一定是个出色的伴侣,我想是我没那个福气,真是对不起。”

    “你知道?没试过你怎么知道?”风允哲的脸上泛起一抹可恶又迷人的笑容。

    “我”这男人是怎么回事?非得这样打破以砂锅问到底才成?她略略气恼地瞪着他,无话可说。

    风允哲迎视着她的目光,淡然一笑,忽地伸出长臂将疏于防备的陈盛方拖到身边来,这个浍当然再次惹来她的尖叫声,不过这一回他没有再逗她的心情,卷起她的裤管,扣住受伤的那只脚踝,他以极纯熟且温柔的手劲辗转揉捏着。

    陈盛方白皙小巧的脚踝惹得风允哲又在不知不觉间微皱起眉心,身为一个男人,小陈的脚未免太过白皙秀气。

    从风允哲掌心里传来的阵阵温热,让陈盛方的脸因害羞及体内那股莫名的燥热而显得益发红润粉嫩,她不发一言地看着她温柔地将她的脚捧在大大掌心里揉捏着,敏感的脚指在他那双织长大手的抚触下变得粉红火热,一阵一阵的刺痛感夹杂着那令人燥热的电流不断地袭来,让她几乎快要承受不住

    终于,在最后一次强烈的刺痛感过扣,风允哲收回了放在她脚踝上的手,她微皱着眉看他走出去又走回来,手上多了一条葯膏和绷带。

    “上个葯,休息个几天应该就没事了。”

    瞧他如此专注地替自己治脚,陈盛方感动得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是,为什么他偏偏是个同性恋呢?为什么他不能像一般正常的男人一样爱一个女人呢?如果林珊当初一开始便知道他是一个同性恋,她还会爱上他吗?她又是不是因为终究明白风允哲无法爱女人,所以才嫁给龙星集团的总经理荆尔轩呢?

    “你有没有试过去爱一个女人呢?”她突然轻轻地开口问着。

    风允哲绑着绷带的手有瞬间的停顿,但不到两秒钟又继续手上未完的动作“问这个做什么?”

    “我只是好奇,你是怎么知道不爱女人而爱男人的?”她不安地舔了舔唇。

    风允哲终于绑好绷带,他好整以暇地抬起头来正视着她眼中的好奇异惋惜?是吧,小陈对他是个同性恋而惋惜?可惜他无法对一个小男生证明自己是个百分之百的男人,不过这一点也不重要,他毋需对任何人解释自己究竟是不是同性恋吧。

    “这是本能,就像你天生就知道自己爱女人一样的自然。”风允哲好笑地回了一句。

    “这么说,你真的是”她心里残存的一点点小小希望,都不得不因他的话而彻底的破灭了。

    “动动脚,看还会不会很疼?”他看了她一眼,转移了话题。

    陈盛方听话地照做了,除了紧缚的绷带让她不适外,她的脚大致而言已经不那么痛了。

    “不很疼了,没想到你还会替你医脚伤。”

    “这是基本常识。”

    “对不起。”她好像又说错话了,有吗?总这,先道歉就对了,管了是不是真的有错。

    “这一期杂志过几天就出刊了,联络香港总部,这次加印两万本。”他吩咐道。

    “两万本?!”未免多得离谱,她想。

    “有问题?”他挑挑眉,瞅着她问。

    “没有。”被他一看,陈盛方又红了脸。

    “没有就快去办,我有事要先出去一趟,午餐我会替你带回来。”

    “好,我马上去。”

    “还有最近要多提高警觉,如果有什么人来杂志社闹事,你的答案是一概不知,叫他们直接找我就是,懂了吗?”风允哲淡淡地叮咛着。

    “嗯,会有什么事吗?”听他这么说,她突然担心起他的安危。虽然她到“瞻”杂志快三年也没见过有人上门找碴,除了上回荆尔轩到主里来把桌子给击碎,不过那也是惟一的一次,不知为什么,她听他这般叮咛就隐隐觉得不安。

    “你害怕?”风允哲挑起眉,微微一笑“如果你真的害怕的话可以走,我不会留你。”

    陈盛方的头摇晃得厉害,听到他赶她走,她急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你。”说完,她又羞又气地转过脸不再看他。

    风允哲闻言一震,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受,他微眯着眼古怪地又瞄了她一眼。

    “不是就好。”他的声音冷冷的,没有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