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书香小说网 www.shuxiang.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你们上周五相亲相得如何?有没有好男人?”

    “那个陈先生送你回去后,隔天有没有约你?”

    “还说呢!最优的那个沈博文,送了明眸回去后,就下见踪影,害我去唱歌时还一直撑到最后,喝到都吐了。”

    一早,女同事就围成一团,讨论联谊的后续发展。隔了一个周六、周日,好不容易才忘记那个变态男,现在,聒噪的大嗓门又把那画面叫了出来。

    夏明眸开始怀念餐厅里那些表现得优雅端庄的同事了。

    “明眸,从实招来,你和博文是下是私下约会去了?”一人出声,所有的矛头全都转向她。

    “明眸也跟你们去?下会吧!”有人惊呼。“他没送我回家。”夏明眸苦笑着回应。严格说来,她是逃回去的。

    “真的?”那声问号,不知道是怀疑还是窃喜。

    她点点头,见她们像还有什么问题想问,连忙拿起茶杯往茶水间钻,决定熬到上班钟响再回到座位上。

    这时她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她还欠他钱,她得跟那个变态男再见一次面!

    因为心里一整天挂著那个外表斯文,骨子里邪恶的变态男,夏明眸简直坐立难安,下班钟一响,她马上冲上十五楼,站在“远见事务机器”的服务柜台前,等待客服人员联络沈博文。

    “远见事务机器”跟“弘星旅行社”位在同一栋大楼,差别的是,她们旅行社只有一百坪左右,一层楼里占三分之一大小,而“远见事务机器”的却占了整整五层楼。

    时间已经过了十分钟。

    这么大的企业,客服训练似乎做得不怎么样。夏明眸发现,柜台人员脸上摆著的表情,好像她不是访客,而是讨债公司派来的,想活活把她毒死。

    她并不晓得,沈博文在非固定徵选新人的时间进入公司,已经引起许多臆测,传言他可能是某某高阶主管或是董事的亲戚,加上他优质的气质谈吐与务实积极的工作态度,早就成为公司内部未婚女子锁定的目标,任何一个有可能成为劲敌的女人,都不可能受到多亲切的招待。

    “夏小姐!”

    “啊?”发现有人喊她,夏明眸往门内探,又看看服务柜台。

    “我在你后面。”

    一转身,一张放大的面孔突然出现,她反射地用手去挡。

    “喔我的鼻子”张皓挤著眉头,边捣住他英挺的鼻梁。

    “你谁啊靠那么近”

    “你不会不认得我了吧?!我们上星期五才见过面,我叫张皓。”除了鼻子受伤,心也受伤了。

    “不认识。”她毫下客套地转向门口继续等待,心里暗骂变态男,还不快滚出来。

    张皓和夏明眸的同事小君是高中同学,现在又在同一栋大楼上班,他经常到她们办公室打混顺便看美眉,潇洒的外型加上幽默逗趣带点淡黄色笑话,总能引来女人的娇嗔,唯独夏明眸,始终下曾抬头看他一眼。

    处在一群艳丽时髦的现代女性当中,她如同一朵清莲,不沾一点尘世,这样清纯的她,带给张皓一种新鲜的观感,一个令人振奋的挑战。

    “夏小姐在这里等谁?要不要我进去帮你找找?”虽然被当成背后灵,但,身为业务高手的张皓怎会这么容易就放弃,他贴近她,热气直吹向夏明眸的耳际。

    夏明眸敏感地痹篇他太过亲近的距离。“你是这间公司的人?那可以帮我找一个叫沈博文的人吗?”

    张皓瞠目结舌,看来,她对他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

    他抽出一张名片。“注意看上面的字喔!张皓,张牙舞爪的张,你明眸我皓齿的皓,记住了吗?”

    “噗”他的介绍词让她联想成一只面目狰狞,露出森白尖牙的野兽,忍不住笑了出来“记住了。”

    “别笑,下次我会考试。”兴奋的光芒自他眼中一闪,随即扯出完美的笑容。

    “我进去帮你叫博文,要他马上滚出来。”边走还不忘回头朝她挤眉弄眼。

    夏明眸静下心等候,心想这个人真有趣。

    “夏小姐?!”没多久,沈博文匆匆忙忙地跑出来,脸上尽是惊喜,没想到她会主动来找他。

    “三千两百五十元,花和晚餐的钱,还你。”沈著脸将钱塞进他手中,夏明眸转身走向电梯。

    “等一下!”他心一急拉住她的手臂,夏明眸回头瞪他一眼,他赶紧将双手朝上,仿佛眼前有把枪抵住他的胸口。

    他一脸无辜加上那可笑的动作,一个大男人却像个呆子似的,人来人往的电梯口,不少经过的人掩嘴窃笑。

    她开口想叫他把手放下,最后仍选择沈默,一扭头直接钻进电梯,那几个柜台人员恐怕真的会以为她是来抢劫的。

    沈博文急忙跟进去。

    “喂!你想做什么?不要过来”她一脸戒慎恐惧,整个人贴到电梯壁缘。

    “晚餐的费用是由我和同事共同支出,花是买来送给你和你同事,你不需要还我。”看着电梯显示楼层急速下降,他心急地说明。

    “我不要让人家请客,花也是我要买的,以后,我们互下相欠。”

    当!电梯停在五楼。

    她怒目相对。“不要挡在门口,电梯内有监视器的。”

    沈博文只得乖乖让开,头几乎快垂到胸口。

    “还有别跟著我,不然我会喊救命。”

    似乎看穿了他的下一个动作,夏明眸一直等到电梯门在她眼前关上,才满意地走进办公室。

    想到他那想说却不能言,憋得一脸青黄的表情,夏明眸不禁觉得好笑。她平常不是那么泼辣的,即使再怎么看不顺眼的人也能维持基本的礼貌,不知道为什么,独独对他,让她有种欺负人的快感。

    谁教他要莫名其妙见人就抱!

    同事都已经走了,剩下主管还在会议室里开会,她巡过一趟窗户、电器电源,敲门向主管报告后,留下一盏灯,将公司大门锁上。

    “啊”才转身,就被站在航空公司人形立牌旁的沈博文吓了一跳。

    哀抚胸口,她没好气地说:“你们公司是卖事务机器还是开鬼屋的,怎么都喜欢躲在背后吓人。”

    之前骂他是变态,现在则说他像鬼。二十八年来,沈博文第一次产生想到厕所照镜子的冲动。

    “我想请你吃饭,为上次不礼貌的举止向你道歉。”

    “不必了,我对那种又贵又吃不饱又罗哩罗嗦的食物没兴趣。”不耐烦地直按电梯按钮,电梯怎么还下快来?

    “你想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沈博文决定抛弃过去二十八年来的教养,死皮赖脸跟著她。他猜想,若不积极洗脱罪名,她肯定会将他纳入黑名单,永世不得翻身。

    虽然,她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下过,他已经领教过她个性刚毅的一面,而且,还不明所以地想亲近她。

    老爸一直担心他是不是对女人没兴趣,如果知道他这么缠著一个女人,肯定会惊喜地马上筹备婚礼。逼他成家后,赶紧“立业”将两位哥哥都下愿继承的公司丢给他。

    沈博文亦步亦趋走在夏明眸身后,她甩不开他,一会儿快步,一会儿又假装停下来让他先走。

    “喂!”她朝站在她旁边的沈博文大喊。“你到底要怎样啦!”

    “吃饭。”他温温地笑着。

    “你吃你的,我吃我的,不要再跟著我!”她皱起眉头,瞪著他。

    “可是街上那么多人在走我也不一定是跟著你。”

    “你”她猛然闭上嘴。的确,马路不是她开的。

    以往对拥挤的人潮并没有特别感觉,怎么他一站在离她一公尺内,就让她觉得无法忍受。

    暗自咬咬牙,决定放空—切,把他当空气。

    她走进面店,坐了下来,忙碌地调整桌面上瓶瓶罐罐的位置,一会儿又拿起筷子认真地拔上面的细丝,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沈博文坐在另一张桌子,正对著她,视线一点都不隐藏地看她忙得下亦乐乎。

    “先生,你吃什么?”一位著汗衫,肚子微凸的中年男子回头大声问他。

    “呃喔,跟那位小姐一样。”

    还说不是跟著我!夏明眸差点把筷子拔成竹签。

    两碗面各放在两人面前,夏明眸不自觉抬眼观察他的表情。

    沈博文拿起筷子朝碗内捞了捞,清汤、白面,两、三叶青菜和一点点肉燥随即拢紧眉头她吃这些食物,养分够吗?难怪瘦得像竹竿似的。

    他—阵心疼,再度看向她。

    接触到他的视线,夏明眸立即垂下眼,内心有著莫名的失落。

    就知道他们那种高贵人种,肯定吃不下这种平民食物,又何必假惺惺地说她吃什么,他就吃什么。

    像赌气般,大口大口嚼著面条,却觉得牙酸酸地,吞咽困难。

    没多久,沈博文坐到她旁边的位置,笑嘻嘻地对她说:“我吃完了。”像小学生面对老师的乖巧模样。

    夏明眸拉长脖子往另一张桌子看去,他的碗内乾乾净净,怀疑地盯著他瞧。“不是偷偷拿去倒掉吧?”

    “倒掉?为什么要倒掉?怎么可以浪费食物,何况,面条还挺q的,肉燥也很香。你觉得不好吃吗?”换他觉得纳闷。

    “看你眉头深锁,我猜你一定吃不惯。”她随口应著。

    “我是担心你就吃这样,营养下够。还想吃点什么吗?”

    原来误会他了。心里感到抱歉,嘴里却仍硬著。“我又不是猪,你想吃什么自己去吃,我这样够了。”

    “一下关心我,一下又拐著弯骂我是猪,女人心,果然海底针。”他嘴边噙著笑,口气虽然像抱怨,目光却暖暖地。

    “谁关心你了。”她快速将汤喝完,掏了钱起身要付帐。

    老板怪怪地看她。“你男朋友付完了,一开始坐同一桌就好了,省得我多擦一张桌子。”

    她瞪他,他冲著她咧嘴一笑。“说好我请客的嘛!”

    夏明眸将钱塞进他手里。“谁跟你说好了。钱给你,再见!”转身像逃命似地迈开步伐跑。

    沈博文也下急著追,反而站在街边,一个人兀自地笑。

    真是个倔强又别扭的女人。

    ----

    连著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沈博文一样在下班时站在空姐的人形立牌旁,等候总是最后一个下班的夏明眸,还得小心下被她的女同事撞见。

    他怕了那种被人缠住不放的感觉,虽然,他也正在做同样的事。

    夏明眸不理会一路跟著她、身体的距离近到几乎顶著她肩膀的沈博文,弯进一间小吃店,空间不大却坐了七、八成满,点了一碗火鸡肉饭和鱼丸汤,先付清费用。

    沈博文依样画葫芦。

    她低著头专心咀嚼,公共场所,她无法限制他不能坐在她对面。一口饭吃得如同嚼蜡,好想叫他滚开,可是真要这么做,又好像她真的很在乎他。

    “很好吃呀!”沈博文发出惊叹。“谢谢你带我来这么棒的地方。”

    明明就是自己跟来的!夏明眸抬起头本想吐槽,不过,那真诚的笑容让她把话又吞回去,继续埋头。

    不过,她还以为他一定会嫌弃这个地方又挤又乱。

    或许是他整个人给她的感觉太过“贵气”;良好的教养,整烫笔直的衣著加上过于完美的外貌,不自觉地将他划分在与自己下同的世界。

    两个不会有交集的世界。

    除了那一晚,他发神经突然跑过来抱她

    觉得脸有些发热,怎么会一直想起那个画面?

    明明很讨厌跟人有身体上的接触,却清楚地记得他身上有如雨后空气中的清新味道。现在也是,狭窄的桌面,低下头,两个人就几乎只剩十公分的距离,那味道淡淡飘过,夏明眸偷偷地深吸一口气,又觉得自己的行径像内衣贼一样变态。

    羞赧之余,暗暗将对方之前的下流行为跟现在自己的稍稍抵销。

    原来,行为有时是不受大脑控制的。

    沈博文的板凳被撞了一下,一口汤溢了出来。

    经过的客人喊了声:“对下起,借过一下。”

    “喔!抱歉。”他快速往前调整位置。

    修长的大腿不小心夹到坐在正对面夏明眸的膝盖,她敏感地震了一下。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紧张地说妹瘁赶紧往右边挪动。

    “啊,对不起、对不起。”坐在他右边的欧巴桑怪怪地看了他一眼,他赶紧低头认错,一脸皱得快挤出汁来。

    “噗”夏明眸掩著嘴,小心地不把饭喷出来。

    看他手长脚长的,在小小的空间中拚命缩著肩膀不知所措,还被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误以为他对她性騒扰,转头看到他后,居然娇羞地扭了一下。

    原本对他的负面印象又抵销了一些。她相信,他被騒扰的机会绝对大于騒扰别人。几岁的人了,而且还是做业务的,竟然这么容易脸红。

    沈博文用手背擦擦汗,倾身小声对她说:“借我的脚放一下,我已经无路可逃了。”发现两侧的女人一直往他方向靠。

    夏明眸依然没说话,不过也没有表示拒绝。

    一顿饭,在有点暧昧的气氛中进行,她纤细的腿被包覆在他有力的两腿间,并且不断感受到桌面下来自两方的夹攻力道。

    她明白,那不是他蓄意造成的,因为,他正窘困于两侧一直若有似无朝他贴过去的女性身体。

    好下容易挨到她挑乾净碗里的最后一粒米,沈博文的手不自觉横过桌面拉起她,冲出拥挤的空间。

    直到店外,他不著痕迹地松开手,一阵心惊幸好她没发现。

    “呼”沈博文长长吐了—口气,转身问夏明眸:“这店生意这么好,老板怎么不想扩充店面?”

    知道他抱怨的原因,夏明眸忍不住取笑他。“这叫发挥最大坪效,增进人与人之间的交流。”

    “那也得看客人愿不愿意在这里交流”小声地嘀咕著,抹抹两臂,还有点油腻的感觉。

    她掩著嘴偷笑。

    “喂!”终于发现她故意捉弄他,沈博文心情一下好转,忘了之前的教训,往她的额头轻轻一戳。“看我身陷泥淖,你很乐喔!”

    夏明眸吐舌。“我感觉你还挺享受的啊!”丝毫没有察觉这举动似乎有点亲密。

    “下次换你被掹男包围,看你享下享受。”他反讽。

    “谁让你长得一脸小白”她愈说愈小声。

    “小白?”他抬起手,看看肤色,满脸纳闷。“我这样子下算白吧?”

    她转转眼珠子,假装没听见。

    沈博文感觉怪异,挡到她身前,佯装生气。“说,小白是什么意思?”

    “偏不告诉你。”她扮个鬼脸,绕过他身旁,快步往前走。

    他马上向前追赶,不过,才追没两步,夏明眸就停下来。

    “咦?你到家了,这么快?”沈博文看到熟悉的银白色大门,心一沈,有点舍不得这么融洽的感觉。

    这时,夏明眸才惊觉,吃完饭后,两人斗著嘴,不知不觉地让他陪她走了这么一段路,一点也没有下舒服的感觉。

    “那个晚安、再见!”这种不该有的自然,让她升起别扭,匆匆走进大门内,头也不回,扔下一脸错愕的沈博文。

    “再”他话还没说完,门已经关上。

    奇怪?刚才不是还聊得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又变得这么陌生?

    不会是到家时,又想起他那次突兀的举动吧?

    他还以为自己稍稍扭转了劣势,原来,是太乐观了。

    唉沈博文叹了口气,这么慢热又快冷的个性,他该怎么做才能更靠近她—点?

    呆望着被关上的大门,问自己为什么这么坚持?只是想让她了解,他不是个登徒子?

    他对著铁门上隐隐映出的自己的模糊身影摇头。

    是那个笑容吧漾著水波发亮的眼眸,笑起来如黑幕中闪烁的星辰。他一直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的那抹浅笑,虽然稍纵即逝,想再看一次的念头却挥之不去。

    即使,至今她没用正眼瞧过他,他仍不自觉地追随著她的目光,想在那深瞳中看见自己倒映的脸。

    他不会是恋爱了吧?

    ----

    夏明眸又恢复了一开始的拒人千里,明知道他跟在她后头,她不问、不骂也不赶人,将他视为一同搭电梯的陌生人、走在路上的路人甲。甚至,不在外头用餐,买了便当就往家里走。

    沈博文经常觉得自己像个神经病,一路对著空气说话。

    他也跟著她买了同样的便当,不过总是在她住处旁的废工厂扒了两口,然后无力地放下竹筷,全数贡献给那群流浪狗,那些狗儿好歹也会对他意思意思地摇两下尾巴,但是她对他的观感似乎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

    然后,就在一筹莫展中又度过一天

    “明眸,我们先走喽!”

    “其他的就麻烦你了。”

    听见同事的声音,夏明眸才惊觉下班时间到了。她因为一整天经常出神,资料还剩下两页尚未输入,工作效率明显下滑。

    想着,那个人是不是还在外头等?

    突然一阵心乱。

    他爱等就让他等,那是他的自由,她没有立场限制他做任何事,虽然,她觉得他严重地影响到她的自律神经,可是,他并没有真的干扰她,顶多只是跟著她,偶尔冒出一、两个问题或自顾自地说话,即使她没回应,他也不气恼。

    反倒是她,只要他一靠近就莫名其妙地手心冒汗,想放松心情同他说话,话到舌尖却又笨拙地忘了如何发音,结果就是闷著头,加快脚步,将两人距离愈拉愈远。

    她不是内向,更不是不善言词,可是,每次看到他那斯文开朗的俊颜,毫不计较她对他的冷淡,仍映著一张阳光般的笑脸就让她觉得纳闷为什么这个人可以如此坦率,这么没心眼地和一个陌生人亲近?

    她有种警戒心,怕自己依赖任何人的存在。

    如果,他只是对她好奇,好奇这样一个怪异的女人,等到他发现她的平凡、无趣,他会失望,然后可惜自己浪费那么多时间在她身上,就像以前那些同学,恶劣的甚至会在背后批评她。

    集中精神将票务工作整理完毕,收拾桌面,吸一口气走出办公室。

    意外地,也意料中的,他没出现。

    她松一口气,也明显地涌上失落没有人可以不计得失,一直付出。

    简单吃完一碗阳春面,夏明眸特地绕另一条较远的路走。她需要多一点时间,让自己调适这些下应该出现的寂寞

    突然,她眼睛一亮,路旁大厦的垃圾集中处放置了一个略有毁损的三层置物柜,她才打算为育幼院的小朋友做一个收纳玩具的柜子,正好就地取材。

    拿出手绢,大致擦拭一下脏污,用力将它扛起。

    不少路人用著奇怪的目光回头看她,一身水蓝色套装,脸蛋清秀,却拖著废弃家具在大马路上行走,的确让人匪夷所思。下过,她不在意,应该说已经对这种鄙夷的眼光免疫。

    这个社会笑贫不笑娼,嫌外表脏却不管内心是否高尚,尽管债台高筑也要将自己装扮得光鲜亮丽。

    “明眸?!呼我终于找到你了。”

    “沈博文”一个以为不会再出现的声音,让夏明眸的心突然揪了一下。

    “我来帮你搬。”他接过置物柜,脸上的表情阳光地足以令百花绽放。

    “今天第一次和前辈出门拜访客户,回来的时候你已经下班了,我还去你经常买饭的店绕了几趟,猜想你可能到家了,没想到还是遇见你。明眸,你说,我们是不是真的很有缘!”他已经自动将称谓从“夏小姐”晋升为“明眸”

    夏明眸见他将领带收进口袋,卷起袖子就接过她手中的木柜,反而是她愣在原地忘了反应。

    他什么都没问,也没露出疑惑的眼神。即使脏污可能沾上他乾净的衬衫;即使裂破的木板可能勾破他的西装裤

    “咦走啊!还是想我连你一起扛?”他回头给她一个促狭的笑容,那么自然,就像两人早已相识多年。

    她胸中一阵哽咽深吸口气,硬是将它吞下肚。这个笨蛋,被她欺负这么久,怎么还笑得出来?

    这次,换成夏明眸举起步伐追上他的脚步。

    “到了。”沈博文将木柜推进夏明眸住处的大门内,乖乖地退出门外,等著和她道别。

    “你还没吃饭吧?”她用生硬的口吻问他。

    “等等随便找个东西吃就行了,这一带的小吃我已经混得挺熟的了。”他眉开眼笑,心里想快点跑到空旷处大呼两声ya~~明眸主动跟我说话了!

    “你等等在这等等。”说完掠过他身边,往街口奔去。

    没多久,又见她匆匆跑回来,手上多提了一个塑胶袋。

    “呼这间的排骨面很好吃,不过,要趁热才不会糊掉,你要下要先到我家吃完再回去?”她边喘边说。

    “啊?”他不可置信,以为自言自语久了,出现幻听。

    “还是你要带回去吃,也可以。”她低下头,小声地说。

    “吃!马上吃。”他嘴巴咧得几乎快连到耳根,赶紧搬了木柜往电梯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