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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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么方法能让美丽的瞬间永恒?”施明蕙问。

    “啊?”正俯身看柜台琳琅饰品的雪儿诧异地抬起头“你怎么会忽然问起这么奇怪的问题?”

    “呃我在一本书上看到这句话,所以就随便问问。”支吾回答。

    其实,那天偷看了杨佩云的日记之后,就对这个句子就念念不忘,虽然她知道如此难题世上无人可以解答。

    果然,雪儿的想法跟她一样“哈,就算法力再高强的大仙,可能都没有办法使刹那之间化为永恒,难道施一个定身法让世界凝固不动?”

    忆起电影黑客任务中关于子弹时间的镜头,雪儿不由笑出声来。

    “可是我真的想找到一个方法实现这个梦想。”施明蕙幽幽叹息。

    “到底有什么美丽的瞬间让你如此留念?”雪儿好奇。

    她低头沉默不语。

    “喂喂喂,快说呀,”雪儿催促“不要忘记,你约我出来是为了谈心的,我日后会向你收取服务费,你不说可是你的损失哦!”“其实我从小到大算得上很幸福的人,”比起童年悲惨的杨佩云,有父母疼爱的她,的确过着似公主一般的生活“如果用有魔力的瓶子装那些属于我的幸福时刻,可能千万只瓶子都装不完,只不过”

    “只不过你真正想装的,是跟姜逸风在一起的时刻。”未待她说完,雪儿聪明地道出下文。

    呵,对呀,人惟有在心境悲苦的之际,才会想去珍惜从前那些美好的时光。逸风待她好的时候并不多,就因为不多,所以她才想找到方法,让自己的快乐长久一些。

    “我记得有一次跟他去瑞士出差,办完正经事之后,他忽然提出留下来玩几天,我们便在一个冰湖边租了间小房子”施明蕙低喃“可能因为没有外界的干扰,那几天他对我特别的好,甚至向我敞开了心扉”

    “他承认爱上你了?”雪儿问。

    “不,那倒没有,”苦涩一笑“但他告诉我,他没有做过对不起前妻的事,他已经竭尽全力对她好,真的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自杀当时他就这样抓着我的手,问我相不相信他,仿佛无助的小孩一般,我真的很开心。”

    “哈,”雪儿呶嘴“人家痛苦,你却开心!”

    “我不指望他能像爱他前妻那样爱我,只要他把我当成贴心人,不要对我忽冷忽热、捉摸不定,就已经很满足了”

    “他不对你主动坦露心际,你就去敲他的心扉呀!”雪儿怂恿“如果他真的爱你,肯定不会忍心把你拒之门外的!”

    “可是我害怕”施明蕙摇摇头“像现在这样接近他,已经是我的极限了,要我再迈进一步,可万万不敢了许多人都以为我是大胆的女孩子,包括他在内,一定也觉得我无论受了什么伤害都无所谓没有人知道,我每天都在用嘻笑伪装自己,连打电话给他的时候都会害怕。”

    “看起来我得送你一件礼物才行了。”雪儿莞尔。

    “啊?”

    “来,”拉她到柜台前“看到没有,这儿有一条紫水晶手链。”

    “为什么要送我一条手链?”施明蕙懵懂。

    “傻瓜,其实我是想送你紫水晶。”

    “咦?”那也同样奇怪呀!

    “你知道紫水晶有什么作用吗?”

    “什么作用?好看吧?”

    “它能给人带来勇气。据说古代的战士出征之前,会用紫水晶做的杯子饮酒,这样就会战无不胜,凯旋而归。”雪儿解释“所以,我觉得应该把紫水晶送给暗恋中的人,给他们向爱人表白的勇气。”

    “真的吗?”施明蕙将信将疑。

    “小姐,麻烦你把这条手链拿出来让我们试试。”雪儿对店员说。

    很快的,那一串玲珑璀璨的紫色圆珠便扣在施明蕙的手上,清凉的感觉抚慰她的肌肤。她忆起从前去一座海岛旅行时,曾见过紫水晶天然的模样那一颗颗菱形的紫晶堆嵌在剖开的圆石壳中,像石榴的籽。

    这种嵌了紫晶的石壳,称为紫晶洞。据说,紫晶洞有阴阳之分,阳的温热,阴的清凉,合在一起就是未开采之前的圆形原矿。可惜这世界上很少有人能收集到阴阳对称的紫晶洞,因为它们在原产地就早已被剖开来贩卖了,若能收集到,可谓很幸运的事。

    世间的爱侣也是如此吧?在上帝造人之初便将原本天造地设的爱侣分散在世界各地,让他们花费自己一生的时间去寻找对方,只是真正能找到属于自己那一半的人又有几个?

    施明蕙抚摩着手上的珠链,越发觉得这一颗颗紫色的圆珠是在讲述关于爱情的命运。

    “很漂亮呀,就要这一条吧!”雪儿在她耳边嚷“记住,要天天戴着哦!”随后,这调皮的丫头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你在干什么?”施明蕙瞧着她。

    “在给你的紫水晶手链施一个爱情魔咒呀!”雪儿调皮地眨眨眼睛“我是千年狐仙变化而成的,道行高深,你不知道吗?”

    “呵呵,我知道了。”从来不相信雪儿的鬼话,却觉得她的话十分有趣,有时候,会开玩笑似的随声附和。

    “蕙蕙?”忽然,一个声音传来,把正玩笑的人吓了一跳。

    “妈?”施明蕙转过身,如同遇见了鬼,脸色煞白。

    “你这个死孩子,怎么这么久都不回家呢?打电话去你的公寓也没人听!”施太太走过来,打了她一下“害得妈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差点儿去你们公司找你!”

    “我”结结巴巴“公司最近很忙,时常加班”

    她明明身为孝顺女儿,这几年却躲家里人躲得远远的,因为每次回家,母亲都会问她有没有交男朋友、打算什么时候结婚之类的话,而她最所别人问她这种话。

    “什么都别说了,这个周末你回来一趟!”施太太命令。

    “哦。”只得老老实实点头。

    “记得打扮得漂亮一点!”

    “啊?”回家吃饭还要打扮得漂亮一点?

    “你三姨妈的朋友有一个不错的儿子,这个周末我邀请他来我们家玩!”

    “啊?!”惨了,惨了,她就知道一回家就会遭遇这种悲惨的事,甩也甩不掉。清清喉咙,打算反抗“妈,既然有人去玩,我这周就暂时不回去了。家里地方小,容不下这么多人”

    “你这孩子,真的听不懂妈的意思,还是故意气我?”施太太嚷“我从前的朋友,但凡有女儿的,都当上外婆了,我却连个女婿的影子也没看见!”

    “妈,你羡慕人家做什么?有大哥在,你不是早就抱上孙子了吗?”

    “你以为我是为了当外婆才催你结婚的?我只不过不想太丢脸!每次人家笑着问我什么时候帮你办嫁妆,我都推说你还小,可你现在都快三十岁了,你叫我再找什么借口来敷衍人家?你教教我!”

    “嫁不出去很丢脸吗?”施明蕙不服。

    “对!”施太太答得坚决。

    “你有两个朋友的女儿离婚了,岂不比我更丢脸?”

    “错了,我是宁愿你结了婚再离婚,也比你嫁不出去的好!”“妈!”施明蕙万般无奈地跺足,若非身在公共场合,她定会发狂。

    “伯母你好!”幸好这时雪儿探头过来,热情地朝施太太打招呼“我是蕙蕙的同事。”

    “唉呀,这位妹妹,你好!”施太太方才跟女儿吡牙咧嘴,转眼之间,却又恢得满脸慈蔼“以前没见过你,有空叫蕙蕙带你到我们家来玩啊!”“伯母,你误会蕙蕙了。”雪儿贼笑。

    “误会?”

    “对呀,她不去相亲是有苦衷的。”

    “什么苦衷?”

    “雪儿!”施明蕙差点捂住这调皮丫头的嘴,生怕她把自己当情妇的事说出来。

    “嘻嘻,”雪儿却道“她已经有男朋友了,怎么能再去相亲呢?”

    “啊?”施太太乐得险些跳起来“她有男朋友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听她提起过?”

    “她刚刚交的男朋友,感情还不太稳定,所以没告诉你们,怕家里人担心。”雪儿说得煞有介事。

    “唉呀,那怕什么,刚刚交往的时候谁的感情会稳定呀?”施太太已经高兴地合不拢嘴了“蕙蕙,这个周末你就带他回家来给妈看看,妈亲手为他炖一锅美味汤,再叫你哥哥嫂嫂为你多说些好话,他跟你的感情马上就会变得稳定!”

    “妈”施明蕙百口莫辩,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好了好了,不耽误你们逛街了!”施太太心满意足“你三姨妈下星期过生日,我还要再去看看该买什么礼物送她!就这样说定了,周末带他回家!”

    说着,跟雪儿又千恩万谢了一番,聒躁的声音总算渐渐远离。

    “你这缓兵之计用得不错,”施明蕙叹气“可惜周末又要有得烦了!”

    “烦什么?带你的男朋友回家让父母看看,不就行了?”雪儿不以为然。

    “小姐,你明知我没有男朋友!”

    “谁说没有?姜逸风不是你的男朋友吗?”挑挑眉。

    “他?”施明蕙连连摇头“我明明只是他的情妇。”

    “什么情妇呀?不要说得这么难听!”雪儿反驳“男未婚,女未嫁的,外界都知道你们的关系,况且你又有正经工作,不指望他养活,怎么能算情妇呢?”

    “可是他没说过会娶我呀。”

    “小姐,照你这么说,那些没拿到男朋友的求婚戒指的女孩子,统统都算情妇了?”

    “呃”施明蕙哑口无言,却仍旧没有自信“可他会答应去我家吃饭吗?”

    “他不去,你不知道逼他去吗?”指指那串紫水晶手链“别忘了,我刚才送了你‘勇气’,这份礼物你不能白收啊。”

    对呀,这串紫水晶,爱情的吉祥物,她不能戴着它,却浪费了它。

    或许雪儿说得对,该是时候迈出那关键的一步了,她与他之间的关系,不能一辈子在暧昧中沈沦。

    --

    施明蕙打开柜子,将漂亮衣裙逐一拿出来,扔到宽敞的床上。

    为了配得上这个“情妇”的称号,她曾经狠狠地用他的金卡购进一大堆昂贵的衣衫既然说了跟他在一起是为了他的钱,如果不胡乱买点什么,岂不令他疑心?

    她跟他不算正式的同居,只不过偶尔在这里过夜而已,房子是他的,床也是他的,没有她的份!可她有时候故意霸占他的地盘,把自己的东西扔得到处都是,让他记住有她的存在。

    比如现在,她让整张床铺满流光溢彩的衣裙,惹他注目。

    果然,姜逸风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一眼便看到了。

    “干么这么晚整理衣柜?”他不解地问。

    施明蕙淡淡一笑,拿起一条湖水绿的连身裙在镜前比划,风从侧旁的窗子吹进来,乔琪纱的裙角展翅翩飞。“因为星期六有一个重要的约会,想找件合适的衣服。”

    “我们星期六有应酬吗?”他蹙眉“你没有提醒过我呀。”

    “不是‘我们’,是‘我’!”她朝他扮个鬼脸。

    “你”姜逸风马上明白了“又要去跟那个小子见面?”

    “不是我想见他,是我妈!”她打算激怒他“我妈想看看未来的女婿!”

    “你才跟他见过几次面?就把他当成你妈未来女婿的第一人选了?”他微讽。

    好,好,就是要这种效果!施明蕙心中窃喜,脸上却不动声色,叹一口气“唉,有什么办法呢?我如今年纪大了,长得又不算倾国倾城,还当过情妇,身家不清白有男人肯娶我,已算万幸,哪里还敢挑三拣四?”

    “要嫁也要把那小子的底细打听清楚,免得后悔!”他的脸色越发阴沈。

    “喂喂喂,你这种语气,会让我以为你在吃醋!”她偷笑。

    “吃醋?”他抵赖“我不过是出于一片好意,怕你被坏男人骗了!”

    “可惜现在也没有时间调查他的底细了,我妈急着要见他!”

    “干么这样着急?”

    “早上的白菜到了晚上还没有卖掉,我妈当然着急了,一心想折价把我打发出去!”

    “或者你到时候可以装病?”他满脸担忧,开始为她出谋划策。

    “算了吧,我妈比狐狸还精明,一眼就能看穿我在装病!”

    “说公司加班呢?”

    “那样的话,我妈会叫我马上辞职!”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他喃喃自语,深邃的眸子闪烁幽光。

    “其实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施明蕙把他的表情看在眼底,故意欲言又止。

    “什么方法?”他马上抬起头。

    “我妈没有见过那个男人,不知道他长得什么样子,或许可以找人假扮他!”

    “现在有这种服务公司吗?”他很认真地思考“有的话,倒是可以雇一个人”

    “为什么要花钱去服务公司雇人?”施明蕙差点儿笑出声来“找个免费的不好吗?”

    “免费的?”他懵懂不解。

    “对呀,就是此刻为我担忧的这个人呀!”她上前搂住他的脖子。

    “我?”姜逸风吓了一跳,本能地退后一步“不行!”

    “为什么?”她纠缠着不放手。

    “我”垂眉支吾“我演技不好,假扮别人会露馅的”

    “那就不要假扮别人,扮你自己就好了!”

    “扮我自己?”

    “对呀,不如就说飞腾集团的总裁是我男朋友,又帅又有钱,哇,超有面子!”施明蕙道出心中真实所想“我妈对你肯定比对那个小子满意!”

    他霎时愣住,仿佛领悟了她之前运筹帷幄的苦心,沉默片刻之际,似乎有千层波澜在胸中起伏。

    “好不好?好不好?”她不断地闹他,打算不闹到他点头就决不罢休,深信自己的撒娇的口吻也绝对会让他心软。

    但她注定要失望了。只见他轻轻拨开她的手,摇了摇头“你知道,那是不可以的。”

    “为什么不可以?”她一怔,执着地问。

    “蕙蕙,我希望你能嫁给一个好人,可是我比那个小子还要坏。”

    “胡说!”施明蕙大嚷“你怎么知道自己比不过他?”

    “至少,他没有结过婚吧?”他苦笑“至少,他的妻子没有因他自杀吧?我之前阻止你带那小子去见你妈,只因为担心你没有了解清楚他的为人,可如果你要我来代替他,那还不如就嫁给他算了。”

    “你”她顿时为之气结。

    哼,她就知道他会这样回答,就知道他会临阵退缩!不过她早有准备,今天不说服他,绝不罢休!

    问她何以如此自信?嘻嘻,其实是来自于那本日记。

    这些日子,她早已把日记上的内容背得滚瓜烂熟,虽然裏头没有写到杨佩云的真正死因,却详细地记述了逸风的种种脾气与喜好。

    她该感谢杨佩云留下了这份宝贵的遗物,让她可以更加深入地了解逸风,更加清楚自己应该怎样让他快乐。

    比如,日记上的一段文字如此说

    逸风有时候很倔强,他认定的事谁也无法扭转乾坤,但脖子上的那颗红痣是他的死穴。每一次,当我向他提出无理的要求而遭到拒绝时,我总会舔吻那颗红痣,弄得他全身騒痒难安,最后不得向我举旗投降呵呵,写下这种事情真不好意思,别人看了定会说我不知羞耻吧!但一想到他当时可爱的模样,我就忍不住要把那副情景记录下来

    夫妻之间的私房事本不该偷窥,但她不仅偷窥了,而且还打算模仿。

    好不要脸,对不对?

    但她有什么办法呢?谁让她是一个迟到的女子,在他已经绝望的时候才出现,在他的面前,如果不借由一些“前人”可贵的经验,她的感情将注定要输得一败涂地。

    “逸风”心尖颤抖著,她再次上前拥住他。

    这一次,拥抱的双臂是从背后环绕著他的,樱唇拨撩著他的衣领,在衣领的深处,她看到了那颗红色的痣。

    这就是他的敏感所在?呵,她以前太过粗心了,完全没有发现他的这处死穴,与杨佩云相比,她还欠缺些火候。

    “逸风,答应我吧!”她吐出小舌,轻舔那颗红痣“我知道你在吃醋,你其实舍不得我的”

    “你”姜逸风身形一震“你在干什么?”

    “在逼你答应我呀!”她嘻嘻笑,继续撩拨他。从他身子的反应看来,杨佩云说的是对的。

    “蕙蕙,不要这样!”

    他强忍著周身的騒痒难安,想转身把她推开,然而她的身体好似黏了胶,无论如何也不肯离开他,缠绵的唇舌加深了力度,一心要把他弄得意乱情迷。

    霎那间,姜逸风的脑海中闪过另一个女子的身影。好熟悉的感觉,这样撒娇的语气,这样纠缠不清的唇吻,多年以前,他就遭遇过了。此时此刻,他仿佛回到了从前,回到了与心爱的女子在床笫间亲昵的一瞬

    他曾经很喜欢这样的感觉,这种强忍著騒痒、调笑着挣扎的感觉,男人的一切欲望都能从中进发出来,发挥到极致。这个时候,无论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因为抵挡不住身后女子的进攻,也为了感谢她带给他的极大欢愉。

    但现在,一切都变了。再度体验到这种感觉,他会有一种惊恐,似乎身后鲜活的身体马上会变成冰冷的尸体,那一年推开房门时,看到的满床鲜血再次狰狞地呈现在他面前,使他视野裏涂抹一片残酷的红色。

    “不要这样!不要!”

    他忽然一声凄厉的大吼,双肘猛地一撞,将施明蕙狠狠撞跌至地毯上。

    “逸风,你怎么了?”迷惑不解的她忘了疼痛,怔愣地问。

    “我叫你不要这样,你为什么不听?”他眼裏迸出怒火,高声斥责。

    “我”施明蕙双唇瑟缩了下“我以为你会开心”

    “是谁告诉你我会开心?谁教你这样做的?”

    “我没有人教我”惊慌之间,言语也结巴起来“我只是觉得这样你会开心”

    “你觉得?”他大声嚷道:“你总是这样自以为是,总是不顾别人的感受自说自话,你以为逼迫我,我就会跟你回家见你父母?不要忘记,你只是我的情妇!”

    不能让当年的惨剧再度发生,面对眼前这个执迷不悟的女孩,他惟有时时口出狠话,才能逼退她。

    他太自私了吧?明明不能给她承诺,却占有了她的身体,留她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耽误了她最美好的青春年华为此,他不断自责,发誓会好好照顾她的生活,但也仅此而已,他不能让她成为自己的妻子,因为,他害怕会有什么不明的原因让旧事重演。

    因此,他不想用婚姻阻断了她更好的选择,倘若有一天她遇到真正能给她幸福的男子,一纸婚书会阻碍她的自由。

    他只想为她打造一个小小的家,家裏备满一切,但大门永远开著,她寂寞的时候可以走出去尽情地玩要,遇到暴风雨也可以随时回来。

    看见她此刻摔跌在地上,他虽然一阵心疼,但深知自己不能伸手扶她,否则假面具会被揭穿,他又要屈服了。

    “我累了,想睡了。”他冷冷地说“你赶紧把床上的衣服收拾一下,趁早离开吧!”

    “逸风”没料到他竟然不肯伸出扶她,不禁愣在原地。

    “看来你是不想走了?”他用一种嘲讽的语气道:“我早该知道,你每次来我家都赖著不愿走。好吧,反正这满床的衣服你一时半刻也收拾不完,不如我今晚去外面住好了!”

    “逸风,你去哪裏?”施明蕙急忙问。

    “我刚才说了,你只是我的情妇。当人家情妇的,就应该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姜逸风拿起外衣,拉开房门“我今晚去哪裏需要向你报告吗?”

    说著,身子已踱到走廊上,脚一踢,房门轰然关上,响声惊人。

    施明蕙独自呆在轰鸣之后的死寂裏,怎么也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

    明明是最有效的方法,在杨佩云那儿神通广大,到了她这儿,为什么不灵了?到底哪裏出了错?让他如此残忍地对待她从前,就算对她再不满,他也不至于看着她摔得遍体鳞伤而置之不顾呀!

    电光石火之间,她想到了。

    是因为他不够爱她吧?同样的举动,爱人可以肆意胡为,但不爱的人稍微过份,便遭厌恶。

    她好傻,也不掂掂自己在他心中到底有多少份量,就急于“东施效颦”得到如此下场,也是活该吧?

    一阵酸楚涌上心头,她跪坐在地上,撕心裂肺一般地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