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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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广瀛到皇宫觐见神宗皇帝。

    “启禀陛下,朵甘甘心臣服大明王朝,不再寻衅闹事。”孟广瀛报告胜利的战果,眉宇之间仍带著郁卒。

    “很好,朵甘的使者,已经呈递投降国书,你可以好好休息一阵子,回去杭州看看令尊。”神宗很满意这次的成果,可以让大明稍喘口气。

    “正有此计画。”

    “上次朕曾向你提过赐婚一事,现在你已完成任务,正是一个名正言顺的好时机。”神宗咧嘴一笑“钱大学士的千金伊婷小姐,你觉得如何?”

    一听到钱伊婷的名字,孟广瀛马上皱眉,此姝个性跋扈骄纵,人又长得奇丑无比,钱大学士已经向他提过几次,他毫不考虑的婉拒,偏偏她不死心,三番两次迳闯他在北京府的宅邸,害他有一阵子都不敢回家。

    如果要和钱伊婷结婚,他宁可去睹一赌运气,把武硕帮的“美女”娶回家。

    “我已经有婚约了。”孟广瀛自认运气极差,没有更好的选择机会。

    “哦!我怎么都没听说。大明王朝最有身价的单身汉,是哪位幸运的姑娘蒙你青睐?”神宗饶富兴味的问。

    “我在威龙堡参加驯马,赢来一匹良驹,也赢得一位美眷。”孟广瀛的一气中,听不出一丝喜悦。

    “威龙堡!?”神宗还搞不清确切位置。

    “与鞑靼相邻的疆域。”孟广瀛对国事也意兴阑珊,如此昏昧的国君,效忠的美意,大打折扣。

    “莫非对方是鞑靼女子?所以你不怎么情愿。”

    看来神宗并非全然昏昧,还晓得他心中不爽,或许能得到大明王朝支持,摆脱这桩婚姻。

    “比那还糟,对方是武硕帮的大当家唯一的小么妹,我连她长啥样子都没见过,就被约定终身了。”

    “武硕帮!?莫非是传言中掌管武硕帮财务的当家掌柜。”神宗对江湖事务略有耳闻“谁也没见过这位当家掌柜,或许她长得太美了,所以不轻易示人。”

    “武硕帮的大当家、二当家其貌不扬,他们的同胞妹妹会多漂亮!?打死我都不相信。”孟广瀛丢出一个求救眼神“怎么办?”

    “娶她啊!”“为什么?”

    “武硕帮是天下第一大帮,黑白两道都吃得开,而且大当家罗威青和鞑靼王又是拜把兄弟,这种对象,大明还是少惹为妙。你去罩住武硕帮,北方的鞑子不会来犯,国内的帮派分子也不敢趁国力不强时,四处騒扰作怪,一举数得。”神宗对武硕帮并非全然不知。

    “你的意思是要我为国牺牲奉献?”孟广瀛啼笑皆非“大明必须为我立像,让全天下的人瞻仰我的伟大。”

    “你要立几尊都行,只要能保大明平安。”

    “最好不要弄得像祭悼死人,塑像用纯金的,看起来才值钱。”孟广瀛除了自我调侃,苦中作乐,已经没有退路了“我简直要神经错乱了。”

    “就算你神经错乱,也得履行婚约,否则你有可能会成为大明的历史罪人。”

    孟广瀛委靡不振,眼前一片黑,真想昏死过去,永远不要醒来。

    “别忘了带你的当家掌柜来见朕,朕会重重的犒赏你。”

    ****

    罗桦桦婚姻大事“变盘”的机率微乎其微,开始考虑必须面临的现实问题。

    大明王朝的镇国大将军夫人,想来还是不算太坏的头衔,总比某某帮派或某某山寨夫人强多了,大当家说这桩婚姻可以提升她的阶层、地位,他的考量不无道理。

    武硕帮的掌柜大任,必须在两个月内交接清楚,桦桦把帮内脑筋清楚的成员,仔细过滤一遍。

    大当家的大女儿小雪,年方十六,数字能力极强,记忆力又佳,先天条件就适合担当重任,此外小雪的母亲早亡,独立性够,可以免受大当家现任妻子卉芳的钳制,兼可制衡卉芳的贪婪。

    找妥了对象,桦桦倾囊相授掌理武硕帮财务的秘诀,小雪学得又快又好,终于可以独当一面。

    接著就是她的花花草草。桦桦担心没有人肯好好照料她的心血,决定把心爱的作物分送堡内的成员。

    巴哈克和博塔儿成了她的助手,担当移植花木的重任,几乎每天都被请到“浣花苑”帮忙。

    罗威青甚是担忧这情况,连忙请二当家前来疏通兼探查。

    罗威通见到桦桦拿著铲斗挖土,巴哈克、博塔儿及咪咪也没闲著,一座漂亮的花园,几乎已经是面目全非了。

    “桦桦,你很快就要当新娘了,为我们武硕帮保留一些形象,别再做这些粗重的工作。”

    桦桦一脚踩在铲子上,一手叉腰,杏眼圆睁地看着他“我都已经妥协要嫁人了,拜托你别再管我。我就是喜欢做这些园丁的工作,你又能奈我何。”

    “可是大当家有令”罗威通被她洒得满脸都是土。

    “我不能坐视我的花园毁在你们这些粗鲁男人的手中,等我料理好这些花花草草的去处,我就安心嫁人,你们若再管我的事,”桦桦一把抽起铲子,泥土四处飞散“老娘就不玩啦,你们自己去嫁那个乘龙快婿。”

    一把大铲子,在她手中宛似一支笔,四处挥洒,众人纷纷走避。

    罗威通向后跳开二步,若被她的铲子“唰”到,不皮开肉绽才怪。“可是不据实以报,大当家会不高兴”

    “笨哪!你不说,大当家怎会知道?他只会当我正费力教小雪掌理财务。这几个兄弟都是我的得力助手兼好友,谁也不会出卖我。”桦桦斜睨他“逼迫我嫁人,我早就豁出去了,仅剩几天自由的日子,我偏就要做我喜欢的事。”

    一把大铲子在罗威通的面前“漫天飞舞”桦桦不怕他不懂她的意思。

    “桦桦,我只是奉大当家的命令,你又何苦为难我?”威通左躲右闪,只恨自己武艺不如她,才会被她吓著。

    “那是你的事,回去告诉你的眼线、部属,别管我的事,否则请他喝毒果汁。”桦桦有恃而恐。

    威通一脸犹豫“我们只是希望你像个大家闺秀”

    “我就是我,永远不会是别扭的大家闺秀,你和大当家别白费力气了。”

    “你就是这副大刺刺的个性,难怪我和大当家得强迫对方答应这桩婚事--”

    桦桦把大铲子抵著他的心窝“你说什么?逼迫别人娶我?这是怎么一回事,给我说清楚--”

    威通大呼不妙,怎么说溜了嘴呢?他结结巴巴的说:“孟广瀛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葩,当然得用些手段--”

    “你们把我当什么?丢不出去的垃圾吗?”

    “我们爱你都来不及,你别多心。”威通吞吞吐吐。

    “你们瞒了我多少事?”

    巴哈克和博塔儿吓得赶紧逃回马厩,咪咪则躲回屋内,痹篇一场一触即发的争战。

    “桦桦,我们都是为你好。”威通边说边退后。

    “呸、呸、呸,你们干脆把我赶出去还省事些”桦桦的嘴里不断吐出粗话。

    威通悲观的认为叫她学做淑女,根本是不可能的,她已经被威龙堡的男人同化了,个性暴戾乖张,简直无可救葯。

    孟广瀛倒楣了,娶了这个凶巴巴的恶婆娘,人生恐怕只剩下黑白了。

    桦桦这个疯婆子,威通决定不管她了,反正只要等到她结婚的那天,赶紧放鞭炮送她出阁,把问题丢给孟广瀛去头痛。

    桦桦见到大家纷纷躲避,气得把手中的铲子丢出去。最好能砸中二当家,给大家一个警告,别干涉她的行止。

    可是手足之情令她改变主意,铲子射偏了,十分准确地插在威通前方的墙壁上,教他吓出一身冷汗,连逗留的勇气也没了,拚命地跑离“浣花苑”

    ****

    罗威通经过马厩时,特地踅入,找巴哈克和博塔儿一谈。

    巴哈克和博塔儿一见到二当家专程来找,心中的担忧全写在脸上。

    “坐吧!”罗威通自己也挺喘的,坐在马厩的栏杆上。

    “二当家--”巴哈克和博塔儿素来颇惧当家兄弟,生怕被遣回鞑靼。

    “你们俩和桦桦小姐是好朋友?”这是大当家特别交代须厘清的重点,罗威通开门见山的问。

    “不敢。”巴哈克赶紧撇清“我和桦桦小姐的贴身侍婢咪咪是论及婚嫁的亲密伴侣,对桦桦小姐只有尊崇,没有别的。”

    “你呢?”罗威通觉得这二名鞑靼人长得魁梧俊帅,不知桦桦的择偶标准,是否与这有关,如果是的话,孟广瀛应该符合她的胃口。

    “桦桦小姐知道我擅长栽种花木与挽救垂死的花木,经常找我帮忙,只是这样罢了。”博塔儿也澄清自己的立场“桦桦小姐对我而言太老,也太凶。”

    罗威通哑然失笑,博塔儿形容得很贴切。

    “桦桦小姐即将与大明王朝的镇国大将军结婚,为了让她好好学做一个淑女,你们最好不要再和她做朋友,也不必去浣花苑帮忙。”

    “我们的工作在马厩,我们会坚守岗位。”巴哈克表白“我们绝不会再踏入浣花苑,以免妨害桦桦小姐的名声。”

    罗威通带著满意离开,但他还是悲观的认为围堵桦桦的交友圈,根本于事无补,改变不了桦桦的气质。

    ****

    “情况如何?”罗威青指示威通去查看桦桦的生活及人际关系。

    威通脸色难看地踏入“武邦厅”威青此刻正忙著处理西宁分舵以飞鸽传来的舵务报告。

    “下次要和桦桦沟通和解释的任务,别派我去。”威通一想到那把铲子,心中就有气“她本来就够霸道,逼她结婚,她的行为变得更乖张跋扈、不可理喻,看来孟广瀛日子难过啰。”

    “孟广瀛的脾气又好到哪儿去?我才担心桦桦会不会受他欺虐哩!”罗威青的脸色丝毫没有担忧之色“我觉得他们两个是半斤八两。有人教教桦桦,调教一下她的气质也不坏。”

    “我猜他们会从威龙堡一路吵到杭州,甚至一辈子都吵得不可开交,随时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罗威通比较担心桦桦的未来。

    “难道你要我把孟广瀛强留下来?”罗威青不以为然“我们看中的是他的家世和地位,不然何必强逼他答应呢?”

    罗威通叹了一口气“我们一直担心帮内的兄弟带坏她,其实是多虑了,她坏得一点也不亚于任何人,还是叫孟广瀛早点带她离开,否则迟早有一天她会成为女魔头,坏了武硕帮的名誉。”

    “两个月的期限很快就到了,交代内务总管加紧打点桦桦的婚礼,让她风风光光的出阁。”

    ****

    孟广瀛回到杭州“荣相庐”

    “荣相庐”是大明皇帝感激孟家对大明的贡献,特地在孟家的故乡赐地兴建,并亲题牌匾“荣相庐”表彰孟氏一门的杰出。

    孟冠法自从妻子过世后,即告老返乡,长居“荣相庐”过著闲云野鹤的日子。

    “又放荣誉假啦?”孟冠法见到儿子返家,心中甚是高兴。

    “敉平朵甘,天下暂时尚称太平,我这个镇国大将军,当然可以休息一阵子。”孟广瀛烦得没心情陈述英勇事迹与老父一起分享。

    “圣上可曾提及赐婚之事?”孟冠法在意儿子的终身大事。

    孟广瀛叹了口气“钱大学士的千金钱伊婷,我敢要吗?”

    “钱大学士操守不佳,伊婷姑娘骄纵名满北京府,这种对象不要也罢。”

    “感谢圣上让我有选择的机会。”孟广瀛还是没有把真正的原因说出来。

    “伊婷姑娘四处宣称只爱你一人,钱大学士疼女儿疼出名了,你想他们会善罢甘休吗?”

    孟广瀛担心不肯“善罢甘休”的是武硕帮,钱大学士及伊婷姑娘不会有问题,皇上自会替他挡掉。

    可是要怎样告知老父他的婚约窘境呢?

    孟广瀛又叹气。

    孟冠法以为他在担心钱家是否会逼婚“早点找个对象结婚,钱大学士就没辙了,你可有中意的对象?”

    孟广瀛的脑中绞不出半个鲜明的影像,唯一活跃他脑中的女性,竟是梁飞尚牙牙学语、蹒跚学步的女儿。

    这辈子若是有令他心动结婚的理由,大概就是孩子。

    孟广瀛总不能说他中意的对象是小小的梁菀妮“爹,咱们别再谈我的婚姻大事,反正缘分到了,我想跑都跑不掉。”

    孟冠法好心地提醒他“狎游嬉戏的日子,只是麻醉自己的方法,不当领兵出征的元帅,你的生活像任何人一样轻松正常。不要玩得大过火,形象打坏了,没有好人家的姑娘愿意嫁给你。”

    “玩得过火!?”孟广瀛灵机一动,想到一个好方法,或许能吓退武硕帮的当家掌柜。

    孟冠法不知他的心思“你得好自为之,爹不管你这档事,你已经是大人,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谢谢爹的教诲。”孟广瀛决定马上实施计画。

    ****

    孟广瀛到杭州最著名的花街柳巷,寻找快乐的对象。

    前方不远处,几名大汉在围殴一名年轻的女孩。女孩尖声哭叫,惹人注目围观,却无人伸出援手。

    孟广瀛见义勇为,上前拉开几名壮汉“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介弱女子,算什么英雄好汉?”他最见不得男人欺负女人。

    有人伸手想打好管闲事的孟广瀛,都被他巧妙地挡掉,并随即奉送几拳给这些吃软饭的家伙。

    “这个贱女人的赎金还未偿还完毕,就想逃跑。”

    “公子,请救救我。”虹舒泪流满面地跪拜叩头。

    “多少钱?”孟广瀛决定伸出援手。

    “五十两黄金。”雨花楼的保镖狮子大开口。

    “你唬人。”孟广瀛不让对方得逞“二十两黄金,否则我到官府告你贩卖人口。”

    “二十五两。二十两让我们回去交差,五两让我们几个兄弟朋分。”

    “成交。”孟广瀛取出钱庄的钱票,赎回虹舒。

    看来第一天狎游的计画泡汤了,他把虹舒带回家。

    ****

    孟冠法对儿子见义勇为的义举,没啥意见,不过他倒是希望广瀛让虹舒回家乡去找个归宿。

    虹舒一劲儿摇头,她不想再回去贫穷的家乡过苦日子“请大人成全,让我留下来,哪怕是做牛做马我都愿意。”

    “爸,孟家乡养一个侍婢,应该不成问题,就让她留下来帮忙。”孟广瀛带虹舒回家的路上,听虹舒自述身世,甚是同情,就决定让虹舒到孟家当奴仆,况且他就要结婚了,也需要一个女人帮忙处理内外庶务。

    “孟家就只有咱们父子俩,没有女眷,这样妥当吗?”孟冠法认为虹舒年轻热情、漂亮妩媚,似乎不是当侍婢奴仆的人选。

    “家里有吴嬷嬷、丁嫂等一些女奴仆,不会有问题。”孟广瀛决定稍透露一些“我总是要结婚的,就让虹舒留下来伺候新嫁娘。”

    “你自己决定就好。”孟冠法深知儿子的劣根性“要玩在外面玩,不要造成大家的困扰。”

    ****

    孟广瀛把虹舒安排在自己居住的“绥靖厅”和老家仆丁忠夫妇一起照料自己的生活起居。

    虹舒很勤快,把“绥靖厅”的里外打理得干净整齐,不工作的时间,就待在自己的奴仆房内,务期赢得孟家的赏识。

    孟广瀛为了虹舒的事,忙得没心情再出外狎游,无聊地躺在床上发呆。

    一想到不可预知的未来,孟广瀛心烦,翻来覆去睡不著觉。

    夜晚正是花街最热闹的时候,孟广瀛的全身开始鲜活,起身更衣,出外寻找快乐,慰藉即将面对的“坎坷”命运。

    打开房门,虹舒赫然站在门外。

    “公子--”虹舒声音软腻。

    孟广瀛向后退了一步,虹舒随即跨入房内,并带上房门。

    “你--”孟广瀛知道即将发生的事情“为什么?”

    “虹舒报答公子救命、收留之恩,这辈子虹舒愿意毫无保留的付出,让公子满意。”虹舒未待他反应,伸手替他脱下衣服。

    孟广瀛没有反对,他正要出去找乐子,虹舒愿意陪他,何乐不为。

    虹舒不愧出身花街柳巷的欢场女子,把孟广瀛伺候得服服贴贴。

    即使如此,孟广瀛心中仍有顾忌“回去吧,让别人看见了不好。”

    虹舒很听话,没有任何怨言,安静地离开。

    ****

    孟广瀛并未把自己面临的婚姻窘境禀告父亲。随著约定日期的逼近,他的情绪陷入前所未有的焦躁中。

    为了排除心中的焦虑与不安,孟广瀛变本加厉的狎游,流连花街柳巷、赌场,极尽颓废之能事。

    偶尔回到家中,他亦不拒绝虹舒的“好意”潜意识中,想以虹舒“制衡”可能入主孟家的武硕帮当家掌柜。

    孟冠法对儿子的糜烂生活并非全然不知,广瀛已成年,他不想干涉他的生活,广瀛与虹舒之间的暧昧,他也不想插手,他相信这些行为的背后一定有原因,他等著广瀛给他解释。

    ****

    两个月的期限到了,孟广瀛像断了线的风筝,不仅末到威龙堡履约迎娶,甚至渺无讯息。

    罗威青透过分舵的调查,明白清楚地掌握孟广瀛正流连杭州的赌场、花街柳巷。

    “孟广瀛真糟糕,怎么是生活糜烂的人呢?”罗威通对著刚收到的飞鸽传寄皱眉“桦桦嫁给他,会不会是羊入虎口,把她推入火坑了呢?”

    罗威青并不在意这些纪录“那个男人不花心,孟广瀛这些行为,与镇国大将军的形象,相去太远,可见他正处于焦躁的两难中。”

    “要采取手段吗?”

    “当然,我们不能再给他任何犹豫的机会。”罗威青胸有成竹“武硕帮一出手,必定是手到擒来。”

    “照原定的计画实施?”

    “马上把命令下达一百三十八处分舵,并令请杭州分舵派专人盯住孟广瀛,直到他抵达威龙堡为止。”

    ****

    大明王朝从南到北、从西到东,到处都有状况发生,无名火、抢劫、宵小滋事弄得人心惶惶,官府疲于奔命,却都是徒劳无功。

    孟广瀛依然过著醉生梦死的日子,周遭的事物,全然与他无关。

    一连串的滋事,武硕帮修书送抵大明皇宫、“荣相庐”

    “请镇圉大将军孟广瀛履行约定,否则内忧外患接踵至,历史罪人天下素也。武硕帮启”

    神宗立即遣使者去请孟广瀛回朝禀明原委。

    孟冠法也收到这张简函,到处都找不到广瀛,他差家丁到杭州城内的赌场、妓院寻人。

    孟广瀛都还未返家,神宗的召见令已送抵“荣相庐”孟冠法摇头叹气,慨叹儿子的躲避、欠缺担当。

    ****

    孟家的家丁,花了大半天,才在赌场内找著孟广瀛,他正赢了一大把的钱,舍不得离开,但家丁们还是硬把他架回“荣相庐”

    孟冠法支开所有人,对著狼狈、脏臭的儿子皱眉。

    他把武硕帮的简函及皇帝诏书,移到他面前“你的反常行为,是不是和这有关?”

    “我不想和武硕帮的女土匪结婚。”孟广瀛心中又惊又惧,原来他的任性,已经造成大明王朝的内忧迭起。

    “说清楚。”孟冠法也很讶异,不知他何时和武硕帮扯上关系。

    孟广瀛把自己误打误撞被逼婚的经过,全盘托出“我是大明王朝的镇国大将军、王亲贵族,我不想和帮派分子有所牵扯,免得毁坏大好前程。”

    “只有这样?你的企图心,为父非常欣慰,但仅止于此吗?”孟冠法认为他还有隐瞒。

    “武硕帮的大当家、二当家,长得其貌不扬、虎背熊腰,年纪和您差不多,他们的妹妹会高明到那里去?我不想被迫接受这桩婚姻。”

    “可是你答应人家了。”孟冠法说:“武硕帮的罗威青共有九名弟妹,如果我猜得没错,应该是罗九妹和你结婚,我保证她绝不是一个老太婆。”

    孟广瀛眼睛睁得很大“爹,您怎么知道?”

    “罗威青有恩于我,”孟冠法捻捻长须“二十年前,我当顺天府尹,武硕帮的总舵就在顺天府,彼时北方的鞑靼时常侵扰民宅,罗威青和鞑靼头目协议,武硕帮每年捐输食物、布匹若干,鞑靼不再騒扰顺天府,罗威青也因此和鞑靼建立了牢不可破的亲密关系,但罗威青的义举,却被朝臣的奸佞诬指我和鞑靼、武硕帮挂勾,为了我的仕途,罗威青决定把武硕帮的总舵迁移,退到威龙堡和鞑靼为邻。总之罗威青有恩于我。”

    这些“故事”是孟广瀛不曾听说的过往,罗威青也未提起“爹,您的意思是要我欢快接受这桩婚姻?”

    “如果我知道罗威青的么妹未婚,为了报答他的恩情,我一定主动要求双方联姻,武硕帮不是一般的黑帮,所以神宗也急于找你赴京说明延迟履约的理由。”

    这么多重要的理由,仍然不能让孟广瀛释怀“总之,我的幸福,必须为家报恩、为国屈就。”

    “没有这么严重,你不要悲观,冥冥之中,这都是缘分。”孟冠法的心中有份期待“或许见了罗威青的妹妹,你的想法就全然改观。”

    “爹,罗姑娘若是如你所形容,不须强逼我娶她,”孟广瀛绝望的叹气“她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缺陷,说不定让我当现成的爹。”

    “事到如今,就算她有一大串的拖油瓶,你也得认了。”

    “为了不背负毁家灭国的历史罪名,我现在马上慷慨就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