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书香小说网 www.shuxiang.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你当时不在场没瞧见,可明眼人一瞧便知道,那个男人根本是为骗财而来,要不然岂会说要典当才华来着?简直是笑话!他若真有满腹文采,何须上当铺?那个只会要嘴皮子的穷书生,只能诓骗那些不知内情的笨姑娘,没想到洋儿却信了,真当他是一个遇不上伯乐的千里马;她不是这般笨的姑娘,为何她竟笨得相信他的鬼话?她的脑袋到底是在想什么?”

    范府后院的亭子里,传出花问柳唱作俱佳的泣诉声。

    范江无力地盯着他一会儿踱向右边,一会儿踱向左边,觉得眼睛煞是疲累。

    “她生性如此,你就甭同她计较了。”她漫不经心地应道,抬手揉了揉酸涩的眼。

    唉!这几日花问柳天天窝在府里没出半点声响,她还以为他已经想通打算回京城了,谁知道这会儿他又突然蹦出来大发牢騒。

    “这不是计不计较的问题,而是”他叹了一口气,万般无奈地说道:“我担心她啊。打昨儿个我便不见她的人影,她既不在府里,也不在铺子里,我走遍了苏州各大街也没瞧见她,我怕她”

    她会不会笨得教那混蛋的甜言蜜语给骗了?会不会听得双腿发软就往人家的怀里倒?这一倒可就万劫不复了。

    没出阁的姑娘一夜未归,这传出去能听吗?

    不怕坏了她的清白?

    混蛋!那个姓康的要是胆敢对她胡来的话,他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见花问柳一径地敛眼思忖,神情瞬息万变,一下横眉竖眼、一下又拧眉深思,范江不禁轻咳两声。

    “放心,洋儿的行为是大胆些,但可不代表她会任人随意接近。”

    “江儿,你不懂,你没瞧见那男人明明肚里没半点墨水,却心高气傲得跟什么似的,对洋儿要理不理的;可洋儿却对他死心塌地得很,一瞧见他便像着了魔似的,我真怕”

    “怕洋儿把他给吃了?”范江接道。

    花问柳紧锁眉头,欲哭无泪。

    就是如此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想要欺侮她,她随便一拨便能将他打飞了;但若是她想要吃了他,那对方是插翅也难飞啊!

    一旦教她霸王硬上弓,生米煮成了熟饭,那混蛋就算不娶她也不成了。

    这种事儿任谁都说不准的。

    花问柳惶惶不安的担忧着。

    “呃我想,洋儿该是不至于这般放浪才是。”以她这个大姐对洋儿的了解,她该是不会才是。

    “真的吗?”他激动地抬眼看她,漂亮的桃花眼闪烁光芒。

    说实话,他心底可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范江挑起柳眉,笑得有点心虚“她自有分寸,你就回去好生休息吧,洋儿不会胡来的。”

    范江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也暗忖改天非得要找范洋来问问不可。

    “但愿如此。”他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

    盯着他有些憔悴的面容,范江偏着螓首道:“我真不懂洋儿到底有什么魅力,能教你如此心甘情愿地为她奔波。”

    “天晓得呢?”他自己也不懂哪!

    她不仅泼辣又不讲理,甚至将他视为毒蛇猛兽,每每见着他就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

    虽然她是如此骇于面对他,甚至是瞧见他,他还是忍遏不住地想要她。

    若不是真心想要她,他何苦这般折腾自个儿?

    要说他贪图她什么?肯定是贪图她那特有的温润甜美;可如今的她,没了记忆中的温婉,反倒是变得任性泼辣了。

    这样的她,他却依然恋慕得紧,彷如中毒已深

    “不是我要嫌弃自个儿的妹子,只是她真的”

    “就是她了。”花问柳斩钉截铁地道。

    “话虽如此,我还是要给你一个衷心的建议,你还是回京城吧。”依她所见,洋儿是不可能为他倾心的。

    倘若她真对他有意的话,哪还需要他如此奔波劳形、南征北讨的。

    五年的时间不算短,她要是肯点头的话,也就不会狠心下江南,更不会一见着他来便飞也似地逃了。

    “江儿,你答应过要帮我的,还记得不?”

    “我知道,我是为你好才这么说的,你别以为我是为了要耍赖。”她没好气地啐他一口。“早点回去歇着,我想你大抵也一夜未歇了吧!”

    这档子事她怎能忘得了?就算她想忘,他也决计不会忘了同她讨。

    要是他忘了,他就不会在这当头跑来找她诉苦了。

    与其说是诉苦,倒不如说是来探话,他分明是不信任她,以为她暗地里供给洋儿一个藏身之处。

    她正忙着呢,才没那精神蹚这浑水。

    “我怎么睡得着?一想到她不知道人在何方,我的心就酸哪!”话落,花问柳便拖着沉重的脚步,往通向外头的碎石子小径定去。

    见他失魂落魄般地走了,范江不禁叹了口气。

    想他好歹也是个在宫里呼风唤雨的人物,有谁敢不买他的帐?

    唉,难得有这样肯放下身段为爱痴迷的男子,洋儿却瞧不上眼

    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

    到底在哪儿啊?

    夜色渐浓,范府内外皆点上灿亮灯火,只见地上拖了-抹长长的影子,诡矣邙又缓慢地移动着。

    花问柳拖着宛若绑上铅石的沉重双腿,一脸愁眉不层、郁郁寡欢地定回范洋的院落里。

    他走遍大街小巷,就是见不着范洋的身影。

    她该不会真的跟那姓康的混蛋跑了吧?他是不是该去找衙门帮个小忙,帮他查出那家伙究竟家住何方?

    可问题是,他只记得他姓康,不记得他唤什么名下。

    懊死!他不该大意的,不该忘了这些细节,搞得现下求助无门,几乎要把自个儿逼进死胡同里。

    他乏力地靠在通往客房的拱门边,疲惫地叹了一口气。

    跑了一整天,却只像是无头苍蝇般乱窜,压根儿不知道要上哪儿去寻她,充其量不过是碰碰运气罢了。

    可惜,他运气不佳。

    一夜未眠,今儿个又跑上一整天,他累极了,不过真要他回房休息,他肯定又会担忧得睡不着觉;与其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倒不如先上浴间沐浴一番,让自个儿清醒一些,晚点再到外头跑一趟,说不准会有什么好消息。

    念头一转,他随即起身拐向另一方,走没多久,远远便瞧见浴间外头点了一盏灯,他没多作细想便推开了门--

    “谁?”浴间里头倏地传出一声娇斥。

    他心头一紧,抬眼看见一道屏风挡在面前,随即快步走到屏风后头,果真见着范洋正泡在浴池里。

    “洋儿?”原来她在这儿啊!

    天可怜见,竟教他在这儿寻着她,不用再到街上盲目地走上好几遍。

    “你!”范洋尖细的下巴顶在池边,横眉竖闩地瞪着他“花问柳,谁准你踏这里的?”

    他是怎么着?装傻吗?

    她明明已经出声了,他就该知道屏风后头有人在沐浴,竟还闯到屏风后头来。

    怎么,他现下是打算要辣手摧花了不成?

    “洋儿,我找你找得好苦”

    花问柳对她泼辣的言词置若冈闻,连靴子也没脱就急着跃进池子里,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俊脸贴在她赤裸的颈项上头,紧得几乎快要把她揉进心坎里。

    天啊!见不着她,他只觉得自己都变得不完整了,魂魄也不知道飞到何处去,

    唯有此刻紧搂着她,他才感觉到自己还好端端地活着。

    范洋傻愣愣地瞪大眼,直到花问柳炽热的体温透过衣裳放肆地熨烫在她身上,才教她猛地回过神来。

    “你在做什么?”她死命地挣扎着,却又得小心自个儿青光外泄。

    他好大的胆子,想坏她清白不成?

    以往不管怎么样他都会恪守礼教,绝不可能胡乱地贴上她,更别说是搂着她不着寸缕的胴体。

    他故意的,他肯定是故意的,她就知道他没安什么好心眼。

    感觉到怀里的柔腻身躯不断地挣扎着,花问柳猛地回神,拉开一点距离道:

    “你昨儿个到底是上哪儿去了?”

    “我”她不由得一愣。

    混蛋,问这个作啥?

    总不能要她据实以报,说她昨儿个陪着康友敬逛市集,而后因为他嫌弃她的穿著打扮,她一气之下跑去客栈里住了一晚,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接着又跑到市集里买了些布匹请人裁制

    这种丢人的事,她可是说不出口的。

    啐,她的打扮在京城可是最新颖的,他居然说她的穿著打扮不入流,不若一般寻常姑娘得体?

    噢,谁教他是个食古不化的文人,自然对女子的装扮有所坚持。

    昨儿个她气归气,但后来仔细想想他这般说确实是不无道理,毕竟有谁爱自个儿的娘子袒胸露乳来着?

    好吧,看在他是这几年来难得一见的好货色,她就姑且讨好他吧!

    只要他肯待她好,愿意倾注一切地疼惜她、全心全意地照顾她,不会在外头拈花惹草,要她做这么一丁点的改变又有何不可。

    “你说不出来?”他颤声道。

    等了好半晌还等不到她的答案,花问柳额上的冷汗不禁涔涔直流,体内的寒意也缓缓升起。

    难不成她真的

    “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看见花问柳瞪若铜铃的大眼,范洋不禁恼火地在池子里踹他一脚。“你也未免太瞧不起人了,你以为我会是那种对人投怀送抱的女人吗?”

    花问柳听完只是发愣地盯着她瞧,好似万分怀疑,她不禁手脚并用,对他又是抓又是踢的,一点都不管他的俊脸上是否因此多了几道抓痕,更不管他的脚是不是已快要教她给踹断了。

    好歹他们也有好几年的交情,要说他是看着她长大的也不为过,这会儿却连她的性子都不明白,还说什么天底下就属他最懂她!

    懂个屁!连她这点心思都抓不准还敢说大话!

    “呃”是这样子吗?

    她不若江儿说的,会把那个人给吃了

    “我是没读过多少书,出身也不是顶好的,但姑娘家的清白是可以随便给人的吗?尽管我对康公子确实是有意,但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在头一回见面时,便将清白给人家啊!你这个混蛋,竟然这样看轻我,我非”

    只听见啪啦一声破水声,范洋的双手随即教花问柳紧紧地擒住,一把搁在他的心窝上头;她潋滟的水眸彷若快要喷出火焰般,直勾勾地瞪着他。

    “干什么?”她猫爪似的双手仍旧不安分地伺机而动。

    “你是说就算你再怎么中意对方,也会等到双方论及婚嫁时,才会把自个儿给他,是不?”他柔声问,释怀的笑容里藏着难得的放松。

    她忽地瞇起漂亮的水眸,唇角扬起冷笑“嘿嘿,那可说不准,人家说一回生、二回熟,搞不好第三回我便把自个儿给了人。”

    怎么样?以为她会如他所愿吗?她偏不。

    “你!”

    他抿紧双唇,正要怒斥她胡来时,原本胶着在她泛红俏脸上的双眼,却不知怎地不断往下移去,情不自禁地停留在她极为浑圆酥软的胸脯上头。

    对了,这儿是浴间,她会待在里头自然是在沐浴,而她在浴池里,那他

    他方才一发觉是她,没想太多便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如今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个儿和她一起浸在浴池里头

    “你什么你?倘若我的答复你不满意大可以滚蛋,看你是要滚出这宅子,还是干脆滚出苏州,我都不会在意!”她恼火地吼道。

    她才不在意他,才不管他心里究竟要怎么想,横竖她就是不要他!

    他满嘴情啊爱的,可他到底懂什么?她才不会让自个儿笨笨地掉进他精心设计的陷阱里头。

    他是官,每件事不经算计他是不会进行的--以往在卧龙坡时,她便已经见识过他的劣行了!

    他满脑子想的全都是如何成就他的仕官之途,哪怕要他出卖卧龙坡上的人,他也在所不惜。

    哼,天晓得他接近她为的定什么?她才不要成为下一个被利用的人!

    这家伙满脑子不正经,看似疯癫却又有只手遮天的能耐;身为一个武人,却没有武人的沉稳内饮;居于文官之职,却又没有文官的斯文卓尔。

    他呀,黑心肝,就连血都是黑的,简直是一无可取!

    像这种卑鄙下流的人,饶他说得满嘴情爱,她也不会搁进心里头。

    范洋微恼地敛下眼,硬是不看花问柳一眼,心里却不禁疑惑他怎么没再答腔。

    鳖谲的气氛教她不由自主的抬眼看去,只见花问柳缓缓瞇起深不可测的魅眸,沾上水滴的浓密长睫微微轻颤,然而如黑曜石般的黑瞳却是紧紧地盯在她身上。

    她不解地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瞄,蓦然发现自个儿一身赤裸,原本覆在身上的手巾老早不知道掉到哪里去。

    不只她的胸、她的腰,就连

    “混蛋!你到底在看哪里?”

    下流的登徒子,亏他还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这浴池的水可是清澈得很,要从池面一窥究竟一点也不困难,而他居高临下的目光根本已经将她给瞧得一清二楚了!

    范洋赶紧挣脱他的手,却不知道自己要先遮掩身上的哪个部位,情急之下,她想也不想地便抬手往他的眼上覆去。

    花问柳忽地一愣,感觉她柔软的掌心就贴覆在他的眼上,温热的感觉停留在他的眉眼之间,微凉的水滴沿着他浓密如扇的长睫滑落,掀起一阵冷热交替的狂澜。

    她总是如此似冰如火地折磨着他

    “不准动,你敢动,我就杀了你!”她羞愤欲死地吼道。

    别以为瞧光了她的身子,她就非把自个儿给他不可。她不要,绝对不要!

    “可若是不动,要我眼看着你跟其它的男人我宁可死在你的手里。”

    “嗄?”

    低嗄的嗓音传来,她不解地蹙紧眉头,甫感觉不对劲要退开时,便感觉花问柳闲着的双手圈住她纤细的腰肢。

    难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