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乖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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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以然在沈祭梵出门后就抱着画板下楼,看到人就拉着商量:

    “我给你画张画像怎么样?卡通版的,或者素描,速写?不会浪费太多时间。”

    下人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没拒绝,手里拿着除土的土撬就那么站着给安以然画。安以然勾得很快,十几分钟就勾好了。她是加速在赶,可站的人就有点折磨了。但看少夫人画得那么认真又不好出声,只能硬着头皮站着。

    毕竟是女主人,成为女主人的模特,这还是挺荣幸的一件事。

    安以然画完,把画递给下人看,线条很简单,极少的阴影是为了突出人物的立体感,突出的特征很明显,所以一看还很有几分像。

    下人接手里时有点不敢相信,扔了土撬问:“少夫人,这,真的是给我的吗?”本以为是随便勾画而已,没想到画得却是出人意料的好。

    “你喜欢吗?”安以然看着下人脸上的表情,应该,不是装出来敷衍她的。

    下人连连点头,太喜欢了。就没想过自己也能成为画中人,当即要行大礼拜谢,安以然赶紧扶住,笑着说:“这个,要收钱的,所以,你不用谢我。”

    “?”下人当即愣住,不是送她的,要、收钱?可她,没有请少夫人画像啊。

    安以然看下人的反应心里很没底,毕竟脸皮子也不是那么厚,硬要人给钱是不是显得她太小家子气了?可她现在一咬牙,说:

    “你,随便给点就行了。我这是,劳动嘛,劳动就该获得回报,对吗?”

    这不是硬逼着人家给钱?也不是人家求着你画的,是姑娘你硬拉着人家画的。合着她这么反问一句,人还不能反对。那下人的脸就跟土鳖一样,她们是穷人家出身,进来公爵府做事也是为了得到高一点的报酬,都有自己家人要养的,哪能像贵族的夫人小姐们出手那么阔绰?一分钱也得攒着啊。

    在兜里摸来摸去,摸了两个硬币一欧元的硬币给安以然,紧吧吧的说“少夫人,我家里的情况我身上就这么多,您要不嫌弃,这个您就”

    安以然赶紧接手上,笑道:“不嫌弃不嫌弃,多少无所谓的,谢谢你要我的画。”

    安以然抱着画板走了,倒是令那下人有些怔愣。搞不明白少夫人那是个什么意思。要让她相信少夫人是为了钱,那是不可能的,应该是乐趣吧,对,乐趣。

    安以然抱着画板在园子里走,见人就拉着画,也有稍微大方一点的,会给十欧元。安以然沉默了几天,今天是最高兴的,不停在花园子里转,跟只欢乐的蜜蜂似地。她画的时候有不少下人围着,当她画完后人群立马轰散。因为都知道她画画是要收钱,是都想要少夫人的画,可要给钱的,那就

    苏拉,苏雯在远处看着,互看一看,少夫人很缺钱花吗?怎么可能,她就没有使钱的机会。也没弄明白安以然是攒钱还是找乐子,还是别的什么意思。

    安以然呆了一天,下午出了玫瑰庄园,苏雯苏拉自然是要跟着的。安以然回头看了她们一眼,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高兴,在街上走着。

    玫瑰小镇的街道比不得马德里的街道宽阔,也没有高楼林立,建筑是很典型西洋风格,一座座小型的庄园,建筑都透着历史的味道,看着街上的人和周围的环境,会有一种穿越了的错觉。

    安以然四处看了看,就开始买东西。觉得不错的都拿着,苏拉苏雯给付钱。一条街走完,安以然避开苏拉苏雯又倒回去,东西大部分都给退了,非要老板退钱。

    安以然一家一家的理论,不退全额,退七层八层都行。侧边跟上来的苏雯和苏拉对视一眼,苏拉低声道:“这要不要上报?”

    显然少夫人就是在筹钱,但少夫人筹钱做什么?

    她们都是刚从暗卫营被调过来的,不太清楚这些事情,很多情况拿不准是不是该上报,在她们看来,这些都是小事情,根本不值得一提的。可事后却被沈爷提出来,所以她们也挺犯难。爷那么忙,还用这些芝麻绿豆大的事情去打扰他?

    安以然回玫瑰园时脸上带着笑,她的钱很快就凑够了。

    安以然刚进门,沈祭梵的车子就从身后开了进来。车子在园子里停下,安以然站在一边,沈祭梵下车直接朝她走过去,俯身吻了下她额头,低声问:

    “现在才回来?街上马车多,出去要多小心些,别走远了,不安全。”

    安以然点头,转身往屋里走,沈祭梵侧身对跟上来的人交代了几句,身后的人点头,即刻去办事。沈祭梵侧身看向苏拉苏雯,问安以然今天的情况,然后才进屋。

    安以然上楼就把门关了,把钱凑一起数了两遍,然后偷偷藏在床下,硬币装进盒子里。抱着画板下楼,看着沈祭梵进来,安以然竟然难得的给了个笑脸,说:

    “沈祭梵,我帮你画画吧,我都没有给你画像的。”

    沈祭梵微微拧了下浓眉,并没有点头,怎么,他现在在她眼里,跟所有人是一样了?听说她今天画了不少人,这事情得禁止。

    安以然走近沈祭梵,在他身前三步位置停下,低声问道:“沈祭梵,可以吗?”

    “准备跟我收多少钱?”沈祭梵面上情绪有些淡,语气也有些迫人的寒冷。

    安以然脸上的笑意有些僵,抱着画板,咬牙,眼皮子半合,顿了下说:

    “那,不要就算了,我回房间了。”说完就转身往楼上跑。

    没两步被沈祭梵捞进了怀里,安以然挣扎了几下,不再动,只用画板抵在他身前,脸上的笑意全无,低声说:“我想回房间了,你放开我。”

    “然然,宝贝,不闹了,嗯?”沈祭梵微微俯身,头抵在她额上,微微前碰,就亲在她脸上。一下一下,如同羽毛一般亲吻在脸上,极尽怜惜。

    “我没有闹你,我想回房间了沈祭梵。”安以然抱着画板往上移了移,挡住沈祭梵大半欺压而近的身躯。沈祭梵垂眼看了眼横在身前的画板,并没有强行拿开,只圈住她的身子叹息道:“刚刚还很高兴,这忽然又是怎么了?不愿意看到我?”

    “没有,你别那么想。”安以然摇头,反正心死了,他怎么样她也无所谓。

    安以然偷偷抬眼看了他一眼,当即转身往楼上走。沈祭梵再度从她身后抱住她,钢铁般坚硬的胳膊箍在她腰上。烙铁一般滚烫的热源不断在她身后蹭着,掌从她衣服边沿窜了进去,揉着她的身体。

    安以然紧紧咬着唇,到底忍不住他的挑逗,轻哼出声,眉头紧紧皱起来。控制不住身体在他手里的反应,不得不伸手抓住他手腕低声道:

    “沈祭梵,你不要这样,不要让我再看不起自己,我不想再”如此犯贱。

    沈祭梵滚烫的身躯僵了一瞬,抱着她没动,好半晌才轻轻松开,附唇在她头顶上吻了下,道:“去吧,好好休息,等会儿我叫你下来吃饭。”看她头也不回的上楼,沈祭梵再出声道:“宝,如果想出去玩,提前告诉我,我好安排时间出来陪你。”

    安以然在扶梯上站了站,没点头也没回应,直接上楼了。

    安以然这次的沉默对沈祭梵来说太久了,分明委屈得很,却不哭不闹的,这令他心里更不好受。这事情在他,根本就不值一提,却因为她的反应,不得不开始反思是不是有些过。但,从他的角度来看,他已经将事情弱低到最小的程度。

    又过了两天,安以然钱已经凑够,谁都没打招呼,直接走了。

    她走的时候天还没亮,外面黑漆漆的,也不怕了。沈祭梵说过,她想要回去,随时都可以,所以走得很潇洒。不想在白天走,是因为怕自己心软,怕看到他之后又开始动摇。她在他那,已经什么底线都没有了,她也好早上见过他之后,自己会糊里糊涂又舍不得走。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无比厌恶自己。

    果断勇敢一点吧,女孩,谁没了谁不能活?

    安以然在玫瑰小镇的路口停下来了,马路上摆满了一排黑色车辆,黑压压一片,看起来寒气森森的,很有几分吓人。

    安以然腿软了几分,直到看到那个男人从车上走下来心里的鼓声才小了些。

    “小磨人精,天还没亮就到处跑,乖,我们先回家,天亮了再出来玩。”

    挺拔的健壮的男人一步步朝她走近,高大的身躯像座巍峨的大山一般站立在她身前,挡去了一大片昏暗的路灯光芒。伸手,大掌扣在她肩头,用了几分力。

    安以然缓下眼睑,他是什么时候知道她要走的?她要做的事,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看她像个小丑一样在他面前手舞足蹈的表演,这样是不是很有趣?是啊,他那么聪明,她就是个傻子。

    沈祭梵微微俯身,大掌扣上她纤柔的下巴,用力捏住,安以然吃痛的皱起眉头,痛哼的气息传出来,却没出声。下巴被抬起,被迫望着桀骜捐狂的男人。

    “宝,我对你不好吗?”沈祭梵低声问,并不想听她的回答,附唇在她唇上狠狠咬着,用力撕磨着,大口吞吐着她的唇舌,气息迫人得令人惊恐。

    安以然舌头都差点被他咬断,嘴唇红肿充血,实在疼极了,伸手推开他。

    “你说过我随时可以走。”目光撇开,不愿看他,低声说道。

    “这话,有期限。给你的期限已经过了,现在作废。”沈祭梵再度扣上她下巴,目光冷戾得吓人,面上半丝表情没有,深邃的瞳孔中掩藏的情绪没有人能看猜到。

    安以然皱紧了眉头,眼睛里总算飘过类似“恨意”的情绪,望着他。沈祭梵掌上再度用力,直接卡在她下巴上,安以然痛呼出声:“疼”

    “知道疼了就好,宝贝,我心疼你,舍不得伤你,你自己也要心疼自己,嗯?做了我沈祭梵的人,想走不是那么容易,宝,知道这期限吗?一辈子,你,都只能是我的。”沈祭梵声音带着露水的凉意,无情得令人绝望。

    沈祭梵目光直直看着安以然,她眼光波动,模样很可怜。沈祭梵半点不为所动,对她,他从来就没有真正用过强。从一开始到现在,即便是他用了手段,却并没有强行禁锢,逼迫威胁就更没有。一直都是顺着她,耐着心等她慢慢注意,等她慢慢喜欢,慢慢接受,对她,他算是仁慈得过分了。

    既然已经做了他的妻子,这辈子就得是他的。顺着她她不肯,那就不能怪他心冷。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安以然忍着下巴的痛楚低低出声,眼珠子望着面前温柔不再的男人,满是伤心“真的心疼我,就不会这样逼我。”

    沈祭梵吻上她的唇,再轻轻摩擦在她脸上,松开手,扣着她肩膀转身,把人塞进车里。车子很快开进了玫瑰小镇,过了很久,天际才点亮第一个启明星。

    安以然趴在沈祭梵怀里,睁着眼睛等天亮。她没睡,沈祭梵也没睡,抱着她一直坐在厅里。壁炉上挂的时钟敲响了一下,那表示新的一天又来了。

    沈祭梵要准备出门,垂眼看她,大掌轻轻婆娑在她脸上,低声道:

    “然然,在家等我,嗯?”等着她的回应,安以然却僵硬的把头转向另一边。

    沈祭梵板正她的脸,安以然呼出声“脖子酸了,你轻点碍。”

    沈祭梵笑笑,谁让她自己一动不动来着,亲了亲她,把她放在沙发上,起身让人进来,备好了早餐叫她。安以然在沙发上趴着不动,沈祭梵在她身边蹲着问:

    “又怎么了,小东西?”揉着她渐渐柔亮的发丝,挺满意她最近的状态。

    “想家人了。”安以然脸压进沙发里,后脑对着他,低低的说。

    沈祭梵笑笑:“很快就能回去,不急,嗯?”

    他的‘很快’,也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安以然基本上不再把沈祭梵的话当真,失望了太多次,也不再有任何期望。

    沈祭梵让人拿了条毯子下来,给她盖在身上,低声道:“不想回房睡就在这躺会儿,想去哪玩先想好,等我回来陪你去。”

    “想回家。”安以然跟了句,沈祭梵出声更快:“这里也是家。”

    “想回z国。”安以然翻了个身,脸面向沈祭梵,沈祭梵面色温和“不急。”

    “那你走吧,我烦你了。”安以然当即又翻身背对他,不再说话。沈祭梵眼底情绪沉了沉,良久,俯身亲吻了下她的头发,起身走了。

    确定沈祭梵离开后安以然才爬起来吃饭,她是不会再跟自己过不去,一定会让自己吃饱,让自己健康一点,健康是她最大的资本。

    安以然准备出门,伸手摸兜里时才发现,钱全没了,一个硬币都没有。什么时候没有的她一点都想不起来,恼火死了,在门口踱来踱去。心情郁闷得不行,她多难得才攒够的,现在要想再攒,就没那么容易。大家都已经有了戒心,都不肯让她画像,上街买东西,买了的东西当下就被身边人拿在手上,她根本就没法再退。

    够郁闷的,安以然站在草地上,那一小片的草被她踱来踱去的小碎步给糟蹋得不像样,齐齐被踩弯了腰。安以然在外面踱来踱去,最后还是打道回府了。

    约克就看到安以然在门口晃悠,结果他找过来时人已经没再了。看着主楼的方向,不敢再靠近。爷命令禁止,任何雄性生物不准靠近主楼。

    约克觉得沈爷多虑了,难道还怕小姑奶奶被他们勾跑了不成?

    无奈的叹口气,转身往另一边走。魏峥那情况不是很好,他就刚从伊斯营部回来。魏峥几乎整个人都糊涂了,大抵是怕忽然没了,暗卫营的人这段时间倒是不敢再猖狂。就剩了一口气在拖着,再回去的人能挨过三个月,这已经是个奇迹。可没有爷的调令,魏老大估计真要牺牲在里面。

    沈祭梵回来得挺早,安以然刚用过午餐他就进门了。安以然坐在餐桌边“观摩”这个高贵的男人用餐,双手撑着下巴,眼皮子半合,看不到眼里的神色。

    沈祭梵偶尔看她一眼,她这样不哭不闹,不说那些个气话,就这样安安静静的也挺好。以前是难得她这么安静,沈祭梵目光落在她白皙幼嫩的脸颊上,然后缓缓移向粉嘟嘟的唇瓣,目光有些灼热。顿了下,继续优雅的用餐。

    安以然到底是没忍住,缓缓转头看向沈祭梵,低声问:

    “沈祭梵,我的钱不见了。找过所有的地方,一个硬币都没找到。”

    她把早上回来后经过的地方找了不下十遍,卫生间找了不止二十遍,什么都没有。他回来就抱着她没松手,不得不怀疑是他趁她不注意时拿走了。

    沈祭梵挑了挑眉,抬眼看她,眼底满是戏谑,道:“所以?”

    安以然咬牙,装什么装呀?肯定是他拿了:“你有没有拿我的钱?”

    “你掉了多少?”沈祭梵不答反问,安以然不明所以,眼珠子转了转,还是只能老老实实的交代:“六百二十三。”

    沈祭梵面上是颇为无奈的笑意:“那点钱,我拿着有什么用?”

    安以然被问住了,张张嘴,确实,有点少哈,那点儿钱,他都不屑得看的。

    “可是,我的钱真的不在了,沈祭梵,你有没有,不小心拿了,然后忘记了的?你看看你钱包,有没有多出六百?”安以然不死心,尽可能的把话说得委婉一点。

    沈祭梵脸子不是那么好看了,放了手上的餐具,挑着眼神看她:“怎么着,然然的意思是我拿了你的钱不认?宝拿我当偷儿防了?”

    安以然摇头,再摇头:“不是,没有,你别那么想。我只是觉得也许可能你拿了又忘记了,没有说你是小偷的意思。我那么点,你也看不上啊。”

    “知道就好,不过,宝儿,你那意思是是说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拿了你的钱自己不知道?拿去看吧,我钱包里有没有长得可疑的钱。没准,真如你说的那样,我拿了你的钱,自己却忘了,年纪大了嘛。”沈祭梵阴阳怪气的出声,钱包从桌面直接推向安以然,角度和方向掌握得极好。

    安以然挺不好意思的看向沈祭梵,张张口,好半晌才低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得,什么意思并不重要。虽然这么说,却还是忍不住拿着钱包看。里面全是两百,五百的大面额现金,就连五十,二十面额的现金都没有,更别说一两块的硬币了。安以然就差把钱包整个拆了,确实没有她的钱。

    “相信了?”沈祭梵挑挑眉看她,安以然样子颇为懊恼,看了沈祭梵一眼,又看看钱包,咬咬牙。话还没出口呢,脸就先红了:“那个,我一个钱都没有了”

    明白人还能有不明白她那话的意思?就是想要钱呗。可这位爷他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似笑非笑的目光看着她。安以然抬眼看他,动了动嘴巴,愣是没好意思出口要。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要钱的借口,抓着钱包犹豫着。

    沈祭梵拿着餐巾拭了拭了唇际,起身,顺手就将钱包从安以然手里抽了出去,大步往厅里走,边道:“下午要出去走走吗?我有时间。”

    安以然还在发愣,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里那个悔。

    “没有,不出去我没钱。”口不离钱,等着他良心发现,只要他问一句,她就顺杆子往上爬,开口跟他要。可惜,再次被沈祭梵忽略了。

    沈祭梵坐在沙发上,翻看着她的画稿,面颊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安以然站在他面前,觉得自己有些难堪,实在不好意思开口,暗暗叹了口气,转身上楼了。

    沈祭梵凉悠悠的目光一直追着她的背影,在她的背影消失后眼底神色才渐渐暗淡下去。他本没有好耐性,他的地位决定了所有人都会在第一时间附和他。可这小东西,从相遇开始,就一再折磨他的耐性。

    这么长时间了,她还没释怀一点。沈祭梵有些迫不及待了,到底还要多久?

    很想像以前一样上脾气收拾她一顿,拳头下她必然会被收拾得服服帖帖。可到底也不舍得再出手打一下,沈祭梵无奈,就跟她慢慢磨吧,总有会释怀的一天。

    安以然窝在房间一下午没出门,天色擦黑才偷偷摸摸从房间出来。楼下厅里亮着灯,安以然忘了眼楼下厅里,猜测沈祭梵应该楼下,转身蹑手蹑脚进了沈祭梵的房间。不是她胆大包天,她也是被逼急了。

    沈祭梵房间没开灯,无疑人不在里面。

    安以然进了屋,想反锁来着,但要是沈祭梵进来发现门反锁了,那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安以然直接摸进了房间,沈祭梵的习惯就是不开窗帘,屋子里白天也像晚上一样,一丝光都透不进来。

    安以然对这房间记得并不是那么熟,努力回想着沈祭梵的钱包会放在什么地方。实在看不见,不得不往窗台摸过去,拉开了些窗帘,这时候屋里才有点光。

    安以然站着不动,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才勉强看清楚屋里家具的位置。

    钱包放在床边的柜台上,安以然记得里面的钱有很大一沓,少了一两张应该不会被发现。安以然咬咬牙,莫名的牙齿开始轻轻颤抖。在床边站了好一会儿,一狠心伸手拿着钱夹子。手本来就哆嗦得不像话,恰在这时候床上翻动了下,一双灼亮异常的眼睛启开,昏暗的环境中,那双眼睛亮得扎眼,冒出丝丝寒光。

    “啊--”安以然手上东西当即“哌”一声掉在地上,惊吓过度的同时快步后退,腿撞上了椅子整个人摔了下去。

    “啪”一声屋里灯亮了,紧跟着所有灯依次亮起来,安以然惊慌失措的跌坐在地上,脸上惨白惨白的,惊恐的望着坐在床边全身被黑气笼罩的男人。耳边充斥着自己急速跳动的心跳声,什么都听不见了似地,狼狈的摔倒在地还不知道动。

    沈祭梵那眸子就跟狼一般,紧紧盯着她的脸,差点就要在她脸上剜个洞出来。

    安以然张张嘴,发现声音不见了,全卡在喉咙下面,舔了下唇,润了润,才勉强出声道:“我,不知道你在我看楼下亮着灯,以为你在楼下对不起是不是打扰你了?我,这就出去”

    摔得挺痛的,可这时候哪还顾得痛,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往外面跑。

    “站住。”沈祭梵声音很冷,安以然当即停下脚步,木讷的站在原地,沈祭梵沉着冰冷气息走过去,板正她的身体,垂眼看她。大掌卡在她下颚:“来拿钱?”

    安以然摇头,伸手握住他卡在下巴上的手腕,拉开了些。沈祭梵再道:

    “不声不响的拿钱,宝,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偷!”

    “没有,我不是”安以然扳掉他的手,转身往外跑,沈祭梵伸手就给带了回来,安以然立马转开话说:“我没有想偷偷的拿,大不了,以后还你”“还?”沈祭梵声音有些莫名的吓人,安以然挣了几下推开他,沈祭梵扣住她的人,语气见薄怒:“站好!”安以然站住不再动,仰头小心望着他。沈祭梵叹口气,压下心底窜起的怒,偷钱,他真没想到她竟然真敢这么做。沉声道:

    “然然,你需要什么,直接说。但凡你要的,我没给你吗?”

    安以然不说话,头埋得很低。沈祭梵无奈,松开她,俯身捡起地上的钱夹子,低声道:“乖宝,你说,要钱干什么?”

    安以然抬眼望他,动了下嘴唇,没出声。沈祭梵钱包扔在一边,扣着她肩膀将她按在了椅子上,沈祭梵在她身前站着。安以然唇咬得很紧,没出声,沈祭梵也不逼她,要是以前免不得吃一顿收拾。沈祭梵双掌按在她肩膀上,微微俯身,脸贴近她的,安以然被他那气势吓着了,脸上有些白。

    沈祭梵长叹了口气,低声道“然然,看着我。”

    安以然睫毛轻轻颤动,好大会儿才缓缓抬眼,望着他。沈祭梵语重心长道:

    “乖宝,说说看,你刚才的行为,对不对?”

    安以然摇头,沈祭梵要她出声,安以然咬唇。沈祭梵目光渐渐转冷,非要她承认错误。安以然出口却是:“我是想偷偷拿你的钱,但我并没有打算拿多少。沈祭梵,我听说很多女明星嫁入豪门,离婚之后都会得到一笔很丰厚的赡养费。沈祭梵,我们离婚,我并没有打算要你一分钱,我只是要一点点回家的路费而已。”

    沈祭梵那脸子立马黑了,安以然缓下眼睑,再度出声:

    “你别这么咄咄逼人要我认错,我是错了,我承认。但是,我并没觉得这样做有多过分。沈祭梵,要不是我的钱忽然间没了,我也不会偷偷来拿你的钱。”

    沈祭梵的唇在下一刻封住她的唇,掌下一个大力将她提了起来,摔上了床。安以然脸色一片死灰,眼睛里满是惊恐,沈祭梵上手就撕她的衣服:

    “离婚?想走人?然然,你是不是还在白日做梦?”沈祭梵高大的身躯直接就压了下去,安以然在沈祭梵唇压下来时头即刻歪向一边,急急出声:

    “沈祭梵,你没有离婚就跟凯露小姐订婚,在我们z国,你已经犯了重婚罪,你已经犯罪了。我是为你好,沈祭梵,为了你的名声着想,我们还是离婚吧。”

    “为我着想?宝,你倒是贤惠,我的事,你不用操心。”沈祭梵扣住她的脸,狠狠出声,安以然下巴被箍得极痛,见他再度压下来,安以然想也没想,直接朝他唾了口唾沫子,唾了他满脸都是。

    沈祭梵那目光瞬间冷戾异常,当即起身,提着安以然身子一个翻转,手起掌落就打在她小臀上。安以然闷痛的哼出声,眼里泪光一片,扭头看他,狠狠咬着牙,不肯出声求他。沈祭梵下手不轻,打了几下就停了。猛力一把将她提了起来,抱在怀里,刚硬的面颊贴着她的脸,暗哑出声喊了句:“然然”

    千言万语,被压在喉咙底下。侧头就吻在她脸上,不停的亲吻:

    “你要我怎么办?你想我怎么做你才满意?嗯?你说,只要你说,嗯?”

    “你要不要做?不做就放开我,我不想看到你。”安以然泪水淌下来,脸颊被眼泪湿染得一片冰冷,眼眶通红。

    沈祭梵闭上眼,抱得更紧。安以然动了下身体,用力推他,却没有推动。沈祭梵板正她的脸,吻着她的唇,压低声音问:“宝,痛吗?我看看有没有打伤,嗯?”

    “你真的,好可笑。”安以然吸了下鼻子,目光很冷,满满的失望。

    沈祭梵心底被刺痛了一瞬,当即翻转她的身体,不看她的眼睛。伸手退开她的小裤,安以然下意识去拽,不让他脱。沈祭梵硬把她裤子给脱下了腿弯,浑圆的消臀一片红,倒是没有当初挨打时那么惨不忍睹,倒也看得出下手不轻。

    “上点药,好吗?”沈祭梵轻轻揉了下,下床去拿药。

    安以然在他离开时翻身滚下床,提着裤子就跑了:

    “沈祭梵,你就是个王八蛋,别想再用你伪善的脸来欺骗我,我已经看透了你的假情假意。你不是很厉害吗?难道你就看不出我对你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

    沈祭梵转身,看着消失在门口的人,眼底一片阴霾,是不是他真的做的太过分了?

    安以然挨了打,有点不敢下楼,晚餐是人送到房间里吃的。沈祭梵在送餐的人身后跟着,安以然开门时候他顺势挤了进去。

    “我给你拿了椰奶,噎着就喝一口?”沈祭梵知道她已经习惯了后面配置的口味,所以已经换了过来,在她身侧坐着。

    安以然捧着碗往另一边挪,没看他。沈祭梵并没有动怒,刚才是一时之气,没控制住才出的手,即便很快拉回了理智,事实上还是动手打她了。

    沈祭梵拿着筷子给她布菜,安以然捧着碗起身就出门了,捧着碗快步跑下楼,坐椅子上三两口吃完。然后进了厅里,抱着靠枕趴在沙发上。

    楼下人多,他总不会在人来人往的地方对她发禽。

    沈祭梵站在扶梯上,目光变得极幽深,没有再下楼,就在楼上看着她。

    安以然在沙发上翻到大半夜才睡着,沈祭梵在她身边蹲下,抚摸着她的发,低声道:“宝啊,你还想要我怎么样?要怎么做你才高兴?”

    他的给的补偿,似乎她并不屑。沈祭梵真的有些束手无策了,到底还要怎么做?

    &

    安以然还是去了伊斯营区,被约克藏在车后座带去的。

    跟车的人是新来的,约克没见过,黑驴从暗卫营拧出来帮手。据说是个医药天才,约克用谁无所谓,基本上他手上的事情都是一人在做,就算用人,也只是给他提箱子而已,没有真正的用途。

    约克让人上了车,后面车座被药箱堵死了,车子顺利开出了玫瑰小镇。

    约克当然知道怎么避开各个关卡的搜查,离开玫瑰小镇上了去达曼山国道后就松了口气,因为知道已经避开了沈爷的亲卫队。

    车子停靠在路边,约克让新来的人把后备箱打开,怕这一路的颠簸把小姑奶奶给颠坏了。自己则是找了颗类似糖的药丸出来,在人跳下车时候把药递给安以然。

    “还好吧?”约克把水也递给她。

    安以然结果药,再接过水,先灌了几口水,才吞了药。脸色卡白得吓人,没出声,很反胃,胃里一阵一阵的翻涌,差点就吐了。

    约克的药倒是奇效,没一阵儿就压下了心里翻涌恶心感。

    “没人跟踪吗?”安以然看看了周围荒凉的山,有气无力的问。

    “放心吧。”约克在车门边靠着,顺势看了眼新来的人,问了句:“哪个队的?”

    那人一抖,是早就做好了准备,本以为见到他就会盘问,结果约克车开过时候直接让他上车了,顺利得令人不敢相信。一路相安无事,都已经走到半路了,约克才问起这事儿,新来的人愣是被问愣住了,因为很突然。

    约克挑着眼,等着人回应。

    车子一过,直接让人上车,原因很简单,怕人看到。再说,都是暗卫营的人,还能出声岔子不成?

    新来的人很快应道:“卢森教官的队下。”

    约克转了一圈儿,卢森已经下副了,如今是后勤,出声道:“怎么,你是后勤部的?还是卢森以前二级队的队员?”

    新来的人背后冷汗一片,各个暗卫营,亲卫训练营的编制都不同,他是真不知道沈家伊斯暗卫营的编制是什么,连连点头,道:

    “是是,后勤部的,蒙黑驴先生”

    话没说完,人倒地了,后脑流了一摊血淌在地上。

    安以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胃里本就难受,目光看着远处的风景,边喝着水。这当下也只是听到倒地的声音,转头诧异的看去,再看向约克:

    “怎么了?”

    “没事儿,那小子晕车呢,让他自个儿晕一会儿,别耽误我们的正事,上车吧姑奶奶。”约克眼皮子都没眨一下,直接把安以然推上车了。

    还后勤,呸,转了一圈儿才想起来,卢森他么在做后勤的第二天就转去了卫生部,只是名义上还挂着后勤部而已,这事儿只要是伊斯营部的人都知道。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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